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命如斯

【LIMEN】|NvN公開交流|停止入場|Now:深夜_城鎮

與太陽的軌道垂直,你已經過了兩者相遇的點,而它的眼光仍注視著你,懷著愛意直到地平線受不了這份執著,遮擋了它的視線,這才知道陽光的眼淚是酸的,在離去時染紅了天。

或許是想延長朝聖路途的期待,又或者瞧見南方有令人在意的異象,你的腳步偏離進入斯特拉利亞的路徑。

»【CREPUSCULUM】»【UMBRA】 Via|Guaha»【TENEBRAE】Via|Guaha»...
厄命如斯
選擇】你在何時偏離朝聖路徑?
››黃昏時段
└⁠將在入夜時段抵達城市,於黃昏時段入場RP。
››入夜時段
└⁠將在深夜時段抵達城市,於入夜時段入場RP,於抵達城市前無法與其他時段入場角色交流。
››深夜時段
└⁠僅得於下一場交流加入,無法參加本次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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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入場須知:
1.請先選擇入場時段,5月6日23時後開始劇情。
2.已入場可以隨時離開,離開後也可以於深夜前再次入場,入場的角色之間的交流時間差由中之各自討論。
3.只有黃昏及入夜時段入場,並留存到深夜時段的角色可以接續下一場交流。
4.本次交流是入場角色及入場角色的交流,不想與其他角色交流可以選擇下一段劇情的右側路徑
5.劇情推進至下一個時段後,前一時段不開放入場RP。請留言決定角色於何時段入場,到達角色入場時段將會tag通知。
6.入場回復範例:角色名-黃昏入場
7.有問題這裡問 (cand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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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希爾弗斯特🐁
希爾弗斯特-深夜入場
VIT| súlfur✧阿方索
阿方索 - 入夜時分入場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埃-黃昏時段入場
索茶瑪-入夜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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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PUSCULUM】
Via
黃昏_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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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命如斯
斯特拉利亞外牆的石砌介於規則與不規則之間,你或許因此看得入迷,從破碎又長出枯草的牆壁縫隙中找出規律這件事,跟遠方的異象相比似乎差不多有趣。從你的路徑上可以看見往斯特拉利亞城外朝左或朝右繞路,兩條路徑擁有些許差別。

››自由選擇
:一望無際了無生機的沙原,看起來更近的路徑,與你一樣對異象感到在意的人往這裡前進(選擇此路徑代表與同時段同路徑的角色相遇)。

:擁有許多陰影跟躲避處的巨岩聳立,看起來更遠的路徑,從這繞過聖城會更幽靜,同時可能迷路(選擇此路徑代表不會其他角色在路徑上相遇)。
厄命如斯

GM原則一天一回,不限制劇情間玩家交流樓層,視交流程度調整劇情張貼速度。
請 埃 (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入場。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熱風拂起鏡灰長髮,亮潔光澤熾如日輝,黃沙大漠間身影燦然。海洋寬容的眼瞳定定凝視異象,沒納進斯特拉利亞的外牆。比起善意與殘忍皆了然的沙原,他更好奇巨岩背後是否藏匿深黑秘密。

龍族踏入石林,步履無聲潛行,任憑藍黑陰影與暮色交錯行經光潔額頂。奇岩林立,錯落影棘切割大地,或如星辰,或其為引導瑪那的奧秘螺旋。

於他而言不存在正軌,心之所向即為正道。

他向前,僅憑自身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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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紅巨人肅穆,岩盤表面紅灰沈積在層疊的縫隙中,給予一個個通天台階的錯覺,天空在夾石間變得吝嗇,有一段時間連辨位的星子都被遮去,原來巨石的遊戲是放任你迷走。

››迷路:擲D20,龍族擲骰結果-5。

└總數>12:將在石林中迷路,找路結果擲BZ骰,紅藍成功。

└總數<13:一列列相似的迷林的影沒有懾去你的心神,你掌握了光的來向,或是往南吹的風,或是遠方丘壑的氣息,用自己的步調向前行走。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迷路 (dice20) -5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巨岩色層近似,浸潤暮色中如通紅鐵柱。而形狀殊異,落落大方矗立,偶如遲暮長者耷拉腦袋小憩,偶如壯漢挺胸展脊,肅然立於荒蕪。

晝夜交際,萬物輪廓影影綽綽,夾雜砂石的風模糊視野,他甚至懷疑岩石巨柱偷歪臀聳肩,使得前路更顯曖昧不明。

他繞了一陣,看見一根形似(dice4)(索茶瑪/阿方索/星星龍/艾西)的石柱,決定以此為始,指爪留下行進記號,便於自身辨認。

找路結果 (bzzz)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他再度繞回星星龍石柱前,看著自己曾留下的指爪印深思。巨岩不可能自行變動方位,但錯綜石林如迷魂陣使他錯亂。他翻上星星龍石柱頭頂,決定自上方踩踏巨岩腦袋而行。

指尖探入銀灰髮流,帶往後腦勺,高高束起絲綢般銀瀑。龍族重整氣勢,縱身輕躍,再度向前。

找路結果 (bzzz)
厄命如斯
紅土在輕巧蹬腳下落塵,躍上高處讓你看見了巨石陣之間的道路,即便茂密如林,卻能看見樹冠羞避當中清晰的光路,你明白要如何拐彎才能破解這無聊的找路遊戲。

前方有更高的巨石突出灼熱的紅雲在遠方焚燒,異象盤據於一團丘壑之上,而丘壑與巨石堆之間是空曠的沙原,斯特拉利亞躺臥於身側,帶來不全然是泥屋的氣息,還有風乾生物味道及奇怪的魔力流動。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足部發勁,清脆足音短短響了幾聲,鞋底便再度陷入軟沙。龍族甩甩腳,將爬上鞋尖的沙子抖落。他離開石林,沒急著往丘壑前進,朝一旁有著異樣魔力流動與生物感知處前進,試圖勘查那邊有什麼。
厄命如斯
★以下含血腥、獵奇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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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氣息走到了石林及聖城間,你並沒有在此看見任何生物跟死屍,而溢散在粗礫及巨岩縫隙中、如同破布的碎片仍具有些許生物氣息,碎片若有似無包裹著一絲絲涼氣,水痕漬上一輪輪時之痕。
順著牆面向下是碎石,角落有個黑漆漆的圓球,比拳頭大些。

»自由選擇
└龍族可選:擲D20+5謹慎辨認氣息,<13發現那是人類的頭顱氣息,>12發現那有一絲幽微與「艾西」相似氣息,但已經被風乾許久,應該是很早就身首分離。
└向前拾取端詳,人球面孔已經被拉扯變形,眼瞼被縫死,頭顱該有的軟組織都已經消失。
└略過。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辨認氣息(dice20) +5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紫黑龍爪撈過漆黑肉團,原先以為是老鼠,結果與密縫人眼對上眼。龍族一顫,任憑人球滾出掌間,回歸鬆軟沙地。

他曾讀過書中寫道,曾有一處的原住民會將首級進行特殊處理,風乾並將臉皮自顱骨剝下,經過藥草煮製並烘乾。而若擦上炭灰,能讓首級主人的靈魂無法報仇──

他再度拾起人球,確認製造流程與書中記載的有無差異,指腹摩娑表皮,鼻尖輕嗅有無藥草氣味。據說還會塞進球體維持表皮造型,他將人球翻面,輕柔按壓確認內容物。

是誰製造的呢?人或是龍?

他想起那一絲涼氣,蹲踞於地,掌心按在水痕上,試圖辨識方才感受到的魔力流動。
厄命如斯
人頭沈重,散發出淡淡的燻製氣味,已經被自然區分於屍體之外,歸納於物件之間的頭顱濃烈的氣味溢散,沒有柔和溫潤的藥草香,而是些許刺鼻溶劑的氣味殘留。

指尖輕觸後能確認乾韌「皮革」底下有硬物,成人扭曲面孔裡頭的自然不是頭骨,若是拆開,會發現裡頭裝著一顆普通的岩石。

而你觸碰的水痕僅是自然的水,不自然的出現在此處所遺留的痕跡,那處若有似無的魔力如同戴手套的的犯人,沒有留下足夠辨認的施術特點,讓你辨認它是否屬於某個可能接觸過的存在所留下的蹤跡。

天色向晚,你留意到頭頂的天空顏色由紅發紫,而不尋常的黑雲往遠方丘壑聚集。

»自由選擇
└前行。
└其他行動。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似乎並非以傳統製程製作。」龍族輕歪腦袋,不太肯定下了結論。腦後銀瀑隨之傾瀉,陰影地間爍亮生輝。

怎麼說呢,有股煉金術速成的違和感,那份傳統心意與儀式感不夠充分的感覺──這或許是沒有經歷祭祀的乾製首級,裡頭的靈魂尚能逃出復仇。

龍族將乾製人球收進袋子裡,決定帶著人球繼續朝深黑異象前行。

那裡匯聚著什麼呢?或許是誰的憤恨與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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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聖城擦肩而過。或許會察覺空氣乾燥的彷彿能看見顆粒,每一口氣息都搔刮你的喉嚨,呼喊幾乎啞然失聲。越遠離朝聖隊伍,如蠟像醉於夢鄉、眼皮抖動的身軀越少,失去心神的活屍只看見香甜的斯特拉利亞,並不在乎南方上空隱隱閃光的濁流突兀的展現。

››自由選擇/擲骰D4
└1不知不覺,直到嘴唇都乾裂才發現。
└2後知後覺,咳了幾下後終於發現迦南的空氣不該這麼乾燥。
└3有所察覺。
└4敏銳察覺濕潤水氣往南方流動。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dice4)(骰起來孵文字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空氣乾燥異常,像拿著砂紙磨擦氣管肺臟。所有水氣彷彿憑空消失,拂面熱風同樣貪婪汲取水分。

眼睛乾澀,他用力眨了眨,伸手套起斗篷,減少肌膚裸露面積。幾片紫黑龍鱗翻出,如覆面巾遮蓋下半臉,白皙掌背同樣以鱗片覆蓋,他變得有點太像「龍」,但幸好附近沒有半點活人。

鈷藍細凝南方天際異樣的波光,步伐更肯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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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聖城後,獨守平坦黃沙的是方才那塊巨岩,巨岩狹縫間隱隱約約能看見霞光被捲入翻湧黑雲,空氣水氣猛烈的輻合作用將峽灣水氣捲入迦南常見的沙暴,隱隱約約在半空形成未接地的龍卷,彷彿融合了這趟旅途中的雷擊、大雨、暴風,而龍卷之下有起伏的矮丘壑。
厄命如斯
››自由挑選
└1.你在地理經驗或是地圖認知裡,知道經過丘壑再過去,輕鬆自在地走個十日、灰頭土臉地走個四日,就會抵達阿提利亞,迦南擁有的小麥、大麥、葡萄樹、無花果樹、石榴樹、橄欖樹和蜜將不再豐饒。而你從讀過的經典裡思索,推敲那是否為另一個神跡?糧食不再盛產、生命走向亡敗的死寂中,也許那裡降下屬天的食物,帶領受神喜愛的人們走過饑荒。
└2.你或許從魔力型態、流向、氣味中辨認出,這相似於曾經遇過的煉金魔法,卻比印象中擴大了好幾倍,常理推斷下,如此不自然的擾動幾乎不可能發生。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選2

那似乎不是正常天象。

驚人的魔力流四縱,吞吃水氣,幽深雲海洶湧成旋,隱隱孕育電光雷鳴。而他不信神,不相信神蹟存在,眼前異象無疑僅是天災。

指背符文閃動紫黑微光,高溫將符號邊緣燒得焦黑──他得將自己更打開一點,即使那些外溢感知會熔毀他的理智,弄得他噁心。

貪饞挾去水氣的風旋入遠方風暴,而穿過指掌間的氣流終於稍來明確線索,他盈握一把空氣,默默將自身收束。額角冒出不適冷汗,轉瞬也被捎去渾沌中心。

原來是那位能翻掌化雪,跺足生冰棘的同族。

他僅知對方能精細操作魔力,沒想過還能引發這樣大範圍的、

已經是災厄了吧。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龍族驀地想起迦南少年談及拜龍教時,曾道「在擁有強大力量與不朽生命的聖龍面前,人類顯得無比渺小虛無,因而尊崇與臣服」一事。

強大力量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若那是以一龍之力形成,那的確挺驚龍的,不過這一切不影響他想去一探究竟的心情。畢竟他不在意龍形招搖被發現,而他們也不一定會爭鬥。

扯下斗篷,紫黑指爪探向腦後讓高束銀瀑傾瀉,接著慢條斯理探向衣扣,衣料滑落,他赤裸如新生。將行李以斗篷包裹妥當後,人影高漲,翻動鱗片咯噠響,轉瞬化為紫黑巨龍。即使他不愛轉為真身行動,但為了節省靴底的磨損,那偶爾是必要的。

爪尖勾起包袱,小心翼翼塞進喉間一片略為鬆動的龍鱗底下藏匿。羽翼扇動掀起風塵,他朝巨岩頂端飛去,盤據於其上,看著涼涼水氣旋入,風雲變色的異景,遠遠眺望底下矮丘壑正發生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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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岩高度正巧,可以一覽遠方丘壑,你能從輪廓及色澤發現那不是一般的岩石土堆,而是一個大小房屋錯落的小鎮。但這個高度也被半空中的龍捲遮蔽視線,烏壓壓的一片凌亂煙塵嗚咽狂旋,即便你目光如炬依然穿不透捲起的沙塵。
而天空畫布一如既往潑上墨彩,時光荏苒似生命縮影,夜墜落,風轉向,從逐漸占滿視野的遠方丘壑那兒吹過來。

››有些熟悉的氣息飄蕩,你或許嘗試辨認——
└人類: https://images.plurk.com/1632bIjLAuaXgiR2WblS4W.jpg

└龍族:自選是否辨認,默認成功。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是頓!

遠處捎來未來友人的氣味,他瞪大熔銀眼瞳,望不穿那團混沌。而另一股冰霜冷冽的氣味同時引起他的注意,他重重噴氣。

頓為什麼和艾西的龍夥伴一起呢?

艾西的龍夥伴在天上密謀壞點子,要和艾西一起偷偷摸摸對頓復仇?他想起頓的自白──

「我殺了她的家人。」

目前一切推理聽起來很合理,而他認為索茶瑪會想要知道這件事、

於是他決定往回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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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CREPUSCULUM】»入夜【UMBRA】
請埃 (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俟入場通知後,再行入場【UMBRA】 V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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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A】
Oppidum Guaha
入夜_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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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確認這可以困住它。」
「你可以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不能質疑我。」
厄命如斯

言語交鋒短暫休兵,艾西盯著查洛伊特蹲下去的背,他在眼前的空屋牆角畫下複雜的陣式,褐色軟髮隨動作抖動。
艾西試著辨認對方一筆一劃寫下的內容,卻發現那不如她看過煉金術樣式,比如出戰前二方一點的防禦術式、槍管陰刻的兩行算式;還有離開萊門後遇到的幾個煉金術士演示的內容,他們的算式也維持規律平衡。

而查洛伊特用金屬粉歪歪斜斜寫著的算式像是寫文章,最怪異的是他彷彿在書寫的過程創造,並非輸出腦中的已知組合,而是停頓下來邊寫邊想,最後這些文章用一個圓圍起來。

「我以為你早就寫好了。」

不悅的面容放大對現況的不諒解,艾西認為查洛伊特拖拖拉拉、不乾脆地讓她等了這麼久,但她從收到來信、穿越該死的一大片沙原,來到名為葛瓦哈的廢墟城鎮,卻連個龍影都沒見著,這彷彿受騙的感受令她胸口燃起憤怒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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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無助於任何戰鬥,除了致使準心偏移、消減游刃有餘。像過份燃燒的篝火吧,不留任何餘地,讓食物外焦內生,想再次加熱時卻發現炭火早就燒盡了。

說起來矛盾,艾西想將一切燃盡,但她始終認為保留餘地才是獲得勝利的條件。一如她不贊同犧牲自我以成就他人的做法——一廂情願將自我視作他人成長的養分,在他者人生路上扣緊自身逝去悲劇的這道心鎖,卻看不見死後的世界,是否真如他所願地運轉。

無法達成目的的浪漫付出,愚蠢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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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寫好了,但要擋住龍,多寫幾筆不虧——你站遠點我寫得更快。」

查洛伊特斜眼看了看擋住光的艾西,後者哼了聲就朝一旁走去。

「它一隻翅膀斷了,有飛天逃走的可能?」嘲弄的語句落下,艾西環伺他們倆所處的巷弄。葛瓦哈城鎮並非普通的平坦小鎮,這是建立在矮丘壑上的小鎮,許多房屋倚著隆起的地面建造,使巷子內充滿上下階梯,而應該因此狹窄之處,卻擁有一個寬廣的中央廣場,它將在那裡與「頓」對峙。

這令艾西想起聖鹽堡一役,萊門的士兵們也是從城墻上下火網、砲彈,掩護衝殺出去的部隊。

不論戰死、解甲、病死,總之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還以兵團成員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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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擋得住雨嗎?」艾西看向天,她記得月相即將盈滿,遍地白沙的迦南深夜在滿月之下偶爾會有如清晨曖昧含亮,但今日卻黑的如萊門的夜,她得讓查洛伊特點上幾盞光火才能看見路線。

「下雨就不好了。」艾西自言自語地向天抱怨,她眉頭擰出的不安就像快擠出水的潮濕空氣,迦南不應該如此潮濕。

這糟透了,不只地形,連空氣都要重現聖鹽堡一役嗎?艾西繃著嘴,眼波蕩漾出亂流,紛雜的感受再次打攪了她耗費幾日沉靜的湖面。她忍不住想,既然萊門遺毒習慣在這座城夜遊,她就該早點抵達這裡,看見任何銀白長髮的幼子便開槍——畢竟這座城連個鬼影都沒有。

查洛伊特注視艾西仰望的側臉,他面無表情地拉遠視線,看向另一處不存在視野裡的土屋。

「頓」平靜的令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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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聽著的腳步聲從徐而緩的朦朧,逐漸急促並且尖銳,於耳畔經過後再次回歸低沉,靜靜在空氣裡不見。
如果是一個聽不見的傢伙——頓對此感到懷疑,它從沒遇過聽不見的傢伙,只有聽不太清楚的傢伙而已,阿錦跟他說有人類是聽不到這件事時,它還以為人類有某種能力,是能將耳朵關起來。

總之,頓認為如果是一個聽不見的傢伙,大概會少很多煩惱。比如它聽見手足裝模作樣的跟艾西聊天就開始思考,這場「道歉」或是「對話」或是「尋求諒解」是否有些過於盛大?

