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JC
新世界狂歡|啖伊-In between Shadow|虛實之間(1/3)
_
在父母喪禮後,啖天看見了一個褐色頭髮的鬼魂。

啖天想,啖天忍不住想:要他看到的是自己父母該有多好。邊疆領域之夜空氣乾操,而火精靈在啖天身上留下的刻印閃爍,對應帳篷外星空閃閃。
汪汪JC
警告:跟summery一同,這故事裡有個死人

A/N:
我跟我的鍵盤欠平良一條命,等到我有時間後我得好好重新編輯下前言或後記,平良,多好的平良,他絕對值得一個完整的版面。

雖然現在發感覺會被晚點的剪影給埋沒,但趕不上的是我(笑)沒辦法。這篇長得比想像中還要長,應該會分段更新完。

這是一個我想了很久的故事,也希望您能享受!
AO3>>In between Shadow|虛實之間
汪汪JC
——
汪汪JC
啖天在父母喪禮後,看見了一個褐色頭髮的鬼魂。這鬼魂眼睛眨得大,出現得唐突。他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三四圈,越過了五六七棵棕梠樹,然後消失在牆的另一頭。

「喔幹,」這人、這形體,這幽靈,狼狽地爬了起來,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存在一個多不合時宜的場合。「垃圾學長不看路——。」他哀嚎道,然後被刀尖鋭端抵上喉間。

啖天拔出了隨身匕首棲身向前,喘著氣,不等色的瞳孔瞪進幽靈沙獅棕的雙眼。

這人的頭髮和那副瞳眸一樣褐,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他的臉色蒼白,好似隨時都可能會倒下,身體則微微顫抖著。

(顧慮到他是個幽靈,也許蒼白不是個多見怪的狀況。啖天事後想。)
汪汪JC
這位不速之客看起來二十上下,穿著異國風情藍色裝束跟布褲。他眉頭深鎖,眼神潤著困惑和些許驚慌,對頂在下巴的刀尖感抵遲疑,而漂移的眼神彷彿在給自己找出路。

這人吞了口口水,沒發出任何聲音,雙手微防禦性質地舉起,架在胸口。

「這是火之領域,我是啖天,」啖天開口。他瞇起眼,語氣冰冷銳利。左眼隱隱發疼,和火精靈結約的眷屬寶石冰寒,讓他有種一路冷進腦殼的錯覺。那股在大腦中碰碰作響的鼓聲越起越烈,讓他無從招架。可啖天依舊得站著筆直,因為他沒有可以卻步的空間。

「… …準城主。」他接續。
汪汪JC
啖天感覺瞳孔在燒,可能是哭著會腫,也可能是與火精靈的契約魔法在發顫。那是他的瞳孔,同時也不再僅屬於他。與火精靈締契代表著此生此命將背負了除了自身以外的重量。

「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啖天冷冷地問道,新生王者煞氣瀰漫在空氣中,但要是瞧得細緻些,能聽出字裡行間的不穩。

「我不——」

按照火之領域的傳統,逝者會在綠洲做最後的歇息,於火焰中和親屬告別。他們所處的帳篷為半開放式,可直接看穿出水,四週則被稀疏的棕梠樹所環繞,頂部布料略為破損、昔日鮮艷的顏色也已經褪去,顯得灰暗無光。
汪汪JC
可遮帳本意即非華美,它的存在是於日間為人庇護所,免於酷熱,在夜晚遮蔽風沙,或是為逝者帶來一絲安寧,給悼念的家人一些隱私,

而現在,這層隱私被不速之客給叨擾了。
汪汪JC
「我叫伊得,我——」他開口,語氣困惑,踟躕了會兒又繼續講道。

「我下班過馬路的時候被卡車撞到,這裡是醫院嗎,還是我還在做夢?」他轉頭,看著自己現下存在的半遮帳篷內。

啖天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本地人,也許他是從光之領域來的。光之領域的總是有些奇怪、他不理解的穿著打扮,準城主因不熟悉的名詞皺起了眉頭。

