川口月
@wyc513
Tue, Dec 24, 2019 3: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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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嘛讀嘛
好人總是自以為是：政治與宗教如何將我們四分五裂
《好人總是自以為是》探討道德判斷的來源、內容、運作方式，共分為三部。
第一部先解開我們對道德的常見誤解，即道德不是理性的，而是「道德判斷是直覺先來，推理後到」。
第二部從心理學、腦神經科學等面向，說明道德可能的生物基礎，並探討道德基本原則可能是因應哪個生存適應難題而來。
第三部說明道德會提升對內團體的團結感（道德會凝聚人心），但也因此對外團體較不關心，甚至為了保護內團體而傷害外團體（道德也讓人目盲）。
◎後面接個人心得
其他下收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2 PM
一，直覺先來，推理後到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2 PM
▶︎道德的來源
道德的來源有不同理論：
＞先天論：道德是與生俱來的
＞經驗論：道德是經由後天教養的
＞理性論：道德是兒童隨著心智發展，並獲得相關經驗後，自行理解的
→柯伯格將道德對應到皮亞傑的認知發展理論，認為兒童隨著心智發展、經驗取得，有道德成規前期、道德循規期、道德自律期等道德發展階段。杜瑞爾透過實驗，發現兒童會理解規範目的是否為「避免傷害」，而區分該規範是「道德規範」還是「社會成規」。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3 PM
▶︎道德的內容：「避免傷害」，或還有其他面向？
柯、杜兩人對道德發展的闡釋不一，但皆認為「道德
就是善待個體，關係到傷害及公平
」。
但史威德認為，個人與群體的關係，有以團體為核心的「社會中心型」及以個人為核心的「個人主義型」。這樣的文化差異，會讓兒童在理解某個規範是「道德」還是「社會成規」時出現分歧，因此「避免傷害」不一定是區分標準。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3 PM
▶︎作者的研究結果，支持史威德的結論：
＞道德的涵蓋內容視文化而定，在教育程度高的個人主義西方文化，道德內容較少；在社會中心型文化，道德的內容不只有「避免傷害」，也包括「避免噁心、不敬」等面向。
＞人們對事件是否違反道德時，往往會先有直覺，再發展推理來支持自己的直覺判斷。
＞道德發展不可能如理性論所述，完全由兒童對傷害的理解而建構，文化上的學習、指導也扮有重要角色。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3 PM
→如果道德不是主要來自推理，那麼就是先天（一套演化直覺）加上習得（兒童在特定文化中學習應用這些直覺）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3 PM
▶︎心智模式
＞柏拉圖說：理智＞感性
＞休姆說：感性＞理智
→作者的研究結果支持休姆的主張：人們憑藉情緒快速做出道德判斷。道德推理只是在事後尋找理由，用以「證明人們做出的道德判斷是對的」
＞哲斐遜說：感性＋理智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4 PM
▶︎兩種認知：騎象人與大象
＞大象：「自動化歷程」，含情緒、直覺、所有「明白現象」的形式
＞騎象人：「控制式歷程」，含「提出論點」
＞運作方式：以大象的行動為主，而騎象人協助大象達到目標、避開災難。騎象人服侍大象，事後為大象的行動編出理由。
→直覺是道德判斷的主因，推理通常會依據道德判斷創造事後說詞。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5 PM
◎兩套判斷系統，在其他書也有提到：
@wyc513 - #讀嘛讀嘛 這次想介紹有關「思考」的書。 《冷思考》跟《再思考》都在說明如何思考，不...
//人類的腦有兩種處理模式，系統一以直覺、偏見的方式，快速、耗能小地處理日常雜務，而系統二，則是「思考」，分析、質疑各種資料，緩慢形成論述、觀點的過程。
兩個系統都很重要，如果沒有直覺、偏見，我們就無法及時避開危險；但如果不思考，就會讓我們落入極化、對立的敵我相殘困境。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5 PM
@wyc513 - #讀嘛讀嘛 這次想介紹腦科學的科普書及相關書籍： 《大腦解密手冊》、《打破大腦偽科學...
//在本書中，我們已經跟隨大腦有意識和無意識這兩個系統，來瞭解二者的交互作用如何引發我們的思想與行為。意識系統生成生活經驗，這些經驗讓我們感受自己的感官感覺與情緒、反思腦海中的想法，審慎考量我們的決策。意識系統創造出我們的自我感。
另一方面，
無意識系統
則擁有我們早已一次又一次見證過的超凡能力，它可以辨識模式，在事件發生前運用前後脈絡預測出結果。它也會填補空白，將經驗中不連貫的元素調和一致，以維持完整的個人敘事，當無意識系統將我們的夢境情節拼接在一起，或者
產生直覺
的時候，就是在做這樣的事。若是我們有記憶方面的障礙，無意識系統有可能從大腦的知識儲備庫中援引替代用的相關軼事，發揮羅織功力，來彌補回憶中的漏洞。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6 PM
▶︎如何贏得爭論：社群直覺模式
由於直覺才是道德判斷的主因，因此比較好的說服方式是保持友善，才能引出對方新的直覺、新的推理。否則強硬說服只會激怒對方，使其快速地依據直覺判斷，並努力地用推理來質疑你的主張，而非用推理去找出真相。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6 PM
◎我覺得這個是一個很好的示範。
Rain Dove on Instagram: “Parents I promise that a pr...
面對一個看似恐非二元性別的家長，他不是直接說家長很自私、傷害小孩，而是看見兩方共通的願望「希望小孩愛自己、不要受傷」，接著再說明為什麼「提供性能良好的束胸帶」比「拒絕提供」來得能達到目的，讓家長在不受怪罪的氣氛下獲得支持、協助。
但他也強調，這樣完美的結局並不多見，很常會是對方辱罵他收尾。所以「保持友善」還是要量力而為，才不會為自己帶來過多情緒負荷，照顧好自己仍是第一要務。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6 PM
▶︎研究證明「直覺先來，推理後到」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6 PM
◎作者說明「推理主要是為了支持己方立場，而非發掘真相」時，提到「無論你想去哪裡，推理（和Google)都會帶你去」，可參考:
@wyc513 - #讀嘛讀嘛 這次想介紹有關「思考」的書。 《冷思考》跟《再思考》都在說明如何思考，不...
