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⁴🐱³🐶¹
⛺豪華帳篷區F3
4月◭第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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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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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坐在自己帳篷前的木板地上,伸手逮住了老瘦貓,用衣服下襬隨意地擦了擦貓爪子上沾到的泥巴,但對於自己的衣襬沾上泥巴顯然不怎麼在意。
將身上穿著的夾克脫了,隨手扔在另一邊的雙人盪鞦韆椅上,張益將貓砂盆連同鏟子和一袋貓砂一起放在了空置的木板地另一端。
拉開帳棚拉鍊,將一邊門布拉好固定,往內探看,是原木和藍色為主色的布置,看著就像一間小雅房似的頗為舒適,張益拿起了裝著生鮮食材的袋子,放入靠近門邊的小冰箱,再將其他帶來的東西挑了冰箱和置物櫃之間的位置,隨意地放置。
而裝著衣物的袋子則是被他踢到了衣櫃前面--兩個貓碗放到了小木桌旁--這地方大概東西都有了,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因此很快地就完成了入駐此間的前置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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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自己帶來的兩個黃色方形坐墊拉了過來,就在冰箱和木桌前的走廊懶散的就地躺下,兩隻腳則是伸到了帳篷外的木板地上,打了一個哈欠。
https://i.imgur.com/W4YdSFm.png

春天的溫度總是讓人很嗜睡。
老瘦貓走了過來,在張益的肚皮上踏了踏,盤捲在上面,中午的太陽斜斜的照了進來,老瘦貓瞇著眼睛享受陽光和打起盹來的張益緩慢呼吸的起伏--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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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睡中醒來,將窩在自己肚皮上的老瘦貓拎起,將他安放到沙發上後便離開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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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老瘦貓走入帳篷,捏著貓皮的手鬆開,老瘦貓輕盈的落地,跳上了小木桌等待著自己的晚餐,張益也沒回頭看那年輕人有沒有跟上,就是打開了帳篷內的電燈讓昏暗的空間明亮起來。
薛一丞
  其他幾頂帳篷也長的差不多嘛。打著赤腳踩進人的帳篷,沒有不好意思的,大剌剌四處張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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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看了一眼對方踢在自己門口的拖鞋,但也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將櫃子上的電磁爐和鍋子拿起來,安放到小木桌上,翻找著延長線插上,接著往鍋子裡倒了一點水,從冰箱拿出了一小塊鱈魚丟下煮,將一罐剩下三分之一的牛肉主食罐頭放在旁邊,打算等等一起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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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張望著的年輕人,張益坐上了沙發,拿起剛剛一起拿出來的啤酒喝了一口,比了比冰箱和一旁置物櫃處的東西,道:「自己拿。」
冰箱裡裝有一打的啤酒、三盒豬肉片、一盒蝦仁、雞蛋、分裝著的小塊鱈魚和鮭魚(裝在保鮮盒裡)。
藍色的菜籃裡則有一顆高麗菜、三顆洋蔥、兩根紅蘿蔔和一小袋馬鈴薯、一把青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下酒菜的罐頭和一包五入的袋裝韓式泡麵和五包即時白飯。
薛一丞
  自己拿?這麼隨興的?
  薛一丞從來不是會客氣或推託的傢伙,聳聳肩,很乾脆的就跑去看冰箱跟櫃子有什麼,然後拿了一罐啤酒跟一袋泡麵。
  東西比想像中多很多欸,這人常露營嗎?
  「大叔謝啦,我拿囉——」在原處拋接啤酒罐,咧嘴笑,告知性質的揮揮自己拿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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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張益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也不是很在意對方拿得多拿得少,或是拿了什麼,連頭也沒抬的拿起大湯匙搗了搗鍋子裡的鱈魚,老瘦貓將下巴擱在自己的大腿上,懶洋洋的。
薛一丞
  既然對方沒什麼反應,他就不自討沒趣了。
  「掰啦—」隨意擺手,臨走前極其幼稚的朝那隻貓作個鬼臉,抱著收穫穿回夾腳拖,離開對方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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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掃到對方臨走之前的幼稚鬼臉,張益撓撓後頸,這種囂張和幼稚的態度倒是讓人有幾分懷念,他輕噓一口氣,關掉電磁爐,將三分之一的主食罐頭倒入碎鱈魚肉泥裡,攪拌攪拌,讓原本燙著的食物變成半溫的狀態,張益撈起桌邊的貓碗,將老瘦貓的晚餐放在木桌上。
老瘦貓伸了一個懶腰,跳上了木桌,窩在自己的碗前專心著吃著自己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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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才吃了泡麵和包子,此時還沒有很呃,張益側身倒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看了半晌後,這才終於撥通了一支號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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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通話了。
「.....是我。」
張益緩聲的說著,下一秒便聽見手機裡傳來了對方一貫乾脆俐落的的嗓音和語速:『不管你看到什麼訊息,沒有發生任何一件有需要你煩的事,是昨天晚上有人喝醉了打電話來跟我吵著要交出你的行蹤,還叫著要把你嚇爛,不然你都不願意回他們訊息。』
「.....這愚人節的玩笑也開得太大了。」被繃緊的一條弦終於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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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跟他們擦身而過了吧?我看到你的露營消費帳單,你們是在同一座城裡,你已讀不回他們三年多,也莫怪他們看到個背影就要抓狂。
「.....啊啊。」
幾分苦笑,但張益也沒再多說什麼,既然只是玩笑那就.......照舊吧。
瞇著眼睛聽著對方快速地交代之前安排好的幾項事物進度後,張益切了通訊也將手機關機,仰躺在沙發上,手臂蓋在臉上,靜靜地躺著。
老瘦貓在吃完飯洗完爪子和臉之後,跳到了張益心窩處窩著,男人只是伸出一手輕撫著那貓的後頸,直摸的那隻老瘦貓放鬆地在他的胸口癱成一張貓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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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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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中醒來。
張益掐著痠痛的後頸,輕輕的將睡在自己胸口上的老瘦貓移到了沙發上--雖然說是兩人沙發,但對自己來說還是小了點,睡在上面姿勢不良,身子躺的都有點僵硬了。
要說春季營區有那裡不好,大概是沒有像冬天那樣有溫泉可以泡吧?
