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箱裡的世界
【交流】夜探椿屋

六月份
──2021/06/06

東隆街藪椿巷椿屋
交流對象:陸永杰 陸永杰


角色交流時間:2021/06/05~2021/06/06
中之交流時間:2021/06/06~2021/06/09
皮箱裡的世界
皮箱裡的世界
皮箱裡的世界
「嗯……可能過兩年看到我,就會發現,我跟學長們說的一樣──『我變強了,也變禿了』?」一本正經地說著學長姐們熬夜布展的辛酸血淚史,每當這種時候,溫玟茹就會開始懷疑自己選擇美術系到底是不是誤入賊窟,「希望海草讀的戲劇系,以後不會像我們這麼累。」

講到這裡,結果沒料想到提議人自己也怕蟲的她委實愣了愣。不過出於類似一種同病相憐的心思,少女沒有多說什麼調侃之類的話語,而是贊同地點點頭、輕聲附和著:「我也覺得,白天去摸是個好主意。」

閒談之間,他們二人走出種滿欒木的四色巷,來到了巷口與東隆街相連的岔路上,向右看還能見到不遠處24小時營業的77超商亮著讓人安心的燈光。
陸永杰
  「…噗哈!」愣了兩秒後爆出一陣笑聲,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梗,但從對方口中講出來的破壞力特別強,他邊走邊笑好段時間沒能好好回話,肩膀一顫一顫的,在心裡對自己喊了幾次冷靜才平復。
  「嗯、謝謝你,雖然我覺得這是一條無可避免的不歸路。」隨後,陸永杰用兩隻手捧成碗狀托在臉頰兩側,賣乖的說,「小雅就算變強也不可以禿啊,不然你的漂亮頭髮很可惜誒、」

  說要摸牆前完全沒考慮到有蟲的問題,大概是幹話講多了,連帶思考現實狀況的能力,也往往要在人家提醒後才會啟動。幸好對方是個溫柔的人,才沒有嘴自己的表示認同。
  「對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探險隊的下次目標!」

  超商的亮光無論何時總是令人心安,接下來只消左轉、直走到底,椿屋近在眼前。經過正對四色巷口的那棟白色公寓,他一時興起的介紹:「鏘鏘!這就是海草的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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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青年這個反應,溫玟茹整個人一楞一楞地眨著眼睛,實在搞不懂自己的話好笑在哪裡(也許是因為她聽習慣了?),但是見海草笑得這樣開心又不好意思打斷他……

而後,待對方終於笑到平復之後,少女也不著痕跡地悄悄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喘不過氣來也很危險。

「謝謝……?我會努力,吃點海帶之類的?」順利被筆友的賣乖給帶走了話題,她又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但海帶好像也是海草的一種……嗯。」

感覺跟這位筆友先生待在一起久了,原本就容易思維發散的溫玟茹更容易就會進入奇怪的幻想世界了,也不曉得是不是好事。不過,她差點再度完全飄走的注意力,很快就又被青年的話音拉回來到不遠處的公寓建築上頭。

「海草的家……離超商很近,感覺真不錯。」
陸永杰
  或許是小雅給他的感覺比較冷靜沉著,臉上的表情和語氣也較為淡定,所以一當蹦出什麼梗或者意想不到的發言,就會很正中他的笑點,邊笑邊覺得這人怎麼就這麼有趣和可愛啊!

  「啊?」海帶也是海草的一種嗎?那他是不是不小心波及到同類了?陸永杰蹦跳到對方前方,面對面、倒退行走,本來捧在臉旁的手這次抱住了自己的頭,還故意裝出比較稚嫩、如幼童般軟蠕含糊的聲音:「嗚—,小雅姐姐要吃掉我嗎,好過分——」

  抱歉惹葛格,他今天是大禹,要過家門不入的那種。在心裡揮揮小手跟家門口道別,他笑了笑:「超方便的!超商是大家的好朋友!而且那裡滿常遇到有趣的人噢?」
  「你家在哪邊呀?啊、不方便說也沒關係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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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友先生此話一出,溫玟茹整個人包括腳步與反應都頓了一下,腦中莫名浮現出蠟筆筆觸下,全身身穿奇怪海草裝、只露出頭的「海草先生」。

她甩了甩頭,把那些過於荒誕的想像甩出腦海,如同與童音對比一般,說出的話是正經八百又一板一眼:「那麼大的海草,我應該吃不完……而且,為什麼海草是海草──筆名的部分。」

不著調的話題一轉,少女轉而詢問完對方的筆名由來之後,開始思索著要如何回應關於住處的問題。她往二人剛剛來的方向──四色巷的巷口──望了一眼,在腦中描摹著整個社區地圖的相對位置後,才繼續開口。

「在這裡的對角線……汽車停車場附近,有點距離。」
陸永杰
  「怎麼了?有蚊子嗎?」看到人甩頭,還以為是這個時間點冒出什麼蚊蟲哩,手在半空中虛拍一下,作勢在打。

  「啊?如果小一點的話,你真的有考慮吃嗎?」就算荒唐的話,還是很認真地給予回覆呢——看著人,語氣裡滿是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大家都說我這個髮色,是海藻綠,後來海藻啊、海草啊,就慢慢變成外號了唄,我自己覺得海草可愛一點!」
  「我才想知道,為什麼小雅是小雅呢,因為你很優雅?」

  腦袋裡搜尋了一下汽車停車場的位置,真的跟這裡是完全的對角線,「嘩!超遠!難怪我平常好像不太會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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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太好意思說是因為在腦中把人想像成穿著海草裝的Q板模樣,溫玟茹雖然反駁了對方有關蚊子的猜測,但也沒有多做解釋。

而後,紫黑髮的少女偏頭想了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甜甜圈盒子,惦量了下食物的大小跟分量後,給了這樣的答覆:「如果是像甜甜圈那麼大──嗯、應該就吃得完,不過小小的樣子……好像會捨不得吃。」

不知不覺之中變得多話的她,也沒發現自己腦內的小劇場又跑偏了些許。只是在自顧自地下完結論後,點點頭同意對方那個對住處很遠的看法,接著才接續著回應青年的另一個提問。

「因為我的名字『溫玟茹』,家人說是從『溫文儒雅』而來的……一般只有家人或很親密的朋友才會這樣叫──啊。」說到這裡,她突然轉頭望向身邊的筆友先生,「我好像……一直忘了問,海草的本名。」
皮箱裡的世界
不知不覺之中,二人越來越深入東隆街的街尾,住家明顯不如靠近東隆路那側的路口密集。

與此同時,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夜深了的關係,體感上氣溫似乎也降低幾分。
陸永杰
  「我應該先慶幸自己是不會被吃掉的大海草呢,還是先說你的想法很可愛呢—。」陸永杰雙手抱胸,一副在思考的樣子,但事實上已經把兩件事都直接說出口了,「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意思呢,小小東西會給人一種,特別想去珍惜他的感覺!」

  聽對方講關於名字和筆名的來源,他了然於心,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的名字跟你給人的感覺很像哎,而且——你的家人好有創意噢,我覺得是很棒的名字!」
  「那…。」指尖撓撓臉頰,他笑的有點不大好意思,「我還能繼續喊你小雅嗎?」好像不小心就自然的開始喊哩。
  「我叫陸永杰,陸地的陸、永遠的永,上木下火的杰—,你也可以叫我海草就好,嘿嘿、」他咧嘴一笑。
陸永杰
  東隆街尾的似乎都還是 招租空屋,除了益哥的家之外。越往深處走,整體就越暗,此刻更是涼意滲人。還隱隱約約有著,如低聲碎語般的喃喃。

  「你會不會冷呀?或是、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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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可愛」的形容,少女疑惑地歪歪頭。她倒是常常聽到別人說自己的想法很古怪(明明其他美術人的腦子也很天馬行空),不過她把這個歸因於筆友先生是個好人,所以才會有這樣溫柔的看法。

「稱呼倒是……沒關係,畫畫的時候我也習慣用『雅』落款。」雖說是親密的朋友才會那樣喊,不過本身就會將暱稱用在各種地方,因而也不會覺得對方喊了有什麼不妥,「那我也一樣,就一樣叫永杰同學──『海草』囉。」

語畢,她抬起頭來觀察夜晚的東隆街,與曾經白天到訪時的體驗不同,當筆友先生問她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時,少女也察覺到一陣古怪。

「好像有點變冷了……而且,似乎有誰在──說話?」溫玟茹不太確定地反問,而後拿出了身上唯一的高科技產品,「要錄音下來,再放看看是不是錯覺嗎?」
陸永杰
  「嗯、可愛。」彷彿聽出那個歪頭背後的淺台詞,他滿臉笑容的又重複了一遍。能夠繼續用小雅這個他喊著喊著,已經喊順口的稱呼,陸永杰拍拍胸脯,『太好了』的神情盡寫在臉上。
  「沒問題,非常歡迎你這麼喊!」似乎很樂意當海草。

  「好像只有晚上會聽到這種聲音。」畢竟自己就住在這條街上,他微微瞇起眼,聽到隊長的提議,立刻比讚支持。
  「嗯!感覺可以試試看!也算是種取材嗎?」
皮箱裡的世界
「海草先生,真是個奇怪又溫柔的好人。」對於綠髮青年再次重複的「可愛」發言,溫玟茹由衷地這樣想,邊說邊點點頭,「奇怪的海草,嗯。」

而後,聽聞隊友贊同發言的她決定先停下腳步,點開手機視窗的錄音介面,在正式錄音前向陸永杰說道:「嗯……也是種取材,因為說不定可能是風聲,或是巷子裡的收音機、電視機。」

語畢,少女伸出食指在唇前示意短暫的噤聲後,點下螢幕上的錄音鍵。在完全的靜謐之中,除了他們二人的呼吸聲之外,那些隱約浮躁的呢喃也越發清晰,但是一旦集中注意力去聽,又會覺得聲音彷彿遠在天邊……
陸永杰
  「奇怪嗎?我倒是還滿喜歡這個形容詞的!」瞇起眼睛笑,像是被誇獎或授予什麼獎章,笑得樂呵呵。不過這好像是今天第二次被說是好人了,「我就當作小雅在誇獎我啦—!」

