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會覺得,如果夠聰明,就不會被 PUA。在裡頭,許多入職者都是對提升性別意識、實踐社會公平正義有理想的人,但當我們進去公司體制,會發現這只是一場菁英遊戲。組織長期利用「女姓培力」與「自我成長」作為品牌形象,若你長期關注,可以很顯而易見地發現,他們製作的原生內容,只關注中產階級以上的女性或社會群體需求,貧窮女性、移工女性等相關議題,一定都是轉載來的。看組織販售的各種牌卡,也不難想像,他們那種雪柔桑德伯格式的 lean in 作法,很遺憾地,並無法體現「多元共融」,只是將多元共融當作盾,在有爭議的時候揚起這個旗幟。
一直以來都沒有勇氣公開發表我對女人迷的觀點,直到看到與我同期的編輯的發文,我感到很難過,當時的我,是否也知曉其他人的痛苦,卻無法一起承擔,我想對曾跟我一起共事的人說,很抱歉讓你獨自面對這些成人崩壞的樣子,才二十幾歲的我們,努力撐過每一天,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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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裡實習到工作約三年的時間,接下來,我將陳述影響我最深的幾件事。
(1)女性培力與進步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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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部的臉書,也特別會被留意,若是我們發了自己觀點的文章,有意識型態、有政治傾向,就會被警告「你也代表女人迷」,穿上一件隱形的制服。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當時有人在辦公室裡哭了,創辦人說,女生在職場不要哭,會被人看不起,要用能力證明自己。若這不是厭女,什麼才是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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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人迷發生過多起性騷擾事件,少數有進性平會處理,但即使有,也是像走程序一樣,創辦人與部門主管質疑受害者的「性騷擾經驗」,他們暗示:這可能不是性騷擾,只是對方很友好。受害者離職時,創辦人對團隊說明:「因他有人生規劃而離職。」事實上,在性騷擾防治措施裡,創辦人應在工作場所公開揭示這項行爲,以及知悉前條性騷擾之情形時,應採取立即有效之糾正及補救措施。不過,就我所知的幾個受害者,離職前,每天進辦公室,都仍需要看到加害者,甚至處在同一個專案裡。
而創辦人在 2023 年 6 月時也趁著 metoo 事件,大大消費了這些受害者,在原始貼文裡,他自稱內部有妥善處理事件。現在的貼文裡能看見「受苦的人,但願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無論經歷什麼,我還是相信,我們都能夠磊落。」這段話。
我想請問組織裡的創辦人與主管們,你們認為自己足夠磊落、足夠正直、足夠善良嗎。
我有朋友離職想去唸研究所,創辦人回應:「在台灣唸研究所沒有用。」並起看不起他的選擇。許多人離職時,都受過創辦人在組織裡的抹黑,他也曾對著其他公司,扯謊說入職者的不是。
說到這裡,我想提醒,與創辦人並肩的主管們,主編、品牌主管、設計主管等,這些人不只是共犯結構裡的一環,這些人也複製了他的行為,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其他人。明知有人在不正當地受苦,卻沒有任何人願意發聲。
如果說,我們這群人,真的是因為理想而犧牲,那或許還能接受,但不是,我們都太清楚,女人迷的既得利益者並不關注平等,他們只關注自身的權益。
我在很年輕時,採訪了林奕含,當時這篇稿子,是由我自己跟他通信、見面專訪與拍攝完成,因為公司沒資源,也沒錢,所以編輯多是獨立完成稿件。
訪稿落成,當時他信件寫:「謝謝你把我的生命寫出來,我覺得自己不配這麼好的稿子。」
當時與他說話的場景。
在專訪林奕含之前,編輯部有每日報題的活動,若流量不好,創辦人就會參加。我先讀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當時並不知道這本書的經驗來自何處,在會議中,我分享這本書與題目,認為我們必須要做這個題目。
創辦人回覆我:在眾多性侵議題裡,為什麼選擇這個?你覺得做這個夠有價值嗎?這能讓大家關注議題嗎?我也讀文學,但文學偏冷門⋯⋯
他希望我不要做這個題目,他甚至沒看過那本書,而我堅持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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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時候他們要我休息一下,可能休息了一小時,我就開始處理這個議題的後續。
套句他常說的話,我們要做的更 smart 一點,然後dream bigger。
