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ny|來非虛構小火堆玩吧
訪父記:他的白髮,與我們的時代 - 瞿筱葳 | Readmoo 讀墨電子書
訪父記:他的白髮,與我們的時代
瞿筱葳/春山出版
字數: 112,199
Jeany讀書 讀嘛讀嘛 台灣民主化
話說他這個訪父記前面把他爸爸瞿海源寫的很有名的樣子,但我發現我不認識他誰。

⋯所以他到底為何有名啊?還是看完這本書我就會知道他是誰⋯(?)

更新:
維基很遜耶,原來瞿海源是野百合運動和當時李登輝總統的斡旋中立學者;這麼重要的事沒寫到,是沒寫還是被刪了🤔還有反軍人內閣(郝柏村)、刑法一百條等等。

各種台灣民主化轉型的歷史現場第一排的參與者,真是一輩子在參與政治和社會運動的社會學家啊!

重點是這本還寫的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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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一次可能是海源考試挫敗的晚間,瞿順卿來到兒子們的寢問,和二兒子獨坐沉默片刻後,告訴海源他聽聞過法國一位皮匠辛勤地培養出學者名家的故事。

日記裡的記載只有這樣,後來海源重新謄出的電子稿中,特別把「法國皮匠培養出〇〇學者名家」給標成黑粗體。在父親跟他單獨坦露心底期待的時候,他應該也是默默地把這句話標成了黑粗體吧。上海父親說的還是滬語,只是盡量用北京音校正,聽起來稍微像標準國音。
徐留雲一開口雖還是上海話為底,則已經是眷村融合出的變種川語,有上一個移居地的底子,海源跟著老媽講川式口音。海源已經聽不懂純上海話了,但瞿順卿的心意兒子懂了。

但究竟是哪個學者名家字跡模糊不太可考,隔了幾十年繕打員只好謄寫為O〇,到搜尋引擎再查,找到歐洲學者的父親是皮匠的有康德,但那是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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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這裡和康德重新邂逅!

作者阿公舉的讀書向上的勵志故事也強了吧🤣
1950年代的台灣,拿康德作為勵志故事,感覺超級舶來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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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瞿海源創立台大視聽社,90年代因為作者沒提的原因倒社。

然後查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盜墓事件?

批踢踢實業坊 - RockMetal

2018濁水溪公社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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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濁水溪公社我都是以前聽其他聽團的朋友轉述,完全不熟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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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大視聽社」這五個字後來到了九〇年代,有了不同的社會印象。
大家記得的是解嚴後幾年,八位視聽社的學生被退學,他們鬧了一個盜墓的事件。瞿教授講起這件事,一副很知道來龍去脈的樣子,「我知道,那些我看都是鬼才,有樂團的,還有導演對吧」,還講得出好幾人的名字和背景。顯然他去查過是哪些人弄倒了他創立的社團,但語氣有著惜才的理解。我卻驚訝了,我以為老爸的品味範疇僅止於古典音樂,可那名單裡還有濁水溪公社主唱。
六〇年代創社時沒有挖骨頭那麼驚天,但也是一段想突破感官框架的集結練習。他們想聽音樂、想看攝影作品、想看畫、想看紀錄片,他們想看世界。」

——
講到挖骨頭,應該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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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大學生主動來問,美國文化也熱情的回應,美新處不僅提供放映機、紀錄片,還派專人來校園放映。美新處是冷戰時代青年相對於反共意識之外,另一條被輸送的文化臍帶,而在那個念完大學就要去美國且不回頭的年代,先看看黃石公園、海飛茲演奏小提琴協奏曲等紀錄片,直接投放了感官悸動,對某些人而言,也預習了未來。
此時中美尚未斷交,中華民國還不算孤兒,視聽社把美新社合作經驗複製,又去找了巴西使館、加拿大使館,各國都輪流來放電影,彷彿世界旅遊似的,帶著同學的心一起飛。一九六七年,越戰正炙,美援剛結束,但文化的牽引繼續拉牽著一個世代青年後來的人生。」
——
60年代的臺大視聽社感覺蠻厲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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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素華的日文除了有向日本家教修習過,也有家中日常的累積。消息傳回臺灣,爸爸陳鴻謨為此感到慶幸,「真沒想到溫州街的日文能派上用場啊!」陳家大人之間家常對話臺日夾雜,許森的漢語書寫甚至難以成篇,日文行文則相當優美流暢,素華的日語也大多來自母親。
這成了轉折的時代藏在錦囊中的寶物。」

——
作者講到他的媽媽陳素華會日文。這件事也是蠻奇妙的,像我阿嬤會日文,我媽就完全不會。

我媽的說法是他小時候講日文就很禁忌的概念,所以我媽這邊的阿公阿嬤在家完全不講。我小時候過年回去舅舅家也沒聽過我媽這邊的阿公阿媽說日文,但是會看到舅舅他們接小耳朵看NHK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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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所有的事情速度都不一樣,是意外修得的學分。在超市,買菜可以咻咻咻明快,去餐廳,漢堡也是咻咻咻地出來,連學校總務行政辦事情,都不拖拉。教授也作風明快,原本行動總還有各種拖延推遲的海源,被一整套的效率文化衝擊,拖延症被嚇醒了大半。」

——
這真的1960年代和21世紀初的留學生體驗的文化差異耶!