  「確實也有這種可能…。」
  難道是從益哥家裡傳過來的嗎?不會吧?他還在心裡思忖著各種可能性,這裡不像有其他住戶,那聲音到底會是什麼咧?看到對方比出的噤聲示意,他立刻佇足靜止。
  越是安靜就越覺得,那的確是人在唸叨些什麼的聲響,只是更細節的內容就聽不出了。海草屏息以待,等著隊長大人做出能出聲的指示——否則他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皮箱裡的世界
過了體感上漫長的三十秒後,溫玟茹結束錄音,在身邊人發話之前點擊方才的錄音檔播放──

然而除了空白的呼吸聲與雜音之外,方才在耳中飄盪的呢喃完全不存在,宛如異世界的異質,無法被科技的力量捕捉。

又是另一個漫長的三十秒過去,手機錄音倒數歸零的進度條走到尾聲,一無所獲的結果讓她看向了身邊據說已經來過好幾次的筆友先生,問道:「科技的力量似乎不夠靈敏,捕捉不到那些聲波……海草怎麼看?」
陸永杰
  剛剛一直很努力的在憋氣,等到小雅隊長發號施令,這才徐徐呼出一口長氣,笑笑地,「……其實我本來還想說,會不會是我那個高冷朋友家裡傳出的聲音,因為那邊那棟紅色鐵門的透天房,剛好就是他家。不過從實驗結果來看,應該不是!」
  邊說還邊比了一下房屋的位置,彷彿導遊在觀光。隨後,他雙手抱胸,發出思考的長吟:「嗯——錄不到,但小雅跟我都聽到了,表示不是錯覺吧?說不定那些聲音不想被錄進去。」

  只要再往前走,就會抵達巷尾,也就是傳說中椿屋門前的窄巷了。他笑著詢問:「如何?隊長?繼續勇敢前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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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溫玟茹下意識地朝東隆街尾那棟建築望了一眼,而後,反應過來的她輕輕「啊」了一聲:「是海草說過,家裡有黑貓的……」

沒想到這麼剛好,到底是四色里太小?還是今天特別適合結緣?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在聽完身邊人的見解與提問之後,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早就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而這個時間點還沒睡著,現在回去她也只會非常折磨又十分精神到凌晨四點。這麼一想就覺得不再前進實在太可惜了一些。

「嗯、繼續前進。」溫玟茹邊說邊搓了搓感覺的冷的手臂,收起手機,邁步的同時也語焉不詳地說道:「看起來……快樂海草隊員,要從奇怪海草,進化成勇往直前的海草了。」
陸永杰
  「沒錯!就是他,記性真棒!高冷朋友好像八字挺重的,不太會受這種聲音啊、發冷啊——的感覺影響。」他笑著補充道,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有辦法直接住在這吧?有夠猛的。

  「我的外號也太多了吧!換作是遊戲已經達成一堆成就了!」聽到對方的說法,他忍不住又想開始笑,「那你就要從可愛小雅,進化成勇往直前的小雅囉?希望我們都不會變禿…。」  
  陸永杰笑盈盈地跟在人旁邊走,瞥見人搓手臂的動作,他順勢脫下外面套著的一件條紋衫外套,遞著問:「很冷嗎?需不需要披著?晚上氣溫會下降一點,加上這裡氣場比較特別唄。」
皮箱裡的世界
「八字也會有關係……?真神奇。」由於溫玟茹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沒有太多研究,所以還是初次知道所謂八字重的人較能不受到靈騷的影響,「然後——要是去完椿屋一趟就會禿頂……應該會有奇怪的怪談出現?我想應該不用擔心。」

不曉得為什麼,筆友先生總是可以很順利地跟上少女那古怪的腦迴路,以至於她在思維發散的時候,也不用太擔心自己的話會讓人家聽不懂。

隨後,伴隨著一陣衣服揚起的風,遞到面前的外套讓她不由得頓了頓。溫玟茹正想拒絕說「不用」,只是那個「不——」字剛開口,她就忍不住「哈啾」地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

於是,迫於身體的不合作運動,少女終究是選擇接過了那份來自青年的善意:「謝謝……海草不會冷嗎?還有……那個,之後洗完外套我再還給你?」
陸永杰
  「好像多多少少會有一點?真好奇其他人來會有什麼樣的體驗哎—!」能作為參考的只有寥寥數人,也不好說的太肯定。「哈哈、說的也是,會變禿的話,比起說靈異,更接近好笑。」

  小小的噴嚏聲讓他也小小的發出短促的笑聲,慶幸現在雖然比白天冷,至少不是冬天那種,會讓他冷到穿成北極熊的程度,還能夠將外套借給對方,真是太好了。微笑的遞過去。
  「我裡面這件是長袖,剛好還沒換季,所以不用擔心我噢,小雅會冷趕緊穿吧!感冒可是大敵!」連著項鍊輕拉了拉自己的領口,接著笑嘻嘻的擺擺手:
  「洗倒是不用啦,有機會碰到再還就好。」
皮箱裡的世界
「好……反而現在也知道海草的住處,大不了遇不到我也可以把外套裝好,掛在門口?」依言穿上外套,不屬於自己的氣味與溫暖包裹著她的身體,讓溫玟茹打從心裡感謝對方的貼心。

不過這種時候再說人家人很好感覺也很奇怪……她不由得暗自埋怨那些把「你是個好人」這種話發展出歧義的人,搞得原本就不太擅長交際的自己實在不知道怎麼表示謝意。

近在眼前的 藪椿巷 跟溫玟茹的印象一樣,從東隆街街尾的紅磚圍牆開始,左右兩邊都被比她身高還高的紅磚圍起,高過圍牆的山茶樹探出枝頭,遮蓋了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線,讓整個巷子都顯得特別陰暗,連帶著枝椏間的紅花也莫名陰森起來。
陸永杰
  「歐虧歐虧、塞給管理室的北北,說要給海草也行,他認得我的頭髮!」或許是因為逐漸走到巷尾最為陰暗的地方,想要為彼此驅趕冷意、提振精神,輕快的語氣笑著,雙手均比出手勢。

  本就不大的巷子,在從兩旁生長出來、覆蓋了頂部空間的山茶花樹遮蔽下,空間似乎又更加狹隘了,之前在信上說不怕鬼但其實膽子沒有真的到很大的陸永杰嚥了嚥口水。
  從褲子口袋挖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手電筒稍微照亮眼前的路途,兩個人並肩好像會有點擠,他歪頭想了想:
  「小雅隊長想先走還是後走?」
皮箱裡的世界
「那……我先走好了。」總體來說不怕鬼更怕人與幽閉空間的溫玟茹,沒有什麼考慮就做出決定,「之前白天來……沒想到那麼黑。」

她跟著拿出手機點燈,照亮眼前路的同時,也不忘回頭跟身後的筆友先生說:「如果我們不小心被嚇到大叫……是不是,會吵到那位住在隔壁的高冷先生?」
皮箱裡的世界
藪椿巷異談

兩邊盛開的高大紅色山茶遮蔽了天空與光線,小巷壓迫而陰暗.....一旦進入便只能夠直達最深處,而在這裡,你將會經歷某些奇妙的經歷。

◆擲一BZ骰+噗幣骰決定角色體驗。(骰到特殊幣雙重體驗)

◆八字重設定的角色可骰可不骰,亦可減弱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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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骰:(coin)+(bzzz)
陸永杰
  「好呀,那我在後面當你堅強的後盾!」笑笑的又開起玩笑來,當中的那份心意還是挺真誠的,用兩隻手在頭頂比出一個大愛心,送給他的好筆友也是好隊長,手電筒的燈光因此搖曳。

  「哈哈哈、大叫的話——說不定高冷先生會跑來救我們噢?不過老實說,我沒辦法想像小雅大叫的樣子欸。」比較可能慘叫的是自己吧。嗯,絕對不行,太丟臉了,他會很沒面子:(

  (體驗骰:(coin)(b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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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後盾先生。」看到對方比的大愛心,少女微微勾起嘴角,一邊與之低聲閒聊一邊邁開腳步,「如果讓高冷先生過來救人……好像是有點擾民。」

「不過,我也是會——唔。」突然覺得直言自己會大叫有哪裡怪怪的,溫玟茹頓了頓,總結道:「被嚇到的時候,還是會有那些反應……只是我比較容易被『人』嚇到。」

越深入巷子裡,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之下,原先耳邊的呢喃轉為少女的啜泣。淚水滴答,伴隨著 昨日遺留在枝葉之間的雷雨雨珠 ,溫玟茹感覺有水滴滴落在肩頭,濡濕了她的衣袖。
陸永杰
  「那為了讓高冷先生能好好睡覺,我們只能自立自強了!」陸永杰想了想,腦袋裡面冒出益哥翻牆而來拯救他們的畫面——嗯,還真的是滿擾民的,笑著把手握成小拳頭打氣。

  「被人?啊…,像我們剛見面的時候那樣嗎?」太突然的靠近或接觸之類的,說不定會嚇到對方的是那種行為。

   他越跟在人身後走,越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漸漸沉重的腳步,好像被什麼力度強硬往水底深處拉的異樣感,沒有辦法像在巷子外那樣輕快的小跳步,甚至連呼吸都有點阻塞。
  喔幹:)他有一次來椿屋 也是這樣,這算水土不服嗎?陸永杰苦笑,努力的呼吸,跟上對方的腳步。但多少安靜了點。
皮箱裡的世界
「嗯……我不太擅長太親密的接觸。」沒有多解釋原因,溫玟茹說完也同意筆友先生說要自立自強的看法,一時之間只有他們的腳步聲與呼吸聲在藪椿巷裡迴盪。

或許是因為這一路上的活躍,當綠髮青年不再那麼快予以活潑的回應時,細心的少女立刻就察覺到不對勁。她緩了緩腳步、回過頭,望向自己身後呼吸似乎變得急促幾分、腳步也莫名沉重的人,目光在微弱的燈光下透露著擔憂。

「海草還好嗎?我聽說……有人過來的時候,會覺得不舒服?」
陸永杰
  為什麼不擅長呢——是覺得這樣的問題問出口太過失禮、還是壓抑的沉悶感讓他難以開口詢問,他自己也有點搞不懂。

