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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翼》(Fourth Wing)‖ 瑞貝卡.亞羅斯(Rebecca Yarros)

「無論敵人有多麼凶猛,妳總是勇敢地保護弱小。我覺得勇氣比體力還重要。」

薇奧蕾出身自納瓦爾王國的軍人世家,母親是位高權重的將軍,兄姊皆是騎士菁英,唯有自幼體弱多病的薇奧蕾是家族的異類。薇奧蕾本想追隨已故父親的腳步,成為專職史料記載及情報傳遞的抄寫士,卻不敵強勢母親的命令,參加巴斯蓋亞戰爭學校的龍騎士徵選,被迫從文職轉軍職。在競爭激烈的騎士學院,學員折損率極高,身分特殊又孱弱的薇奧蕾更成為其他學員的眼中釘,她該如何在險象環生的學院中生存呢…?


《第四翼》- 鐵血中盛開的紫羅蘭,老梗照樣吸睛的浪漫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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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翼》作為new adult屬性的小說,故事基調保有年輕族群的熱血精神,卻也有相較青少年更為成熟的思維。此外,《第四翼》是近年「浪漫奇幻」(Romantasy)的代表性著作,結合宏闊壯麗的奇幻架構及纏綿悱惻的愛情,以浪漫情愛適度中和血性。

綜觀情節,《第四翼》的設定不算新穎,充斥著類型作品的影子,例如《哈利波特》式的暗黑學院(dark academia)美學、宛若《飢餓遊戲》的競賽生死鬥。然而,老梗之所以是老梗,在於永遠管用,《第四翼》即是藉由讀者熟悉的公式,創造引人入勝的世界觀。即使情節大多很好預期,緊湊的情節與張力十足的戰鬥場面,仍具有讓人欲罷不能的魔力。幾處轉折頗為驚喜,細讀會發現先前劇情的細微處已埋下伏筆,不得不讚賞作者情節鋪陳之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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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女主角薇奧蕾的虛弱體質,要在險惡的學院中生存可謂天方夜譚,卻能憑藉堅強意志及持續不懈的體能鍛鍊,一路過關斬將通過徵選,更與納瓦爾王國最致命的黑龍締約。不過,讓薇奧蕾脫穎而出的關鍵,卻是她的聰穎機智。常年受抄寫士訓練的薇奧蕾,擁有通透文獻記載、善於戰情分析的思辨能力,與極其敏銳的觀察力,故能擺脫生理限制,在鐵血的騎士學院找到歸屬之地。對應薇奧蕾的性別,弱女子以聰慧機靈作為武器,在陽剛至上的肉食叢林中智取求生,改寫並翻轉「強者」的定義,陰性書寫的特點在此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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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小說的主角,多半具有不墨守成規的叛逆,總是在違規、挑戰體制(看向《哈利波特》),薇奧蕾亦是如此。她能遊走於騎士法典,以弱者之姿在嚴謹制度中求勝,靈活的思慮亦能跳脫非黑即白的法則,同理其他越線的夥伴。所以,薇奧蕾勢必不會甘於當被青梅竹馬呵護的乖乖牌、溫順的權貴之女,她要與傳聞中最兇猛的黑龍成為搭檔,與叛軍之子大談禁忌之戀,更要邁向與腐敗執政者對抗的革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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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站在檔案庫的桌子旁邊,揉了揉我的頭髮說,「妳要記得一件事,第一手資料總是比較準確,但妳必須看得更深入一點。薇奧蕾,妳得看透是誰在說故事。」

