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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7

/圖源

沉澱。

星期一是固定的公休日，從七夕祭典回來後唐羲就有意無意的關了手機，甚至不想讓任何工作相關的訊息打擾，就這麼靜靜地沉澱了一整天。

仔細思來、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

他知道九日是好意的，是希望在與自己相處可以更自在些，而自己也確實能從與對方相處時感受到那分愜意。

但或許就是片刻的鬆懈，才讓他在看見九日的紙籤時動搖了原本壓抑著的那些情緒。

——但他畢竟從來未和人提起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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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枷鎖是種等價交換，幼時跟著母親回到娘家，他能感受到牽著自己的那隻手涼得讓人心慌，面對著全然陌生的環境，他壓下害怕想著自己一定要保護母親，卻在回到那個地方的隔天發生了更讓他害怕的事。

「媽媽？」

「......」

女子看著他的眼神是沒有焦距的，彷彿根本沒看見眼前快要哭出來的孩子，悠悠晃晃的踩著虛浮的腳步越過了他，就像他不存在一樣。

年幼的男孩不能理解為什麼昨晚還好好的抱著自己入眠的母親，為何隔了一夜就像看不見自己一樣。

但他也不敢拉住對方，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人像是隻脆弱的蝴蝶，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將她給碰碎。

「媽媽？」

女子這次也沒有回頭，往後的三年裡，她都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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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雲煙，回想起來卻歷歷在目，二十年前的事了。

在妹妹三歲後母親的精神狀況相對穩定許多，在醫生的幫助下逐漸恢復記起了他，但也因為這樣，望向自己的目光總夾雜著愧疚與逃避。

她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在他需要她時她卻丟下了他，但看著那個在父親薰陶下已經染上過去所逃避「唐家色彩」變得不苟言笑的孩子，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那句道歉，與對他來說或許真的遲得太久的母愛。

她知道父親對那孩子做了什麼，經歷過一樣歷程的她再清楚不過，但經歷了那些的她無法向父親開口制止，自顧不暇的她如今甚至得繼續倚靠父親才有辦法活下去。

「阿羲，等等......」

「母親，請您好好的，這樣就好。」

——男孩成了「唐羲」後便再也沒喊過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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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關了整天的電源，手機跳出了未讀訊息的提醒，傳送的日期是昨天，來自不知道能不能說是不歡而散的友人。

如往昔的輕鬆語氣，他能猜到心思細膩的對方是能從自己那天的不對勁看出了什麼的，但從訊息的語氣來看並沒有要與自己深究。

這讓唐羲稍微鬆了口氣，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體貼。

『致 asakazeto:

煞有介事，十分令人驚訝。

那天提到的製陶，九日這週有時間？

唐羲。』

思量之下他還是領了這份心意，畢竟他已經拒絕一次了。

拙劣的仿著對方輕鬆詼諧的語氣，唐羲寫下了遲來一天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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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上一批送來的已經完成啦，成色都挺美，茶葉李叔有收到了很喜歡，你過幾天有空？

你林姨最近買了不少甜桃，老叨著上次看見你時又瘦了，要叔把東西給你送去時順便捎幾個給你。

李叔。』

整理因為關機一天累積起來的訊息，先前受布里斯先生與林小姐的委託已經完成了第二次窯燒，成品在這幾天會送來，等寄出的成品檢查完他是該聯絡一下客人了。

『致 李叔：

這幾天都可以，這次也麻煩您了，不過前陣子傷才好，您還是多休息的好。

林姨的關心我收到了，麻煩替我也向她說聲辛苦了別擔心，您倆才是，別讓自己累著了。

唐羲。』

是的，不管發生了什麼，時間還是會繼續往前走，生活還是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