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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雛|過往壹
 
  過往.梅與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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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口和下襬縫繡紫藤的素色和服,清純淡雅且溫文端莊;百花爭艷的赤色和服,朝氣蓬勃卻高貴美麗,彷彿暖意初來時飄散在空氣中的清幽梅香。無論哪一件穿在椿身上都相當適合,她身上的乾淨氣質穿怎樣的花紋都能帶出獨特的美,她手上的兩件和服我都很喜歡,前提是這不是給我穿的話。

  「我可以都不要嗎?」

  我環住手臂皺眉看著她問,看來期待此刻很久的巫女笑盈盈地乾脆回答「不行」,視線隨即落到我穿著的殘舊衣服上。

  「雛的衣服已經很舊了吧?來換一套新的!」

  「呃呃……」

  她如此盛情邀請,讓我的視線又在白色和紅色間遊移,再望望剛才被椿挑選過後放在一旁的和服,這兩件應該是她最想我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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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法子。

  我小聲嘆了口氣,決定妥協這件事。我不是討厭穿女裝,只是覺得都不適合我、感覺很浪費。

  「那就白色那件吧。」紅色那件實在駕馭不來。

  「好!」

  椿馬上揚起高興的笑容,慎重地將鮮紅和服放在一旁後,哼著小調走近,我解開腰帶脫下衣服,被她看見身體也沒差,反正最大的秘密都已經暴露給她知道了。

  穿上她遞來的襪子,爾後張開雙手任由她動作。純白的內襯輕輕滑過我的手臂、在胸前交疊收攏、遮蓋我的身體,我突然想起曾經在城裡見過蓋在被抬出來的屍體臉上的白布,風悄悄撩起神秘的一角,窺探到藏在其下的蒼白臉孔時就後悔自己對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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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也想讓雛試試看其他衣服呢。」

  椿的聲音將我拉回神,愣愣地嗯嗯兩聲答應了她的話,注意到我剛在發呆,她為我披上和服的同時湊近,白與紫的衣袂在眼角輕揚,在空中劃出淺淺的弧線,乖巧地落在我腳邊。

  「怎麼了?」

  「沒事。」我搖搖頭回答,的確不算是什麼重要的事,屍體的話在山上看得夠多了。

  「真的?我看你剛才好像憂心忡忡的。」

  她拉直兩邊袖子後就繞到我背後撫平和服細微的皺摺,我從沒試過如此認真地穿衣服,都不過是因為人類的習性而穿起來而已。

  「只是想起無關痛癢的事,不用在意。」

  原來臉上表現出來了嗎?

  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臉,但現在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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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希望對方為無謂事操心,我重申那不是個大問題,繞回我身前的少女這才安下心對我笑起來,熟練地將衣襟往下拉再小心翼翼地交疊,隨即在腰上壓住交接處,我不由得抖了下身子,被蓋在和服下的尾巴頓時變得有些毛躁。慶幸自己有憋住聲音,繼續若無其事地任由纖細的手和腰帶環繞腰肢,若有若無的麻癢感頻頻冒上,使我不禁低頭看著椿動作,她再繫上一條更寬的腰帶後終於退開,我不禁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似乎是注意到我隱約的反應——在換藥時她已經知道我怕癢——細心整理衣領和下襬時又笑了笑。

  「好了。」

  她往後退了幾步,仔細打量了我一番後就露出滿足的笑容,秀麗的臉龐染上一抹愉悅的淡紅,彷彿在月夜下綻放的嫩櫻,與之相對上揚的語調猶如夜鶯輕快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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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雛果然很適合穿這套衣服,你的頭髮和皮膚都很白,襯著和服的素白和紫藤花紋就更顯得清雅脫俗了!」

  她邊稱讚著邊點頭肯定自己的選衣品味獨到,我跟著低頭望向自己,不忘用簡單的法術讓尾巴繃到衣服外頭。除了有些緊之外其他都還好,這件和服本來就很好看,只是剛好而已吧,儘管如此還是向她道謝。