『這是人類的規矩嗎?』

它向手足詢問,毫無回應。
頓只得繼續想自己的事情。

它拿出紙筆,坐在一處小房屋的椅子上。椅子因長期門可羅雀而生出一層厚厚的灰,它為了避免發出聲音,不能將椅子搖來搖去,只能用手拂去沙塵之後,努力憋住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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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說什麼。」

它嘆了口氣,以至被自己的喃喃自語嚇到是半秒之後的事。頓憋住鼻息往窗外看,在空氣中消失的腳步聲沒有再次逼近,周遭也沒有因為生物行走帶起的氣味支流。

頓看著手中小小的本子,有許多字詞被寫下,如「先說對不起」、「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也有一些寫下又被劃掉的,如「請不要傷害阿錦」「這個男人不是我殺的」等等。

「誠意」這個詞被它打了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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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足夠的誠意,如同考試將至卻思考學習的意義在哪裡、逃避現實的孩童。頓思索關於誠意的存在,並認為那與許多「概念」一樣朦朧。人類是否跟手足一樣,具有讀出一個人有沒有誠意及真心的能力?
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誠意跟真心如此重要呢?

他們要求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作為諒解行為產出的必要元素,這種捉摸不透的又看不見的東西,到底算什麼呢?

『艾西知道怎麼判斷誠意跟真心嗎?』

它向外探尋,接著收到一陣如風將自己手中的紙頁吹起、良心發現之下讓其緩慢飄落,在它之下以為自己可以抓住紙頁同時,紙頁又突然在最後一刻被轉笑抽起。那是沒直接顯露出來、包裹在不是溫柔而是空白裡面的訊息,來自手足的遙遠忽視,來自手足自認高度反諷又不打算說的俗烈否定詞語之抽象美化。

頓癟嘴並噴出鼻息,它真是受夠手足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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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轉向一旁,木頭做的小盒子掉到地上,聖蜍如似乎有些不耐煩。頓緊張地將盒子撿起來,它確認裡頭的蟾蜍沒有因為摔落而被自己的結晶刺死後鬆了口氣。

蟾蜍跳上胼胝滿載的掌,頓把蟾蜍放到眼前,肥軟的肚子在它如路般的掌紋上移動,聖蜍如似乎很滿意這個區域的濕度,而頓覺得癢癢的,想要咯咯笑。

『我該把你放在阿錦那裡。』
眉間撅起一座小山丘,海灣泛出粼粼憂愁,頓不解之前的自己怎麼會認為將聖蜍如帶過來是個好點子。

『帶來好運的精靈,你知道怎麼做最嗎?』
頓把聖蜍如放到桌面,充滿疙瘩的腳趾就在走動之間捲起灰塵,滾起一堆堆小灰塵球。

頓又被灰塵撓了鼻孔,它向後退,正準備打噴嚏時,卻被桌面聖蜍如漫遊的路線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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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成了一個抽象的老人類臉,頭上有奇怪的三角形,一側有向上指的手,另一側有奇怪的十字棒子。

頓歪著頭,思索這也許僅僅是聖蜍如舒展舒展身體的熱身行走而不具其他意義。

它將聖蜍如捏起來放回木盒,試著從空氣中撈出一點點水氣——像手足那樣——來清洗聖蜍如,但不論它如何想像、用力、緊閉著眼睛,總是感覺不到那股水流被自己召喚出來的奇異感受。
它在原地咬牙奮力了幾分鐘,接著這股徒勞的努力被一陣碰碰聲給打斷,聖蜍如又撞翻了它的小木盒,把自己給蓋住。

頓伸手將木盒翻起,它感到一陣懊惱。

它不如最聰明的那個厲害,也不如阿錦厲害,更不如這一路上遇到的四足龍厲害,最近認識的埃——具體來說它不應該記得名字的龍,也是一個知道很多,字還很好看的聰明龍。

或許這就是最聰明的那個,李斯雅克,要準備這麼多作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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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雅克說,把雨雲跟水召喚過來,是要避免艾西用可怕的火跟酸;用結界(像是透明牆壁的東西),是為了避免這裡的行動吸引其他人過來,如果真的有衝突也不會傷害到其他人。

或許因為它的「沒有準備好」而讓事情變得複雜,要讓它跟艾西待在能夠對話的普通狀態並不容易。

事情最後會怎麼樣呢?

大漢無語問空氣,木盒上沾著灰塵,連綁帶都捲起一大坨,因著潮濕空氣變得黏人。它將聖蜍如放回桌子上後動手將髒污拔除,這花了一段時間,期間頓不斷問著灰塵會怎麼樣,但灰塵沒有回答它。
它也試著問手足會怎麼樣,但手足根本不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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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將微濕的木盒子跟綁繩清理得還算乾淨,但裡頭的住戶卻在桌子上跳著跳著不見了。
頓站起身,在人類空泛的餐桌上找尋蟾蜍的影子,蟾蜍的運動路線卻再次給了它超出理解範圍的景象。

——那並不是路。

從老人旁邊延伸出了如信箋的長方形圖案,接著是一個大圓球,不只是圓圓的線,而是一個裡頭都沒有灰塵的大圓球圖案,最後是幾條直線,在底靠近它的那處交錯,而上頭分開的地方有好記個點綴的蟾蜍印,看上去有些像一叢蟾蜍花。



你會畫畫!

頓感到驚奇以至於它暫時忘記煩惱。它不去想其他可能,就這麼單純地相信著,而這份喜悅引來李斯雅克的關注,詢問的訊息傳來,但這次換頓刻意不回應,它知道李斯雅克會嘲笑它的這份喜悅,但頓不在意,它擁有蟾蜍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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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就蹲在地面跟看不出原先是什麼的傢俱間翻找,直到滿身灰塵的蟾蜍嘓嘓鳴叫、斥責信徒的大腳差點將自己踩扁,並提醒對方將自己從鋪石地面的缺角撈起。

頓露出大大的笑,用粗糙的手將卡在蟾蜍結晶上捲成條的灰塵一點、一點兒的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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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積水的焚場,出腳一踢還會翻湧出沉積在底部的骨灰。艾西悶哼一聲將即將毛躁捲曲的碎髮攏到耳後,眼不見為淨。查洛伊特在前方右轉走上階梯,她則是循不同的路徑準備伏擊。

離開查洛伊特身邊後,艾西鬆了一口氣。

這個來自萊門的後生晚輩小了她近乎十歲,因為優秀的煉金技術被軍方徵召,個頭矮小,充滿菁英份子的傲慢,艾西與他相處快一年,仍沒有與對方親近多少。查洛伊特話很多,艾西能從那張臉上看見心口不一,對女神的愛慕沒有消減他心中因艾西這樣的女子掌握實質兵權,並且位高於他而感到的無能憤怒——艾西低聲哂笑。
厄命如斯

她從那人眼底看見的惱怒如同不敢外放的火,艾西沒有輔導同僚的興致,即便在義肢開發這個連結之下,他們擁有許多相處的日夜,談的總是龍、議的是形勢,聯邦在彼此的猜測之下走向強弩之末的繁華,但他們沒有藉著這場賭注更欣賞對方一些。

在對方實驗室的床上那段時光,她從沒入睡過。
沒有女人在知道自己側身背對的身軀被那種眼光打量之下,還能睡得著。

查洛伊特隱藏的很好,甚至在對話間從未有過輕薄冒犯,可視線如同棉襖裡藏針,只要不受那根針給刺傷,你便拿這陰險的棉襖沒輒。
厄命如斯

而那根針不知從何時起便消失。艾西想,應當是從查洛伊特的眼睛開始長結晶後開始,他更著急的是如何拯救身為煉金學者的尊容。也是從那時起,她對這個人的偏見之中,男人的濃度降低,煉金學者的濃度升高,信任感持平於同僚之間。

直到此刻,艾西才發現自己從未問過查洛伊特——這個跟自己毫無私交、稱不上熱心的男人,有什麼理由幫助她?

厄命如斯

她彎身進入一處矮房並身靠窗沿,地面枯竭的土塊因為潮濕而碎裂的不乾脆,還有幾塊想卡在金屬肢的縫隙裡偷渡而被她甩開。

灰黃土泥牆一改清爽的乾燥柔粉,指尖的運行受到阻礙,不適應濕氣的土牆浮現塊塊屍斑,生命之源的努力補給看來只是向他人說明這是一座死城的回天無力。
艾西環伺這個土屋後自囊中揀出一小罐子,裡頭是細密的粉末,和著塵埃般細密的灰黑與鵝黃。她照著自己實驗的纖指一舞,張口輕呼,暗夜中唐突燃放的火團使她雙目難以適應。

儘管如她猜測的成功了,艾西仍輕聲嘆息。她不喜歡倉促的計策及無十分把握的技巧,但作為非主要攻擊而是驚擾的行為,這是值得嘗試的可能之一。
厄命如斯

眼光飄向有段距離外的建物,查洛伊特站在屋頂下瞧,他望著的地方是整個葛瓦哈的低窪——這座城鎮的景觀建築師有一大創舉,便是將過去因地震下陷的中央廣場改建為階梯形式,使該區域形成一個有如自然之手與人工協作出來的特殊景致。

葛瓦哈的城鎮以不規則卻不相交的同心圓方式向外建,迷宮般的巷道包圍著中央廣場,中央廣場下陷後,人們可以坐在依地勢改善堆砌的矩形砌石上,與家人共同觀望廣場遊走四海的煉金術師翻出一掌花;或是在幾個傳統祭典裡,與相愛之人隨著圓心佇立樂隊的引導共舞——或是更單純地,在普通豔陽天午後,聽聽匯聚阿提利亞與迦南往來商賈此起彼落的大聲比價。

厄命如斯

艾西聽不見那些過往歡騰欣擾,她的生命不夠幸運、無法親見那熱鬧的往昔光景,只知道這個不規則的小盆地省去開墳墓的的勞力,正巧適合作為萊門遺毒的葬身之地。

屋頂上的人拿下了他的護目鏡,揉了揉快被鼻橋壓塌的樑,艾西瞇起眼睛,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不論查洛伊特真瞎還沒瞎、他幫助艾西至此的原因為何,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然而若來到你面前的飛龍,已萌生善良與求知的人性,在我眼中那確實同為人。

良善的聲音如同闖入前線的羔羊——綿軟無力,卻在煙硝炭灰中兀的顯眼。
厄命如斯

「懺悔也許能淨化罪人的靈魂,可是沒有幫助到受害的人。」艾西喃喃。

『面對傷口,寬恕不夠。』

艾西蹙眉,她不會選擇回應心軟。當這隻羔羊到她面前,她還是會提刀燒釜,將其宰殺燉湯。

葛瓦哈上空的龍卷沒有成型,濃厚的雲田開出一個洞,讓月光聚集灑落廣場中央,艾西皺眉,這詭異的天象彷彿拜教徒所吹噓聖龍降臨的劇情,她心中一緊,花費力氣克制探頭張望的衝動,直到眼角餘光有碎影閃動,她看向廣場——
厄命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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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面,直望頂頭的烏雲,前方的葛哈瓦鎮如夏季墳場濕熱,儲存溫度的水氣聚集並在此處釋放著熱,他們像是從某個地方將暖氣抽出,又或者是為了不讓空氣中的水汽化難以操作。

該鎮與斯特拉利亞的城牆不同,這是一個擁有普通迦南風格矮土坯房屋的小鎮。因為靠近阿堤利亞,所以也混雜了些許相似的建築風格,平頂的屋頂偶爾參雜圓頂突出,顯示出民房及宗教之間區別。城門口開闊,可以一眼望進裡頭的空虛。如果看過熱鬧些的迦南景觀,可以在記憶中描繪出過去熙來攘往的各色人們及此起彼落的叫賣聲。

死寂的城鎮有一些朝聖路上看見的活死屍存在,他們大多倒臥在牆角並被泥沙掩埋,蠟黃皮膚乾枯如一碰就碎的碳化植物。
厄命如斯
››入城
└以龍族感官或是煉金技術打算追尋在意的氣息(頓/艾西/龍)
└打算追尋魔法/能量的流向
└建築物搜尋
└調查倒地的活死屍
厄命如斯
請索茶瑪 (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阿方索( VIT| súlfur✧阿方索 : )入場RP(可直接接著【UMBRA】 Via的劇情)
VIT| súlfur✧阿方索
迦南的少年輕語綿薄期望,恍若在朝著豎立於荒廢之都的月光柱禱告,乞求偉大聖龍將從縫隙更慷慨地傾倒溫亮,用祂曾養育生靈的光再臨於世。

不信者則拾起了瑟厄蒂的聖體,任由乘載著慾望的流動指引他們向前。

飛龍離去前的傳聲留給他們更多的謎團,風乾人頭,一刻半會並無法與他們所面對的情勢連結。
無論他不靈驗的直覺如何,事實是他無法從索茶瑪拾起的布袋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殘留,反倒只有處理浸泡物會用上的藥劑氣味似有若無,不排除可能為風化的在屍肉與空氣的質地上施展了一些奇蹟

「那麼,你認為我們應該先找到頓嗎?」阿方索問道,畢竟相較自己索茶瑪似乎與那位"借用大漢外貌"的萊門龍更加熟悉,不知道少年是不是有獨特的尋龍之法。
VIT| súlfur✧阿方索
直到這座應在地圖上被劃作葛瓦哈的聚落,能被他們收入眼底,阿方索在一處略高的丘上駐足。腳下踩著或許本該是城鎮外圈能夠停駐商隊小販的驢與駱駝的土廄。

若要他為這一馬平川的城鎮下註解,或許會留下一筆【無險可守】,這是一座會輕易被騎兵蹂躪的驛站城鎮,同時也將因能輕易易手而不被特別設防鎮攝,任由商業與流通的人言掌管此地。

「古怪的很...上方的雲霧凝結了熱氣與溼氣,卻遲無流動,彷彿要將本該落下的雨水用於他處...」他不禁將困惑脫口而出。
男人嘗試將視線凝聚在最是靠近的一座建築前癱臥的活屍——無法辨明究竟是否為失心者,那副姿態像是體內的水與生一同被熱氣蒸出。

猶豫不顯於色,阿方索只是將唇線繃緊,脫下手套,用帶著餘汗的掌心來作獵香,試探追尋貪於積攢水源的魔力將導向何處。
厄命如斯
››打算追尋魔法/能量的流向
如果魔力是能「被看見」的,以斯特拉利亞比喻,那就像是一個沉睡在地面的太陽一樣。而這個小鎮裡頭的魔力來源,如一年當中,月亮最靠近大地之時顯眼,一絲不茍,以規律的螺旋收攏,在黑暗之中,朝著城鎮最亮晃的中央去,那是雲層唯一容許的一束光。同時你發現一件事——不是只有你找到了它,它也找到你了。濃霧漫起,像是在阻擋你的路徑又或者只是任由冷熱空氣帶領它在空中無軌跡地橫移著。

››調查倒地的活死屍
倒地的活死屍與你在朝聖路上看見的相似,只是他們身上的一點點水都被榨乾,眼窩塌陷彷彿眼珠子已經不在,就算是失心者,他們也幾乎是真的死了。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為什麼撿這種東西……看起來像是,某種民族處理戰俘仇敵斷首的作法,不知會用於下咒還是祭祀儀式……願你順利抵達聖瑟厄蒂的夢鄉。」人球與這一切有關嗎?少年想不明白,但順著龍族的意思將物品收好,背起對方行李,將紫黑龍鱗打造的長劍穩掛腰間。

「如果能就好了,我、我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追跡……不知道他帶著的那隻蟾蜍在異象中是否安好、要是有辦法像找尋地下水源般,找到哪裡有含水多的活物就好了……」他後悔著沒跟龍族借用天賦去增強感官,腦內僅有異想天開的愚鈍想法。

頭頂翻湧黑雲壓得肩頭發沉,鞋底幾乎要與地面膠成一塊,肺裡盡是溫熱黏膩。城鎮溽暑難耐,濕悶水霧蒸騰,使萬物皆如處大蒸鍋中,從內到外泡潤熱氣,浸得暈沉喘不過氣。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甫踏入城鎮,少年便推開距離自身最近的門戶,想確認裏頭有無藏匿待尋對象。破爛門板咿軋響,屋子以滿地結晶粉塊與黃沙妝點的肅靜面容迎向來者。

面對所有蜷曲於地的人蛹,少年僅是反覆低聲說著「願你順利抵達聖瑟厄蒂的夢鄉」,未去驚擾誰無盡的夢,「……究竟是因為成為死城選上此地,還是他們來到此地,才轉為這等死城呢?」呢喃自語哀戚虛弱,但或許在尋得主謀前,不會得到任何解答。

少年靜望遠處銀輝焦聚之處,薄紫眸光穿透牆面街道,列出最快抵達途徑,「我想我知道怎麼抄捷徑過去……但若直奔那裏,會不會錯過躲在途中的他們?」
VIT| súlfur✧阿方索
「蟾蜍...?」是見面時自己曾模仿叫聲的那隻嗎?雖曾想或許該是寵物,卻沒料是這麼珍惜地隨身相行的夥伴——月亮的精靈。

阿方索搖搖頭,並不否定索茶瑪的想像。
「理論上是做得到的,如同我們身處的城鎮,必須在相當範圍準備上算式而已。」至於在眼前的特殊地利下啟動,或許也不需要多位煉金術士坐鎮,並且持續地供應生命所轉換的魔力運轉。
VIT| súlfur✧阿方索
就像潮汐。而一切非人鑿刻的曆法均追隨月的教則。
如同正確公式的計算被反覆驗證,能量的流向再一次地收束在光所出現處。
他就像執起線頭的一端,與中心綑綁著無數線團的柱子對視,所有飄散的麻線與繩索都將朔源至此,因它將所有的道路纏繞後向外延伸。

「原來如此,那便沒有觀測的意義了。」持續地觀測事態雖會剝奪神秘,確也只會強化其存在。諷刺的是,打碎魔法與煉金術的永遠是更簡單明瞭的總結。

看著巷路間的濃霧因冷熱交織升起,又與索茶瑪的提案咬合....所以才都說人類是神秘的殺手嗎?阿方索牽起一抹笑意,在無風處以碧水倒映雙月。

「是個好的提議,用你的捷徑。」他如是答道,心底有過一絲想要伸手去揉少年細軟的象牙色。不知道兄長們可曾會這樣想他。
VIT| súlfur✧阿方索
「這只是猜想。...但我會推測,他們也在靠近月光下的倖存建築內,畢竟無可否認,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被吸引去,或許這也是費盡周折佈下此等異象之人的考量。」阿方索重新覆上以特殊材料浸泡刻寫煉金紋路的手套。

