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6:43 AM
Tue, Apr 1, 2025 10:55 AM
1
平行1v1公開交流｜？？？｜時間線：得自行設定｜0403停止入場
影非影，魘非魘，綹綹煙霓捲一粒粒細精縋。
擲地無聲，白子翻，黑子顯，招人望天，清清朗朗無淚顏。
都說日月交替之際魍魎興，行人避，敬拜之聲朽於暮曉。此時卻有一
人
唱詩，尹手指揮寒涼之氣。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6:48 AM
𝓘𝓽’𝓼 𝓭𝓸𝓸𝓶𝓮𝓭 𝓬𝓸𝓶𝓲𝓷𝓰 𝓪𝓰𝓪𝓲𝓷,
𝓐 𝓬𝔂𝓬𝓵𝓮 𝓸𝓯 𝓯𝓪𝓽𝓮—𝓻𝓮𝓼𝓲𝓼𝓽 𝓲𝓷 𝓿𝓪𝓲𝓷.
𝓣𝓱𝓮 𝔀𝓲𝓷𝓭𝓼 𝓭𝓸 𝓱𝓸𝔀𝓵, 𝓽𝓱𝓮 𝓼𝓴𝓲𝓮𝓼 𝓽𝓾𝓻𝓷 𝓻𝓮𝓭,
𝓓𝓻𝓮𝓪𝓶𝓼 𝓪𝔀𝓪𝓴𝓮𝓷—𝔀𝓱𝓮𝓻𝓮 𝓽𝓱𝓮 𝓫𝓻𝓪𝓿𝓮 𝓸𝓷𝓬𝓮 𝓫𝓵𝓮𝓭.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6:49 AM
𝓐 𝓿𝓲𝓼𝓲𝓸𝓷 𝓬𝓪𝓵𝓵𝓼—𝓽𝓱𝓻𝓸𝓾𝓰𝓱 𝓼𝓪𝓷𝓭𝓼 𝓼𝓸 𝓿𝓪𝓼𝓽,
𝓑𝓮𝓷𝓮𝓪𝓽𝓱 𝓽𝓱𝓮 𝓶𝓸𝓸𝓷𝓵𝓲𝓰𝓱𝓽’𝓼 𝓼𝓲𝓵𝓿𝓮𝓻 𝓬𝓪𝓼𝓽.
𝓣𝓱𝓻𝓸𝓾𝓰𝓱 𝓫𝓻𝓸𝓴𝓮𝓷 𝔀𝓪𝓵𝓵𝓼, 𝓪𝓷𝓭 𝓻𝓾𝓲𝓷𝓼 𝓫𝓪𝓻𝓮,
𝓐 𝓿𝓸𝓲𝓬𝓮 𝓬𝓸𝓶𝓶𝓪𝓷𝓭𝓼: "𝓢𝓮𝓮𝓴 𝓪𝓷𝓼𝔀𝓮𝓻𝓼 𝓽𝓱𝓮𝓻𝓮."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6:49 AM
𝓘𝓽’𝓼 𝓭𝓸𝓸𝓶𝓮𝓭 𝓬𝓸𝓶𝓲𝓷𝓰 𝓪𝓰𝓪𝓲𝓷,
𝓐 𝓬𝔂𝓬𝓵𝓮 𝓸𝓯 𝓯𝓪𝓽𝓮—𝓻𝓮𝓼𝓲𝓼𝓽 𝓲𝓷 𝓿𝓪𝓲𝓷.
𝓨𝓮𝓽 𝓽𝓱𝓻𝓸𝓾𝓰𝓱 𝓽𝓱𝓮 𝓭𝓪𝓻𝓴, 𝓪 𝓵𝓲𝓰𝓱𝓽 𝓲𝓼 𝓼𝓱𝓸𝔀𝓷,
𝓐 𝓹𝓪𝓽𝓱 𝓽𝓸 𝓫𝓻𝓮𝓪𝓴—𝔀𝓱𝓪𝓽 𝓽𝓲𝓶𝓮 𝓱𝓪𝓼 𝓼𝓸𝔀𝓷.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6:49 AM
𝓡𝓲𝓼𝓮 𝓽𝓸 𝓽𝓱𝓮 𝓷𝓸𝓻𝓽𝓱—𝔀𝓱𝓮𝓻𝓮 𝓱𝓸𝓹𝓮 𝔀𝓲𝓵𝓵 𝓻𝓮𝓲𝓰𝓷.
𝓝𝓸 𝓭𝓸𝓸𝓶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𝓯𝓪𝓵𝓵.
