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JC
新世界狂歡|啖伊-In between Shadow|虛實之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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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多想把自己給捅聾,但他沒法保證聾了他的幻想朋友就會閉嘴。

(啖天跟伊得吵架了,也許我們不該這麼意外。)
汪汪JC
a/n:(以謝謝平良開頭)
是的!啖天跟伊得吵架了~他們就不能不吵架(歡呼)

虛實之間(1/3)噗浪
In between Shadow|虛實之間 - Chapter 1 - notthechosenone...
汪汪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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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啖天沒有為他的父母舉辦公開悼念。以被暴政推翻的領導者來說,可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他的父母是令人尊敬的統治者嗎?非也。名聲良好跟溫柔無法帶來繁榮的經濟,也不會讓死人復生。

沙漠中的葬禮是火葬,也許這個方式在各個宇宙都差異不大,畢竟一個裝著能帶走的小盒子是挺好移動。所以悼念會並沒有龐大的棺材或是佔空間的裝備,僅僅一個台子、一些簾子還有啖天自己。

「他們該受民眾討厭,」啖天說。「我父母是好人,不過良善本身什麼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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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羅似乎不怎麼買帳,以有著啖天這麼機車的長官的下屬來說,伊得要稱讚這人比他該具備的還更有勇氣:「城主大人,我認為縱使您父母的行為備受爭議,但是您依舊能該人民對他們賦予最後敬意的機會。」

那天他們在啖天辦公的書房,吉羅站著,左手握著右手腕。這幾天火之領域熱、濕度高,燥悶的氛圍在沒有太陽照束之下的陰暗處揮散不去。吉羅換了一件相對清涼的沙袍,有藍色的束腰綁帶跟相對沉重的低裙,布料繁瑣、可花樣更加莊重的米色披肩。

吉羅態度恭敬,可這場對話中比起給予建議,講出的話語更像是參雜他個人私慾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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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依舊坐在辦公桌後頭,沒有停下手中書寫刷刷的公文。換是平常伊得會想著:這個人可真沒有禮貌,是個壞上司。不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伊得漸漸理解:啖天是一個細膩的人。

不,不是說他行為細膩,是他那些狂妄又看似大而化之的決策中,其實老隱著些令人意料之外的思緒。

啖天多希望伊得可以不在場。但那個幽靈只是雙手交叉在胸前,背靠著實心的磚牆,待在角落,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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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您很想念他們。」吉羅說,「我也很想念他們。」侍從坦承,語氣溫柔,期待著自己的上司、太陽城的領主可以做出更人性的決策。

「你錯了,」啖天站起身子,把手中的文件整整列,全數遞出,示意吉羅收下、轉交、執行決策,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我的決策不變,不用有公開追悼。」他給這個話題收尾。

「我父母已經離開了,沒有什麼值得想念的。」啖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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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在一次公開的政策發布上和伊得吵了起來。錯,修正,沒有人看得到伊得,所以是伊得單方面的在對他大吼大叫。他繞在啖天身邊踱步,像是隻荒謬的蒼蠅,伊得知道啖天看得見自己,而他唯一目的就是要把人煩到給他一絲注意力。

啖天視他為無物,威嚴、筆挺且堅定地宣告未來方針。

他倆一直到後台才開始爭論。啖天拐到了走廊比較沒有人的角落,示意伊得站好聽話。「你很吵。」啖天說,他面色陰沉,舉止間不帶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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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稅徵,人民需要有完善的公共建設,並且需要鍛鍊。培養良好的風氣本來就應該是太陽城主的工作。」

「但你表現的方式像是在馴獸,老天呀,他們是人類!是需要被關照在意,不是被像動物一樣指使。」

「火之領域是邊疆,」啖天低吼,像是從山谷中吼出的獅。伊得似乎被這股氣場給震退了些,就像狂風暴雨的夜晚在海上縹緲的小舟,掙扎,翻騰,可並未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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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領地垂危、我們乾燥,沒有資源,沒有一絲絲的容錯空間。」啖天說。「你要我別威脅自已的人民,我沒有在威脅他們,全都是事實。他們需要鍛鍊——」

