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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四郎 動畫幕後專訪 報導者
「諸葛四郎和魔鬼黨,究竟誰搶到那支寶劍……」羅大佑〈童年〉歌曲裡唱的《諸葛四郎》漫畫記憶,是許多四年級生的共同回憶。

在戒嚴年代,漫畫審查制度頒布後,被認定「怪力亂神」的《諸葛四郎》殞落,漫畫家 葉宏甲 抑鬱而終。

橫跨56年,今年春節,《諸葛四郎》終於以動畫電影之姿復出,更是台灣首支使用動態捕捉技術的動畫長片;背後,是葉宏甲的兒子葉佳龍,一場關於填補遺憾的追尋。
從1人到1,000人,結集台灣人童年願力的《諸葛四郎》3D動畫電影 - 報導者 The Repor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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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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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宏甲是台灣早年紅極一時的漫畫家,1956年時創造綁著兩顆包子頭的諸葛四郎。自此,諸葛四郎便成為轟動街頭巷尾的武俠少年,這也是台灣第一本英雄漫畫。1958年到1970年間,諸葛四郎接連打敗魔鬼黨、黑蛇團、雙假面,成為當時孩子第一個英雄。隨著1966年國立編譯館頒布漫畫審查制度,禁止漫畫「怪力亂神」,葉宏甲再掙扎奮鬥了幾年,諸葛四郎的故事仍舊戛然而止。

曾經長達近30年,葉家人不曾提起《諸葛四郎》。與其說是不想,或者該說是不敢、不忍,「對我們家來說,《諸葛四郎》太重要了,也帶來很多創傷。」漫畫審查制度於1966年頒布後,台灣漫畫進入黑暗期,主角不能蒙面、沒有怪獸,甚至連寶物都禁止出現,漫畫家被綁住雙手,再無法自由畫畫。也幾乎是同一時期,日本漫畫漸漸攻佔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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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後的五、六年級生對《諸葛四郎》的回憶,只剩下羅大佑的歌曲〈童年〉裡那句歌詞──「諸葛四郎和魔鬼黨,究竟誰搶到那支寶劍?」葉佳龍記得,當時自己正在美國讀博士,接到父親非常興奮的電話,「你有沒有聽過羅大佑?他寫了一首歌,唱到諸葛四郎和魔鬼黨耶。」

當時越洋電話非常昂貴,電話講了十多分鐘,不知道花了父親多少錢。回憶像亮晃晃的刀片,葉佳龍又哽咽了,「爸爸最後那十年是很難過的,因為他沒有舞台。不管是誰,沒有舞台、沒有讀者、沒有朋友,都很孤獨吧。尤其又是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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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審查與創作中的拉扯,葉佳龍腦海裡父親的身影,總是落寞。他常常希望父親放棄,但父親卻始終執著。

漸漸地,葉佳龍年邁的母親身體也開始衰弱,「有一天,媽媽跟我說,『這個以後要交給你了啊。』我一看,她拿給我的是《諸葛四郎》。」2017年,紙風車劇團找上葉佳龍,改編《諸葛四郎》漫畫搬上舞台劇。短短一年半之間,超過4萬人次觀看。看著孩子們的笑容,聽著孩子們的笑聲,葉佳龍看見滿場的童言童語與歡笑,都是為了《諸葛四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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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已經50幾歲了,經過了人生的里程碑。回頭看,雖然我過得很好,但幫父親做得太少,幫諸葛四郎做得太少。我已經老了,可是諸葛四郎還這麼年輕,還是那個樣子,還是很勇敢⋯⋯,」葉佳龍語不成句。

葉佳龍是科技人與創投人出身,支持過許多新創產業,這一次,他支持的是兒時相伴的《諸葛四郎》,「我是下定決心要做《諸葛四郎》的3D動畫,希望讓諸葛四郎再次成為台灣孩子心中的英雄。」高科技產業背景,讓他相對於「想」,更善於「做」,而且是從原點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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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未完,這篇很催淚,推薦大家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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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悄悄摘一段小編很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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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佳龍說,他們一家人都會畫,他也一度想畫畫,卻被父親阻止,「這條路太辛苦了。」後來,葉佳龍到美國求學、博士學成,成為美國高科技產業的工程師,開創投公司。以為和父親的路與自己童年的嚮往漸行漸遠,沒想到,殊途同歸,最終仍走在一起。

葉佳龍不只以科技的力量,讓父親作品重生,也在《諸葛四郎──英雄的英雄》裡讓父親現身,如同為那代無力與大環境變遷抗衡的漫畫家平反似地,說了句:「我只是個畫漫畫的。」也激勵如今正在創作路上匍匐前進的漫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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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電影裡小小的彩蛋,那句聽來有點生澀的台詞,正是葉佳龍親自「獻聲」,讓見過大風大浪的葉佳龍非常緊張,整整配了5個小時才完成。是這個兒子,讓當年那個覺得自己「只是個畫漫畫的」的葉宏甲所創作出來的漫畫,有新的生命,串起因為《諸葛四郎》而瘋狂的舊時讀者,串起電影團隊,也同時帶來新的觀眾。

把電影命名為《英雄的英雄》也有背後的心意,他從一個不懂分鏡的科技人開始,到製作一部動畫電影,「電影是團隊合作的成果,就像電影裡的打魔鬼黨的團隊合作,諸葛四郎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必須有他的好朋友們,這也是爸爸想傳達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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