《專業之死》
//隨網路科技與高等教育的普及，現代人可取得的資訊及知識量遠超過以往任何一個時代——但這也是所有人最不願學習、最不尊重專業的時代。
人們即使確實比以往聰明，卻以為只要靠Google、維基百科就能和專家並駕齊驅，對各種學識成就反唇相譏，面對專家建言也往往冷眼以對，從醫療、法律、教育到國家預算，人們都對專業採取不信任甚至鄙視的態度，這些應要公民和專家對話的事務因此失去了辯論的機會。此外，眾人也將「民主」的意涵誤解為每種聲音、即使最荒謬的意見也應該受到公平認真對待，否則就是不民主，就是搞菁英主義。//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7 PM
→人們對理性的崇拜是一種妄想，用更直覺的方式處理道德及道德教育，才能更謙卑地看待個體的能力，更因應背景脈絡及社會體制，讓人們做出更加的思考與行為。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7 PM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7 PM
二，道德六原則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8 PM
▶︎史威德的三種道德倫理觀
＞自主倫理觀：人先是自主的個體，而社會發展權利、自由、正義等道德觀念，讓人們和諧共處、不侵害彼此。
＞社會倫理觀：人先是大型實體的成員，而個人應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因此社會發展出責任、階層、尊重、名聲、愛國等道德概念。
＞神聖倫理觀：人是上帝的子民，應舉止合宜，不得使造物主蒙羞、違反宇宙神聖秩序。因此社會發展出聖潔與罪惡、純淨與污穢、高尚與墮落等道德概念。
→作者發現其研究中會引起「道德錯愕」的「禁忌但無害」的故事，多半涉及「不敬」而違反社會倫理觀，或「污穢」而違反神聖倫理觀。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8 PM
▶︎人類有先天備好的道德直覺，並在成長的過程中，隨著文化、社會經驗的不同，受到不同刺激而發展出不同樣貌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複合體。我們的心智其實有潛力可以把許多不同的觀照面視為在道德上是正當的，然而當中只有少數的觀照面會在兒童時期受到刺激活化，其餘的觀照面不護發展，也不會連結到一套共通的意義和價值觀。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8 PM
◎大腦發展：
@wyc513 - 這個好有趣，講了很多腦科學： 1.大腦連結從「通用」到「具有特定功能」，沒有使用的連...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8 PM
▶︎道德基本原則理論：道德模組
＞「模組化」：祖先環境有各種現象會帶來問題或機會，生物適應後就會演化出認知模組，例如蛇類偵測器、臉孔偵測器⋯⋯認知模組的作用是處理特定類型的刺激或輸入。
模組在偵測到模式時會送出訊號，最終使動物的行為改變。
像是許多動物腦袋中有作用為蛇類偵測器的神經迴路，讓牠們即使是第一次看到蛇也會產生恐懼反應，進而逃離、避免死亡。
＞模組的原始觸發物：促使模組成形的物體，例如形成蛇類偵測器的「所有蛇類」
＞模組的目前觸發物：這世上恰好能觸發該模組的物體，例如真正的蛇、玩具蛇、粗繩、草叢中會動的物體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9 PM
＞道德基本原則理論：道德模組原先是為了哪個適應難題產生？而又因文化差異發展出哪些不同的目前觸發物？
＞道德爭議：人們用不同的方式，將行為連結到不同的道德模組。因此同一行為在不同人眼中，可能獲得「禁忌」或「美德」兩種相反評價。
→像是體罰可能連結到「關懷/傷害模組」中的傷害禁忌，也有可能連結到「權威/顛覆模組」中的服從美德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39 PM
▶︎「先天」的意義
先天可能會讓人誤以為是「不可改變的」、「普世皆然的」，但先天僅意味著「在經驗前先安排好的」。
//大腦有如一本書，初稿是胎兒發育期間由基因撰寫。嬰兒出生時，沒有一章是完整的，而有些章節只是概略的大綱，要等兒童時期才填寫。然而，沒有一章—不管是性慾、語言、食物偏好或道德觀—是一堆空白頁面，而能讓社會刻下任何一組可理解的文字。//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0 PM
-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0 PM
道德六原則：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0 PM
▶︎關懷/傷害模組：對應「後代生存」的適應難題。使親代不用仰賴文化上的指引，或靠自己不斷摸索，就能判斷子代的需求、給予反應，提高生存勝算。
→依附理論的開端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5 PM
▶︎公平/欺騙模組：對應「獲利又不受騙」的適應難題，若有人在道德情緒（模組）的驅使下，採取「一報還一報」的策略，其獲取利益會高於採用「凡有需要的人都幫，但可能受騙」的策略，或「只拿不取，但同招數只能用一次，到最後沒人願意跟自己合作」的策略的人。
＞原始觸發物是他人「合作」或「欺騙」的行為
＞目前觸發物可能是「有錢的人剝削底層，卻逃稅（不回報）」或「社會底層拿補助金，卻不工作（不回報）」
→公平有不同意義：後者在意貢獻與獲利比例（業力因果），前者在意平等