「你有走過太陽城的街道嗎,你有看到街上有多少你口中所謂振作起來都辦不到的居民嗎?」

「我的天公伯啊。」啖天不認識這個天公伯是誰,說不定問問火精靈,他會有點脈絡。

「你在治理、碰觸的、管理的都是人民,改新政策完全建立在人民生存的穩定跟快樂之上。你要給予他們信任,」伊得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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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做的是正確的,你清晰的目標是合理的。」啖天準備要跟他吵,卻被這一句話給堵住了喉頭。

他沒有期望從伊得嘴裡得到肯定,或說,伊得,在他的認知中,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可能因為我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所以連我的幻想朋友都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啖天滿意地想。)

「我的人民不是白癡,」啖天低吼,「我沒有在質疑火之領域人民的智商,但政策本就應該複雜規劃,呈現淺顯易懂的資訊給人民是對他們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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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政者如果高高在上,用著你的立場去指使人民他們是無法共感的。」伊得說。「我聽得都不舒服了,更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

「你的公開言論有待加強,且表現得像是個不討喜的暴君非常沒有媒體意識。」伊得不像是同意,但這可能是他能做到最大的妥協空間了。反正也是說說,他什麼都辦不到。

「下次再有這種場合,講點好話,少用蜜糖跟蘿蔔的方式來包裝你的話語,整天就是教育、訓練、訓練、再訓練,吃苦、吃苦、再吃苦,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是個受虐狂嗎?」伊得滔滔不絕,看準了啖天沒辦法拿手上那根酷炫的拐杖把自己直接給敲昏,彷彿現在佔上風的是自己。

「表現得像是你很熟練似的。」啖天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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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沒有一個城邦要管理,」伊得說,「但我看很多政論節目,有反方跟內臟有趣許多,不過整體方向是差不多的。」他聳聳肩,啖天露出了一個著實困惑的表情

「多放些心思,多講點好話,你的城民既然值得最好的東西,就要表現給他們看。」

啖天多想把自己給捅聾,但他沒法保證聾了他的幻想朋友就會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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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重新執政的半年後,火之領域舉辦了個半公開形式的宴會。這次活動邀請了不只是衛兵隊、政要長官們,還有橫跨死地、光之領域邊疆駐鎮的幾個城主。

這些城主在啖天父母當政時,就是火之領域與其他地區相互交接的重要對口。所有活在邊疆的人民都是強悍的,因為只要稍有閃失,誰都會落得不堪境地。火之領域資源缺乏,但相對擁有獨佔的辛香料跟特殊的植株,高度依賴對外貿易。

在動亂期間這條通路斷了些許陣子,且啖天的身分是終究是太陽城主,並非光之領域的人。實話說,太陽城也跟王城隔著一個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嘿,啖天自然知曉,王城貴族腦中想的無非是『不需要火之領域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從沒認真把火之領域視為一個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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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換個角度,的確沒必要給與火之領域尊重,在交易中,不被需要的才是弱者,沒有公平可言。

(雖然說沒辦法探索卡萊因大陸,不過在伊得死纏爛打下,啖天終究跟他解釋了簡單的地理配置:太陽城在火之領域,九成九的火之領域都是由沙漠構成,剩下一成綠洲,其外是寸草不生的死地,充斥著比猛獸更可怕的是死靈,再更其外就是,噢,正常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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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光之領域中央的決策面為此,那與邊境城邦維持良好關係則是資源交流的唯一出口了。更何況這貿易蹺蹺板的兩邊上並非平等,有求於人者得釋出些努力跟善意。

「本次目標是要鞏固過去失聯邦交的信任,」啖天跟吉羅解釋;啖天跟伊得解釋。「不是什麼快樂迎賓的場合:是合作伙伴、或是潛在的敵人想要試探我方的現況,同時這也是初次展示太陽城實力的機會。」