「埃在我們之前往中心飛去,沿途掀起的破壞騷動或許會迫使他們必須離開原先的藏身處,如果道上能有可以觀察街道的瞭望點或許...」男人略緩步伐,為這番提議下了『可能性』的目標期望。
厄命如斯
››建築物搜尋
└在某個連門都沒了的屋子裡,你快速的掠過裏頭的一片漆黑,那裡沒有你意料之外的活人,仍是一片沉默的水氣飄盪。而在你別開眼角的瞬間,一個如螢火蟲的綠色閃光閃進你的眼眶,那並不是挑剔水源並且可以自體發光的小蟲子,更像是寶石或結晶體受外界光源照射而反應出的光芒。
當你再次轉頭過去,你發現那個綠閃光又閃了一下,而這次換了位子,彷彿是具有生命的寶石在跳動。
當你認真盯著,你發現綠光點發出了生命的鳴叫。
厄命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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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EBRAE】
Oppidum Guaha
深夜_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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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命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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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僅有領路作用,他仍喜孜孜彎起唇。

「特意留著一處照光的確……」引人如蛾撲騰,浴在光裡火裡,見證聖徒神蹟再使他們殉道,從中提煉價值。

「要去高的地方嗎?這裡不像北陸有鐘樓,不過路上有宣禮塔!」少年指向不遠處的土黃色八角塔樓,領人彎進曲折小路。

遠遠得見高聳塔身斷去半截,燈籠狀精緻塔尖不知去向,高低分布的三層陽台也僅剩最低的那層。精美石雕滿佈龍爪痕,或許在龍熱蔓延時成為某些四足龍的足踏。

這條大道原本有市集、這家的糖絲酥糖很好吃……」比劃著不再繁華的街道,少年喃唸,拿手帕擦拭汗瀅瀅的臉。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殘破招牌與半毀門面無從展現過往榮光,但少年記得,這裡曾有人群大排長龍,在滿溢糖蜜甘美氣味中等待,充盈人聲笑語。

少年腳步輕快領路,邊碎嘴城鎮導覽,推開一扇扇門板檢視,腳下嘴裡手邊都沒閒著──直到漆黑中綠熒熒幽光閃現,忙碌空轉的少年揉揉眼,霎時止步。

「哦?」忘記和同伴招呼一聲,便衝進屋內,撲地跪坐,伸手撈取什麼。

嘓嘓!」少年滿臉欣喜捧著朝向暗金青年,掌間滿盛墨綠結晶的蟾蜍,「是聖蜍如!頓是不是曾在這裡?」他回顧屋內,不知激動撈精靈時鼻尖蹭上灰塵,看起來很滑稽。
厄命如斯
室內除了被擾動的光影之外,靜默無聲,只要你們不多說一句話,幽暗會迅速的回歸原樣。
蟾蜍的冰涼軟腹在撿拾自己的掌心中貼著移動,濕熱的環境讓蟾蜍十分自在,但安靜的聖蜍如只在最初叫喚時發出嘓嘓聲響,現在已經瞇起眼睛,不打算做更多活動。
VIT| súlfur✧阿方索
殘骸與砂石於地、道路在腳下;繁景與熱絡於心、故事在口中。
以毀壞光塔為目標,阿方索跟隨少年之後,一面遙望天上展翅的黑紫羽龍半空寰轉,將月之紗與烏雲霧翻攪成蓮華創世的乳海。

每當年輕的冒險者拍開一間矮房,他便將右掌壓上槍套一回,不倦地在行動暖光的陰影處警戒。
土屋與地面形成極不合諧的乾濕態,前者彷若可從粗糙表面沾上水露、而沙土之下的任何濕潤都會被沿著低流潺潺引向落月銀池。
VIT| súlfur✧阿方索
阿方索傾身推開半閉木板門,正對上索茶瑪捧著綠晶蟾蜍滿面燦笑驚奇,他退了一步好將鼻尖沾灰的少年,與那隻平靜到自我中心的蟾蜍收入眼中。說老實話,他看不出那和其他結晶蟾蜍的差異,可不敢擅作熟悉。

「也或許還離的不遠。」青年點點頭,回應道。抬步探入幽暗寧靜矮屋,藉著有限的餘暉巡視被灰塵淹蓋的家具與散落器具,不知是想要尋找可用作備品的素材,或者可以盛裝蟾蜍的容器。

「索茶瑪覺得,它會希望在第一時間找到蟾、聖蜍如,又或是刻意把牠藏在這裡?」阿方索順口問道,探出手嘗試在落於陰影中的桌櫃尋找還未破損的大碗。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未曾懷疑過那不是聖龍賜予的蟾蜍,他記得斑紋分布,記得疙瘩結晶起伏若山稜壯麗,手裡沉沉觸感亦令他懷念又悵惘。

這回牠也將成為他們的幸運星,帶來穿透混濁異象與詭計的一絲清明與光亮,他如是確信。

掌間柔軟冰涼瞇起眼,沒有再發出叫聲,少年倒是心情不錯地對蟾蜍輕聲「嘓嘓」逗弄。在拿出容器盛裝聖龍天降的精靈之前,他側耳聽得世界的右眼問句成形,饒富深意。

眉頭輕蹙,擰出憂慮的形,「……覺得他是擔心聖蜍如受到傷害藏在這、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自己能不能回來這件事。」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阿方索覺得,在金屬容器裡被壓扁死掉和,瓷器碎裂的被壓扁──哪個比較疼痛一點?」想像的最壞情境大概是龍足高高踩下,像萊門龍群踏碎那些駱駝騎兵,大家通通混為腥紅爛泥。細細衡量盛裝蟾蜍的容器,拿著蔓花藤紋的瓷壺與黃銅小茶壺思索,透紫眼底蓄積陰影。

若頓想要保護牠,他是否不該帶著聖蜍如前行?

「……但我想在一切和平落幕結束時,讓頓可以第一時間跟聖蜍如相聚!他可是很幸運的蟾蜍精靈!」想貪心懷抱一份希冀,想相信未來道途光明。少年彎起眼,鼻尖頂著灰塵斑塊,一掃陰霾笑開。

和煦朝陽將熨乾葛瓦哈的陰濕陳悶,使街道亮晶晶染著亮砂聖潔。他相信。
VIT| súlfur✧阿方索
「有意地藏在此處嗎...前提或許並不是被發現吧。」見索茶瑪已經選出心儀的容器,他自也停下手上翻找動作,小聲喃喃,後又為少年的提問抬眼。

「好的提問,金屬吧。」蟾蜍精靈不是騎士,沒必要死在鐵棺材裡。「瓷器至少在受壓破碎時不平整,就像房子被壓垮時不會完全密合,或許仍有存活的可能。」

少年的笑顏如流螢閃滅、卻勝過半隱於烏雲後的白月,男人伸出手揮畫符號,撒下薄薄的矽鋅如月光蛾鱗粉,將少年周身的濕熱復加運用,溫度內外交錯好以調整皮膚表面的濕度,省得一會索茶瑪變成一顆灰撲撲的老鼠。

阿方索先一步退出矮房,才發現他早前推的不是半開木板門,而是本該避陽的遮檐,不免感慨猶生。
便是知曉『頓』曾經在此處,也並沒有明顯的煉金和魔力殘留可以追尋,一切只能倚仗土法煉鋼。
厄命如斯
寧靜的城鎮放大土砂往天空轟炸的聲音,若不是知道那是早於你們猛衝向前的黧紫色同伴行動結果,恐怕讓人聯想到馳騁於天際間的飛船撒下爆裂種子的景象。

迦南少年於巷弄中輕巧拐彎,如向著陽光的花般目標明確,蔓延的枝枒捲著暗金色的黃鐵礦接近葛瓦哈鎮中央的光柱,恍然間讓人想到曾經夢中的河中高塔,這是斯特拉利亞的幻覺嗎?

而不知道從何處開始,有個符號開始有規律、等距的字經過的房屋牆面出現,若你偏離路徑、拐至橫向的房屋,會發現他們似乎也依規律、等距重複出現。
厄命如斯
››自選/判定D20
└1-12:你知道那不是迦南在地會出現的符號,像是異域的符號,或許是某種邪教或是腦袋結晶化的人留下的塗鴉。

└13以上(含):你看得出那是不那麼正統的煉金術符號,向前查看能發現是礦粉(鉛為主、氧化鐵為輔)及骨粉、樹脂和成的黏稠墨水,剛畫上去不久,隨著凹陷的文字而向土壁侵蝕出毛躁的線條,最後用一個大圓圈住。這些文字你未曾看過。(如果看過艾西的義肢核心,可能會發現文字筆法卻似乎跟核心上頭的煉金術式似乎出自同一)。

└18以上(含):你被過於複雜及繁複的內容搞得以為在看書摘。但端詳一陣子後,從某些重複、至今流傳不變的符號發現,這看起來像古早的結界陣法,若藉著此地充沛的瑪納發動,將成為強力的抵禦壁壘,而如今它並沒有被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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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也是,會逃不出去……謝謝你跟我說!」想像著血肉模糊皺起眉,少年打開壺蓋。

蟾蜍被放入紋樣華貴瓷壺,暫時轉職為茶壺精靈,悶悶蹦跳如心音搏動。眼前似有細緻光末,他翹首凝目,見人虛空比劃,捏碎流螢光輝般撒落綠熒細粉。

「那是什麼?幫聖蜍如的茶壺加上祝福嗎?」濕悶水氣潤澤紫眸,他眨眨眼,好奇同伴於無聲靜默中施行流淌的溫柔,邊隨著硫磺氣味退出矮屋。

忘卻施加祝福是自己慣習的事,身旁煉金術士善於實際解決難題困境,而非無助祈禱。將蟾蜍安置好,少年再度領路,半毀的宣禮塔近在眼前。

沿途塗畫的煉金符號引走紫丁香視線,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僅偏首望望同伴,「……以前這裡沒有這些煉金術符號。
VIT| súlfur✧阿方索
「只是不太實用的小...看做是祝福也行吧。沒想到證明用的列句也有實戰的機會。阿方索從鼻尖發出短促的笑,「索茶瑪和蟾蜍精靈的壺,今晚不會被沾地髒兮兮的祝福。」

人類們重新踏上空蕩荒都的遊覽,土屋的街道與荒倒狼藉交錯,耳際是轟雷響聲,霎時恍若回到龍熱降臨前的戰場之上,手銃與火門槍夾帶燃煙漫天齊飛。

青年與少年穿行其中,怪異符號與短句重複出現,他一時未察直到第三次掃過眼角時才意識過來——那並不是甚麼迦南古語的圖形,即使有少許相似
VIT| súlfur✧阿方索
「從墨水痕看來是新寫上的,該是在這座聚落之上招引巨變的煉金師所寫下的...你能夠辨認出煉金術符號了呢,以圓圈圈住就代表"按理說"算式進入可以被發動的階段。」索茶瑪的眼睛在夜裡看上去好似堇青石薄片,與被蝕出鐵紅色的線條相互映襯。

阿方索將指爪靠近,感受到近乎是與煉金、冶金藥劑接近的元素竄動,像是熱液礦床上的晶體,由分解石牽連的兩端,再用酸劑融斷橋樑。

「但是...那些文段,以我的所學與流派似乎難以理解。某種類似於哲學辨證的辭段...或是愛之歌出土的舊式煉金術——或許,真的是更接近魔法的咒式。」煉金術師們偶爾會將操縱的元素、代能寫上轉換代轉的物質,然而面前的呈現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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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存在於圖樣中心、類似於驅動能量疏導的符號有點眼熟...」身著墨色的煉金士將與硃砂熟悉的銀血粹出,化作一粒粒小於尾指甲片的薄面,在爪間看上去像是閃著朦朧黃瑩。

...希望是我想錯了。」欲言又止,他終究不願將全然揣測的推估說出口,省得為他們倆都增添憂慮。
怪異的線條與算式,隱約與曾經辨識為力量強化與轉換的算式有些接近。只是當時的刻寫帶著奇特的空格間段,如此對照下彷彿未被寫全。

最是能夠為『她』修繕核心與刻寫術式的人,或許也該是作為同伴的東陸煉金師 ——而它卻是藏匿真身的龍。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那不是超級實用的祝福嗎!謝謝!」訝異瞠目,遂如泡破開,收束成雪花浪尖的笑弧。

打開壺蓋,湊近壺口輕聲與茶壺精靈分享,「……你也有阿方索的愛哦!」不會被沾地髒兮兮,彷彿再也不會受到戕害。

半毀宣禮塔仍靜待旅者拾級踏入螺旋,但人們駐足於矮屋牆面,被煉金符號奧秘的圓框去心神。

燦金爪尖凝著流銀如珠,於翠綠眼底映出春芽光斑,一旁少年緊張屏息靜待,怕呼吸聲擾亂同伴檢視牆面符紋,並阻礙那些思緒流轉。直到推估被嚥下咽喉,他這才敢輕輕顫顫吸一口氣。

「會認得出來要感謝阿方索唷!」象徵生機的蒼翠暖意將火種留於心中,儘管幽微,仍燃起一絲意欲探究向學的心,這次沒有人來掐熄那道光火。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不關心作品的工匠、查洛伊特──所以會魔法、還會古典煉金術、那會修艾西女士的腿嗎?唔嗯──說起來,工匠跟技師是一樣的嗎?」他搞不清楚究竟還有沒有未知的同夥,儘管查洛伊特信誓旦旦說還有技師看著。

「……雖然搞不清楚,不過破壞掉陣法會比較好嗎?」對於變態留下的煉金術符號充滿不信任。少年彎身撿起一塊泥磚,試圖將符號磨花。
VIT| súlfur✧阿方索
能夠令他人如此喜悅,或許就連幾百年前意外將這道算式推演出來的煉金術師也未曾想過,但想必也會感到欣慰。

那就是行走在前頭的人們,希望能夠追尋其姿者能夠抓入掌中的影子,恰似燈塔、恰似英雄。為千百年後能有一個孩子看著殘留的文字,笑著說出自己也能夠做到、也能夠作夢。

「更多要謝謝勤勞學習的你自己,不要小看知識所累積的力量——你知道巴爾醫生除了善用水流之外,還是使用灰塵的高手嗎?那甚至不是元素,而是一種接近於的概念,怪不得連提奧多都要請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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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還相差甚遠,無論是跟燈塔相比、還是星子。
阿方索.拉尼茲只是嘗試燃燒地更旺盛的火燭。

但有那麼些微的自己,仍會為索茶瑪的感謝而慶幸。慶幸於自己能與努力上進的少年成為朋友,也慶幸於能仍在旅途上與需要守護的人相遇;即使他知道那不應當值得喜悅,那該是世間仍然渾沌的汚痕。

「工匠跟技師不總是一樣呢,但擁有的知識部分是相通的。就像騎士在修練時代也會打鐵、幫馬換蹄一樣,絕大多數受封後就會把這類工作交給自己的僕役或者見習門徒。不是所有人都又足夠時間專精各種知識,長壽的龍另當別論。查洛伊特它——」阿方索聲至語遲,翠綠映照不解與迷惘。「...腦裡有許多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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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未曾從艾西口中親證"造出義肢的工匠"名為查洛伊特——說到底,除卻同來自諾維葛隆德,他們還無那般深交熟識,有所保留忌憚無可厚非。

但他仍能從話語間提過的"東陸煉金術士"推敲一二。
既是選用龍鱗與合金材料的設計者、也是在溫石水晶上刻文的煉金師...不,金屬刻痕和眼前明顯不同,在葛瓦哈處處留情的筆鋒更接近閃著七色油輝的能源晶。

「或許這是某種...『閘門』,只是我也看不出究竟是從哪一側運作...」事到如今,那興許只影響佈下陣法之龍的本心本意,已然不是他們二人可以揣測。「雖不知能有多少影響,但我同意。」

男人從玄黑色大衣的口袋中拿出早前取得的孔雀石,以熱酸混作石綠染料,成為某種稀酸墨水淋在少年的磚石上,如同孩子們抓上一把泥把牆上用石子磨出的白線抹去。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灰塵嗎?嗚,我連水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很厲害的醫生大人!」原來還是連關心阿方索交友狀況的龍族長輩都會請教的厲害,心中的尊敬又多升起幾分。

腦中又不合時宜冒出阿方索如金毛大狗聽訓的畫面,他淺淺抿起唇,接續道出感想,「溫柔又強大的人真好呢。」

阿方索與醫生大人皆為這樣的存在,如陽粲然,似光明淨,柔和寬容似春波蕩漾。實力強悍並非總與泯滅人性劃上等號,他慶幸世上有這些溫柔存有。

腦袋裡有許多老東西,使他比一般四足龍更強大……」他喃念,決定不去煩惱「工匠」與「技師」的事──反正到時見到他們便能知道數量多寡

多層次翠綠融作水線覆於土棕泥磚,少年喜孜孜手執磚石塗抹,將鉛白化作暗金青年溫潤春綠,彷彿這樣世界的右眼便能溫柔處處照看葛瓦哈。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摸清煉金術陣出現於屋牆的規律,少年將一切當計數遊戲,沿途消滅出現於視野的白線圈,腳步終於踏至半毀的八角宣禮塔前。

曾經神聖,代表財富與權力的光明象徵,被大地新生之子折損驕傲。連接拜龍教寺廟處已然坍塌,孤零零立於城鎮,彷若同樣與那份神異性完全斷開。幾塊碎磚落在門前,不影響視線窺見磚後土色樓梯,向上好似無止盡螺旋。寺內半露松石藍花藤磁磚,內裡昏黃,再無當初稜角銳利,鋒芒盡顯,一如人類文明步入衰敗的現狀。
厄命如斯
宣禮塔的高度讓你們身在其中,卻又處於安全地帶,望著年輕的同伴狂妄四虐——而埃果除了一開始衝進城內製造出的巨大聲響外,接下來的行動卻意料之外地蜻蜓點水。
而遠觀的你們知道不可能安逸於宣禮塔上待太久,水汽無時無刻試探防禦術式的破口,惱人如夏日不怕煙霧的蚊蟲。
厄命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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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又是畫白圈圈的泥磚矮房。

聞起來依然有造冰雪的龍的氣味,他決定還是要推掉。紫黑巨龍懶洋洋扭動龍身,將一旁矮屋轟然撞垮,四射磚瓦如石彈,連帶砸穿周遭磚牆。

他好整以暇振翅,抖抖身子,將沙塵水氣吹開。仔細確認足掌鱗片沒有卡進礫石,再度緩步往前,弭平有討龍厭煉金術氣味的屋子。

下一棟是屋頂像墳頭的圓頂泥磚房。

龍族想起迦南少年說過,這樣的建築形式會使屋內涼快,便將龍足探進屋裡感受。只覺擾動同一團燠熱水霧,沒辦法判斷是否比較涼快。這間沒有白圈圈,但他不高興,一掃龍尾將屋子橫劈成一半。

好無聊的工作呀。

自城鎮外沿途整整齊齊開出一條大道,他認為這樣很夠,不知為何沒有人或龍跳出來指責他在壞事。

他想和人或龍說話,於是試著拓展自己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看見靛色光弧從加速到減速,浸滿濕氣的泥土沾上龍掌,一路肆虐的建物損害若讓葛瓦哈城鎮的居民寫一張求償清單,只怕還沒人要寫,倒塌的房子不過是滄海一粟

