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跟SCP發生收容關係
(腦洞,先開個頭,睡醒再寫)
他戒備的按著下腹慢慢後退。
「呵,我要是真想下手,你擋得住我嗎。」她嘲笑,但是眼神只泛著深深的疲憊。
他的防衛性更高了,整隻蟲貼在牆壁上。
「別擔心,我已經不打算產卵,也對雄蟲毫無興趣,這次的碰面就只是同事出來吃飯而已,好嗎?」她提議。
「………」他不會相信任何雌蟲。過去受到的傷害太多,讓他對這些貪婪雌蟲的信任跟他的身體一樣脆弱。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不然擠在廁所走道很奇怪。」她轉身露出一大片背部,代表自己是真的沒有敵意。
他等到她離開視線才放鬆身體,然後走進廁所處理褲子裡的前列腺液。
由於雌蟲們一看到雄蟲就會馬上把輸卵管插進來,所以雄蟲們已經養成一看到雌蟲先分泌能軟化堅硬輸卵管兼潤滑功能的前列腺液,但是現在這個保護措施卻只讓他褲子變得濕濕黏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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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蟲族擬態成人類的外表,混在人群之中生活,某方面來說可以說是與人類共生的關係。
不過,蟲族在慢慢適應人類社會之後,數量龐大且剽悍的雌蟲們發現交配這種事情跟人類比較舒服,於是捨棄過去的蟲族繁衍模式,變成只有在體內有未受精卵時才會去「狩獵」雄蟲。
這種畸形的繁殖模式使得蟲族的後代逐漸減少,而活下來的雌蟲愈加兇猛,雄蟲更加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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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出門都會很仔細的噴灑香水,儘管香水會讓他的嗅覺器官變得遲鈍,但總比被飢渴的雌蟲抓到要好。
但是這次有點大意,他原本是想趁著同事聚餐的空檔補一下香水,但正要進去男廁的時候卻聞到了雌性費洛蒙的味道。
他的同事之一剛好從女廁出來,定定的注視著他。
「……雄蟲?」她嗅聞了一陣,開口確認。
他幾乎快要解除擬態好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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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失去繁殖的動力了。
那個景象一直在她腦海揮之不去,導致她連人類都不想碰。
就算聞到了雄蟲們的氣味她也毫無反應,甚至可說是厭惡,因為那味道總會逼她想起那個場景。
同事裡頭有隻未懷孕的雄蟲,若是其他雌蟲肯定欣喜若狂的下手,但她只覺得倒楣。她不打算改變態度,對方就只是她的同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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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換工作。辦公室裡頭居然有一隻雌蟲,他絕對沒辦法安全待到退休。
以他的資歷要找到新工作並不難。這家公司雖然福利跟環境都很不錯,但是自保要緊。
不過那隻雌蟲有點奇怪。正常來說她在遇到他的時候應該二話不說馬上抓住他,但是那隻雌蟲卻沒有動作,甚至露出她的背部。
這是他百思不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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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人是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事,但沒有特別的交情。
但她卻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他,交遞文件請其他同事傳給他,而當他戰戰兢兢的靠近她的辦公桌要遞還的時候她總是立刻離開位子。兩蟲在茶水間或廁所碰到,她也會立刻轉身離開。她甚至刻意走樓梯以避免跟他一起搭電梯,錯開兩人同在一個空間的時機。
奇怪,他明明才是該害怕的那個,怎麼這隻雌蟲比他還更迴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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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迴避那隻雄蟲,直到一名同事趁著午餐時間小聲問她,是不是那隻雄蟲惹到她時,她才察覺自己的不對勁。
明明不是他的問題,但自己卻仍然將脾氣出在他身上,使她感到很難受。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傷害任何蟲族的。

他不用其他同事提醒也知道她在迴避他,但他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人類慫恿要去向她道歉。他根本什麼也沒做,而且生存受到威脅的明明是他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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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滿肚子的不甘願,但是同事的慫恿加上莫名的好奇心,他還是趁著午餐空檔找上她。
「那,那個……呂組長……」他努力克制自己不發抖。
她震了一下。公司同事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離公司有一段距離的小綠地用餐?
喔,等等,那隻雄蟲,雌性費洛蒙。
「有什麼事情嗎,張先生。」她也用人類的名字回應,不過她沒有轉頭看他。她害怕。
「呂組長,如果我最近的工作表現或個人行為有讓妳不適的地方,我向妳道歉。」他像是在唸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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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氣:「雄蟲,回去吧,你沒有錯,是我自己的問題。告訴那些人類,我只是最近比較累,有點分神。」
他的好奇心勉強壓下了逃走的衝動:「妳跟其他的雌蟲不一樣,妳甚至向我露出背部。」
「對,那是因為我厭倦了那種狩獵與支配的繁殖方式。」她疲倦的解釋。「而且我也不希望底下員工整天擔心自己會被上司強暴。」
「在我知道妳是雌蟲之前,我本來不用擔心的。」
「你以後也不用擔心。現在,請離開。」她努力壓下腦子裡頭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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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的確不用擔心她。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定時在身上噴灑香水,畢竟不是每隻雌蟲都像她一樣有自制力。
每個月有幾天她的雌性費洛蒙重的連他遲鈍的觸角都能聞到,但她仍然是那副冷靜淡漠的有禮態度,使他漸漸對她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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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段,她按照慣例準備前往那座小綠地享受安靜的個人時光。
只是當她一出公司,迎面就是一股濃濃的雌性費洛蒙味道。看來附近有同伴出來狩獵。
她突然一陣恐慌,轉身躲回公司。她害怕再看到那個場面。
但是那陣味道跟著飄了進來。她急急忙忙衝進樓梯間,彷彿自己是隻雄蟲。
雄蟲。
等等,應該不會吧……?那隻雄蟲很聰明的用人類的氣味掩蓋自己的費洛蒙,不可能會被找到。那那隻雌蟲到底是來找誰??
