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耽BL｜連載】再會吧，心愛的無緣的人-26
※日治民初背景
※前章概要：「月亮，是不屬於任何人的。」
---
前章戳我
固定每週五更新

26章

趁留在南部顧家的這段時間，方曉把程星塵的房間徹底清掃，儘管他的畫室凌亂堆雜，臥房卻是整理得井然有序，本來方曉預估要花兩個時辰，不到半刻就打掃乾淨了。

他手持抹布，一邊將書桌上的灰塵徹底抹去，等木製桌子乾燥時，方曉注意到一旁的櫃子上放了兩三本素描簿，其中一本還是精殼的厚底材質。

方曉難掩好奇，逕自地抽拿翻閱，裡頭只有寥寥幾幅畫作，都以水彩繪製，他一邊翻看，眼神卻是逐漸起了變化，裡頭的模特兒都是同一個人，甚至他還認識。

就像偷窺對方的秘密，他又默默將素描本放回原處。

最後邵夜黛與程星塵未能相見，她也比預期的更早離開北部，還帶了張相片給方曉當作伴手禮。

那時拍照技術還不發達，只有重要事件才會相約到照相館拍照，邵夜黛從家裡帶了一只相機，拍下河岸邊吹口琴的姜閑月。方曉看到照片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抱歉……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曉扯著自己的臉頰，露出平時大咧咧的笑容，「我只是在想，夜黛小姐居然特地到淡水河找姜閑月，那傢伙真幸運──」

邵夜黛深呼吸一口氣，稍稍抿起下唇，對著方曉輕聲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才去的，你信嗎？」

方曉愣了一下，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女孩微微泛紅的臉頰和表情，卻足以證明她所說的屬實。

但就算這樣，又能證明什麼呢？

「夜黛，別逗我開心了──不過聽到妳這樣說，我已經很滿足了。」方曉別開對視的眼神，低著頭用輕快的語氣說：「下次要是我去其他地方玩，也會給妳帶禮物的。」

「……好。」

本來她還想說點什麼，最後只是惆悵地點頭，不再說話了。

幾天後，程夫人和劉詩詩也從北部回來，程夫人將方曉單獨找進房間，他已經好幾年沒踏入夫人的主臥房了，通常都是講要緊事才會來這裡，內心特別緊張。

「你想上北部見星塵嗎？」

「想！」或許是回答的太急，方曉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臉頰，「我太久沒見到少爺了，有些話想當面對他說……程夫人會這樣問、難不成……？」

面對程夫人點頭應允，方曉興奮地又跳又蹦，就像個被禁足許久的孩子重獲自由，連她看著都想搖頭了。

「對了，還有件事──」

當方曉走出來時，剛巧碰上準備端茶入房的劉詩詩，她一看到方曉後，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也不管自己正端著熱茶，直接衝到他的面前喊：「阿曉、我忘記把信交給少爺了！對不起！」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啦，沒關係。」方曉朝她咧嘴一笑，彷彿真的沒在介意，「詩詩我告訴妳──我明天就要上台北啦！」

「真的？去找少爺嗎？」

「是啊。」他得意的從鼻孔裡噴氣，好像這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蹟，「是我一個人的旅行喔，是不是很厲害啊～」

「厲害厲害！」劉詩詩隨口奉承幾句，重點放在後邊，「對了，記得買些甜糕回來啊。」

「嘖嘖，詩詩真是貪吃。」

「誰讓夫人都不肯買甜的──」

話才剛說到一半，程夫人帶慍的聲音從房內傳來，喊著詩詩的名字讓她快點進來，女僕衝著方曉吐舌頭，趕緊扶正手上的托盤，咳了幾聲後大步跨入臥房。

方曉把要去北部的事告訴邵夜黛後，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你一定也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吧。」

「是啊。」方曉忽然想起，上次邵夜黛去北部沒碰到程星塵，說不定也有些話要對他說，側著頭問她：「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幫忙帶給他的嗎？或是傳話之類的？」

邵夜黛搖頭，低著頭走在樹蔭底下，陽光透過葉子縫隙灑落，金色的碎光飛在她的頭髮上，讓方曉看得入神，差點就要伸手去碰，還好最後忍住了。

「要是這次見面了，一定要好好把內心的話全都說出來。不必怕破壞你們之間、我和星塵，或是你與閑月的關係，所有的事情都該有個了結……無論圓滿與否。」

無論圓滿與否。

方曉在心底默念這句話，忽然他停下腳步，朝著走遠一段距離的邵夜黛大喊：「我知道了！謝謝妳、夜黛！」

在那個瞬間，她居然後悔了。

就像把好不容易捉住的螢火蟲捉在手裡，明明那麼小心翼翼地守護在掌心裡，最後還是得放手讓他自由。比起不甘心，她感受到的是更多說不出口的苦痛，還有依戀。

「阿曉……」

「妳總是對所有人都這麼溫柔呢。」

邵夜黛愣了一下，方曉卻已經揮著手跑離，連一點機會也不給她留下。

在他離去的道路上，遺留一點一點的圓點光圈，樹葉發出寂寞的沙沙聲響，忽然間所有的光點都不見了，只剩呼嘯的風聲從她的耳際吹過。

什麼時候烏雲罩住了上空，她都沒發現。

「或許，我只對自己殘忍吧……」

彷彿隨時都要下起雨了。

tbc.

@rjwjwhite2 - 【原耽BL｜連載】再會吧，心愛的無緣的人-27 ※日治民初背景 ※前章概要：...

下章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