「這裡是火之領域,我是啖天。」他說。

「而你所處的地方是我父母的靈堂。」他向前踏步,刀尖又更靠近了些。「解釋。」他下令。
汪汪JC
「我也想知道——」,這人試圖解釋,但似乎因為緊張過度失去平衡踉蹌了下。他向前一步,啖天閃躲不及,匕首尖端毫無抵抗地沒入了那略帶透明質感的脖頸內。

「啊!」伊得說。

「啊。」啖天說。

這頗是尷尬,場面愚蠢到甚至能用可笑形容,因為啖天手上的匕首整個刀尖毫無阻礙地捅進了幽靈先生的喉頭。
汪汪JC
眼前這位叫伊得的男子(幽靈?)似乎也不顧威脅了,啖天不怪他,要他今天一把刀在脖子裡還像是沒事一般,他大概也不會再覺得這把刀可怕。

他踉蹌跌坐在地,哀聲嘆氣。夜風聲呼嘯,好比沙漠的靈魂一樣摻著寂寥,詠唱聲翻滾著風沙。沙子揚進啖天那不等色的眼,紅髮喧囂遮掩了視線,可風吹不動幽靈的褐髮跟他身上的藍色披肩,就好像他不存在於世上一般,特顯空虛。

「我是真的死了。」伊得呻吟、伊得說。
汪汪JC
啖天想,啖天忍不住想:要他看到的是自己父母該有多好。邊疆領域之夜空氣乾操,而火精靈在啖天身上留下的刻印閃爍,對應帳篷外星空閃閃。

這是太陽城暴動的五天後,於悼念綠洲之墓,啖天碰見了一個褐色頭髮的鬼魂。

這天,火之領域太陽城的準城主啖天,18歲,在帳篷內,雙親的棺木旁邊;而跌坐在他一旁的是來自異世界的伊得,得年21,死因是一台據說叫卡車的異世界妖獸。
汪汪JC
——
汪汪JC
伊得沒有消失。

事實上這個幽靈現在正躺在啖天書房的沙發上,仗著自己沒有形象要維持,表現得十分隨意,他腹下屁上地試圖去勾侍從方才給啖天盛上的水果。

「我有一個很爛的笑話,」幽靈開口,「一個人一輩子只能跳一次無裝備高空跳傘,」沙發落座房間角落,他聲音清晰。「也只能被卡車撞一次。」他悶聲。
汪汪JC
啖天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許是他的幻想朋友。18歲的他青春洋溢,剛經歷喪親之痛、權威頂下、適逢亂政。他正要鞏固對外勢力、拉攏盟友,並且剛正把大小事通通整頓好。此時此刻,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個幻想朋友。

「你這樣對我很沒禮貌,」幽靈像隻頑皮的貓,不放棄地對那一盤葡萄樣子的水果撈啊撈啊撈,可那些精巧的圓球無視他的手指,牢固地待在原地。

「我才不想當你的幻想朋友。」幽靈抱怨,「我有比看超級無聊臭臉機掰先生整天批公文更好玩的事可以做好嗎?」他放棄,乾脆整個人趴到葡萄上,穿過了桌子,整個軀體消失在櫃子後頭。
汪汪JC
啖天皺起眉頭。他想要對不公正的形容提出異議,但要是真跟幻想朋友爭執然後病症加重了怎麼辦。

「且我是個貨真價實的死人,這死人還有名字,叫伊得。」伊得聲音悶,可能隔著櫃子,或是因為他人埋在整個櫃子裡。木板不該會講話,在木板裡頭也不該會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

這世界太荒謬了。
汪汪JC
「我比你大,看在這份上你能稱呼我為伊得先生。」 幽靈腆地說,帶著諷刺。

我要瘋了,啖天想。他不僅有個幻想朋友,這個幻想朋友囉唆到爆。

「不想留在我身邊,那你可以滾遠些。」他試著忽視掉伊得的存在,但這個幽靈無所不在。啖天低聲吼道,他試圖冷靜:一個好的領導者面對任何事情都應該要心平以待。

「好像你待在這兒我很享受似的。」啖天說。
汪汪JC
「我試過了。」伊得安靜地說,他從木櫃中探出頭來盯著啖天瞧,潤褐色的瞳孔缺少光照,在房間角落看深不見底,忍不住讓啖天想到沙漠廣寂之下,總是默默地吞噬著許多行者。

