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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銜來紫陽花52|玄幻】

女子本就沒打算隱瞞,她抬眸看向張淮君,誠實道:「其實是君上聽聞有火天城高手來到此處,君上惜才,希望能請高手入酆都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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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淮君幾不可見地譏笑一聲。

依張淮君看,惜才是假,喝茶也是假,有凶魔才是真的,否則這鬼界君主怎會在他兩人前腳剛離開地洞,後腳就立刻派人守在這裡呢。

張淮君道:「既是鬼界君主所請,我又怎麼可能彿了他的面子。」況且若真有凶魔,張淮君才是巴不得立刻去除魔的那個人。

「小人代君上謝過大人。」女子抱拳行禮,接著隨即笑吟吟地轉向沈沐卿:「另外,君上也說許久未見沈公子,甚感思念,望公子能一同前去酆都敘舊。」

張淮君聞言,又是一陣狐疑地看向沈沐卿,沈沐卿倒是用不怎麼意外的神情很快答應下來。

女子又問了張淮君的名字,張淮君如實答覆後,女子便道:「小女子名喚鏡水,前往酆都的路上可隨意供二位差遣。那麼,二位隨我來吧。」

兩人隨鏡水一同離去,大約走上一刻鐘的時間後,兩人紛紛看見一輛幽靈馬車停在幽幽的森林小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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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水淡然解釋道:「酆都距離劍塚雖可用縮地術直接抵達,然而君主體恤沈公子體弱,特別吩咐小人用馬車帶沈公子前往,只是要委屈二位公子擠一擠了。」

張淮君說了聲無事,便率先翻身上馬車,然後才在車上伸出一隻手給沈沐卿搭著上車。沈沐卿也沒有推辭,他借張淮君的力量輕鬆上車。

鏡水見二人都上了馬車,便自己一個人坐到前頭,喊了一聲駕,便緩慢地驅動馬車開始行駛。

張淮君待到馬車開始行駛後,先是抬手下了一道隔音結界,然後立刻轉頭向沈沐卿質問道:「你與鬼界君主是舊識?」

沈沐卿本來已經隨意從儲物戒裡拿出一本遊記,準備在路上慢慢閱讀,他手持書卷,隨意道:「也不算是舊識,是我師尊認識,幼時君主也曾來蓬萊山拜訪幾次,即便後來不常作客,鬼界年年都會送養魂湯的藥材給蓬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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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鬼界送養魂湯來蓬萊山的舉動,究竟是蓬萊山主動要求,還是鬼界單方面主動為之,又或者本來就是合作關係,沈沐卿就不清楚了。

張淮君若有所思地敲敲扶手,他問道:「鬼界君主去蓬萊山的那幾次,有特別跟你說什麼嗎?」

沈沐卿想了想,搖頭道:「沒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倒是每次去跟會跟師尊吵起來。」

張淮君疑惑:「吵起來?」

「嗯……」沈沐卿點頭,然後他有些猶豫地蹙起眉,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在心中一番糾結後,沈沐卿最後說道:「鬼界君主每次拜訪,說不上三句話就會開始罵師尊虛偽,然後再指控是師尊殺死了陸少卿。」

其實不只是鬼界君主,星君夫人來坐訪時也會三不五時為了這件事情暗戳師尊。然而奇怪的是,面對這些指控,師尊從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靜靜聽完以後放下茶盞,讓沈沐卿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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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卿這一番話聽在張淮君耳裡,使得張淮君長吟一聲,不得不懷疑起五百年前陸家雙子伏誅身亡的真相。

但張淮君旋即又想,他需要插手這件事嗎?

張淮君默默看向沈沐卿,也許是因為張淮君沒再繼續接話道緣故,這會沈沐卿已經開始好整以暇地看起遊記來。沈沐卿像是渾身沒骨頭似地懶懶的斜倚在馬車一角,因為沈沐卿口中的那個病,他連低垂的眼睫都是如冬日雪地一般地白,在下方投下一層陰影。

妖精。

張淮君很突然地如此想道。

這麼漂亮乾淨的人,就不應該跟著世人在凡塵裡玩泥巴,應該要高高供奉著,要拿全世界最上等的奇珍異寶哄他開心。

這樣的沈沐卿,為什麼好端端的不在蓬萊仙山做他的公子哥,偏要下山過這種吃不好睡不好的生活?

沈沐卿在蓬萊仙山,真的過得開心嗎?

「沈沐卿。」鬼使神差地,張淮君開口喚了聲沈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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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沐卿抬眼,一雙紅瞳對上張淮君的眼睛。

就像隻兔子。

張淮君一邊心裡如此想道,一邊開口問:「你有想過,你這趟旅程的終點在哪裡嗎?」

旅程的終點?

沈沐卿放下書卷,他愣了愣,然後飛快地思考自己一開始打算什麼時後回去蓬萊山。

對了,離開臨安城的時候,沈沐卿已經有打算要回去蓬萊山了,那時他已經見到張淮君,還幫對方順手解了蠱毒,沈沐卿自認已經毫無遺憾想要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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