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瞭解與克服自卑:內疚guilt與自卑shame;男女的自卑大綱(第三章,瞭解與克服自卑) →延伸,guilt內疚與shame羞恥對心理健康的作用: Why Shame and Guilt Are Functional For Mental Health 兩者皆為自覺情緒 self-conscious emotion 一份檢驗shame羞恥的後設分析認為「羞愧總是反社會的、導致迴避」的優勢觀點是不完整的,報告發現當損害後果可彌補時,內疚與羞恥皆有助利社會、建設性行為;當損害後果不可彌補時,羞恥才會導致迴避、反社會行為
重讀《脆弱的力量》
在有很多很多情緒時、在失控不安時,我總會想做點什麼來擺脫不舒服的感受。
但這個時候我直覺採取的行動,通常會帶給我更多的麻煩與痛苦。
「先好好感受情緒就好」是能幫助我安定下來的咒語,提醒我將注意力從「向外行動」轉向「向內投注心力」,讓我當下的身心能量可以有效發揮。
「脆弱的力量」為此階段的感受命名、並賦予正面意義,讓我們在練習時能更有覺察、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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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心得是將「脆弱」當作補充《這是愛女,也是厭女》的內容,沒有掌握「逃避痛苦」的問題核心,所以對於「脆弱是情緒核心」、「脆弱性是人類建立連結的關鍵」等概念似懂非懂。
因此本次心得是以我對脆弱相關概念的理解為主軸,再與《脆弱的力量》內容對應,順序不一定跟原書一致。
▷脆弱是情緒核心:
因情緒是直覺感受、與內心世界深度連結的核心經驗,更容易怕會受傷,使我們本能傾向迴避情緒(壓抑、麻痺、控制、思考等)。但有時候,抗拒痛苦所帶來的惡果,遠比痛苦本身造成的問題還多。
當我們理解迴避的惡果,練習僅僅感受情緒就好,可能會發現此時的心理狀態比預想的還要令人不知所措。
像是,因不馬上壓抑、麻痺情緒,會先有種「卸下所有武裝、等著接受衝擊」的赤裸感受。
不急著用控制、思考來對付情緒,「不馬上去做什麼」會讓人有種「沒有把握」的失控感,更隨之升起想立即行動的迫切、焦躁感。
透過命名「練習僅僅感受情緒就好」階段的感受(脆弱),我們得以承認情緒,並訴說、討論經驗,在自我懷疑時獲得確認;為此經驗賦予正面意義(脆弱的力量),讓我們能用不同框架解讀感受(不再是「無以特定、溯源的焦慮不安、失控感」,而是「正在練習好好跟自己相處」的踏入學習圈感受),從中感受力量(是正在學習、成長的感覺)而能持續練習、打破慣性負面循環。
→「踏出舒適圈」、「踏入學習圈」,為感受設定不同框架:
當我們本能傾向迴避情緒,「練習不去迴避情緒」即是感受情緒的前提,因此「脆弱是情緒的核心」。
//脆弱性來自生活於這個世界上,人類的生存必然通過其易感、易受影響、易受傷、渴望親密等共通的特質,在這脆弱性中找到與世界、與他人互相幫助的模式。因此,脆弱性協助完成個人生命的溫飽、安全與自我實現的需求,也使得整個社會的以建立穩定與發展的基礎。//P252,《這是愛女,也是厭女》
