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

《心臟：從演化、基因、解剖學看兩千年探索和治療心臟疾病的故事》羅伯‧唐恩

2005年，妮西.瓦爾基在參加完一場靈長類動物學會後，她對於黑猩猩的心臟病產生興趣，她決定和獸醫病理學家合作，「研究那些被圈養黑猩猩死亡後的心臟樣本。」

在觀察完52顆心臟樣本後，「她發現沒有任何一顆心臟顯示出嚴重的動脈粥狀硬化證據。這些心臟幾乎沒什麼斑塊，即便黑猩猩的膽固醇指數等同或高於人類的健康標準。」

「膽固醇在黑猩猩體內自由的流動，卻不會造成斑塊。我們血液和心臟裡的斑塊，是因為免疫系統對膽固醇和其他物質的反應造成的。人類免疫系統對膽固醇的反應，是將之視為外來物，並用稱作巨噬細胞的免疫細胞來包圍它。斑塊就是累積的巨噬細胞埋在動脈壁上的低密度蛋白膽固醇。」

為什麼人類和黑猩猩對於膽固醇的反應會不同？

「1984年，爾吉特.瓦爾基醫生當時治療的一位病人，得了罕見的再生不良性貧血（aplastic anemia）血液疾病，他開給他馬血清的衍生物。但出現了一個問題：病人的免疫系統反抗馬血清，造成了罕見血清病。爾吉特研判血清病，是出自人體對馬血清的其中一種唾液酸形式的反應。」

「唾液酸是一種嵌附於細胞表面的糖，有時濃度會到每個細胞上附著有億萬個。病人的免疫系統會對馬血清的唾液酸產生反應，以為是危險的外來物。」

「這是個很不尋常的反應，照爾吉特日後的形容，甚至可以說是『荒謬』，因為一般認為所有的哺乳動物，事實上是所有的脊椎動物，血液細胞裡都有一模一樣的唾液酸形式，最常見的兩種形式是Neu5Ac和Neu5Gc。」

「人類和馬理應同樣具備這兩種唾液酸。人類的免疫系統根本就不該會注意到馬血清的不同。」

「爾吉特和伊蓮.馬區摩爾決定比對六十名人類和各種猿類體內與唾液酸製造相關的基因。」沒想到竟找到了令人驚訝的差異。

「在所有猿類體內（以及其他目前為止研究過的哺乳動物，包括老鼠和馬），都有一種酵素會修改基本唾液酸Neu5Ac，在上面加一個氧原子，使之轉變為Neu5Gc。而生產該酵素的基因CMAH，在人體內是壞掉的。

人類喪失了製造Neu5Gc的能力。因為唾液酸糖存在於人體內所有的細胞上，這便足以造成人類的免疫系統將馬血清裡的Neu5Gc是為異物。人體內的每個細胞都不同於其他每種哺乳動物，人類是不合群的物種。」

後來爾吉特又發現一件奇怪的事，「當人類攝取哺乳動物的肉類時，肉裡的那些糖似乎會嵌入人體細胞。假使這點屬實，這會使得某些人體細胞，嵌有具額外氧原子唾液酸的細胞，對免疫系統來說，這些細胞成了外來物。免疫系統可能會反應過度，去攻擊這些細胞，導致各種問題，包含動脈粥狀硬化（這裡爾吉特投機地跳了一大步）。」

但爾吉特手上沒有支持這個假說的證據，於是他決定來做個實驗，而既然人類是「唯一缺乏這種特定哺乳類唾液酸的（哺乳動物）。他覺得以自己來做實驗應該夠簡單了。」

「爾吉特和他的一位同事帕斯卡爾.蓋紐從豬的唾腺中提取了唾液酸（唾液酸在口水裡濃度很高）。2001年2月16日早上，爾吉特在他任教大學的的臨床研究中心辦理了住院。一到那裡，爾吉特就喝下一杯豬口水星冰樂，攝取了相當於吃十四塊豬排的唾液酸含量，總共150毫克。」

...不知道那是什麼味道？

「過了幾週，爾吉特尿液、唾液、頭髮裡的Neu5Gc唾液酸指數都提高了。這些哺乳類唾液酸變成他細胞裡的一部分。這個實驗後來重複在蓋鈕和馬區摩爾身上進行，也得到相同結果。正如諺語所說『吃什麼就像什麼』，爾吉特成了豬。」

瓦爾基夫婦結合彼此的研究，他們得出結論：「人類唾液酸與其他哺乳類不同，加上大量攝取哺乳動物肉類的飲食，造成人類動脈粥狀硬化的普及。還不甚清楚的是，人類的動脈粥狀硬化有多大程度是源自於少了這種的唾液酸。

人類免疫系統的活躍程度很異常，是屬於高度活躍的，即便少了來自其他哺乳動物類唾液酸（素食者亦無法倖免於動脈粥狀硬化）。相較於其他靈長類動物，人類的免疫系統躁動不安又反應過度。總合來說，這兩種因素（缺少特定唾液酸以及整體的免疫躁動）或許是許多疾病的核心所在。」

覺得這結論有點武斷，打血清跟吃肉是兩種途徑，免疫系統會攻擊血液裡外來的唾液酸，不等於它也會攻擊吃進去的唾液酸吧

「動脈粥狀硬化在每個地區、每個年代、每一組木乃伊樣本上都有出現。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四的木乃伊體內，發現了動脈粥狀硬化，意即它不是文明病，而是人類古老的問題。有百分之六十以狩獵採集維生的因紐特人和阿留申人，受動脈粥狀硬化所苦，換言之，狩獵採集者的血管狀況，比農業生活更差，和大家的預測恰恰相反。

這項結果翻轉了我們原來的想法，認為動脈粥狀硬化是一種文明病，是不良生活方式的結果。不良的生活型態的確有影響，但就如研究報告的作者群指出：『現代化之前，人類即有動脈粥狀硬化的問題，顯示這種疾病是隨著人類老化而來的必然現象，與任何特殊的飲食或生活習慣無關。』」

⋯這個研究感覺很具爭議性欸⋯

Jeany|非虛構小火堆需要你 : 我也覺得，點跟點太快連成線，所以看看就好~

尼洛 📚 : 其實已經連成面！

Jeany|非虛構小火堆需要你 : 洞很多的面 🤣

尼洛 📚 : 突然想吃一碗酸菜豬血湯了！（咦？）

Jeany|非虛構小火堆需要你 : 豬血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