→作者後來發展出「自由/壓迫模組」來對應「憎恨壓迫，而渴望平等」的適應難題，因此「公平/欺騙模組」會著重對應「比例」問題。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5 PM
▶︎忠誠/背叛模組：對應「組織、維持聯盟」的適應難題。
＞原始觸發物：喜愛忠誠隊友、憎恨叛徒
＞目前觸發物：運動心理學，喜愛團隊合作、追求勝利獎品（贏過其他聯盟）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5 PM
▶︎權威/顛覆模組：對應「維持聯盟內秩序、穩定」的適應難題。
若權威的存在，有部分是為了保護秩序並抵擋混亂，那麼每個人都應支持現存秩序，並負擔自己的地位應承擔的義務。
＞原始觸發物：可顯露高低階級的外表及行為模式
＞目前觸發物：所有對合法權威者表現出的服從/不從、尊敬/不敬、臣服/反叛。也包含顛覆傳統、體制、現有價值觀，前述三者均被認為是有助「穩定」的基石。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6 PM
▶︎聖潔/墮落模組：對應「雜食者的兩難」、「需要避開病原體、寄生蟲，以及其他因為生理接觸或靠進而擴散的威脅」。
＞反感情緒的演化是為了因應雜食者的兩難—尋找及探索哪些食物可吃(喜新)，並在證實該食物能吃之前保持謹慎(恐新)。
＞原始觸發物：可預測物體或人體帶有危險病原體的味覺、視覺或其他知覺模式。如人類屍體、排泄物、食腐動物，及身體上有明顯傷口或潰瘍的人。
＞目前觸發物：因文化、時代而有擴展，像是人們對團體外成員的態度。
自由開明及歡迎的態度常見於疾病風險較低的時代和地方。
新觀念、技術、商品，或瘟疫、傳染病、新疾病，往往是外國移民帶入。因此社會對待新移民的態度，就如雜食者的兩難，往往要在「喜新」及「恐新」間取得平衡。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6 PM
＞「聖潔」發展到現在，雖然會造成排他，但也非一無是處：
「聖潔」讓我們認為有些事物神聖莊嚴、需要保護，讓我們因為反感，而不會為所欲為、輕易越過倫理的界線。
像是「複製人」、「複製人體器官在動物上」等生醫倫理問題。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7 PM
▶︎自由/壓迫模組：對應「生活在小團體裡，而小團體的個體亦有機護就統治、霸凌、限制他人」的適應難題。
＞原始觸發物：嘗試統治的跡象、霸凌、暴政
＞目前觸發物：所有被視為非法箝制個人自由的事物，包括政府。不光是政治權力的累積和濫用，也擴展到財富的累積。
//讀者解釋：「資本主義終歸還是掠奪。」
＞自由派與保守派皆憎恨壓迫，但關注面向不同：
自由派較仰賴關懷原則，將「自由/壓迫」模組運用在關懷各地的弱者、受害者、沒權力的群體上，而重視「平等」；保守派較關注自己的群體，「自由/壓迫」模組及對暴政的憎恨支持其經濟保守主義，「別(用保母心態和高稅金)踩在我身上」、「別(用聯合國及有損我主權的國際條約)踩在我的國家上」，而較重視「自由」。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7 PM
＞人們在互相幫忙時，通常是平等的，因此很容易會認為「互惠利他」是平等的起源。
但人們之所以奉行平等，與其說是喜愛平等，不如說是憎恨統治。
「遭受霸凌者的統治或壓迫」與「在交換商品或互相幫助時被欺騙」，此兩種狀況引起的感覺非常不同。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7 PM
▶︎自由派運用的道德原則（關懷、公平、自由）較保守派運用的（前述六種原則）少，因此較難吸引中間選民。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7 PM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8 PM
三，道德凝聚人心，也令人目盲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9 PM
▶︎道德的天擇運作層次
＞達爾文：關於道德這個適應能力，天擇在「個體層次」與「群體層次（群擇）」皆有運作
＞威廉斯與道金斯：揩油者問題會造成群擇失敗，因此天擇只有在個體層次才有運作。即使有所謂的「利他行為」，其最終目的還是利己。
且除非該行為無法用個體層次的天擇來解釋，而只能用群體層次的天擇解釋，才可以說是「群擇」。
＞作者提供證據，說明道德有群擇的可能：
-大轉變促成超級有機體出現
-共同的意向促成道德群體產生
-基因、文化共同演化
-演化可以很快速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9 PM
△ 作者雖然用「群體間競爭（戰爭）」來舉例說明群擇存在，但//
群擇不一定涉及戰爭或暴力
。只要某類特徵能讓群體更有效地取得食物用來生養小孩，那麼該群體就會比鄰近群體更適合生存下來。⋯⋯
為群體服務的行為有時會讓局外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如戰爭），不過一般而言，團體感的重點是改善群體內的福祉，而不是傷害外團體
。//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49 PM
→天擇在個體層次運作，塑造了大部分的人性，有利個體生存。但人類也有一些和群體相關的適應現象，有利群體生存。
//我們人類具有雙面性質，我們是自私的原始人，卻又渴望加入某個比自己更大更高尚的東西。我們是百分之九十的黑猩猩加上百分之十的蜜蜂。//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1 PM
▶︎團體感的啟動
＞雙重人：涂爾幹認為智人是存在在個體層次與社會層次的雙重人。