他倒是挺懷念冬季露營場的溫泉。
張益起身活絡一下身體,走出一直都半開著的帳篷門,側身靠在雙人盪鞦韆的支架旁看著夜晚的星空點點,到底是在郊外地方,星空比起城裡看到時鮮明耀眼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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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環抱著胸口,深夜的春天還是帶有寒意,不過他沒將早上隨意丟在盪鞦韆椅上的夾克穿上,額角貼在木架上,背後的燈火錯落著,臉上帶著幾分疲倦和若有所思。
要是開放其他地方也可以抽菸就好了。
張益這麼想著,但依舊在原地沒有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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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住在隔壁氣焰滿滿的金髮小年輕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不過張益也沒跟他打招呼,只是用眼角餘光看著他回自己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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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imgur.com/dMAdaqc.png
果然還是去抽根菸。
張益這麼想著,這才終於穿上了鞋,離開了自己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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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門布垂下,遮掩住帳棚內的景色,張益關上了電燈在一片昏暗之中,就著記憶摸索坐到了床鋪上,將身上那件沾滿菸味的黑色上衣脫下,隨手拋在地上,鬆開了褲頭的鈕扣,抖開被子躺了進去。
沒多久之後有個小生物無聲地落在了枕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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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瘦貓的屁股貼在張益的臉頰邊捲成了一團,張益轉頭鼻尖埋在看黑色的毛裡,閉上了眼睛--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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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那隻貓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溜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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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抓了抓頭,打了一個哈欠後站起來將昨天被自己踢到衣櫃前的袋子拉到面前,拉開拉鍊--浴巾整齊的放在最上層,張益將浴巾打開,將被包在裡面的那別有金色玫瑰花的精緻禮盒取出,無意識的盯著那朵玫瑰許久後輕輕地將之放在自己身邊,接著將一件深橄欖綠的V領長袖和一件黑色長褲與內褲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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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底下翻出了沐浴乳和洗髮精後直接將身上最後的褲子和內褲拖在地上,不一會兒便赤裸著身子,拖著浴巾進到浴室裡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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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後仍舊是裸著的狀態,身上只有隨便簡單的擦了擦,毛巾蓋在了腦袋上,張益一屁股在床邊坐下,整個人都懶懶的,慢吞吞的擦著自己溼答答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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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頭髮都半乾了(但仍然透著濕意),身體也乾了,張益換了洗澡前挑出來的衣服,將一貫會帶在身上的錢包、手機、車鑰匙、一包香菸和打火機塞入口袋,伸了一個懶腰後走到門邊將單邊的帳篷門布固定好,就這麼半敞著門離開自己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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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透的雙腳一路走了回來沾滿了泥巴,張益坐在了木板地上,將還潮濕的雙腳晾在樓梯上,打算等乾了吃後再把沙土搓掉。
他撐著雙手,半仰著頭看著逐漸消失的彩霞,重新回想著午時被隔壁金髮小鬼打斷的食譜,那時候他本來打算煮什麼來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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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溜搭去哪兒的老瘦貓輕巧無聲地的溜了回來,他跳上了張益的大腿,盤踞在上頭,張益伸手輕輕的揉著那顆黑白色的貓腦袋。
煮個可以放到明天直接加熱的東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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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晾乾的差不多了,張益兩腳互相摩搓著將乾掉的泥沙大部分搓掉歇後就將大腿上的老瘦貓拎起來,放到一邊,接著便走入了半敞開的帳篷,將電燈打開,拿著昨天沒洗的鍋子去廁所洗手台洗乾淨,裝了一些水放到電磁爐上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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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從冰箱拿出了一塊鮭魚和幾尾蝦仁、雞蛋,另外拿來的砧板和菜刀,鮭魚丟下去鍋裡煮,蝦仁則是切的細碎後一起扔下去煮。
在這段時間內他將紅蘿蔔、洋蔥、馬鈴薯拿了出來,拉過垃圾桶,該削皮的削皮,該切塊的切塊,慢慢的做著前置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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鮭魚和蝦仁煮得差不多了,張益將雞蛋打入,和肉泥混在一起,等到湯汁收的差不多還留下一些後就將老瘦貓的貓碗拿過來,將他的晚餐放進碗裡。
老瘦貓蹲守在他的貓碗旁邊用蒸氣燻著臉,安安靜靜地等著他的晚餐比較涼了之後再吃。