「我離不開你身邊。」伊得說;我試過了,他暗示。「這叫卡萊因的地方廣大無疆,如此有趣,我不會餓、不會死、不會累。」伊得怨婦般道。「然後我跟你被綁得死死的了。」

啖天很想說『你不用被我綁著就已經死了。』但開這種玩笑不人道,所以他忍住了。
汪汪JC
嘿,以為我也想看著你嗎?啖天正要反駁(他早上才信誓旦旦說今天要無視他的幻想朋友,馬上敗得一塌糊塗。)劍拔弩張之時,側邊傳來敲門聲叩叩。

啖天食指跟中指扶上額頭。被第三者、真實存在的人類的第三者也在場這件事給拉回現實。他嘆了一口氣,整理好情緒,看著一半身子還在木櫃裡的幽靈踢踢腳,試圖自己從實木中直起身。真是荒謬。

「請進。」啖天試圖忽略這個荒謬的畫面。重整旗鼓,咳咳聲,說道。
汪汪JC
「打擾了,啖天大人。」吉羅推開木門,是那個伊得見著幾次的小跟班。他手裡持著幾些文件,一壺冒著煙的熱茶,一盤餅乾和乾淨的擦拭用紙巾。「這是水力配置重建提案的文件。」他說。

吉羅是個談吐得體有理的管家。從稚嫩的嗓音可以一窺他年紀的青澀,但舉止手足間都非常成熟。文件被遞給了辦公桌邊的啖天,城主大人接下後又隨手放到一邊。文件以外的物件被擱置在房間中間的文書桌上頭,吉羅更新了線香的燃基、替換飲用水,清澈的茶從壺口中溢出被盛在杯子裡頭。要是伊得還保有嗅覺,他打包票要猜測是烏龍茶香。
汪汪JC
「謝謝,你可以走了。」啖天用指腹捏開熱騰騰文件的前兩頁,滿滿的文字,今天會是場硬戰,他想,要是他能一個人靜靜就好了,但那褐藍色的影子在角落踢腿,無法忽視,十足礙眼。

吉羅表達完來意、安置好一切,恭身致意後轉頭正準備要離開,卻給一聲招呼給喊著了。

「等等,」啖天喊著吉羅。
汪汪JC
他開完口就愣住了,這彷彿是個衝動、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之舉,他急著想要跟他的幻想朋友證明他才是正確的,卻忘記這行為本身基本上只證明著:啖天相信伊得存在。火精靈的餘燼啊,這題沒有完美解答。

「我,」啖天遲疑了,他是個對明確事務有所肯定的務實派,可論及幽靈又是個灰色地帶了。

「這個房間有我跟你以外的人嗎?」既然都開口了,啖天壓低聲音,問道。
汪汪JC
他的侍從看起來確實有些猶豫。著實,伊得想著:要是今天他老闆也三天兩頭纏著他說是不是有妖怪存在。誰管五斗米折什麼屁腰,工作可以再找,遠離智障永遠是職場第一法則。

但吉羅顯然沒有現代社會的就業餘裕,君主專制下,老闆可能瘋了都還是沒什麼離職空間。

「啖天大人,您還好嗎。」吉羅畢恭畢敬,但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有時候吉羅會陪啖天喝茶,不是說他們兩個會聊天,啖天這人私下可不愛講話了,吉羅作為一介下屬十分清楚。但陪伴不總需要開口,存在本身即足夠。而某位幽靈先生顯然並不理解這個道理。啖天在內心默默吐槽。
汪汪JC
啖天似乎注意到自己行為之荒謬,他嘆口氣,揉揉頸,在內心默念放鬆。專注在吉羅、專注在筆下的文件,身下的軟椅;專注在棕梠樹葉被風吹的,他面上的表情柔和下,可以夾死十隻蚊子的眉間也鬆了些,乾風自窗外吹進房間燭火搖曳,也褪去方才啖天開口時文字間包裹的銳利跟不穩定。