-個體層次的「社群情感」：第一套社群情感//把每一位個體和同胞給連結起來，出現於社群裡的日常生活關係中，當中包括了我們可能對彼此所感受到的榮耀、尊敬、鍾愛、恐懼等情感。//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1 PM
-社會層次的「社群情感」：//第二套社群情感能夠把我連結到整體的社會實體，主要出現在某社群和其他社群（稱為「社群間」）的關係中。第一套（情緒）幾乎不會觸及我的自主與人格，雖是把我跟他者連結，我的獨立卻不會被奪走太多。相反的，我的行為若受到第二套社群情感影響，
我就只是整體的一小部分
，必須遵從整體的行動，臣服於整體的影響。//
→此情感關閉自我，啟動團體感，讓人變成只是整體的一小部分。
→集體亢奮會暫時把人類拉進兩種領域當中較高的領域，亦即神聖領域，集體利益會佔主導地位；相反的，世俗領域是普通的日常世界，我們在此關心財富、健康、名聲，同時也感受到某個更高遠、更高貴的事物在呼喚我們。
→我們在世俗、神聖領域間來回，而促成我們對靈魂、天堂、神祇的看法，及對客觀道德秩序的觀點。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1 PM
▶︎「蜂巢開關」：如何關閉自我、啟動團體感
作者舉例：
＞敬畏自然：因大自然讓我們感到渺小、需要適應，而讓我們產生敬畏感，我們因而忘了自己、瑣碎疑慮。使我們心胸開放，得以接受新機會、價值、方向。
＞涂爾幹藥(迷幻藥）：迷幻劑的成分讓服用者產生幻覺，獲得「宗教」或「轉化」的體驗，包含整體感、神聖感及虛幻無常感等等。
＞銳舞：//靈性的感覺不是宗教方面的，而是覺得自己跟那裡的每一個人和宇宙其餘部分有了深刻的連結。⋯⋯彷彿個體意識的存在已經消失，取而帶之的是單一又統合的群體意識。//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4 PM
▶︎蜂巢開關的生物學
＞蜂巢機關是功能系統，由事先存在的迴路和物質組成（神經元、神經傳導物質、賀爾蒙）。而這些迴路與物質以稍加新穎的方式重複使用，製作出新的能力。
＞促進團體內協調的可能要素：
-催產素（下視丘製造的賀爾蒙和神經傳導物質）：研究發現催產素會讓人更愛內團體，變成狹隘的利他論者。
-鏡像神經元系統：//換句話說，人不會盲目地同情他人，不會跟自己看見的每個人同步。人類是有條件的蜂巢生物，如果對方符合我們的道德母體，那我們比較可能發生鏡像反應，產生移情作用。//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8 PM
Wed, Jul 28, 2021 3:29 AM
▶︎如何促進團體感
＞增加相似點，而非多樣化：藉由增加相似處，頌揚團體共同價值、認同感，會讓種族和族群的差異變得沒那麼重要。
＞運用同步現象：像是一起唱歌、呼喊口號、舞會
＞建立健康的團隊競賽，而非個人競賽：團體間的競爭會提升內團體的愛戴，提升程度遠超過其對外團體的厭惡。然而若讓多個團體競爭稀少資源（如獎金），則團結本質、信任、士氣會遭受破壞。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9 PM
→//從演化觀點來看，人類不太可能達到「無條件地愛每一個人」。運用相似點、命運共同體的感覺、抑制揩油者等方式，讓狹隘的愛（對團體內的愛）盡量放大，或許已是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9 PM
◎但還是要強調看見差異的重要性。
差異讓我們不以自身的經驗限縮「需要」的可能性，像是所謂的「無障礙空間」，就是要將原先僅以「健全人」角度設計的空間、設施，擴展到也能符合障礙者的需求。
@wyc513 - #讀嘛讀嘛 《不用眼睛，才會看見的世界》 //用「差異」取代「欠缺」，不說「厲害」而...
@wyc513 - #讀嘛讀嘛 《飢餓：你只看見我的身體，沒看見我內心的痛。》 //當你的身體越大，你的...
//所謂的「通用設計」，其實只是以刻板印象的「正常」體型來設計，而未能考量所有人。
當日常的食衣住行宣稱已按照受眾的體驗來設計，但對所謂受眾的想像卻又限縮在「五官俱明、中等身材的一般直立人」時，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不同體型者、身障者，實際上是被剝奪了自立生活的權利，而這樣被環境創造的需要幫忙，卻又反過來為「非一般人」貼上「無能」的標籤，造成歧視的負面循環。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3:59 PM
◎弱勢群體的差異要被看見，也是希望能打破將優勢群體經驗偽裝成中性的「一般」經驗，讓人們理解建構在社會結構中的種種限制，並讓弱勢群體不被隱形，看見自己在社會之中、與社會中的他人連結。
@wyc513 - #讀嘛讀嘛 《正義與差異政治》 作者批判當代正義論的分配式典範，並提供對「正義」的理...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0 PM
◎人們對於「共同」的理解，也很常建立在種族等有形的因素上。當台灣用「與原住民混血而非中華民族」來宣稱跟中國是不同國家，其實就落入這樣的陷阱。「想像的共同體」即是跳脫血緣的限制，訴求「對『我們的』國家的想望」才是「共同體」的基礎。與此同時，對等溝通、理解彼此不同的需要、取得共識就很重要，而前提便是看見不同、理解不同。
@wyc513 - #讀嘛讀嘛 #尋根之旅 part2 #二二八書單 《想像的共同體》、《受困的思想：臺...
@wyc513 - #讀嘛讀嘛 《「野蠻」的復權》 //長期關注原住民議題的法律學者吳豪人，從哥倫布以來...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0 PM
◎仇恨就是透過同質、自然、純粹等方式來製造更狹隘的內團體，並排除外團體：
@wyc513 - #讀嘛讀嘛 《差異自由消失的年代：從日常的藐視到平庸的邪惡，當仇恨斷開群體連結、造成...