而張益簡單的沖洗過鍋子後,在裡面到了點油後把紅蘿蔔和洋蔥馬鈴薯丟下去拌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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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炒的半熟後一整盒豬肉片丟下去拌炒,最後將調好的醬汁倒入,大火煮滾後將火力調小些,蓋上蓋子燉煮後,老瘦貓已經在旁邊享用著他的晚餐了。
張益將用具大致收拾了下,起身走到門外的雙人盪鞦韆椅上坐下,有些漫不經心地晃著,懶洋洋地看著已然入夜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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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鈴薯燉肉的味道已經飄了出來,張益起身走入內,將鍋子暫時撤下,將水壺拿到上面加熱,水滾之後就拿出兩包即時白飯,將熱水倒入,悶煮白飯,又重新將馬鈴薯燉肉放到電磁爐上燉煮。
總覺得有點麻煩阿,也許下一次進城買個小電鍋來煮飯會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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燉煮還要點時間。
張益抓抓後腦又走到了外邊的木板地上,但這一次沒有在做上盪鞦韆椅,而是靠在木支架旁邊瞇著眼睛,若有所思地想著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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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備吃飽蹭過來的老瘦貓打斷,張益轉身走回帳篷內,將電磁爐關上,拿了個碗將兩包泡好的即時白飯倒入,將煮好的馬鈴薯燉肉撈了半鍋蓋在飯上作成蓋飯。
接著他人就坐在門口的樓梯上,迎著夜風吃著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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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將碗擱在旁邊,張益靠在盪鞦韆的木支架旁邊,老瘦貓正安安穩穩的窩在他小腹上,享受著飯後的擼毛。
https://i.imgur.com/sMcmHeT.png
冬天過了春天來了,張益的手上擼下了許多的貓毛,正值換毛期,隨便一摸就是一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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擼下一堆貓毛,將黑色白色的貓毛握在手中,有些窮極無聊的將那堆貓毛搓成毛團。
而無骨的老貓融化在自己的小腹上,軟綿綿的掛著,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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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變成一條貓皮的老瘦貓掛在肩膀上,張益站起身來,下意識的朝著隔壁金髮小鬼的帳篷看了一眼,對方讓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也有可能是因為前天自己在沒發現的情況之下和故人偶遇,接著又是隔日的玩笑讓他不得不打了一通電話。
種種的串聯令他很難不去一一翻閱著那些記憶,而且令他的情緒浮動了不少。
下午往對方腦袋上的那一拍,或許是帶了幾分故意惹他跳腳大罵,一般時候他不會這麼鬆懈地去捉弄人,但那份熟悉感讓他不小心將以前的習慣曝露,張益撓撓臉,扭頭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出來。
接著緩步走到隔壁帳篷去。
薛一丞
  不在?正好。
  把一包袋裝洋芋片扔在人的木棧板中央——真的是用扔的,管它碎不碎,反正大叔搞不好也不吃這個,隨便啦。
  上面貼了張便條紙,黃色的,潦草的寫了個『謝啦』。反正也只是象徵意義而已,丟完他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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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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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就在隔壁,因此張益很快地就踏入了自己的地盤,一入眼就是看到木板地正中間的洋芋片和上面的便條,想來就是那個金髮小鬼留給自己的,張益彎下腰將放在盪鞦韆旁邊的碗連同洋芋片一起撿起來。
走入帳篷內食後順便將固定在邊上的門布放下,沒有拉鏈上的門布隨著夜風的吹拂輕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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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炸了啊。
聽著隱約傳來的悶聲,不知道對方用的是手還是腳?張益的嘴角掛上了明顯的笑痕。

站在冰箱旁邊喝著冰涼的啤酒,聽著薄薄的帳篷外傳來隱約的嘎吱嘎吱聲,「有夠吵的小孩,連玩個盪鞦韆都在吵。」做為造成這狀態的兇手,張益只是微微笑瞇了眼,隱隱約約的頑劣--這樣的表情若是讓他的後輩看見了,每一個人都會馬上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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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猜想著對方會這樣在深夜裡吵鬧到多久,張益只是閒適的啜著啤酒,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被他放在枕頭上的的精緻禮盒,如果是在要強點的,這會就該闖進來衝著自己叫囂了。
歛下了眼,張益仰頭將剩餘的啤酒喝空,隨手捏扁放在冰箱上面,接著就地脫光,走進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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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著身體從浴室走出來,張益伸手將枕頭上的金色玫瑰禮盒妥當的放到了木桌上,大致收拾了一下環境後身體也乾的差不多了,看著被自己踢到浴室門廉邊的兩套髒衣服,大概明天就得去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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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坐在床邊揉捏著被子的小鼓包(老瘦貓正窩在裡面),視線盯著木桌上的禮盒良久,在一段時間吧,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夠打開了。
張益歛眸,連衣服也沒穿,就關上了電燈,躺到床上將老瘦貓擠到一邊後,閉眼入眠--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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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比冬季的氣候好太多了,老瘦貓一早就溜了出去,張益醒來的就沒看到他了,凌亂的髮隨意的支著,張益滑坐在床邊,半條被子都掉在了地上,臉上還帶著幾分未清醒的茫,是幾分的思緒還停留在夢中。
他掐了掐太陽穴。