  啊…,讓隊長擔心了,剛剛才說要當後盾的:(
  即使只是透過手機手電筒的光亮,他也能看見對方關心的神色,說著他人溫柔的人啊,才是最溫柔的人吧?
  陸永杰想著,微笑,俯著身子,手按在膝蓋上,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隨後抬起頭來向人露齒一笑,調侃起自己:「海草…,居然在這裡,有溺水的感覺耶,超好笑的,對吧?」
  「沒事,應該離開巷子就會比較好啦,目標就近在眼前哩,加油加油!」笑著搖晃手電筒的光亮。
皮箱裡的世界
望著青年故作無事的樣子,讓少女想起了那個在烘焙教室裡,即使草莓果醬燒焦了也不想麻煩其他人的記憶。沉穩又倔強的的煎茶色調再次如霧氣般壟罩在對方身上,讓溫玟茹不禁抿了抿嘴。

那張笑臉是種希望讓人安心的偽裝,所以溫玟茹不想說什麼「你看起來明明就很不妙」之類的話,用高高在上的關懷態度來撕破陸永杰故作的平靜。

所以,少女只是轉而望向了對方撐在膝蓋上的雙手、其上的長袖上衣,目光流轉著落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頭。

「可能是因為,夜裡的海草,需要二氧化碳來呼吸……才會喘不過氣。」片刻的沉默後,終於編織好話語的溫玟茹輕聲開口,鼓足勇氣向眼前的人伸出手,「要不──牽著手走嗎?也許……用我的『八字』,可以稍微壓一下不舒服的感覺……」
陸永杰
  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人。
  原來夜裡的海草,需要二氧化碳啊,莫名冒出這個想法,奇妙的漂浮,奇妙的流動著一股暖意。就好像自己的不適被看透了,卻沒有說穿,輕柔的接住那句玩笑,回以恰如其分的關懷。

  「小雅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啊,謝謝。」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與平時的誇張熱烈不大相同,只是滿懷感謝、平穩而真切的笑著。對於剛剛才說不擅長接觸的人來說,一定,也是想了很多,才能夠向自己伸手吧?他想了想,輕輕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歪歪頭飛快眨了幾下眼:「真的,沒關係嗎?」
皮箱裡的世界
「……你的手都放上來了。」忍不住這樣嘀咕了一句,總是給人平靜感覺(除了被嚇到時)的少女,此刻竟有些莫名的孩子氣。

不過,她沒有給對方抽離手的機會,而是微微加重交握的力道,以此無聲地回應,表達著「沒關係,不要緊」。

而後,轉過頭的溫玟茹給了筆友先生一點整理情緒與表情的時間,約過了幾秒鐘後才道:「可以走了的話,再跟我說。」

──陰暗、狹窄、寒冷,明明是輕易就可能讓幽閉恐懼發作的空間,但或許是因為前方手電筒與出口那微弱的光,或是深知自己並非孤身一人,再加上那份手掌交疊的溫度,意外地讓她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陸永杰
  「…噗、嗯,對啊,我放了。」被對方的嘀咕聲逗樂,越來越覺得『可愛』真的是個挺貼切的形容詞,他很沒良心的賊笑幾聲,也不想想對方可以說是自己在這裡的救命恩人。

  感受到手相牽的溫暖,略微加重的力度,他亦給予回握。
  不可思議的是,如被水淹沒、溺斃、窒息的不適感,確實慢慢的減退了,因為有對方的陪伴,他能知道這裡不是深淵、不必害怕,他們是『小雅與他的快樂海草夥伴』呀。 

  對方轉頭的時刻,他將手機暫時塞到口袋,騰出手摸了摸過分浮誇的耳墜,垂眸、輕笑。在那句溫柔過分的話語幾秒後,恢復原先輕快的活力,輕輕搖晃一下兩人牽著的手,笑著說:
  「謝謝隊長、我們繼續走唄!」拿出手機大咧咧的為前方的道路送上光明。「哎呀…,有種被隊長保護了的感覺呢。」
皮箱裡的世界
「唔、保護隊員……也是隊長的職責?」她如此回應完,感覺對方的話音似乎不再像方才那樣不適,也稍微鬆了一口氣,「那我們就──再出發吧。」

一前一後地走過狹窄的紅磚圍巷,這條短小的巷子很快地在失去突發事件的干擾後就能走到底部,長年未關的雙扇木門似乎是被氣流或晚風擾動微微搖晃,倒是真的有幾分「鬼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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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屋異談

古老的日式傳統,深而清澈的池塘,上鎖的神社與鮮紅的鳥居,被包圍在紅磚圍牆與高大終年盛開的紅色山茶樹之中,寧靜怪異的地方彷彿自成一處異界.....而在這裡,你將會經歷某些奇妙的經歷。

◆擲一BZ骰+噗幣骰決定角色體驗。(骰到特殊幣雙重體驗)

◆八字重設定的角色可骰可不骰,亦可減弱體驗。
皮箱裡的世界
體驗骰:(coin)+(bzzz)
陸永杰
  「出發—!」輕快的附和一聲,跟上步伐。

  不管何時過來,這扇連結巷子與椿屋的木門總是像這樣,開開闔闔的搖晃著,而沒有被關閉;假如再將手電筒的燈光更往前一些照拂,便能看見整齊乾淨的草坪上鋪著的白石道。

  「有種——在歡迎我們進去的感覺。」他笑笑的,沒來由得有了這麼一句話。(體驗:(coin)(b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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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嗎?希望我們那麼晚來……不會打擾到他們安睡。」

回應完青年的低語,二人隨之穿過雙扇木門,如同來到另一個異世界般,封閉單向的視野頓時開闊起來。錯落的山茶樹上那些艷紅茶花依舊盛開,哪怕時隔幾個月過來,草地依舊是一樣低矮的長度,沒有過多落花落葉就像是有人在定時清掃一樣。

溫玟茹回過頭,見身後的人的確沒有其他異狀,便悄然放開了相牽的手,好奇地走上夜裡的白石步道。

「晚上的時候,真漂亮……也很安靜。」為了避免腳底打滑,她稍微遠離了池塘的距離,也對筆友先生常在夜裡過來此處的原因感到好奇,「海草之前……都是一個人來的嗎?」
陸永杰
  「那我們要小聲一點嗎…。」他當真放輕了音量,用氣音飄出了這句話。四周皆被高大山茶花樹所環繞,本來就稀薄的月色與星照,似乎更難以照入,漆黑且深沉,仰賴手電筒的光照。

  但無可否認的是,夜裡的椿屋別有一番美感。
  等他察覺到的時候手已經輕輕鬆開了,巷子裡的不適也的確隨視線開闊而消失無蹤,他緩地邁開步伐,跟上隊長。

  「是呢—,非常的與世隔絕。」
  腳步變得輕鬆愉快,「有一次是跟那個高冷朋友翻牆進來的,其他幾次,確實都是自己來沒錯!」
皮箱裡的世界
點點頭的溫玟茹附和著筆友先生「要不要小聲點」的詢問,她本來就是一個安靜的人,所以一旦不說話的話,的確很容易就容易與靜謐氛圍融為一體,甚至偶爾會不小心被當作幽靈。

不過很可惜,今天有海草隊員在,少女在椿屋是不可能單純當一個安靜的幽靈了。

「翻牆……感覺真厲害。」抬頭看了看那目測只比兩米矮一點的紅磚圍牆,她深知自己沒有做過也無法做到翻牆這種事,話音間有種明顯的崇拜,「那之前過來的時候……海草是不是也會帶東西來拜訪?」

舉起手中提著的甜甜圈盒子示意,沒記錯的話,來之前他們才說過椿屋這裡的住客似乎喜歡甜食的樣子。
陸永杰
  感覺小聲一點這句話應該是對他自己講的,小雅本來說起來就冷靜又輕聲細語,怎麼想都不會吵到人。
  聽到對方說翻牆很厲害,決定要把上次他是在益哥的幫助下來才翻過來的事情保密,不然他的外號大概又要多一個『掛在牆頭下不來的海草』哩。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笑嘻嘻的提議,「小雅假如想翻的話,我等等可以當你的墊腳石,讓你踩著我的背爬牆噢?」

  「嗯…,老實說,」至於後面這個問題倒是該坦白,也該跟椿屋的主人道個歉,「我知道可以帶甜食來之後,今天是我第一次來這邊,所以帶甜食呢,也是第一次噢!」
皮箱裡的世界
聞言,溫玟茹再次下意識轉頭環視著這個將椿屋圍繞起來的紅磚圍牆,忍不住遲疑地確認道:「如果要翻,是⋯⋯翻過去海草的高冷朋友那邊嗎?入侵民宅?」

不知道為什麼,由東隆街街尾那段紅磚牆的對面完全給人不想去探究的念頭,所以一說到翻牆,少女立刻就想起了對方的朋友住在隔壁的事情。

「不過我們現在來探險,好像也算是入侵民宅⋯⋯」突然糾結起不重要事情的她,在聽聞筆友先生後續關於拜訪的自白之後,不由得沉思了一會兒,「那麼等等我們就跟這兒的主人說,今天我們帶了點心來,如果祂喜歡的話⋯⋯再托夢跟我們說?」
陸永杰
  聽對方問起來的感覺像是真的打算要翻了,他又一次笑出聲來,滿臉寫著愉快,故意反問回去,「嗯——之前是從東隆街的尾巴那裡翻進來啦。唔、小雅想要入侵高冷朋友家嗎?」

  「……也是欸、而且我們還挑晚上睡覺時間來…。啊都來了,別想太多吧!」沒有反駁就這麼順著接下去,不過以他的情況來講,入侵不知道第幾次了,看來該等等誠心誠意道個歉、獻上甜點比較重要,「託夢嗎?好像不是不行?但會不會醒來就忘記?」
  閒聊的同時,他也把手電筒的燈照往四面八方,探勘場域。當光照去其中一扇木造建築的窗時,他好像看到有條縫隙被推開了,而裡面有雙烏溜溜的黑眼睛正盯著這裡。
  WHAT??他揉揉眼睛又看一遍,毫無反應,只是一扇關死死的窗?他小聲地問:「你剛剛有看到什麼嗎?」
皮箱裡的世界
「咦?不——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她瞬間因為青年的發言,下意識瞪大那雙帶著紫灰變色片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跟早前被嚇到時一樣無措,話也越說越小聲,「畢竟、隔壁⋯⋯還有住人,這樣不好⋯⋯」