人類是群居的動物,在社群互動中滿足身心靈需求。依據心理學、人類學對「孤獨」的研究,可以看出社交孤立對人的負面影響:確認偏誤、孤獨的惡性循環、憂鬱等。
畢竟如果每個人對其他人皆不具信任,或必須等到對方展現可信賴的記錄才願意給予信任、建立關係,日常生活便寸步難行(在如此猜疑、警戒的狀態,難有人願意當第一個給予信任、做出實際行動的人,而難以開啟互動)、毫無效率可言(滿足需求的成本+擔保需求真能滿足的成本)。
從上述說明也能看出,人際信任的重點在於信任能力(願意先承擔風險的能力),即以先給予信任的方式在社會中生活、與他人互動。
以先給予信任的方式跟人互動時,可能會有著不安、赤裸的感受。透過命名「先付諸信任」階段的感受(脆弱),我們得以指認、接納情緒,並訴說、討論經驗,讓自己被理解、在自我懷疑時獲得確認;為此經驗賦予正面意義(脆弱的力量),讓我們能將感受從阻力化為動力來源,持續練習以鬆綁慣性的負面循環。
//或許每個人的經驗都落在兩極之間,都試圖拿捏自己易感、易受傷的開放程度,也盡力發展有效運用資源的能動性。唯有打斷「能動性—陽剛氣質—主體位置」的鏈結、肯認受害者能動主體的多元、面對模糊而不斷變動的現實,女性主義才得以發展新的認識論,重新解讀性暴力。//
//在關係文化中,自我為了尋求被尊重與被肯定,尤其是重要他人的肯定,往往影響其對事實的認知與對規範的想像。因此關係中的個體,有可能將控制理解為關心,將暴力誤認為愛情。主體的建構若無法脫離傳統性別意識形態的壓抑、傷害、限制,可能會複製性別結構中的二元對立。//
i.e.「你不答應就是不夠信任我」、「我以為我們關係足夠親密」、「就是因為愛你才做這些事」等說詞,扭曲受害者對狀態、行為的認知;
利用受害者對自己的關注與重視(出於對該人的信任、對加深關係信任的盼望),軟磨硬泡到受害者屈服、滿足自己的要求
//可惜,你無法選擇逃避脆弱,我們無法排除日常生活中那些不確定性、冒險或情感衝擊。人生本來就是脆弱的。//
當脆弱是情緒的核心、建立連結的關鍵、與不確定性緊密相連(生命時刻變化的不確定性),脆弱必然在生命經驗中存在。
或許會試圖用控制、壓抑、麻痺、思考等方式迴避脆弱,但總是規避眼下的痛苦,長期來說會帶來更大的損失。
- 明智的信任建立在對事實的客觀判斷上:
//脆弱是以相互關係為基礎,需要設限與信任,⋯⋯。脆弱是和有資格聆聽的人分享感受和經驗。脆弱和敞開胸懷是互相的,是培養信賴過程中重要的部分。//
→該人是否具有可信任特質(平日是否以5A的方式待人);彼此關係是否足夠親近到可以分享該話題
→信任是「願意承擔風險的能力」,而非「毫無防備、口無遮攔」。全然不判斷風險如何、是否有能力承擔風險便一律分享,是對實踐信任能力的放棄,以「放棄判斷」來迴避「嘗試判斷、練習信任而遭受失敗、背叛」的可能及痛苦。
→提及「毫無設限的脆弱會導致疏離與不信任」:從能滋養信任的5A來看,「盡情宣洩」的人不考慮傾聽者狀態如何,自我中心地要求對方一起承擔可能對其來說過於沉重、無力因應的情緒與創傷經驗,而讓傾聽者感到不信任。
→信任能力,願意承擔風險的能力
→「滑門」契機:關注對方狀態、與對方情緒共鳴(能培養信任的5A,關注、情感)
→想法與事實不符:日常生活建立在隱於無形的人際信任、互動上,認為「自己可以不靠他人過活」本身即與事實不符。