昨日久違的時光,讓他的夢境前所未有的鮮明與清晰,午夜夢迴,示警的鐘聲響著,張益卻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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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苦惱形成的陰影讓他的神色看著更兇惡些許。
張益扒拉了地上的衣物換上,翻找著那幾項必須物往口袋一塞,便大步的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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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回到了帳篷,老瘦貓沒跟著進來,而是繼續在曬得到太陽的樓梯上舔著毛。
他隨手將那一瓶小藥罐放在桌上,接著將水壺放到電磁爐上加熱,癱在沙發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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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滾了,拿出兩包即時白飯加入熱水泡著,接著將馬鈴薯燉肉挪上去加熱,還有一點時間,將火力調的小一些,張益抓起堆在浴室旁邊的髒衣服,走出了帳篷。
這會老瘦貓已經趴在盪鞦韆椅上曬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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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帳篷,鍋子咕嚕咕嚕地發出了沸騰的聲響,連同香氣,張益關上了電磁爐,打開即時白飯直接倒入鍋裡,也沒講究什麼,抓起湯匙就直接大口大口的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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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也沒有收拾,就是直接仰躺在那個對自己來說橫躺還過小的沙發。
他想念他的B. B. King的黑膠唱片,雖然他記得每一首歌也能夠清唱出來,但是沒有了伴奏總是少了一份韻味,以及歌手本人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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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唱片被塵封在他無法踏足的過去空間,還有他的吉他--喜歡B. B. King的他自然的也會彈吉他了,那把吉他連同唱片一起被封在相同的地方。
那把吉他上帶著太多的故事。
他總是在休憩的夜裡彈著吉他唱著他所喜歡的藍調歌曲,單獨為一個人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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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瞇著眼,總覺得隱隱約約又聽見了吉他的聲音。
但是他依舊躺在沙發上回憶的他的吉他--那是一把小琴身,以黑色為主色的Gibson L-30,音箱的周圍是黑色的,而在琴橋為中心點暈染開來的是非常溫潤的黃褐色,抱在手上的感觸非常的好,他精心養了好幾十年讓那把吉擁有溫潤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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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沒彈了,那把吉他是否忘記了主人手的溫度和撥弦的力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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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驚蟄讓冬眠的生物蠢動。
一但甦醒是否還能夠在壓制下去?
讓人不安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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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回憶著當年自己學會的第一首藍調,他閉上了眼睛,從口袋將手機取出開機--
再一次的撥通了那支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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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幫我將我的吉他帶來給我嗎?」
電話一接通,張益在對方尚未開口之前,只是這麼輕聲道著,『你一定要付出代價來演奏藍調。』他既然都已經支付了這麼多的代價,那麼---就再一次演奏他的藍調吧。
『......我明天就帶去給你。』
總是乾脆俐落的的嗓音在沉默許久之後,帶著輕軟的道著,『班機我剛訂好了,明天見。』
「啊啊,明天見。」
切斷的電話,這一次沒有關機,張益只是翻出了充電線將電力消耗過半的手機充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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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倚坐在沙發上,輕輕摸著剛剛自外面走進來跳到他腿上的老瘦貓的鼻樑,老瘦貓咪起了眼睛,發出了呼嚕呼嚕的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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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被自己丟在地上的其他衣服,他終於想到被丟在洗衣房裡洗的衣服,張益站起身來離開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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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再將衣服隨便亂丟,而是將洗好的衣服掛進了衣櫃之中,連帶的被丟在地上的其他衣服也被他收拾進衣櫃裡,接著張益收拾的中午吃過的鍋子和餐具----頹喪的生活實在很容易,只要什麼都不在乎就好了。
張益一邊收拾著一邊自嘲,現在的他跟三年前的他是截然不同的樣貌。
🏡張氏⁴🐱³🐶¹
不由得,他想起了冬季露營場那個過分禮貌的青年。
乾乾淨淨的,斯文有禮,不過他也不是像亞爾曼那樣過分的拘謹和言詞浮誇就是了。
🏡張氏⁴🐱³🐶¹
收拾好了,又開始動手準備自己的晚餐和老瘦貓的晚餐--
🏡張氏⁴🐱³🐶¹
◭04/04
🏡張氏⁴🐱³🐶¹
除了吉他以外,在回來的路上也順道採購了些必需品,將該冰的東西都冰好之後,張益坐在了沙發上將吉他硬盒擺在桌前,輕輕地打開了他三年未開啟的盒子,極淡的樹脂香氣輕巧無聲的散出,令人懷念無比。
🏡張氏⁴🐱³🐶¹
不知是否因為受了三年的冷淡,張益總感覺他的吉他有些黯淡,在他離開之前他將吉他上的弦都撤掉了,他輕巧的將那把吉他取出,無須翻找記憶,身體也還記得該怎麼做。
他把吉他硬盒從桌上移開,放到了沙發邊,將吉他架上了木桌,陳列在旁的是他新買的整套吉他保養用品,他歛著眸,緩而慎重重新替它保養維護,藉由這段時間找回彼此之間的聯繫。
🏡張氏⁴🐱³🐶¹
說起來又為什麼是今天呢?