以他為重力圓心外展的力場結界,是警戒的具象化,冰塵依附在其上也不想逃脫,隨著他的意識進行調整及抵禦,他能選擇釋放哪些消息進出,現在就連地面的震動都被阻絕在外,即將出手攻擊頓的艾西、注意著他的訊息的頓,都無從得知外界的情形。

但有件事並不確定——這位同族的精神是打開的,他能輕易的與之對話,問問同族了無意趣地放倒這些泥製小屋有什麼意思;也能選擇沈默,繼續與頓傳遞消息。

不過他試試看它能否單方讓這位同族只能接收「訊息」及「場景」。
厄命如斯
››擲(dice)
└1-3:接收不到訊息,但能感覺到含糊的訊息存在於空氣裡。

└4-5:你突然接收到毫無個性的意識對話「站那麼遠,能看到什麼?」,你難以辨別這是哪隻龍,只能以對話過的經歷去稍微猜測。你無法傳遞訊息過去,但你明確知道聲音叫你往光行。

└6:能接收到訊息,同時你傳遞的消息不受阻礙,能讓對方接收到。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dice)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有龍注意到他。

我正在過去。

應當是討龍亦討人厭的那隻造冰雪的龍,畢竟他不知道那裏還有沒有頓以外的其他龍。他的話聲空蕩蕩落進虛無,無法觸及對方半片龍鱗,他便更肯定這樣的猜測。紫黑巨龍旋身,將方圓七公尺內的無人矮房破壞殆盡,一洩怒意。

你跟艾西一樣討龍厭。

仗著龍不聽自己傳音,他自顧自說。加快朝光前進的步伐,一面繼續破壞有著白圈圈標誌的矮房。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很滿意這個結果,觀眾的思想及回應就應該遠離舞台。

一路壓倒了整片人類了遮風避雨的屋簷,你來到光的邊緣,能看清裡頭發生的事,以及向下的階梯式廣場,頓就站在光的中間,而敏感的你或許注意到橘色焰影一閃而動,她們理應看見巨大身軀的你,但你此時卻像處於不同空間一樣,他們對外頭發生的災害一蓋不知,這使你發現她們感覺不到外頭。

結界停下了你的腳步,是一片惡質的冰,它們像一條巨蛇呼吸的鱗片閃閃波動,冰塵如雲霧收縮飄蕩在那裡,卻在你靠近時讓你的視覺扭曲,在使試圖踏入時跟著空氣一起被凝固,鱗羽皮階脆化,片片剝裂。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龍爪折下一棟矮房,朝冰層擲去,試圖確認結界強韌度,半為對施術者表達抗議。

他想,該和對的人說話了。

精神柔軟鋪展,穿梭巷道街邊,溜過簷口飾帶,滲入門窗,磚瓦縫隙。曾照拂地面半死不生的蛹殼,但裡頭無靈魂放光,僅存殘破無章的音節、滯塞思緒。

他在半毀高塔找到他的小小人類夥伴們以及、那是新的意識?輪廓描繪,想起初次與頓見面時,對方掌間的精靈。他一併與之道語,將心聲送去給他們仨。

艾西跟頓在光裡。造冰霜的龍隔絕外界,她們感受不到我製造的地震山崩。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艾西已經約兩個滿月沒有看到過去的幻影,她解釋為自己的身軀不再替回憶服務,而是逐漸如同死去的環境一樣,通達了世界的感受,令她更少地想,更多地去感受,並接受終結的到來,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何她自從與女醫相別之後,便靜靜地走向遠方,她將在今日與往昔斷絕。
在砍下萊門遺毒的頭顱後,她將在今日與生斷絕。

理應如此。

理應如此——她應當掌握所有變數,一切應依照規則運行。

今日不是滿月,她沒有任何情不自禁、不可控、無可救藥的糟糕理由該看見弗蘭・霍里納的影子。
厄命如斯
影子遠遠地從廣場的對面走出來,小心翼翼。壯碩高大的身材就算穿著休沐日固定的黑色大衣裝束也無法低調,他的身影是提供萊門地區保護的盾牌象徵,為了維持萊門的自主而將自己的人生獻於聯邦——同時他也為了該死的英雄主義不負責任地去死,在艾西的心中緊緊綁上一道憤怒與愧疚之縛。

她好幾次都覺得可悲可笑,弗蘭・霍里納以他最不希望的殘破姿態留在自己記憶中。
厄命如斯
艾西咬牙,眼淚沒有肆意流淌,她的腿也沒向外彈射,回想起四散的屍塊有助於她確信她還掌控著自己的大腦,手腕上細繩相連的是針對萊門龍的穆特二號,而她並不打算使用這把槍——艾西發現她想信任他人對萊門龍化為人形的幼子外貌敘述,而將廣場另一頭壯碩男子的身影歸咎於潮濕的空氣扭曲了某人某物的型態,又或者是查洛伊特的結界沒擋住的萊門龍同夥,又或者,她只是不願相信弗蘭・霍里納還活著。

因為他的生,將構築她的崩塌。
厄命如斯
艾西抽出黑柄火槍,目光如磷火低溫明亮。向查洛伊特所在處看過去,卻不見煉金術師的身影,她不做多餘的搜尋,目光彈回廣場上的人影。

眼前的廣場不是煉金術師的戰場——至少不是查洛伊特的。他貫徹只進行前置作業並遙望的作風,甚至不一定會觀望整體對戰過程。

艾西面無表情的潛行,她可不期待同僚會在自己作戰時出手相幫,別互相耽誤即可。火槍收於胸前,思緒被擱置於腦後,她瞪著男人的身影放大,收腿沉肩,義肢核心運作傳來的電子信號讓她瞬間有控制自己腳趾的錯覺。
厄命如斯
喉頭感到有些腫脹,她開始注意自己似乎出現感冒的狀態,或是胃部不合時宜地絞疼惹事,但艾西明白這些是腎上腺素帶來的必然發展,如雷鳴轟然的心跳聲亦然。

人一生總會有一種在腦中模擬千萬遍的重複行為,是模擬的同時也確信自己一生中不可能執行的行動,並且在真的確信沒辦法執行時感到懊悔。

「向弗蘭霍里納開槍」對艾西來說就是這種就是其中一道越不過水壩的思緒奔流,任何暴力想像都在表面凝鍊為惡語毒針,比起傷他的身,她更願意傷他的心。

所以直到弗蘭死後,她經常會想若那時有朝他開槍,宣洩足夠的憤怒、而不是壓抑在心裡,趁每次相見抓緊機會一寸寸地吐露的話,也許現在她便不會那麼恨龍。
厄命如斯
發出無聲的苦笑,她並不厭惡自己在殺龍之前竟然浮現若不那麼恨龍、放過自己一馬,也許現在不用在這裡的念頭。艾西知道那是人類脆弱精神織的謊,喜歡在面對困難時展現一個「你放棄了、跳下來也沒關係、我會穩穩接住你」的懷抱,然後勸誘你在終點前掉頭。
厄命如斯
「弗蘭」的靠近停下來,他看起來有些失神地盯著另一邊,月光曝曬在他身上,眉骨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似是同時遮蔽了對外的注意力,他沒注意到艾西的接近,火熱的子彈灌進他的胸口時,那雙瞪大的眼不是艾西印象中的淺褐色,月光如同藍化「弗蘭」瞳仁的藥劑,讓她透過窗子看見神秘寬容的汪洋。
厄命如斯


能溺斃她的大海。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比山崩地震更小的轟鳴,在你們耳畔貼著龍族的傳音響起,如可以忽略的背景音。
焰光與銀光無視你們的節奏,自動奏起。

厄命如斯
請索茶瑪 (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阿方索( VIT| súlfur✧阿方索 : )入場
抵達結界的距離可自行判定。
VIT| súlfur✧阿方索
半截聳立的光塔讓他們足以看見漫地砂塵飛揚,雖知曉其乃善意飛龍嘗試引起注意的舉動,仍令人不禁感慨龍裔與生俱來的力量。便是人類堆砌起嘗試從自然與氣候裡自保的居所,也同蝸殼脆弱不堪。

埃的所在已然觸及月光的邊緣,他看見龍嘗試向光的所在扔擲人造建物的石木,隨後是一陣受到銀暈眷戀的煙絲冉冉。

在光裡?」從他們的位置並無法看見月光位置所呈現的細節。一來,從地形上觀察該是下陷式的古帝國廣場式建築;二來,越是靠近鎮心就越是能察覺"月"的影響力,古典煉金的大氣魔力、卡巴拉煉金術中寒冷的強化。

「與地面相連的冰會減少震動態、氣溫能夠隔絕聲音。」這兩者他能夠理解,但這並不強迫需要與月光同時出現,因人為怪異所凝聚至此的瑪納足以實行
VIT| súlfur✧阿方索
「埃,你確定你見到他們了嗎,他們是否能夠接受到你的傳話...剛剛那是甚麼聲音?
以及,為何在光之下,類似於提奧多扭曲光熱的原理?
他無法不去謹慎揣測過於明顯的舞台是處陷阱,可倘若如此,他與索茶瑪索處的外圈空間中熱凝水霧更像被月下冰界排出與共存的"篩落",倚仗的或許是冰結晶與光的視差。

阿方索自塔上跳落,靴底與綁腿上的算式在地面接觸的瞬間驅動。
小鎮裡濃厚的魔力讓著地的感覺尤其陌生,撇除帶著過重溼氣的土吸收大半衝擊、連帶著臟器的拉扯都要比尋常更輕,唯獨連同鞋跟與手掌一齊觸地證明。

「索茶瑪,準備好剛才給你防身用的投擲球,看來我們要往中心靠近了。」他回身,抬起頭對仍在塔上的少年道。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艾西對頓開槍,子彈打進她的胸口。

紫黑龍族沿結界繞行一圈,試圖尋找有沒有哪處力量稍弱,有突破口能嘗試。是哪裡還有更多的白圈圈要破壞嗎?他不懂煉金術。

而他的人類夥伴不在他附近也無與他同化,他不能聽見他們,僅是單方面轉告自身所聞所見。

「那邊應該是中央廣場、」瞇起紫眼遠眺,此刻身旁同伴輕盈躍出護欄,在難以想像的高度中平安落地。少年沒有這樣的能耐,只連忙點頭,轉身奔下迴旋梯與人會合。

和在龍身上那時高度落差太大,這回他可不能躍向阿方索。

少年左彎右繞,腳步焦急穿過迷宮般小巷街道,領著人確實朝中心地帶前行,只見冰霧纏繞的障壁近在眼前,紫黑巨龍亦是。
VIT| súlfur✧阿方索
「看上去沒有交涉空間的意思嗎...」即使話語能夠被龍族拾起,阿方索擰眉朝天吐出的苦澀仍然不減,他不能知道埃所看見的場景如何、也不會知曉究竟有無景象的扭曲。

單方通信的場合總是叫人焦躁。煉金術師的疑問無法得到解答,但他相信能展玄紫羽翼的龍直率。不會、也不必,傳達一絲謊言給他們。

她。埃仍然堅持以女性代名稱呼頓,不斷提醒他萊門的龍與黑龍自身擁有變化能力。然而無論頓化作高大男人的姿態,還是銀灰色嬌小的孩子,艾西都將槍口朝向"她"。

少年披著的紅紗化作夜裡薔薇色的風,而硫磺氣味緊隨其後,把那原本該帶有香薰與清茶氣味的任何一絲甜給混為昏臭氣味。
VIT| súlfur✧阿方索
「埃!」穿走九拐小巷奔出土牆迷宮,並無分頭太久他們便再次重聚。「他們就在這裡面?你的傳音也無法觸及嗎?」他對龍裔朋友的能力尚不清楚。然而能夠覆蓋小鎮地傳聲,明顯不是他相處過的其他四足龍所能為,於此,他寧可多寄望一些。

倘若即便埃也無法將聲音傳遞,構成結界的魔力就不會只是濕氣如此簡單。
只惋惜他也對龍族天賦毫無想法,更別提他這回才知曉竟有龍能改變自己的姿態、能夠動用龐大魔力構成撼動天氣的陣法布置結界。

思考,阿方索。
如果是人類的話,難道就解釋過去嗎?
他不清楚,但換作是自己,或許會想要先嘗試遮蔽月光來驗證對於視差的想法;或者確認地下源源不絕被抽走的水氣,是否都聚集在運作眼前結界。
VIT| súlfur✧阿方索
重新抬起手,讓最熟悉的算式運作。
隨著心臟鼓動,牽動熱流將指爪抬起,撫近冰牆。

霜咬的觸感無法傳達給本就不再作為身體骨肉存在的手,閃閃發亮的冰晶在爪上凝結卻又融水,重新在落地時又一次化為固體。
阿方索僅能猜測若將黑黃色的結晶爪毫無防備地完全貼上,必然會讓其凍的易脆。

不過,比起那種事更讓他驚歎的是結界的組成。
不似他所猜測,空中的水氣同時向廣場的中心湧入推擠,撐著完美的境界壁壘,自然的無序在有意的排序下編織完美、恍若女神的造物。

白堊色的卡杜爾...簡直渾然天成。」即便是阻礙眼前道路的兇手,阿方索也難不去讚嘆。
厄命如斯
普通的子彈只讓頓暫停了一瞬間,它連倒下都沒有,但並非艾西的攻擊無用,而是因為無情的彎刀毫不停頓的劈砍過來——那雙眼睛如同楔子,開啟軍人俐落的攻擊章節,龍族奔跑閃避,這副人類的軀體行動並不敏捷,而是藉由瞬間的變形進行格擋。

詭異又笨拙的動態,以及那張臉讓艾西動了氣,使艾西的攻擊儘管佔了上風,卻沒有斃命。

不要憤怒,憤怒會降低你的智慧。

她無聲地提醒自己,義肢在高速移動上閃出粉光電弧。
厄命如斯
››試著突破結界:結界如同不論用鍊金術、用魔力、用蠻力都無法令其消失的大地、大海,不論你如何接近,它們都不容許你,而將你生吞活剝。

這份結界不是由你破壞掉的牆面陣法發動。它是與生俱來的原始力量、結合遠古術式、充盈瑪納如過去環境的迦南、沒有經歷失落的龍族記憶所造出的場域,那是「由龍飼養的龍」才有辦法習得的種族技能,而作為死胎降生的失根四足龍,大多數難以發揮自身相應的能力。
厄命如斯
››試著與頓連結(龍族可選):藉由入侵頓的精神,來提醒它艾西的攻擊,或者你只是單純想呼喚它,確認眼前的不是幻覺,但它只專注於躲避艾西的攻擊你的聲音傳不進去。

››不行動,觀察內部:你看見熟悉的人影以他們的方式交戰對決,或許會發現,結界的存在扭曲了裡外存在的認知,究竟是裡頭正上演著你眼中看見的一切,還是那為刻意掩飾給你的結果,甚至是誘騙你至此的陷阱影像?

└以你的方式進行辨認,你相信裡頭是真實上演的場景。
└以你的方式進行辨認,你為這可能是誘敵的結果。
└以你的方式進行辨認,你無法做出判定,只能觀看。

››其他行動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聲音剛剛被造冰雪的龍擋住了,我可以再多試幾次……啊,給我那個、聖蜍如精靈,我需要牠幫我校準。

他不想和造冰雪的龍說話了,要去找頓。結界周遭已多半被龍族掃成平地,他得以自在伸展龍翼,掃動龍尾。紫黑巨龍再度塌下脖頸,平貼地面,等著少年把精靈拿給他。

「咦?」少年驚訝,意外龍族知道他們撿到蟾蜍精靈的事,「……你要對聖蜍如溫柔點喔!」他喃唸著將茶壺放於地板,深黑龍鱗包覆的鼻吻輕點,接著闔上熔銀龍眼冥想短憩,險峻黑山落定,在葛瓦哈中央廣場旁新生一座小丘。

銀灰勾弄蟾蜍精靈的意識,將其短暫自軀殼輕柔攜走,一同墜入意識汪洋,行走於精神疆域。翻遍單色調風景,只為尋得那兩汪蔚藍,不為交談,而是確認對方確實身在其中,確認狀態為何。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嗚……」無論面對那電掣風馳般的炫目戰鬥還是使用煉金術探知障壁,都顯得束手無策的少年僅是緊張雙手合十,唇瓣巍巍顫,呢喃禱詞,「懇請祢以超越言語的溫暖,觸摸他們的心,讓他們感受到平靜,並協助他們穿越謎團……

彎刀劈砍閃出銀光,龍族險險閃避。他半瞇起眼,彷彿那道閃光也刺痛他。

他衷心希望眼前的景象不是真的。
VIT| súlfur✧阿方索
阿方索僅得短促驚訝埃的感測如此廣而細緻,只因結界內部續開的戰鬥更多的搶去他的目光。男人仍然不確定眼前刀光飛躍與荒唐的追擊是否為真,但藉由少年的反應,興許可以揣測映入眼簾的景象是一致。

那這便該是艾西所求的復仇。阿方索不過一屆見證者,無權干涉。
然而此處不只他們,還有著更多尚未揭底的困惑交纏攪和,好比織就
只消用一記徒勞的煉金火球就能驗證冰塵之牆的強大,這是遠超人類構築出的算式,但這不代表人類只能束手就擒。

他只是人類。
是劣勢也該是優勢,他和索茶瑪不能及埃能掀起石房、也不及查洛伊特能夠立起彷若魔法的結界,但他們能以人類的思維來思考。

像人類一樣好奇、像人類一樣質疑;
如同人類因恐懼而放棄,如同人類無法記取教訓。
VIT| súlfur✧阿方索
「...頓所使用外型,難道也背負艾西憎恨的惡名?」阿方索將疑惑的繩頭脫口而出。「若非有人曾經將頓現在的姿態告訴她、只可能這個人的模樣她曾識得——」

若那個人死去,頂用那人的臉延續的不是他的生,可能為他的惡名昭彰…

「如果查洛伊特的真身不會混誵,為何不願現身;如果查洛伊特是頓的手足,又為何不出手搭救。」他抽出腰際銀劍,並不劈砍,而是作為死物遞入、湊近銀雪國界。

象徵生者的動無法攪亂雪水,那麼靜如砂石流風、如舞臺二人所踏石階又如何?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我搞不懂,埃說是護身符嗎?還是查洛伊特特意透露給艾西女士頓使用的外貌?不過龍的眼睛藏不住,難道看到是龍就下手了?」少年的臉糾結成一團,他伸掌搓搓自己的臉,沒有搓散半點憂慮。

「不知道他會不會是,現在沒辦法以『查洛伊特』的樣子現身,而是要以『自然態』操控術法,所以不能被艾西女士看見?唔,我也搞不懂龍的化形,但感覺問埃他也不懂……」紫黑龍族對自身天賦也是一知半解,全憑直覺去操作。