現場除了吉羅外還有兩位伊得這些日子來的熟面孔,是火之領域的衛兵長和副衛兵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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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天什麼事都有機會發生,也許會有意外、或有人蓄意要鬧事,但無論責任歸咎於誰,不可以鬧大事。」啖天向衛兵長下令,在收到確認的禮數之後遣走了對方,只留下吉羅。

「幫我特別注意光之領域邊疆領主那些鼠頭獾面的領主們。但是切記,所有人都是嘉賓,絕對的禮貌,不要意氣行動,也不要鬧出什麼我會讓你後悔的事。」他囑咐,吉羅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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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沒想到啖天城主大人也有要好好講話,畢恭畢敬對人的這一天。」伊得在人去樓空以後消遣道。

他知道無論什麼時候講話啖天都聽著,不過如果希望一個巴掌拍得響、討到些啖天的回應,那在四下無人時,無理取鬧效果拔群的機率較高些。畢竟喜歡拉座位前頭女孩的辮子,無非就是想要得到個「嘿!臭男孩。」的回應不是嗎?

可啖天沒被他的嘲諷給影響。「這些從來都是必須。」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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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聲響,城門敞開的同時迎接來的是第一批貴客。守望塔上火之領域年輕的城主居高臨下,目視逐列進門的隊伍。

維持一週的宴會光鮮亮麗,領主們帶著自己的衛兵、下屬、侍從們乘著馬車大駕光臨。這群人跟伊得想像中的很不一樣,都市小孩總覺得掛著公爵頭銜的人都應是白馬王子樣的嬌貴顯眼。

有些訪者目測只是花瓶氣度、有些則是靜水深流的社會歷練;有些人看起來是來玩耍的,有些是來湊熱鬧的。這是宴會的第一天,這七天上下有三場晚宴,四場公開的鬥獸場集會,所有的貴賓都被邀請至鬥獸場,擁有能為選中的野獸聚賭下標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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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那個伊得嗤之以鼻,抱怨半天的鬥獸場。鬥獸死傷難免,不過在可以控制的狀況下,鬥獸場的運行大原則建立在不殺生之上。理由是兇猛的珍稀野獸補充不易,為了維持運作健康,在鬥獸勝負明確分出之後,啖天核准的馴獸師即可使用安眠魔法或麻醉標等手段制服野獸的行動。

重點是鬥爭與絕對的權力,並非殺戮。

鬥獸場並不開放一般民眾下注賭博,唯有建立功績,安分守法的居民才有辦法取得觀賽權,在娛樂最大化跟訓獸師的調教下,不得否認撇去生死、純粹觀賞鬥獸也有其樂趣在。而只有少數貴族、被允許之人和太陽城的座上嘉賓有辦法在觀看鬥獸時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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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看的虎豹。」說話的是光之領域邊城的城主。他有著濃厚的眉毛,秀氣的鳳眼,下巴菱角俐落,耳朵特大,耳擴蝙蝠一樣外張,穿著淺藍的寬袍,目測有兩米,整整高出啖天一顆頭。伊得盯著那雙好像有自我意識的耳朵,心中給他取了一個大象城主的稱號。

邊城城主彎下身,試圖撫摸蘇利,細長的手指上戴著幾個烙上家徽印的金屬戒指,不知怎麼的,伊得覺得這人要不城府深厚,要不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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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伸出手的虎豹敏銳,看似戒備,但謹記著啖天告誡的:不可以撩起紛爭。所以雖然牠收起耳朵,向後了一兩步表示不滿和不親近,但沒有躲避來自客人的觸碰。

「火之領域並非物產豐饒,可個個都無法取代。」這人說道。

「邊城的人認為死地是枯木、鮮血、迷失靈魂的居所,而隔著一個死地的火之領域更是不可相信,」他的語氣縹緲,帶了點暗示意味,把想說話的以城民之嘴闡述純粹技巧。「但我個人認同您雙親在位時,火之領域的貿易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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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看重。」啖天有禮地回應。「我手上針對貿易路線恢復有幾個擬好的提案,晚些時候可以讓您檢閱。」