「這房間在我觀察到的範圍,只有您跟我兩個人。」吉羅恭敬地回答道。

啖天聽著講話的對象是吉羅,但是目光卻是狠狠瞪著伊得這頭瞧。彷彿在跟他示意說:看吧!你不存在。
汪汪JC
「沒事。」啖天吁氣,「是我想多了。」他開口說道。「也許我只是想念父母親了。」

這是一個人能對他者展現最脆弱的一面,雖然方才的提問難免使吉羅感到困惑,但他理解,披著再怎樣堅強領導者的皮,底下依舊是人骨人心。

「我也很想念他們,啖天大人。」吉羅答應道。「我多希望他們依舊伴隨您左右。」沈默蔓延在兩人之間,吉羅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行了半禮,然後推門離去。

「你這是僱用童工,」伊得瞇起眼,依舊摔在地板上,目光依著少年離去的木門。門簾仍舊依著反作用力搖晃,在半密閉的空間中扇出嘩嘩沙聲。「他那個年紀的孩子應該要待在父母身邊,好好學習、無憂無慮地玩耍——」
汪汪JC
「他父母死於飢荒。」啖天打斷他。這紅色頭髮的男人收回視線,不再理會自己那存在與不存在的幻想朋友,舔了舔羽毛筆邊緣,聲音機械。

也許他不希望這件事感性,人皆會一死,只論早晚。好吧,在伊得的狀況上,也許沒什麼早晚的問題。

「而如果我們能強化水利建設,穩定對內糧食供應、再確保對外貿易路線的話。」啖天繼續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幽靈解釋這些。但如果吉羅見不著他的話,換個方向說,幽靈也沒辦法透露這些政要資訊給其他人吧?

「那也許未來能避免掉更多不幸。」他說。
汪汪JC
啖天寫了一整串他也不買單的藉口給自己跟幽靈講話的理由,試圖平衡這一切。要是他能看見的是自己的父母該有多好。他想念父親的笑跟母親溫和安撫他的口吻,跟他倆害死自己的軟弱情緒。

不,他不想看見自己的弱者父母,啖天說服自己。

幻覺不應該如此清晰,所以他想必生病了,也許是沙原瘧疾。「我居然染了蟲病,」啖天喃喃自語。「在這麼重要的時刻。」

伊得瞥了啖天一眼,顯然從幻想朋友到瘧疾產物這個身份轉變沒讓他比較開心。
汪汪JC
「有一件事你得知道,」伊得面色凝重,把自己搞回那他方才整個人沉進去的沙發上,給人一種空虛的既視感。

「你的櫃子裡有一隻死老鼠。」伊得認真地說,啖天差點把手中的羽毛筆給折成兩半。可他沒有,他是個多好的城主。
汪汪JC
————
汪汪JC
鬥獸場是火之領域歷史悠久的傳統,可啖天父母在執政期間對這種以鬥勝競技為主體的活動略微排斥,鬥獸場於彼時一來不被推廣,二來資金欠缺,落寞了一段時間。暴亂之後,作為現任領主的啖天拍板定案,決定讓鬥獸場再次繁盛起來。

「你今天又要去哪?」伊得雙手背在後頭,飄飄忽忽地跟著啖天下了虎豹車。啖天有注意到幽靈是可以走路的,偶爾也會直接穿過看似實心的牆壁。

啖天有跟他詢問過說他到底能否接觸到任何東西,伊得白了白眼,看似沒有很想回答的印象。但有鑒於啖天是唯一有辦法跟他溝通的生物,無聊戰勝一切,除了陪啖天看看文件以外伊得幾乎是沒有其他娛樂,所以一般來說,他還是很樂於回答來自生者的提問。
汪汪JC
「無機物的話會有一股阻力。」伊得比手劃腳道,「像是門、木板、窗戶或是牆壁,我是可以靠在上面,但需要耗精力費神,如果不專注的話會直接穿過去,跟活著的時候相差甚遠。」他語帶抱怨。