🏡張氏⁴🐱³🐶¹
在弔念亡者與逝去之人的日子,他又重新拿起了吉他。
不,他是清楚的。
意義就跟他學會第二首藍調時候的意義是一樣的,音符與歌聲悠揚,傳遞到天際,生者無法抵達的地方。
🏡張氏⁴🐱³🐶¹
張益的個子高大,手也大,十指長而骨節分明,佈滿了硬繭,是一雙充滿了力量,粗糙的男人的手,酒酣耳熱的聚會之中,不只是一個後輩說過,益哥看起來單手就可以把他掐死,或是一巴掌拍死自己。
而這時候總有另一個後輩會跳起來說著,益哥一手就可以把他的腦袋像蘋果一樣捏爆(張益曾經表演過單手捏爆蘋果的橋段),每一次被益哥拍腦袋瓜的時候,整個腦袋被人抓住,自己的小心臟總是害怕的像要停止跳動。
🏡張氏⁴🐱³🐶¹
把人說的跟怪物一樣。
每當這時候,張益總懶得搭理那些把自己家當聚會地點鬧哄哄的醉鬼們,他安排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雷都打不動。
比如說安排要保養吉他的時間到了,就會直接扔下醉鬼們到一旁清淨點的空間去保養他的吉他,雖然醉鬼們會像一群吵鬧的鴨子一樣跟過來---但威嚴總在的,只是嘰嘰喳喳的圍在旁邊看是吵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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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那群吵鬧的鴨子總會安靜下來,接著又是一堆胡話開始冒出。
「.....益哥你很色ㄟ.....」
「為什麼要在一堆臭男人的面前上演色情片?等一下害我們憋不住怎麼辦?」
「益哥好色---」

吵死了,一群混帳小王八蛋。
張益總是很無語--愛看又愛吵,而且只不過是保養吉他罷了,能跟色情扯上邊是腦袋裡裝太多黃色廢料了嗎?
--但每個看過他保養吉他的人都會這麼說,你保養起吉他的手法看起來就像是愛撫一樣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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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了男性力量與味道的手指,在保養吉他的時候總是靈巧溫柔的在那曲線優美的琴身線條上滑動著,撫摸著,每一吋一毫都被仔仔細細,充滿憐愛的撫過,讓木頭溫潤的光澤綻放。
🏡張氏⁴🐱³🐶¹
張益將保養的工具放下,老瘦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溜回來了,將自己填在吉他硬殼內的凹槽中打呼嚕。
張益收拾了一下保養用品,接著拿出了新買的琴弦,逐根仔細小心的將半透白的琴弦裝上,再過一會,只要再過一會,他的吉他便將甦醒。
🏡張氏⁴🐱³🐶¹
「嗨。」
張益沙啞的輕聲道著。
他凝視著安放在桌上他的吉他---指腹滑過琴身,片刻後他起身走入了浴室。
他得先洗個澡。
🏡張氏⁴🐱³🐶¹
他需要一點時間。
「幫我看著。」
張益這麼說著,老瘦貓的尾巴輕輕的在吉他硬盒上拍了一下,而張益看了木桌上他的吉他一眼後,離開了帳篷。
🏡張氏⁴🐱³🐶¹
老瘦貓從吉他硬盒裡面跳了出來,伸了一個懶腰後溜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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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  Armand :  自營火晚會的會場歸來,張益暫時將食物擱置在冰箱上面,他彎下腰,指腹輕輕撫過那筆直的琴頸,張益捧起被擱置在桌面的那把吉他,動作輕巧愛憐地將那吉他放入黑色的硬盒裡,闔上、扣好。
將吉他輕擱置在床頭邊,沒有摺好的被子散落了一半在地上,而枕頭上則是安放著那一盒別有金色玫瑰花的精緻禮盒。
Armand
亞爾曼將鞋子安放在帳篷外的樓梯上,隨對方的腳步進入。豪華帳篷的陣仗和配置委實讓他驚訝了一瞬,機能看上去很充足。
「打擾了,這裡似乎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加的完備。」他的目光不由得張望一圈,最後落到張益珍惜吉他的動作,和床上的格外精緻的禮盒,綠眸眨動數下,他脫口而出,帶了少許讓他後悔的直接:
「您將自己的吉他帶來了?看起來是把很棒的琴。似乎也多了…我先前造訪您的營位時,並未見過的事物。」
🏡張氏⁴🐱³🐶¹
「是挺方便的。」
因此他這次沒多帶太多東西就直接入住了,張益將電磁爐放上了空置的桌面,從冰箱裡拿出了一團已經被剁碎的鯖魚泥放入鍋中加水煮著,另外拿起一罐小的主食罐放在旁邊備著。
「嗯,是多帶了點東西。」
