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　　Ω的前提－第九章　Finale→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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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如常工作。

　　對於被其他人稱作工作狂的我來說放假一天是過於奢侈之事，但回想能看見兩個孩子高興的笑容，似乎也算是明白別人所言「值了」的心情為何。

　　今天的工作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沒有突發事件，沒有突發情況，只需到一般外科巡房再到復健科跟病人做一些心理咨詢，之後回到精神科給預約的病人看診就行。計算好了時間，如果進程快點的話還能有一點時間休息。

　　如此一想便快步至一般外科裡頭，雖然病人多半都不是我負責的，但根據病歷認診還是頗簡單的，雖無意幫其他醫生省減一些負擔，但……算了，日行一善。

　　約莫一個半小時便完成工序，來到復健科跟病人以聊天的方式進行咨詢，多半只是幻肢病等狀況出現，並沒有過深的心理障礙，意外的是病人都很喜歡跟我說話，每每都會說我是個溫柔的好醫生，在這種時候我都只會不禁問自己：堆在臉上的假笑和裝出來的語氣真的如此逼真嗎？

　　但既然這麼多人欣然接受，我也無謂糾結，再者原本確實是為了扮演成「他」才造出如此假象。

　　結束今天的第二事項，從復健科離開乘升降機到精神科時，不意外的遇到碰巧也踏出升降機的黑髮青年，今天仍身穿白衣登場。見人立馬盈起笑容上前來，而現在尚有些空餘時間便樂意與人聊天。

　　「醫生今天工作還順利嗎？」

　　「非常順利。」

　　「那真是太好了呢，今天一定是幸運日吧！」

　　雖不知道到底如此算不算得上是幸運日，但見人此般笑容就不禁覺得每天都是他的幸運日。

　　「或許吧。對了，我有點事想要請問您。」

　　一起拐彎並緩緩走入精神科時我向人說道，對方馬上「請」的回應我，幾乎一致的腳步聲不禁讓我以為我們正在玩二人三足。踏入幾近無人的精神科大堂的那刻，我開腔道出問題：

　　「您就是開膛手傑克，對吧？」

　　泛棕的眼眸旋即與我四目相投，他望了下僅有寥寥三人的大堂與護士站後便讓我跟他一起靠牆而站，仍然帶笑的面容正對著我。

　　「這還真是突如其來的發言呢。願聞其詳？」

　　確實是突如其來，但是在所有可能性合併以後作出的推測就只有一個人符合條件，因此我特意挑在這種人不多的公眾地方問，避免他出手對我做些什麼——縱使對我而言不構成多大威脅——這就平淡的向人述說：

　　「在您的解剖室裡我嗅到熟悉的氣味，雖是極為輕微但我還是注意到了，那不是消毒藥水也不是化驗藥品的味道，而是麻醉藥，根據推斷那是速效的靜脈全身麻醉藥。您將藥藏得很好，但在解剖室內自製藥就該要小心一點。既然提及過所有被殺的屍體沒有反抗跡象的話，理所當然地事先予以強烈的麻醉藥讓其停止活動的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再者解剖屍體的法醫又何需用上麻醉藥呢？而藥物殘留與針孔就被作為檢驗屍體的法醫（您）所隱藏了。」

　　看人沒過多反應，還是一直微笑，我續道：

　　「您是法醫所以熟知法律程序如何以及殺人的手法，以您的才智將所有程序舖排計劃好後就必定萬無一失，即使是我也難以察覺。但不清楚是您刻意為之抑或是無意促成，您給我看的屍體照片全部都不是在被發現之後拍下的證物照片，除了溺斃的女屍外，其他都是在被發現前、屍體完全化成您所祈望的模樣時自行前往該地拍下的遺影。」

　　回想當時看見的照片，那刻意用手電筒而不是用閃光燈作照明的影像，為了更全面地捕捉屍體形態的行動，可以確定是想要完好留影的殺人犯才會做的事，畢竟只為調查及收集證據的警察或其他相關人士都是沿用閃光燈拍照，以確保有足夠照明且能保持效率、方便行動。

　　　「其中漏洞最大的是神社的女屍，想必那是為了重現乙一先生的《GOTH 斷掌事件》中水口奈奈美小姐的死相而蓄意造就的排位，然而關鍵的眼球卻沒有完好放在她的手中，至此並沒能完美地再現出書中的畫面。從其膚色、體格及髮色來看能得知她是一位外國人，瞳色該是普通的的藍或綠色。我在您之後給我看的全景照片的標本間發現了理應屬於這位女士的眼球標本，獨獨是它為人體器官，其他都是昆蟲標本，實在是過於突兀，但對一般人來說又過於微小、若不細心觀察的話恐怕就發現不了。再外加上對您擁有的醫學知識及行事方式的信任、以及在我進行兩次推理時您的心跳始終保持於八十下左右的情況來看，讓我有充分的理由合理懷疑您就是兇手。」

