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東京少年連續殺人案（五）
※調查官五条Ｘ連續殺人案兇手悠仁
※一個小小連載，不保證日更，但我希望２２８前更完，十回內結束
※稍微沉重，涉及精神疾病、凶殺案、自殘傾向
※前篇：（一）、（二）、（三）、（四）

五、
男人發現少年問為什麼的頻率下降了，比如虎杖悠仁沒有問他昨晚為什麼突然想帶他去看海，雖然要是問了，他也會含糊帶過，五条悟只是想讓少年開心，儘管他知道要他笑出來現階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去看海的行程五条決定的很倉促，後半夜他模模糊糊地睡去，醒來時，虎杖還靠著他，少年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沒有再像昨晚那樣做惡夢了，五条悟有點捨不得叫醒虎杖悠仁，不過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逗留，去海邊的行程最多待一小時不到就得接著趕路，五条得把握時間，所以他還是輕輕喚醒了對方，少年睡得有點懵，意外地沒有起床氣，聽到他說要去海邊，就配合地乖乖起床去刷牙洗臉，五条從行李翻出外出衣服，順便讓少年在廁所換上，自己則在房間裡頭換了衣服，等少年出來再去刷牙洗臉，簡單在酒店的餐廳吃早餐，他們就拿著行李退房。

退房的時候，昨晚的客服人員剛好值班，眼神在他和虎杖悠仁身上游移，五条悟不想理他，一方面覺得無聊，一方面也不想影響到自己，辦完退房他就拉著少年去車上，開車載對方往海邊前進。
平心而論五条悟認為虎杖悠仁應該會是不錯的旅遊夥伴，撇除少年因為過去的事不愛笑，還總是想些憂鬱的事、不太會說謊、有心事會悶在心裡，少年其實很配合他，無論要做什麼都沒有太多意見，對於他這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人來說，五条悟覺得挺好，當然他更希望的是虎杖悠仁偶而也能多為自己想想，要是少年主動提出要求，他會很高興的。

海邊天氣陰沉沉，唯一慶幸的是沒有下雨，五条悟讓少年先下車，他去附近停車，平日早晨海邊人不多，五条悟停了車，從停車場往海岸邊走，看到虎杖悠仁已經走去沙灘，少年提著脫下的鞋，似乎正在看著海發呆，五条揮著手喊悠仁，少年卻沒有回過頭來，而是逕自往大海走，五条悟眨眨眼，腦中一下閃過少年手腕上傷害自己的痕跡，他又叫了一次悠仁，虎杖沒有回應，他便跑了過去，清晨海風很小，沒什麼阻力，五条悟看到少年走到浪潮邊越走越下去，他幾乎是反射性地脫了鞋就跟著追過去，海浪漫過他們的大腿，五条悟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將虎杖悠仁拉回來，劈頭就罵：「你在做什麼？！」
少年愣了下，回過神來說：「我......」
「你知道你一直往海裡走嗎？！」

五条悟氣急敗壞，海浪又拍上來，讓他們站的不太穩，他還想說什麼，虎杖卻低著頭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
這下他想說什麼都說不出口了，五条不知道該怎麼對他生氣，他深呼吸一口氣，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少年搖搖頭，說：「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到忍不住想殺了自己？」
少年抬起頭，一雙琥珀色雙眼滿是無辜，五条知道自己有點口不擇言，他壓下差點繼續脫口而出的諷刺，道：「想什麼？」
「想......」
少年被他一問，眼神有些飄忽，含糊地道：「五条先生，我不會在你面前傷害自己的。」
「我要怎麼相信你？」他拉起少年的手，五条悟這幾天來都不曾提過少年的傷，但他實在有些忍不住，虎杖悠仁被他這麼一問，就想把那隻手藏到水中，但五条牢牢抓住他，少年只好保持沉默。

「可以告訴我嗎？悠仁。」他放軟語氣，五条不想這樣逼迫對方，但他不敢想像要是自己沒有像剛才那樣將少年抓住，對方想走到什麼地方去，他緩緩鬆開少年的手臂，往下握住少年的手，海水冰涼，少年的手也是，他往少年踏進一步，輕輕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虎杖瞥了一眼他握住的手，五条悟看到少年有些不自在，但虎杖沒有甩開他，而是抽了下鼻子，說：「......五条先生不相信也沒關係。」
「......」
「......」
「......那我不在的時候呢？你能保證不傷害自己嗎？」
「......」
少年抽了下被他握住的手，但五条不放開，他嘆息一口氣，煩躁地抓了把白髮，說：「抱歉，可是如果有那時候，至少打給我好嗎？」
「......我為什麼要......」
「不需要理由。」