→以極端的控制(控制自己完全不與他人建立關係)作為迴避不確定性痛苦(關係可能斷裂)的手段:拒絕建立關係,認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來滿足自身需求。但人的心理需求有賴社群互動中滿足,完全拒絕與人往來或許有助當下情緒紓緩,但長期而言會導致人際退縮、孤獨的惡性循環。
→維持人際互動的重要性:
- shame自卑、比較、抽離的匱乏文化導致我們不願接受自身的脆弱、停止參與世界。(第一章,永遠不夠)
- 迷思一,「脆弱等於軟弱。」:當人們極力迴避脆弱與情緒,便會將「展現脆弱的人」評價為「沒有能力掩飾情緒」的「軟弱」(第二章,破解脆弱的迷思)
→延伸,guilt內疚與shame羞恥對心理健康的作用:
Why Shame and Guilt Are Functional For Mental Health
兩者皆為自覺情緒 self-conscious emotion
一份檢驗shame羞恥的後設分析認為「羞愧總是反社會的、導致迴避」的優勢觀點是不完整的,報告發現當損害後果可彌補時,內疚與羞恥皆有助利社會、建設性行為;當損害後果不可彌補時,羞恥才會導致迴避、反社會行為
→//Brene Brown解釋適應不良的完美主義:「他其實並不是對完美的合理追求,他更多像是一種思維方式:如果我有個完美的外表、工作沒有任何出錯、生活完美無瑕,那我就能避免所有的羞愧感(shame)、指責(blame)、來自別人的指指點點(judgement)。」//
▷促進「迴避脆弱」的文化、慣習:加強shame羞恥感的文化、社會對情緒的預設、出於迴避恐懼的教養策略
情緒與不確定性的痛苦讓人本能想要迴避,但「脆弱的力量」提醒我們,感受情緒、接受不確定性,是生命經驗的核心、創意與歸屬的的泉源。
而社會文化中的某些慣習、預設,會成為我們發展「脆弱的力量」的阻礙:
加強shame羞恥感/自卑、不利培養信任的暴力語言;
社會對情緒的負面預設;
出於迴避恐懼的教養策略
shame羞恥感是非常痛苦的情緒,容易引起心理防衛機制。
當人身處在充斥著羞辱式評價、比較的暴力語言環境,便會時常感到羞恥、內在價值匱乏。持續施加的強烈痛苦更易讓人以迴避機制因應之,難以接納情緒、坦露脆弱。
暴力語言展現5A(能夠培養信任的素質)的相對面,即自我中心、評論與批判、冷漠以待與怪罪對方、疏離、掌控。使用暴力語言,雙方信任無從建立,亦讓人難以安心展露脆弱。
羞辱式評價、比較否定了個人經驗的獨特性、內在價值;
對情緒的負面預設,使表達情緒成為「軟弱」、「不理性」,無從建立情感連結;
只迴避而不練習表達情緒,使得分享情緒經驗只是自我中心式的「帶著情緒的表達」、情緒勒索;
偏重集體秩序、權威的價值,言語的功能不是溝通,而是有權者、集權遂行控制的工具,易有侵害個人界限、意願的問題
當社會負面看待情緒,認為壓抑、不表現出情緒是有能力控制而顯得優越的表現,坦露情緒、展現脆弱會被視為「軟弱」、「沒有應對困難的能力」。
此種對情緒的負面看法,某部分出於重理性輕感性的文化預設。舉「人是萬物之靈」的人類中心觀點為例,即是認為理性讓人類能審度情勢、不衝動魯莽,而較僅擁有本能的其他動物優越。
塑造理性與感性對立,使我們忽視感受對判斷的影響,而做出不符事實的有問題決策;誤以為用理性壓抑感性是最好的情緒管理手段,不去練習感受與培養多種能調節、表達情緒的方法,我們對情緒的經驗,只剩「壓抑、無感情」與「失控爆發」兩種極端形式。