  「說起來,妳怎麼會有這樣的衣服?」

  穿起來就知道是用高級絲綢做的,而且同樣的衣服還有好幾件,雖然顏色和花紋都有所差異,但顯然和住在山上的椿無緣。聞言,正在將和服摺疊整齊的少女輕輕撫摸艷紅和服的衣袂。

  「這些都是之前求親的人送的。」

  「求親?」

  一時之間沒理解椿的話,我愣愣地「咦?」了一聲後重複了她的話,她對我點點頭,起身將和服放入櫃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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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想想也是,人類到了椿這個年紀好像都要成家立室了,雖然聽她說自己生於神子世家,代代侍奉神明、為人們祈禱、占卜、傳達聖意,仍需傳承悠久的血脈,而且椿長得那麼漂亮,求親者蜂擁而至實屬正常。那之前看見有紅椿繡花的大罩衣應該也是追求者送的?

  「對,爹娘安排的,但是我不想跟人成親,所以拒絕了。縱使如此那位公子依然繼續送衣飾給我,幾乎每天都來見我,總覺得無法回應他這份心情很不好意思。」

  椿帶著苦笑回答,說著說著就內疚的垂下眉眼,我注意著身上的和服慢慢跪坐——從沒試過一舉一動都得如此小心翼翼——用手輕輕撫平皺摺後望向那被細長鬢髮稍稍掩蓋的憂愁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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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強迎合對方也不是好事吧?再者又不是妳叫他喜歡妳的,擅自喜歡上妳還要妳同樣喜歡他不就太過厚臉皮了?反過來的,他應該磕頭感謝妳願意看他一眼才對。」

  覺得自己講得還不錯就忍不住愉悅的搖了搖尾巴。或許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發言,椿驚訝地回頭看著我,爾後舒展眉頭揚起微笑。

  「那我得謝謝雛喜歡我才行。」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率的回應,頓時措手不及,再仔細思索一下她的話後覺得有些害羞又高興,不過不想表露在臉上,但時機晚了,只能僵硬的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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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雛覺得很開心嗎?尾巴在不停的搖喔。」

  她爬到我身前指著在我腿邊左搖右晃的尾巴,我緊張的將它抓到背後,想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卻無法制止尾巴越來越大的晃動。

  「呃、還好啦……!」

  知道就算繼續逞強也於事無補,底氣不足地道出欲蓋彌彰的答案後就稍稍仰首意圖躲開她感到有趣而熾熱的視線;被她盯得全身緊繃,慌亂滾燙著我的血液,感覺後背都快要心虛得冒汗,幸好我面對的門外傳來一聲「巫女大人」的呼喚,椿這才轉過身離開。我馬上放鬆身體呼出一口氣,一直憋住呼吸感覺胸口都快被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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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山下城鎮的居民都會特地走到山上找椿祈福、占卜或者是請她看病、做一些加了靈力的藥去淨化病魔。我剛住在這裡時,每當有人類造訪這間小神社時,一見到我都會露出很訝異的表情,但望了望椿後又好像明瞭什麼般釋懷,還會因為椿簡短的介紹而同樣對我友好地笑起來,但我從不回應。