隨著對方的脫口而出,張益看向了除了吉他以外與現在自己格格不入的那只精緻禮盒,一面說一面從冰箱拿出兩罐啤酒,以及拿起冰箱上放著的那盤食物,坐到了沙發的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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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多回覆吉他的話,畢竟他不是那種會對自己東西自我誇耀太多的人,儘管他也覺得自己的吉他是一把非常棒的吉他。
Armand
他站在原處侷促了會兒,最後落座於木質地上。長久注視他者的私人物品並不是好習慣,但來到一個新的場域,他總是會不自覺以像是攝影師鏡頭的目光觀察周遭的一切事物。他明白這是有些失禮的習慣。
「例如那把吉他?」視線從琴盒上移開,話語仍不經意的聚焦,「您和剛才的少年感覺相當熟識,兩位平時會一起練琴嗎?」
🏡張氏⁴🐱³🐶¹
要說有多熟識應該還算可以?畢竟其實他們也不過才認識了一兩天而已。
「算是合得來,也才認識一兩天。」
可以這麼說吧,雖然他也是剛剛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在這裡還沒在誰面前彈過吉他。」張益依面說一面將主食罐頭倒入貓碗裡,將鍋裡的鯖魚湯泥一起倒入,拌一拌之後讓溫度下降到適宜,他將貓碗放到一旁讓老瘦貓進食,接著直接往鍋裡倒水,並且到入了一罐蘑菇濃湯罐和一把蝦仁,準備要煮湯喝。
「冬季濕氣太重,容易傷了吉他。」
雖然不是冬季露營場沒有帶去的原因,張益就是挑了個說法解釋吉他的存在,而對於亞爾曼的四處觀察的行為也沒表示什麼不妥。
Armand
合得來。亞爾曼在心中覆誦這個說法,合拍誠然是種很奇妙的感受,能讓可能上一秒萍水相逢的雙方,在下一刻變得相互信任。回想起男人與少年的互動方式,他不由得多了一絲淺笑:
「我還以為兩位在來露營場前便認識了。」

「原來如此,冬天的溼氣確實讓許多物品都不好保存,您相當珍惜那把琴呢。」他邊回應,邊觀望著張益煮食的動作。不擅長料理,讓他對注視他人料理的情景萌生了興趣,「不過,若是在營地彈奏吉他的話,應該或多或少都會引人注目?」
所以那把吉他,只是帶來,沒有打算彈麼?結合在營火場聽到的話,亞爾曼似乎往奇妙的方向聯想過去。
🏡張氏⁴🐱³🐶¹
那金髮小鬼的個性和行為都讓他想起故人,也讓他不由自主的對他親近些,不過張益沒將這些原因說出來,只是回應著對方吉他的話語,他一面攪拌著開始煮滾的濃湯,一面道著:「那是我唯一的一把。」從買到手就養到了現在,不可能不珍惜的。
「......我彈吉他不為了表演,想彈才彈的,不需要引人注目。」
在某方面來說,彈吉他或是唱歌對張益來說都是相當私密的行為,他不會為了表演而表演,或是引人注意去演奏或唱他的藍調。
Armand
「…有點像是自我抒發的感覺?」嘗試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對方所說的話,不是為了在人前表現,而是順從內心的意志和想法。亞爾曼稍微改變坐姿,即使落座在木頭地板上也依然筆挺端正、一絲不苟。
綠眸在鏡片下明暗著神采,勾起唇角笑,「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彈吉他的呢?雖然我對這方面不瞭解,但曾聽說有不少人,都是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接觸音樂,發展成日後的興趣或職業。」
🏡張氏⁴🐱³🐶¹
將一個碗和一個缺角馬克杯放在湯鍋旁,張益拿了那個馬克杯裝湯啜了一口溫暖,一面吃著餐盤上的食物一面看著對方過分端整的姿勢和話語--為什麼就是看起來太過拘謹呢?
「差不多,但有時只是想彈就彈。」因為愉快而彈唱。
他想著,緩緩而答:「十六歲。」他想起了那個始終不知道名字的老人,警察並沒有找到他是誰,一個悄悄在街邊逝去的無名氏,但他的一部份永遠都存在在自己的藍調裡。
Armand
在看見對方喝湯的動作時,亞爾曼想起了自己盛裝的紅茶,便拿出保溫杯倒了一小杯淺嚐。有點甜,和他平時習慣的茶葉味道不盡相同,他在等待對方答覆時將杯中的茶飲盡,便重新蓋上。
「十六歲,」他不自覺重複了一遍對方所言,記憶回溯到過往,笑意忽地加深幾分,多了一份自我調侃的味道,可能在練習開玩笑,「十六歲的我似乎還一無是處,哈哈。您當時是自學的?」
🏡張氏⁴🐱³🐶¹
老瘦貓吃飽了,跳到了沙發的另一邊,舒展著身體霸住了整張坐墊,只把腦袋擱在張益的大腿邊。
「有人教的。」
沒多說老人的事情,張益只是看著眼前自我調侃著的青年--他臉上沒有笑容但也沒有其他太多的表情,但就是看著也像被審視一樣。
「誰的十六歲不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很平淡的認真,當時候的自己只懂得憤怒,對這個世界也對自己,憤怒的彷彿要毀了自己。
Armand
視線動向頓時被貓所牽引,注視那靈活的躍動和自然的慵懶,他順勢問道,「嗯?是誰教您…」
話尚未說盡,側頭瞧見了張益的目光,他一時說不上話。偶爾,他會感覺對方的眼睛潛伏著某種力量,或者是安靜的火光,讓人難以造次。
「…你也是這樣嗎?」敬語在瞬間丟失,連帶著他的笑意也變得失溫,亞爾曼近乎全然平靜的看了回去,「不過這似乎是件會不斷輪迴的事,也可能是持續延續著:對自己感到一無是處,對世界產生控訴,沒有一個準確會結束的階段跟時機點?」
