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超能課03∣限交 二手小物 】

　　極限。

　　晟曦望著自己的雙手思考著。
　　時間、陰暗度、控制能力都已經試過了，他明白現在自己的極限在哪。

　　永遠不要確定自己的極限。

　　想起師父所說的話語，晟曦收回手，望向湛藍的天空，呢喃自語：「……自己的一部分……」，他確定這堂課該做什麼了。

　　在人群中找著薜彩熙的身影，晟曦學著對方常做的動作，環住她的頸部，從耳後細語：「抓到你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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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無法控制極限，應該說，她的極限就是她的弱點。

　　站在那兒，薛彩熙似是出神地望著遠處，周遭的同系學生們紛紛開始挑戰自己的極限，而她一動也不動，就在上回的超能課，她已經不小心挑戰了極限，最後的結果在意料之中。

　　她並不是很喜歡挑戰極限，因為那總是會令自己陷入無謂的麻煩。

　　原想打算到一旁看大家使用能力時，背後突然來個衝擊讓薛彩熙來不及反應地往前踉蹌了幾步才停下，輕輕抓著環在頸部的手臂，她半回頭看是誰朝她撲來，「……曦曦？」

　　光顧著思考接下來怎麼運作，晟曦忘記了自己與對方的體質差，他能好好撐住薜彩熙，可對方看來不太能應付這樣的力道。

　　站穩腳步，晟曦並未鬆開手，但就只是讓自己的手掛在對方的肩上，重心在兩隻腳上。

　　「猜對了喔！你要陪我玩嗎？」語氣帶著濃濃的笑意，他望著對方等待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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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都是她噗晟曦，這次倒是換她撲自己了。

　　沒有推開對方，就這麼不介意地維持著這個姿勢，而聽聞晟曦的邀請，薛彩熙稍頓，隨後才瞭解她是指課程上所指的能力極限，她將頭轉回，視線落在了前方正使用著能力的同學。

　　「妳要怎麼玩？」她問，絲毫沒有頭緒。

　　對他來說學校的課程好似只是玩樂，因此他從來不使用訓練這個詞，「玩」既輕鬆又不用思考太難的事情不是很好嗎？

　　「我想要你的美工刀，還有教我怎麼割才不會出事。」晟曦的話語清楚明瞭，卻不含前因。

　　他鬆開了手，轉為拉住對方的手腕，找到了個比較少人的區域，讓他們兩人都在巨石的陰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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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這又讓薛彩熙怔了半晌，似乎有點意外晟曦向她如此問道，猶如鹿箏主動讓她嚐血一樣，她順著對方就這麼來到了不怎麼有人的區塊，巨石的存在確實遮掩了不少東西，同時也能掩蓋掉人們的行蹤與舉動。

　　「為什麼？」自然好奇起晟曦的要求，但她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把總是隨身攜帶的美工刀，上頭的刀片無論何時都相當新穎，彷彿只要輕輕一劃就能劃出傷口。

　　傷口每個部位的割法不同，就連出的力氣也不盡相同，以及出血量也是個指標，就像她嚐別人的血液時都只割指頭的部分，「要看妳打算割哪裡。」

　　確認沒有他人注意到他們倆，晟曦才將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若是被老師看到，可能會被阻止，他可不想被別人打斷。

　　「我想來實驗一件事。」他依舊沒有給出一個完整的答案，興許是覺得要解釋全部太麻煩，還不如直接實作給對方看。

　　「嗯……應該是手腕吧？」說著，晟曦將自己的袖子捲起，露出白皙的手臂，肌肉曲線明顯，一看就能知曉他平時有在鍛煉身體。

　　「對了，小彩，你能使用別人的血液捏東西嗎？」他突然詢問道，如果對方做得到，那自己要思考的事物又少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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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只要我喝過那個人的血。」她沒有多問是什麼實驗，只是輕輕拉過那隻裸露在外的手臂，握著美工刀的右手中指點上對方的手腕，能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微涼溫度。