  「……這次也麻煩您了,巫女大人。」

  現在來拜訪神社的人類亦同樣,因為自幼體弱多病,這一兩年來依靠椿的藥才能自如活動,所以每過三四天就會走來這裡拜託椿做藥。不曉得這是不是巫女的能力,她好像都會預知到那個人或是其他有需要的人會在何時過來而在前天就準備好,而那些人通常都會拿一些食物材料當作奉納來交換。對他們來說,高潔的巫女和純粹的神明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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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的確比我所想像的要厲害得多,身上不止流著家族代代侍奉神明的血統,她簡直是受到神明所有祝福誕生下來的孩子,一出生就擁有高強的靈力,能輕鬆駕馭自長遠歷史傳承下來的破魔刀來祓除降服邪魔鬼怪,為人們祈禱作福、接近預知的占卜、獻給神明的舞蹈平息了蒼天的憤怒,亦因此她才能感知到遙遠山上的我漸漸增強的妖力,依靠天生的直覺直尋至我所在之處,並封印住天予的「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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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和一般的巫女神主不一樣,她從不認為鬼怪妖魔一定是帶來惡兆,而人類就必然是善人。她說不一定是妖怪作崇,人類的欲望同樣深不見底,只要不是懷有惡意的話,不分人類妖怪都同樣受痛苦所困,無論是誰都會出手相助,而我碰巧就是她口中所說「沒有惡意」的妖怪。因為「災禍」而引發的悲劇在她眼裡是神明的惡作劇、是帶給世界的警惕、是一個震撼生命的詛咒,所以我一直以來深重的罪孽都只是神明所加諸的罪名——能輕而易舉地置人於死地的罪名,包括我自己在內。她希望「災禍」不會再殺死更多人,亦不想擁有「災禍」的我會因此而死,於是獨自策馬奔馳在寒冬的冰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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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諒了我一身不被世人饒恕的罪孽,而這不出自於自命神聖的高尚,是出於自身所擁有的、拯救他人的力量,而且不求任何回報,只望人們幸福安康,她笑著對我說「這是我唯一能為大家做到的事了」。她真是個不得了的傢伙。即使擁有天賦的力量都不代表一定要為誰付出,就算她是為了他人的感恩而不分善惡地救助都同樣令我感動,能為誰而行動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事,不用再做更多。

  可是我希望我能做到更多,無法為雛實現更多願望這點是我一生的遺憾。

  神明賦予我這一切,再在我身上狠狠奪走,父母、妹妹和我的生命看起來都猶如敝屣草芥般不值一提,不過是剛好被捲入「災禍」的暴風雨中心,悲哀到甚至有些可笑。

  若果我從未誕生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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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大人,今天變得非常美麗呢。」

  站在門前等椿拿藥的病弱青年向我笑著搭話,因此回神的我眨眨眼睛望向他。這個弱不禁風的人類是否居心叵測我無從得知,但不論人類給予親切的問候還是冷淡的拒絕都令我有種接近噁心的厭惡感,我皺著眉頭別過臉去不再看他。沒心情知道他現在有什麼感覺,等椿和他再寒喧幾句並離開之後才慢慢轉回去。

  對於救命恩人的椿我倒是沒有這種不快感,在被她救之前,或許是更早之前……餓得頭昏眼花時還吃過人肉,但都沒有現在這般明顯的抗拒,是因為現在頭腦變得清醒嗎?那時候的我如墮五里霧中,摸不著疑惑的邊際,而現在我能清晰地辦別事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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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把那個人奉送的一小袋東西放在灶台上,能清楚嗅到那粗糙麻布袋裡滲出新米的味道,還殘留著些微泥土的氣味,我忍不住想像它煮成白飯時熱騰騰的柔軟香味,感覺又餓起來了。

  「哎呀,要去摘些野菜才行。」

  正準備要做晚飯的椿輕呼一聲,這些日子都靠著別人送的食物度過,這是第一次聽到椿說要到山裡。現在這個季節到附近的竹林看看的話,應該可以摘到不錯的竹筍,和這次拿到的米飯混在一起一定很美味。

  「要我陪妳嗎?」

  我邊問邊站起身,已經背起竹簍的椿對我擺擺手。

  「沒關係喔,我自己一個能行的,雛在家裡等我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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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她步離視線範圍後,我再度望向灶台上放著的麻布袋,雖然可以用法術一下子將它變成白飯,但是動手慢慢煮感覺更好吃。一開始覺得做這些步驟很麻煩,後來漸漸的享受做菜的時間。