她還在胡思亂想之際,那陣濃郁的費洛蒙已經充斥在她身周。
啊……難道……
「妳,這個巢穴的領主,我要挑戰妳。」一道甜滋滋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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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成年而沒有固定住處的雌蟲會四處尋找地盤,這是本能。
但是成年許久且高度人類社會化的雌蟲會容許其他雌蟲進入地盤,甚至結伴成隊一起生活與狩獵。
她雖然有碰到過其他同伴,但都是已成年的雌蟲,從來沒有蟲找她挑戰的。
依照蟲族的本能與潛規則,不能拒絕戰鬥邀約。她必須擊敗這隻小雌蟲,不然只能投降離開。
但她沒辦法像以前一樣用螫針和鉗嘴戰鬥了。那會讓她再次回到那個夜晚,回到那個地方,回到那個狀況裡面。
她就是沒辦法。
「呂組長?」雄蟲帶著疑惑的聲音在樓梯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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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跌跌撞撞的走近樓梯間,忍不住跟過去。
他沒有發覺自己產生了「擔心她」的情緒,也沒有注意到跟在她背後的少女。
直到他出聲喚她而她尖叫要他別靠近時,那股鋪天蓋地的刺鼻雌性費洛蒙才讓他進入警醒狀態。
「嗯?怎麼有男人?算了,贏了之後都是我的。」年輕的挑戰者嘻嘻笑,而她則是恐慌到連拔出螫針和鉗嘴盾都辦不到。
昆蟲的體液、斷肢、翅膀破片還有鮮甜可口的雄性費洛蒙淹沒了她的視野,她的聽器似乎接受到歡愉的雌性呻吟以及雄性微弱的呼救………
「這位小姐,請妳離我上司遠一點。」他聽見一道異常冷靜的警告,過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發出來的。
「小帥哥,你好香喔,乖喔,等我贏了再來好好享用你~」小雌蟲朝他拋了個媚眼,看來並沒有發現他是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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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欣祺妳在幹什麼啊?!站起來啊!!」他大吼。
小雌蟲發出驚呼:「你怎麼會有這個?!誰給你的?你到底是什麼?!?!」
她拚命從那個回憶裡頭掙扎浮出,大口呼吸,然後抬頭,愣住。

那隻雄蟲拿著她目前見過最長最多針刺的螫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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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屏住呼吸觀察那把螫針劍:流線型的劍身、鋒利的劍鋒、佈滿尖刺的劍柄,以及劍背上數不清的螫針,整把劍長約一公尺,可能更長。她自己的劍只有40多公分,而且沒那麼多刺。
小雌蟲現在整個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許這是她的機會……如果她還有力氣站起來的話。
「你是獵蟲者嗎?但是那個職業不是已經沒落了?我還以為只是傳說……」小雌蟲也抽出她的劍,一看就知道是才剛硬化的螫針。
她強迫自己直視那隻挑戰者還有他,接著也拔出自己的劍及盾。
「喂,領主,我們先除掉這個獵蟲者吧,我可不想被這些噁心的人類坐享其成。」小雌蟲大片背部暴露在她眼前。
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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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者,我接受妳的挑戰。」她朗聲宣布。
「什……?!」小雌蟲錯愕回頭:「妳白痴嗎!那邊有個獵蟲者耶!!殺了他之後要打多少次我都奉陪,先解決掉他!」
他後悔拔出武器了。他讀不出她眼中的情緒,頓時一陣戰慄——萬一她決定先解決他呢?一隻雄蟲居然持有螫針劍,肯定不是正當手段得到的。他很確定自己能擊退那隻年輕雌蟲,但他不確定自己能應付她………
他急速逼近那隻挑戰者,迫使對方不得不擋下他的攻勢。
「領主!!挑戰的事情先放旁邊,快殺了獵蟲者!!!!」小雌蟲尖叫。
「失禮了,挑戰者。」她舉起鉗嘴盾:「他不是什麼獵蟲者,他是我的。」
鉗嘴盾重擊小雌蟲的頭胸連接處,挑戰者失去意識,摔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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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了口氣,輕鬆的看著她。
她沒有收劍。他再度緊繃。
「雄……不,張哲彥,你為什麼有螫針劍。」她問。
「呂欣祺,妳相信我嗎?」他反問。
「我信任工作上的你。」
「所以並不是完全相信。」他嘆氣,舉起劍。「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這把劍的來源。我不能讓妳把它從我手中奪走。」
她看著他,收劍。
他愣住。
「我建議你也快點收起來。」她指了指開始在樓梯口外聚集的人群。「而且午餐時間快結束了,得回去工作。」
按照挑戰條規,勝利者可以取走戰敗者身上的任何物品,但她看都懶得看地上的小雌蟲一眼,直接踏上樓梯。他匆匆忙忙收起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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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呂組長,妳剛剛跟挑戰者說我是妳的什麼啊?」他本來想找個話題好打破兩人間異常的沉默,但是話一出口他忍不住暗罵自己問這什麼爛問題。
「啊,抱歉,我本來是想說我的部下,但是現在仔細想想,你根本不是任何東西的附屬品,你就是你,優秀的資管部員工。」她回答。
他想到過去被壓著授卵時那些雌蟲們喊他的名詞。比起那些視他為所有物的稱呼,他比較喜歡她對他的稱謂。
「那,妳剛剛怎麼不迎戰呢?身體不舒服嗎?」他隨口問。
她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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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的跟著停下,看著她的背影。
「……等你願意告訴我你的劍的來歷時,哲彥,我也會讓你知道我逃避戰鬥的原因。」她的聲音小到他的聽器差點接收不到。
他猶豫了一下,弱弱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整隻蟲抖了一下,但是沒有拒絕他的碰觸。
牠們安靜的在樓梯間體驗著長久以來蟲族沒有的互動方式:兩隻蟲沒有發生過關係且彼此都沒有交配慾望時,雄蟲基於同理與想給予安慰的心情,碰觸且拍撫雌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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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被對方看到了自己的秘密和過去。
她信守承諾,沒有再過問他的武器來源,而他也絕口不提那天她的怯戰。
他大著膽子問她能不能一起吃午餐時她挪出位子給他。原本看到她就會反射性分泌保護液體的他終於能保持褲子的乾爽。
友情。原本不存在於異性蟲族間的情感,如今卻在這兩蟲身上慢慢滋長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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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班時她就沒看到那隻挑戰者了。