他略微揚高了語尾,儘管這不像是問句。
🏡張氏⁴🐱³🐶¹
一開始未盡的問題後是失溫的微笑,像是某種被剝掉外殼的東西平靜的顯露出來,拔高的尾語簡直就像是攻擊一樣---但這反而讓張益感到妥當,比起過分的禮貌要來的好多了。
「總是。」
簡短的回答,如今頹喪的自己不就是一無是處的代表,只是未成年前他是用愚蠢怒火來輪迴,而如今不過是愚蠢的消極在輪迴著磨耗,「不知道的答案我無法回答你。」誰會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結束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只是凝視著對方的冷溫,嘴角卻有個不太鮮明的隱約笑意,或許可以說是真誠的沒有隱藏,對於目前這樣的狀態。
🏡張氏⁴🐱³🐶¹
「你終於想起來不用對我用敬語,也不怕咬到舌頭。」
張益背脊靠上了椅墊,瞇眼帶著慵懶的撫摸了一下老瘦貓的腦袋。
Armand
那算是在笑嗎?亞爾曼質疑起自己是否錯看,又或者是他大腦中的臉部表情判斷機制出了差錯,致使他無法正確的做出識讀。

「準確來講我並沒有忘記,誠然在看到你時的驚喜,使我本能如此,不過後來更接近我認為應該如此。」還是一如既往的流暢自若,只是少了些許的溫潤和情緒起伏,他緩慢的眨動雙眼,忽地笑了笑,對方似乎不認為他的言行舉止有什麼不妥,這讓他更具感到好奇,於是承接著說,「那麼,換個方向問,為什麼總是?讓你感到一無是處的是什麼?」
🏡張氏⁴🐱³🐶¹
「亞爾曼,想要窺探他人的秘密之前--」
張益彎腰靠了上前,像是匍匐蓄勢待發的黑豹,他瞇起了眼睛,有著什麼帶給人尖銳的火焰悶燒在黑色裡,「自己有沒有做好給予什麼的代價?」張益問著,不能說是等價交換的態度,只是秘密怎麼可能讓誰這麼輕易的就窺探,也不怕被藏起秘密的尖銳外殼刺傷?
「不過你認為應該如此那就繼續用你的敬語,我到是無所謂。」
往前頃的身體又懶回了沙發上,「但是保持現在這樣的態度就好了。」他的個性如此,不喜歡帶有虛假的來往---而且的確他的某部分是挺頑劣的。
少年時期的攻擊性只是被歲月摩的圓滑了點,但不代表會消失。
Armand
那竄隱而不發的火委實比刀刃還要刺痛。氣勢上他的確是被壓制的,有些人生來就帶有威嚴,他能嗅到一絲危險和不安,但他並沒有因此退縮或懼怕,那種情緒早早他就丟棄在某處。
但他依然反射性的在對方靠近時僵硬的縮了一瞬,那抹不輕不重的淡然淺笑才再次回到唇邊,「做好準備,和真的有能給予的代價畢竟是兩件事情。顯然目前對你感到好奇的我是比較吃虧的?」
他的聲調又回到了溫潤沉靜,「敬語的話就再說了,顯然那對你不怎麼管用。」
後面那句話更像是自己的喃喃。
🏡張氏⁴🐱³🐶¹
你真的很喜歡很難搞的東西。
不只一個人對自己這麼說過。

張益把對方僵硬的一縮收在眼裡,這倒是他想差了,他忽然想起來那人咧的嘴對自己笑說:「要真的靠近你的話,要先做好可能被燒傷或是刺傷、刮傷之類的心理準備,不是誰都能承受你的本性吧---但有時候你又會幫人敷個燒傷藥,真的很壞。」

「不一定,很難說,說不定吃虧的人是我。」
沙啞的嗓音放軟了,「誰知道?不過那不是什麼可以簡單就說的,換作是你,會這麼簡單就跟人說自己的秘密嗎?」
「還有敬語真的對我不管用。」
Armand
他沒有錯過那道沙啞變得柔軟的瞬間,然而有時乍看之下的破口其實是險礁。任由那份好奇在滋長發酵,他原本不是習慣逾越的人,但假如沒有被阻止或打斷,第一次認知到自己執著的可以。
「我不知道,」他笑了,目光是寂靜的綠嶺,窮盡高度以後會遇見的荒蕪,「可能要先有秘密才能明白你的感受,我很抱歉,不過我確實想知道。」
輕描淡寫,亞爾曼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那一絲淺笑,不論目光墜入多深的冰窖。
但那句抱歉是真切的,在那句話中最溫柔的語調。
🏡張氏⁴🐱³🐶¹
「........」
張益歪著身子,撐著頰凝視著看似春風實則寒風凍骨的青年,唯獨那雙眼的綠--儘管清冷無波卻還是有著茵草柔軟的歉意,男人剛毅深刻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難以形容的神色。
「那麼吃虧的人就是我了。」
沙啞的嗓音很低沉,彷彿一首沉沉吟唱的敘述詩「在說出口的瞬間,恐怕我就會被燒的屍骨無存,飛蛾投火,自取焚身。自己現在都無法說的事情,你就算想知道也給不了你。」
嘴角的微笑沒有遮掩,是帶著許多缺口的而溫柔的刀,碰了就會傷痕累累卻又忍不住想碰。「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的,亞爾曼。」
張益想著,也許這種自虐是他再一次能夠彈奏他的吉他所要付出的代價,亞爾曼到是不幸撞到槍口上了(儘管起因是他的好奇)。
Armand
沙啞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撞上耳畔,像是保留了火的溫度的海浪,接近灼傷。
他沒有閃躲來自對方的凝視或微笑,卻感覺那比更早先的強勢認真要更讓人無法正視。他甚至感覺自己像是在扮演殺人兇手的角色,只為了滿足愚昧而沒有止盡的好奇心,就恣意揮舞著刀刃。
「…可惜我不是貓,也不怕被殺死。」他輕聲吐出字句,清冽而明晰,「而我也還沒打算放棄。」
