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眼〉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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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是不是壓力很大的話，就會發作啊？」

　　與劉煥祺三目相交，何旭穎一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看起來像壓力很大的樣子嗎？」


　　「呃……我覺得你爸給你的一直都挺大的？」


　　他噤聲。

　　劉煥祺嘖了一記，頗為憤慨地拍了幾下大腿，「——你想想！當時從高中折騰到畢業，大一停藥之後都沒事，結果現在才搬回家多久而已，就找我出來談？」

　　「你已經講過很多次了不是嗎？你根本不在意只剩一隻眼睛，也不覺得那是他的錯！」


　　「是你爸自己不肯相信，硬要把你當需要人照顧的瞎子，好像都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面混得多麼風生水起！」


　　老友說得激動，而他卻只能以無語代替默認。

　　「何小九，你最好趕快找時間去看醫生。」


　　「現在是出現幻眼，誰知道下次會不會變幻覺，然後再下下次就——」


　　「……算了，不說了。」


　　「你自己也知道最後是什麼……」

×

　　瀏覽擺放在客廳裡的照片，他的獨眼流淌著萬千感慨。


　　年輕時的父親把還是個嬰孩的他抱坐在腿上，笑看他啃咬玩具積木。

　　又或是一大一小坐在沙坑裡堆堡，把灰白的衣褲都玩成了棕褐色……

　　劉煥祺的猜測，他意外地，並不意外。

　　或許是因為其實他心裡一直有個底，只是不願事情當真如自己所想。

　　他的父親，只是想當一名好父親。


　　只是想證明：就是自己這麼一個大男人，也能好好把孩子拉拔到大。


　　這些年相處下來，他不會不明白。

　　父親愛他，無庸置疑。

　　然而這份愛，如今已過於沉重……

　 （ 後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