然而接下來幾天,公司附近有越來越濃的雌性費洛蒙味道。
即使是鈍感如哲彥也開始坐立不安,越來越常離開座位去上廁所。她也必須時常停下工作,沖杯花草茶以壓下想驅趕地盤入侵者的本能——她得不停告訴自己,這裡是她公司,不是她的地盤。
有幾次她下班走出公司大門都會跟幾隻同伴擦身而過,都是不認識的雌蟲。雖然這些蟲目前沒有惡意,她還是知會了一下附近的朋友。畢竟同一群蟲子在固定區域內盤旋,不是想加入就是想搶奪。
她原本想警告一下哲彥,不過想了想,對方可是擁有如此兇惡武器的雄蟲。
螫針的原主人肯定是非常強壯的雌蟲,既然如此強大的雌蟲都不是哲彥的對手,那區區幾隻雌蟲肯定也入不了哲彥的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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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任欣祺,但這不代表他也信任所有雌蟲。
公司四周開始到處飄散著濃厚熏蟲的雌性費洛蒙氣味,搞得他得使用女性人類的生理用品才能避免穿著溼淋淋的褲子搭捷運。
他撒的香水比之前更重,重到連同事都不太舒服的程度。
他的觸角無法感應到同伴的氣味,但他還記得少數幾隻雄蟲的住處。
雄蟲一旦聚集在一起就會引發交配競爭本能,刺激雄性費洛蒙的分泌,而聞香而來的雌蟲會選擇氣味最濃的雄蟲繁殖。
在過去這是為了取得交配權力而演化出來的機制,但是現在反而成了雄蟲們的惡夢。牠們避免接觸彼此以減少被雌蟲發現的機率,然而落單的雄蟲更加的弱勢,有時還會有複數雌性找上門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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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導同伴使用香水或氣味很重的植物遮掩雄性費洛蒙,偶爾也會去探望牠們。
獨居雄蟲通常不歡迎任何訪客。悽慘的遭遇讓他們很不信任自己以外的生物,且總是躲藏在充滿氣味的巢穴裡頭,只有在必須託卵的時候才會走出家門。
大部分的同伴很羨慕他的自由,但是他們沒辦法像他一樣用嗅覺交換天空。
而有些雄蟲即使躲在最黑暗最深邃最臭氣沖天的巢穴,他去探望時仍然會看到他們帶著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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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單挑雌蟲他沒問題,但是兩隻以上就有點困難了。
他盡量避免拔劍,幸好他也不太需要拔劍。雌蟲討厭的香水味有時候比劍更好用。只要帶著渾身香水靠近,通常雌蟲都會一臉噁心的退開,連獵物都不要了。
所以當欣祺看起來一點都不排斥那股味道時,他害怕到差點伸出翅膜逃走。欣祺肯定對這種味道免疫,她發現了掩藏在香味底下的雄性費洛蒙,準備把他操個半死了——就在他幾乎要解除擬態的時候,欣祺讓他看了她的背。

那對他來說,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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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哲彥安靜的坐在長椅上,享受城市裡難得的寧靜。
離開公司那片區域之後雌性費洛蒙就消散了,她終於可以真正放鬆身心。
「欣祺,關於最近雌蟲增加的事……」哲彥開口:「妳有什麼頭緒嗎?」
「還沒,我打算過幾天下班後聯合附近的同伴去探探這些新蟲的來意。」
哲彥看起來更加不安,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不會讓她們知道你的存在,何況你那麼臭,雌蟲們不會對你產生興趣的。」
「也許吧。」哲彥侷促的說。「只是我更擔心的是,我讓那個挑戰者看到了那個。也許我那時應該先ㄕㄚ……」哲彥馬上閉嘴別過頭。
「我想,那些蟲應該只是好奇而已。只要她們什麼都沒發現,很快就會離開了。」她假裝沒聽到哲彥剛剛差點要說出來的字,但胸口還是緊了一下。
他當然得先擊敗雌蟲才能得到一把劍。而且劍的原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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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祺,無論那些雌蟲的來意是什麼都請務必告訴我。」他認真的看著她。「雌蟲越多我們越危險。」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雖然你應該不太需要我的庇護。」
「不……我是指,我們雄蟲。」他其實有點猶豫要不要說出來。他擔心欣祺會向其他雌蟲透露同伴們的藏身處。
「嗯?喔,所以這裡有更多雄蟲。」欣祺很平淡的回應:「不然到時候我們直接開著通話好了。這樣你也可以知道會談過程及結果。」
「好……啊,對了,我還沒有妳的手機呢。」他拿出手機。
欣祺直接拿過他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聯絡方式,然後才遞還給他。
他低頭看螢幕,立刻收到欣祺的訊息:一張貓咪貼圖。
「妳喜歡貓啊?」他微笑抬頭。
「………嗯。」欣祺看起來很窘,露出難為情的笑容。
他不禁呆了一下。
「好、好了,該上工了。」欣祺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就走,他這才回過神來,跟著她回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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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下班時間,幾名朋友已經在公司外頭等待著了。
蟲族沒有首領,團結行動的雌蟲也不會有領頭,不過在情勢緊張或者戰鬥的時候,年紀最大或最強壯的雌蟲會走在最前面。
她默默的跟在前兩隻雌蟲身後,前往這次會談的地點:同伴開設的咖啡館。
藍芽耳機那頭傳來哲彥移動物品的聲響,她突然一陣莫名的安心。
那群闖入者姍姍來遲,但當最後一個闖入者走進咖啡廳時,她原本攪拌熱可可的手停了下來。

是那個挑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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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祺的呼吸變急促了。
他原本準備一邊看書一邊聽轉播,聽到欣祺的不對勁立刻放下書本。「欣祺?怎麼了?」
「挑戰者。」欣祺的聲音在發抖。
他震了一下。
果然當時該把她殺掉。
她們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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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小姐,我們必須提醒妳這隻臭蝨的危險性有多高。」入侵者的領頭警告:「他殺了好幾隻有完整武裝的雌蟲,並且破壞掉數不清的螫針劍。好幾次我們試著抓住他,但這隻臭蝨比水蛭還滑溜,躲的比那些小雄蟲還深。」
她低頭注視著可可不說話。哲彥的呼吸聲提醒她他正在聽。
同伴們或擔憂或憤怒的議論哲彥的聲音在她聽來很不真實。她實在很難想像對盆栽角度斤斤計較的他提著雌蟲頭部的畫面。
「呂小姐,我們不清楚妳跟他是什麼關係,但為了妳自己好,儘早捏死臭蝨為妙,我們也不希望妳的背後挨了一螫。」領頭蟲威脅著。
「不用妳們擔心,小欣眼光那麼高,那隻臭蝨才入不了她的複眼。」「我們這邊也會加強巡邏,請告訴我們該雄蟲的擬態特徵。」「這裡居然會有這麼噁心的蟲子混進來,光想就讓我六肢發抖。」