「若有鍾意的方案,宴會之後我能抽空親自去邊城造訪,商討相關事宜。」啖天頷首,致意。邊城城主的瞳孔是銀灰色的,根據恐怖片定律,銀灰色眼睛的人皆不可相信。

「他耳朵好大,我要叫他大象城主。」伊得看著這人致意離開,前往去檢查其他鬥獸的籠子,隨意道。只有啖天聽得到他講話。火之領域的城主可沒有幽靈這般悠閑可以偷,他踱步,帶領著身後的嘉賓一一介紹該地的傳統跟鬥獸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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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也沒事好幹,乾脆進入點評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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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那兩位等等一定到後頭打炮,記得把他們的房間安排遠一些,我可不想半夜還要聽聲音說故事。」

「我的媽呀,他是到底是有多擔心,帶了整列衛兵過來,是來員工旅遊的吧?」

伊得覺得啖天有時一定努力想要忍不住笑,這人才十八歲、沒什麼耐性,況且自己可幽默了。對於這些指指點點啖天一點回應也沒給,廢話,他可不想被抓包跟自己的幻想朋友聊天。對此伊得也不在意,被當成空氣是常態。

「嘿,」啖天打著步伐,雙腿併攏,朝向伊得方向瞧,賓客已四散在鬥獸場的其他角落,尤其他侍從陪伴。「大象是一種陰險狡詐的生物嗎?」他,挑起一鞭眉毛,朝這誰都沒站的角落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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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得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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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算是平安的過去了,不能說毫無衝突,來自其他地區的人有些自視甚高,難免露出鄙夷之態,這些潛藏在字裡行間或是眉目之下的情緒只要不是個笨蛋都讀得懂。

而火之領域的衛兵可不是笨蛋,伊得不確定,啖天說不定在入選訓練上還要求了智商,這句光想就充斥著啖天味兒。可不管發生什麼事,沒有一個冷著面的士兵開口接續任何一絲挑釁,這一點就值得稱讚。

行程的安排大體在城市介紹、物產資源的取得跟沒完沒了的宴會中做徘徊。這幾天啖天日日早出晚歸,頭兩天他還把晨跑時間改到早上三點半。(「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伊得跟在他身邊大喊,凌晨日出前沙漠暗兮兮的,毫無能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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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年紀輕輕的工作狂也抵擋不了連日操勞,晨跑了第三天啖天就決心還是暫緩,儲備體力。

「終於要結束啦!」伊得在宅邸裡頭散步,啖天則在隔隔隔壁房間為了晚宴準備著裝。今天是集會的最後一天,晚宴過後或明早所有的賓客都將逐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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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這幾天穿著裝束正式許多,非也常見沙漠風情俐落的透氣布料,更厚重了些,風格則是伊得較熟悉的西裝配置:白布料做底,修剪得宜的領口,腰封的綁帶巧妙地襯托著了健壯、精練的身材,衣著最邊緣點綴貴氣可不矯情的金蔥邊,配上稍微有些異國風情的金扣子。

下半身是修身的長褲,不知道是出於色情緣由還是造型,大腿兩側股外肌的部分給做了沒什麼意義的缺口。這人屁股小,腿還沒什麼好露,到底那兒開個口圖什麼伊得也是不懂,不過尊重當地風土民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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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整個活動從頭到尾伊得屁點事沒幹、沒有肉體、不管社交也不會累,但他好歹也是跟著啖天暴露於長達五天的精神轟炸之下,再怎樣的現充,都不免想要窩回個沒有他者的環境,好好社交充能充滿。

我真該跟他提議說要放個假,也許待在宮殿裡面,什麼事都不做,我還想游泳了… …沙漠有地方可以游泳嗎?他是個城主,應該要有自己的游泳池,不然把花園改成仙人掌花園也不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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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伊得想不想參加宴會,絕對是不想,但由不得他。就跟出現在啖天身旁一樣,都不是他的選擇;要說他參加宴會辛苦,但也沒人看找他,不用擺架子做人也不枉舒爽。