　　指腹順著肌肉線條緩緩滑過，薛彩熙垂眼向晟曦解釋，「手腕通常都是在這裡下手。」

　　「輕輕劃血液就會流出來了，如果要多，那就再深一點沒關係。」她說，語氣上如往常一樣，「動脈埋得很深，再加上要反覆切才會割破。」

　　鬆開手腕，她抬眼看向對方的臉龐，「要自殺的話這個方法是最痛苦的。」

　　「——如果不怕痛的話。」

　　「那麼就可以了呢！」任憑對方拉過自己的手臂，微涼的指尖接觸到肌膚，薜彩熙的體溫總是比自己還低，應該是因為不像晟曦有在鍛鍊，或是單純的體質問題。

　　隨著對方的指尖，晟曦望著自己的手腕，記下她指的位置，「原來如此……我要能做出幾顆彈珠的血量。」

　　「那是因為小彩你的刀片有保養吧？」若不是鋒利的刀片，還是要使點力才行，同時也要有傷害自己的覺悟。

　　他對上她霧面藍的雙眸，瀏海下的紫瞳並無情緒，語氣仍參了點笑意，「我知道喔。會割這裡的人，大概不是想死，而是想體驗活著吧？」

　　彷彿親眼目睹過。

　　「比起這個，小彩你要幫我割嗎？」轉移視線，晟曦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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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驗活著，也許這是她無法理解的事情。

　　就連自殺也是。

　　「因為這樣才不會感染細菌。」說著的同時，薛彩熙微微一笑把刀片滑了出來，能看見陽光折射下的刀鋒閃著一絲鋒銳，除了蘋果，這個也是讓她足以驕傲的東西。

　　聽聞晟曦的要求，她毫無猶豫地點頭應答，只要對方能夠接受，她從不會拒絕：「妳不介意的話。」

　　她朝對方伸出纏著繃帶的左手，「只要可以做幾顆彈珠的量，對吧。」

　　晟曦從沒想過會不會感染的問題，於他來說或許也不重要吧？因此他只是回以微笑，未做評論。

　　「完全不介意。」他還怕自己不小心使力過頭，導致他們倆都被老師找去，這種事還是交給有經驗的人來比較好。

　　「你也可以弄多點，可以給你當幫忙的禮物？」以免血液沾到自己身上，晟曦特別留意手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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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她揚揚眉毛，握上晟曦的手腕，冰涼而堅硬的觸感跟著落上白皙的肌膚，低頭看向即將受災的手，她輕聲道：「恭敬不如從命。」

　　音一落，如同撕裂般的疼痛瞬間從手腕綻開，鮮紅的液體順著刀傷紛紛冒出，比起劃傷指頭，更能感受到鮮血流淌的溫熱，薛彩熙很快就能嗅到熟悉的鐵鏽味。

　　她指尖輕觸血，如同拉扯似地緩緩離手，液體隨著她的舉動往上流去，她手心稍握，成了顆顆球狀飄在半空中，至於腕上的血液則緩下了流動的速度。

　　一個彈指，成球狀的液態化為固態，一一掉進她的手裡。

　　「像這樣嗎。」將手攤開朝晟曦亮著。

　　微微點頭，晟曦看著對方的動作，同時讓身體放鬆，冰涼的觸感覆上手臂，下秒疼痛感迅速傳播，這使他微蹙起眉，比起意外，這種已經預知的疼痛總是格外鮮明、迅速。

　　比起去在意自己手腕上的傷口，他更在意薜彩熙的動作，若是能看見他瀏海下的紫瞳，便能知曉那雙眸正閃著光芒，緊盯著自己的血液被對方引導至空中。

　　彈指聲響起，血液成為球狀掉入對方的手。

　　「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用能力，好有趣！我看看、我看看。」湊上前去，晟曦伸手戳了戳那幾顆球，然後拿起來對準陽光，緋紅色的球暈了層朱色。

　　「嘻嘻感覺有點像糖果。」輕笑了幾聲，晟曦快步走到巨石旁、陰影最深的地方，蹲下身把一顆放置於地上，又緊緊盯著那顆球，直到它染上黑影，被吞噬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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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自己能力的關係，她倒是覺得沒什麼。

　　站在原地看著晟曦將那些血球放到了陰影觸，沒過一會便覆上了層黑，如同無形的巨獸將之噬進黑影裡頭，薛彩熙歪了歪頭，到現在為止她還不曉得對方打算幹什麼。

　　拇指輕輕拭過刀片上殘留的血液，她湊嘴舔拭而去，蔓越莓的味道伴著腥鏽緩緩地在口腔裡散著，她最近好像沒有跟晟曦要血嚐了。

　　收回美工刀，她走向巨石旁的晟曦，「在做什麼？」

　　這似乎也是她第一次看見對方使用能力。

　　晟曦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回應：「實驗。」語一出，緋紅色的珠子立馬被吐出陰影中，彷彿陰影本身是一隻怪物，吐出了消化不良的東西。