同伴們的討論聲在她聽起來好刺耳。她頭好痛。那個畫面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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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的確殺了雌蟲,也確實毀掉很多螫針。如果欣祺問他,他也不會否認這些罪行。
但是他就是不希望由別人告訴欣祺這些事。他想要自己跟欣祺坦承,在她願意讓他知道她的軟弱時向她攤開自己的罪過。
那些雌蟲的聲音刺痛他的聽器。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用螫針劍了結牠們,或者了結自己。
「不對。」欣祺說。
他回過神來。
「他不是臭蝨,他是我的朋友。我很重要的同事。如果他選擇殺了那些雌蟲,毀掉那些劍,肯定是因為這些東西沒有存在的價值,換成我一定也會動手。」欣祺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不知道妳們對他有什麼誤會,我也不知道妳們對雄蟲有什麼誤會。這一切都不對,都不合理,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些我擺脫不了又無法忘記的事情?!?!」
雌蟲的驚呼,鈴鐺響動,車流的紛雜以及人群的喧囂。欣祺逃離了同伴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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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衝到街上疾走,突然覺得很冷。明明是8月,但她好冷,好孤獨。
「哲彥,你在哪裡。」她按著耳機逼迫自己吐出語句。
「妳先到最近的捷運站,我去找妳。」
「你在哪裡。」她再次詢問,這次她沒辦法壓住聲音裡的顫抖。
一陣沉默之後,哲彥說了一個住址。
她拐進路旁的小巷,解除擬態筆直飛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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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房門,接住了欣祺的身體。
她抖的很厲害,而且一直在冒冷汗。
他鎖上門,扶她坐下。但當他想起身幫欣祺倒杯水時卻被抓住了衣服。
「別動。」欣祺的聲音又冷又硬。雌蟲的聲音。
他身子一僵。那些追捕者的指證大大影響了欣祺的心神。他讓她失望了,說不定還連帶害她失去了同伴的信賴與友情。
但是欣祺什麼都沒說,就只是抱著他。
糟糕,他想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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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欣祺,我……」哲彥想起身,但她用力搖頭。
「欣祺,拜託,這真的很重要,我要去——」
「我不相信牠們,哲彥,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哲彥嘆氣:「我會講的,但不是現在。我得去廁所。」
她默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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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有著沉重過去的蟲在對方面前卸下了長久以來的重擔。
她說到一個段落接不下去,就換他講;當他沒有辦法發出聲音時她會接續著說,兩蟲就這樣斷斷續續的拼湊出彼此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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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過去也是加害結構的一員。除了狩獵雄蟲,其他時間都在和男人狂歡。
她當時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對,因為大家都是這樣。
未受精卵是很麻煩的東西,雌蟲如果不找雄蟲而是選擇讓未受精卵自主排掉,過程會非常不舒服。
然而那天晚上,那個該死的週五夜晚,她看到了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景象。
她追著那隻驚慌逃跑的雄蟲,帶著半好玩半不耐的心情將他逼進暗巷中。那隻雄蟲雖然看上去有點年紀,不過只要是雄蟲就好,年齡什麼的不重要。再說她的肚子開始脹痛,再不解決就來不及了。
雄蟲發現已無退路,絕望的轉身面對她。她朝他露出笑容,往前一撲卻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後領。
「抱歉了小妹妹,姊姊很急,先給姊姊用吧?」另一道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立刻抽出螫針劍往後刺,但對方順著她的動作一拉讓她自己向後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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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蟲慘叫,那個插隊者笑的很開心。她不甘示弱的迅速起身,舉著螫針劍朝插隊者衝刺。
她原本以為插隊者會轉身防禦,豈知對方竟然閃身迴避。她煞不住力道,螫針劍埋入了雄蟲的胸膛。
他的眼神,瞪大的眼睛裡全都是責備與質問。她渾身發著抖鬆開劍,兩眼在手上還溫熱的體液和掙扎著呼救的雄蟲間來回飄蕩。
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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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怎麼這樣啊,真討厭!」插隊者嬌嗔:「好不容易有雄蟲的……人家已經快撐不住了耶………嗯,算了,將就點用吧。」
她被推到一邊,腳下一個踉蹌摔坐在地,只能一愣一愣的看著插隊者抓起只發得出呻吟的雄蟲。
「你就盡你死前最後一點用途吧,甜心。」插隊者甜笑,接著伸出輸卵管。
她沒有辦法移動,沒有辦法閉上複眼、摀住聽器,也沒有辦法失去意識,只能坐倒在地看著兩隻蟲進行一點都不舒服也不愉快的繁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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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她聞到雄性費洛蒙就想吐,看到自己的螫針劍就發暈,寧可蹲馬桶一整天也不想狩獵,連男人都沒有興致了。
她沒有辦法忘記那隻雄蟲的眼神,那股混合了體液氣味的雄性費洛蒙、昏暗路燈下詭異扭動的蟲影、彷彿就在耳邊的呻吟喘息,還有逐漸消散的雄蟲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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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恨被強迫受卵的過程,痛恨所有雌蟲。
他得知自己是蟲族的那天,也是第一次被強迫受卵的那天。
他的哭喊求饒與掙扎對那隻雌蟲來說只是增添情趣的小麻煩,他敵不過她的力氣,最終只能一邊啜泣一邊被完成受卵。