啖天似乎可以理解,要是他突然會需要注意力集中才能躺在沙發上,他想必也不會多開心。

「而如果是有機物的話,我能感受到。」他蹲下身子並排到蘇利旁,把手放上那毛茸茸的頭,順著蘇利打呼嚕的曲線往下撫摸。「但僅僅只能感受到而已。」
汪汪JC
蘇利是一隻身材嬌小、動作靈敏的沙漠虎豹,今天被啖天帶著一起出差。牠有著炯炯有神的湖水色瞳孔、敏銳的反應力、面毛蕊白,牙齒鋒利。長得很像挪威森林貓,伊得跟啖天形容自己世界的生物,只是蘇利更大、更野性、更澎。

牠顏色也和地球上有的貓不大一樣,蘇利耳尖泛紫,有一身琥珀般漂亮的橘色毛皮,身上帶著條紋,難免令伊得想到動物星球頻道中瞧見幾次的老虎。但老虎可沒這麼迷你,而蘇利還帶著漂亮的白紫相間鬃毛,沈暗到在夜裡會消失的深色尾巴,跟白嫩的腳掌尖毛。

伊得試圖撫摸著蘇利的舉動專注,好像手指再用力一點點就會穿透貓咪的身軀,伊得瞇起眼睛,彷彿這個想法令他不適。而什麼都感受不到的貓咪轉轉耳,打著呼嚕,朝啖天這頭眨眨眼瞧。
汪汪JC
「你來的世界沒有鬥獸場嗎?」啖天最近已經習慣了伊得的存在,拒絕現實不如擁抱這不會消失的幽靈,所以他明知故問,踏步向前。

這天的行程是翻修動亂之後就沒有繼續營運的鬥獸場,這其實好處不少,但啖天一邊跟著監工的士兵解釋工作動線,一邊和吉羅比劃。火之領域附近向來有野獸鬧事的問題,在啖天復位、重新統整軍事紀錄並整治邊疆之後,牠們成了人類確保地盤擴張的犧牲品。

比起只爲生存空間處死具有威脅性的猛獸,啖天最終在衡量下決定重新啟用鬥獸場放置猛獸,同時維護太陽城的傳統跟,不諱言地說,鞏固經濟跟政治籌碼。
汪汪JC
蘇利跟隨在啖天的腳邊繞繞,又或在廣大的鬥獸場整修地跑來跑去,紫色的尾巴翹得高,腳長因奔馳而顯修長。牠繞到了一些禁錮猛獸的籠子旁呼嚕嚕地挑釁,像隻貓樣俏皮,可藏靈身軀之下,伊得知道:是不輸籠內生物的獸性。

還好我不會被牠抓受傷了。伊得飄著飄環顧,皺起眉頭,隨意地想到。

「鬥獸場是太陽城長久以來的傳統娛樂,代表著威嚴,絕對性,同時也是一種力量的象徵,能征服野獸,並且以猛獸為樂這件事情是太陽城居民的榮耀。」
汪汪JC
「同時是一種示威。」啖天繼續說,「外賓來訪的時候總是會排上去鬥獸場的行程,當然在我父母執政的那個年代,這樣子的行程被大幅刪縮了,彼時的鬥獸場也並非像未來計劃般輝煌。」

後頭有著工人正在翻修籠子,但啖天拿著紙圖,確保一切都隨著計劃進行,他喚了吉羅,要他去確保所有的施工者都有攝取充足的水分,在伊得笑嘻嘻地消遣他說:你其實還是有人性啊的時候,啖天在內心告誡自己旁人在場,不能失控回嘴。

啖天有個習慣:就算看得見伊得、聽得見伊得的聲音,但只有身旁無人時,他才會回應伊得滔滔不絕的碎碎念。

畢竟要說服自己幻想朋友真的只是幻想朋友,就得有原則在。伊得是他的,且在其他人面前,伊得不存在。這不是一種佔有慾,但啖天皺起眉頭想,這是一種在瘋狂的現況下他能做到最大的自我妥協了。

自言自語和與幻想朋友溝通終究是兩件事。
汪汪JC
這次動工要項是爲在啖天第一次上任後,對外朝見來自他領域邊疆駐點領主所進行的翻修。啖天指揮著的士兵跟工人個個看起來都比他還要年長,讓這年紀輕輕的城主風采出眾。