//作者在第一部先分析仇恨從何而來，偏見、空泛的期待、將未經思考的感受包裝成「合理的憂慮」、將人的面孔模糊化，只剩下可隨意污衊的群體標籤。
在第二部分析助長仇恨的三種概念：同質、自然、純粹。
在最後一步說明如何對抗仇恨：擁抱人性的不純粹，重新實踐民主價值。
//「反仇恨」最為重要的態度，或許就是「別讓他們遭到孤立」。別讓他們被逼到一個安靜、隱秘、受保護的自我逃避空間或環境裡。或許最重要的行動是將心比心，以便和他們再創造一個社會的、開放的空間。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0 PM
-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0 PM
▶︎道德體系是由價值觀、德性、規範、習俗、認同感、體制、技術，以及演化出來的心理學機制相扣而成，用來抑制或控制自我利益，讓合作的社會能夠成真。
→宗教和政治都讓我們關懷自身以外的事物，與他人共同關注些事物，並在過程中組成團隊，從事更大的計畫。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1 PM
▶︎政治多元化
＞左派的道德敘事往往建構在「關懷/傷害原則」和「自由/壓迫原則」，右派的道德敘事則建立在上述六個原則上，這使得左派難以理解右派的敘事，甚至認為忠誠、權威、聖潔這三項原則是「不道德的」。
→若看不出右派的敘事也是在追求正面價值觀，就有可能誤以為他人「樂於傷害別人」、「沒有道德」，而非只是擁有不同的道德母體
→
道德凝聚人心，也讓人目盲。
＞重視寬容的社群或許會比重視忠誠的社群受歡迎、吸引人加入，但作風嚴格的後者較能抑制或管制自私行為，而較能維持長久。
＞道德資本：維持道德社群的資源，作用在抑制或管制自私行為，並落實合作
→道德資本會自然造成揩油者受到抑制，卻不會自然造成其他公平形式（如平等機會）興起。道德資本高雖可讓社群有效運作，卻也可能運用這樣的效率去傷害其他社群。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1 PM
▶︎政治派別應向彼此學習
＞自由派（最神聖價值：關懷受壓迫的受害者）：
-應限制公司超有機體
-有些問題可以用規範解決
＞自由意志派（最神聖價值：個體自由）：
-市場創造奇蹟：人們自行選擇並承擔後果，創造「自發的秩序」奇蹟
＞保守派（最神聖價值：保有道德社群賴以維繫的體制和傳統）：
-摧毀蜂巢對蜜蜂沒有幫助：有時候自由派改革過於劇烈，會傷害信任根基
//多樣化觸發的似乎不是內/外團體的分裂，而是脫序或社會孤立。就是指生活在多元族群環境的人似乎採取了「避難」姿態，縮起來了//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1 PM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2 PM
四，總結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2 PM
1.「直覺先來，推理後到」：對自己和他人都更有耐心一點。因為道德判斷主要是依據直覺，而非推理。因此思考要慢一點、說服人要和緩一點，才能有效引出新的直覺、新的推理。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3 PM
2.「道德不只是傷害和公平」：道德模組有六個，而在不同文化與不同個人影響下，會型塑出不同的道德觀。
△懷疑道德一元論，但並非道德相對論：
-道德一元論：只有一種「真正的」道德觀，有一絕對標準
-道德多元論：有多元標準，但非無限的。→也就是人類基於六個先天模組，在社會文化影響下形成仰賴不同原則，或仰賴比例不同的道德觀。
-道德相對論：沒有完全可供區分的標準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3 PM
//以賽亞．伯林否定道德相對主義：我不認同相對主義，我不會說：「我喜歡咖啡加牛奶，你喜歡咖啡不加牛奶；我偏好仁慈，你偏好集中營。」這等於是在說我們各有各的價值觀，不可征服、不可合併。我認為這樣的說法是不對的。
⋯⋯人類能夠追求的價值觀總之是有限的。亦即假使某人追求其中一個價值觀，而沒有追求該價值觀的我，能夠理解對方為何追求，或理解自己若身處對方的狀況，是為何會被吸引該價值觀。如此一來，人類就有可能互相理解。//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4 PM
3.「道德凝聚人心，卻也令人目盲」：
人們被政治和宗教劃分，不像二元對立論者說的「有些人善良，有些人邪惡」，而是因為人類的心智專用來依循團體感。我們是深切依賴直覺的動物，直覺促進推理，因而導致我們很難—卻不是不可能—跟其他道德母體的人交流，畢竟其他道德母體往往奠基在不同組合的道德基本原則。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4 PM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4 PM
其他人寫的：
《好人總是自以為是》導讀
@f199079126 - [書筆記]昨天終於整理好好人總是自以為是的筆記，畢竟我不是相關專業，而且作者...
好人真的總是自以為是？
→裡面有作者的演講影片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4 PM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5 PM
我覺得可以再回頭去談「歸屬感需求」
@wyc513 - #讀嘛讀嘛 《重新與人對話》 書裡談到科技產品對於人際交流型態的改變、造成的問題。 ...
@wyc513 - #讀嘛讀嘛 這次想介紹幾本關於網路對個人造成的影響的書。 《欲罷不能》、《關掉螢幕，...
在《做自己就好》裡，作者提到美國作家與詩人瑪雅．安傑盧的名言，「唯有當你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屬於任何地方（也就是說，你屬於每一個地方），才能獲得自由。這種領悟代價高昂，但是獎勵豐碩。」
這句話很有意思，一方面表達了人兩種看似矛盾的需求：「個體獨立性」和「團體歸屬感」；另方面也可以補充作者在第三部的想法，之所以「不屬於任何地方」就代表「屬於任何地方」，是因為跳脫了二元對立，讓歧異性變成了與任何人連結的可能。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6 PM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07 PM
//人們被政治和宗教劃分，不像二元對立論者說的「有些人善良，有些人邪惡」，而是因為人類的心智專用來依循團體感。//
//從演化觀點來看，人類不太可能達到「無條件地愛每一個人」。運用相似點、命運共同體的感覺，抑制揩油者等方式，讓狹隘的愛（對團體內的愛）盡量放大，或許已是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從以上想法延伸，或許我們要做的，是去看見那些我們排斥、害怕的「他者」，其實也是「我們」。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4:59 PM
排除，雖然是最為簡單、「有效」的作法，但區分我們、他們的界線是模糊的、任意的，我們總有可能會淪為被排除的一方。而對被排除者來說，又何其不公平呢，只因為身在光譜中較為偏離的地方？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Dec 24, 2019 5:00 PM
接下來想先介紹的「他者」，首先是作者說明「道德判斷主要是依據直覺」的論點，「有理性、無感覺」的「病態人格者」。
病態人格者被妖魔化極深，想說明的不是「不該警惕」，而是「除了排除以外，或許有其他較好的辦法能讓我們共存」。
川口月
@wyc513
說
Thu, Dec 26, 2019 7:28 AM
@wyc513 - #讀嘛讀嘛 《反社會人格者的告白》、《天生變態》、《病態人格》、《那些沒有良知的人》...
川口月
@wyc513
說
Tue, Jan 7, 2020 4:08 PM
@wyc513 - #讀嘛讀嘛 《心靈的傷，身體會記住》 延續之前的主題，這次想介紹的「他者」，是創傷者...
川口月
@wyc513
說
Sun, Feb 2, 2020 5:41 AM
@vampaholic - #書噗 #成為一個新人：我們與精神疾病的距離 #讀嘛讀嘛 不管是吳曉樂還是張...