被提及的龍仍靜臥,死山沉寂。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究竟是因為喜歡艾西女士而決定背叛手足,還是仍想裝作她的戰友而不去幫助頓,靜待其中一方陷入劣勢的時候才要出手呢?真的搞不懂他對艾西女士懷抱的情感……又愛又、恨嗎?很、很執著……」他仍記得東陸煉金術士擺弄情深形象,口吐癡迷話語的模樣,也記得自己從中感受到的異樣。

「……既然想要勸她回東陸,為何還要幫忙架設這樣的舞台讓她跟頓對決、頓不以龍形應戰,是為了被『原諒』嗎?」半陷入思緒,囈語般沉吟。

大漢閃避模樣略顯不靈活,左支右絀迴避攻擊。若他們真要聯手為死去的手足們報復,要分出勝負只要兩龍皆以真身顯現,根本無需這樣陪焰髮女子陷入惡鬥。
VIT| súlfur✧阿方索
「因為看到龍的瞳孔而攻擊必然還有更多需要重疊的前置——她所追跡的藍色眼睛。尚不知艾西女士是否知曉眼前的是『頓』,但能確定她必然將其認為是同夥、敵人,無可厚非。」
至少阿方索見過女子嘗試控制憤怒與恐懼,與另一頭龍擦身而過,故他更想相信是數重觀察給予後者判定方針。

「...無論哪一種可能性,毫無疑問在那些猜測中他欺騙了自己的手足——」阿方索平靜回答。只是保持輕握的動作持劍,沿著被光線與霜壁描繪出邊界。「告訴頓此為『尋求原諒』的機會,卻沒有將訊息平等給予...話又說來,我們亦無法肯定結界內他們所見景色與外在全然相同,是否有著我們無法聽見的對話。」
VIT| súlfur✧阿方索
「刻意減去、遮蔽,不用謊話也能拿捏資訊量。舞台的演員是他人...然而舞台只是為他想看的景色。」作為大漠中擦身而過的煉金術師,他會如此猜測。
阿方索未曾聽查洛伊特那番親切細密地提起"他的萊門同鄉",但至少那是年長的龍所著迷舖寫的。
打開、闔上,一冊冊人類的悲喜劇。
「他恨的是龍、愛的也是龍,行自己路、不被人類的規則束縛、視萬物為芻狗的龍。無可否認,那是龍該有的姿態、作為人所無法觸及的生命或許很美。」

「只是,讓月光做燈火、招雲雨為簾,如果只是希望邀請不能獻花的觀客,未免鋪張浪費...又或者這同為bis所招集返場的演員?」男人沉聲道,也不知話語是說給哪一縷不會回答的靈魂。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同意。若是像首次碰到埃那樣,想逼對方現出真身確認確認龍鱗顏色,又打得太、」該怎麼說呢?眼眸低垂,暫時未想到更為妥當的詞語去形容,又或許他不該以任何詞語去形容艾西女士拚上一切的這份拚搏。

「騙了艾西女士也騙了頓……那我想他不愛艾西女士也不愛頓,大概最喜歡他自己。」於是部分盤根錯節被疏通,雜亂思緒喃喃傾洩,「啊……接受了『愛』的枷鎖的是我。

若重新檢視那份「喜歡」,能憶起其中不乏怨懟與惡言。或許甚至造冰雪的龍並未意圖欺瞞,而是他自我矇騙,意圖美化令他不安的想像。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他給予對方的「溫柔枷鎖」為真?抑或是造冰雪的龍「好奇」,像是好奇溶劑與物料產生的化學變化那般。

「大家都是他掌間的原初物料與溶劑,他想實驗看看相加、加熱會產出怎樣的光與熱、色澤改變──那樣嗎?」聽著末尾的話語,少年歪著奶白腦袋,自知略顯不合時宜地尷尬輕問,「『bis』是什麼?
厄命如斯
››阿方索
銀劍產生不同效果,其接近之處產生了螺旋,冰塵繞著銀劍形成一處漩渦,像是被溶蝕般垂淚。但淚滴並非無用之物,它們在空中再次迴旋上湧,打算包覆人類舉著銀劍的手,將其咬碎。
厄命如斯
››埃果
蟾蜍的精神意識比人類跟龍族不知道簡單幾百倍,那是單調的小泥沼,攜帶他的意識,如同將牠靜坐於泥沼中心點的平靜一起裝入行囊,頓並不在其中。
但蟾蜍的意識包裹著你,以不規則的方式眼展觸手——牠並不會去接觸其他物種的精神世界,在那片延展中,你看見光明的意象,一股確信所有事件會平安落幕的意志煦暖如你從未接觸過的初夏暖陽。
你瞇著眼睛享受日光浴,然後你聽見了聲音。

你的精神達到能觀看內部所發生一切的情狀,然而將「觀」發揮到最大極限的代價,便是其他感官的萎靡。
你無法說、無法提醒、無法辨認所有訊息來自哪裡,同時你又接收了所有訊息,你探知到了頓的慌張、探知到了艾西刺骨的痛苦的殺意、探知到了虛無底下張牙舞爪的吶喊,平靜海床有巨獸聚集。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將蟾蜍的意識掀開,溫柔的掌蹼緊緊把你攀著、一同滾了出去。
但意識的通道已留下,你能看見、聽見、嗅見、照見裡頭正發生的一切。

頓因精神受到叨擾而遲疑了動作,它抽了口氣、瞪大眼睛,寒涼月牙從他頸部掠過、留下見骨刀傷,差點要將它斬首。

你從「觀」中明白,頓不斷喚著艾西的名,希望能與之停手,而頓的這份禮貌並沒有像你過去與艾西的衝突一樣,在你不反擊之下達到好效果,反而越演越烈——
VIT| súlfur✧阿方索
男人一時不解少年口中愛的枷鎖為何,但索茶瑪描述如同煉金師的龍卻貼合想像,另他深有同感。

「興許那也是他作為一頭龍,嘗試探知世界的方式。腦袋裡有著無數知識,也與實踐證明不同,一個算式未能活用永遠只是理論。」作為煉金使該最是明白。
尤其翻過無數紙卷抄錄、閱覽那些僅能揣想的大魔術,守得人倫與道義,確也如同在鑽研道上受制肘。

「....『返場』的意思,賓眾不只是賓眾,而是台上演出落幕後、」阿方索凝目,將注意力聚集到劍尖所翻起的漣漪,彷彿他才正在以水佈成的穹頂下,而試探的針將支撐的水牆扎破一個小洞。
「再將、舞台下的看客,當作新的替補,為劇演收尾。」

他將手肘側轉使劍身由斜側轉直,爪手攜焰與硝燒氣味纏上,面上少有地略帶慍色,將一記如臼砲擊發的響聲送入霜牆。
厄命如斯
請阿方索( VIT| súlfur✧阿方索 : )擲D20與(dice20)進行數值大小對抗。
VIT| súlfur✧阿方索
擲骰 (dice20)
厄命如斯
如炮彈擊發的聲響透過破口灌進冰牆,而霜雪的主人對銀刃造成的傷口敏感,迅速竄出的冰舌舔舐傷口,將打擾舞台的聲響一並捲入消化,悶聲沒有引起牆內人龍的注意。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於是龍遲遲想起,小蟾蜍或許比他還年長,曾見識過四季更迭,在綠茵草地蹦跳過。暖意和煦,他隱匿於蟾蜍的庇護下,順利抵達冰層內部。裏頭有頓,有艾西,有討龍厭的龍與腦袋內一團古老渾沌

他任意識持續留於通道內,接續無聲觀察。

「原來如此……能更早替補上去的話就好了、」他只怕要見證一方死亡的場景到最後,無可挽回。接著少年隨頓差點被斬首的情景驚恐抽氣,抖縮一大下。

朝冰牆擊發的聲響猛地炸開,沉寂黑山亦醒覺,睜開白銀熔滾的尖瞳。他重重噴氣,炙熱氣流一瞬掀得少年披巾翻飛如紅花,也短暫驅散使人類指尖發凍的寒氣。

頓很慌張,一直呼喚艾西的名字,但艾西變得更生氣、充滿殺意……蟾蜍精靈很好,我以後還想和他出去玩。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少年重新抱好茶壺,愣愣想著同伴竊聽到的資訊,不忘喃喃稱讚一聲,「不愧是帶來幸運的聖龍使者。

我不想要老東西跟手足了,感覺腦袋內會很吵──請問,人類和什麼樣的人不得不決鬥的時候,會非常非常痛苦呢?

「咦?我想應該是、喜愛的家人親友伴侶──」面對龍族單純的發問,少年直白簡答,接著想到什麼,滿臉不安回望。
VIT| súlfur✧阿方索
蟾蜍精靈比我想像的靈驗...真的是月亮使者...?」不知為何突如其來的話語令他一頓,阿方索將劍從旁一甩,融水落地又成霜,如一叢春竹破土。
未能驗證是因何為使得銀劍能夠撩撥鏡面,或許不只是平靜死物的介入,也有少許龍族神秘纏繞之故?

「抱歉,無意波及你們。我沒能在"結界內部"造成聲響讓他們分神的模樣,再這樣下去....」即使男人知曉、也允諾不去干涉勝負,但少年的焦急仍舊感染他。「景象與聲音,或許也在某些程度內被創造者操控著,這是他的雪景球...排斥著外物進入。」

方才的裂縫微乎其微,彷彿方才只是將石塊彈入瀑布流水,在激起漣漪後隨即沖刷帶過。既然上台是不可能的,不知是否能將舞者拖出光幕之下呢?
VIT| súlfur✧阿方索
「...我想,索茶瑪說的很相近。」越是珍重的人,也是越沉重的包袱。
是他在心中隱隱不願去背負的存在,又或者,不願再次輕易砑上的重量。
「許是理念相同的摯友、戰友,如若為著相同的目標奮鬥,最後卻要因為外人的原因被迫相殺、你死我活,我或許——」

又會是甚麼樣的故人面容,讓你見到之後就必須發怒手刃呢,埃?」低沉的嗓音向年輕的龍發問道,傳達感嘆多於索求答覆。「希望再次相見、卻又憎恨不已;掙扎著必須讓對方安息、或者付出代價。說不定,是個曾能牽動喜怒愛恨的存在,一定不只是純粹的恨意才能使一人苦痛至此。」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還是我再多丟幾棟房子?或是阿方索你也在屋子上畫白圈圈讓它變厲害,我再拿去丟?我們多丟一點,集中的攻擊看看?

他們誰都無法突入那層帳壁,若騎士道歉,他們或許也都該輪番致歉一輪。紫黑龍族將鼻吻抵過去,輕輕擠了那件黑金風衣一把作為安慰。

若真為摯愛親友的模樣,這在最終舞台的安排上或許太殘酷了。少年愣得一時說不出話,舌頭彷彿凝著鉛塊沉重,「……若真為這樣,頓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取得原諒了吧?」若是讓兇手頂著死者的臉出現。

阿方索的話,會是你的哥哥們嗎?我的話會是我的主人。

龍以飄忽嗓音輕柔回覆低沉。既然那是個問題,龍族便會回覆,無論那是否真有索求答案。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屏息、後倒、在刀鋒打算咬得更深入時,頓的傷口長出了咬著刀刃的鱗片,艾西將彎刀拔開,它才有機會喘息。

血淋淋的傷口能看見管線抽動,鱗片一塊塊長出又一塊塊剝落,人類的皮膚還是太薄透,難以應付凌厲刀勢。

「艾西,對不起,我......」頓持續發出談話邀請,按著頸部的出血又往後面躍了幾步,它發現李斯雅克騙了它——準確來說沒有騙,而是保留了許多該說的內容,有意識地進行部分資訊地誘導想像。
頓沒辦法清晰地推敲查洛伊特想要的是什麼結果,但它知道得先停下艾西的行動,並且與艾西開啟對話——或許它應該要發怒,以龍的姿態先威懾艾西,凍住她可怕的攻擊才行。
厄命如斯

它走到廣場時正在跟李思雅克相互傳遞訊息,對方提醒了有幾個接近此處的生靈,頓什麼感覺都沒有,而當李斯雅克告訴它那些分別是誰時,頓就更困惑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要往這裡過來,他們的出現會不會讓這場隱密的對談添上許多變數?比如能夠緩和情勢,或是可以教它說該說的話?
厄命如斯

頓不確定地向手足詢問,同時它也感到有些侷促不安——它不打算在人類面前以龍的型態示人,光是想到上次被群起圍攻的情景就令它緊繃,會不會這些人反而會打擾它跟艾西的和解呢?他們會不會跟艾西一起攻擊它?頓感到苦惱,它並不熟悉這些人,它並不熟悉艾西,灰黑色的龍唯一擬定的計劃就是讓艾西發洩完、身心疲憊且終於能跟自己對話之後,它可以跟對方好好道歉而已。

但顯然,計劃與它所想的完全不同,艾西的怒意遠超過以往見過的那幾次,或許這個人類皮囊真的如那位同族以及手足所言,徹底激怒了艾西也說不定。但除了這副模樣,它要變成別人的樣子嗎?那樣會比較容易讓艾西冷靜麼?

那個樣子不具身形優勢,但頓並不想變成能壓制艾西的樣子——它不想變強大,而是希望能讓艾西聽它說話。
厄命如斯

頓的詢問沒有獲得回應,李思雅克從他的意識消失,它緊張地盯著艾西的喘息,希望自己有多一點眼睛,可以同時盯著艾西的手、艾西的腳、艾西的眼睛,以便在下一波攻擊裡受更少的傷害。
它本來也想抓著另一條進入自己腦袋裡的聲音詢問,那有種熟悉陌生感,但那存在消失的很快,頓咬牙,沒有人可以告訴它該怎麼做。

但它決定試試看。

頸部的刀傷尚未癒合,溫熱血液順流而下,在黑色大衣下看不出變化。

頓開始縮小,鱗片附上它的面容,屬於「弗蘭・霍里納」的樣貌開始向非人靠近
厄命如斯
VIT| súlfur✧阿方索
「哥哥們...嗎...」人類苦笑,卻是搖頭不答。
他對於敬愛的兄長們有著過多的景仰與回憶,或許湧上心頭的熱血與思念,反倒會讓他自己成為撲火的飛蛾吧。
在流淌銀色河流、索姆尼恩降臨之地,是否另一個夢境裡存在另一個結果的對鏡呢?

「我能試試看...但不敢保證衝擊能有多大成效——攻擊、集中攻擊。」他被龍族又一次示意友善的舉動向後推抵,這回踉蹌的更明顯些,卻也稍微消彌少許眉間皺起的痕。

「等等,埃能感受到頓與艾西了。」阿方索揚起頭,月色斜光重新將碧綠點亮。「如果結界物理上出現孔洞,有無可能將聲音更明確傳達進去?」

即使誰也不能篤定,將外界的吶喊送入又能如何撼動兩位投入的演譯者,又該如何將事情導向正軌。
在裡在外,各自對抗著困窘難題。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那是一種可能性,我們可以都試試看。

紫黑龍族輕柔應答,伸出巨爪,如攀折花枝葉瓣將周遭矮屋自地面鏟動,推到他的小小人類夥伴附近,等待化腐朽為神奇的術法加強他的破城工具。

「若可以傳達聲音的話,要說什麼最能讓他們停下攻擊呢……說查洛伊特騙他們嗎?」少年翻出先前獲得的銀藍圓球,思考是否對現況有幫助。

不能說「外面很冷我們也想進去」嗎?

龍族念頭直白得荒謬,但逗得少年曲起唇。

「……若分散很多處去攻擊,會不會出現來不及修復障壁的地方呢?」關於煉金術少年似乎幫不上忙,與龍族同樣提出空想。

他撿起磚角,打算看看暗金騎士如何書寫陣法,邊衡量自己能不能協助大量複製,至少像是抹除陣法那樣稍微幫上點忙。
VIT| súlfur✧阿方索
「不無可能...但應該需要動用更強力的算式,才會留下修復遲緩的劣態。」少年的說法是一種可能性,卻同樣需要動用到黑級以上的煉金咒文,該會是本需搭手相助才能完成的佈陣。

製造更多強於酸彈的東西讓索茶瑪投擲呢?
  不行,不能賭上少年可能反被傷害的風險。

更加溫和的、容易操的煉金術....
  容易復刻的算式,像孩子惡作劇那般的?

阿方索愣了片刻,取出早前自認最不可能認為是彈藥的物質,為自己所想驚異的同時、也覺得蠢得可以。
——這根本不是什麼正經算式。

男人謹慎沉著,至少他自認形勢還未被迫得昏招齊出。如今欲行之事,卻是不能簡單計在少年眼中的迫切、以及蟾蜍精靈上。

也罷,讓應當守護的弱者犯險不是準則,相比之下不如來犯傻好。
VIT| súlfur✧阿方索
「索茶瑪,你還記得酒窖裡收集灰塵的陣法嗎?我想要你把那個陣法中心圖案,換成兩個向上重疊的三角形,並且放上敲碎的琥珀。」他將從商人處所得的素材盡數拋給少年。

早前只想得著肥皂,卻忘記琥珀也是油脂,純樸、古老的油脂,懸浮於任何密度之上。「你想要寫很多個也行,寫一個很大的也行,沿著光的邊緣將砂土聚集,琥珀裡麻煩的物質會鼓脹成一個氣泡,就像最難洗乾淨的砂鍋。

「至於埃,我想要交付你的,是之於龍而言如針細小的武器。」青年踏著堆積而起的石塊拔高,來到能夠更靠近飛龍胸前高度的位置。

他從嶄新的黑與金中揀出橄欖石與黃銅,拋撒在空中張開一面如同舞孃面紗柔軟的明翠星砂的流螢小徑,爪尖的蒼色躍起,在奔流的咒文中染上金黃。
VIT| súlfur✧阿方索
如同火山的熱息與迦南日陽輕柔地覆蓋上龍裔稍早曾靠近過白堊冰牆的鱗羽,重新壟罩、熠燿黑紫色龍爪。

「這把短劍,同樣『來自一頭老東西』、不願具名的C先生。據他說,這是原身上的其中一角所鑄,將硬度、材質折疊濃縮至此。」阿方索簡快地向龍裔介紹無名樸素的鋒利配劍。
「想讓你以龍形握劍或許太過困難,可如果像稍早將結界握於掌中那般,僅將端部作為尖針突出應該還是能夠做到,我只需為他加上足夠長的柄。

酸熱噬人的流淌還未揮發便緊密結合成完美的硫,硃砂紅與空氣中的可燃鋁將輕盈的灰銀纏上,藉著漫溢魔力在霎那自半空轉化成形。

「至於應該說些甚麼。揭露查洛伊特、要他們住手;還是讓他們出來、讓我們進去都好,但看你最是強烈的念頭吧。」他畢竟不是可以投遞想法的龍,不會明白如何強而有力地傳送心中聲音。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嗯?記得!」少年楞楞接下拋來的透黃輕盈,這才意識到它們不具石礦的重量,「泡泡嗎?我明白了!」他有點想學阿方索摸摸空氣帽沿的動作,但乖乖任憑不安分念頭迅速通過腦袋。

紅鋯小刀沒入柔軟寶石,切成大小不等的碎塊。小心翼翼捧著琥珀碎奔至冰障附近,沿外緣畫起一個又一個工整圓陣,以透黃淺棕古老樹脂綴於中央。

不過阿方索身旁的古龍好像很多?有提奧多與C先生兩隻嗎?真是厲害。胡思亂想著,畫好兩個三角形,放上碎石末,以圓框起。少年邊畫邊走,地面滿佈陣式,遠遠繞去另一端。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為什麼你們都有老東西?

