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llerlin
[囧]那個…真的很難講…(各種意義上)
我只能默默感謝老師要求我們手寫田野日記 的訓練,因為原始田野資料本身,就是返照研究者自身歧視與偏見的一面鏡子…
kellerlin
不是只有我想到馬林諾斯基的田野日記…
雖然讀者最終看到的研究資料只會是OK的客觀或特例資料,但反過來說,研究最終呈現的資料必須是被消毒客觀與證實過的特例/普遍性,才能出版或公開
kellerlin
田野聽到不能公開的如商業機密、弦外之音、姻親八卦、報導者的偏好、態度與隱私、或是研究者對報導者、事件的機掰感想、歇斯底里、幹醮髒話,都不適合公開或放上網,這種層級不只是單純的保密與保護報導者,尚包含研究者的自身安全、道德觀與社會評價……
kellerlin
原始田野資料本身,屬於非常初階的觀察,通常包含著研究者最初的刻板印象、偏見、歧視、甚至濃郁的主觀思想或情緒
kellerlin
雖然學科訓練中,要求把「觀察(到的客觀事實)」跟「感受(到的主觀情緒)」區分開來,但人類學/社會學也不諱言、不斷反省「我們的觀察會受到我們的感受影響」、而「觀察的角度與深度會改變我們對事物的感受」、使「我們的感受會影響我們決定要觀察什麼
kellerlin
研究者並非白紙一張
這是學科不斷反省與討論,所得出的結論之一(但不同領域或學科也不一定認同就是了),
※無可否認的,觀察者本身就是田野的一部分、自己也可能是自己的田野,不管是客觀記錄或是主觀感想,都很難把自己的「在場」跟「主觀」排除在記錄資料之外…
kellerlin
這也是除了進入田野前要做好先備調查、保障安全、做好計劃外,進行田野當下要做客觀記錄(照相、錄音、錄影、手寫筆記、打字、繪圖等)外,休息之前還會被要求寫田野日記的原因回到住宿地點大家佔據桌子一邊哭一邊寫一邊在筆記後面臭醮寫完日記先睡的組員王八蛋
kellerlin
田野日記的功用之一,就是時時提醒自己反省「原始田野資料本身,屬於非常初階的觀察,通常包含著研究者最初的刻板印象、偏見、歧視、甚至濃郁的主觀思想或情緒」這件事
※另一個功用是,提供自己「在場」與「主觀」的記錄資料,作為他人理解研究者在田野的樣態(研究做為一種田野/研究法的角度)
kellerlin
原始田野資料--尤其是第一筆--大部分都是連你自己也無法處理的東西,這筆資料必須跟你之後愈來愈多的田野資料進行整理比較,才能勉強看出一些結構上的端倪
kellerlin
如果只想著要把第一筆資料當成至寶、指標、圭臬…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田野是豐富且多層次的實在,人在田野就像被丟入了汪洋之中,一不小心就被資料滅了頂…怎麼可能覺得只有一個水分子是唯一呢…
kellerlin
田野日記就像一個航海日誌,提醒自己才剛出航,不要把第一個島當大陸然後就覺得功成身退了,畢竟這個原始資料非常初步、是需要後面研究來比較與討論的東西
kellerlin
然而討論原始資料或日記的過程,通常是批判、帶有爭議、甚至是不愉快、或憤怒不滿的,畢竟討論的東西包含了研究者最初的刻板印象、偏見、歧視、甚至濃郁的主觀思想或情緒…這實在很難避免去攻擊研究者的道德觀與社會評價…
kellerlin
因此馬爺的日記對人類學來說猶如震撼彈…尤其是後世累積了這麼高的名望……
kellerlin
人類學鼻祖都很難免除這樣的社會輿論攻擊,為了保護新手研究者,除了研究倫理跟研究法的把關外,帶領師長的提醒(避開地雷或推薦報導者)跟封閉的學術討論會(同類型研究者在資料保密下提供經驗與糾正),才會成為無數研究生的救生圈
kellerlin
如果研究者沒有學校師長可以cover,也沒有類似學術研討會/學會/可以參加、接受糾正、或是人在資訊科技能傳達的範圍之外,那田野日記,就可能是最後的救命繩索了…
kellerlin
「這本可以救你一命」
我們教田野的老師拿起他的田野日記,自帶佛光

人家學佛的
可是菩薩表符的姿勢比較像
kellerlin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對田野日記,因為抽離(把自己寫的當成陌生人寫的/把自己當成陌生人)去看,就會發現自己根本是絕對無敵雷神王,自己雷死自己…
kellerlin
所以看到原噗,身為學過研究法的本科生很剉…… 安捏毋湯啊啊啊這東西你自己寫在日記裡然後把他燒掉
kellerlin
其他的東西天亮再講,累…
kellerlin
(假設當事人是本科生的這個角度來觀察…)原噗的錯誤除了觀察跟感受混淆、初步田野輕率公開等,也被大家指出全稱跟普遍性(是否有代表性、是否以偏概全)、以及刻板印象與偏見隨著發言變成了歧視發言的問題……
kellerlin
然後處理認同--尤其是國族認同、族群認同、或是政治意識形態與政治偏好與傾向,需要的是爬梳史料與重建歷史脈絡…也就是你不能只問當事人,要連他爸媽阿公阿罵子子孫孫留下的二手資料都要串起來,也就是縱向的連結、而不能只有當下的橫向研究
kellerlin
要做好認同研究非常的困難,研究者要面對的不只有可見的田野、還包含看不見的田野(先人、事件、傳說、神話),諸多歷史脈絡構成了一個人的認同…很多時候也牽扯了許多私人的、不愉快的記憶…比方姻親八卦、歷史事件創傷或天災人禍生離死別…對研究者而言,想要客觀探討一個人的認同,就像在拆一個複合型炸彈,每個面都要注意,不然就
kellerlin
因為從個體到最上層結構的認同,需要研究者對歷史中不同個體在時間空間的行動有系統性或概念性的理解,至少要有長時間的研究才能抓到一點關鍵(人文學科研究的本質限制)…
所以我們老師曾多次提醒「不要用初步的田野資料來回答結構問題,你答不動的
kellerlin
雖然覺得很難用學術研究的技巧跟研究者的經驗標準來苛責一般人,但當一般人要從事/公開/分享自己或他人(或其他研究者或報導者)的田野時……這些技巧與研究倫理,是在尊重彼此與確保自己和他人不受傷害的好方法…自己非常推薦一般人拿去用、或是最起碼有個概念…
kellerlin
不然,最至少,你寫進日記,不要公開…等過幾年之後再來看,相信你也會有這種心情的→
Cyter➡️FURMIT
能推薦有關田野技巧和田野倫理的書單嗎?
kellerlin
thxuforplaying: 抱歉晚回覆了…因為不同學科對於田野/質性研究的看法與技巧不同,我自己也不是專攻研究法,很抱歉沒辦法推薦什麼,只能多少分享一下自己田野課程學到的感想…
Cyter➡️FURMIT
kellerlin : 我私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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