載入新的回覆
第一部先解開我們對道德的常見誤解，即道德不是理性的，而是「道德判斷是直覺先來，推理後到」。
第二部從心理學、腦神經科學等面向，說明道德可能的生物基礎，並探討道德基本原則可能是因應哪個生存適應難題而來。
第三部說明道德會提升對內團體的團結感（道德會凝聚人心），但也因此對外團體較不關心，甚至為了保護內團體而傷害外團體（道德也讓人目盲）。
◎後面接個人心得
其他下收
道德的來源有不同理論：
＞先天論：道德是與生俱來的
＞經驗論：道德是經由後天教養的
＞理性論：道德是兒童隨著心智發展，並獲得相關經驗後，自行理解的
→柯伯格將道德對應到皮亞傑的認知發展理論，認為兒童隨著心智發展、經驗取得，有道德成規前期、道德循規期、道德自律期等道德發展階段。杜瑞爾透過實驗，發現兒童會理解規範目的是否為「避免傷害」，而區分該規範是「道德規範」還是「社會成規」。
柯、杜兩人對道德發展的闡釋不一，但皆認為「道德就是善待個體，關係到傷害及公平」。
但史威德認為，個人與群體的關係，有以團體為核心的「社會中心型」及以個人為核心的「個人主義型」。這樣的文化差異，會讓兒童在理解某個規範是「道德」還是「社會成規」時出現分歧，因此「避免傷害」不一定是區分標準。
＞道德的涵蓋內容視文化而定，在教育程度高的個人主義西方文化，道德內容較少；在社會中心型文化，道德的內容不只有「避免傷害」，也包括「避免噁心、不敬」等面向。
＞人們對事件是否違反道德時，往往會先有直覺，再發展推理來支持自己的直覺判斷。
＞道德發展不可能如理性論所述，完全由兒童對傷害的理解而建構，文化上的學習、指導也扮有重要角色。
＞柏拉圖說：理智＞感性
＞休姆說：感性＞理智
→作者的研究結果支持休姆的主張：人們憑藉情緒快速做出道德判斷。道德推理只是在事後尋找理由，用以「證明人們做出的道德判斷是對的」
＞哲斐遜說：感性＋理智
＞大象：「自動化歷程」，含情緒、直覺、所有「明白現象」的形式
＞騎象人：「控制式歷程」，含「提出論點」
＞運作方式：以大象的行動為主，而騎象人協助大象達到目標、避開災難。騎象人服侍大象，事後為大象的行動編出理由。
→直覺是道德判斷的主因，推理通常會依據道德判斷創造事後說詞。
兩個系統都很重要，如果沒有直覺、偏見，我們就無法及時避開危險；但如果不思考，就會讓我們落入極化、對立的敵我相殘困境。
另一方面，無意識系統則擁有我們早已一次又一次見證過的超凡能力，它可以辨識模式，在事件發生前運用前後脈絡預測出結果。它也會填補空白，將經驗中不連貫的元素調和一致，以維持完整的個人敘事，當無意識系統將我們的夢境情節拼接在一起，或者產生直覺的時候，就是在做這樣的事。若是我們有記憶方面的障礙，無意識系統有可能從大腦的知識儲備庫中援引替代用的相關軼事，發揮羅織功力，來彌補回憶中的漏洞。
由於直覺才是道德判斷的主因，因此比較好的說服方式是保持友善，才能引出對方新的直覺、新的推理。否則強硬說服只會激怒對方，使其快速地依據直覺判斷，並努力地用推理來質疑你的主張，而非用推理去找出真相。
但他也強調，這樣完美的結局並不多見，很常會是對方辱罵他收尾。所以「保持友善」還是要量力而為，才不會為自己帶來過多情緒負荷，照顧好自己仍是第一要務。
//隨網路科技與高等教育的普及，現代人可取得的資訊及知識量遠超過以往任何一個時代——但這也是所有人最不願學習、最不尊重專業的時代。
人們即使確實比以往聰明，卻以為只要靠Google、維基百科就能和專家並駕齊驅，對各種學識成就反唇相譏，面對專家建言也往往冷眼以對，從醫療、法律、教育到國家預算，人們都對專業採取不信任甚至鄙視的態度，這些應要公民和專家對話的事務因此失去了辯論的機會。此外，眾人也將「民主」的意涵誤解為每種聲音、即使最荒謬的意見也應該受到公平認真對待，否則就是不民主，就是搞菁英主義。//
＞自主倫理觀：人先是自主的個體，而社會發展權利、自由、正義等道德觀念，讓人們和諧共處、不侵害彼此。
＞社會倫理觀：人先是大型實體的成員，而個人應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因此社會發展出責任、階層、尊重、名聲、愛國等道德概念。
＞神聖倫理觀：人是上帝的子民，應舉止合宜，不得使造物主蒙羞、違反宇宙神聖秩序。因此社會發展出聖潔與罪惡、純淨與污穢、高尚與墮落等道德概念。
→作者發現其研究中會引起「道德錯愕」的「禁忌但無害」的故事，多半涉及「不敬」而違反社會倫理觀，或「污穢」而違反神聖倫理觀。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複合體。我們的心智其實有潛力可以把許多不同的觀照面視為在道德上是正當的，然而當中只有少數的觀照面會在兒童時期受到刺激活化，其餘的觀照面不護發展，也不會連結到一套共通的意義和價值觀。
＞「模組化」：祖先環境有各種現象會帶來問題或機會，生物適應後就會演化出認知模組，例如蛇類偵測器、臉孔偵測器⋯⋯認知模組的作用是處理特定類型的刺激或輸入。
模組在偵測到模式時會送出訊號，最終使動物的行為改變。
像是許多動物腦袋中有作用為蛇類偵測器的神經迴路，讓牠們即使是第一次看到蛇也會產生恐懼反應，進而逃離、避免死亡。
＞模組的原始觸發物：促使模組成形的物體，例如形成蛇類偵測器的「所有蛇類」