火之領域太陽城白天燥熱,但當是豔陽落下、晚風的狀況下,又免不了一絲寒意。吉羅這樣解釋,伊得覺得有道理,畢竟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伊得飄忽著在宅邸穿梭,哎呀!是大象城主跟他的跟班群們啊!伊得偷偷摸摸從門後瞧,然後明目張膽整個頭給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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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幽靈手上有拿東西的話,可能會因聽進耳的資訊而全摔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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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宴會由啖天致詞揭開序幕:歡迎歡迎、享受享受、通篇屁話、謝謝各位。威風凜凜的城主氣度優美,在台上一鞠躬,祝福所有賓客,今晚好好享受一切。

「大象城主想要暗殺你。」伊得冷著臉,趕到啖天旁邊,也用不著遮遮掩掩的,他就沒有在啖天前面需要藏著身過。

「等等帶過來要敬的酒裡頭有毒,只有咀嚼從光之領域帶來的藥草才有辦法舒緩。他們的目標是下毒控制你同意並且答應一些不平等的有的沒的。如果你不順著他的意,」伊得喘了口氣,繼續說,「扶植下一個更配合乖巧的傀儡也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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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聲吵雜,好像萬事都被放大了百分。啖天面朝著伊得的方向,又一副沒有看著他的樣子,宴會裡面人群來往,作為太陽城之主,找啖天攀談的人比比皆是。伊得說不清楚啖天究竟是看著自己、還是看著自己的方向;究竟是有聽見他的聲音警告,還是什麼都沒聽著。

伊得轉頭確認情況,啖天側過身和另一位裝束優雅的女士寒暄,對方表示謝謝城主的盛意邀請,可顧慮旅途奔波,他們希望先行離席。隨後啖天喚了吉羅過來,示意他送賓客離開。不像是有認知到伊得,這個啖天常態無視的靈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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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在酒局中穿梭,做著自己擅長且適應的社交手腕,在把柄權衡中抿出笑,用黃湯下肚作為籌碼,將該不該拿入手的利益通通一網擁盡。伊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方才聽入耳的惡意在他腦中徘徊。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伊得咬牙切齒,他試圖擋在啖天面前收攏他的注意力,可無實體使他總被人群穿梭給埋沒。「你該不會不相信我吧!」恐懼在伊得心中蔓延。是的,這段時間下來也許他跟啖天不是什麼朋友關係,可啖天該不會覺得自己在陷害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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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伊得說不准多久,焦慮開始攀升,他需要啖天給他一個示意,表示說『我知道了,會處理的。』直到--

「啖天城主,能借一步講話嗎。」說人人到,大象城主和跟班停在啖天面前。「是有關於先前提到的貿易提案,」他說,不懷好意的言詞跟他搭著嗆,說著偽善的話語,像是釣者輕輕甩竿,等待上鉤。

「正巧,」啖天頷首,伸出右手示意,把對話的地點移動到陽台。「我的侍從拿了先前提到的道路改善的提案給您參考。」他揮揮手叫來吉羅,這個伊得的熟面孔流暢的遞出所求。啖天接下,審慎確認是自己要求之物後遞給邊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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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勾起嘴角,接下文件,盈盈笑聲混著腐虛味,比酒精本身還要令人難以下嚥。「我相信您的提案將是睿智的。」大象城主瞇著眼,簡略翻閱,然後交給自己身旁的侍從,從另一人手上端著的托盤拿起紅酒兩杯。

「這是我的一番心意,」他遞出其一,留著其二。「恰好啖天先生手上的酒空了。」他瞇著眼睛,上下朝著啖天手上空著的酒杯。

似乎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啖天接下。「這瓶紅酒使用的葡萄,是在雨水豐饒之地才有辦法孕育出的風味,也是這次非常難得,希望可以依此為禮物,作為邊城與太陽城重建友好的第一步。」他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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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舉起手中的酒杯,夜晚陽台邊的燈光並非最足,朱紅色的液體在杯中順著頂燈落下的火燭搖曳,映著一切又彷彿深不見底,他舉起酒杯,對著大象城主,和身後的伊得致意。