他拉著少年往岸上走，五条不再看著少年，他背過身，感到胸膛難以忍受的刺痛起來，他嘆息一般地說：「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而已。」
背後少年沉默不語，五条悟只感覺到少年回握了他的手，他拉著少年回到岸上，發現西裝褲和襪子全濕了，少年有點內疚，但五条只是讓對方在沙灘邊坐下，他坐在少年旁邊，和對方安靜地一起看早晨的海。
陽光不大，總是灰矇矇的，虎杖縮成一團，用另一隻手在沙子上畫圈，五条一邊看海，一邊分心注意他，少年安靜很久，才說：「你生氣了嗎？」
「我看起來不生氣嗎？」
「......對不起。」
他原本還有點生氣，聽到少年這麼一說就心軟了，五条抓著瀏海，說：「我拉你上來，有沒有讓你難過？」

「......」少年沉默著低頭抓起一把沙子，灰沉沉的沙子便從少年手心滑落，虎杖悠仁緩慢地說：「......五条先生想聽實話，還是場面話？」
「實話。」
「那我......很難過。」少年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腿間，喃喃說：「我已經很多次都被阻止了，好像連老天爺都不讓我死。」
「......」
「剛開始很難過、很痛苦，我不懂為什麼要救我這樣的人，所以隔天我又嘗試著劃破手腕，我還趁著看守的大叔不在的時候做，本來我都失去意識了，感覺輕飄飄的，好像隨時可以離開，腦中的聲音卻不准我自作主張，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但醒來時就在醫院了，很不可思議吧，我腦中的傢伙殺了那麼多人，竟然會怕死。」

「悠仁......」
「後來我又試了好多次好多次，但每次都會失敗，難過痛苦的感覺好像就變成了笑話，後來......後來爺爺來了。」少年低頭抓著沙子，說到爺爺的時候有些恍神，五条悟等著少年說下去，虎杖卻忽然停在這。
「......爺爺來了？」他輕聲誘導著少年，虎杖便彷彿回過神，抬起頭來望著海的另一邊，聲音沙啞地開口。
「我不知道......爺爺怎麼知道我做的那些事，可是爺爺就是知道了，他隔著透明板子用電話與我說......他希望我出去後成為更好的人，要我戰勝那傢伙，不然就不要回家找他了......可是......我什麼都還沒做到，爺爺就先走了。」

少年摀著雙眼，發出痛苦的嗚噎聲，五条悟第一次看少年如此，也是第一次聽到少年透露關於爺爺的事，他想也沒想地伸出手攬住少年的肩膀將他拉過來，撫著虎杖的腦袋安慰對方，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言語去讓對方不那麼痛苦，只能夠以這樣的形式陪伴少年，他聽到對方悲鳴地小聲說著：「我想變好......五条先生，我想讓爺爺看到我好的樣子。」
他一下又一下拍著，五条悟不敢輕率地說出總會變好的，取而代之他輕輕地道：「你已經很努力了，悠仁，不要太勉強自己。」

少年聽到他那句話，瞬間淚崩，他聽到孩子壓抑著聲音哭出來，少年窩進他的胸膛，一下痛哭起來，突如其來地舉動讓五条的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擺，他搭著少年的肩膀，心慌意亂地望著海邊的浪，心跳卻隨著浪花拍打而越來越快，五条悟維持著不動，少年哭了很久，鬆開他時還有鼻涕黏在他的西裝襯衫上，虎杖悠仁哭紅了臉，窘迫地抬眼看他，直說對不起，五条悟覺得心裡軟成一片，他按著少年的後腦勺讓對方貼回胸口，掩飾自己紊亂的心跳和通紅的臉，說：「別說對不起了，盡情哭泣吧，悠仁。」

回程路上，少年更沉默了，但沒有平時抑鬱的樣子，整個人有些放空，就好像積聚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內心空空的樣子，男人原本打算帶少年陪自己工作，經過剛才的事後，他決定還是先送虎杖悠仁回家，他發覺自己對少年的感覺有些微妙的動搖，剛好虎杖說他想回家繼續打掃，五条便送對方到虎杖家的小區附近放少年下車，下車前他交代自己工作完再來接他，虎杖悠仁說：「五条先生，晚餐你想吃什麼？」
五条愣了下，一瞬間腦中有些荒唐的想像，他在腦海裡給自己一巴掌，沉默幾秒，道：「我想吃火鍋。」
「火鍋嗎？好，路上小心。」