明明沒有真的打算要翻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被陸永杰這樣故意一問,溫玟茹頓時有種莫名的心虛——就好像是,如果隔壁是間空屋,搞不好她就會因為好奇心答應了一樣。

在一陣沒來由的慌亂之中,少女也注意到對方拿著手機前置手電筒照射四周的舉動。正疑惑於為什麼他有了瞬間揉眼的反應時,就聽聞青年的提問,讓跟著往建築窗邊望去的溫玟茹頗感困惑。

「看到什麼⋯⋯?」眨了眨眼,她也將自己的手機舉高,讓手電筒的光線直射建築物的窗戶,「就是,很普通的⋯⋯關起來的窗?」
陸永杰
  看見人張大眼睛的反應,他賊賊的笑出了聲,完全忘記剛剛說好要小聲一點的事。好像是覺得很有趣,他笑著喔了一聲,繼續曲解:「所以如果沒住人就會想翻囉?哎呀、真可惜…。」

  是太吵所以驚動到這裡的住人嗎?還是說是錯覺?陸永杰又揉了幾下眼睛,把手電筒往小雅照著的同一扇窗打光。
  「嗯……我剛剛好像,有看到人躲在窗戶後面看。那對眼睛很黑很漂亮,可是有點難過的感覺。」說完,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他還往那扇窗戶移動腳步,實際伸手去推了一下。
  「噢、鎖著的,那可能是我看錯吧哈哈哈…。」
皮箱裡的世界
實在不知道怎麼反駁,又覺得青年的語氣帶著一點刻意的捉弄,一向不喜歡也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發言的少女,只能維持著毫無殺傷力的瞪眼反應,在陸永杰跑到窗邊時觀察他推窗的樣子。

而後,當溫玟茹心中暫時已經不是好心人的筆友先生發出乾笑時,她隨之輕聲開口,語氣間帶著孩子氣的小小報復心:「搞不好,是因為海草先生之前都沒有帶點心過來,所以這兒的主人難過了——」

「而且——剛剛來的時候,在巷子裡面……我還有聽到女孩子在哭。」像是為了讓自己的胡說八道更有說服力,她加上了只有自己才聽見了的補充。
陸永杰
  「啊???
  他叫了一聲,這回聲音又更大了,本來摸在窗上的手跟電到一樣,跳著縮了回來,看向小雅的表情寫滿震驚。
  「不、不會吧?真的是這樣嗎?等等、原來你剛剛有在巷子裡面聽到哭聲?」小雅每說一句話他就覺得有一枝箭往自己身上插上來,咻、咻!最後他摀著胸口,身體左右搖晃了一下。

  「……嗚、我,我的良心,開始痛哩…。」下一秒,陸永杰雙手合十,朝著那扇緊閉的窗低語:「小姊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都不來的,請原諒我吧,我今天有帶好吃的甜甜圈喔?」
  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是因為壞心眼被報復了。
皮箱裡的世界
看到人家悲痛欲絕的樣子,溫玟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講得太過分了一點,原本就容易心軟的少女頓時也跟著猶豫了起來。

——顯然她現在已經完全忘記陸永杰是戲劇專業,表現浮誇非常正常,其實不需要大驚小怪。

「那個……」溫玟茹在天人交戰之中忍不住出聲,打斷了筆友先生的懺悔,「那個、雖然……我有聽到哭泣聲,但也可能不是因為這個在哭?」

「我們還是……快點讓這兒的主人享用點心?應該、應該怎麼做?」想不到要怎麼安慰人家,她只好用最笨的——轉移話題的辦法,讓陸永杰不要在窗前懊惱。
陸永杰
  小雅的話讓他馬上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轉回過身,活力滿點的樣子說道:「嗯!你說的很對!也許有其他傷心的事,還有要早點讓這裡的主人吃到點心!就是這樣!」

  「小雅果然超級溫柔的啊——」向有安慰到自己的人咧嘴笑。雖然聽起來像換個話題,但感覺那就是對方的安慰方式了。
  海草的情緒跟海浪一樣,漲的快退的也快。他重新拿手電筒照路,並向對方招招手,引領人從建築物與池塘中間,那一小片似乎會被定期修剪、相當平整的草坪走,並解釋道:
  「屋子本身是鎖著的,進不去,但是在前面那邊有個開口,可以走上屋子的長廊。上次就是把甜食擺在盡頭的神社!」
皮箱裡的世界
聽到溫柔這個形容再次讓少女歪歪頭,一下子是「可愛」,一下子是「溫柔」,總覺得對方似乎有什麼誤解。但是她來不及多想,就見青年向自己招手,讓她趕緊回神邁開腳步。

上次來的時候,溫玟茹其實沒有好好探索一番,只留下了這裡很冷清的印象。她跟著筆友先生的指引前進,同時也留意著腳下,以防太過昏暗不小心發生被絆倒的意外。

「有神社的話……這兒居住的主人,應該是『神明』?」儘管只是簡單的猜測,但是她總是忍不住想到那抹 河堤邊上的倩影,不曉得是不是有什麼關連性。
陸永杰
  經過池塘附近的時候放慢了腳步,而在走到他剛剛跟對方說的開口時,他把手電筒的光照在階梯上,方便對方可以安全、看清楚路的走上長廊,要是大隊長摔倒可就不好哩!

  「嗯——關於這個,我沒有辦法很確定的回答。」他偏著頭,也許是因為現下兩人討論的事屬神鬼,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開著嘻嘻哈哈或吊兒啷噹的玩笑,而是認真的跟人分享。
  「或許、是嗎?我覺得要看『神明』是指什麼。住在這裡的,好像是個穿著山茶花圖樣的和服小姊姊,我不太曉得,要稱他這裡的屋主呢?守護神呢?還是神明大人呢?」
皮箱裡的世界
察覺到身邊人特意照亮前方的細心,溫玟茹低聲道謝完,聽著青年的各種猜測,直到穩妥地踩上長廊後,才跟著認真思索。

「其實……都有可能?」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把之前在河堤邊上的際遇說給筆友先生知悉,「大概今年三月的時候,在河堤那邊……我看到一抹很快就消失不見的、穿山茶花和服的少女人影。」

「當天晚上,我又再次夢到了她……祂,而後她將紙船人形遞給我,說如果將紙船放進河流走,就能讓噩運跟著離開。」

說著說著,紫黑髮的她望向長廊底的紅色鳥居,與鳥居後面的小小神社,再結合陸永杰方才說到「此處的住民是位和服少女」,輕聲道出心中的結論。

「——說不定,她(祂)一直都在默默看顧著四色里……就跟蒴果公園那兒的金雨爺一樣。」
陸永杰
  「原來……你還遇過這件事啊……」他聽得入神,直到小雅將來龍去脈都講完以後,才有些發楞的開口。
  「所以說,你在夢裡經歷了跟現實一樣的場景,少女是在夢裡給你紙船的?那——你放了嗎?紙船人形。」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以用科學或常理去解釋,以前他還沒有很相信這些,搬來四色里後刷新了感受跟內心的敬仰。

  他邊想,也邊跟著走上階梯、踏上長廊,跟對方一起將目光放在紅色鳥居上,「我覺得,小雅說的是對的。」
  把自己那盒甜甜圈輕放在奉納箱旁邊,他微笑:「四色里很大呢,真是辛苦了,看來要請小姊姊多吃一點才行。」
皮箱裡的世界
「嗯……一開始,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不過因為感覺不到惡意,所以夢裡的我便放了紙船——後來的事情也很快就沒有印象了。」

儘管當下難免覺得會不會只是單純沒有意義的夢境,然而在得知椿屋的存在,以及農曆新年時山茶籽不翼而飛、木欒子手鍊變得光亮等等事情,溫玟茹已經漸漸對這些神鬼之事有些感觸了。

而後,她將手上的紙盒放在筆友先生的甜甜圈旁邊,點點頭回應後者的感慨,情不自禁地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後低喃道:「希望她……『希望你能喜歡』。」
陸永杰
  「感覺放走紙船是好事呢,畢竟是那位小姐姐特別到夢裡提醒你做的。」雖然不太一樣,但他聯想到沒被自己照顧好折斷了的山茶花,就有種照著椿屋主人的提示準沒錯的迷之信任感。

  耳邊傳來小雅的喃語,他側頭看著對方的動作,也學習起來,將雙眼闔上、雙手合十,默不作聲。一時間,沒了兩人的說話,被山茶樹環繞著的椿屋,似乎只剩下風聲、樹葉的沙沙聲——
  那些屬於環境、屬於空間的聲響。
皮箱裡的世界
樹葉的摩挲隨著晚風起舞,宛如此處的主人對訪客的回應。深夜的椿屋同白日那般靜謐,在夜裡又增添幾分陰森寒涼,也由於這份陰冷形成了最純粹的無人之境。

如今,今天的椿屋多了兩份供品(當然,他們不會知道稍早之前也有兩位訪客前來椿屋,其中一位訪客更是帶來了當季的瓜果分享),倒是顯得比起平時更加有活氣了幾分。

半晌,結束默想的溫玟茹睜開眼,將手掌裹在外套的袖子裡頭,戳了戳身邊唯一有見過供奉儀式的人的手臂,小聲問道:「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陸永杰
  當習慣了周遭的樹葉婆娑,就彷彿進入到一個完全無聲的空間裡。直到感覺到手臂上的輕戳,他才睜開眼。
  ——隔了兩層衣服的戳法。他不禁笑了一下。
  「我覺得可以呦、比之前的還要更慎重,很有小雅的風格呢。」他笑著回覆,本來要直接伸手拎回盒子了,不過在真正碰到以前,又把手收回來提議道:「不然,再稍等一下下?」
  就有點像是掃墓的時候,會把供品奉著,等香燒一段時間再拿走,想像著少女也需要一些時間品嘗甜食。
皮箱裡的世界
想了想,反正夜都熬到這個時候也不差這一會兒的時間,少女便在「嗯」了一聲後贊同了陸永杰的提議。她習慣性地歪著頭想了想,望向一直延伸到另一端木造建築的長廊,又瞧瞧不遠處方才上來時的階梯,決定難得率性一次。