＞模組的目前觸發物：這世上恰好能觸發該模組的物體，例如真正的蛇、玩具蛇、粗繩、草叢中會動的物體
＞道德爭議：人們用不同的方式，將行為連結到不同的道德模組。因此同一行為在不同人眼中，可能獲得「禁忌」或「美德」兩種相反評價。
→像是體罰可能連結到「關懷/傷害模組」中的傷害禁忌，也有可能連結到「權威/顛覆模組」中的服從美德
先天可能會讓人誤以為是「不可改變的」、「普世皆然的」，但先天僅意味著「在經驗前先安排好的」。
//大腦有如一本書，初稿是胎兒發育期間由基因撰寫。嬰兒出生時，沒有一章是完整的，而有些章節只是概略的大綱，要等兒童時期才填寫。然而，沒有一章—不管是性慾、語言、食物偏好或道德觀—是一堆空白頁面，而能讓社會刻下任何一組可理解的文字。//
→依附理論的開端
＞原始觸發物是他人「合作」或「欺騙」的行為
＞目前觸發物可能是「有錢的人剝削底層，卻逃稅（不回報）」或「社會底層拿補助金，卻不工作（不回報）」
→公平有不同意義：後者在意貢獻與獲利比例（業力因果），前者在意平等
→作者後來發展出「自由/壓迫模組」來對應「憎恨壓迫，而渴望平等」的適應難題，因此「公平/欺騙模組」會著重對應「比例」問題。
＞原始觸發物：喜愛忠誠隊友、憎恨叛徒
＞目前觸發物：運動心理學，喜愛團隊合作、追求勝利獎品（贏過其他聯盟）
若權威的存在，有部分是為了保護秩序並抵擋混亂，那麼每個人都應支持現存秩序，並負擔自己的地位應承擔的義務。
＞原始觸發物：可顯露高低階級的外表及行為模式
＞目前觸發物：所有對合法權威者表現出的服從/不從、尊敬/不敬、臣服/反叛。也包含顛覆傳統、體制、現有價值觀，前述三者均被認為是有助「穩定」的基石。
＞反感情緒的演化是為了因應雜食者的兩難—尋找及探索哪些食物可吃(喜新)，並在證實該食物能吃之前保持謹慎(恐新)。
＞原始觸發物：可預測物體或人體帶有危險病原體的味覺、視覺或其他知覺模式。如人類屍體、排泄物、食腐動物，及身體上有明顯傷口或潰瘍的人。
＞目前觸發物：因文化、時代而有擴展，像是人們對團體外成員的態度。
自由開明及歡迎的態度常見於疾病風險較低的時代和地方。
新觀念、技術、商品，或瘟疫、傳染病、新疾病，往往是外國移民帶入。因此社會對待新移民的態度，就如雜食者的兩難，往往要在「喜新」及「恐新」間取得平衡。
「聖潔」讓我們認為有些事物神聖莊嚴、需要保護，讓我們因為反感，而不會為所欲為、輕易越過倫理的界線。
像是「複製人」、「複製人體器官在動物上」等生醫倫理問題。
＞原始觸發物：嘗試統治的跡象、霸凌、暴政
＞目前觸發物：所有被視為非法箝制個人自由的事物，包括政府。不光是政治權力的累積和濫用，也擴展到財富的累積。
//讀者解釋：「資本主義終歸還是掠奪。」
＞自由派與保守派皆憎恨壓迫，但關注面向不同：
自由派較仰賴關懷原則，將「自由/壓迫」模組運用在關懷各地的弱者、受害者、沒權力的群體上，而重視「平等」；保守派較關注自己的群體，「自由/壓迫」模組及對暴政的憎恨支持其經濟保守主義，「別(用保母心態和高稅金)踩在我身上」、「別(用聯合國及有損我主權的國際條約)踩在我的國家上」，而較重視「自由」。
但人們之所以奉行平等，與其說是喜愛平等，不如說是憎恨統治。
「遭受霸凌者的統治或壓迫」與「在交換商品或互相幫助時被欺騙」，此兩種狀況引起的感覺非常不同。
＞達爾文：關於道德這個適應能力，天擇在「個體層次」與「群體層次（群擇）」皆有運作
＞威廉斯與道金斯：揩油者問題會造成群擇失敗，因此天擇只有在個體層次才有運作。即使有所謂的「利他行為」，其最終目的還是利己。
且除非該行為無法用個體層次的天擇來解釋，而只能用群體層次的天擇解釋，才可以說是「群擇」。
＞作者提供證據，說明道德有群擇的可能：
-大轉變促成超級有機體出現
-共同的意向促成道德群體產生
-基因、文化共同演化
-演化可以很快速
//我們人類具有雙面性質，我們是自私的原始人，卻又渴望加入某個比自己更大更高尚的東西。我們是百分之九十的黑猩猩加上百分之十的蜜蜂。//
＞雙重人：涂爾幹認為智人是存在在個體層次與社會層次的雙重人。
-個體層次的「社群情感」：第一套社群情感//把每一位個體和同胞給連結起來，出現於社群裡的日常生活關係中，當中包括了我們可能對彼此所感受到的榮耀、尊敬、鍾愛、恐懼等情感。//
→此情感關閉自我，啟動團體感，讓人變成只是整體的一小部分。
→集體亢奮會暫時把人類拉進兩種領域當中較高的領域，亦即神聖領域，集體利益會佔主導地位；相反的，世俗領域是普通的日常世界，我們在此關心財富、健康、名聲，同時也感受到某個更高遠、更高貴的事物在呼喚我們。
→我們在世俗、神聖領域間來回，而促成我們對靈魂、天堂、神祇的看法，及對客觀道德秩序的觀點。
作者舉例：
＞敬畏自然：因大自然讓我們感到渺小、需要適應，而讓我們產生敬畏感，我們因而忘了自己、瑣碎疑慮。使我們心胸開放，得以接受新機會、價值、方向。
＞涂爾幹藥(迷幻藥）：迷幻劑的成分讓服用者產生幻覺，獲得「宗教」或「轉化」的體驗，包含整體感、神聖感及虛幻無常感等等。
＞銳舞：//靈性的感覺不是宗教方面的，而是覺得自己跟那裡的每一個人和宇宙其餘部分有了深刻的連結。⋯⋯彷彿個體意識的存在已經消失，取而帶之的是單一又統合的群體意識。//
＞蜂巢機關是功能系統，由事先存在的迴路和物質組成（神經元、神經傳導物質、賀爾蒙）。而這些迴路與物質以稍加新穎的方式重複使用，製作出新的能力。