我記得我剛到美國,就覺得什麼都很慢,一切都只有直接透過電腦系統的不會出錯。不然凡事只要有人經手就十之八九會出錯。

所以當時感覺美國一切都是慢慢慢XDDDD

我在想也和產業界有關啦

我們出國前是在園區被日夜壓榨的勞工,三更半夜還在加班趕進度的~作者父親出國前則是在中研院當研究助理之類⋯就算我出國前,中研院這種研究單位的反應速度也是比產業界慢很多。

不過他爸爸四年唸完社會學博士蠻厲害的,念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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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研院洋名是Academia Sinica,拉丁文。
Sinica是絲國人的意思,古希臘人在絲路上碰到的人。如今島嶼已遠離絲路,在基隆河的上游四分溪旁,國家最高學術機構在此沿著溪靠著山偏安臺北的一角。據說當年朱家驊院長選址〔時,特別捨去了距離士林官邸比較近的選項,選了偏遠的南港,遠離當權者是學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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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聽到的謠言是因為中研院有一大堆毒,南港離市區比較遠比較不會毒到人XD

那時候要去還是田的南港園區開會,然後就被恐嚇說萬一颱風天淹水,南港因為中研院的關係、流出來的水都是毒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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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源一家子住在一棟雙拼的木造平房宿舍,一個單位一個家庭。他把母親和小弟也從新竹接來,三代同堂住十九坪,小平房擠了五個人。
浦東的、眷村的、二林的、溫州街的各自過往,全都收束成了臺北家庭的日常。週間常常是以滬味為基礎的重鹹濃油,甚至還有酒醃生蟹;週末則有素華端上日式洋食,炸豬排點番茄醬配洋芋沙拉一類。

家裡開始有樂高、有芭比娃娃,唱片機總是在週末放些古典音樂交響曲,跟老媽媽婉轉呢喃的越劇一起混著。那些戲曲故事的柔膩曲折和雄壯的古典大合唱由不同機器放出,井水河水一樣是水,不懂門道的小孩聽來也只是多一種不同的流水聲。」

——
感覺作者小時候的生活其實社經條件還蠻好的(他爸領兩份薪耶!)

他爸爸1979年回台灣,她四歲,所以可能是1975年生的。

整個應該算同年代的,不過他的童年經驗和我的好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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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安山
現在回想起我的小學生活,印象很模糊,幾件能夠想起的事情裡,跟著父親去新約教會算是一個比較有記憶點的事,與日常的臺北實在太不一樣了。那是規格教育和歡樂綜藝節目之外,攝開窗子看到戒嚴玻璃屋外的世界。那年民族學會辦宗教之旅,去了小林村楠梓仙溪河床探望錫安山新約教會。

這個錫安山不是以色列的錫安山,是在高雄的山上。我們去到了新約教會在甲仙附近的錫安山腳,當時新興宗教的新約信徒已經被軍警從山上拆遷,住在河床上,搭建了一個小社區。我只記得飛灰塵漫的一趟河床車行,車子不知為何沒有冷氣,窗子閉著不讓河床乾灰進來,玻璃灰撲撲。前面的車捲起的灰和後面的一整串車隊,形成一個綿延不斷的灰土色隧道。當時的我不到十歲,不懂為何有人住在這種地方,我並不知道是國家的強制,把這些人隔絕在塵土的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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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約教會在解嚴前後跟著臺獨、工潮學潮、自力救濟事件、治安問題,成為蔣經國政府頭疼的幾大問題,[在幾個政治人物口述或傳記中,都提到被蔣總統交辦處理新約教會的問題。

當初蔣介石以「民族救星」姿態降臨臺灣且傳位給兒子之時,新約教會洪三期自命「再臨的基督」、「末世的先知」,認為「上帝子女不需要人國體制」。他們的宣教文字毫不避諱地大寫大字報稱蔣氏父子為「蔣家王朝」、「國民黨禍國殃民」。

