ꌚꂑ|綠的少女#
Erica Jong《怕飛》;韓良憶|大辣:2016。

說真的,我心想,有時候我也想要有個小孩,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會長成我永遠無法成為的女人。一個非常獨立的女孩,腦袋和心靈都沒有傷疤;不用拍馬奉承,不必討好迎合。一個心口如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說假話的女孩。一個不跋扈、講話不拐彎抹角的女孩,因為她不恨她的母親或她自己。
我真正想做的是,生下我自己──如果生在不同的家庭、不同的世界,就會長成別種模樣的女孩。
(……)
為什麼我的姊妹和母親要串通起來,令我覺得自己好像虧欠她們?我出一本書,我自己仍然讀得下去。(……)然而,在家人眼中,我很失敗,因為我沒有生小孩。太荒謬了,我明知其荒謬,可是我內心有什麼在向所有讚美我的人道歉;我內心有什麼在說:「但是請別忘了,我沒有生孩子。」

mur書 讀嘛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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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楊啟巽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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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薇亞普拉絲說過,「每個女人都崇拜法西斯」。一切都太複雜了,對「月經來了意味著打字」的伊莎朵拉而言,更是複雜得多。她的困境不單只是婚姻、性需求與成為詩人──害怕在成為詩人前變成女人,而是想要人人都愛她;她想要自由也想要親密關係;她害怕獨處,她始終飢渴,於是想要「尋找救星、感官享樂與確定感」。「當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像在電影裡不得不扮演自己的角色,「妳永遠逃避不了妳的女性角色。」意思是說,她不可能做女人又當藝術家。在任何帶有青春期三個字的書都算「性書」的年紀,她透過男作家的目光看女人,他們不是男的作家,而是作家,是權威,是神。在她說出「我不同意」後,她不害怕自己身體裡面的東西,就算她的「下體填不滿,腦袋和心靈都有洞」;她決定保有腦袋花癡、心在挨餓──用男人、書本、食物、人形的詩歌、如詩的人填滿──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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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知道』永遠也改變不了什麼?」其實希望《怕飛》不是被標籤的書,例如,女性版的《麥田捕手》,或是亨利米勒也說它是《北回歸線》的女性版,以及關於「女性情慾」的半自傳體小說(聽說《慾望城市》是受它影響的)。它不是情色小說,也完全稱不上「色情」。我也沒有想到一九七三年出版的書是如此這般的書。(葉佳怡在「那些小說中的『壞』女人」的推薦書單。)「兩性戰爭開始於男性的牙齒陷進女性的蘋果。」二十世紀的準解放女性的大膽,現在不過是女性主義者的誠實,讀時還是感到莫名的快活。「人生沒有情節」,是她能夠「讓自己變得完整」的最大的放任。作者在自己的第一本書裡大談性事、情欲與心理分析,淺論女性主義、存在主義和法西斯分子,近似神經質的喋喋不休充滿慧黠話語,像是用被視為情色文學的詩集當衛生棉,派不上用場可是迷人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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