前幾批受精卵都被他沖進馬桶。把卵託給人類孕婦是後來他偶遇的幾隻雄蟲教的:先用雄性費洛蒙迷惑人類,再將未受精卵全部排到孕婦體內就行。運氣好的受精卵能跟嬰兒一起成長出生,甚至能夠搶過所有養分取代原本的嬰兒。
但大多數的受精卵會直接被淘汰——畢竟那本來就不是蟲族原本的繁衍方式,幼蟲發育需要的養分及環境跟人類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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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了他的人類父母自己的遭遇。
他的養父母抱了他,告訴這不是他的錯,他永遠都會是他們的孩子。
然後,他們給了他一把匕首。
他很感謝人類養父母,他們是他的後盾。他們也讓他贏得第一把螫針劍。
那隻雌蟲太心急,以至於她根本沒發現——她應該也沒想到——他在袖子裡藏了武器。
他劃開了她的脖子,灑了一臉體液。雌蟲瞪大眼睛,掙扎了幾下之後死去。
他看都不想看她的屍體,不過他還是拿走了屍體旁遺落的劍和盾。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每隻雌蟲的劍及盾都長得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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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手持的這把螫針劍是在他發現了香水能夠屏蔽自己雄性費洛蒙之後的戰利品。
他當時身上被路邊銷售員擦了香水,正苦於觸角變得遲鈍時就看到一隻雄蟲掙扎著被拖進暗巷。
那隻雌蟲沒有注意到他,不過仍然閃過了他的第一刀,他只劃到她的臉。但他也不是沒在精進自己,為了適應每把螫針劍,他還去學了擊劍跟劍道。
她拔出她的劍時他差點握不住盾。
「獵蟲者,你竟敢傷到老娘的臉,今天你可別想完好無缺的離開這裡!!」對方獰笑。
幸好她也只有劍比較大而已,他花了四刀才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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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雄蟲向他道謝,但沒有收下他遞給他的螫針劍。
他開始覺得自己可以拯救這些雄蟲,但是同伴們害怕太久。他們願意在家裡塞一堆香草精油就已經是極限了。他們不想失去唯一能預警雌蟲來臨的嗅覺。
但即使他擁有武器且能夠自保,他仍然會因為夢到被壓著受卵而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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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去質疑過整個體制,直到體制的殘酷與漏洞毫不留情的呈現在我面前。」她看著他,神情痛苦。
「即使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對的事,我卻從沒有感到一絲舒坦或平靜。」他注視她,靜靜的流淚。
她按著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哲彥。你沒有做錯,錯的一直都是體制以及我這種共犯。如果你要殺我的話我不會反抗,因為我也是助長體制的蟲之一。」
「我已經很久沒殺蟲了。香水比螫針劍更好用,雌蟲聞到這個味道就會離開。除了妳。」他擦掉眼淚看著她。「妳很不一樣,欣祺。我不會殺妳的,妳對我來說是非常特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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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還帶點苦澀的笑。「你也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雖然你很臭。」
「我就是靠著這臭味受女人歡迎啦,妳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歡過我嗎?」他忍不住反駁。
「喔,需要提醒你我多久沒碰男人了嗎?」她回嗆。「看來你對於女人是得心應手啊?」
「……不,我其實對於那種事情有點迴避。」他別過臉。
她正想調侃他,忽然驚覺自己其實也是差不多的狀態——他們都害怕再去愛,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放下過去開始下一段感情。
她清了清喉嚨:「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可是外面還有那些追捕者。」他轉回來面對她。「何況明天是週六,先等到風頭過了再說吧?」
她差點就要點頭了。她實在很想多感受他的存在,但是習慣躲避的雄蟲無法理解總是坦然面對一切的雌蟲想法的。
「我必須告訴牠們,哲彥。告訴牠們,現況是錯誤的,我們……雌蟲們錯了。」她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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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要去反對全蟲族包括她自己習以為常的生活習慣。
也許是哲彥改變了她吧。他輕拍她背部的力道、他受不了安靜卻總是用爛話題開頭、他身上的人造氣味,還有他對她露出的微笑與淚水。
她無法想像哲彥到底有多大的勇氣和溫柔,可以任由共犯之一緊緊抱著他,但是她希望自己也能做出一點回應。
她看到了問題卻沒有去改變,只是退回自己的繭裡面。而哲彥即使身為弱勢方卻能挺身而出去反抗,這是她想效仿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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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欣祺對著她的同伴吼出那些話時,他覺得自己看這隻雌蟲的方式不一樣了。
他沒辦法看著欣祺獨自面對整群蟲族,自己卻繼續躲在香水底下。
他其實很害怕,害怕到想說服欣祺跟他一起擦香水躲到山裡頭。
但他看著她的複眼時,所有的說詞和畏懼都消失不見了。
欣祺是認真的。她真的想要改變,為了他。
「那麼,我跟妳一起說,我跟妳一起證明牠們錯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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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動的差點要再度抱住他,不過她很快就想到擔憂的點:「牠們會殺了你的。我至少還是隻雌蟲,可你就算有武器依然只是隻未懷孕的雄蟲啊……」
「那並不會影響我話語的正確和正當性,而且我有妳的支持,不是嗎?」他微笑安慰她,不過她的話語還是讓他很心寒。
蟲族認為沒有身孕的雄蟲就是沒有價值的蟲子、雄蟲就是軟弱的沒有雌蟲就一事無成等等。這些觀念束縛了雄蟲們發展能力的機會,許多雄蟲無法適應人類社會也厭惡蟲族社會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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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她必須先從改變她的想法開始。
「欣祺,現在真的已經很晚了。反正明天週末,妳還是在我這邊睡吧?我的床可以給妳睡,我擠沙發就好。」他試著像男人一樣提出邀約。
「好吧,如果你方便的話。」她妥協了。「清塊地板給我就好,床你睡吧。對了,浴室在哪裡?」她開始四處探看。