於是,溫玟茹踩著極輕的腳步走向前,而後微微蹲下身,左右拍了拍階梯處的塵埃後逕自坐下。接著,她也不顧手上黑漆漆的灰塵,抬起頭望向佇立在一旁的綠髮青年,像是在無聲地詢問:「要坐下來嗎?」
陸永杰
  對方在那一聲回應後,就開始了一連串的動作。陸永杰還有些摸不著頭緒,結果——好隊長坐下來了。
  啊!剛剛是在拍灰塵?更前面是在物色坐的地方?很自動的把全部串連在一起,然後領會過來的,坐到對方旁邊、同樣是階梯上的位置,「走了這麼久的路,辛苦啦—。隊長!」
  就算是最短路徑,從公園來這裡也是好一段路呢。
  「如果在這裡睡到明天早上,不知道會怎樣?」可能愈近深夜,想法就愈天馬行空,他冷不防地提議。
皮箱裡的世界
「海草也辛苦了……謝謝你陪我過來。」雖然只是在書信往返之中提及的詢問,甚至今天之前都只是預料之外的探訪,但是對方願意花時間陪自己過來,少女還是十分感激。

果然,海草先生大部分時候還是一株親切溫柔的海草——剛剛那個疑似在作弄她的一定是不小心突變的品種。心中如此腹誹的溫玟茹尚未繼續深思,聽聞身邊人又一個突發奇想的她,忍不住跟著投入了想像。

最後,思維發散過一輪的少女轉過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沒有被發現……可能會著涼?如果被發現……會不會上報紙?或者——」

「我們會不會,先被這裡的主人掃地出門?」雖然感覺那位山茶少女非常溫柔,可是沒有留宿椿屋經歷的她,終究忍不住這樣猜測。
陸永杰
  「誒、種摩這麼客氣,我也要謝謝小雅陪我過來呀?不然我就要變成不守信用的壞海草了,一直沒帶點心來…。」
  他兩手一攤,笑的爽快,內心也確實覺得比起自己陪對方,更不如說是對方陪伴自己。他可還記著巷裡發生的事。

  「……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可怕了,我們會變成是社會新聞的頭版嗎?」對方面無表情的說著這些,就很像在說著既定的事實。即使用可怕來形容,他也還是笑笑的。
  「好吧,那還是別做留宿的夢好哩。」聳聳肩,他抱著膝蓋,「不過,應該是不用擔心被掃出門啦!我之前還在這邊跳過舞呢,也是有順利平安的走出去,主人應該人滿好的。」
皮箱裡的世界
「嗯——因為椿屋這兒,算有名的『鬼屋』?如果被發現……感覺好像,會被誤以為是神隱過來的。」腦內轉著有些失禮的猜測,雖然根本沒有根據,但是溫玟茹的腦內風暴暫且無法停下來,「然後,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就會在眼睛貼黑槓後……被變聲採訪。」

說到這裡,少女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等一下,原來陸永杰說要留宿是認真的嗎?這樣的推想讓少女眨了眨,又眨了眨眼睛,用方才青年曾經提問過的句式予以反問。

「所以、那個——如果不會上頭條……海草就真的,會想要留宿嗎?」
陸永杰
  眼睛貼黑槓…變聲採訪…噗哈、陸永杰稍微想像了一下對方說的畫面,差點又要失笑出聲。他雙手抱著肚子,用力抿唇,把笑意吞回去,為什麼小雅都可以一本正經戳到他的笑點啊?

  「好像真的會耶,那我們就變成某種意義上的名人了。」眼睛上有黑槓的那種,他嘻笑著回應。
  「網路上不是有的網紅會這樣?故意找廢墟、鬼屋,或類似的過夜。」而對是不是認真的嘛——搖晃食指,發出咂嘴聲,「還是不要好了,我喜歡我的床,小雅應該也想回家睡搞搞吧?」
皮箱裡的世界
聞言,溫玟茹不否認地點點頭。儘管她認為那些嘗試過於譁眾取寵,而且一不小心就會犯了忌諱惹事上身,但是實際上還是有相當多人樂此不疲,不曉得是出於虛榮心或是其他考慮。

「比起長廊,我也喜歡我的床。」摸了摸身下的木廊,木頭質感雖不比石質冷意,但感覺睡上去還是難免腰酸背痛,「不過想到要走回去……對角線……」

來的過程中沒想到回去的時候要怎麼辦,少女懊惱地發出悶哼的鼻音,最後只得暫時放下煩惱,先拿出濕紙巾把手擦乾淨再說。
陸永杰
  對角線真的很可愛。講出來一定超壞,但他只要想到在地圖上真的是對角線的距離,嘴角就會一直上揚。

  要怎麼樣讓小雅不用走那麼多路呢——海草的腦迴路開始高速運轉,啊,對了,他有機車欸,在他家。
  「我等等騎車載你回去怎麼樣?」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排斥被載,先試著提議看看,「這樣就不用走那麼多路囉—。」
  語氣中隱隱約約有著笑意。
皮箱裡的世界
綠髮青年此話一出,就見少女迅速地抬起頭,即使在夜色之中也隱約可以看見那為之一亮的眸光。然而很快地,腦袋反應過來的她頓了頓,萬分掙扎地跟陸永杰說:「我、我想一下……」

依照筆友先生所言,「騎車」應該就是指「機車」,但是騎機車難免會有一定的肢體碰觸(哪怕手可以握住車尾),這點就實在令人抗拒。

但是!想想對角線的距離,從可以說是中心點的「蒴果公園」走來「椿屋」就花了不少時間,要是再走回汽車停車場對面的公寓,下次她寫信時就可以跟筆友Blues說,在到健身房運動前,她已經體驗過社區對角線健走起來有多麼累人了……
皮箱裡的世界
而且轉念一想,她已經穿了人家的外套,手也牽了……好像再加個被人載也不是不可以?不……等一下,怎麼能這樣麻煩人家——

天人交戰的溫玟茹發出苦惱的沉吟,以往可以因為幽閉恐懼而不坐電梯改走樓梯的她,居然遇到了比搭電梯還讓人苦惱的選擇題。

於是,少女乾脆再次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身邊提議的筆友,小聲又難熬地說道:「我選不出來……比晚餐吃什麼還難。」
陸永杰
  在煩惱了、在煩惱了。看見對方眼底那顯然閃動的眸光,非常掙扎的語氣,壞心眼的海草默默在心裡偷笑。
  不過心裡也有點不好意思,他知道對方不想要有肢體接觸的事,但如果要想能不要走路、快速回家的方法,他就想到這個而已,所以是在知道小雅大概會很苦惱的前提下說的。

  「哈哈、這麼難嗎、」清朗的笑聲冒了出來。陸永杰偏頭看人困擾且帶有求助色彩的目光,再度用兩手捧著自己的臉:
  「隊長,等等你要一個人回去的話,我肯定不放心的,這樣我就會說要跟你一起走回家,再走回我家,你捨得嗎?」
  「那如果你給我載呢,小雅可以快速安全輕鬆到家、海草也可以放心的回去,不覺得很棒嗎?而且我的車還算大台,你抓車尾、我坐前面一點,然後慢慢騎,說不定完全不會碰到喔—?」
  可以說卯足全力在遊說了。
皮箱裡的世界
宛如方才小小報復心的現世報,這次換成少女的良心在青年一句句話之下受到敲打,溫玟茹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人,平時也可以很坦然地拒絕非必要的善意,但是現在這種狀況真的讓人糾結萬分。

再加上,陸永杰那最後補充的話語如同加在天平一側的砝碼,微微地加重了權衡的傾斜。即使微弱,卻也已經足夠她作出決定。

「那、那……就拜託海草了。」最後,溫玟茹還是選擇洩氣地妥協,嘀嘀咕咕地異想天開,「椿屋之所以離我家這麼遠……搞不好,就是希望我不要太常來……」
陸永杰
  「沒問題!小事而已,就包在你的後盾身上吧!小雅可以想成是你在巷子裡面拯救我的回禮呀?」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這麼晚了,還有對方的住處確實離這裡很遠,大概不會答應吧?
  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這點,或許他們是一樣的。

  「哈哈哈、哎呀,也別這麼說嘛,如果你想來,都可以叫我去載你啊?」被這番言論逗笑,不知道為什麼,陸永杰從裡面聽出了一點委屈的感覺,原來住的離這裡近算是好事?
  「那——要回去嗎?還是小雅想再到處踩點一下?」心理上的時間感,放在那邊的甜甜圈應該差不多好哩,從階梯上站起身來,詢問對方的想法。並沒有趕著回家,只是聊到了便問了。
皮箱裡的世界
或許是為了寬慰她,所以陸永杰才會說出這樣「兩不相欠」的話。這樣的溫柔讓溫玟茹再次感到鬆了一口氣,打從心底覺得雖然對方偶而會是個莫名壞心的海草,但整體來說還是株好海草。

──也不知道這一路下來,青年到底在少女心中被發了多少張「好人卡」,搞不好都能淹到小腿肚了也說不定。

「謝謝你,其實──我自己也有電動機車,只是今天本想著吃完飯出來晃晃健走而已,就沒有想到要騎出來……」

哪怕有代步工具,社區對角線的距離依舊不短,如果不是有特別想到要過來椿屋,搞不好溫玟茹會像這次一樣,好幾個月才再到訪。

「嗯、也差不多……再等我一下。」見身邊人已經站起身,少女也抬起頭望向夜空,拿出手機調高亮度,拍了幾張屬於今日晚夜的椿屋一景,「好……這樣就行了。」
陸永杰
  「喔—,原來你有電動機車啊?感覺也滿方便的!」而且在社區活動好像比機車安全,他有時候騎都很擔心會撞到人,「哈哈哈、你如果再從這裡走回去,已經不是健走是酷刑了吧?」
  對角線可不是在開玩笑的,他瞇起眼睛笑。

  對著神社的紅色鳥居又雙手合十一次,然後把兩個人的甜甜圈紙盒都提過來,屬於小雅的那盒遞了過去。
  「唔?就這樣嗎?」只見對方似乎已經拍好照了,「我本來以為你會想拍更多的,還是想等白天再來?」
皮箱裡的世界
「嗯……雖然通常去來來超市,或是去實習,才比較會用到。」她在腦內構築著鮮明的四色里的地圖,起身的同時也有些無奈,「畢竟我家到超市──整整差了一條西王一街。」

