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晚來聽皮耶絲。


喜歡漸強漸弱的轉換手法，渾然天成，去除所有人工雕飾。
像電影或書裡描繪，理想中更好的世界、更好的音樂，自然、乾淨、純粹，覺得是「本質」，大概在任何添加或磨耗的加工以前，真實的音樂就是以這樣狀態存在的？
不曉得這樣舉例是否恰當，跟其他精妙演奏相比，差異有如附有信眾信仰的神像或聖物（已棒得足以感動人心）跟神明本身（超越好不好的範疇，而是作為真理存在）。
遂可理解某些評論所說的宗教感，或許也能說是甘蜜。
另一方面是處理上有種海納百川式溫柔，救贖這回事，總歸是溫柔的。

聽時浮現1950、1960年代電影，主題或細碎或豪情壯闊，即使拍戰爭場景如《齊瓦哥醫生》，畫面成像都算柔和（但並非模糊），令向光一側邊緣鍍上薄薄金粉，穿透揚起微塵的淺色陽光。
也想起米雷畫的Ophelia，徜徉繁花、水藻與潺潺流水間，蕩漾於波心。精神喪失後失去思考能力，在一片模糊朦朧白光中死去的剎那，無知無憂無怖，應該是幸福的吧？
正如韓波所寫：「白皙的奧菲莉亞漂蕩，如一朵碩大睡蓮。」
彷彿成為她。
我陷入安寧，甚至安詳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