「一個世代的人改變文本,一個世代的人教授這些文本,等下一代開始成長,謊言就會變成歷史。」

另外,在一部充斥著龍、魔法與戰鬥的作品,《第四翼》反倒強調文人的重要性,以及文史傳承的力量。英勇的騎士,是王國最受敬重的人生勝利組(先不論崇高的地位是用命換來的),可管理文獻、傳遞情報的抄寫士,才是真正掌握權力的族群。智識是無形的浩瀚之力,而擁有「說故事」的話語權,即能翻天覆地,甚至能竄改歷史、抹滅曾經存在的一切。「文字」是歷史記載、知識傳遞和信念傳承,是世上最堅韌的魔法,遠比鋼鐵兵器堅固,鋒利勝過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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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翼》屬於「浪漫奇幻」的代表作,除了暗潮洶湧的魔法世界鬥爭,愛情同樣是描寫的重心。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男女主角的配對即是典型的「冤家情人」(Enemies to Lovers)模式。然而,薇奧蕾與男主角薩登之間,並非互看不順眼的冤家這麼簡單。多年前,薇奧蕾的兄長布瑞南死於薩登父親主導的叛變,後續薇奧蕾的將軍母親抓獲叛變的將領,其中就包括薩登的父親。至親皆死於對方親人之手,薇奧蕾與薩登可說是隔著血海深仇,但照理來說要恨之入骨的對象,每一次的爭鋒相對,卻暗藏難以抵擋的性感火花,挑動層層防衛的心。因此,男女主角如何從不共戴天的仇敵,到四濺的火花燃燒成燎原大火,成為情意繾綣的戀人,便是本作愛情線吸睛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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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戰爭」,不純粹是血戰沙場的拚搏,私領域的婚戀關係同樣危機四伏,尤其對處於弱勢的女性而言更是如此,稍有不慎即萬劫不復。情場即是戰場,兩性對弈的戰爭中,就看哪一方先淪陷投降。融合羅曼史架構的《第四翼》,不同於傳統男性視角的奇幻文學,英雄總是解救眾生、抱得佳人歸,在羅曼史文本中,講述的是「勇敢女子馴服危險男人」的故事,男主角通常集「英雄」與「惡棍」於一身,是女主角要負責的主線打怪任務,有什麼比挑戰、馴服、撫慰張牙舞爪的野獸,還更具有挑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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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曼史文本的理想之處,在於「愛能拯救一切」,縱然血債難解,愛的柔軟總能化干戈為玉帛。愛情本就是荷爾蒙發酵與靈魂共振的加乘,讓人失去理智與判斷能力,又得以拋下外在因素的成見,看見另一方心靈深處。縱然有千萬個現實條件阻礙,仍然無法阻止這對「惡星情人」(star-crossed lovers)共譜戀曲。

男女主角的設定雖有大灑狗血的潛力,《第四翼》不走曲折虐戀路線(至少第一集是如此),文本依舊緊貼現代羅曼史崇尚的精神 - 一對愛侶如何卸下心房建立信任,締結關係對等的良緣。「信任」即是本作愛情故事的母題,學習拋下自尊與武裝的薇奧蕾與薩登,欣然擁抱火熱的致命吸引力,卻又能視對方為獨立個體。無條件的信任與付出,才是這對愛侶為彼此傾倒的真正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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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羅曼史,情慾描繪便是重點之一。《第四翼》將成人向羅曼史的情慾書寫發揮淋漓盡致,火辣直接的寫作手法,讓人臉紅心跳,卻也非人人吃得消。不過,個人認為《第四翼》的情慾戲有其必要性,而非單純用血脈賁張的肢體交纏作為賣點。兩場情慾戲既傳達男女主角的關係轉變,亦在炙熱慾望中流淌細膩的情意,藉由愛撫撫平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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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是廣受好評的熱門作,《第四翼》第一人稱的青春筆觸、擺盪於奇幻及羅曼史的風格,都讓本書注定無法討好所有讀者。以我的觀點,《第四翼》更適合嗜讀(或不排斥)青少年奇幻(YA Fantasy)或羅曼史的客群。然而,如同許多好萊塢商業片,可以批評這類作品老梗、不夠藝術性,卻不能否認它抓緊讀者目光的吸引力,能用耳熟能詳的材料炒出獨特風味的佳餚。