　　還有其他細碎的可能性就不說出來了，例如在溺斃屍體被發現時想起連續殺人事件開始的時間點，跟對方認識我的時間點幾乎一致。

　　輕輕的、悄然的崩壞降落在眼前的青年身上，他臉上的假笑逐漸剝落，眼裡褪去往昔虛假的親切，全部都切換成瘋狂，那張白晢的臉上鑲嵌的不過是一雙無機質的黑眸與跟笑靨相似的裂縫罷了。
　　
　　——這才是真正的他。

　　「真不愧是醫生，連如此微細的破綻都發現得到，敗在您手上我可毫無怨言。」

　　明明還是從同一張嘴中發出的聲音，裡頭包含的卻與往常不同、早已風乾的笑意明顯給予一種他沒有感情的印象。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跟我很相似。

　　「是嗎。那就順勢替您重整介紹好了，法醫先生……不對，是現行連續殺人犯——神無月 零先生。」

　　他的雙眼輕輕瞇起，如同狡猾的狐狸般，卻刻滿形同細針的壓迫感。

　　「被醫生直呼名字真是光榮呢。」話雖如此，在他的話語裡感受不到任何自豪感，「您是在解剖室裡時就確定了這點的嗎？為什麼不直說出來、反而裝作一無所知的繼續推理呢？」

　　「我已經說過，我不是正義的伙伴，會調查這件事不過是因為感興趣，而不是為了大眾安危，職責為保護市民的是警察而不是我。」

　　總算有幾個人進來精神科，旁邊的青年旋即回復故態，他向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樣的話就有一種共享同一個秘密的感覺呢。」

　　過了幾秒，突然靈機一觸的他稍靠過來笑瞇瞇的說著，雖然曉得他是在開玩笑，但這個形容也算得上是確切無誤吧。

　　「您的天資優才完全用錯地方了。」

　　我不禁如此低喃出聲，獲得大部份人都希望得到的天賜才智，卻用在不法之途上，儘管他本人感到愉快，在他人眼中興許就是一種浪費吧。

　　「別人怎麼想我可不在意呢。」他輕輕聳肩，對往這邊看來的患者頷首致意，「說起來，醫生應該有調查過我的事吧？因為我也有調查過您的事嘛，儘管感覺還差了點什麼。」

　　——而他也知道，他跟我很相似。

　　「確實有的。」

　　神無月 零（かんなづき れい），32歲，12月31日誕，單身。於東京大學醫學部法醫學畢業的優等生，目前職業為法醫，同事會稱其為ゼロ（Zero）。家庭成員為一父一母與一妹，妹妹神無月 百合子（かんなづき ゆりこ）目前職業是FBI的犯罪心理學家，現居於美國，已婚。

　　這些資料幾乎全部都登錄在國民記錄中供人查閱，只要符合設定中的職業就能完全掌握全國人民的資料，真是個便利的系統。雖然我的個人資料都類似於這樣，但作為聯合國人類研究及實驗組織一員的事就丁點都沒記載其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根據連日觀察，對Zero的評價亦更新成：生性聰明、行事謹慎，有反社會人格。只有在面對屍體時，心跳才會明顯加快，從頻率來看可以確定是感到興奮，因此亦判斷有戀屍癖的傾向。

　　「說來，前晚會殺死曾根先生是為何？」

　　我稍微壓低聲量向人問道。雖然十之八九會跟推理中的猜測一樣。

　　「因為我討厭菸味啊，那傢伙總是在抽菸，那麼喜歡的話就把菸全倒下去。」

　　宛如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般，輕描淡寫的語氣始終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重量，從初識到現在一直都是用輕快的語氣跟我對話，我從沒見過他帶著笑臉以外的表情，即使是在我揭開了他的假面具後。

　　真是病態的自我中心，但這才符合他的人格。即使不過是看不順眼的人，都會在事前做好準備才下手。

　　「是嗎。」

　　「天倉醫生，小鳥遊小姐差不多來到了。」

　　在護士站提醒我面診時間將到的護士向我笑了笑，對人點頭表示知道了，便朝身旁的Zero輕輕揮手。

　　「等您工作好了之後一起去吃飯吧？」

　　Zero邊如此問著，邊逕自往大堂的椅子走去，隨意地「嗯」了一聲作回應，並不覺得對方願意等這麼久。

　　結果，在將近六點來臨時也是我結束一天工作的時候，打開看診室的門踏出來，發現Zero還在外頭等著，真不曉得他是怎麼捱過那五小時，但眼見旁邊的護士跟他有說有笑的，應該過得挺快樂吧。（就護士的角度來看）

