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 with 一顆烤焦地薯
克里托拉歷1421年，夏末。

儘管這一年來戰火不斷，克里托拉的人民仍笑著準備好投入接下來的豐收季節⋯⋯戰爭裡的死老百姓還能做什麼呢？過好生活就是了。
百姓之一的塞菲魯斯也決定好結束一些期間限定的麻煩，他的秋天可不能開始於爛帳。是的，一個發生夏日尾聲的小插曲——

自從琪爾 重新落腳星痕山脈 已經一年過去，他逐漸獨當一面，偶爾會被師傅派去跑跑腿。這天他跟著口頭指示和地圖抵達位在金絲森林邊緣的村莊，他本來想領了包裹就離開，卻先被村子裡有些村民身上飄散的味道吸引注意力。

oO(這是什麼？不像是治病的藥水，也不像是什麼功能性的魔藥⋯⋯難道是沒聽過的？)

這時琪爾途經一戶人家，鍋爐在室外沸煮，飄散出的正是這股神奇的味道。

「請問，你們在煮的是什麼藥水？好像不只一個人有使用，這村子有發生什麼疾病嗎？」

「疾病？沒～有。這是萬靈丹，哪裡小病小痛的，發燒啊肚子痛啊咳嗽感冒拉稀等等，來一點後就能改善症狀，很有用。」

oO(有這種藥嗎？師傅的花蜜糖都沒這麼靈了。) 「我可以要一點嗎？沒聽說過這種藥，有點好奇。」

「噢親愛的，很可惜辦不到。這個藥花了我不少錢，我自己都在省著用了。」

這時路過的隔壁鄰居出聲了。

「得了吧，彼得，這東西就你們家還把它當寶貝。當初那個商人保證我喝下去後，我的膿瘡就會好，還自稱是布朗夫人的『朋友』，說什麼貴族們都在使用，特別便宜賣給我們。結果呢？錢花光了，傷口還在。」

「你自己不都說傷口沒那麼痛了！只買那麼一點當然沒效果，要怪就怪你太摳門，治病藥都不肯多花。」

「不肯多花？老子都快傾家蕩產了，繼續花的才是傻蛋！告訴你，我甚至不相信他是布朗夫人的『朋友』，他媽的你看過哪個朋友會那樣摸貴族女人的手？夫人養的男寵還差不多。」

「這個我也同意⋯⋯不對，反正藥我是覺得有用的，你少在旁邊說風涼話！」

「那個⋯⋯膿瘡如果還沒好，不如我幫你治療看看？作為交換，你家還有那個商人賣的藥的話，給我一點吧。我想研究。」

鄰居答應了，於是琪爾到對方家查看，處理過爛瘡後開了點後續的藥方，也順利拿到這個神秘的萬靈丹。

oO(這個藥聞起來除了有止痛劑外，不像是有什麼實質的治療作用啊。材料也不貴，怎麼就賣那個價格？）

除了藥包外，琪爾還拿到了一根羽毛——據村民所說，那個中年商人是隻烏鴉，紅眼有鬍子，不算太高，總是打扮得貴氣逼人，通常在金絲森林西邊擺攤，身邊跟著一個豹人和一個鷹人隨扈。

外貌特徵對琪爾沒用，但味道倒是個明顯的標誌。他嗅了嗅羽毛，很快在村子邊緣踩到馬車滾過的痕跡，還是兩輛，一路往金絲森林裡去。

布朗⋯⋯琪爾想起來，這個貴族的使者曾經找師傅買過 致幻藥 。這樣的人的夫人所結交的『朋友』，究竟會正派到哪裡去，琪爾很懷疑。

oO(但村裡有一半的人又說有用⋯⋯怪了。除了安慰劑，難道是心理作用？)

林中一個清幽的湖邊，兩個數字助理待在毫不起眼的角落裝聾作啞，而他們的烏鴉老闆正牽著一個嬌滴滴的美婦說話。這阿北到底還有多少莫名的情人？他憑什麼？不曉得。

「塞菲⋯⋯我們結束了？就這樣？一個夏天？」說話的女人面無表情，只有語氣輕柔憂傷。看得出來有些年紀，但保養得極好，服飾也高級華貴。
「噢，我的寶貝莎莉，一個夏天怎麼夠？但你也知道我們行不通的，布朗伯爵甚至是我的朋友⋯⋯我愛你，但我的良心也受足了折磨。」喔吼。這傢伙真的有良心嗎？