在統治者眼裡應該是一根大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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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刺不懂大,還很尖銳,新約教會很知道如何拿捏國際神經,他們會鬧到美國媒體上。一九八四年十月十日,教會在《紐約時報》登了兩次廣告控告臺灣政府迫害教會,一次登在美中版,一次登在美南版,還被《新聞週刊》報導,引起不小注意。蔣經國頗為煩惱,畢竟臺灣塑造的是反共的自由形象啊,得要拆彈。他不僅交代了李登輝,也交代了郝柏村要好好處理新約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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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一時間,新約教會也不只居於山林,他們還積極投入街頭運動,在黨外集會的後面造勢,激烈程度可說是尤勝主場,他們拿大聲公訓斥大罵蔣經國,連黨外都覺得他們好猛。
瞿海源不時穿梭兩造,還在沾美西餐廳主持了新約教會跟國民黨社工會的協調會,兩邊不算和樂融融,但衝突慢慢還是被李登輝主導的這一方緩解。另一邊,情治警察方也鬆開認為新約教會是中共滲透組織的想法,局勢算是平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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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可退的時候,只能想辦法。那天清晨,瞿海源從決策會議場走出來,碰到熟識的記者,就問問是否能聯絡到教育部長毛高文。畢竟是記者,要循線問到教育部長也不是難事,果然很快就幫忙找到了部長。部長接上了體制內的高層聯繫介面,蘇志誠接上線,馬上安排見面。」
——
原來野百合運動時的教育部長是毛高文
我對他印象只剩常態分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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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海源的老戰友鄭瑞城後來在千禧年之際當了政大校長,任內提案欲更改校歌歌詞,自己說算是主動「捅了這個明顯又超大的蜂窩」。從起案到結案,約有兩年多時間,開了九次校務會議討論,投票反對改變者終究多於改革者,沒有改成。
鄭瑞城相信理性思辯,也相信「後來者會繼續關切和討論」。果然,改革的接力賽跑是漫長的馬拉松,一直到二〇一七年,太陽花運動結束三年後,伴隨著更新一代學生罷唱、連署的兩年抗議下,政治大學才逐句表決通過了校歌歌詞的修訂:「實踐三民主義」改成「實踐民主法治」,「建設中華民國是吾黨的責任」,改成了「維護自由人權是我們的責任」。幾句歌詞,從黨價值跨回國的價值,這一步花了七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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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政大終於有改校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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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好不容易進了大學,以為從此徜徉在無涯的自由與學海中,才赫然發現還有一堂必修課「憲法與立國精神」。其實這門課前一年度還叫作「國父思想」,堂堂正正國民訓練總沒結束的一日。好在我們那堂課的教授時常融入時事討論,讓我們沒有被密閉在三民主義高深時空的感覺。但立國精神到底是什麼我記不得了,只記得教授的作業,加分題是要在報紙民意論壇投上一篇稿子。
這時的報紙版面已經不只有學者教授的文章了,後面新增了接受投稿的公共論壇,連大學生也可以說三道四議論幾句。為了分數,我選了一個時下正經的議題,前言後語硬湊了五百字去投稿論壇,竟然登上版面還收到了幾百元稿費,感覺自己也為公共貢獻了一朵迷你浪花。」

——
他修課的老師應該和我的同一個吧XDDD

我們不會根本在同一堂課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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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輩在大學修的那門名稱不一的「立國思想」必修課,在我畢業兩年後被大法官判定違憲,從此改為選修。時代以教育為切點,原來我屆是接受了完整的威權教育,又在青春時節踏入新國體憲政的一代。
身體練出了投票和上街頭的民主肌肉,腦袋或還殘留著某種國的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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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後來被判違憲不用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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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後來澄社好多老朋友換軌去練法輪功,講個人向內自修「變得沒脾氣」。很有脾氣的瞿海源便急了,公開表示擔心大家都沒火氣、都講忍功,「社會上不公義之事誰來改」?老爸在家裡聚餐若有人聊起政治,依然是最有火氣的,家人只是戲謔地閒語評論,他卻會嚴正地指摘起來,最常說的是某人某事「真是莫名其妙!」」

——
咦我不知道澄社後來有很多法輪功的🤣

話說竟然連黃國昌都當過澄社社長,他是不是專門潛入組織然後就讓人家關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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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訪父記》了!
好好看喔!瞿海源有個這麼會寫的女兒幫他口述歷史,真是太幸運了。

然後能夠在經歷過這麼多歷史現場第一排的瞿海源還思路清晰的時候寫完這本讓我們可以讀到,我覺得也是很慶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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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re
錫安山我小時候有去過欸!
Clare
完全不記得去錫安山看了什麼只記得跟教會的人有去過,然後我可能因為我爸那邊外省人我奶奶也是基督教的原因,我從高中就大概有個概念有些教會是比較藍(像我奶奶的),有些教會是比較綠(像我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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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re : 竟然這麼多人都去過!好神奇啊!
Clare
新約舊約這件事因為解釋猶太人這件事我今天也跟兒子解釋了一下,默默覺得這ai世代人文素養也頗重要的,對事情脈絡這件事要有深刻領悟才有辦法好好運用工具啊
Clare
所有三民主義課都違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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