＞促進團體內協調的可能要素：
-催產素（下視丘製造的賀爾蒙和神經傳導物質）：研究發現催產素會讓人更愛內團體，變成狹隘的利他論者。
-鏡像神經元系統：//換句話說，人不會盲目地同情他人，不會跟自己看見的每個人同步。人類是有條件的蜂巢生物，如果對方符合我們的道德母體，那我們比較可能發生鏡像反應，產生移情作用。//
＞增加相似點，而非多樣化：藉由增加相似處，頌揚團體共同價值、認同感，會讓種族和族群的差異變得沒那麼重要。
＞運用同步現象：像是一起唱歌、呼喊口號、舞會
＞建立健康的團隊競賽，而非個人競賽：團體間的競爭會提升內團體的愛戴，提升程度遠超過其對外團體的厭惡。然而若讓多個團體競爭稀少資源（如獎金），則團結本質、信任、士氣會遭受破壞。
差異讓我們不以自身的經驗限縮「需要」的可能性，像是所謂的「無障礙空間」，就是要將原先僅以「健全人」角度設計的空間、設施，擴展到也能符合障礙者的需求。
當日常的食衣住行宣稱已按照受眾的體驗來設計，但對所謂受眾的想像卻又限縮在「五官俱明、中等身材的一般直立人」時，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不同體型者、身障者，實際上是被剝奪了自立生活的權利，而這樣被環境創造的需要幫忙，卻又反過來為「非一般人」貼上「無能」的標籤，造成歧視的負面循環。
在第二部分析助長仇恨的三種概念：同質、自然、純粹。
在最後一步說明如何對抗仇恨：擁抱人性的不純粹，重新實踐民主價值。
//「反仇恨」最為重要的態度，或許就是「別讓他們遭到孤立」。別讓他們被逼到一個安靜、隱秘、受保護的自我逃避空間或環境裡。或許最重要的行動是將心比心，以便和他們再創造一個社會的、開放的空間。
→宗教和政治都讓我們關懷自身以外的事物，與他人共同關注些事物，並在過程中組成團隊，從事更大的計畫。
＞左派的道德敘事往往建構在「關懷/傷害原則」和「自由/壓迫原則」，右派的道德敘事則建立在上述六個原則上，這使得左派難以理解右派的敘事，甚至認為忠誠、權威、聖潔這三項原則是「不道德的」。
→若看不出右派的敘事也是在追求正面價值觀，就有可能誤以為他人「樂於傷害別人」、「沒有道德」，而非只是擁有不同的道德母體
→道德凝聚人心，也讓人目盲。
＞重視寬容的社群或許會比重視忠誠的社群受歡迎、吸引人加入，但作風嚴格的後者較能抑制或管制自私行為，而較能維持長久。
＞道德資本：維持道德社群的資源，作用在抑制或管制自私行為，並落實合作
→道德資本會自然造成揩油者受到抑制，卻不會自然造成其他公平形式（如平等機會）興起。道德資本高雖可讓社群有效運作，卻也可能運用這樣的效率去傷害其他社群。
＞自由派（最神聖價值：關懷受壓迫的受害者）：
-應限制公司超有機體
-有些問題可以用規範解決
＞自由意志派（最神聖價值：個體自由）：
-市場創造奇蹟：人們自行選擇並承擔後果，創造「自發的秩序」奇蹟
＞保守派（最神聖價值：保有道德社群賴以維繫的體制和傳統）：
-摧毀蜂巢對蜜蜂沒有幫助：有時候自由派改革過於劇烈，會傷害信任根基
//多樣化觸發的似乎不是內/外團體的分裂，而是脫序或社會孤立。就是指生活在多元族群環境的人似乎採取了「避難」姿態，縮起來了//
△懷疑道德一元論，但並非道德相對論：
-道德一元論：只有一種「真正的」道德觀，有一絕對標準
-道德多元論：有多元標準，但非無限的。→也就是人類基於六個先天模組，在社會文化影響下形成仰賴不同原則，或仰賴比例不同的道德觀。
-道德相對論：沒有完全可供區分的標準
⋯⋯人類能夠追求的價值觀總之是有限的。亦即假使某人追求其中一個價值觀，而沒有追求該價值觀的我，能夠理解對方為何追求，或理解自己若身處對方的狀況，是為何會被吸引該價值觀。如此一來，人類就有可能互相理解。//
人們被政治和宗教劃分，不像二元對立論者說的「有些人善良，有些人邪惡」，而是因為人類的心智專用來依循團體感。我們是深切依賴直覺的動物，直覺促進推理，因而導致我們很難—卻不是不可能—跟其他道德母體的人交流，畢竟其他道德母體往往奠基在不同組合的道德基本原則。
在《做自己就好》裡，作者提到美國作家與詩人瑪雅．安傑盧的名言，「唯有當你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屬於任何地方（也就是說，你屬於每一個地方），才能獲得自由。這種領悟代價高昂，但是獎勵豐碩。」
這句話很有意思，一方面表達了人兩種看似矛盾的需求：「個體獨立性」和「團體歸屬感」；另方面也可以補充作者在第三部的想法，之所以「不屬於任何地方」就代表「屬於任何地方」，是因為跳脫了二元對立，讓歧異性變成了與任何人連結的可能。
//從演化觀點來看，人類不太可能達到「無條件地愛每一個人」。運用相似點、命運共同體的感覺，抑制揩油者等方式，讓狹隘的愛（對團體內的愛）盡量放大，或許已是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從以上想法延伸，或許我們要做的，是去看見那些我們排斥、害怕的「他者」，其實也是「我們」。
病態人格者被妖魔化極深，想說明的不是「不該警惕」，而是「除了排除以外，或許有其他較好的辦法能讓我們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