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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 Tagliacozzo,2024[2022],《亞洲海洋大歷史:從葉門到橫濱的跨海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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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主要在說明,歐洲人在亞洲海域的勢力擴張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他們起初讓亞洲人掌舵,引導船隻進入港灣,亞洲的船身設計也會融入歐洲設計。歐洲人之所以能擺脫亞洲船隻的中介,建立自己的殖民地迴路,有賴於對東亞海域日積月累的認識。而19世紀以來燈塔、測繪地圖等海洋科技的應用,則加速歐洲殖民者認識與控制水域。

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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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嘛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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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有一段描述我覺得很適合想像歐洲人剛來到亞洲的情況。
作者提到有人比較哥倫布與鄭和乘坐的船隻尺寸:
「一幅當代的線條畫將鄭和的指揮艦與七十年後載著哥倫布(Christopher Columbus)『發現』新大陸的聖瑪利亞號(Santa Maria),以雙方的估計尺寸做比較,讓我們看到了比例差距。假設伊比利人(Iberians)是乘著划槳船發現世界,那麼中國的大船就有如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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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倫布「地理大發現」之前,在印度洋、南海等水域已經有船隻因政治、商業、文化目的而往來航行。國際商業貿易活動也形塑東南亞港市的特殊性格。

在東南亞,很多地方都有「港務長」這個職位。港務長主要職責在於「吸引、管理跟推廣各項貿易活動」,他通常通曉多種語言,其管理的港口也樂於接受外來者與外來文化,形成跨文化主義(寰宇城邦主義)的氛圍。

從西元一千年起,東南亞的行政中心與經濟中心就整合成一個城市,例如:爪哇島北部海岸的貿易樞紐如圖班(Tuban)、淡目(Demak)、格雷夕(Gresik)不但掌管自己的政治,在財政上也自行負責:這些城邦不但能夠獲取所需的金流,也主宰土地改革、法律運作等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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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書提到的幾種物質(香料、海產、佛牌、還願牌),以印度為中心的香料貿易應該是說明得最清楚的。

在15世紀晚期到17世紀歐洲人進入印度與東南亞時,香料貿易已經行之有年。印度商人長久來經營香料貿易,有三個中心,分別是印度西部的古吉拉特邦、西南部的馬拉巴海岸(香料植物的生產中心)以及印度東南部的科羅曼德海岸(東南亞香料交易的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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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在16世紀進入印度時,勢力範圍主要是在古吉拉特跟馬拉巴海岸。他們制定「卡特茲」(cartaz)(通行證)制度,要求商人只能與葡萄牙人買賣及運送香料,但在葡萄牙卡拉維爾帆船(caravel)鞭長莫及之處(例如東南部的科羅曼德海岸),仍由當地居民掌握。

葡萄牙人認為海域是「可以執法的運輸空間」,藉以監控移動的觀念啟迪了後來其他歐洲殖民者,他們也試圖壟斷海洋貿易的手段,例如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印尼東部的摩鹿加群島,不但脅迫要壟斷貿易,還訴諸武力殺戮違反禁令者。

17世紀進入印度的荷蘭與英國人,比起葡萄牙人更有組織,但印度原住民也得到正向刺激,他們利用英國船隻與導航路線,在1660年代將貿易擴展至馬尼拉。

然而,18世紀開始,印度商人越來越無法與效忠東印度公司的「港腳商人」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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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主要港口被基督教勢力(英國、荷蘭)掌控,而1760年代英國與荷蘭在東南亞競爭,取得許多讓英國貿易市場擴大的租界,包括蘇拉特(1759年)、馬拉巴(1790年)、檳城(1786年)。

英國在當地直接治理的能力也在上升。1784年1月成立印度控制委員會(London Board of control)與印度總督(Governor-Gerneral of India)來控制印度。此時英國人也以武力威脅來推動與印度王室的貿易談判。

在19世紀末期,英國面臨來自德國、日本、美國等新興工業國家的競爭,改變自由放任的二元統治方針,改採中央集權式的治理方針,領土也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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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殖民者之間的競爭關係,使得他們紛紛加強對於市場與原料的控制外,本書很特別的是也提到海洋科技的進展。

1869年蘇伊士運河開通是一個關鍵的事件,它讓殖民地的訊息傳播速度變快,越來越多輪船進入東南亞的海域。

燈塔的建設以及海道測繪的技術進展,也讓殖民者更能夠控制與認識他們勢力範圍所在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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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南亞地區,燈塔是階段性建設
1. 1860~1880年燈塔設置在主要港口外側、貨運流通量較大的航道以及沈船事故與暗礁較多的地點。
2. 1880~1890年巴達維亞與新加坡彼此競爭吸引船舶通過,而以海上照明作為訴求。英國與荷蘭人共同認定,麻六甲海峽與南海這兩條海洋通道是需要被照明的關鍵地帶。

然而,燈塔的主要困難就是興建與維修的成本昂貴,雖然有收去燈塔規費,但仍然入不敷出。舊的小燈塔只要3000~5000美元,但19世紀與20世紀交界要建立新的大燈塔要價5萬美元。

燈塔的興建事宜因此成為倫敦與殖民地港務司衝突的來源,也讓當地的蘇丹可以用燈塔興建或拆除作為談判工具。

但有了燈塔,英國與荷蘭人就可以設置浮標來控制航道,綠色浮標代表水下有危險沈船,頂標標示數字來指引船隻移動,讓他們更能監控往來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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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道測量船有助於讓海岸地貌更容易被統治者辨識。英國的海軍能力明顯強於荷蘭,使後者相當緊張,但即使他們的海道測量工作成果豐碩,直到19世紀末期殖民強權才開始競爭,加速海道測量的工作進行。

在20世紀初期,從望加錫海峽的東半部到新加坡與爪哇島之間,許多國際航道都還沒有做過詳盡的測量。

1900~1910年,東南亞的海道測繪是先進的國際化學科。對於荷蘭人擴張勢力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例如1873至1903年的亞齊戰爭時,針對海岸與河川地測繪任務都是軍事擴張的一環。因此海洋測繪是一個軍事工業複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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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對海洋史研究比較陌生的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比較感到困惑的是尺度的問題。書中的亞洲採用比較寬泛的界定,第二章重點在於說明亞非交流的史前證據,例如清真寺或斯瓦希里王族柱墓頂端的壁龕會安放精緻的中國瓷器。

對於以物件來書寫全球史來說,這個尺度不夠大,但對於書中許多主題來說似乎又太大了一些。各個海域之間實際上就是有連結強或弱的區別。舉例來說,按照《海上傭兵》的說法,1640年代荷蘭人沒有趁葡萄牙人被驅逐的機會取而代之,與當時當時的巴達維亞判斷,中國貿易的前景不如印度,因此樂於將日本白銀跟中國黃金都拿去購買印度商品有關。

書中開頭跟結尾,分別是鄭和下西洋與中國的南海主權爭議,但從東南亞港市的特性思考中國,感覺就是會失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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