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KaH☆割大腿肉
【冬日銜來紫陽花48∣玄幻】

「都還順利嗎?」張淮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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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卿點點頭,反正他把人成功引到結界前面了,那麼有沒有被識破偽裝應該也沒關係。

張淮君上下打量著沈沐卿,確定沈沐卿如同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後,他這才讓出一條路,讓沈沐卿前去尋找仙人。

但就在沈沐卿擦身而過之際,張淮君突然悄聲在沈沐卿耳旁說道:「小心仙人,他才是凶魔的主人。」

沈沐卿:……張淮君智商突然上線了?

然而還不等沈沐卿繼續往前去找仙人,陸少沂已經率先踏進了結界裡頭。

「師尊……師尊您終於肯見弟子了!」

陸少沂一走進結界裡就立刻注意到了潭中央盤坐的仙人,在看見白衣仙人的那一瞬間,陸少沂頓時斂去周身所有的魔氣,連那雙猩紅的眼珠子都藏得一乾二淨。

幾乎在同一時間,本來昏暗無光的地洞頓時變了光彩。四周光亮大起,光禿禿的土壁上到處攀附著綠色藤蔓,一顆參天巨樹立在深潭的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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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張淮君跟沈沐卿所踩的地面上都忽然長滿綠草與鮮花,兩人同時意識過來這是仙人的記憶。

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記憶了,但肯定是仙人與真正的陸少沂都還曾經活著的的年代。

而陸少沂則是踉踉蹌蹌地,連滾帶爬的從結界路口處小跑至潭邊。

那個模樣,像極了焦急地要向師長討糖吃的孩子。陸少沂行至仙人面前,礙於深潭,陸少沂無法再繼續靠近,他恭敬地雙膝下跪,俯身說道。

「師尊……弟子,少沂在外流離多年,求見師尊只是想問師尊一個問題。」

仙人眼皮微微抬起,他說:「問罷。」

陸少沂說:「師尊,要怎麼做,才能夠接受至親至愛天人永隔。」

仙人無悲無喜地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大徒弟,這個問題過去是陸少沂問他,也是這千年的時間以來仙人不斷自問自答的過程。

要如何做,才能真正接受至親至愛永遠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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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閉上雙眼,不再去看陸少沂,他起唇道:「生死有命,天道……恆常。」

然而陸少沂搖搖頭,他說道:「我知道師尊,可是,師妹跟師弟他們都死了。」

陸少沂抬起頭,一雙琉璃色的眼珠盈滿淚框,他幾近崩潰哽咽說道:「師尊,弟子無法,無法獨自一人苟活啊,師尊……」

少年說完話,沒等白衣仙人回覆,便逕自化作光點消散而去,仙人閉緊的雙眼也在感知到陸少沂消失的那一剎那重新睜開。

緊接著,方才那片生機勃勃的風景也轉瞬即逝,又回到了沈沐卿及張淮君最初走入洞穴時那般寂寥孤獨的模樣。

張淮君拱手,走上前恭賀道:「恭喜仙人,心魔已除。」

「沒什麼除不除的,我早已只剩一抹靈識,懷抱著在人世時最大的遺憾在此罷了。」仙人淡漠地說道,他自潭中央站起身,踏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行至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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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說:「六千年前,我曾經收了三位弟子,他們各個都是人中龍鳳,天賦極高,靈根極好,我悉心栽培他們,直到他們離開宗門去歷練。」

當三位徒弟一一離去後,獨自留守宗門的仙人閒來無事,便尋了一處天然洞穴繪製起了壁畫。

仙人在那壁畫上繪製了他與三位徒弟相識的過程,三位徒弟各自見長的本事,以及……送徒弟們離開宗門後,他對徒弟們的期望。

仙人期望他的弟子們能夠運用所長,幫助凡人,報福於社稷。

仙人期待能夠與三位弟子一同共賞笙歌燕舞的太平盛世。

然後仙人寬袖一揮,周圍頓時燃起點點靈力光點,深藍色的靈力光點按著仙人的意思收束聚攏,成了外頭入口廣場的第四幅壁畫。

那第四幅壁畫,描繪的正是仙人三位徒弟各自擅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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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首先念舊地伸向女孩,他說:「這個孩子最是仁慈,她懷抱著仁治天下的心離去,卻被國家背叛,送上刑台。」

然後女孩死去,另外兩個徒弟陷入瘋魔。

仙人指向手裡持劍的那名男孩,他又道:「這個孩子從瘋魔中短暫清醒後,他拾起佩劍,自刎而亡。」

一生最愛舞劍的少年,最後死於自己的劍下。

仙人最後將手指移到了那個擅長各種術法的孩子臉上。

「生前這孩子來找我時,我沒有見他。」

那就是陸少沂,是仙人一生最大的愧疚。

「在所有的弟子中,少沂與我最親近,也幾乎盡得我真傳,我希望他能去多磨練磨練,多看看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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