「唔……我雖然是雄蟲,但我也是蟲啊!不用那麼呵護我也不用那麼體貼我啦!」他不滿的抗議,卻見她撐頰淺笑看著他:「哲彥,男人那幾套對我來說很乏味的,我喜歡的是你,不是男人也不是模仿男人的雄蟲。我可能還有很多想法跟你不一樣,但是我們都得給彼此一點時間磨合適應,了解彼此的想法和觀點才能在面對蟲族時更加有說服力,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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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語塞:「嗯……的確……等等妳剛剛是說ㄒㄧˇ——」
「浴室在這邊是嗎?」她迅速起身往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不是辣那邊是儲藏室啊等等!!」他慌忙衝過去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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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怎的能安撫她的情緒,在她想到那一晚而陷入惶恐時,他總是主動緊握她的,那總能讓她慢慢回復平靜。她藉由他的幫助慢慢從那個恐怖回憶裡站了起來。

她的存在竟能穩定他的心神。她對他的小心翼翼都是來自於理解了他的過去。她為擅自抱著他的事情道歉,並且從不在他沒有同意的前提下碰觸他。她的溫柔讓他能真正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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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蟲們瘋狂的發訊息給她,質問她、咒罵她。
她耐心的回應同伴們的歇斯底里,告訴牠們她的想法。
她告訴牠們,雄蟲也是蟲,有感情有感覺,會痛會哭也會開心的流淚,而不是雌蟲用來排卵的孵卵具。
她問他願不願意陪她一起上街,兩隻有武力的蟲總比一隻強。
他初時堅持要抹上濃厚的香水,在週末假日陪著她四處拜訪雌蟲和雄蟲,說服牠們認同兩蟲的理念。
牠們被痛罵、被圍起來威脅、被冷嘲熱諷,多數雌蟲在他身上到處打量,被他嚴厲的斥責之後或嘻皮笑臉或惱羞成怒,不過那些雌蟲在看到他的螫針之後馬上就安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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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蟲比起雌蟲是另一種層面的麻煩。
他們會哭著求饒,就算她只是站在門口連門都還沒敲。他試著向牠們解釋她是朋友,不會傷害任何蟲,但雄蟲們過度害怕到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
而那些帶有身孕的雄蟲則是露出混雜了畏懼的厭惡,命令牠們滾開。牠們當然有權喝斥雌蟲和未孕雄蟲,因為牠們有身孕。
但是他和她堅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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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對象多凶狠、多難纏、多古怪,他與她都堅持表明和說明自己的理念。在對方真的聽進去之前,他們會固執的待在原地,只做基本的自保——她怕血和體液,所以他也盡量只用劍柄揍蟲。

「證明給我看啊。」一隻雌蟲歪斜著嘴角。「這隻雄蟲臭氣沖天,不管哪隻雌蟲都沒有興趣好嗎。如果這隻小公蝨發情的時候妳也能忍住,我就承認妳們的確是全蟲平等主義,並且跟著妳們一起挨家挨戶的宣傳。」
他氣的正要開罵,她卻向前一步:「妳先用妳的螫針和最珍貴的內臟發誓,如果我們能證明的話妳就必須加入我們。」
「可以,我用我的螫針和我的背動脈發誓,如果妳們的見證夠猛,我就無條件加入妳們。」雌蟲發完誓,抱胸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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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彥有點惱怒。但是現階段真的太需要夥伴了,他可以理解欣祺的想法,但是以他做為籌碼拉攏同伴的做法還是讓哲彥很不舒服。
哲彥撇嘴看著欣祺:「需要我去沖個澡嗎?」
欣祺搖搖頭:「不用,你這樣子就很棒了。」
她注視著哲彥的雙眼:「你願意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情感嗎?」
哲彥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欣祺的臉突然放大,而他的唇被軟軟的東西覆蓋住。
那瞬間,哲彥的世界靜止下來。
「嘔,居然真的親下去,看來妳們的確是真材實料啊……嗚噁。」那隻雌蟲忍住噁心感。「好吧,我會幫妳們發傳單,只是我得先搞清楚妳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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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兩人回到據點(欣祺的住處)後,筆直往屋裡走的欣祺被哲彥拉住了。她疑惑的轉頭看著他,而他雙眼通紅。
「請妳好好解釋,那個吻是怎麼回事。」哲彥咬牙切齒的質問。他覺得自己被當成花瓶或某種怪奇物品展示在別人面前。
「我以為我做的夠明顯了?」欣祺偏過頭:「我只是趁機把我想做的事情付諸實行而已啊。」她再度湊近哲彥,讓對方錯愕的往後縮:「再來幾次我都沒問題喔。」
「不是那個問題!我不喜歡被當成古怪動物或者漂亮的花瓶展示。」哲彥抓著頭解釋。「那隻雌蟲提出這個要求只是想看怪物秀,可是妳卻答應她的要求拿我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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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時候呆掉所以沒聽到。她恥笑我說居然敢碰那麼臭又噁心的東西,我回答她,你是我伴侶,你不臭也不噁心,你就是你,我最信賴的蟲。」她嚴肅的回答。「我只是想向她還有自己證明我的感情,因為我唯一想到除了當著她的面交配之外的選項只有這個,而且我們真的太需要盟友了。」
「伴、伴……伴侶………」哲彥有點難以置信的複述。「我們是嗎?什麼時候?我,我很開心……可是又有點緊張有點焦慮,還、還有——」
欣祺伸手制止他繼續胡言亂語:「我的確少了確認你意願的步驟,所以我想正式問你。張哲彥,請問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他的回答是用力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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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的理念很難融入已經習慣這種生活的蟲族,不過有越來越多雄蟲跟哲彥學習劍術。
哲彥謹記欣祺的叮嚀,只教這些雄蟲足以自保的招式,且耳提面命絕不能殺蟲。欣祺自己也從哲彥身上學了很多招,在面對多蟲圍繞的險境時也能幫上一點忙。
雌蟲們罵她是蝨寄蟲,說雄蟲根本沒有被欺負都是自願的、雄權過高、雄權自助餐、雄蟲管好自己的雄性費洛蒙就不會被強制受卵云云。每次聽到這種言論時哲彥總是很想直接拔劍,但欣祺讓他學到言語也能夠成為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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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祺,妳明天有事情嗎?」哲彥端了一杯花草茶給欣祺,而她正關掉電腦揉著複眼。