亞爾曼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將薄外套的袖口反折至手腕以上,垂眸看向手錶。殷綠陡然望向張益,就像回到最初他踏進帳篷時的拘謹有禮、音色柔亮浮載了抑揚頓挫,「張益,我似乎不小心打擾你到太晚了,下次我再前來拜訪。」
然而,他並沒有修改回原本的措辭,甚至沒有詢問對方是否許可這種無禮的造訪跟談話。詠唱聖歌似的音節,他堅定的喊著人的名諱。
🏡張氏⁴🐱³🐶¹
張益坐在沙發上看了亞爾曼好一會後緩緩起身,他走近對方,伸手將他面上那一副黑色圓框眼鏡摘掉,掛在了對方的衣領上,張益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晚安,亞爾曼。」是代表了障礙,對於這個青年想要挑戰的。

張益不知道對方近視有多深,不過他不想被看清楚,他想著自己現在的表情大概很難形容--他恐怕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表情---不過他猜想大概是被那個人形容....是使人窒息的表情?(天知道是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還是怎樣--是什麼樣的表情才讓那個人說出是被肚子捅一刀也想抱住--見鬼了。)
儘管不想被看清,但張益還是站在亞爾曼的面前,直勾勾的看著他,是他的要強本性使然,他就是這麼一個人。
Armand
出於本能、出於反射性動作,他原本應該會撥開朝自己伸過來的觸碰,而他也確實已經抬起一半的手;然而,在視線即將變得模糊不清前,他好像明白了對方何以這麼做,以及迎面而來的壓抑感。
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他垂眸彷彿看見一把刀垂淌著鮮血淋漓,可問題是誰拿著那把刀,淌的又是誰的血,從起點就踏入錯誤的命題。
最後,他依然伸出手,只是這次不是推卸,他將手輕放在對方頭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覆著薄繭。他的力道放的極輕,幾乎像沒有碰到對方。
莞爾,嗓音如絲綢般柔順,綠眸結了霜卻也閃過細碎的微光,「晚安,祝你有個愉快美好的夜晚。」
他沒有將眼鏡戴回,本來斯文的面容忽然添了凛然與稜角。亞爾曼轉身,逕自離開張益的營位。
🏡張氏⁴🐱³🐶¹
在對方往自己的腦袋伸手過來的時候,張益原本想要避開,但迎接挑戰的倨傲讓他只是站著,幾乎像是被碰到,髮梢被壓住的細微觸感沒多久就消失了。
張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目送對方離開---再他的身影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之時,張益將門布解開掩去了帳篷內的燈光,門布輕輕地晃動著........張益想要彈奏他的吉他,唱著他的藍調。
在這午夜時分。
🏡張氏⁴🐱³🐶¹
◭04/05
🏡張氏⁴🐱³🐶¹
睡醒(難以深眠)後沒多久,張益再度背起了吉他離開了帳篷。
想來他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抽菸---張益想著他是真的很懷念撥動琴弦的觸感,昨夜他只彈了一首,根本不足夠。
帳篷的門布在涼爽的微風吹拂下輕輕的飄動。
🏡張氏⁴🐱³🐶¹
首先第一件事便是妥妥的將他的吉他立好靠在床頭邊,接著張益收拾了一下昨晚根本就沒收拾的鍋具和餐具後,這才動手準備自己和老瘦貓的晚餐。
🏡張氏⁴🐱³🐶¹
https://i.imgur.com/5Sc9kJu.png
懶在沙發上,自沒有掩上的帳棚門外依稀的可以聽見輕柔舒適的音樂和女孩子笑談的聲音,張益撫摸著在自己肚子上癱成一條貓皮的老瘦貓,隨著隱約的音符跳動揉摸那毛絨的小身體。
🏡張氏⁴🐱³🐶¹
總覺得談話聲似乎越來越大了。
聽起來是相當輕鬆愉快的的氛圍---張益莫名想到昨天在這頂帳篷內的餅緊繃氣氛,下意識的揉了一把臉,他從來想像不出來所謂的那個肚子捅一刀也想抱住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反正不管是什麼樣見鬼的表情他都相信很難看,想要抱住的人大概腦子都有問題,雖然不知何故那個所謂的表情卻得到大家的贊同,雖然偶爾被激的失控而出現那個表情後的事情交瓣都會很順利......
張益瞇著眼,撫著著發出了呼嚕呼嚕喉音的老瘦貓,手上又是一把毛。
🏡張氏⁴🐱³🐶¹
不過事後他們都是該一臉罪惡感的聽命沒錯。
只要不做蠢事就好了。

張益搓著手中的黑白貓毛,有些漫不經心地將那把貓毛搓成了灰色的毛團。
🏡張氏⁴🐱³🐶¹
搓揉成團的灰色毛團被張益放到了沙發上,隔壁似乎越來越熱鬧了,笑談聲蓋過了音樂聲--張益將睡昏的老瘦貓挪到了沙發上,隨手抓起夾克就這麼半裸的穿上。
離開了帳篷,打算找個清靜點的地方。
🏡張氏⁴🐱³🐶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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