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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𝓗𝓪𝓹𝓹𝔂 𝓑𝓲𝓻𝓽𝓱𝓭𝓪𝔂 𝓽𝓸 𝓨𝓸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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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佐!」

  剛推開書房門,叫喚的嗓音便在廊道迴響。
  像陽光落於琴鍵那般,清脆、明媚。

  我抬起頭,看著你一襲洋裝雪白,紅粉色的蕾絲綴於領口和裙擺,盛放一季暖春,令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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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適合你、紅色適合你。
  但凡淺色而柔亮的事物,皆與你匹配。

  父親還在門內辦公,因此,當你跑向我,我只是拘謹地略微抬起手,確保你不會因為不習慣的跟鞋而摔跤。
  女孩長大了,似乎總是喜愛打扮,你頭上繫著的緞帶,是上回出門,你纏著我給你挑的玫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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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佐,父親答應讓我進波隆登藝術學院了!還說會請杜南夫人擔任我的指導老師!」笑靨如花,你拉起我的手。
  我不由後悔自己戴著手套,無法感受欣喜的溫度。

  是嗎?太好了。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怎麼?該不會是——怕我表現得比你好,讓夫人嫌棄你了吧?」
  一面牽緊我的指尖,一面踏近幾步,你仰起頭,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跟明動,雙眼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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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著笑了。弧度不深。
  別人看不出來。可我知道你會注意到。果不其然,在我想輕拍你的髮頂時,你已經湊到了咫尺之間。

  你一直都表現得比我好。好到讓父親想栽培你,成為他的『接班人』。不是成為威森家的家主,而是……
  要你像他一樣,替人代筆,與其他更有名望和威勢的家族打好關係,確保威森家堅不可摧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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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你便展現出過人的天賦,能駕馭不同流派的畫風、熱衷將不同素材化用為顏料,還因此挨母親的罵。
  你的雕塑技巧遠在我之上,假以時日,必能超越父親。

  因為你真心熱愛著這一切。
  與遵從父願的我不同,你只是享受,握起畫筆與雕刻刀的當下,享受將天馬行空,付諸於畫布或黏土的過程。

  我在複製這個世界的同時。
  你卻在創造屬於你自己,獨一無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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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期盼你永遠快樂。

  永遠,都會為創作而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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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希望你成為派特西的代筆。
  我說,由我來就好。

  畫廊與佛雷斯特家本就是合作關係,我與他們家的人也都熟識,讓我替代你的位置,再好不過。
  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將作品套上他人的名字出售。

  我不明白創作的意義是什麼。用或彎曲、或筆直的線條,描摹事物瞬間的輪廓,再用對應和諧的色塊塗抹。
  可是,人為什麼需要在乎別人的眼裡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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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開始畫你。

  你喜歡花、你喜歡海、你喜歡下過雨後彩虹出沒的草原、喜歡黃昏灑落人影的街道、喜歡隨風起舞的雪花。
  喜歡最後一盞亮起的路燈、喜歡我在你窗前點燃的蠟燭。我開始畫你,畫你與你喜愛的一切。

  偶爾,我會有些自私的畫上自己,畫我們在燦金飽滿的麥穗裡,或淡薄清澈的月色下起舞。
  水彩是很方便的工具,我知道或許有朝一日,會被你發現,是以我總會搶先一步,將自身的足跡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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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你漸漸長高,從得踮腳才能相握的手,到能輕易而舉挽住我的臂膀,玩笑似的輕撓我的鼻尖。
  我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伸手擁抱你,你卻總是主動鑽入懷中,要我抱抱你、給你晚安吻。

  你不再是個孩子。
  不再是事事需要我禮讓你、保護你、走在你前面的妹妹,你有你的想法、你的交際圈、你渴望探索的未知……

  以及,屬於你的軌跡。
  奇怪的是,我無法鬆開那雙主動牽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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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母親第一次要我進房看你的那天,躺在嬰兒床裡的你,看起來好小好小,像一塊小小的方糖。
  一見到我,你立刻笑開眉眼,肉呼呼的小腿踢蹬著被子,撒開正在把弄的玩具,向我使勁地張開手。

  服從家主的期望,有記憶以來,我便將雙手弄髒。
  標價、商議、奉承、周旋、吞忍、出售……那些沾染的墨色,怎麼洗也不會乾淨,我深知如此。

  我盡可能地避開你、與你繞道而行。
  忽視你每次期盼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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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依然選擇向我微笑。

  像點燃了便不再熄滅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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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逐漸喪失拒絕的言詞。
  難以否定你提出的央求,習慣性地牽起你的手,替你整理頭髮,打點每天的帽飾或髮飾。

  帶你去逛街、賞畫、看劇,成全你想抵達的地方。
  準備好每天睡前的一盞蠟燭和一杯熱可可,在你安心地闔眼後,才開始痛斥自己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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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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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不相信神。