當然,這也是溫玟茹之前會跟另外一位筆友提到想要鍛鍊體能的起因之一。畢竟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更希望用雙腿親自走過四色里的每個地方,而非騎著車匆匆路過。不過──

「對角線,走回去……我搞不好整天就起不來,周一也沒辦法去實習了。」少女對自己的體力實在心裡有數,讓她不由得這樣感慨完,才輕聲道謝著、拿過青年遞來的甜點紙盒。

「這樣就好,我只是需要一點參考──最重要的『經歷』,已經足夠做為創作素材了。」在心中與椿屋的主人道別,率先踩下長廊台階的溫玟茹一跳一踏,很快就落回建築外的草地,突然心生嘀咕的她又回頭說一句:「人生初次被人問要不要翻牆什麼的……也夠難忘了。」
陸永杰
  「小雅你家,是不是離所有地方都很遠啊?」他看向對方,突然開口。因為就他所知,超商、椿屋、公園、超市…,基本上離他住的地方都算近,更遠的也在騎機車好到達的位置。
  但汽車停車場附近有什麼?他用虎口抵著下巴思考了兩秒,「啊、離吃飯的那條街比較近嗎?」

  「原來你禮拜一還有實習?哇、那可不行,要是我前面知道,就會直接逼隊長要給我載了!」提著紙盒雙手插腰。說著『逼』,但表情跟動作比較像不成熟的小朋友在耍賴。
  「嗯——是嗎?如果你覺得夠、那就好!」他撇嘴笑了笑,也跟著輕巧的從台階跳下,動作熟練。抬眸與正巧回頭的人四目相交,他楞了一下,然後用較小的音量哈哈大笑。
  打趣的問:「只有那部分難忘?我全部都很難忘哎、」
皮箱裡的世界
「嗯……離健身房、公園、小吃街都不算遠,房租也便宜。」那句話一出,基本上也說明溫玟茹會選擇在那邊租屋的原因。

而後,深知自己吃軟不吃硬的她,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雖然陸永杰或許只是說說,但是少女還是開口問道:「要……怎麼逼?」

問完沒多久,就見那偶而又變得壞心的海草先生莫名自顧自笑了出來。

或許是因為兩人變得比較熟稔,又或者是出於某種惱怒的心思,未再發話回應的溫玟茹把自己裹在外套中的手臂縮了一截,讓半截右手袖子空空蕩蕩──而後在綠髮青年走近之時,用空空的袖子當鞭子似的,拍了對方的手臂兩下。
陸永杰
  「原來是這樣!既然房租便宜的話,那也就還不錯啦—。」不過、健身房?總覺得人文文靜靜的氣質跟那兒的感覺不太相符,但他也只是想想,沒有嘴欠的說出口。
  「……啊?怎麼逼喔?」還正想著上一件事,完全沒想到會被反問的問題出現了,他一滯,而後開口:「呃嗯、把你敲暈?硬載回你家?哈哈哈沒有啦開玩笑的你不要認真喔!」

  說出來的話跟犯罪行為沒兩樣,他趕緊舉起雙手自證清白,一副無辜的表情,彷彿剛剛那些話不是他說的。
  空落落的袖子變成武器般,還想小雅是不是很冷才整個手縮進裡面,自己的手臂就被抽了兩下。陸永杰嘴角失守,被猝不及防的動作弄得又笑出聲來,歪歪腦袋直盯著人的雙眼笑。
  「哎呦、種摩突然打我?」故作可憐的摸摸剛才被拍的地方,繼續用怪腔賣乖,「可愛的隊長對我有哪裡不滿嗎?」
皮箱裡的世界
聽到海草先生的「犯罪發言」,溫玟茹再次瞪大眼睛,也不管人家說那只是玩笑話,便在青年賣乖的話語出口時又啪啪地拍打了他兩下。

「壞心眼的海草先生,需要制裁。」一本正經地如是說完,少女的手從空盪的袖口伸出,轉身往椿屋與藪椿巷相接的出口邁步。

或許是因為耽擱得太晚了,或是有什麼其他原因,當她往小巷靠近時,耳邊卻莫名傳來一陣少女的歌聲悠悠迴盪,在漆黑的此處顯得更為陰森,讓人下意識頓了頓腳步。
陸永杰
  欸——拿我的外套來制裁我嗎?
  也太有趣!他抿了抿唇,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過分,感覺跟最一開始兩人筆友相見歡的時候比起來,對方有比較自在了嗎?

  「我怎麼變成壞心眼的海草先生了——你明明說我是好人的!小雅好壞窩,我要哭了噢…。」見人往離開的方向走,拿著手電筒將前方的路照亮,邊蹦蹦跳跳的跟過去,跳舞般的步伐。
  但才剛追到人身側,就見對方突然停止動作。嗯?這裡有什麼嗎?他試著左顧右盼,沒覺得有什麼異樣:
  「怎麼啦?你在等我?」
皮箱裡的世界
聞言,察覺到陸永杰什麼都沒有聽到的她抿了抿嘴,又特意側耳傾聽那悲傷中似乎帶著一絲催促意味的少女歌聲。

「我聽見,有女孩子在唱歌……」溫玟茹這樣說,隔著袖子拉了拉青年的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似乎是……希望我們快回去?」

如果換成膽子比較小的別人,搞不好就會被這在環境之下顯得特別詭譎的歌聲嚇得驚慌失措。然而在知道椿屋的主人不會害人,甚至可以說一直在守望著里民們之後,少女便少了幾分恐懼感。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筆友先生會不會怕鬼就是了。她這樣想著,忍不住好奇地觀察起人家的表情。
陸永杰
  「唱歌?我什麼,都沒聽到耶…。」他低頭看被拉動的袖子,竭盡所能的豎起耳朵,卻還是什麼都沒聽見。大概就跟他剛才來的時候看到窗後有人,可是小雅沒看到什麼一樣吧?
  
  「那、那我們就趕快回去嗎?別打擾人家了,還是、還是他擔心我們這麼晚在外危險啊……」聽到對方的解釋,他一時有點緊張兮兮起來,瞪大的貓眼左看看右看看,心理不想把這件事想的太恐怖,或是椿屋的主人在趕他們,只是難免有點語無倫次。
  啊、益哥好像也說過有聽椿屋少女唱過一首歌來著,但他就聽過一次,根本想不起旋律,而且也不知道那跟小雅現在聽到的是不是同一首,齁,早知道那時候就認真學怎麼唱:(
皮箱裡的世界
看起來好像不太怕鬼,只是有點慌?默默觀察青年微表情的少女在心中作了結論,而後點點頭道:「先走吧,我們這麼晚來……那位和服姊姊說不定也會想,這兩個人怎麼還不回家。」

耳邊的歌聲依舊,在女孩陰柔的嗓音下,為此處增添幾分屬於「鬼屋」的味道。不過,重新邁開腳步的溫玟茹想了想,天馬行空的腦內突然有個古怪的想法。

「說起來……這個歌聲,如果換成男聲在唱,似乎就沒那麼可怕。」

走進藪椿巷後,依舊沒有聽見歌聲有減弱的意思,那就是要他們再加快腳步離開「這個範圍」吧。思及此,她往後看向那落在身後的綠髮青年,等他跟上腳步後便開口問之。

「對了……海草現在,還會有溺水的感覺嗎?」
陸永杰
  「嘿嘿、是啊,隊長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走唄…。」或許是剛剛討論過關於神明的想法,也或許是因為身旁有小夥伴,加上實際聽見歌聲的人不是他,讓他可以稍微沒那麼驚嚇。

  小雅的話倒是讓他又想到那個一閃即逝的念頭,他猶豫了會,試著還原自己 那天 聽到的訊息,「我跟那個高冷朋友來的時候,他也說自己聽過少女唱歌,唱的好像是在日本流傳的兒歌,還實際唱了一遍給我聽,確實不可怕,但不知道跟你聽到的會不會是同一首……」

  輕快的腳步再次踏入巷內,這一次沒有像來時那樣沉重難受了,陸永杰在對方身後小跳了兩下,身強體壯的模樣笑嘻嘻道:「沒有了呢!大概、是多虧了小雅的『八字』吧?」
  啊、還是應該假裝一下溺水的——既然被稱作壞心眼,他就真的開始動起了壞主意。
皮箱裡的世界
由於縈繞在耳畔的歌聲,讓溫玟茹想要聽清對方在講些什麼有些困難,稍稍捕捉到「高冷朋友」、「日本」、「兒歌」幾個關鍵字後,她這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聽起來,的確唱的是日文。」從歌詞中幾個較易辨認的關鍵單詞判斷出語種,再聯想到椿屋主人的和服裝束,似乎也不意外,「如果是兒歌,那應該很有名……等回去之後,我再確認看看跟你說?」

而後,聽聞筆友先生表示自己無礙的發言,少女點點頭表示明白,以一句「沒事就好」作為結語。

缺少了「突發事件」的干擾,回程時的藪椿巷明顯在體感上短了許多,看起來很快就要走到巷尾了。
陸永杰
  「好呀、是說—,」在窄巷裡還是像兩人來時一樣,他稍微跟在對方後面走,「小雅到現在還有聽到歌聲嗎?」
  傳入耳裡的依然是沙沙的樹葉聲,跟一點點稀疏的、夜間會有的蟲鳴,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他只能向人詢問。

  但是——要是真的是相同的,為什麼少女要反覆唱著一樣的歌曲的?思忖間,兩人已穿過被山茶花樹遮蔽的巷道,儘管在東隆街的巷尾,依然偏漆黑,體感上仍有如重見天日。
皮箱裡的世界
出了藪椿巷來到東隆街尾的瞬間,那在耳邊迴盪的歌聲也如同在中空之下無其他傳染歌聲的「媒介」,頓時在少女的耳邊消失得一乾二淨。如果是會害怕那個歌聲的人,或許就會因為不想聽到而四處逃竄,最後誤打誤撞地跑出椿屋、逃離藪椿巷,同時也遠離的歌聲的籠罩。