在此環境中養成,坦露情緒通常是以「失控爆發」的形式呈現,為「展現脆弱」增添更多負面色彩。
對情緒、表達情緒的負面預設未除,照護者對教養的擔憂更易傳遞、深化「迴避脆弱」的行為模式。「世界就是這麼殘忍,我害怕只溫柔對待小孩、保護得太好會讓其軟弱受欺、無應對能力」是常見說法。
確實,「一個人在生命歷程中完全不會被羞辱、不會受打擊」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也顯得「不先給予羞辱、打擊」看似對培養應對能力有害。
但「先給予羞辱、打擊」的教養方式,實際上並未教導孩童如何面對負面事件與情緒、調整與規劃未來方向,只是讓其對痛苦有確定感而已。
更糟的是,當痛苦來自本應給予撫慰、安全感的照護者,孩童的內在資源不僅未接受正面滋養,還受到負面剝奪而越形匱乏。當孩童遇到困難時,即更難有心力直面挑戰,而只能依賴本能的迴避機制對應。
仔細觀之,「先給予打擊、羞辱,讓小孩學會堅強、不脆弱」的做法,表面上是「為了孩童好」的教養考量,但本質上更接近「害怕杯子未來被打破(不確定的痛苦),就先將其摔個粉碎、日後便不會失望(確定的痛苦)」,為了因應照護者內心恐懼的控制行為。
情緒是生命經驗的重要面向、情緒需求是重要心理需求、情緒素養是可以培養的能力。
小孩表達情緒,並非「軟弱受欺、刻意操縱」,而是生命本身的自然開展。
為了培養能力,重點不是禁止或強調某個外在行為,而是以其生命歷程為中心,協助其成長發展。即協助小孩在日常生活的經驗、互動中,練習辨認身體感受與情緒、表達需求、探索各種可以紓解情緒的方法。
發展情緒素養的過程中,孩子一開始可能會以較為激烈、容易造成傷害的方式表達、抒發情緒,但照護者不能一味禁止、懲罰,而需提供安全環境,引導其感受情緒、探索健康抒發的方法。
當孩子能在日常中練習、探索,情緒素養即能長足發展。遇到危險、極端狀況時(自我價值被貶低、情緒極端起伏),更有可能運用技巧、確保自己身心安全。
若照護者在情緒超載、激烈表達之後,能事後與孩子一起討論、練習較好的方式,在互動之中便讓孩子理解「犯錯是練習中的正常過程,只需修正,不需苛責、貶低自己」,亦有助培養自我慈悲。
- 為了避免被罵而竭力隱藏卻無果的「永遠不夠好」感
當羞辱被視為「正常」、情緒被負面看待,shame羞恥/自卑感便成為無以名之又難以抒發的模糊感受、個人問題。「永遠不夠好」描繪了這個過程中的挫折、絕望感:
「不夠好」,不知道感受出自shame羞恥/自卑感,痛苦來臨時只能意識到「未達目標」、「不足夠」,卻不清楚目標是什麼(怎樣是好)、怎樣算達標(怎樣算夠好),因而有著怎麼做都不對、不成功的挫折感;
「永遠不夠」,逃避機制作為慣性的行為模式,因為行動聚焦在迴避上,而總有著「逃離、被追趕」的負面感受。長期維持「逃離什麼」的警覺性已足夠讓人筋疲力盡,痛苦發生時(被羞辱或負面情緒喚起時)更易讓人有努力終究徒勞無功的絕望感。
另一個造成「永遠不夠好」感受的,或許跟亞洲文化重視輩分、權威服從的道德慣習有關。
當對話雙方地位不一致,言語的目的不再是溝通,而是單方面傳達上位者的看法、情緒、需求,下位者有責任滿足之。
關係含有控制、以上位者為中心,讓信任難以建立;不對等的關係下,上位者言語的重量被放大,其中若含有羞辱、暴力,對下位者會產生更深遠的影響。上述影響皆讓下位者(也就是孩童)只能以迴避機制來因應痛苦而感到「永遠不夠好」、難以安心展現脆弱。