「應該有空,已經有好幾隻雌蟲和雄蟲建立起不錯的友誼,我跟牠們推薦的香水還有止疼食療滿有效的,許多雌蟲雖然還是比較喜歡男人,不過也沒再騷擾雄蟲了。」欣祺感謝的朝他微笑。
「我們不遺餘力的推廣理念,偶爾也該放鬆一下。」他按住她朝杯子伸出的手久久不放。
欣祺疑惑的看著他。
「反正明天是假日妳也沒事,今晚晚點睡也沒關係吧……?」哲彥拚命忍住不要咬到舌頭和壓抑心跳。
他今天沒有噴香水,而且每當看到欣祺的時候腹部總是一顫一顫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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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祺聞到了哲彥身上發出的香氣,是跟其他雄蟲一樣的甜美費洛蒙。不過欣祺有點緊張,她不知道自己準備好了沒有。
而更糟糕的是,哲彥看起來也還沒準備好。
「你確定嗎?不用勉強自己的……」她伸手要撥開他,但他不放開。
「如果是妳的話,我願意跨出那一步。」哲彥看著欣祺的雙眼慢慢的靠近她,主動給了一個短促而羞赧的吻。
欣祺深呼吸。「謝謝你,哲。我會盡可能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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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蟲牽著手進入臥房,然後尷尬的看著床。
「呃,你要上……?」她問,不敢看他。
「………下。」他覺得心臟快炸開了。
她輕輕的牽著他一起坐到床邊,看著他。
「會痛的話請一定要跟我說,我會馬上停止動作,好嗎?」她要求,他點頭。
她先是輕吻,感受對方的唇瓣。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回應她的方式非常笨拙。
無論他還是她都沒有跟同族體驗過這種繁殖方式,彼此慢慢的探索對方的身體,彷彿是體驗初夜的小幼蟲。不過某方面來說的確是兩蟲的初夜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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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柔的將他按倒,吻著他的頸子和耳朵,兩手則是撫過他輕輕發抖的身體。他鼓起勇氣回應她的撫觸,將過去不好的回憶趕走以專注在她身上。
他回應她的動作讓她興奮的發抖,不過她還是咬牙壓下慾望。她不希望把過去的壞事帶到他身上。
她淺笑:「哲,聲音不用壓抑,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有多麼自在與舒服。」
他微弱的哼唧代表他聽到了,但是實在沒有恥力發出聲音。籠罩在他身上的不是兇猛可怖的生物,是愛著他而他也愛著的蟲。
她的手順著他的身體曲線往下遊走,在敏感的地方游移時激出他的呻吟,而她會憐愛的輕吻他,彷彿怕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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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起勇氣探向她的下腹,碰到了一個硬挺的堅物。她喘了口氣,身子微微一軟。他並沒有縮手,反而充滿好奇的繼續摸索這個曾經狠狠傷害過他的器官——雌蟲的外顯陰道,表面佈滿顆粒與突起,能夠在送出卵子的同時牢牢抓住雄蟲滑溜的生殖腔。
「唔……哈啊……哲,等……嗯嗯……我會忍不住………」她抓住他的手試著拉開,卻反而更加刺激自己的慾望。
他聽話的將手抽出她的裙底,怎知對方順勢將手伸進他的褲子。
「咦、等——嗯嗯!」他驚喘,濕黏的液體聲在她的動作下迴盪在房內。「我就說……等一下了嘛……!」他羞得遮住臉。
「呼……呼……這是,剛才的回禮。」她壞笑。「哲,很舒服對吧?已經濕成這樣了不是嗎。」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他的聲音比他預料的更委屈。她愛憐的連連吻他:「對不起,可是,這樣子的你也很棒,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你都非常有魅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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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也充滿著好奇。雄蟲的生殖腔為了能夠順利的產卵又不傷到卵殼而非常的平滑,一般而言雌蟲的外顯陰道抓住生殖腔之後會再伸出輸卵管,進入輸精管並將卵子送入精囊。
一般而言在充分的準備和前戲做足的前提下,輸卵管是能夠彎曲成配合輸精管弧度的,但是雌蟲們通常選擇速戰速決:將輸卵管削尖以直接穿刺過生殖腔直達精囊。對雌蟲們來說削尖性器不過是咬咬牙就能撐過去的小痛,但雄蟲們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受傷的生殖腔有可能發炎造成其他內臟感染,產卵或拖卵時也有可能再次撕裂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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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欣……可以了嗯啊……」他被她的手指弄得兩腿內縮不停扭腰,完全沒有自覺這副姿態只會讓她更難壓抑情慾。
她喘著氣退出手指,整隻蟲壓上他深深吸入他的甜美費洛蒙。
他趁機抱住她翻了個身,換成他在上的體位。
「哲……?」她迷茫的歪著頭,瞬間對他產生爆擊傷害。難怪雌蟲都喜歡在上面。
「我也想,讓妳舒服啊唔。」他低頭含住她的堅挺。
「唔嗯咦咦咦咦咦?!?!?!」快感和錯愕讓她陷入混亂。「很、很髒啊哲!放開……」她輕推他的頭,但他完全沒有要鬆口的意思,反而還手口並用起來。
「?!?!?!?」她已經講不出完整的話,只能大喊著不知所云。
「嗯啊!啊啊!嗚啊要,要出來了……!快放開我…!!」她奮力起身將他推離她,帶出的濃稠液體牽連著她的硬挺與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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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頗可惜的表情,隨即被她報復性的連連深吻。
她脫掉裙子和上衣,看著他。他有點難為情的慢慢掀起T恤下擺,再緩緩褪下褲子,她嚥了口水,注視著他。
兩蟲一絲不掛的面對彼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有點遲疑的朝他伸出手,而他毫不猶豫的與她十指交握。
「那,我進去囉…」她分開他的雙腿,他深呼吸,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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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緊張表現在緊繃的身體和緊閉的雙眼上。她注意到他的情緒,輕柔的捧住他的臉,讓他面對著她:「看著我,哲,是我,現在與你相擁的蟲子是我。而我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更不會傷害你讓你疼痛。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停在這裡也沒關係。」
他半睜著眼看著她:「我沒關係。謝謝妳。」