龍族輕歪腦袋,最先冒出的是沒頭沒尾的心聲。索茶瑪身旁有星星龍旅伴,查洛伊特腦袋裡有一大堆老東西,阿方索也有古龍友人。自己沒有認識老東西反而顯得很奇怪。

還是你綁在我的尾巴上?

比起捏著針尖反覆抬身戳刺,他覺得甩動龍尾如鞭攻擊速度能快上許多。生著紫黑棘刺的細尾晃蕩至身前,圍起龍足。
VIT| súlfur✧阿方索
目光掠去少年沿途描繪的行徑,多少為索茶瑪如何埋下知的嫩芽而感到一絲期待,好若胸中間隙注入一股涼爽,讓惱人的沉悶被吹散。

「"都有"的說法也太過奇怪了吧。」他忍不住笑出聲,停下手上原先的動作。那炳短身的劍在他手中已有了長槍的型,彷彿在為聖騎士之劍迪朗達爾重新冶煉回傳奇的金劍柄。「吾與吾友互不隸屬,唯幸在世有相逢之緣。」

「尾巴?」阿方索抬眉,森綠的眼略瞪,展露出困惑。「你打算...用劈砍的方法施力嗎?」
講求踏實的性格重新洗刷染漆,稍為情勢而鼓動的炙熱因埃的提議卻下滾燙,似乎一時難以琢磨應該如何下手才能達成龍的期望。
VIT| súlfur✧阿方索
「以怒滔攻勢為目標來說...並非不可行,只是——」
煉金術士重新為龍尾施加算式,鋪就的元素是碎小如塵,浴陽的沉澱。
難的是如何確保劍尖能在揮擊時位於尾端前、填補的劍柄是否又能夠承受起劍與結界衝擊的力道、他又能否有足夠安全而堅固的方式,以燒焊外的方式替龍安上針刺?。

「我無法保證輔佐你握住這把細針的材料,能扛的下你連續多次的施力,而重複製作握柄或束繩可能趕不上結界修復的速度。或許,只足夠給你製造一個短暫的開口。」三思而後動,是他嘗試傳達的意思。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那你們都是怎麼認識一隻老東西的?

更正語詞,再度誠心誠意發問。龍尾上固定好剛鍊成的燦金長柄,他甩了甩,若以手持劍般靈活旋出劍花,金屬冷光炫目。

知道了,也可能只能擊出一次攻擊。

因為不是用手抓著所以可能會滑掉或砍偏、因為是剛鍊製的把柄所以可能不能砍太多次。敵方也可能發覺他們手裡持有的珍稀王牌而使出相應對策,要小心用於突破障壁、要謹慎觀察

……那阿方索負責扔房子嗎?

在龍族傳聲間,少年默默繞了一圈回來,地面密密麻麻滿鋪圓陣,大地恬靜吐息,吹出泡泡。龍族則站定位置,靜觀泡泡於冰霧中的作用,一面以針尖般的魔力細細探尋突破點。
厄命如斯
請索查瑪、埃果(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各擲1D20,2顆骰子總和與(dice20)+(dice20)進行數值大小對抗。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dice20)+(dice20)
厄命如斯
泡泡僅僅是黏附於冰牆,白花蔓延其上,瞬間有如魔術的,使透明有了形體,成為一粒粒薄皮冰球,魔法一般的轉化型態卻對結界毫無影響,只是展出沙漠化的世界裡,沒有人能看見的美麗奇蹟。

再次以銀劍進行試探顯然不如第一次有效,冰牆以更快的速度進行修復,如同對於第一次產生的傷害擁有記憶,每次穿刺溶蝕到打算繞過銀劍、棟傷執劍者這件事發生的越來越快。
VIT| súlfur✧阿方索
「不該是問『他們』為何想來認識『我們』嗎?」青年聳肩,在倉促間挾雜迫切如當下不合適的笑。「如果感興趣,或許我會替你問問巴爾小姐——據說是她先找到提奧多的,比我倆相識更早前。」

視線凝聚龍之尾如持一柄禮服劍刺出,極其惋惜地見結界的表層猶如堅韌的鳶尾盾,完美用力道與角度把傷害錯開的極好,並試圖在掌握的節奏之上反擊。

琥珀蜜蠟所生泡膜未能在內部頂開空間與縫隙,卻在月色半空點化出一顆顆大小不一、懸浮於冰牆上的銀花珠淚。
阿方索解下風衣覆蓋的行囊——有部分是從索茶瑪處代持的,他躍上坍塌房屋的輪廓邁步,潔淨石英與螢石的粉末以暖風加固,迎著逆流打消執著攀升於黑羽的冰晶粒子。

右手掐出煉金符文,引焰亮起搭弓之勢朝著銀劍墜下處射出,趨避濕冷追擊。雖欲大破大立,卻也惦記結界內的事態變化。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那是萊門遺毒。能讓她如此確信的除了死於萊門遺毒手下的臉重現、那雙藍眼睛,還有變形時顯露出的龍鱗,艾西瞇起眼睛,若這是人生的終點,未免太難看。她對於萊門龍的惡劣興趣產生了懷疑,究竟是知道弗蘭與自己的關係才如此,還是單純復刻弗蘭的臉?但艾西想,不論萊門龍提出任何解釋,她都沒有相信的道理。

不論龍如何展現友善,相信即是死亡。
厄命如斯

龍在她眼前不斷變化型態、長出龍鱗抵禦她的攻擊。艾西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她的呼吸急而淺,因揮刀而拉扯的肌腱在哀鳴,胸腔內部的結晶影響附近結締組織,形成類似鈣化現象令她胸痛不已,額鬢因汗珠滑出晶亮水道,然而她並不打算收刀換成穆特二號,可以說是執念也可以說是現實考量。

那把槍以巨大龍身為目標設計,在準心方面沒有特別矯正輔助,儘管艾西對自己的命中率有信心,可萊門龍的人類型態有許多她沒料想到的型態變化,如在抬手抵擋時鋪滿龍鱗的前臂,或是像現在急劇縮小的身軀,這些都增加了珍貴彈藥射出而沒命中的風險,她無可避免地對不確定的現況停下彎刀攻勢,但試探性的黑柄火槍仍舉起。
厄命如斯

「艾西——」
「閉嘴,冤孽。」

眉心皺出好幾道紋路,第一次與萊門遺毒對話,因為她再也受不了聽見那聲音喚自己的名。

子彈朝龍的頭顱擊發。
龍族瞬間往下縮了兩顆骰的身軀,躲過了應當鑽進腦殼的子彈。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感到一絲不耐煩及興奮感並行,結界外頭的人龍是變數,那是他找來的觀眾,也可能是下一場的演員——艾西升高的疼痛毫無隱瞞的向外散發,不論是心理壓力或是生理壓力都持續堆疊,方才毫無心理準備與頓進行交戰,艾西以換上這副義肢後從未施行的全力向頓發動攻擊,這便是她準備替自己創造餘裕的結果,死路一條。

急迫的時間、體能的衰退使她在新的義肢運用上有所保留,為了在與萊門龍交戰上發揮最大效用,避免提前高強度的測試造成義體報銷、來不及再次適應新的義肢,她將一切保留到最後。

也因此,她直到爆發之後的停歇才發現不對勁
厄命如斯

她打算保持距離觀察萊門龍的形變結果,而強力運轉的核心卻形成一雙有自我意識的腿——不屬於艾西的指令在她體內反動,催促她向前。

她的努力在一聲彈指下化為烏有,爆發性的前衝使噁心感上湧,彷彿這雙腿不許她停下。
厄命如斯

銀絲流瀑,點綴面容的片片銀光在後倒的瞬間如風吹動的瞬間,在海面閃動粼粼波光。

劫掠飛魚的海鳥在空中翻轉,放棄一口叼起晚餐的大好機會,狂奔的艾西選擇順勢舉起彎刀將眼前小女孩的頭顱削飛——如它曾經做的那樣——之外的選項,金屬義肢傳來高熱,不正常的白光從義肢縫隙閃出,劃破夜空以一道電光,艾西在空中迴旋後降落在從弗蘭變成女孩型態的萊門龍身後。

女孩面容符合其他人對萊門龍化形的描述。若如此,形變的意圖令她露出猙獰的表情。這代表使用弗蘭・霍里納的臉,極有可能是為了激怒艾西。但一個能力完全在她之下的龍族(只少使用化型完全非她敵手),是哪裡來的自信,要用那張故人面孔?甚至不進行任何反擊?

這可不能用「意外」二字概括而論。
厄命如斯

詭異的不適感與記憶重疊,有一個她沒看見的、被忽略的細節在重演

潮濕的空氣、預期之外的行爲——雖艾西不排除萊門龍會藉由學習改變攻擊型態,此刻她仍將眼前的萊門龍視為敵人。然而她無法不去想:自己的敵人是否只有眼前的萊門龍?

她感到頭痛,顱內的風暴瘋狂運轉的同時,還需奮力抵抗讓自己分心的暴力異體。
艾西彎刀奮力桶入石階的縫隙之間,死死抓著刀柄,以此為錨,抵抗海潮。

曾經上過一次當的人,在狂怒中因為相同的跡象冷靜下來。
厄命如斯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穿刺失敗,寒氣若冰蛇攀纏逼近,霜結於鱗凝出凍寒冰花,隨即在操火使照拂下融去,化作綿綿雨珠落。

我覺得老東西的角不喜歡我……還有,我不認識巴爾小姐,再請你介紹給我認──那就是頓的「自然態」嗎?

注意力被未來友龍劇烈形變引去,留於意識通道的「眼」清晰窺伺著,不受銀花雕紋的透冰結球影響。於是也看見焰髮女子彷若擁有自身意志的雙腿,詭異拽著她奔向幾乎可預見的毀滅。

起初是想用新風衣換行囊,但也未遂,讓人一直揹著。在暗金青年高躍破壁牆垣之際,少年默默將應屬於自身的責任扛回肩頭。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少年的注意力都放在牆內人龍的鬥爭上,關於「如何認識古龍」這類他應當感興趣的話題過耳不入,曳散霧裡。

「咦?頓、頓是女孩子?」月輝流瀉,銀瀑奔流風中,少年愣愣辨識出什麼,愕然開口。

艾西的腿不服從她的意志,那是能被操控的──你到底有什麼問題?

正要提及那雙金屬假腿的不自然位移,龍族轉而冷聲討伐那聲驚嘆。他一直以來都說「她」,這到底有什麼好疑惑?

情勢多變難測,紫黑龍族竟然連句話都說不完整。
VIT| súlfur✧阿方索
即使阿方索認為理由應多過此,但他會同意作為角主人的老東西孤僻傲氣,連幫替高於常人的西爾薇亞造隻佩劍彎刀也立即回絕,分明早前在信紙間還對龍充滿興致。

「有機會、啊——那晚的孩子。當時被另一頭巨大的白龍護下時,是面前的大小不錯...頓的自然態,該就是這副模樣...」男人不能篤定頓忽地決意以真身相見,是否是一種坦承、或者他們的期望傳遞。

而灰銀鱗的龍在變化時的模樣與友人不同,彷若驟雨打落小池,從一張面容的漣漪裂谷間細密地組合成另一張。

阿方索見過最相近的事物是友人扭曲光折的把戲,然相較下那卻宛若花海翻動、片片晶花以最滿足人類幻想的方式吞噬光輝後吐出,像晶石的切割面鋪展成華貴的布絨,連天色與堡壘煥然。

卻不曾端詳這般切實、無疑為龍之天賦的轉變,便是他也感到悚然。
VIT| súlfur✧阿方索
「畢竟人類聞不出來嘛...我可以理解...」作為錯認龍性別第二人,還被摯友戲弄了番,他只能虛虛安慰。

另一方,位於順潮的艾西情勢也迥然一變。
意外比原諒更早降臨於她,每次勝負交錯人類的時間在倒數,他甚至不必懷疑艾西最是清楚。

如何徐徐掌握體能流逝是經驗的累積,在尚不知頓以大漢外型武裝的前提,她必然會斟酌留力。

或許又一次的視線交錯,使女子確信必須將戰火推向爆燃,但義肢接縫處的強光應是那如發力閘門運作接通的前奏,不似他曾預期的金屬疲憊帶來可能的自熔。

那是能被控制的...年輕的龍以他純淨而精密的眼指出。
不似北陸少女操縱沙石,而是更正經嚴肅的東陸風格,或許像是隸屬中央的煉金師協會嘗試驅使煉金裝甲作為自動兵械的論文概念,沿用卡巴拉的生命樹結構——「...像魔偶那樣。」他隨即想。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結界外頭的人們令查洛伊特想起了老鼠,在「他的實驗室」裡頭如魚得水、上鑽下跳的生物。
沒有下定決心驅逐,給予生存機會的結果,就會聽見牠們躡手躡腳在夾層間運送穀粒、趁房子的主子滾著金屬溶劑燒熔物件時自牆角裂隙偷窺。
這些老鼠不知道高大的生物在忙活些什麼,但總想參一腳、搞破壞。牠們或許以為自己能幫上什麼忙——但往往是不負責任的投入,將自己視為關鍵樞紐。

妄自菲薄。
厄命如斯

『為什麼是他們?』
『為什麼是我們?』

他向黑暗裡尋。呼吸的第一口氣沒有將明亮及朝氣帶入他的身軀,洪亮的嚎啕來自內部,粉碎生的喜悅,迎接該隨死亡入土的長怨。

蒸散、凝結,水的型態隨環境改變。
信任、背叛,人的承諾隨環境改變。
厄命如斯

人龍遞出隔靴搔癢般的挑釁,查洛伊特輕笑,他在那之間嗅出急迫的情緒,指向性很明確來自索茶瑪,但其他更強大的情緒波動幾乎為零。
頓以及艾西顯然沒有跟他人建立更深的人際關係,因此這些人不論生死,皆無法成為煉化材料之一。
他僅僅分了一眨眼的精神在結界外,全因那無知的手足擅作主張,同時拒絕他的指令。

你在做什麼?
『我想用這個樣子跟她道歉。』
厄命如斯

頓轉了身面向艾西,體型變化下只剩上衣蔽體。它閉上精神不打算繼續跟查洛伊特對話,那並非反抗,而是因艾西的攻勢終於停下來,它視此為彼此對話開啟的機會,而還沒想出完美告解內容的龍無法受打擾,只能在少得可憐的辭海中找出具有誠意又合適的內容。

伸手按壓頸部,發出斷續的咿呀哀鳴,頓的頸部鱗片不斷翻新、長出新肉,擅長忍痛的龍並沒有因麻癢而別開注視艾西的眼神,彼此喘息的沈默並未持續太久,頓聽見手足的腳步聲,過往的對談內容在腦中響起——

『艾西在你身上發洩怒氣後,你會殺了她嗎?』
『我不會。』
『我會。』
厄命如斯

頓視腳步聲為倒數,咬牙的希望時間到的警鐘不要敲響,它在腦中斥退手足,對方的回絕如他升起的霜壁嚴肅。它感到疑惑的同時也直覺到,手足並不只是為了讓它跟艾西好好說話才做這些,否則他現在不應該出現——難道他要說明「那個男人」是他殺的嗎?

充滿疑問的藍海眼神上飄,瞬間跳脫了現在的緊張氛圍,它發現艾西的憤怒情緒被緊張及疑惑取而代之,思索其原因後得到了一個結論:艾西知道它已經不是愛殺人的龍了。

思及此,它腦中展現手足向艾西坦白、它向艾西道歉後的和解畫面,頓滿意的微笑並呼出一口氣,更努力地催促自己的傷口好轉。
厄命如斯

「啊、咳!」它確認自己可以出聲了。

「艾西,我是頓——」先報上名字是禮貌!它深呼吸一口氣後注視漂亮的亮藍色眼睛(也許等等和解後可以稱讚艾西的漂亮眼睛),並且露出笑容,那雙眼睛現在不是用海嘯般的敵意看著它了!
招呼打完,它向前邁步,柔嫩的腳掌拖著巨大的皮鞋,看上去有些滑稽。

頓因此感到有些苦惱,以至於凍人風吹過來時,它還沒搞清楚那是什麼。
厄命如斯

一塊如車輪大小的亮藍色冰錐在虛空中突然出現,從艾西斜後方猛力撞上注意力全放在談話的頓,熱血從腹間爆發,它猛然往後躍,卻仍感受到幾乎被貫穿的痛楚——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艾西。

被冰錐撞的一同往後砸上土牆的過程中,手足經過了它身邊,暖流從軟腹向外流淌,接觸冰錐的瞬間成了血液雪片,艷紅的花瓣切碎了手足的面容——

——手足沒有給予它一刻眼神。
厄命如斯

「......我不知道你會這種煉金術。」
「別怪我介入,艾西。你的義肢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
厄命如斯

泥沙、血漿、融冰捲著它的身軀,黑暗首先降臨,再來是寂靜。
頓最後只能聽見耳鳴的嗡嗡聲。
厄命如斯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是因為是用萊門龍做的義肢嗎?所以他可以操控?