想到這裡,心中有所猜測的她不再細思,轉而回答身邊人的提問:「剛剛在藪椿巷時,還能聽到……一出來東隆街就消失了。」

雖然依舊是熟悉的寒涼,然而伴隨著二人的步伐朝東隆路越走越近,體感上的溫度似乎也跟著上升幾分。是因為有山茶樹在,所以那附近才會特別冷嗎?少女不禁這樣懷疑,可惜應該也沒有人可以給她回答。

「對了……海草那邊,有第二頂安全帽嗎?」走著走著,突然意識到等等就要面對騎機車這件事情,儘管溫玟茹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聽起來這問句卻宛如想反悔一般的垂死掙扎。
陸永杰
  「這樣啊…,我本來以為我看到的那個視線,已經夠不可思議,沒想到隊長會在離開前聽到歌聲。」說著,離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通向椿屋的入口,必須承認經過今晚的大冒險,除了害怕、敬畏外,居然還有那麼點依依不捨——大概是因為過程其實很有趣吧!
  與對方齊肩走在東隆街上,膽子長回來的開起玩笑:「這算是今天的Happy Ending嗎?冒險電影的片尾曲?」

  一步兩步、腳步雀躍,離自己所住的白色電梯公寓也愈加靠近。聽聞小雅的問題,他偏頭看人,將那面無表情盡收眼底。
  從口吻裡聽出了一點想掙扎的味道,陸永杰笑了笑,沒給人用沒安全帽來婉拒的機會,立刻輕快應道:「有窩!不用擔心,我可是安全駕駛呢,怎麼可能讓小雅沒安全帽呢?」
皮箱裡的世界
「如果是片尾曲……那這個冒險故事,大概是『輔導級』的。」想起了電視上會有的分級制度,再想想今天雖然有趣但也靈異的體驗,她加了一句補充:「——『未滿十二歲不得觀賞』的那種。」

說著說著,筆友先生家那棟白色公寓不知不覺就近在眼前。而身邊人篤定的話音直接一錘定音地決定她等等肯定跑不掉要被人載回家的命運,讓少女下意識發出糾結的哼聲。

「那……等等我在公寓樓下等你?」因為不確定對方的機車停在哪裡,所以已經(也只能)接受現實的她這樣確認道。

當然了,這麼問絕對沒有要趁著人家牽機車的時候偷偷跑路的意思——畢竟人腳根本跑不過車輪,就不要再掙扎了。溫玟茹這般告訴自己。
陸永杰
  聽見人將今天的經歷劃歸為輔導級,他笑彎起眼睛的搖頭晃腦,似乎很高興話題被接下,疑問到連聲認同:「誒、我還以為是普遍級呢?啊沒錯,對小朋友可能還是有點太刺激了吧!」

  怎麼有種自己在欺負小雅的感覺?
  隨著目標靠近,代表兩人逐漸來到街道偏前半段的區域,有路燈、有住戶零星的燈火,可以放心關掉手機手電筒,並看清楚在椿屋還有些模糊的,對方的神情——真的很糾結。

  「嗯、稍等我一下,我把車牽出來。」話音剛落,兩人來到正門口,他笑著指了指公寓側邊的機車停車棚,飛快的溜了進去。在綠色的海藻頭完全消失前,他用明亮的聲音朝人強調:
  「不可以偷跑喔!偷跑我也會追上去的!」
皮箱裡的世界
那抹煎茶色的海藻綠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中,溫玟茹輕輕呼出一口氣,稍微感覺到疲態的身體在此時逐漸鬆懈下來——她這才發現,從進去藪椿巷開始,到離開椿屋之前,自己或許都是處在一定程度的緊繃之中。

——顯然,是輕微幽閉恐懼症未發作前的正常反應。

至於為什麼沒有更加惡化……紫黑髮的少女將目光投向白色公寓的門口,得到了解答。有一個時時刻刻都要留心的人在身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身上之後,夜晚環境帶來的壓迫感似乎就變得微不足道。

不遠處的77超商依舊如同來的時候一樣亮著燈,在濃重的夜色之下,凌晨的社區幾乎已經進入安睡,路上也不見任何行人,只有偶爾飆車族的引擎聲呼隆而過。

「好安靜……」她想,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肯定不會在這個時間還在外面了。而且這次看來得一路睡到中午甚至下午,不曉得還有沒有力氣過去金雨游泳池一趟。
陸永杰
  為了不讓對方等太久——也有那麼點擔心隊長真的會先走,陸永杰飛也似的衝進車棚,牽著自己的 小黑車 從車棚鑽出來。不知道怎麼形容,但看著隻身一人站在公寓門口的小雅,有種這個人會像一陣紫色的煙霧飄散的感覺。

  「久等啦—。」他笑咧咧的回到對方身旁,將一頂3/4罩式的白色安全帽遞給人;跨上機車後,也先把踩的踏板按出來。
  「嗯、小雅有給別人載過嗎?可以嗎?」不知道對方會需要什麼樣的幫忙,海草隊員面帶微笑等候任何指示。
皮箱裡的世界
看到對方牽著車出來,溫玟茹輕聲回應著「不會」之後接過那頂安全帽,再戴上之前先做了簡單的觀察。因為她的頭圍比較小,戴上安全帽之後,扣帶等等也不曉得是不是需要調整長度。

不過比起這個……少女望向前面看起來已經隨時可以出發的海草騎士,在腦內模擬著該怎麼上車才好,一時之間安靜得有幾分踟躕。

過了大約十秒鐘的沉默之後,有些後知後覺的她「嗯」了一聲作為回應,在戴上安全帽之前,試圖比劃著向陸永杰說道:「方便……再前面一點點嗎?大概、五公分。」
陸永杰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他試探性的看著對方,沒有開口發話,安靜的像是等待玩家來觸發的NPC,想說從椿屋就一路掙扎到這裡的人,或許會需要一些自己的時間思考吧?

  「…噢、噢!當然可以啊!」
  回答的很爽快,手抓在機車握把上往前挪動身體,大概只佔了坐墊前端的一小角,後面全留給人發揮了。陸永杰撈起前面掛勾的另一頂安全帽戴上,偏頭,注意到小雅可能有點小狀況。
  「需不需要幫忙?」瞇起眼笑,手摸在自己那頂的扣帶上,拉動長度,讓人可以看清楚怎麼調,「哎呀、忘了小雅的頭比較小呢—。很難弄的話,我可以先幫你拉短,或是你戴上後我幫你調都行!」
皮箱裡的世界
「好,我……先自己試試看。」想像了一下麻煩對方幫忙調整的近距離接觸,她整個人都頓了一下,為了不讓人出手自立自強。

——不過,久未鬆動過的扣帶十分不給面子,不曉得是少女的施力點錯誤,還是它原本就卡得死緊,溫玟茹沉默地忙活了十幾秒,紋絲不動的地方還是紋絲不動。

「……我覺得,好像……需要幫忙。」感覺時間在安靜中顯得特別尷尬,她伸出手,面無表情又十足懊惱地把安全帽遞向青年,「這個BOSS,打不過。」

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讓人幫助了!今天就當作是欠對方很多人情的一天吧。少女近乎自暴自棄地想,放棄了一直以來總是婉拒善意、不想麻煩他人的執著。
陸永杰
  不行,陸永杰,你不口以笑,就算覺得很可愛也不行,這樣太失禮太壞了,小心等等會被制裁——心理的聲音吶喊。

  「…咳、大概是因為有段時間沒用了…。我來我來!這點小事讓你可靠的後盾效勞吧!」陸永杰清了清嗓,假裝鎮定自若的伸手接下那頂安全帽,拉著金屬處的扣環,把扣帶向上拉緊。
  他來回看了看手裡的安全帽跟小雅做比對,覺得差不多可以了,才交到對方手上。還是有些忍不住的邊笑邊說,「我有把Boss的血條打掉一些囉,剩下的就交給隊長哩—。」
皮箱裡的世界
「……好的,謝謝。」聽出青年話中的笑意,她又看了眼對方掩飾不住笑臉的表情,要不要因為有安全帽的面子在,溫玟茹這次肯定又要用袖子打人(雖然根本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了。

這次在隊友的協助之下,扣帶的部分總算是聽話了一點。少女戴上安全帽後拉開3/4的透明遮罩,方便自己進行調整,在一番笨拙的手指行動後總算解決了第一個難關。

至於接下來嘛——她的目光順勢落到陸永杰已經特別讓出一定位子的機車椅座,深呼吸一口氣,將放到地上的甜甜圈盒子拜託對方拿著以後,遲疑地在座墊上隔著袖子拍了兩下,好像在跟機車說「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似的。
皮箱裡的世界
而後,溫玟茹如臨大敵地僵著身體,盡力讓自己維持在不會碰到筆友先生的距離,小心翼翼地扶著車尾的支架跨坐過去。

在為了維持平衡的瞬間,慌亂之中她的右手下意識搭在青年的肩膀上。不過在順利坐妥之後,少女就立刻縮回了手,大腿保持在不會碰到人但可以感覺到熱度的距離,又默默退後了一點。

「那個、可以了……需要指路嗎?」溫玟茹小聲詢問,感覺整個人似乎想要直接在機車後座縮起來一樣。
陸永杰
  「這掛前面唄、等等到再給你!」接下甜甜圈,掛在前面的勾勾,衝對方一笑;他自己那盒已經先塞進後車廂。

  陸永杰當然沒有明目張膽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看,除了他自己會想笑以外,對小雅也很失禮,說不準還會造成壓迫感;然而那個用袖子輕拍坐墊的動作,透過後照鏡看見了部分。
  是在跟小黑車交流嗎?真是溫柔啊——

  「哎、小心喔!」肩膀被搭上,他出聲關心,比起驚訝、更多的是擔心對方坐不穩;有人乘上後座,機車很自然的沉了一下,光從輕柔的聲音就足以感受到他的好筆友有多不自在。
陸永杰
  「歡迎您搭乘海草號,本機車預計會經過超商,沿著東隆路、和南路,西王路行駛,終點站為汽車停車場附近的小雅家。」他微微一笑,沒有馬上發車,而是裝起了乘務員流暢溫潤的聲音,悠悠地說道,「乘客搭乘時,請腳踩踏板,握好後面的扶手,車輛會保持慢速前進,但如果有任何狀況,請乘客不用介意——」