　　「唔……有點難。」拾起珠子，晟曦站起來，倚著巨石，望著薜彩熙接續解釋，「我的能力是可以把我視為自身的事物變化成影子並融入其中，我的身體當然可以，但不屬於我身體的東西，都要透過跟我連接才能劃定範圍。」

　　將珠子拋起，又掉入手中，「之前有有一次我雖然流血但沒有看到血跡，我想是不是融入影子了，看來真的是呢。」

　　雖說這是個可行的方法，但血液融入影子後，晟曦只能微微感知到，還需要集中精神才不會讓影子排斥，一說話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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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聽懂對方能力的薛彩熙點點頭，這也連結上了方才她們所做的一切——晟曦想試著把血液融入陰影裡頭。

　　看那被吐出的球體，她的腦袋遲了會後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按照對方的話，她的推理應該是可行的：「如果我牽著你，是不是也能進到影子裡？」

　　不曉得進入影子裡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在對方思考的過程中，晟曦又把幾顆珠子丟入陰影內，閉上眼試著讓它們移動，移動不到一公尺，它們就一一浮出影子，看來這是現在的極限了。

　　「嗯？你怎麼跟小蘭說一樣的話啊？」邊說，他邊將珠子撿回來，然後望向少女，「可以啊！但是你在影子裡沒有辦法呼吸……而且要牢牢抓著我才行。」

　　要是對方迷失在影子中，他可沒有把握能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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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曉得對方口中吐出的名字是誰，但她也沒有意思要去知道她指的是誰，注意力全被最後的劃吸引了過去。

　　無法呼吸。

　　「就像宇宙？」望著晟曦撿回血球，這是薛彩熙第一個所聯想到的，無法呼吸、漆黑一片，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存在，冰冷地懷疑自己存在這裡的意義，影子猶如空無一物的宇宙。

　　如果她對宇宙的理解沒有錯的話。

　　晟曦呆呆地望著手上的血珠，輕輕把玩著，忽然握起手，珠子互相撞擊發出聲響，下秒將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宇宙嘛……我覺得廣大無盡這點有點像，但是宇宙不是有很多星星嗎？影子可沒有喔？」瀏海底下的眼眸眨了眨，他續道，「或許說黑洞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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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握起手心之際，除了聽見紅珠子相撞的聲音外，能感受到血球瞬間融入彼此，成了顆一手掌握的大小，甚至還能感覺到一股濕熱，些許的血液化為液態，從指縫間流出。

　　然而在落地前，薛彩熙突然一個迅速抬手，讓血液飄浮在半空中，她轉動食指，使它們凝聚成半液態的流動性球狀。

　　而也許因為這番動作，她只是輕嗯了一聲回應晟曦的話語，將話題轉回了原本她們在做的事上，「覺得呢，妳的實驗？」

　　察覺手中血珠的變化，晟曦的注意力完全被血珠引走，原本要說出口的話語就這麼吞了回去。

　　所以不可以在其中忘卻自我，會被黑影吞沒。

　　「你控制得好好喔。」對於他人優點，他從來不會吝嗇稱讚，同時也不會主動稱讚，晟曦一直都只說自己想說的話。

　　「啊……馬上運用至實戰裡可能不太可行，不過可以慢慢練吧。」他看著浮在半空中的血球，漫不經心地說道，接著好似察覺了什麼，迅速望向薜彩熙，「小彩，你有試過一次使用一人以上的血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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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晟曦的讚賞，這次的她反而沒有做些親密的舉動，只是指著對方手裡的血珠，在空中的液態緩緩地飄去，集中融入了那顆大球裡頭，薛彩熙這才開口說話：「如果控制的好就不會像這樣了。」

　　說著，她又是個彈指將之分裂成原本的小球形狀，半液態的狀況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固態，穩穩地躺在晟曦的手心裡。