「就算如此,鬥獸一事依舊蠻荒之舉。」伊得嘖聲。這人明明就站在自己身邊,可風吹過時卻毫無阻礙地穿過伊得的身軀往啖天身上攏,怪是詭異,難免使人覺得沒什麼實感。

並不是有所缺失的空虛、單單什麼都不存在。
汪汪JC
「就算你是真的好了,」啖天喃喃自語,「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這個世界的鬼。」你的意見不重要,啖天想。

「鬥獸場是力量跟力量之間的鬥爭,是技巧;是宣傳跟示威,是人類凌駕於動物。」啖天解釋。

「冠冕堂皇的狗屁話,這就是虐待動物。」伊得反駁,語氣中的理所當然彷彿在跟五歲小朋友解釋火是熱的、水是冷的;把手放進火爐裡燒會疼,而在水下可是不能呼吸的那般自然。
汪汪JC
他瞇起眼,細成一線的棕眼眸映出的盡是對啖天的不信任。就像是被套上韁繩的烈馬,拒絕服從、可是無處可去。僅伊得不是一隻馬,他是個死人。

啖天沒避開這瞪視,仔細地看著伊得漂浮在空中的身影,他想著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夠理解這個幽靈。

伊得是海市蜃樓,存在、且不存在,只有眼見為憑,聽聲為證。但如果一顆樹倒在了林子裡,他是唯一證人的話?那這棵樹倒了嗎?啖天回答不上來。

他們站在鬥獸主場地的正中央,四周環繞是山丘般的群眾瞭望台,但啖天嘴咬筆尖,在圖紙上標注了幾個要追加插旗座的點。
汪汪JC
「還好我不是太陽城的居民。」伊得說,「給你管堪比當兵。」他雙手背到頭後,悠閒自在、紀律全無。

「你過不了初選,」啖天肯定地回應。「我對太陽城衛兵的素質要求可不低。」伊得想揍他,但手只穿過了統治者的肩膀,啖天挑起一邊眉毛,露出了挑釁的笑。

伊得更討厭他了。
汪汪JC
這不是他第一次對啖天的行為模式感到不滿,可也不是說哪一次他有辦法實際做出行為來對抗:他可是個幽靈,退一百萬步,連狠狠揍人一拳都辦不到。

他只有一張嘴能出,就一張嘴出好出滿,要是能把啖天的耳朵給講到長繭了那他也不虧。

可啖天沒想接續這話題,時間算算差不多,他轉身離開,喊道:「走了!」蘇利聽聞指令,拔腿直奔回到主人的身邊。

這森林貓行動迅速,從遠方也可以清楚接收到細碎的話語,也不消幾秒就能奔回自己主人的身邊,在啖天的腳邊呼呼嚕嚕,尾巴捲上褲腿。伊得有種錯覺,啖天這話可不只是跟他的小寵物說。
汪汪JC
是一種習慣已經成為使然,但是當事人還沒有自覺到的示意。伊得勾起嘴角,飄在啖天身後跟隨著離開,背後扛著建料木板的工人閒聊著從後邊走過。回到虎豹車上前,啖天又轉頭看了一眼施工中的鬥獸場,視線駐留在遠方,左手隨意地搔刮著蘇利的頭毛,小家伙掂起腳尖,為此開心的打著呼嚕聲。

伊得有個錯覺,儘管啖天對於鬥獸場的建立是如此冠冕堂皇,可這情勢之中,參雜了一些被壓下的不情願。
汪汪JC
伊得多羨慕啖天,他也想要擼貓。
汪汪JC
TBC
汪汪JC
這篇也是預計在only場上出的本子(!!)同時也是最有窗掉可能的,至今都還在跟後半奮戰。封面麻煩了最好的啾大 陪我一起壓死線(救命啊)
汪汪JC
會提前發出來是因為今天晚點預計要發印調表單!希望給有意願購入的人參考一下,本篇一樣是全文公開~只要有關窗這幾天就會陸續更新完。
×淺滄×
我也好想要嚕蘇利喔(X
汪汪JC
×淺滄× : 想要嚕蘇利是全人類的共識 沒有人有半抗拒橘紫相間會打呼嚕毛茸茸發東西!!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