  「用力拉扯你前方的海草,沒有問題。」說完這一長串,他轉頭,臉上是燦爛開懷的笑容,語氣也回到正常的輕快:
  「小雅乘客ok嗎?準備好的話,我要發動囉,啊你要抓我的衣服也完全沒問題的。」
皮箱裡的世界
意料之外的「發車廣播」確實讓溫玟茹愣了一下,但是十分奇妙的,在青年那態度自然又一如既往的笑臉之下,那份盤踞在心頭的不安被驅逐了些許。

體貼的詢問、陽光的笑臉、再三的確認──都在告訴少女:別怕,這個人跟那色彩混沌的「他」是不一樣的

所以最後,她也選擇輕輕點點頭,努力讓自己釋出小小的笑容,回應道:「隨時發車……沒有問題。」
陸永杰
  「歐虧、那走吧。」儘管不知曉讓人不擅長過於親密接觸的原因來自何處,但當他在幽深之處即將溺斃時,是對方鼓起勇氣向他伸手,讓他可以繼續完成椿屋大冒險,所以他沒有多問。而就算只有一點也好,想透過奇妙的方式讓小雅多少能放鬆。

  機車發動,明亮的白色前燈照亮路途。雖然穿梭巷弄應該會比較快,但他想走大路應該比較能讓人放心吧。
  慢慢駛離東隆街,沿著社區外圍的大條路走,時速大概維持40上下,反正這時間也沒什麼車,可以慢慢來。
皮箱裡的世界
足夠緩慢的行車速度,沒有其他行人行車的大路坦途,無論何者都可以讓少女稍微放鬆地不用去擔心彼此過於靠近的距離,也讓她得以在遠離童年的久違之後,再次在後座的位置閱覽過那些流淌過視野的夜色風景。

即使是大路的拐彎,事先響起的方向燈在達達聲下也能予以提醒,由於拐彎向心力而不得不短暫接觸的肢體亦讓人心裡有所準備,令人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狀況僵硬地產生過激反應。

說來神奇,溫玟茹已經許久沒能從別人身上體會過這般的心安感。哪怕是家人也依舊因為忙碌而疏離,她又自主且獨立,給人的感覺似乎總是不用讓人擔心。

思緒流轉之間,由海草列車長掌舵的黑色機車經過了和南路上好幾座閃黃燈,不知不覺已經快要經過路中途的金雨游泳池。
陸永杰
  他盡量放慢了車速,也去除所有不必要的動作,讓海草號可以安定平穩的行駛在路上;也好在小黑車很乖巧——可能跟剛剛得到了乘客的輕拍有關,在催油門時都沒有暴衝。

  行經游泳池,他透過後照鏡看對方的狀況,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他印象中再一段路就到停車場了,不知道小雅家具體是在哪個位置,於是他又稍微放慢一點車速,怕聲音被引擎聲蓋過。
  「嗨——能麻煩這位好乘客、好隊長幫我指個路嗎?停車場附近大概是哪裡呢?」
皮箱裡的世界
劃破規律的人聲讓半出神的少女回過神來,她想了想,抓緊了車後座的後把,為了避免自己話音被風吹散而微微向前傾身。

「前面西王路右轉,第一個路口西王一街右轉……再過一條小巷前的公──」

話還沒說完,溫玟茹沒有維持住身體的平衡──叩!的一聲,兩人的安全帽輕輕相撞,瞬間貼近的距離讓她又嚇得往後一縮,只弱弱地補充一句:「如果不小心過頭了……我會拉扯海草的。」
陸永杰
  側耳分神去聽對方報的路線,大腦一邊運轉,行車則付諸實行。而聽著聽著——『叩!』的,安全帽受到敲擊。
  「哈哈哈、不好意思為難小雅哩,知道路囉!感謝你!」不由得朗聲笑著,清亮的聲音隨車身前進的風往後飄,想來能傳入對方耳裡。黑色機車依照隊長的指示:直行、右轉、右轉!

  載著小雅與他的快樂夥伴,機車彎入西王一街,經過一條巷弄口後,他看到了座落在汽車停車場對面的公寓。
  「是這裡嗎?」慢慢減速,到門口正好停下。
皮箱裡的世界
平穩行駛的小黑車如同設定了最準確的GPS定位,每當需要拐彎的時候,溫玟茹都來不及開口,就見那操作機車龍頭的青年已經記清了她方才所言。

待機車車身穩穩停下,少女的身體也因為作用力下意識前傾後一頓,她這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家門口。

「嗯、就是這裡。」溫玟茹輕聲道,猶豫了片刻後,把手裹在袖子裡面,飛快搭上青年肩膀下車後又縮回手。待站定之後,她明顯緩緩吐了一口氣,「行車很平穩,五星好評……謝謝海草騎士。」

終於放下心來的她道完謝後,將頭上的安全帽取下,順帶用指尖理了理有些亂糟糟的頭髮。
陸永杰
  為了不讓對方白白撞上自己,他可是有好好聽仔細的!陸永杰將自己安全帽的面罩向上掀開,露出略顯得意的笑。

  「嘿嘿、很高興能得到五星好評,小雅也是很棒的乘客兼嚮導喔?」停車熄火,他翹起嘴角的弧度。將前面掛勾上,那盒同樣安全的甜甜圈遞給對方,跟安全帽作交換。
  「今天謝謝隊長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跟我一起去椿屋探險,希望下次有機會還能像這樣一起玩!」瞇眼燦笑。
皮箱裡的世界
「嗯、不搬家的話,會有機會的。」她沒有將話說死,但也沒有直接拒絕,畢竟誰也不知道緣分到了的時候會是在什麼境況裡,「也謝謝你,特別帶我回來。」

今天的體驗對於幾乎不在夜裡出門的溫玟茹非常難得,椿屋的夜景也帶給她許多未曾有過的靈感。若非時間實在太晚,幾個小時後將要天亮,再加上身體也感覺到疲態,不然她真的有種想通宵的念頭。

「海草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到家的時候——」說到這裡,少女才想起二人沒有交換過通訊軟體,最後腦袋轉不太過來的她只能折衷地說道:「那個……記得回信給我,報平安?」
陸永杰
  「不客氣,小事小事。」
  愉快的ok擺在臉旁,笑嘻嘻的。兩個人住在對角線上,的確有點遠,不過說不定哪天,又能在社區某個地方碰面。

  「的時候——」他跟著覆誦一遍,想聽對方會說些什麼,結果意外的又命中他的笑點一次,小雅其實是冷面笑匠嗎?嘴角彎彎,一隻手撐在機車龍頭上,另一隻手則拿出手機,微笑。
  「可以跟小雅交換連絡方式嗎?我怕我的信寄的太慢。但你一樣是我的好筆友!海草也會記得回信的—。」
皮箱裡的世界
「啊——好、好……可以的。」愣愣地回應完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個很笨的提議,溫玟茹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點開常用的通訊軟體。

可以看到她的慣用頭像是一張弦月夜空的水彩畫,暱稱則簡單明瞭地只有「雅」一個字,在個人資訊的備註處也只留下一個「。」的留白。

「我的常用帳號是這個……如果需要其他聯繫方式的話,之後再跟你說?」
陸永杰
  「耶!太好了!」不加修飾的喜悅溢於言表,他笑嘻嘻的點開手機與對方相應的通訊軟體,對照著發送出交友邀請。
  「小雅的頭像好漂亮喔,是你自己畫的?」簡約素雅的感覺也跟人很符合。而他的暱稱則是『小陸』,頭像是他自己站在夕陽下,伸手抓光的照片——也就是所謂的網美照
  等兩人加為好友,他立刻發了張貼圖過去。
  並笑笑地說,「好呀!先這樣就好!」
皮箱裡的世界
看到陸永杰傳過來的貼圖,溫玟茹也點了一個「 」的表情貼作為回應,而後點點頭道:「嗯……是自己畫的,海草的照片,是自己拍的嗎?」

總覺得那個構圖看起來不是一個人可以拍攝的,但是假如有器具的輔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達成的任務。

「啊……不小心又聊起來。」因為熬夜而亢奮的精神與疲憊的身體正在做拉鋸,導致她現在發脹的腦袋有些無法運轉。溫玟茹甩甩頭,試圖召喚一點流暢的思考能力回來,指了指不遠處的公寓大門,「那我……就先進去了,有機會再見?」
陸永杰
  看見小貓咪的表情貼,他微笑,想著對方果然還滿喜歡貓咪的嗎?他將手機先滑進掛勾後的收納空間暫放。
  「真不愧是美術系!啊我那張嘛、是朋友幫忙抓拍的,如果小雅想拍那種感覺的照片,下次可以找我噢?」
  說完,還朝人眨了一下單邊眼睛,相當輕快。

  「還要實習的人早點進去休息吧,加油!海草給你滿滿的力量!」他又伸出雙臂比了一個大愛心,打算目送對方安全進入大門後再離開,並笑著與人道別:「晚安!祝好夢,下次見!」
皮箱裡的世界
聞言,少女輕輕「嗯」了一聲作為對拍照一事的回應。看著青年再次比著大愛心的模樣,她眨了眨眼,眼神也多了幾分笑意。

「好的、晚安……海草路上小心。」再次叮嚀完行車安全之後,溫玟茹點頭轉頭,向門口的方向邁步,邊走邊拿出公寓大門的鑰匙。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夜色下顯得特別清晰,宣告著行客的歸來。沒聽到引擎發動聲的她在開門時順勢轉頭,就見筆友先生依舊在剛剛停車的地方等候。於是少女想了想,在進門前特意揮了揮手當作最後的道別,接著便拉開那扇有些重量的鋁鐵門進去。

門扉輕輕靠上,咔咔兩聲,是上鎖的示意。不會被任何人捕捉到的腳步聲遠去,為今天的夜探椿屋之行劃下一半的句號。
陸永杰
  「嗯、我會的噢!」滿臉笑容的用力揮揮手,目視對方走向公寓、開門踏入。陸永杰繼續守著,多停留了幾秒。
  隨後,他蓋上面罩,發動引擎,催著小黑車的油門,直接沿著西王一街朝回家的方向前進,打算稍微抄點近路。

  如果下次還能一起玩就好了——
  他微笑想著,融入夜色,奔向歸途。
皮箱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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