「你不用這付假裝為難的模樣，我明白你只是為了布朗家領地裡的火狐和他結交。你也知道那玩意就要列入保育管制了吧？皇宮裡有人會因此針對他——」
「是的、是的！」塞菲魯斯態度懇切地打斷，「親愛的，你擔心得太多，正是這樣的時刻布朗伯爵才需要盡快完成和我的交易⋯⋯」
「不。塞菲，你知道，我是伯爵夫人、一個沒有權力的女人，實在忍不住害怕失去一切⋯⋯」莎莉的語氣更悲切了，美麗但陰鬱的臉卻浮現若有似無的笑。「如果布朗家被鬥倒了，綠茵堡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嗎？你愛我。對嗎？」他邊說邊輕輕取下塞菲魯斯手上一枚戒指，優雅地套到自己手上。
⋯ 「呃、莎莉、噢⋯⋯」塞菲魯斯一時語塞，忍不住躲開莎莉的視線，正好看到樹林裡——「誰在那裡？58、72，發什麼呆？抓住那傢伙！」

琪爾不是故意偷聽的，誰知道誤打誤撞，貴族的外遇環節正巧上演。不貞的故事他在奴隸時期聽說得多了，其實不太在乎也沒興趣，或許就是這份漫不經心導致被輕易發現。

感覺到兩個隨扈朝自己飛撲過來，琪爾拔腿就跑，片刻才意識到應該要使用土魔法。他觸碰地面，岩石延伸過去包覆隨扈們的腳，成功抓住豹人，鷹人卻已經起飛了，風壓先一步抵達，飛快地拉近距離。

來不及了！

琪爾心裡一驚，一瞬間，粉黑洋裝裡的少女突然消失，飄零的裙襬下，一隻黝黑的鼴鼠正往土壤裡鑽。完全獸化也是他這一年內學會的，縮小體積對隱匿很有幫助，只要鑽進地下，敵人通常就掌握不到行蹤——琪爾卻沒想到，縮小體積也代表一但被抓到，就會真正的束手無策。

巨大鳥爪往地面裡一抓，鼴鼠連同洋裝一併被扣在爪子裡，咻地被帶回到老闆身邊。

「老大，抓到啦！一隻小老鼠。」半獸化的助理72漫不經心地踩著那坨東西，那冷笑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鳥。
「女神啊⋯⋯！」莎莉的臉色難看極了，說話變得又輕又急，「塞菲魯斯，你最好處理好這個，如果我的名聲出了差錯⋯⋯你好自為之吧。也別忘了我剛才說的。」他戴上緞布做的斗篷，沒等人回應就轉身離開。
「莎莉，我——」我珍愛的綠寶石戒指！塞菲魯斯感覺心臟隱隱作痛！
「老大，我可以吃這個嗎？」助理72懶洋洋地問。
「搞什麼？不！別什麼都放嘴裡，你不嫌髒嗎？」他語氣頗差。雖然大老闆偏好雇用鳥類助理，但也得承認他們獸化時比較容易有拉肚子弄髒地毯之類的問題。（...）

「不髒，是一個打扮整潔的小姑娘，魔法用得不錯。」這也是為什麼助理72細心地沒讓小鼠碰著土地、而是在石頭上制住⋯⋯說起來，助理58剛才是不是被困在林子裡？算了。
「先弄成人型吧？問問什麼情況，怎麼會跟過來⋯⋯？」他皺著眉頭，腦裡瞬間閃過好幾種猜測，沒一件是好事。
鷹人聳聳肩，巨大的爪子不輕不重地踩壓著腳下的小東西，「喂，你聽見了，變回來吧？否則我就把你吃了。」

琪爾沒辦法躲到地底，當鷹人收緊利爪，他意識到對方或許是認真的，於是當機立斷化成人形。只見原本埋沒在爪子間的黑色球體逐漸變大，轉眼間，一名灰黑肌膚的少女取而代之，絲綢般的長髮披散在石塊上，裸露的軀體則被一同抓著的衣物遮擋——勉強不走光的程度。

眼前的畫面讓鷹人發愣，接著他感覺到爪子被少女的大手握住。幾乎同時，一陣發麻的疼痛感襲上，他發現爪子居然沒辦法用力了，緊接著這股感受蔓延到翅膀，嚇得鷹人往後退，「噗通」跌坐地上。