在我意志薄弱之時,一邊被迫處理他口中的「議題」,一邊,公司牆上那篇文章帶來的「流量數」不斷上升。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壞掉,就是在那時。我想起他說的「你覺得做這個夠有價值嗎?」一陣頭皮發麻。而他甚至會在回顧時,用「二小姐」的臉書帳號,發著那篇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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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操弄人性與內容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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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稿費的事,我相信大家已經知道的差不多,就不多提,對內的說法是,「為了實踐我們的理想,我們必須⋯⋯」這樣的必要之惡說詞。滿滿的貪婪,被包裝在他們冠冕堂皇的「理想」裡。
只要有流量,他們就能寫出各種政治正確的文章,實際上,背地裏他們跟商人無異,進行各種利益交換。
還有一例,2019 年柯文哲的預測女性不分區名單出來,其中有一位是張瑋軒,團隊內部後來知情他已經跟對方見過面,他在對內部公開的同時,告訴大家「不能說台灣是一個國家」。但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卻可以在社群製圖發文說:「我是一個台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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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陣子,也是香港反送中之際,聲稱自己關注人權與台灣的女人迷,未曾出稿過一篇相關文章。其實我相信,他不是選擇政治,而是選擇權勢。
前面提到,我認為這是一群倖存者,若是要大家,再次跟創辦人面對面說話,達成輿論所說的對話,真的太噁心,也太殘忍了。在女人迷唯一的收穫,大約是認識了一群很好的朋友,我們理解彼此在精神上受過的痛苦,因而在往後的人生成長路上,彼此支持,努力走出那個被創辦人稱呼為「樂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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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親愛的瑋軒,
我們不會寄信給你,因為你只是想讓我們安靜、閉嘴,把這些聲音,關在一個只有你自己知道的地方,就像你不斷用言語、行為、精神的操弄,所束縛過的每個自由靈魂一樣。
多少員工至今還在吃身心科藥
昨天看完整個人都不舒服了,花了一點時間整理,希望能讓更多人知道女人迷的職場PUA之術,不斷用言語、行為、精神操弄的管理方式,還有內外不一致的文化,如何一點一滴的摧殘員工,最後身心俱疲離職就醫。
具體事件如下:
一、不合理的工作量,上班工作多到離不開位子,下班後要舉辦講座跟主持。
二、打著「女性培力」形象,事實上是菁英遊戲,只關心中產階級以上的女性,貧窮及移工女性的內容都是轉載,公司內部則是剝削年輕、沒有資源的女性。
四、創辦人任意觸碰員工的臉,弱化員工個體和自主性。(閱讀這點時,腦海中一直出現主人摸寵物的既視感。)
五、午休出去吃飯被認為搞小團體,隨時審查員工要「正直與正向」。
六、創辦人的厭女言行:「女生在職場不要哭,會被看不起,要用能力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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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消費各種性別議題,當初是員工Abby堅持採訪林奕含,創辦人甚至沒看自傳,並質疑報導價值,卻在林奕含過世後,找NGO發新聞稿,塑造長期在關注議題的形象。
九、操弄人性與內容價值,主編Audrey是內容決策者,也是梳理組織文化和工作方法的人,使歷任編輯在過勞血汗下寫稿,同時幫老闆收尾、潤滑、延續既得利益,重挫員工對人性的理解。
十一、2019柯文哲的預測女性不分區名單,有一位是創辦人張瑋軒,且已和柯見過面,告知內部:「不能說台灣是一個國家」,但有需要時製圖在社群發文:「我是一位台灣人」。
十二、表面上支持人權,反送中時時女人迷未有任何一篇報導支持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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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已經營13年的媒體平台,想必其有毒的職場文化也已深根蒂固,因此我們不需要期待女人迷改變,只需要認清女人迷並非代表「女性價值的社會企業」,女人迷更沒有資格做DEI企業認證,同時用行動抵制、拒絕閱讀女人迷的任何資訊,那才是對社會正義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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