「光照大地賦予子民平安。」邊城城主隨著宴會主人的動作,啜飲入喉。

「願火精靈的榮譽伴你左右。」啖天說。

要事情能簡單些,他一定讓蘇利賞這群人左右各兩爪,但他不行。啖天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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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伊得在後面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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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直視前方,看進伊得棕褐色的眼中,暗暗地點了點頭,把空著的酒杯放回了托盤上頭。

「啖天啊啖天,」邊城城主說,確認杯中的酒已經被飲盡後語氣完全變了調,狐狸給露了尾巴出來,又或者大象的長長的鼻子從沒有辦法非常藏得住。「雖然你年輕氣盛,執政上也是有兩把刷子,可終究還是孩子嗎?」銀灰色的虹膜瞇成線,周遭氣氛瞬間降了一截。

「放在眼前的陷阱就這樣跳得迅速,我原本還擔心了下,要是你起了戒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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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急於想要繁盛火之領域的衝動成了你的致命傷。」他開始繞著圈走路,像是在審視自己的獵物般,啖天就這樣站在原地,視線隨著他的步伐繞,如同地球隨太陽轉一樣。

「無知、莽撞又行為大膽,沒有比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小毛頭更好控制的人選了。」他說。

「剛剛給你的酒裡面混雜著拷問用的毒藥,火之領域的御醫是沒有辦法調解出來的,如果沒有我手上的解毒藥草的話,不消五分鐘你就會失去行動能力,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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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我們重新談談貿易方針吧。」邊城領主示意侍從拿來個袋子掏掏,皺起眉,倒過來,發現裡頭空無一物。他愣了住,猝地轉頭。「你!」他喊。

「是在找這個嗎?城主大人」,啖天勾起嘴角,掏出另一個如出一徹的小布袋,取出裡頭的藥草放入嘴裡嚼嚼。哎,他終究還是太年輕,氣宇軒昂,這種佔了上風的得意隱藏不掉。

「你說的是這個藥草吧?」啖天勾起單眉毛,咀嚼了兩下,伸出舌頭。「難吃。」他抱怨。

「現在我們回到方才的話題吧,你說我無知,莽撞,行為大膽,並且好控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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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我、啖天,作為太陽城的首長,認為火之領域在鞏固對外貿易線以上,並不需要邊城的幫助,也可以達到對外貿易的目的。」

「事實上,」啖天說,「如果你方才有認真查看我給你的文件的話,就知道其中的提案內,邊城被排除在應修建道路之外了。」

「雖論往光之領域的直線距離貴城的確是不容忽略的要道,但是同時這條路徑也在不少死地死獸的棲息範圍內,況且會經過多數泊谷,並不利於穩定貨品運輸。」

「我想,也許某人自大,年輕氣盛,並且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大局中只是幼仔罷了。」啖天掂起腳尖,靠在邊城城主耳邊說道:「噢,這該怎麼形容呢,也許是:缺少自知之明吧。」
汪汪JC
啖天退後兩步,彈指叫來了護衛隊隊長。「邊城城主累了,說是希望在宴會結束前提前返程,這樣明天才可以再自己安穩的家裡面好好的休息。」啖天講話語調不帶起伏,鏗鏘,但是伊得勾起了嘴角。

