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烤焦地薯
家僕見習日記1|with 安祖瑞爾•帕拉迪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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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點: 1420年,秋初
一顆烤焦地薯
吃好睡飽 後,琪爾精神好多了,將家裡簡單整理出一塊可以安頓的空間,正想著是不是該把院子裡的雜草拔一拔,就在雜草裡摸到了個熟悉的植物。

是「歐榛」。可以吃,也可以拿來毒貓⋯⋯為什麼是貓?這不是琪爾試驗的結論,而是有人跟他說過的話。安祖瑞爾·帕拉迪西——這個名字在琪爾的腦海浮現,那日傍晚 的交會,他同樣沒忘。
一顆烤焦地薯

「沿著這個方向直行,先經過歐榛,接下來會遇到燈心草和酸模,那附近有片刺蕁麻注意別碰到了,走過刺蕁麻之後右轉,經過絨花樹就會碰到一片歐榛和那棵橡樹了。 」

一般人是記路,但在森林裡,用植物判別方向的確是更有效的方法,對琪爾更是如此。歐榛、酸模、燈心草、刺蕁麻、絨花樹、橡樹。反推的話⋯⋯就是橡樹、絨花樹、刺蕁麻、燈心草、酸模、歐榛。

抵達歐榛叢時,琪爾能從日光傾斜的溫度判斷差不多是傍晚了。他不知道歐臻之後是什麼,在附近繞了一會,聞到了股熟悉的味道──是與死神拔河,若有似無的腐朽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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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榛以後,是混雜著奶油毛茛、晨光石龍、白花三葉草等雜草的大片綠地,銜接著錯綜生長的山毛櫸、雪松、藍焰杉與銀絲夏櫟。有些刻意植栽於此的其他植物,琪爾能從中摸到蜜草、雪滴花,以及更多他尚不認識其名的植物。

時隔多年,隨著琪爾時再次循著氣味前進,澄澈的風鈴聲從稍早開始便從不遠處頻仍響起,聽起來像連串的風鈴掛在某個微風吹拂的枝椏上,不同音高與林中的蟲鳴鳥叫彼此唱和,聽起來並不刺耳。他繼續向前,撞上了某種圍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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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散發著若有似無腐朽甜味的氣息源頭正赤著腳踩在田壟之中,手上抓著一把暗紫鵰爪菜。
居住範圍方圓數百尺外就架設了魔法風鈴以做提醒,但又並不理會風鈴提醒的獨居人——安祖瑞爾·帕拉迪西,從花園直起身來,看著這名橫衝直撞、直撲他的菜園的不速之客。「……什麼鬼東西。」他毫不客氣的看向這個,非常眼熟,相當眼熟的東西。

他的太陽穴突然抽動起來。
身為一個精心調整自身狀態的名醫,安祖瑞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偏頭痛了。
一顆烤焦地薯
「安祖瑞爾?」聞到味道時,琪爾基本就確定了,但像是難以置信,還是出聲確認:「安祖瑞爾·帕拉迪西?」

他沿著圍欄走,很快地摸到入口的門把,一邊推開,一邊說:「我是琪爾。琪爾·萊西納姆。小時候⋯⋯大概六、七年前,我們曾經碰過,是你和我介紹了歐榛、酸模、和燈心草。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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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叫老子全名的沒大沒小的——等等,等一下。
安祖瑞爾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他想起來了,幾年前,年輕不懂事的自己,出於好意拿了尾羽讓一個迷路的幼崽握著,還好心的走了回頭路好讓幼崽回家。他得到的是什麼?他精心寶愛的、自從那場意外傷殘之後早就離開他軀體的尾羽,被一個徒長一雙大笨手的鼴鼠捏得破破爛爛!——琪爾·萊西納姆!還需要你自報名諱嗎?天曉得羽毛上那個分岔就永恆的留在我那可憐的髮尾,要讓瘋獸生生啃斷,還得讓笨蛋幼崽抓得恆久分岔!我每回仔細整理它們的時候都要想起這個混蛋幼崽一回!

賜與我苟延生命的芙蒂俐烏絲啊,難道是我與平衡爭鬥終於使祢不悅了嗎?以至祢要派遣我年輕時的噩夢,拉我回到循環之中,好讓我氣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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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瑞爾顧著在內心咆哮,兩眼發直地看著這名步伐異常矯健的茁壯幼崽一路摸著他的籬笆就要打開圍欄。「停,」他站在田壟之間出聲喊道:「敢再往前踏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安祖瑞爾的試驗田可是種滿各類毒草,田壟之間某些植物也散發著詭異的氣息,花圃外標示了非請勿入,可惜對著瞎子毫無用處。