𝓝𝓸 𝓯𝓪𝓽𝓮 𝓻𝓮𝓶𝓪𝓲𝓷.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8:30 AM
Tue, Apr 1, 2025 10:07 AM
譯：
災厄再現，循環往復，抗爭餘響。
嚎風，焰天，夢碎勇夫伏屍之所。
幻影召喚，踏沙疾走，月引前行。
故城，殷墟，復答荒土罅隙之間。
災厄再現，循環往復，抗爭餘響。
冥暝，輝暉，業止史田新闢之徑。
北盈之望，厄命之滅。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8:30 AM
Tue, Apr 1, 2025 10:19 AM
【暮】
東陸面孔的男子，身上有刺鼻酸氣，如一般煉金術士那般。他著一身略大的軍袍、伸手於空中指揮有如煉金魔法的冰晶，口中所說卻非一般通用語。
不論是在倒滿的磚土屋間，或是再無菡萏香撓的死水邊，此處只有你們倆，若問他所唱何詩，他將說於你聽(如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話題著重於萊門）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9:39 AM
Tue, Apr 1, 2025 11:58 AM
【曉】
看不出裔屬的面孔如人偶，一襲合身東陸服制，在考量他是否為活物時，又能看見毛孔與寒毛。他並非被驚擾而轉身看你，而是清楚你就在那裡。瞳色如藍，也黧如光無法企及的深海。
周圍的冷霧見到熱的到來，透明的微小冰霰紛紛打在你身上浸入你衣，若你問他那詩是何意，他將說給你聽。
（話題著重於龍）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10:15 AM
Tue, Apr 1, 2025 2:31 PM
1.地點預設於迦南，時間依入場玩家選擇，下午為暮，凌晨為曉。
2.如入場角色為龍族，可以確認他是四足龍，卻又有一點不同，另所吟之詩為龍語，可以預設聽得懂。另詩全文可見前日談chapter 1。
3.只路過不交談√、不對完√。
4.角色難以溝通或是很好溝通都有可能，歡迎胡言亂語，粗看兩個外型都無明顯結晶。
4.有問題
這裡問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1, 2025 10:15 AM
Tue, Apr 1, 2025 10:51 AM
The Crowd
詩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Apr 1, 2025 1:25 PM
自那以後
，希爾弗斯特經常會抽出時間抬頭仰望天空，然後什麼也不做。他徹夜未眠，一路踩著沙塵漫步至預定採買的下一個目的地，沙地上的腳印卻逐漸偏移。
偏愛冬天的他看見水氣與雲霧，想起自己也曾幾次降下霜雪──給龍族們看漂亮的雪花。
令他有些好奇，那冷霧之中是否會有另一個未曾見過白雪的小小身影。
當他抵達能夠辨認人數的範圍內，卻早已貿然打斷陌生語言的吟唱。他呆愣愣地與眼前的男子四目相交，身著的大衣因防水咒而凝聚了幾滴水滴。
而當紫色的眼眸注意到水滴悄悄溜進沙地，才開口問道：「你，很熱嗎？」這是與他先前問候截然相反的問句。
語氣中帶著些微尷尬，心中則在思考自己的語言能否與對方相通。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Tue, Apr 1, 2025 4:16 PM
Sun, Apr 6, 2025 9:20 AM
【曉】
渡鴉在男人與冰白青年視線交會時，方從肩甲上振翅鳴啼，忒忒剎飛。
引起他注目的，往往受死亡與生命纏繞。用羽翼劃開奶白與血紅，再用金絲針線縫上。
他長睫低垂，蓮花剛玉不映昏陽也不蒙墜影。薄氣冰晶折射的光暈溶入夜色映照的海港，他聞得酸蝕灼燒的皮革、鏽跡斑斑的不銹、還有另舌尖發酸的鹹味色料。
秀美異常的高挑人型身著東陸北方的軍裝，卻是調配皮革、乳香與麝香的雅味。
可惜了，丹迪風的三件式燕尾要更合身。
他自鼻尖輕笑了聲。
「
輓鐘響於薄暮冥，而吾側耳傾聽；迷戀誦唱死之名，以數百千安寧。
...恰如情詩，許多少年少女將其獻與你。」男人徐道，無喜亦無慍。凍凇沿著垂落他的斗篷胸針下的鱗角滴落，卻未能沾上他的鼻尖與與碎髮。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Apr 2, 2025 3:02 AM
VIT⚗️希爾弗斯特🐁
:
近身者一股墨香，男子閉眼享受這份純淨，這是屬女子的清香幽幽，即便那裝束做少年打扮，面容皎皎如月，仍不掩女性的細緻。
與艾西的冷絕相比，更顯清麗。