琪爾抓緊機會，抱著衣服滾到一旁，朝在場唯一還站著的男人側過頭，隔著一段距離指著人。



「不要靠近我。不然你的助理的翅膀和腳會壞死。」

⋯⋯這樣沒錯吧？記得師傅說過要先說狠話，才能取得先機。

「老大！」助理72急急忙忙喊了聲，也不知道是緊張老闆安危還是希望老闆顧慮一下自己。
... 塞菲魯斯不耐煩地擺擺手。本來只想解決一件事，怎麼麻煩接二連三的來？他往琪爾看，倒是一點也沒把人放在眼裡，甚至渾不在意對方半裸著身。「小姑娘，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搞清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話還算好聲好氣、語氣卻有些高高在上。他目光銳利，「你剛才聽見什麼了？」

「我對先生你跟誰有什麼情史沒興趣。」這是變相承認什麼都聽到了，但琪爾知道自己說謊的功力不怎麼樣，況且也的確不是什麼事，乾脆老實說。

「我只是想問⋯⋯」琪爾維持蹲姿把裙子套回身上，髮帶不知道掉哪了，他只好任由頭髮繼續披散。他站起身，從口袋拿出一包藥草，說：「這是你在賣的嗎？」

「哼。」盯著琪爾狼狽的穿衣，塞菲魯斯惡趣味地感覺有些好笑。那小身板，全裸自己都懶得多看一眼，這小姑娘態度倒是冷靜。
「所以你都聽到啦？行⋯⋯」他給助理72使了個眼色。
「⋯⋯」助理72回以無助的眼神。（...）
「⋯⋯」看來自己還得周旋一會兒⋯⋯等58回來幫把手？想滅口(16)。至於那藥，他只瞥了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自己賣的藥多了去了，哪記得這些有的沒的？

「村民說這是萬靈丹，但裡面似乎沒什麼實質功能的藥草。如果是這樣，賣這麼貴不太合理，你不覺得嗎？騙村民只會讓他們破產，而你應該賺不太到多少錢。」

在愛財的師傅身邊耳濡目染下，這一年內琪爾增進的不只有藥草和魔法知識，金錢觀也長進了不少。

「還是同樣的藥草，你也有賣給貴族？」

「⋯⋯」什麼萬靈丹？塞菲魯斯基乎忘記自己有賣這玩意兒，用了(4)秒才想起來是自己初夏剛落腳時隨手賣給這小鎮的。看來這種保健品確實只能騙騙偏鄉居民、沒什麼油水。若是好生意，他早就全席爾瓦地散播了。
「⋯⋯是的，我沒賺什麼錢。那怎麼能說貴？」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答。「一份安心難道不值得買嗎？若是貴族需要，當然也是由他們買去。」

「沒賺什麼錢的話，那就別賺這些平民的錢了吧。對你來說不貴，對他們來說是不少積蓄了。」

琪爾一邊翻找隨身袋，一邊走到鷹人旁邊，也不知道是要替人解除血栓還是做什麼。

「你是商人吧？不如調整配方，用更高的價格賣給貴族。反正他們錢很多。」

oO(我記得麻醉藥有帶夠⋯⋯在這。）

琪爾原本打算拿出麻醉藥餵給鷹人再解除血栓，這時本來困在林裡的豹人掙脫的束縛，憤怒地朝琪爾撲了過來！

琪爾之前就感受到土壤的震動了，但實戰經驗還不多，還沒反應過來要加固，對方就以極快的速度要發動攻擊。

這個速度，絕對來不及反擊——琪爾幾乎沒時間想，當機立斷繞到烏鴉男身後，大爪扣住臂膀（跟感知的一樣，男人的身形多半是被衣服撐起來的），將人固定在原地。

「不、不要靠近我！我沒有要做什麼，你們也不可以再攻擊我！」

這個小姑娘在對自己說什麼教呢？塞菲魯斯擺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對方看得到與否並不影響他這麼做）。還想說一些虛偽的應承敷衍過去，突然的一串變故卻讓脫口而出的只剩驚呼。
「搞什——58！」他翻了個紅眼，生氣倒比緊張更多，他不覺得自己要逃走有多難。「蠢的要死！偷襲都做不好？」
說到底，塞菲魯斯還是瞧不起這個小姑娘模樣的鼠科獸人。
「老大⋯⋯」助理58單膝跪地，有些緊張老闆的安危、隨時準備暴起制住敵人。
「哈！蠢的要死。」助理72倒是流了些冷汗，他可不知道這小姑娘剛才想幹嘛，小命還在倒是不錯。
⋯ 「一個比一個沒用！」他嘗試著掙了掙手臂，對方手中的力量十分符合外型、出氣的大。他沒好氣地開始談判，「我們也沒有要攻擊你！你緊張什麼？」？