　　剛剛球體互融的狀態正是她沒有掌握好而造成的，若是讓血液墜落地面下浸，晟曦的血就會徹底與身體脫離。

　　當然，薛彩熙沒有多做解釋，也許說起來麻煩、也許此刻的主場不是她、又也許對方的話語更令人在意。

　　「……沒有。」晟曦提醒了她。

　　她從來沒有想過操縱一人以上的血液，因為她不曾有過那樣的機會，也根本不會有那樣的情況發生。

　　晟曦沒有回話，反正他覺得厲害就是厲害，這件事不會因為對方說了什麼而產生改變。沉默地望著半空中的血液跟自己手中的血球融合，接著再次分裂，靜靜地躺他的手中，像是從來沒有破裂過一樣。

　　果然很厲害。

　　有多少人能即時控制物體不掉落在地呢？晟曦並不清楚，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不多，通常都會因為意識到「要掉下去」而救不回來吧？而且畢竟自己是突然讓球體受到衝擊，會碎裂也不意外。

　　「要試試看嗎？我們正好兩個人。」

　　空著的手指了指對方跟自己，晟曦笑瞇瞇地望著對方，他很喜歡這種事，被師父所影響，他相信能力有無限發揮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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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厲害，不如說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吧。

　　一種求生本能催使的動力。

　　薛彩熙看著提議者，有那麼瞬間雙眼的透徹難得一晃，快而看不清閃過的思緒，只見她靜了幾秒後點點頭，然後從外套的口袋裡拿了個膚色的OK蹦出來，遞給了晟曦，「先處理傷口。」

　　手腕上的液體明顯沒有再流動，乾掉的血塊零散地黏在周圍的肌膚上，似乎是體內的血小板快速地發揮了凝血的作用。

　　薛彩熙垂眼看著自己的雙手，她沒有把握能否控制一人以上的血液，但要是成功了，這將會是她另一個新延伸出來的能力變化，雖然遇到的機會不多，可總會讓人感受到多了一項技能的成就。

　聞言，晟曦看了手腕一眼，好似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赤紅的一道傷痕鑲在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有些不真實。他拿過對方遞來的OK蹦，微微一笑，「你不說我都忘了。」

　　依據經驗，很有可能在晚上洗澡的時候才會被痛感提醒，那是他才會隨意地包扎，免得感染發炎，雖說好像有點太晚了。

　　「試試吧？」貼上OK繃，晟曦望向對方，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的雙手。他也很好奇對方能不能一次使用兩個人的血液，若是成功了，能力的可能性又會增加吧？

　　「太累我會負責把你抱回去～」語氣帶著興奮感，晟曦拍著胸口保證，接著便盯著對方，等待她接下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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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看了眼晟曦，她點頭。

　　將左側的袖口往上拉了幾分，薛彩熙把上頭纏著的繃帶緩緩拆開，從手心至手腕，條條深淺不一的刀疤浮現而上，那數量令人不禁心一顫。

　　就像自殘了好幾次似的錯覺。

　　再次從口袋裡掏出美工刀，滑開刀片覆上那凹凸的傷疤，毫無猶豫，如同向著晟曦一樣，她一口氣俐落地劃了下去，紅色的液體隨之流出，更顯了周圍疤痕的存在。

　　輕觸液體，液體在離手之際順著她的動作緩緩飄上半空，然而同時，晟曦手裡的其中一顆血球瞬間化開，在手心留下一攤血液，濕濕黏黏的。

　　也許注意到此，薛彩熙一頓，握緊了拳頭像是在挽救，但晟曦的血液仍緩慢地流離向地，或許對方隱約能感受到身體似乎有什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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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皺起眉頭，自己飄在空的血液則不穩定地微微上下晃著，彷彿隨時將會墜地。

　　悉於自己血液的她讓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晟曦上，可這對不怎麼一心二用的薛彩熙來說有了障礙，她不曉得如何分心，只能一會兒放在對方上頭、一會兒放在自己身上，這樣來回徘徊著。

　　但也因此，她便無餘心顧及到手腕上還在淌著的鮮血，一股溫熱瞬間滑落手臂，大力地落上地面，在零散的碎石上染上了一滴滴豔紅。

　　她眼神一晃，注意力換到了腕上，確實緩住了冒血的速度，但晟曦手裡的球狀又有一顆再次化為液體，而同時，其他顆的硬度似乎軟下了不少。

　　「……」

　　不行，她沒辦法這樣把心放在兩個不同的東西上。

　　心煩意亂。

　　「曦曦，把血球吞下去。」

　　這不是晟曦第一次看見那樣的傷口，累累、深刻，彷彿烙印在心上的痕跡。瞬間出現的畫面令他頭疼，直到對方拿起刀片劃下，緋紅色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沒事的，她不是她。