舉我自己為例,「容易對話語敏感」是我從小到大的課題,隨著成長,我慢慢能理解他人有其困境、不需把帶著痛苦的表達認作真意。
但對於長輩,基於重視輩分、權威的習慣使然,我難以如此看待長輩的言論,常在跟他們相處的過程中感到「永遠不夠好」的痛苦。
「我對你來說永遠不夠好」的感受不來自跟具體對象比較(e.g.看看誰的小孩已經⋯⋯;你怎麼還沒⋯⋯),而是把對方的問句、隨口一提當責問標準、需達成的目標。這導致我跟長輩講話總是很焦慮,畢竟在我耳裡他們說的每件事都在指責我不夠努力、批評我理應更好之處。
即使有些時候他們只是不知道有什麼話題好聊,所以才問一些個人近況,我仍會一概理解為長輩在炫耀成就、競爭地位,而充滿防備、敵意,不願出席社交場合、以沉默作為最後的抵抗。
出於善意動機的互動即已如此,不這麼良善的互動便會產生更多痛苦與逃避。
當對方出於自身創傷,帶著情緒講話,表達常會複製過往經驗中的羞辱與評價,聽來讓人難受。但若能理解對方的心力與處境限制,便較能降低傷人話語的參考價值,及看見隱藏在言語之下想要建立連結的渴望。
然而,在「要尊敬長輩權威」的道德要求下,質疑被視為頂撞、無意願被視為叛逆,只有無條件遵從是被認可的行為。在這種環境下成長,長輩的話在小輩心中即有著「絕對正確」的重量、難以接受其話語會出現失誤。
強調長輩言語的重量、不接受其發言可能出於力有未逮或境遇限制,雖較能呈現暴力語言透過權威而放大影響、帶給自身更重大傷害的創傷經驗,但未能賦予創傷經驗其他的意義(將話語移除權威影響、放在個人限制的脈絡觀之),負面意義會不斷反芻、加深,持續造成自我價值匱乏、繼承世代創傷。
長輩說出傷人的話時,當下所受的衝擊、傷害即已存在,不會因為長輩有難處、是無心之過便神奇地消失。
理解「長輩會出於自身痛苦、限制而失言」,是希望自己能移除附加在事實上的額外想法(長輩說的話是更具份量的)、用更貼近事實的視角(長輩個人的成長脈絡、境遇限制)來理解話語,不再用額外的意義去傷害自己、停止反芻思考。
還是會為該創傷經驗感到痛苦,但痛苦僅限於「某個個體出於個人狀態說了某些話、使當時的我感到受傷」,而不再蔓延到「長輩說的那些話時至今日仍讓我懷疑自身價值、存在意義」。
▷完美主義、拖延症
當羞辱是「正常」的,表達情緒被負面看待,感受到的痛苦便只能是「自己不夠好」的問題。
對此問題的簡單答案,便是「只要自己夠好、得到什麼、成為什麼,就能避開所有讓我痛苦的事件」的完美主義;當「完美」成為目標,亦讓人害怕隨失敗而來的責難,而對開始行動充滿恐懼,試圖透過拖延來避免「盡全力仍舊失敗、就算努力仍是沒價值的廢物」的可能
詳見:
為了培養脆弱的力量,需破除對情緒的負面預設、理解情緒的運作:
-與個人閱讀習慣不同的寫作風格:
作者常用情境描述當作概念解釋,列行為清單說明但缺乏明確、具體標準,對習慣看具體定義和操作方法的我來說有種「好像收穫很多但又不確定吸收什麼」的感覺。但若是擅長從他人經驗獲得精神啟發,那閱讀起來應該會滿愉快的。
在我回頭重讀後,發現重要概念書裡皆有提到、解釋,因此問題還是出在作者寫作風格與讀者閱讀習慣間的差異。
-作者系列書籍在台灣由不同出版社出中文版,有些詞語應該是在講相同概念,但有不同翻譯:
shame在心靈工坊出版的《不完美的禮物》中翻為「羞愧」,在馬可波羅出版的其他書籍皆翻為「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