紫黑巨龍仍關注著機械雙足的背叛,想像若有身體部位不服從自身意志的恐怖。接著因戰局倏然傾頹而沉默。

淡紫瞳仁怯怯藏於指掌縫間,隨彎月劈斬或機械雙足白熱閃光抖縮肩頭,見藍眼睛小龍若頭頂蘋果供人練射的活靶遭罪。反覆撕裂肌理濺出熱血,每處傷口都像生在他的心上。

他曾想像過艾西與頓的對決,但絕不該是這樣。受到惡意欺瞞、操弄,一方殘殺一方苦苦求和的慘忍局面。不以龍形對峙,甚至放下了她的「護身符」,被割爛咽喉仍盡力尋求「原諒」,一路遭到手足背叛至此。

太殘酷了。

少年嘶嘶抽氣,濕熱瘋狂流淌,爬滿臉面,抱著蟾蜍精靈所在的茶壺崩潰淚流。他好希望這回還有銀白月輝化身般的古老龍族從天而降,將藍眼睛小龍溫柔捲離這團深不見底的漆黑惡意。

他好希望錦先生來抱抱頓。
VIT| súlfur✧阿方索
「萊門龍的鱗片中有元素存在,但我懷疑能夠藉此操縱,該要是某種從裡自外刻下的算式交互運作,類似我的手...」阿方索音遲語停。

那又一次地只是自己的所想所知,自從踏上旅途以來又見過多少不思議的自由,違背他畢生學習與奉行的準則定律呢。

「...但誰知道呢。大型陣法輔助下,控制範圍內的"元素"能懬含飛沙走石,也可以將湖泊化為堡壘,眼前此境異常如斯,天時地利人和,指不定能與某種龍族天賦完美鑲嵌。」

月之境裏端正加重奏樂,揭露前往「樓梯」的堆疊,女孩模樣的龍與女子姿態的火焰對眼。

他看著龍笑得太過純真——將戰場想成孩子們在市集轉角的道歉原諒;
也看見她銀灰色長髮被吹拂後捋,冰舌碎劍自薄身肋下撕扯出阿多尼斯的血,一朵朵紅銀蓮的期盼淒苦地轉冷。
VIT| súlfur✧阿方索
此時此刻,從土牆之後展露身影的煉金師彷彿高唱著前刻的悲劇不過是紅鯡魚,如今他方要為轉場前的伴奏重整。

「即便沒有相爭繼承之物,也仍要成為群領的獨一...」世間存在這樣的手足嗎?為之努力的祈願又為何總是破碎?他不禁萌生心哀。

不,即便手足之說,也只是強加於群生的萊門龍。站在龍的視角,打從一開始一切就不曾存在,不是嗎?
心底某處向他呢喃,阿方索投以無聲。

為遏制力量、學會節制來懇求原諒的龍感到悲切;為追求終結追逐的女人被剝奪抉擇的扼腕而不平,這些都生自你做為人類被塑造與背負的虛偽價值。

他彷彿能描繪那張俊美笑得極其雋麗而悲憫,上一回用拳頭招呼已經闊別十年。

所以你應當去諒解,是吧?戈爾斯克的騎士。
作為一個偽善的、嘗試不去偏袒任一方的人啊。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你看起來很猶豫。」

查洛伊特在艾西身上嗅聞到恐懼、驚愕,它們構成了防備的氣味,他觀看女人的和低落到地面後反彈起的水花,他能滲水花濺起的瞬間造出冰針,反向射穿艾西的眼睛。但這只是他「可以」做到。

「除了義肢還有什麼原因,讓你打得拖泥帶水。」

查洛伊特抬起一邊眉毛、一手插著腰另一手推了推眼鏡。他持續用無知的語氣,意圖塑造對方過度敏感多心才創造出多餘的警戒。
依據他的經驗,以無知裝傻進行嘲笑,一向能收穫不錯的效果。
厄命如斯

義肢的失控如偶發性的頭痛,不知不覺間平息下來,她不需要再緊握著刀柄以防自己前衝。
艾西將彎刀抽起,刀尖滾落光的塵埃,無法彌平石縫間產生的裂隙。她尚未釐清如靴中芒刺的痛點藏在哪處,但她注意到查洛伊特的腳步在三尺外停下來。

你不會與帶傷的同袍保持這種距離。』古怪的提醒在艾西心底升起。

戰士對距離一向很敏感,尤其在受傷時,不自覺地迴避或是防衛都情有可原。現況來看,她才是那個應該防備並且叫查洛伊特別靠近的人。

而查洛伊特在她的提醒之前就停止了腳步,不急著查看他的「傑作」出了什麼問題,而是更關心她異常的原因。

煉金術士關注煉金術以外的事。

機械師關注機械以外的事。
厄命如斯

「沒什麼,走了。」依照形式,她應當順勢回答查洛伊特的問題。

但當雪地中被撕咬的獵物般,腥甜又冰涼的血味自躺在地上的萊門龍處逸散至鼻腔中,她竟能毫髮無傷地站在原處?仰頭欣賞沉悶的烏雲?猜測擱在雲弦上的雨箭何時齊發?
擊倒萊門龍的最後一擊不是出自她手,與她對峙的甚至不是「龍」。

艾西握拳,比起上陣廝殺,今夜更像與政客或上級交涉,充滿華而不實的表演,話語權掌握在高權者手中,畢竟他們喜愛做對談方向的掌舵手。
今夜的舵手,開放性思考可能指向那未曾打過照面的萊門龍群首領;而更實際、配合所有可掌握的現況——有個符合「舵手」的人站在她前方。
厄命如斯

走了?」獲得意料之外的答案,查洛伊特沒有隱瞞著自己的驚訝,他同時享受心底興奮感及焦急感並列高升。

「結界也用不著,撤掉吧。等等挖個洞把它埋了。」艾西面無表情地說,彷彿「頓」的軀體只是不值一提的物件。她朝查洛伊特走去,平靜的冰瞳以號令姿態宣告小型任務結束。

查洛伊特微張著嘴,護目鏡的紅光向下,他沒有注視著艾西的眼睛,而是愣在原地。他搜尋著艾西的情緒,充滿平靜。
厄命如斯

你的仇恨就這樣結束了?
輕易地放下?

查洛伊特可不信,他在冰霜湖面之下找到暗潮洶湧,欲蓋彌彰的慍火被壓抑在繃緊的面容之下。
他知道艾西在忍耐,同時隱瞞某些想法
厄命如斯

「家人被萊門龍屠殺、踩得比雨季的泥濘地還面目全非;弗蘭也因為你而送死被撕成碎塊,死不瞑目的在雨中化成粉......我還以為你的仇恨多深,艾西。你沒有親手將萊門龍宰了當晚餐,還要『下葬』?你了麼?這一切?」
查洛伊特幽涼的聲音傳達不可置信,艾西的眼睛微微放大,查洛伊特獲得期望中的反應,惱火被他如鉤的話語悄悄勾出,而這並未突破艾西的心房。

「你輕易地把它『殺』了不是麼?恭喜你,做到弗蘭・霍里納做不到的事。」

艾西說出了反話,她並沒有說出心中真實的疑慮。這使查洛伊特眯起眼睛,演員不願照著劇本演出,結界外有暴動的觀眾更不可能撤除。
艾西不如他所願的交付信任,可他分明在這女人眼神中看出疑問。
厄命如斯

一場對話基礎由問答構成,其中追問者可以是下位者也可以是掌舵者。謙卑誠懇的技巧性話術及提問可以引導對話漸入佳境,而以匱乏方式進行詢問則讓答題者得以掌握情報量進行施捨。
查洛伊特沒想到自己竟會陷入如此醜態,悶冷的笑如充滿沙塵的高空大氣,他推了推護目鏡,如遊絲的冰塵緩緩降下,彷彿將他的外貌鍍上一層冰。

是這樣啊。」查洛伊特呢喃著。
「是這樣。」
「你在懷疑什麼,艾西?很想問吧?」
「你在期待我什麼?很想說吧。」

槍管抵著查洛伊特眉心的護目鏡,太多過錯經歷構成了她,意外錯殺一個不熟悉的同袍或許只是錦上添花。

「這個男人從沒害過她」艾西的腦中即便這樣想,伸進扳指的手仍順勢下壓。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誇張的後仰,噴飛的紅色鏡片如被敲碎的糖衣,他感受到無比喜悅


厄命如斯

兩方對決在一瞬間結束,艾西從查洛伊特眉心閃出銀鱗瞬間便毫不猶豫執刀針對「查洛伊特」的頸部下刀,一切思緒放諸腦後,即便許多答案將石沈大海,她仍不給敵方廢話機會,反手將穆特二號拔出,不論是對煉金術士或是對龍,近身戰的勝利在她手中。

而紅柄火槍的板機因突如其來的碎冰掣肘無法下壓,她的義肢發出了爆裂聲,再也無法驅動,突如其來的失重凍結她的行動——艾西應聲倒下。瞪著那雙與她奮戰許久的戰友成了無用的致命鐵塊黏在腿上,神經網絡再次被砍斷,重演失去雙腿的痛處令她頭皮發麻。
厄命如斯


你的身體不屬於你。』許久不見的陰冷聲音在心底幽幽響起。

厄命如斯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紫黑巨龍聽得見,唸劇本般輕輕將所有對話如實轉述,不帶多餘感情地。

造冰雪的龍話語縱使浸著燃油、漫出火藥氣味,但艾西沒有順勢被燃起仇恨,敏銳地將槍口轉向對方眉尖。熔銀如鏡,平靜映著火線、金屬板片深層迸裂的碎光,焰髮女子猛地崩落,如廢鐵的雙腿囚住她。

少年驚恐抽氣,擔憂於龍族面前喪失行動能力的女性。

……阿方索的手也會被龍操控嗎?艾西算是原諒頓了嗎?弗蘭是艾西的國王嗎?如果拆除結界,你們打算去做什麼?

龍問,因他自身拿不定主意。

……會拆除嗎?」臉面仍籠罩雨雲的少年暫時沒辦法想像未來,以紅披巾揩去潮濕,並於內心瘋狂祈禱他們不會這樣眼睜睜失去艾西女士。
VIT| súlfur✧阿方索
 『...何再須講明,你已知我的答案。』

話語清冷如溪水潺潺轉述,狄俄倪索斯頌在龍的口中也宛如翻閱著仲夏夜裡的詩,使阿方索自與深溝裡的眷屬爭鬥中轉醒,灼灼墜星不在此,卻留給他滿腔熾熱。
蠱惑人的嗓音或許又說了些甚麼,卻不再是他所習的任何語言,只有笑聲能予以辨識。

「一次太多問題了,埃...人會被問得焦急的。」男人重新聽見自己回話,困惑少於無奈,卻又都不及警惕半分。下意識地,他的回答亦帶上難以捕捉的飄忽,未有躊躇,浸染銀新日的殘響。「很幸運的,不會。我的手、我的血、我的心(臟)皆屬於我。

「原諒不是說出口就能抵達的情緒,或許火只是尋到了應當燒的方向。」他向前邁了一步,銀光的界與焚燃的風吹起黑袍,坦露的手臂卻不懼寒霜啃咬,只為能看得更近些。
VIT| súlfur✧阿方索
女子的雙腿再一次地違抗駕馭者,即使不能聽清當中是否有鬆動雜音、斷言是核心還是金屬損害,她的表情足夠證明運作術式上阻斷的可能性,遠大於材質溶解。

當時撇見的算式被完成了嗎?
阿方索低低吐了口長氣,令人肅然起敬,同時相當不妙。

至於弗蘭是否為艾西的王?阿方索無法輕下定論。用作對比查洛伊特沒能做到之事,只能證明"弗蘭"在較量位中處於高地。
無論作為重要之人、還是侍奉的主人,作為一屆外人,他會、且只能如此猜測。

「不好說,但我想你們應當嘗試去確保頓的身體。」他說道。給予少年他所需要的推測,祖母綠卻緊鎖硫華菊上。「雖存在體落差,但龍的心臟並不如此羸弱,萊門龍鱗有相當成分的礦物,我想這應該代表使用硫長...明礬與珍珠粉可作用補合。」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那聽起來很合理。

關於身心歸屬,關乎於「原諒」與「分工」。少年以哀傷眼淚溺死自己,既濕且冷。青年沉穩話聲乾爽烤盡水霧,赤灼如焰且暖。龍在兩種極端裡尋覓平衡,細細校準自身,如確保每根琴弦都能顫出絕美音高。

索茶瑪去照顧頓,阿方索去拆她腿……那麼我會去和造冰雪的龍聊聊天──索茶瑪,我需要斗篷。

無論醫療還是器械整備,他想那都需要時間,縱使沒有那樣強勢的天賦與老東西教誨,龍也不知畏懼。畢竟沒有能被清晰預見的死,意味著生機潛藏於任何縫隙裡,只要盡力攫取便無需擔憂。

「……應該是幫忙『修』腿?」不知那是否是某種語境上的抗衡與不直率,少年破涕為笑,拿出對方的長斗篷。

恢復人形前,他再度凝神潛回通道,讓意識觸及頓。比起人類,他們的生命強韌更多。他不擔心,更多是想叫少年收斂惱龍的情緒。他默默帶上蟾蜍精靈。
VIT| súlfur✧阿方索
埃在一些時候很像他所知的龍,阿方索覺得那很好。
今夜出乎預料的事情已經足夠多,能夠切實掌握一些不輕易撼動與改變的事物作為航海羅盤,令人感覺踏實。

拆與修的用法在笑語中如同一隻鋼針,自絕望的屍布上突圍而出,就連他也忍不住嗆了一口。

要修先得拆。他只暗忖,沒那麼不知趣地添亂。
但是想立時改寫金屬內的刻痕並不可能,無論在物理作業還是算式上破解。雖然將紋錄破壞是易事,但他們不可能如此令艾西完全失去移動能力。

思及此地,他摸索起屬於自己放置的行囊,從小羊皮筆套中甩出翠色凝玉筆別在耳際,一手砂紙入風衣、一手雌黃青金赤鐵粉。

最快能夠應急的方法或許是替換核心,即使相比現有的類溫油核心輸出功率跟不上,但至少能夠替代能量。
厄命如斯
»埃果

傷口麻癢難耐,身體沁出冷汗,如被蒙在最厚的雲霧中,聽不清也看不清四周,它想動一動身體,卻感覺到撕扯的疼痛送腹上蔓延,它咬著牙,不讓任何聲音外流,頓看不清遠方的的手足跟艾西,確認手足現在集中精神在艾西身上,這是它不可多得的機會。

難以理解的憤恨在腔內燃燒,它的怒號在腦中風暴肆虐,柔軟的精神撫觸接近,頓睜了睜眼睛,沒有手足的干擾,它明確的知道這來自哪些生命體。

如果不是刻意使意識無個性化,通常意識都有習慣的形態及氣質,頓辨別出其中擁有銳利光華又寬廣的意識、圓滑柔軟的是簡單的意識,前者很明顯是同族,後者卻讓它明確地想念。

我們是朋友嗎?』

它率先對同族的存在發問,並盡量使一切與空氣、大地的訊息氣質一致,如同將訊息藏在碎動裡,不引起手足的注意。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傳聲隱於冰霧,巧妙如沁入肺部的冰涼空氣,未曾展露異樣。他試著同質化,像將水自杯中倒出,溢出框架邊界,滲入寒涼,揉合霜雪質地,盡力融入大氣微波。

『索茶瑪很擔心妳的傷勢,眼睛一直在下雨,他好煩。』他選擇先道出來此的目的。

可是他們還沒重新交換名字,他不確定能不能說是「朋友」,『我覺得是朋友,但我們還有一些流程要重新跑。』像是交換名字與交換名字,正經八百地。

『妳知道怎麼打破障壁嗎?或我們可以怎麼幫妳?另外,我問了其他龍人肉與料理哪個比較好吃,妳出來的話我會跟朋友分享他們說什麼。』記得蟾蜍精靈的太陽和煦,也邊想像著正午暖陽,將溫暖舒服的感覺分給倒臥痛苦的同族,並試著抽走一些原料
厄命如斯
『索茶瑪是人類,你要對人類有同理心。』前言不對後語,但它想起阿錦的教導。
至於同族講的其他內容的,頓實在沒辦法追問,查洛伊特不是不會發現——

『謝謝你。』

血淤化開後才能舒心呼氣,縱使遠方的準友龍僅提供精神協助,卻也令它的痛楚於感受層面下降許多。又小又圓的意識只是靜靜隨準友龍每一次的訊息震盪輕呼呼地上下震盪,彷彿附屬品,沒有帶一句訊息。

『我來——外面做不到——』
頓不知道如何解釋結界的實際成因,但它將概念縫入空氣之間,遞向準友龍。其中內含物大抵為:手足、障壁運轉的原因、先影響它才可以。

康復的熱氣浸蝕冰錐,查洛伊特不致它死地的原因,頓不知道,但它想也許手足有重要的話要擺在前面先跟艾西說。

它可以等它說完,這是禮貌。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索茶瑪是人類,要對人類有同理心。

退出意識通道後,他喃喃重述頓給予的溫柔話語,夾雜沉沉嘆息。乾舉著斗篷的少年茫然,不知方才龍族在短暫沉默裡已與頓流動交換意識。

參雜羽鱗的翼包覆自身,片片暗鱗翻動掀起,反射月輝似銀濤洶湧。黑山地動崩塌,向內不斷收束,聚結為人形,一把接過少年高舉的斗篷披上。

「頓說,外面沒辦法打破障壁,要先影響造冰雪的龍讓他的術法出現破綻……」慢條斯理理順衣擺行李,再度將銀瀑整齊高束腦後。

咦?你和、噢嗚,那頓還好嗎?」會意過來那一小段沉默,驚喜瞪大淺紫眼眸,連忙追問。

「還不到最糟的狀況。」龍以淡漠嗓音模稜兩可地回,卻足以將少年情緒整個點亮。雨雲盡散,情緒一如既往於波峰波谷間擺盪,冷熱極端得要讓龍都生病。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該在變回人形前用龍鼻子頂他一把的。

接著他回想起頓的話,打消念頭幾秒。不,真該在變回人形前用龍鼻撞他一把。他不覺得自己的感受有錯。

少年翻出準備用於治療頓的傷藥,又愣愣停下,「可是頓受傷,艾西女士不能動……還是我們該繼續騷擾障壁擾亂查洛伊特的注意力嗎?」
VIT| súlfur✧阿方索
青年將黑袍一抖,多餘的粉末被輕柔而寡情地灑落。柔軟布料不似他曾身著的風衣筆挺,卻也如羽氅綻出尾擺。

索茶瑪說的提議勢在必行,只是一切再一次回到死胡同:讓查洛伊特“分心”才能創造契機,而要是足夠造成“騷擾”的行徑必然是對結界進行破壞。

「嗯,是啊,既是力所能及之事...」阿方索點點頭,鞋跟在散土上敲出沙槌的響聲,眼神上飄、隨行漸遠,尋找著心儀的那顆雪景球。「儘管嘗試可以做到何種程度吧。」

男人嘆聲極輕,轉瞬被風聲吞吃。
暗黃的影揚沙輕躍而起,雖似絲毫不費力,踏下石壁驟然坍陷。長臂旋刺劍挑燈,銀芒送入雪泡將殘存琥珀精華畫作雄燃。

短劍纏火,又一次地嘗試攪擾冰之聖域。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暗金身影高躍,劍尖挑起閃焰,燃破霜羽交纏的幻境。

「……騷擾障壁,那我不就、」要再變回去?龍對剛綁好的銀灰馬尾感到惋惜,不捨久違的低矮視角與輕盈身軀。

「不,你休息一下吧?雖然不知道變龍會不會很累……但,那是你不那麼喜歡的樣貌?」少年依然過剩的擔憂再度溢出話聲,綿軟觸及。說著,他將沉重包袱堆到龍族腳邊,「你坐著休息一下吧,剛剛還載著我們飛這麼久……還要耗費更多體力對抗那些將你往下拉扯的風、剛剛又為了吸引注意力這樣推倒房子製造破壞、什麼的……」況且埃並不那麼與艾西女士交好,被扯進這灘渾水卻仍是義無反顧挺身,那讓他既感謝又歉疚。