他放下了手裡的暗紫鵰爪菜,向琪爾走去。這個已經成長茁壯的噩夢看起來像活生生從騎士角徒步行走到此處——衣服破舊,灰頭土臉。「怎樣?」他沒好氣道。
一顆烤焦地薯
琪爾感知到面前人身形比印象中小——不對,不是對方變小,而是自己長高了。不過無論是嗓音、味道、甚至走路的步伐,都與記憶中那個語氣不耐煩,但好心帶他回家的人相同。

這些年,總算還有事物是沒變的。

琪爾感到鼻酸湧上,上前一把抱住安祖瑞爾,埋在胸口的聲音帶點黏,半悶在布料裡。「你沒有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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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的擁抱總是來的猝不及防,安祖瑞爾無奈仰天。他這悲慘的腰部就快和他尾羽上那簇折歪的羽根一樣,被這個耕田道具一般的力道給啪嚓一下斷裂如蘆葦。再這麼下去,恐怕連雙日神都要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他大致能知道琪爾衝撞上來的原因,身為這座山的採集者之一,行過當時的原路是很正常的事情——早已杳無生跡的村鎮、腐朽歸入平衡的殘骸,戰爭鐵蹄踏平一切的痕跡他也熟悉。
這個噩夢能重回眼前,八成是戰亂之中流離失所,如今輾轉踏上歸途。恐怕母神看顧幼崽,這傢伙的生命如同當年一樣壯實繁盛。
「哪裡沒有事?你這坨髒兮兮的球快勒死我了。」他拉著一張臉忍受幼崽的抱擊。
一顆烤焦地薯
琪爾這才想起安祖瑞爾腰部的傷,趕緊鬆開帶著力道的擁抱,吸了吸鼻子後問:「安祖瑞爾,你的傷怎麼樣?有比較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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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聞聞不就知道了。」說及暗傷,他的聲音沒什麼波瀾,反正就是那樣。
「你這傢伙又是怎麼回事?你是從騎士角徒步跑來的嗎這麼髒。」
一顆烤焦地薯
琪爾不知道騎士角在哪,他猜是在席爾瓦,畢竟當初問納什有關霍諾斯內的地理位置時,沒有聽說這個地名。

「我是從霍諾斯過來的。」琪爾語帶猶豫:「當年沒再來找安祖瑞爾,是因為⋯⋯那之後沒多久,我就被抓去霍諾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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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聽說你那個哈哈哈村的事情。原來是去了霍諾斯。」安祖瑞爾表示知道了後並沒有再詢問。戰爭能帶來的事情總是千篇一律中大同小異,能被帶走又全鬚全尾的回到席爾瓦已經是非常幸運,「那所以?」

他拉直著嘴角,該不會要來講什麼投靠什麼鬼的吧,非親非故的,他老子可不是什麼好心人。
一顆烤焦地薯
「⋯⋯我曾經說過,希望能跟安祖瑞爾學習藥草的事。」琪爾手爪互捧,懇切地說:「這一路上,我學會一些土魔法,對元素和魔力感應有基本認知,或許幫得上一點忙。我力氣夠,也懂得耕田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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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還真是來投靠的啊?「我看起來像什麼好人嗎?可別跟我說什麼『我看不到所以不知道』。」
一顆烤焦地薯
琪爾張開嘴,又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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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就說能幫上忙,幫什麼忙?我可不缺幫手。」安祖瑞爾大嘆一口氣,「你看著不像能交得出學費的樣子。」
一顆烤焦地薯
「我身上錢是不多⋯⋯」琪爾抿脣,絞盡腦汁想著自己還會些什麼,「但打理家裡我也是會的,也能煮菜,不會佔用你太多空間和時間。我只希望在安祖瑞爾旁邊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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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的話你該不會還要在這裡挖洞住下來每天煩我吧。」還真有這個可能。「你能做些什麼?」安祖瑞爾皺著眉,按著琪爾的肩膀轉了個身,把她推向另外一個花園邊。「基本認知能做到哪些,做給我看看。」
一顆烤焦地薯
琪爾蹲下身,用手腳感受土壤的組成,琉璃般的灰瞳半顯在濃密的睫毛後。

「比起在這邊闢地,再左手邊的土壤更肥沃,可以在那裡也種一些。」琪爾專注在手爪上,下一瞬,一排土壟從那還沒除草空地冒出,瞬間就翻好了地。

琪爾呼了口氣,起身往右邊走幾步,手爪虛罩在空中。「這塊地魔力比較強,但我不知道上面是種什麼草⋯⋯是不是比較名貴?四周好像有什麼防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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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涼的手爪張開,冷不防掐著琪爾頭頂,好像這樣就能從裡面搖出水來。
「沒叫你翻地。」安祖瑞爾抿嘴看著她的動作評估,對元素和魔力感應有基本認知——確實如此,基礎,有足夠的敏銳程度,似乎侷限在土地上面。但是,對土地的親和力確實符合這幼崽的種族天賦。而琪爾比劃的那塊地確實有著他的防護魔法——正在育苗。魔法元素豐沛的種籽被儲放在藤盤中,覆蓋著濕潤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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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地可以,想讓土壤真變得肥沃得靠人力培育,包含種植後翻土、搬運更肥沃的土進行混和等,了解地土的養分有效性,配合作物魔素需求不同的特性。用魔法改變並不能改變其根本,最後出來的植物並不會有同等的元素含量。」