「隊長,請幫我護送邊城城主和他的隨從上車,行囊已經在車上了。」啖天收起下巴,瞇起眼,把那裝著草的小布袋順手摔在已無法穩住自己重量的城主腳邊。

「邊城城主大人應在領域之間的資源互通跟交流上有更多的想法才行,畢竟現在死地正在擴張,一味地想要獲取香料或者是火之領域稀少特產的貓皮,是不切實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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啖天回到了宴會上,和眾人告辭說自己幾日下來有些疲憊因此得先行回房,請大家接續著好好享受,火之領域會盡可能滿足眾人一切的需求。啖天的收場詞跟今夜開場時一樣得到了歡聲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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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我。」伊得愣愣地說。啖天前腳才踏進房間,門板都還沒掛回框上,伊得就開口了。他直直地盯著啖天瞧,褐色的眼中映著不可置信混雜著絲點欣慰。「你讓吉羅去探他的底,把他殺個措手不及,我就知道!」

「我有可能在騙你,有可能這不是正確的資訊,但你依舊相信了我。」伊得說,他向前邁步,語氣砰然振奮,像是聽到了幼兒初次喊媽媽那般感到欣慰,可房間裡的氛圍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畢竟要是啖天真如此爛漫,或許就跟大象口中的評價不差多遠了。
汪汪JC
「我有找人測試。」啖天背對著伊得,房間的燈火沒全點上,光線不亮,王者背後的影隨著吹風燭火晃動。「我羅調動衛兵,從邊城城主的隨身行李中找到了你所說的藥草,用牛隻測試過毒,才應上他的邀約。」

「我不會在沒有證據支持下就質疑來賓,毒發的時間唐突,那頭牛還差點來不及服下解藥。」啖天轉身,想跟伊得解釋,與此同時他有個聲音在他內心深處辯解說:是的,結果上來說他聽進了伊得的警告,沒有理由這個幽靈該感到不悅或——
汪汪JC
「所以你也沒那麼相信我。」伊得接話,語調空靈。是啊,啖天後悔了,應該把房間所有的燈都點著的,因為那不自然的光線籠罩著伊得。就這一次,這個幽靈形態上似乎有種迥異的透明感。

「情報需要被證實,任何片面之詞——」啖天嘆氣,怎麼這種事情他也得解釋,這是邏輯,人之常情,他知道伊得是個感性派,可跟他解釋邏輯從不是條死路。啖天揮揮手,轉身,正想繼續,剛好朝見伊得憤怒地跨步,頭也不回地走出門板。他是幽靈來著,甚至沒有摔門離去的經典連續劇場景。
汪汪JC
啖天退步,退步,一屁股坐上床,今夜所有侍從都還在忙於宴會,他也沒特別喚人協助自己卸下這身裝束,原本被他視做警示自己分秒嚴正以待的正裝,現在只勒地呼吸不順。

床墊被壓出個弧度,啖天手扶著上臉,指腹印押眉間,向上、最後梳過被造型師整理過的番紅髮際。這不是第一次啖天跟伊得起口角、甚至,可以說這不算場爭吵,他倆難得站在同一邊的!卻不知怎麼的,這次伊得的傾訴比以往更加不同。
汪汪JC
啖天從不視太陽城城主為一個枷鎖:那是他的責任,既為應揹負之物那就不是重擔。可今夜,啖天著實感到疲倦。
汪汪JC
TBC
汪汪JC
下章完結!!!歡呼
×淺滄×
貓皮是錯字還是真的特產哇 (?
汪汪JC
×淺滄× : 大您讓我思考了一下(rofl)(rofl)但應該是真的打貓皮...!!我就想著沙漠貓貓!!!
×淺滄×
沙漠貓貓
白桑
我剛剛也在想貓皮,前面摸蘇利那裡都變得微妙了起來(rofl)(rofl)(rofl)
汪汪JC
白桑 : 我打得很直覺ㄟ一定是因為我拿可愛沙漠貓貓影片做趕稿bgm
Sand Cat Kittens Filmed in the Wild for First Time |...
可愛沙漠貓貓不能只有我看見
汪汪JC
文本後來有進行句讀跟段落、錯字些許調整,昨天已經更新了,但是噗浪ㄉ發文形式其實很不適合閱讀(幹那還硬要發)之後AO3上會更新成最...最少錯字的版本!!
汪汪JC
救命我累到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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