老闆睜眼說瞎話起來仍面不改色，「先放開我，嗯？老實說吧，我們也不想為難你，只是有些消息不能傳出去——我也是受制於布朗家的受害者，唉！你說呢？好好商量吧？」

「我說了，我對你跟布朗夫人之間的感情沒興趣。」況且這個八卦還是從村裡聽來的呢，早就不是秘密了，「我是為了藥草的事來的。」

「倒是躺在地上的鷹人，如果血栓再不解除的話，可能會出狀況喔。」

「老大⋯⋯」助理72聞言，忍不住楚楚可憐地呼喚老闆，儘管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血栓。
「⋯⋯」塞菲魯斯一個頭兩個大，助理58就算了(?)，助理72還算是個能幹的，栽在這兒可是一大損失；至於這小姑娘提的藥草⋯⋯藥草？！剛才討論的萬靈丹嗎？這麼微不足道的生意也能惹來橫禍？大老闆不由得感覺自己失去芙蒂俐烏絲的寵愛！
「行吧！我根本不在乎那藥草。但你要怎麼保證自己不會亂說聽到的事？」這兩個人的重點就沒放在同一件事上。
「女神啊，就為了那些沒人在乎的傢伙？你要真這麼好心、也別為難我的助理了！」他語氣不屑，又掙了掙手臂示意琪爾去解除血栓或什麼的。

「怎麼保證⋯⋯不然這樣？我保證不把你跟布朗夫人幽會的事和別人說，」這個老闆到底知不知道村裡都猜到什麼了？琪爾分神想，「而你要保證不再以高價亂賣藥給平民。塞菲⋯⋯先生。」

「行吧！現在能勞駕放過那隻鳥嗎？」塞菲魯斯乾脆地答應。
兩人都默了幾秒，直到琪爾鬆手往助理72走，氣氛才緩和了些。
「你叫什麼名字？⋯⋯算了，你不想說的話我也能找到。」他看著琪爾操作，假裝若無其事地提醒對方自己也算是神通廣大的人物⋯⋯唉，現在的小女孩都不認識C&C的老闆了。（...）

琪爾已經學會不隨便報出名字了，於是只是沈默地從口袋拿出玻璃管，到鷹人身邊蹲下，開口說明：「這是麻醉藥，一陣子後會退去。血栓剛解除時，要靜待一段時間讓血液流通，另外，我也怕你攻擊我，所以你需要先喝這個。」

「我保證不攻擊你不就行了嗎！」助理72怎麼也不想喝這個莫名其妙的液體。

「嗯⋯⋯但你們人比較多，我還是要保護自己。放心，輕量麻醉藥而已。」

等藥用不知道什麼方法餵下去了，琪爾起身，又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賽菲魯斯，說：「麻醉剛醒時會昏昏的，可以給他吃這個。」

「你們也可以吃，這是我做的，很好吃。」

「那我走了，塞菲先生。不可以再亂賣藥喔，說好了。」

塞菲魯斯沒有接過那個紙包，助理58倒是很有眼色地主動迎上。
「謝啦。」他瞄了眼塞菲魯斯又看看琪爾，壓低聲音說，「小朋友，平時還是少亂跑吧⋯⋯也不要太囉嗦比較好。」作為58號，他足夠了解自家老闆照心情做事的程度了，而這人一被唸就心情不好！
「你知道如果布朗夫人找我碴、我只能找你的碴吧。」他用了肯定句。塞菲魯斯也沒打算等72藥效退了或什麼，帶著助理58就轉身離去。

「最好再也不見，拜。」

～ＴＨＥ　ＥＮＤ～

老闆跟琪爾：(都沒有太在乎裸體的事)
中之：哇怎麼裸體

靠塞菲魯斯真的要被吊起來打！！！我內心的琪爾阿嬤一直唉唉叫！！！！！謝謝琪爾中陪我玩⋯⋯

一顆烤焦地薯 : 真的不行欸！（拿出鞭子）（也是我：塞菲人很好嘛

ℭ𝔢𝔭𝔥𝔶𝔯𝔲𝔰 : 能巧遇老闆的豔遇實在是小的福氣 謝老闆不殺之恩

好喜歡塞菲完全不記得自己賣了這個因為不賺錢狂笑

一顆烤焦地薯 : 真心不知哪來這麼多豔遇 &仔細想想應該也沒那麼愛打打殺殺吧終究是老百姓⋯⋯嗎（不敢骰喔
𓆝𓆝𓆝 : 老闆生意可多了！！郭O銘會介意十塊掉水裡嗎！！（難道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