她的吻充滿無限柔情與耐心,慢慢的讓他放鬆下來。她再次詢問他的意願,而他也再度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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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曾使用的生殖腔依然充滿彈性而濕滑,但仍然無法讓興奮狀態的外陰道暢行無阻。他的生殖孔緊咬著她,她只得提醒他深呼吸。
在如雨點般繁多的吻和從未止歇的愛撫潤滑下,她終於完全進入他。
他輕輕嗚咽,緊抓著她的背。她一邊低聲安撫他一邊忍住不要自顧自的動作。
她的動作自始至終都非常輕柔。為了讓他能夠安心與享受過程,她克制一點沒有關係。
他感受得到她的體諒,不過沒有多說什麼,只有將感謝包融在給予她的輕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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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呼呼……哲,我可以動了嗎……」她撫上他的臉。
他看著她露出微笑,輕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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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慢的動著腰,仔細觀察他的表情。
雖然他一皺眉她就停下,但他搖頭表示自己沒問題請她繼續。
外陰道的突起刺激著他的生殖腔,她分泌的雌性費洛蒙和前導液也讓他的身體興奮的發熱。
她的呼吸越來越重,但腰還是維持著和緩的節奏——她依然在克制自己。
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東西越來越硬,感到相當新鮮:原來對方很舒服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想到是自己讓她這麼有感覺,他不禁又害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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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張的看著突然遮住臉龐的他:「怎麼了?不舒服嗎?」雖然全身上下都在尖叫著要衝刺,但她還是硬逼自己停下動作。
他將她拉下身擁著她以遮掩自己的難為情:「沒事……妳可以,快一點。我想跟妳一起去。」
她差點沒直接伸出輸卵管。他拚命藏著自己表情的模樣實在太可愛,太誘人了。
所以她忍不住想欺負他一下。
「可是,我想看著你登頂的表情呢。」她淺笑。
他來不及反應就被她吻住,接著他的兩手分別被她十指扣住掌。
「咦?等、……欣!」他緊張的看著她,但他很快就放鬆下來。她眼裡只有愛意,以及小小的得意,他看的出來那是她偶爾使小壞心時會露出的表情。所以他放鬆身體,接著兩腿勾住她的腰。
「放馬過來。」他說,還刻意舔了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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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一點理智歡呼著跳下懸崖。
她瘋狂的吻他,用力抽送。他的喊叫大到鄰居會來敲門的程度。她緊抓著他但無意識的控制了力道,而他卻早就將她的背刮出一道道紅艷。
在生殖腔和外陰道的雙重刺激下她飛入高峰,已經軟化的輸卵管彈射進彎曲的輸精管時也讓他渾身一抖,發出登頂的歡愉。
她還沒來得及感受他的深處,生殖腔就猛的一陣緊縮擠壓外陰及卵巢,溫熱的卵液開始源源不絕的灌進他的精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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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陣痙攣之後癱軟在他身上喘氣,他安撫性的吻著、撫摸她。
「再來是,等它排光了……」她舒聲讚嘆這次交配有多麼美好,他大笑同意。
在等待交配結束的同時,兩蟲談了很多事情。一部分是關於平蟲推動,但更多的是有關愛和家庭的情語。
他第一次不痛恨自己鼓脹充滿卵液的精囊,反而還有點期待。
而她壓根沒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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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蓋住了她的意識,她慢慢的闔上眼睛。
他也有點累了,輕推她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之後有些困擾的輕笑。他小心翼翼的讓她躺到他懷裡,欣賞著她平和的睡顏。
「晚安,欣。」他低語,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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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生這麼多事情之後,兩隻蟲子終於相擁入眠。
無論過去經歷過了什麼,牠們已經能夠攜手坦然面對明日。
未來可能有痛苦,有淚水,也有艱困的險況,但牠們知道自己絕不會孤身面對。

日後這兩隻蟲子被譽為平蟲運動的創始者。牠們的理念影響了很多的蟲子、拯救了許許多多雌蟲和雄蟲。
儘管還有許多蟲子正無意識的奉行過去的舊顧念,但她和他仍努力的一點一點去改變整群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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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是哲與欣,蟲族平權的啟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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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倒地
我是誰。銀柏
完結撒花 一直不敢插樓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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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我寫的肉還能吃((
太興奮了導致步調有點亂
剎舞🐙海洋姬
喜歡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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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舞((哭抱
剎舞🐙海洋姬
必須跟SCP發生收容關係 : 看到中間就一直在追還另開了分頁 覺得設定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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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腦袋洞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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