  說到做菜,真的不得不說椿的廚藝不是一個爛字能形容,剛住在一起時,那完全變成黑炭的魚和蘑菇配靡爛到像稀粥的飯簡直不能言喻,她竟可以若無其事地吃下去。做家務和種菜的方式也是亂七八糟的,本來打算讓她自生自滅,最後還是看不下去替她做完。她能好好給自己做的只有穿衣服和疊衣服,這兩年她能活下來說不定都是托神明的福,這樣子要我過半天都受不了,居然還跟我說笑我要是能成為她的妻子就好了。別開玩笑了!有妳這樣的丈夫我還不氣死!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個完美無瑕的巫女,實際上是個完全不懂照顧自己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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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會離開自己的國家是為了躲避那個熱情的追求者,和希望能幫助到更多人而來到這座山上,在她來之前這片豐沃的土地被大妖怪佔據,害原本住在山裡的人們都苦不堪言,她來到這裡消除妖魔之後,為了淨化殘留的戾氣而暫時留下來,人們就在山上造了一座小神社讓她進去住,期間她一直用儀式和藥慢慢袚除受侵佔的妖氣,又有人請她占卜、又有人請她祈禱拜祭,久而久之她就住在這座山上。

  儘管可以等到椿回來才開始做飯,但很想先將誘惑我的白米變成米飯。我拿起掛在牆上的襷,比平時要慎重的挽起絲綢織結而成的寬長袖子,在左肩下綁好牢固的結後就動手將米倒出來、用水洗乾淨,加了些水後就放進鍋子裡煮。看了下旁邊發現還有三條醃魚,感覺只有這些好像有點單調,就順道做了味噌湯。只有兩個人的話,這樣子應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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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只差椿帶回來的竹筍,但關鍵人物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太晚了吧,跑到哪裡去了?

  我解下襷、鬆開被白繩挽起的袖子,邁開因和服而變得有些局促的步伐走出神社,往她前進的方向走去,不久面前就分出幾條岔路,我毫無猶豫地踏上記憶中通往竹林的路。簇擁在身旁的新綠氣息在枝椏上垂掛下來,開滿整個山林的紫藤花在散落的陽光中,儼如破曉時分的雲彩般暈抹迷離的紺紫,淡淡的花香化成緣木而生的幽雅舞蝶。聽椿說紫藤皆可入藥,花有解毒、治療吐瀉之用;種子能治筋骨疼痛;紫藤根可驅蟲、治痛風和補心。從外表看來完全想不到它有這些功效,應該說,對我來說每株植物都平平無奇,若不是椿的話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紫藤有何效用,雖然對我而言都沒差,我不如人類那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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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紫藤的環繞下走入竹林,高聳入雲的青竹在光下攏聚成深淺不一的綠,漫延開去的通透枝葉之間能稍微窺見蒼穹的澄清,在微風下搖曳的竹葉混雜我腳下踩踏碎石的聲音,遠處傳來河川流動的清澈,融合成雅致的樂曲,幽靜的氣氛隨時將人誘往青蒼的迷途,椿或許真的在竹林裡迷路了。

  「椿!妳在哪裡!」

  有思及此,我大聲呼喊她的名字,我的聲音在林間迴響,尚未觸及盡頭就化成空虛的殘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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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喊了幾聲,突然聽到像衣服窸窣聲般的微聲傳入耳裡,恐懼瞬間從腳底直竄上頭頂,惡寒使我的指尖頻頻發顫,那道微弱的聲音像針般勾起埋在深處的記憶,在薰衣草和砍木聲中如雪融化的虛弱聲音,於相似的鬱綠裡和我的憂慮一起擴散。隱隱約約地聽見我的名字——妹妹的名字——這時才察覺到聽到的是椿的回應,我側側耳朵認真細聽後就馬上跑向聲源,很快就遇見背著竹簍、手放在嘴邊叫喊著的椿。

  「椿。」

  我趕緊跑到她身邊,她一見到我就安心的笑著迎上來,比我先一步開口解釋:

  「太好了,我不小心迷路了,還擔心著天色要暗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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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路?」我不禁挑挑眉,「路就在那麼近的地方啊?」