少年將包袱中微溫的藥水蘇糖漿放進龍族掌心,「這是賈里萬先生的愛,如果冷得不舒服的話,你倒進湯匙吃一點休息一下……」記得對方剛剛說「外面很冷」,不知是否因冰霧障壁被凍得不舒服。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那你又能做什麼?」龍族反問得直白,卻也無比現實。大海無情,洶湧將人吞吃滅頂。

「像是阿方索說的,嘗試可以做的事!」比起講述自身想法,引經據典總聽起來更有說服力,於是他偷取暗金青年的話軟軟作為回應。弱小人類溫和彎起眼,笑得堅定,自腰間抽出彈弓與裝子彈的袋子,又從包袱拿出幾罐東西。

「我想想、」拿出一罐紫黑墨水,以木棍沾取。畫幾撇帶動氣流的引線,綴以細小火炎紋樣,空氣柔軟曲線,以陽春陣法製造小而乾爽的氣流驅盡濕氣。

哦……好像可以耶?」這才小心翼翼拿出封存於罐中的一小包白粉,解開袋口繩結微敞。他將子彈一端沾上燈油,一端輕沾白粉,開胸展臂,將條帶繃至極限射出。

脫離乾爽氣流,疾射沒入溼氣,漆黑石彈卻於半空燃出光火,準確穿刺雪花球,同樣引出小而確實的光與熱。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冰牆被外界撞擊的頻率如心跳努力搏動,一次次確認生命是否仍留存於軀體之中,他感到些許煩悶,但還在容許範圍。

『殺了——挖出來——』

殘暴彈壓他的喜悅,深淵裡的靈魂連片刻寧靜都不允許,它們貪婪的擷取這場短暫「勝利」作為養分,透過他的眼睛往外看眷戀的世界,接著再次發出咆哮。

『挖出來——眼睛!挖出來!』

白蟻肆無忌憚嚙咬它的頭骨,顫慄從顱內向外擴,那是它們作為被觀賞者的深深怨恨,查洛伊特看向結界外的人們,他能猜想那些人還在此地的原因。他們大約不屬於喜歡觀賞困獸之鬥的那類人,而是自認為「義士」的存在。
厄命如斯

「有人在看著這裏,艾西。」太陽穴的紅印是長期戴著護目鏡的壓痕,即便月光照入他的眼瞳,仍似墨玉般沉著,不透出半絲亮光。

「弗蘭曾經有一度察覺到查洛伊特已經不是查洛伊特,就是那個晚上——他如垃圾四散屍首的夜晚。」龍不讓艾西發問在外頭的是誰,他不認為介紹觀眾是必要的事,因而自顧自地言語,開始講述當晚的異象,那是艾西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厄命如斯

「是你讓萊門龍群在當晚進行突襲。」

艾西沉吟,化身為查洛伊特的龍不知在萊門兵團潛伏多久,也因為對煉金術師的身份沒有更深刻的瞭解,兵團只能被他所謂的「情報」唬得一愣一愣,假訊息容易查證,但關於可查驗的國家情勢為真,不可查驗的萊門龍群為假......不自覺顰眉,維護整個萊門地區安危的兵團,被這隻龍一步步領進墳堆。

她瞥眼也看不到的萊門遺毒「頓」,或許也在墳堆裡頭

『不在乎龍群生死的領導者。』她在心裡下註解,並回應曾經面對的問句:這是真正的野獸。
厄命如斯

龍冷笑,他沒漏聽艾西牙根咬緊時的哀鳴。他刻意轉身,留給艾西更大的破綻,讓她以為機會難得。

「你們以為自己準備萬全,實際上陣仍舊如魚肉任人宰割,一個個注意到情勢不對,一個個都屈服於軍權,一個個俄瑞斯忒斯陷入仇恨的輪迴。那場戰役就是儀典,血祭你們的愚蠢!」

他狂悖,萬箭齊發的的話語毫不停歇。

「我無能的手足要被他削成肉片,實在噁心愚蠢——」龍憐憫的看著與冰相黏的頓。
「弗蘭・霍里納,你追尋的鬼影,甚至不是死在它爪下,你趕來之前,我們還聊了許久,儘管一邊將他的肌肉剪開這件事,顯然讓他難以好好說話。」
「——艾西,嚴格說來,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我因為它被弗蘭砍個半死,悲痛之下將其殺害。」
厄命如斯

「荒謾無稽。」艾西冷語,不屑一顧,而她的嗓音就如同在垂死爭砸一般。但龍讚許這種嘴硬,人類的精神強大,經常在於他們想要違逆現實,並保有掌控權。

「折磨你一輩子的家人被龍輕易消滅,你不需要背負弒親的罪惡感,也不需要背負照顧他們的作嘔感,你輕輕鬆鬆地擺脫了他們。」

「我遞出利刃,斬斷煩惱,賦予新生。」

「你的自由源自於龍,你的禁錮源自於人,你的復仇本身就是一場鬧劇,毫無價值的悲慘故事,觀看這本書的人會想:如果艾西早就認清龍是她的恩人、不耽溺於復仇的假象、不沉浸於人類禮法上的悲傷正義,更理性地思考的話,弗蘭就不會死。」
他用如同旁白的嗓音道出,以溫軟的言語表達表演一位充滿擔憂的同伴。
厄命如斯

艾西的內心無可避免地感到動搖,她即便沉著臉裝作沉穩,但晦暗的眼神、腳痛的腹腔都一在顯示她對於事實被揭露、對於應該早些醒悟並且轉化痛苦的念頭、找出其後而生的益處,置之死地而後生,而非緊抱屍骨,賦予他們未完的恨意及意念,以此作為自己仇恨感動的食糧。

但又有誰問過她的意願呢?
厄命如斯

艾西指尖輕觸義肢,核心不再運轉,冷卻的金屬面冰涼。

『這比人腿更好用吧?』
『我都想換了,可惡,你又變得更可怕了!』
『早晚的事,先習慣也好。』
『......。』

鼓勵的言語是甜蜜的毒,吞下並啞口無言是它的作用。
它不害命,而是害心,讓人懷疑自己。
厄命如斯

「你能看見事實,但那並非真相。」自我捍衛的怒意在醞釀,這導向查洛伊特想要的結果。

「真相是什麼?你從來沒看見真相。你根本沒察覺自己完全不是為了家人而追擊頓。」

「我是為了自己追擊它,它奪走了我折磨那些人的機會。」

查洛伊特冷笑,接著拿出幾張紙宣讀。
厄命如斯


弗蘭,今日是半月,大雪那日是半月,那一日也是半月。
你在虛幻中血流不止,我在塵世中淚流滿面。......但如今沒有你的地方,對我來說已不如過去重要。
我真的愛他嗎?在他活著的時候我可以盡量憎恨他、怨懟他,但如今他死了——自以為是的死了。我的情感沒有機會轉化、淡去,我不願他活在我心中,可他的影子揮之不去。

厄命如斯

羞恥感如飄飛的紙片降臨在她身上,被撕破的日記紙頁側,不規則的毛邊纖維如她頭皮發麻的悲愴。
艾西現在才了解這隻龍卑劣的行為,僅是為了加深她的痛苦,先是使她無能攻擊、遁走,再一一於他人面前揭露自己內心的悲切。

她真慶幸自己看不到那些人悲憫的臉,顯得她一切的選擇都如此可憐。
厄命如斯

「你不過是因為後悔。在他離去之後感到憤怒,在他回來求好時不願接受,在他犧牲時感到後悔。」龍沈吟,雙手一軟,樹木的屍體被丟棄灑落。

「為什麼呢?艾西?為什麼人單純的面對自己的情感充滿障礙,然後因為這種障礙造成許多悲劇,擁有缺憾的人類如此難以溝通,卻還是被揀選呢?」艾西・耶澤尼克是不願自我剖析理解的可悲人類,一切可控的生活逐漸失控之中,仍堅持這種失控的正確性。充滿缺陷,卻又為這種缺陷自豪。

沉默滿佈空氣,艾西開始不理解眼前的是什麼,她龍悲慟的像是個不被世人理解的哲人,他的怒意卻又像是裝腔作勢,為了替氛圍妝點適當的擺飾。艾西閉上眼睛,她不想了解這該死的龍,不想在最後還去替這種垃圾思考。
厄命如斯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少年體貼若柔薄軟毯加身,紫黑硬棘將其輕易刺成網格狀。大海滔滔,無情覆沒海面生者,接著轉為熔銀滾燙流轉。

「謝謝,但我的身體並不累,若我累了想退出,會先告訴你們。」龍族鎮靜開口,將那份擔憂全盤推翻。比起體能耗損,心神消磨更為劇烈。

紫黑指爪勾向腦後,再度使銀瀑傾瀉肩頭。少年忙著引燃雪花晶球,未曾聽見腦後布料滑落堆積,卻被身後沉沉引發的大地震顫晃得一跤摔坐。

亂風吹拂乳白髮絲,披巾鼓起如帆,背後再度顯現黑山矗矗,如刃棘刺蓊茸。

還是讓我來砸房子吧,你能畫點什麼在房子上嗎?

「我試試看……」少年搔搔腦袋,依言收好彈弓。再度以樹枝沾染燈油,於牆面畫上象徵火炎的紋樣,正圓收束,牆面頓時漫開火勢。紫黑龍連忙抓起尚未著火的那端,將一大團火球惡狠狠砸進冰霧屏障。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此刻冰障內又有話聲響起,但他實在對造冰雪的龍猖狂的聲音與艾西的壓抑興趣缺缺,只想看著受傷的頓在做什麼。他聽了一陣,緩慢組織語句,以自己斷續的語言轉述給同伴,一切顯得脫序而無邏輯。

噢,他們真的說好多話……壞龍跟艾西說有人在外面看著她、弗蘭・霍里納──以下將以弗蘭簡稱──他發現壞龍假扮人,當場被壞龍切得四分五裂,不是頓殺的、壞龍慫恿其他手足開戰,覺得艾西跟弗蘭的軍隊被玩弄在自己掌中很蠢、頓曾被弗蘭差點殺掉、艾西的家人折磨艾西,所以壞龍說他們被龍殺掉,是龍賦予艾西新生與自由,讓艾西無須手刃家人……噢!嗯──

傳音遲疑,龍族沒有停下爪子,仍撈起著火建物砸去。那陷入沉吟的長長尾音也被如實傳遞,於操火青年和迦南少年腦中嗡嗡迴盪。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壞龍唸了像是艾西寫給弗蘭的情書的東西──我想他是艾西的國王沒錯、壞龍質疑艾西對弗蘭的「愛」,認為艾西沒有直率面對她的心,對弗蘭好好表達愛意,以致弗蘭過世後只能後悔。

稍微加了一點自身的詮釋,口氣稍微放軟。

老實說,我有些對人類的疑惑與壞龍蠻接近的……

末尾的「揀選論」他不予多評,人類充滿缺陷又脆弱,但會活下來的人便會活下來,無論那掙扎姿勢多麼醜陋。
厄命如斯
巨大火球炎奔裂空,卻為靜於霜指,大量的濕氣崩解火舌攀爬的基石,造房的土磚耐火卻不耐大量水氣,賦予火的紋樣也因此四分五裂,如一座小山一瀉轟然,飛沙走石如瀑。
VIT| súlfur✧阿方索
凝雪月色上綻放的火焰彷彿一隻隻被簪入銀絲中的花釵,尖細雙股沒入髮髻後靜靜停佇,等待著悄悄枯萎。

類於火銃爆發的聲響在數十丈外、他亦翻覆硝火於靴尖劍身,一次次燒卻嘗試攀繞的冰藤。讓瑪納能乘載多少體力的消耗也需算入考量,揮出的斬擊不只是襲擾的嘗試,同時也是支撐下一次發力立足點的手段時,操火使便不能輕易停手。
他又一次地以銀劍直刺,臂上發力以半空旋身,讓早前殘留於風衣之上的算式與螢石粉作用,將他向風中拋起緩緩落至下一塊可以踩踏的坍崩。

龍嘗試轉述的詳細,資訊卻因繁複含量分崩離析,阿方索只分一半的注意去聽完全不夠,他下意識將頭也轉向少年與龍的方向,並將持劍的戒備架式放下。隨即那處爆出一聲悶響,遠觀也得見飛石漫沙。
VIT| súlfur✧阿方索
查洛伊特在埃的言語中被改稱做壞龍、頓是查洛伊特的以假亂真、弗蘭應是最早察覺查洛伊特假扮成某人的人類——萊門的事態他早前隱約能夠拼湊...

後面的段落阿方索則一時無法順出先後頭緒,乍一聽並無明顯的前因後果,或許當事人才能夠理解。

「...它是不是誤會甚麼了。」聽罷,青年不禁沉聲道。「...無論替艾西殺掉家人的是龍還是他人,都並不因此賦予誰新生。這個想法跟人類太過相像,不像是"那個查洛伊特"會說的話。」

若真是他龍心所想,那未免也太過真摯,恍若一位偏知的求道者。
或是一種操弄想像的話語,如同提奧多不時故作感嘆與求知,增添少許人類的煙火氣、攪弄塵世與人心。
VIT| súlfur✧阿方索
「直率與否、後悔與否,人類的軀殼注定不能只活在唯己心所存之世。」爪手暫時取下耳際的翠筆,讓他可以用手撥甩劉海,把惱人的汗滴從額前彈落。
「苦痛與職責、堅忍與自尊,本就該是對立的東西、名為情感的東西——人需要擁有軟弱而達到堅強,擁有怯懦而達到勇敢。」

世上沒有真正邪惡與善良的人,如同沒有完全懦弱或無畏的人。
所以艾爾索爾的騎士自然是偏心的,而他的摯友自然也知道,不需跨越奶與蜜盡頭的銀血之河來考驗他。
厄命如斯
厄命如斯

冰與火交融、重塑,然新雪如岩漿湧出,包裹被削砍融水的冰層,抹煞操火使孜孜不倦的精雕細琢,一切反覆如加速更迭的四季。
侵擾與嘗試,挑戰者付出的成本總比防衛者少,挑戰者只需找出一處破綻,而防衛者須確保堡壘的滴水不漏。

心底冷眼看著這些觀眾,查洛伊特改變了霜壁的排列,霜壁向外飄出細小的冰晶,從四面八方包圍外頭的人龍,他召喚地下水流穿破地面,百把利器形成刀山,意在突襲並警告輕舉妄動的觀眾。

他一將臉撇開並望向外,艾西便打算舉起穆特二號,早有所察覺的查洛伊特以冰沾黏其上臂,這一瞬間的停頓便讓龍的視線轉移回來。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也是一場悲劇。」他毫不提及內外事件,無意圖炫耀自己牽制技巧,繼續自顧自地延續談話。

「你想利用這個男人,卻不願意去問他想要什麼,理直氣壯地自私自利。你也早就察覺到了不是嗎?但你不深究。因為你害怕失去我,失去查洛伊特,失去這個唯一剩下的得力助手——自掘墳墓。」他以沉痛的嗓音道出。
厄命如斯

你想為他復仇嗎。』艾西沒將這句話問出口,她轉動眼珠,觀察四周,眼睛卻盯在四散的白紙,它們僅是輕覆土面,柔軟地躺在那裡。

她以往不會讓敵人有多話的機會,但今非昔比,明明可以一腳將她踩成泥的龍明顯有更想要的東西,才會滔滔不絕至此。她止不住背脊發涼,儘管那違逆她的習慣,令她渾身不舒服,但艾西明白自己需與他對話。

「人有嘴,有手,想要的東西不說出來,就不要期待他人察覺。」

「多無情——艾西。你知道結界外頭全是『男性』嗎?你認為他們為什麼在這裡?」龍一瞬間吹散迷霧,顯露出待在那裡的人龍。
厄命如斯

艾西仍躺臥在地面,瞪視著龍高傲的下巴,眼神沒有隨其轉向。她繃著脖頸,過往無能為力的巨大黑洞襲來。

只要轉過頭去,不論露出的表情是恐懼、堅毅,都有可能不自覺流露出無助、期盼,對於受困於障壁之外、無能為力之人,這都是一道可能的心鎖,使她人生末尾的慘狀在他人腦中不斷浮現,以此種姿態被記住,毀的可不是她的身,而是他們的心。
厄命如斯

「從什麼時候開始裝成查洛伊特。」

艾西強硬將話題轉向,盡量不去想外頭那些人聽見或看見了什麼,手指在腰側畫圈。她不知道龍對異樣行動掌握多敏感,然而以人類的皮囊為相,她便將龍視為人類欺瞞。
厄命如斯

「從你問查洛伊特『龍是不是想取代人類』的那個晚上。」他是知無不言的分享者,儘管艾西的提問並不是推進仇恨的重要問答,但配合答問可以拉近彼此距離,造出可以溝通的假象。

「查洛伊特擁有優秀的煉金術,也無私地向我分享。」
「分享?自以為是。以性命脅迫不用說的那麼好聽。」
萊門龍吐露的話語還是以查洛伊特的聲波傳遞,那就像是查洛伊特在自誇,而這份假意的熟悉感令她警戒又作嘔。

龍蹲下身,艾西看見他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雙鏡面般的黑瞳反映出她的臉,看上去愚不可及。
厄命如斯



「你不知道——你很好用嗎?」一切皆可形變,性別堅持的意義不過是繁衍必須,他從不在乎這些。


厄命如斯

查洛伊特的褐色亂髮垂降散成柔軟天堂鳥,下顎線後縮圓滑,粗糙五官在變化中端正秀麗,蛾影輕展,眼角流春,不變的是海底深溝並未鋪上凜冬冰層。他身軀震動上漲,肩胛下沉,身段自竹勁癱軟為蒹葭。

艾西眼珠輕顫,在一瞬間看清楚了龍的姿態,她咬牙,反射性地翻身乾嘔,那是一個完好的她,擁有雙腿的她。


汗滴流下,並被眼睫阻擋,冷凝的空氣衝擊她的腦袋,思考彷彿被吹掀的篩網,思覺崩盤。
厄命如斯

龍滿足地起身,他從艾西的眼神看見人腦會在接收到這樣的暗示後自行在腦中模擬各種行為想像,並因此興起自我存在價值的懷疑。

他模仿艾西的步伐,緩慢優雅地行至前台,與觀眾相望,不合身的軍服胸圍被撐起,旋身前不忘勾眼嘲笑。

「你能輕易的被取代。」如你的腿一樣

存在價值受到挑戰,一向是人類思想巨變的鑰匙,他們在歷史上藉此思索,進化,成為完全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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