安祖瑞爾停頓片刻。「但比起這個,你好歹也先學清潔術還是什麼女孩子家的編頭髮技巧吧。亂七八糟的。」
一顆烤焦地薯
琪爾本來就不整齊的頭髮被安祖瑞爾這一抓又更亂了,他用手爪簡單梳理過,第一次顯露一絲不好意思。

「我前兩天才回到星痕山脈的,還來不及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本來有清潔魔法,但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琪爾問:「安祖瑞爾可以教我嗎?清潔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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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不會?」安祖瑞爾嘴角一抽,手又掐了上去,按著人的頭往前走。

他掐著人的腦袋瓜沿路絮叨,「看來芙蒂俐烏絲真是要派你來氣死我……你這元素跟魔力感應的基本認知就只拿來挖土了嗎,幾歲了一個魔導親和的人不會清潔術,不知道怎麼想辦法嗎,地母賜了個腦子給你你丟在水裡……」
他們走到井邊停下,安祖瑞爾從井中拉起一桶水——嘩啦一聲,當琪爾的頭頂澆下,把他淋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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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水,塵即為細小的土,而你,亦是流有水氣循環的土——感受它們,塵土與髒污混合,水氣帶走塵土,如同感受豪雨落後,天地被洗淨。」他形容的抽象,同時施了一小部分的清潔術與感知放大的作用在琪爾臉上。油水、粉塵、角質、細灰,被冰涼的水包裹,凝聚成珠,滾過,從臉頰彈出。「皮膚是這樣,毛髮是這樣,衣物裡外亦然——『搬走它們』。這是初級的方法。這一身水夠你體會了吧。自己搞,我很忙。」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顆烤焦地薯
感受臉上的塵土琪爾做得到,但水⋯⋯要怎麼操控啊?

琪爾嘗試了好一陣子,塵土是抖掉不少,但身上的水氣與其被「搬走」,有大半在那之前先被秋風給吹乾了。他能依照安祖瑞爾的指示想像,然而本來就不多的魔力在不懂得調配的操作中很快見底,當夕陽西下,安祖瑞爾重新回到水井旁查看時,就看到了個乾淨了不少,但虛脫到坐在地上的鼴鼠。

「安祖瑞爾⋯⋯」琪爾抬起頭,疲憊地說:「水魔法、不太好操作⋯⋯哈、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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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安祖瑞爾·帕拉迪西,此刻無奈的大嘆一口氣,還沾著土灰的手往眉心揉的時刻就恢復清潔而麗淨。

「琪爾·萊西納姆……你摸這一輩子的土,不知道土壤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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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因為這當頭澆下的一盆水,往後將帶給自己許多年的麻煩。

非常深刻的麻煩。
一顆烤焦地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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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烤焦地薯
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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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祖瑞爾:把我打死
一顆烤焦地薯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 一直生氣會長皺紋喔媽咪 來 喝茶
𓆝𓆝𓆝
真的是媽咪了從文字感受到滿滿的不請自來自說自話沒有拒絕的餘地跟安祖的血壓飆升好看的要死我狂笑不停⋯⋯⋯⋯(安祖:讓我死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此女上來就貼胸狂吸即便單薄仍然是洗面乳真是不知道該說此女有點問題還是替安祖瑞爾守了43年的男德就這樣(男德是哪樣)
一顆烤焦地薯
𓆝𓆝𓆝 : 還沒想起人就瞬間頭痛可見每晚梳尾羽時都念念不忘 (安祖:讓我死吧)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 自己胸口開這麼低!倫家想客氣都沒辦法!(那就不要抱阿)
HC ❆ 155 蘇爾維琪
我很期待琪爾某天會成功把安祖舉起來(欸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安祖媽咪 ...
一顆烤焦地薯
HC ❆ 155 蘇爾維琪 : (其實隨時都能舉起來只是會把安祖氣死)等待名正言順的時機⋯⋯
𝒁𝒆𝒑𝒉𝒚𝒓𝒊𝒏𝒆 : 他真的太媽咪了⋯亞洲父母
一顆烤焦地薯
誰在那默默補圖!!安祖媽咪好辣!!
ʜᴄ✸ᴘᴀʀᴀᴅɪꜱɪ
媚宅幼女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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