閱讀《第四翼》的過程,我可以挑出諸多描寫細緻不足之處(比如薇奧蕾毫無修飾的慾念,我向來欣賞羅曼史的「女性凝視」力量,年輕妹妹在苦悶學院生活中,意淫帥氣學長的肉體絕對沒有問題,但還是希望她能克制一下 ),最終仍是被故事整體散發的魔力擄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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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翼》也許不是「浪漫奇幻」類型的最佳,我仍舊欣喜能與這部作品相遇,並樂於接觸更多同類型的著作。關於「浪漫奇幻」,評論界至今沒有明確定義,卻也因為這樣「混沌未明」的狀態,未來發展能有無限的可能性。著重情感書寫的「浪漫奇幻」,能柔化近年被陽剛霸權壟斷的史詩奇幻,為陰性的羅曼史文壇帶來刺激,為兩個類型賦予衝擊性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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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nerd魂大爆發,所以文章字數整個大爆炸,這邊節錄閱評的一部分,有興趣歡迎參考噗首連結 也因為自身對Romance genre比較熟悉,所以多是以Romance fiction的角度審視這部作品,或許奇幻迷會有不同的看法。

看社群評論,有些人表示不愛這類奇幻+羅曼史的類型,所以如果本身對異性戀羅曼史、YA敘事、王道老梗(?)接受不能,這本書就不是你的那杯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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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接受以上元素,那麼這本《薇奧蕾的機智騎士學院生活》(誤)可以嘗試看看。我喜歡這本書的很大因素,就是打破「強者」=「武力值」的設定,Brainy Is the New Sexy!有頭腦才能打天下,劍和魔法算甚麼,這本書其實是文組的勝利(誤)

尤其體弱的薇奧蕾為了在體能訓練不被打慘,乾脆直接搞蒐集情報,然後在對手的食物下毒的招數,看到真的 還好這女孩天性善良不願殺生(?)如果真的從政我看會害死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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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上面提到有些埋很細的伏筆,例如開場薇奧蕾與姊姊的對話,是這樣的︰

「劍太重了,但我用匕首攻擊的速度很快。」真的超爆快,快得像閃電一樣。我力氣不夠,就用速度來補。

如果讀完小說再回頭看這句,就會懂那種恍然大悟的觸電感。
蓮蓮🕯️手感之神請坐下
啊啊這句真的集合了這集薇奧蕾成長的精華!難怪她使出閃電和(劇透警告)的時候,雖然訝異卻不會覺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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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蓮🕯️手感之神請坐下 : 重讀小說時,讀到這句超級驚喜,居然在開頭不經意之處就埋梗,而且還是關乎女主角成長精華的大梗,讚嘆作者埋伏筆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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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奧蕾,也許他能操控暗影,但如果讓他隨心所欲,妳最後也會變成一抹影子。」

上面忘了放上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話,是薇奧蕾姊姊給她的忠告,雖然簡短,卻為羅曼史文本的權力對弈下了註腳。再怎麼愛,都不能完全失去自我。

男女主角是暗影與閃電(光)的互補,薇奧蕾用熱情照亮了彼此,關係更進一步,可若不慎便可能被愛人的暗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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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噗首的文章連結中,補上Bookthrib. 的專文《浪漫奇幻的演變:從《坎特伯里故事集》到《第四翼》》(The Evolution of Romantasy, from The Canterbury Tales to Fourth Wing),也一併分享來噗浪這裡。

這篇專文梳理「浪漫奇幻」的流變,但與其說是解析Romantasy的定義,更像是一篇關於Romance genre的演進史。

The Evolution of Romantasy, from The Canterbury T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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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再分享噗友的文章,探討「浪漫奇幻」這個新興次文類的特色、弊病及未來的展望(也謝謝蓮蓮分享我的文章 )。

【創作雜談】浪漫奇幻:展開英雌旅程的雙面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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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the way,男女主角的CP名是Riorgail(兩個人姓氏的組合啦),如果讀完有喜歡感情線的朋友,歡迎搜尋關鍵字找同人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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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Leonie的影片,《第四翼》的感情線被類比成《101忠狗》XDDD 都是動物好夥伴與人類恰好都是伴侶的組合(影片底下留言也有同感呢)

ranking tiktok romances on how creepy they are in 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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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突然腦洞大開,覺得這本設定也可以視為奇幻&龍版的《E.T.外星人》,男女主角和伴侶龍的感官、內心世界有著強烈的樞紐,彼此同生共死…啊不就和Elliot跟E.T.一模一樣 《第四翼》被我形容地越來越子供向了

(童心未泯的我,每看《E.T.外星人》都會哭,類似設定的《星際寶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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