少年關上了車門，對他揮揮手，雖然沒有笑容，但五条悟感覺到少年的心情比以往好，他跟著揮揮手，這才駕駛著車離開了虎杖家附近的小區，抵達案件少年Ｂ所在的少年鑑別所，距離表定的探望時間還有一點時間，五条悟便轉了個彎，在警衛的協助下找到了家入醫生的辦公室，他敲敲門，門裡的人懶散地說等一下，接著才打開了門，看到是他有點訝異。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家入硝子讓開了門讓他進去，五条悟便熟門熟路地進門，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往常他都會趁青少年在鑑別所的時候來會面，順便和當事人聊一聊觀察他們的意願和心理狀態，鮮少到後方的辦公室找家入硝子談話。
「想問你有沒有空去喝酒。」
五条悟隨意坐在一張病床上，家入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有濃厚的消毒水味，家入踩著高跟鞋走回辦公桌前坐下，聽他這麼說露出懷疑的表情，翹起腿來道：「你不是不喝酒？」

「請你喝，我不喝。」
「那有什麼意思？我不如約夏油去。」
「你想的話，我可以再約傑。」
「然後你喝你的蘇打水？太無聊了吧。」
「你不能勉強酒量差的人喝醉吧？」
「你想拜託我就有誠意一點。」
五条悟眨了下眼，他笑出來，從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拆開糖紙後，很不客氣地翹著二郎腳，一邊含著棒棒糖，一邊故意問：「你怎麼知道？」
「你每次來看孩子，幾乎都不會特別來打招呼，但只要來了都是有所求，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家入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笨蛋。」
「我以為你沒發現嘛。」
「所以你想拜託我什麼？」
「你答應了？」

「看你的要求，我不可能再給你看那孩子的病例。」
「呿～～」
他別開頭，故作幼稚地假裝失望兩秒，立刻又得意地道：「沒關係，他會自己跟我說的。」
「......隨便你。」家入撥了下長髮，看著桌上寫到一半的報告，說：「有話快說，我待會兒得去幫孩子做精神鑑定。」
「這麼快，我還以為還有一點時間。」五条重新坐正，道：「我想請你擔任那孩子的心理醫生。」
「我？」
家入皺起眉，道：「我是精神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可能做不到你想要的，而且，我沒辦法無償做這件事。」
「我知道，所以是有償的，我沒有那麼厚臉皮，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
「你要幫他出？」

「當然沒有，我要贊助他。」
「......那有什麼差別？」
「差別可大了，贊助他是因為我很欣賞他，等那孩子再大一點，就能夠回饋我的付出。」
「說的那麼好聽，你不是貪戀什麼不該拿的東西吧？」
「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啊，如果你可以說服自己，應該沒什麼困難吧？」
「......」他僵了下，馬上又厚臉皮地拍手轉移話題：「總之！我要說的是，可以請硝子你當悠仁的心理醫生嗎？」
「我並不適合。」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
「這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我才要把他交給你。」

他突然認真道，家入看著他陷入沉默，五条悟知道好友正在考慮，可是比起來路不明不知道合適性的醫生，他寧可將虎杖悠仁交給可以信任的好友，他按著膝蓋低下頭去，「拜託了，硝子。」
「......」
家入硝子沒有立刻答應他，他聽到她嘆了一口氣，道：「那時候憂太的事我可沒看你這樣，你真是陷進去了啊，五条。」
他抬起頭，下意識地想回嘴那是不一樣的狀況，家入卻道：「好吧，我答應你，酒還是得請，別忘了。」
五条悟鬆了一口氣。
那麼接下來......就只剩下悠仁那邊要說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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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寫完了……

看到悠仁哭出來那裡我也快哭出來了 能放聲哭出來是好事，雖然前面走入海裡的樣子好心疼喔

哭出來就好，但還是好心疼 不過太好了呢，悠仁會在五條面前哭出來

看到悠仁痛哭忍不住跟著哭了嗚嗚嗚

資料庫罐頭-⚾️+咒深坑中 : 悠仁是無意識的，不過其實也是他本能地不想活在世界上，他還很飄渺，可是五條牢牢地抓住他了ＴＴ

墨燕🦊🐆 : 至少他願意在五條的面前哭出來了，真的是好事

阿九😎🐯 : 別哭別哭（遞衛生紙）一切都會好的，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