　　「工作辛苦了。」

　　「不會。」

　　護士和他同時說道，禮貌上我也得向他們展露微笑回應。及後與Zero一起乘升降機到地下那層時，他帶笑的說著「醫生也很會演戲呢」，我只能道出「彼此彼此」這個答案。

　　正值晚飯時間，使用飯堂的人數可想而知，被Zero叫去找個位置坐，這回他又擅自要請我吃飯。端著餐盤來到後可見是跟幾天前同樣的咖哩飯，忽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彷彿可以預知到他下一步就要跟我談論燒焦屍體的事情。

　　想來，他刻意轉換不同手法殺人並不是因為他想給出難題讓人苦惱，而是為了製造出自己想要的屍體吧。

　　「果然跟醫生在一起時很放鬆呢，不用想這麼多。」

　　果真是時間倒流，又一次聽見差不多的發言，正開始吃飯的我唯有抬眼望望對方表示自己有在聽。

　　「不用說些什麼，您就已經全都猜到了。還有，跟我之前說的那樣，醫生雖然活著，但跟屍體一樣。這點是我最喜歡的。」

　　與平常無異地散發出溫柔的氣息，但對於聽得出話語中沒有多少感情這點的我而言這不過是虛情假意。

　　「這樣我們就是真正的朋友了，對吧？」

　　面對人突然越發興奮的表現，沒有感到怪異，僅是再度點頭答應，隨即沒再抬眼看向他。

　　「謝謝您，醫生。」

　　同時，他的低喃也將我拉回眼下的時光裡。

＊

　　『……通緝犯天城 晨也日前已經被捕，目前正於法院接受審問……』

　　日光從玻璃窗散落下來，烏雲已然散去的六點早晨是陪隨著熱巧克力香味與新聞報導員的聲音而至，尚未褪去保護薄膜的電視機畫面看起來有幾分不真實。

　　『……而關於連續殺人犯——開膛手傑克……』

　　「醫生，快來吃早餐吧。」

　　我循聲轉頭望去在開放式廚房中做好早餐並將之端出的青年身影，再回頭繼續看仍在報導的新聞。

　　『……雖仍未找到犯人的蹤跡，但自曾根 古夜的事件後已再無犯案，不曉得是否已停止行動……』

　　「醫生？」

　　「嗯，來了。」

　　免得他再呼喚便應了一聲。轉身，折返至飯桌前，看著碟子上的早餐又再望望笑容可掬的Zero，不知為何還是有幾分不真切。雖然他跟我說過身為兄長會兼負照顧妹妹的責任，所以他的廚藝還不錯，只是當他真的將食物做出來時我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味道嗅來應該是沒有加料的——想起上次他端出來的人肉料理意外的好吃，甚至覺得這樣的他才叫正常。

　　關係發展得不錯（應該）的如今，偶有幾天會在他家過夜，不知道是否如此就滿足，很意外他沒再去殺人，但當我問了這個問題時他又說「現在只是讓其他人休息一下」，最好你是真的有這麼好心。

　　吃完早餐、走出大門時就分道揚鑣了。往醫院方向邁步順勢望了眼手錶，赫然發現將近聖誕節，今年的聖誕節提早白色了啊。

　　嗯？說起來……

　　「Zero的生日也快到了啊……」

　　不禁低聲喃喃著這事。對於沒多少物欲的他，不曉得他會想要怎樣的禮物，再者他可能根本不需要禮物。

　　算了，「禮物」這種東西他會自己準備給自己的。

　　落下定案後就立馬擱下這個想法，默默步進在清晨中顯得更為冷清的醫院中。

　　今天我仍以醫生的身份活著。

←　To be continued......?

終於發完最後一章了TTTTT恭喜法醫終於有人認識了（等等

在此放上法醫的完整人設。

很莫名奇妙地，其實也不是什麼梗，但可能是因為在最後一章才公開了法醫的本名，所以我有種覺得說他名字是劇透的感覺（？）就一直不提起他的名字

不過我也很喜歡他的名字啦O<<

其實這是兩年前的小連載了，是有後續的，是寫法醫視角補完，不過不曉得什麼時候要來動筆（幹

如果有人看完想要給我感想的話可以直接私噗我聊聊的><
這些篇章只是為了我喜歡的連續殺人犯題材&法醫而寫的，其實也沒特別懸疑之類，而且也不會寫（（

總算等到完結了！先馬起來假日再來看！
（沒習慣追連載的人）

Ｎ〟 : 我之前有一併發給你哇XDDDDD（（（

……什麼原來是我看過的QQ（幹先點開確認一下好嗎）

沒關係再看一次也可以……上次好像沒給到你感想XD

Ｎ〟 : 好喔那我等你的感想X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