　　他說服自己，鬆開緊握的拳頭，恢復平靜。他看著薜彩熙如魔術師的表演，陽光之下，血液化變成晶瑩剔透的寶石。

　　正當全神貫注地觀看時，手心感到一股濕潤，血液緩慢地從指縫中流下。晟曦的視線在友人與自己的手中游移，看見血滴掉落在地，同時也感受到少了些什麼，但他沒有去在意。

　　「好。」沒有絲毫游移，晟曦立刻將血球放入口中吞了下去。他明白對方大概是無法同時維持兩種血液的運動，同時思考需要經過鍛鍊，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於他也是經過沒日沒夜的鍛鍊之後，才能一邊說話，一邊使用能力。幼時，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一使用能力就要一心一意，不然就有可能直接掉入影子之中。

　　「沒事嗎？」晟曦拉著袖子接近對方，總之先覆上了友人的傷口，雖說不確定會不會再流血了。據他所知，薜彩熙不像自己身體好，能力使用太多暈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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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晟曦吞下血球後，薛彩熙可以明確感受到腦子少了東西打擾，她立即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血液上頭，將飄在半空中的液體和成了一坨，至於腕上的血流的速度慢了下來，來到了她往常的最佳狀態。

　　「嗯，沒事。」見晟曦將自己的袖子壓上手腕，讓整個布料染上了層紅色，她輕聲應道，看上去沒什麼大礙，「只是沒辦法一次控制好不同的血液。」

　　雖然方便又有延展性，但她不怎麼喜歡這種一心二用的感覺，很雜，而要是有個萬一，她負擔不起他人的性命，她也不想背負。

　　這算是極限嗎？

　　她覺得不是。

　　「要是練好大概會很好玩。」但她沒有那個練習的動力。空中的液體順著她抬手的揮動凝聚成了杯子的形狀，落到了手裡，薛彩熙湊嘴輕含上，一點一滴將之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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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全部飲盡，她以指節拭去嘴角殘留的液體，再次含上舔乾淨後才意猶未盡地停下，她將手腕收回，傷口上的血液大部分都被晟曦的袖子吸了過去，正緩緩凝著血。

　　從口袋裡拿出一模一樣的OK蹦，她很順手地將之貼了上去。

　　視線落向那染著血液的袖口，她瞥了眼晟曦，「等等結束課程我們回宿舍吧，把血跡洗掉。」

　　乾掉的血液不怎麼好清理。

　　一連串的動作使晟曦沒有觀察到對方的血液流動，但那不是唯一的原因，看見對方皺眉、聽聞對方的指令，都讓他有些失措。

　　晟曦容許自己犯險，但是不願看到朋友犯險。

　　在血液滴落至地的瞬間，他自責起自己的天真，設想不夠周全讓薜彩熙白費珍貴的血液。應該有其他方法可以測試……至少，不要這麼突然。

　　「……那就好。」血液漸漸浸濕袖口，濕濕黏黏的感覺攀上手心，晟曦有些呆愣地看著對方的手臂，臉上竟找不到一絲笑意。

　　對方的話語喚回他的心神，晟曦收回手，微微一笑，「小彩要是想試試的話，可以找我要血。」方才的失態宛若只是幻覺。

　　在對方動作的同時，晟曦將染血的袖子往上捲起，OK蹦再次顯露，他抬頭迎上對方的視線，「應該不用等課程結束吧？就直接走不是比較快？」

　　顯然沒有把校規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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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底自然見著對方那心不在焉的神情，薛彩熙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回應可以去要血的話，她把繃帶隨意地纏了回去，接著讓袖套拉回到原本的樣子，僅露出幾根手指，看上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面對晟曦似是翹課的發言，她抿了抿下唇，隱約還能嘗到一股淡淡的腥鏽，甚至是口腔裡參雜的蔓越莓，她聳聳肩膀，「那走吧，乾掉的血不好弄掉。」

　　沒有否決提議，薛彩熙說。

　　要是被發現了，她們還有正當的理由可以拿出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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