  即使神真的存在,我這般離經叛道的存在,亦不可能得到諒解;我犯的罪罄竹難書,直至死神吹熄命火--

  都會擁抱這份罪惡,亙久地,與之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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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擁抱你,不是攬抱肩膀的輕擁。
  而是環摟你的腰,使你緊密地貼向我;

  我想親吻你,不是落於額心的晚安吻。
  而是在你每次喊我以後,貼上你的唇瓣回應。我想要你永遠地、全然地,只屬於我一個人。

  ……對不起。
  我本不該滋生將你拖入深淵的慾望。你應該要走在和煦溫暖的陽光下,跟能被世人祝福的對象,廝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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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過世的那天,坦白說,我鬆了口氣。終於不再有人,覬覦你對藝術的熱愛,我可以守護你的純粹。

  收到派特西邀約夏獵的那份信,讓我鬆了第二口氣。
  他是個執著到偏激的人,只有將目標的生命燃燒殆盡,摧折至毫無利用價值的泥濘,才會善罷甘休。

  而我知道,他打算結束與我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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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的兄長列維達成協議,他是值得信任的人,在我死後,佛雷斯特家將會無條件的資助威森家。

  讓你與母親的社會地位不可動搖。
  直到,你成為獨當一面的藝術家。

  一旦我不在,你也能無所顧忌,與他人建立起正常且相互敬愛的感情。你會有新的未來、新的家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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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想,你可能會做出些無可挽回的事,因此,赴約前,我向霍伊跟列維提出請求,希望他們能幫忙看顧你。
  不過我想,即使我不特別囑託,霍伊跟艾利西亞也會一直作為支持你的朋友,陪伴在你身旁。

  我還賣了所有的畫,包括畫你的那些,希望你會漸漸遺忘我。人們會為每時每刻的光,賦予不同的名字跟意義。
  而黑暗跟陰影,那就僅是黑暗跟陰影,是會陪伴你,但毋須特別在乎的存在,你只需筆直地向光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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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琳,我很抱歉。

  不能陪你過十八歲的生日。
  不能陪你挑選和替你戴上喜愛的飾品、不能帶你去看你期待很久的音樂劇、不能當你新作品的第一個觀眾。

  不能再繼續注視你、保護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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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我又再次說謊;原諒我,在你笑著要我早點回來時,我沒有跟你說道別,甚至拒絕了你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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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而言,最不幸的事,是只該當你的哥哥。

  而最幸福的事,也是我能成為你的哥哥。

  夏琳,提前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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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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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開門扉,揭開一本厚重書籍的序幕

  纖細身影踩踏步伐輕盈,沿牆邊陰影游走。

  行經高懸的全家福畫像。出自她手,可她卻不在其中的栩栩如生,描繪威森先生、夫人與兄長優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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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提前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就像夏佐將每幅畫裡的他抹除,她也用他擅長的水彩技法,將她完全覆蓋在深邃的黑暗中。

  她不要當他的妹妹、他的家人。
  她不要當威森家不諳世事的小姐。

  她想要跟他搭著船、航向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也沒人在乎他們的地方,在那裡她只是夏琳,而他只是夏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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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線索穿透玻璃,在樓梯形成丁達爾效應的散射通道。她不再嚮往光。光裡沒有他。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霍伊的長假結束,要回外地讀書的日子。她掐了正好的時間點出門,準備赴約艾利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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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著一件裙擺及膝的黑色洋裝,將淡金色綢緞的及背長髮,盤繞、高束,輕輕戴上一頂別有黑色紗網的禮帽。

  多時休養,她身上的傷口已大致癒合,唯獨烈焰火吻的疤痕,留下無法抹滅的印記,一次又一次,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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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關係。她想。
  即使傷痕累累。他依然會愛我。

  我亦是如此。

  踏出門時,她抬起手,遮掩過熾的烈陽。
  無名指上一圈銀環,閃爍如他雙眸的灰色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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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
最後最後的後日談,算是對應一開始的前置

當初跳紅狐的時候就覺得好巧(?)
剛好可以在企劃期間,同時幫夏佐跟夏琳過生日

雖然沒有小蛋糕,但夏琳生日快樂ㄛ
(夏琳:???我快樂嗎
ʟ. ꜰᴏꜱᴄʜɪɴɪ
第一人稱那個親暱的感覺超級好 夏佐……好溫柔也好殘忍……一一回扣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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ʟ. ꜰᴏꜱᴄʜɪɴɪ :
謝謝伊莎中…… 其實很不擅長寫第一人稱,下筆前煩惱了超級無敵久,還一度想要放棄(ry
謝謝您覺得有表現出親暱感…… 好喜歡您用好溫柔也好殘忍來形容夏佐……真的覺得就是這樣沒錯……
夏佐想給夏琳滿滿的愛跟守護,可是某方面來說,夏琳也陷入了巨大的疼痛之中,始終難以自拔
不過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的…用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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