  我半信半疑地指向不遠處的細長小徑,在竹林縫隙間能清楚看見它的蹤影,而且我剛走進來就能看見不少在土裡冒頭的竹筍,照理說只是摘兩人份的筍應該不會迷路才對。

  椿隨著我的動作偏頭望過去,頓時露出驚奇的表情啊了出聲。

  「真的,原來就在那邊啊。」

  「妳是笨蛋嗎?」

  我沒忍住直接講了出來,椿不但沒有生氣,還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臉頰因為羞愧而變得粉嫩。

  「其實我平時一不注意就會迷路……」

  她放輕聲音說,話音剛落就立刻舉步朝小路走去,似是要逃離我的視線。我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跟上去,對她的印象多添上一個「路癡」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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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說讓我陪時就該答應啊。」

  重新回到天之川照耀下的她轉過身來,鵝黃的初梅衣袂與細長的鬢髮隨即在半空劃出流麗的弧度,晶瑩的金綠眼眸在紫藤與青竹的交錯裡浮現溫柔的碎光,在細膩的光影中咧嘴而笑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稚氣。

  「因為我想試著自己一個人努力。」

  「絕對沒可能。」

  我斬釘截鐵地潑了她一身冷水,為免她再走錯路就稍稍加快腳步走在她面前,毫無猶豫地踏上紫藤的歸途,亦步亦趨地跟上來的椿拉長尾音「咦——」的懷疑我的回應。

  「我做得到啦!你看,我摘了這麼多竹筍!」

  「但是迷路了。」

  「嗚……」總算受了點打擊的她低下頭去,很快又仰首湊到我身邊,「下次我會做得更好的!雛不用擔心,家務可以放心交給我做的——」

  「不要,我來做就好了。」就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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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是雛得好好養傷。」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看來還是不得不說出口,我皺著眉頭低聲回應椿努力的一番好意。

  「看著妳做家務看到快內傷,妳就當是饒了我,讓我做吧。」

  從沒想過連做家務都得開口請求,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我搖搖頭不去思考奇怪的源頭。聞言,椿沮喪的耷拉下來,直到回到家裡嗅到溫熱的飯香又回復精神,驚喜的揚起嘴角。

  「雛先做好飯等我回來啊?」

  「嗯。」

  妳做的我吃不下去。用盡全力才忍住沒將後半句話說出來,我伸手接過她遞來的竹簍,直直對上她春風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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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雛變成我的妻子了呢。」

  「不……呃、好吧。」

  我反射性的想要開口拒絕,但看到她那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又生硬地將話轉成不置可否的答應,她馬上像個得到父母寵幸的孩子般握住拳頭歡呼,我忍不住笑了出聲。

  算了,她高興的話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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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 !!
雖然他們不是CP但寫得很快樂……幸好在最後一小時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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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章前的椿:高貴的美麗巫女
伍章後的椿:生活小笨蛋

伍章前的雛:就是一隻狐妖
伍章後的雛:椿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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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對椿的稱呼:椿、巫女、笨蛋、路癡
椿對雛的稱呼:雛、狐妖大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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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覺得受盡神明祝福的巫女和受盡神明詛咒的狐妖,這兩個強烈差異很棒……而有著這種天差地別的命運的二人有著現在這樣意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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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放圖了 ⋯⋯
之前捏的得到夫人(?)的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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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亞櫻
得到夫人也太可愛了吧笑的好開心
覺得每次看雪染描寫雛穿新衣都能感覺看到好驚艷的畫面……雛感覺很真的好美哦而且好乖還能換裝……(劃掉
狐妖跟巫女組合的相處真的很有趣!兩人互相之間的反差很吸引人,是故事很大的魅力嗚嗚嗚真美好(氣氛
不過妻子是真的太可愛了天啊而且還是沒拒絕的雛!!
人妻屬性真的點滿怎麼這麼賢慧
暝你沒有福氣,你天生勞碌命(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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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亞櫻 : 「這是我的夫人喔,很美麗可愛吧?」炫耀(

能寫他換新衣也覺得好爽 暝也可以幫雛換裝的
相互之間的祝福和詛咒被抵銷了真好……
(rofl)他就是對椿比較沒法子,對暝就比較強勢,雖然他耳根子軟還是能讓他好好聽話
暝辛苦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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