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蔡晏霖老師簡單引述的本體論政治(politics of ontology)之前,要先回到西方的眾多(人類)行為科學中的概念範疇,這些範疇幫助我們理解世界。我們理解世界的方式固然不單一,但卻常常在自省的過程中檢討自己夠不夠理性,是否足夠接近事實。一些過往的討論指出,現代性是一種精神氣質(ethos),多少帶有一點規範的意味。我們對於自然科學與科技的態度,與此密切相關。在自然科學家的眼中,「信仰」、「信念」、「文化」的因素,都不能反駁科學,能反駁科學的,只有更好的科學(我曾經在某個神經科學推廣英文粉專上看到這樣的宣稱)。如果我們進一步觀察科學知識的生產與傳授,會發現許多科學家帶有一個預設:事實只有一個,我們要找到更好的標準,以便更貼近事實。
Viveiros de Castro談美洲豹與印地安人的關係,可以算是這個轉向的發端之一。在亞馬遜印地安人的世界觀中當美洲豹與印地安人相互遭遇時,兩者都覺得自己是人,對方是非人。人喝樹薯啤酒覺得自己喝的是樹薯啤酒,美洲豹嘴裡有血時,也覺得自己在喝樹薯啤酒。也就是說, #大家都是人。這種視角主義(perspectivism)的想法,其實就是「單一文化、多元自然」,有別於西方主流的「單一自然、多元文化」。讀到這裡,我們不難發現一種世界觀的爭霸(hegemony),當我們接觸到亞馬遜印地安人的世界觀時,第一反應很可能是「神話故事」,或說亞馬遜印安人用這樣的神話故事理解、詮釋(我們所知道的)世界,我們與亞馬遜印地安人的差異,是「文化差異」。然而,在亞馬遜印地安人的眼中,是「何謂真實」的差異。
Viveiro de Castro進一步指出,人類學的工作應該是要實踐這種一詞多義的狀態(而非文化差異)。這樣的一種姿態,也意味著去人類中心,承認物與生物的行動能力及互動關係。這件事情或許對於蔡晏霖引述的另一位學者de la Cadena而言更顯迫切,其研究關注環境與原住民運動。在生態被破壞的同時,當地世界也面臨崩毀:不只是一個棲居之地的崩毀,也是當地各種物種(甚至是微生物、岩石、神靈)的崩毀,更是關係的崩毀。當我們談ecology的時候,似乎總是在談系統平衡與環境保護,但張君玫老師在《人類世的多樣性政治》中提到,其實這個詞最原本的意思,是家。Donna Harraway也提出觸生世(Chthulucene);人類不是中心,也意味著這不再是「人地關係」這樣的框架。
在看蔡晏霖老師簡單引述的本體論政治(politics of ontology)之前,要先回到西方的眾多(人類)行為科學中的概念範疇,這些範疇幫助我們理解世界。我們理解世界的方式固然不單一,但卻常常在自省的過程中檢討自己夠不夠理性,是否足夠接近事實。一些過往的討論指出,現代性是一種精神氣質(ethos),多少帶有一點規範的意味。我們對於自然科學與科技的態度,與此密切相關。在自然科學家的眼中,「信仰」、「信念」、「文化」的因素,都不能反駁科學,能反駁科學的,只有更好的科學(我曾經在某個神經科學推廣英文粉專上看到這樣的宣稱)。如果我們進一步觀察科學知識的生產與傳授,會發現許多科學家帶有一個預設:事實只有一個,我們要找到更好的標準,以便更貼近事實。
( STS筆記)
(拖了好幾天,果然怠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