「旭日東昇前的長夜最冷，哪裡有半點熱氣呢。」之手一揮，冰晶褪卻，卻仍在四周漫無目的飄盪，並且對你的熱氣充滿興趣，它們是無禮的小兒，伸出冰涼觸手探知你的形狀。
「為何做男裝打扮？」猶如一面走過來的鏡子，他與你保持難以碰觸的距離，看不出那雙眼睛在打量你，還是單純映著你。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Apr 2, 2025 6:02 AM
「是。」少女點點頭附和，對寒氣繚繞在身邊的舉動不感冒犯，僅是稍微拉緊外套一些。
「但如果你的體內恆溫低於環境的話……也不是沒有會感到熱的可能。」龍的體溫比人類還要高已是週知的事實。而她在上次與其他龍族接觸時得知龍與龍之間炙熱的溫度也有差別，就像人一樣。或許面前的龍族就是屬於較為低溫的那一類，又或者──發燒了？
她回望那如墨的藍色，確認對方有如陶瓷般姣好精緻的面容沒有任何發低燒的跡象，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打扮成男人工作機會比較多。」她簡要地回覆。
本想說是繼續龍熱前的習慣，但思及沒有回答到「為何」，稍作考慮便跳過結論前的考量因素，直白地說出理由。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vitszm
Wed, Apr 2, 2025 10:33 AM
暮色壟罩大地，只見豔紫濃橘層疊交融，粉橘碎雲軟綿妝點天際，粉紫霞光瞬息萬變。
迦南少年很少看見這樣妖異濃豔的天色，愣愣仰著腦袋倒退漫步，彷彿這樣能將腦後天空通通貪心納入眼中。此時一股冷風酸氣與異語歌吟隨風飄入感知，他腳步漸緩。
有人？
回眸望見懸空冰晶透著暮光，一如對方目鏡上反光燦然。少年因那異象驚嘆，待要停下腳步時，足底打結，往後坐進沙堆裡。他沒敢打斷陌生人，靜靜坐在黃沙中看著，悄然拂去肩頭沙粒。他不太認得各國服飾，僅知對方來自異國。
「您好！」待人唱完，他爬起身，滿臉好奇望著陌生人，「……那是什麼語言呢？那個『頓』來『頓』去的『頓』是什麼意思？」下回遇到頓，他要和頓分享。
「還有、要不要吃點石榴軟糖呢？」他難得找到開心果，喜孜孜和人分享。
剛褪去紗裙的少年身上仍殘餘香膏，依稀飄散花香。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Apr 3, 2025 5:41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凝霜的眼睫將冰粉抖落，他看清來人前不得不承認那份侵入鼻腔的宣告惱人且怡人，惱的是內斂的盛氣，怡的是辛辣沉穩之氣，尚有一抹花香，女人香。
那不是會令他喜悅的來者。
龍族本身不被必須要愛戴「同族」的大義束縛，因此看見同族不會出現太多惺惜之情，尤其是同性，以及強大的個體。
「哀哉，千人情以輓相寄，太重。焉知陌路為知音者聽去，再到不了死境。」
使靈魂顯像的鏡子若相互映照將產生重象，朝霞淨而透，長生的物種，早於他降生前就存在的族裔，是否長出足夠有價值的靈魂？
彈指輕響冰花凋，他朝來者躬身。
「何幸之有，得見遺世孤品。」語帶笑音，藏刺於蜜。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Thu, Apr 3, 2025 9:15 AM
Thu, Apr 3, 2025 9:22 AM
「知者鮮寡，將帥能得十千歡聲、帝王能得萬千唱頌，閣下佔千百愛憎又如何。」芙蓉石傾灑垂憐，尚不論實虛，宛若花窗盈盈。
灰髮男人衣著色寡，形式卻百無禁忌，似貴冑也似盔鎧，在紛亂繁複中筆挺；白玉雪凝之子烏革緋裳，一席齊整禁制，彎身打躬作揖，有森嚴軍士之儀也似侯爵王公。
淡視其景，他不過抬掌止住。驕傲總是能找到驕傲的理由，甚至在它放棄虛榮的時候。
人面鎧殼之下的龍發出無聲嗤笑。
「不過在幕布更替的轉場狹路相逢。雖是瞭情使自仿型，然汝既非人、吾亦非卿，且免去顛越不恭的虛禮罷。」男子如斯語道。「何況孤者可只一人？駐黃沙臨拂曉唱詩作樂的，未見第二個閣下。」
「從天來迎是數千年一回的大魔術，吾不過一晉見的旅者，不足掛心。」除非——
更加濃郁的盛綻讓龍也迷了眼
。腐敗的掠奪者自然能相互理解。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5, 2025 3:47 PM
Sat, Apr 5, 2025 3:49 PM
VIT⚗️希爾弗斯特🐁
:
「原來如此，世間真是一成不變。」
男子向前走近，這股墨香令他想起某些事，在躬身確認後嘴角拉出笑容——是那名用龍鱗借用書寫版的人類。那隻小老鼠摺紙放哪兒去了？也許在胸前內袋，也許在書寫版裡，也許不小心燒了？但如今男子不會進行確認，也不打算與少女相認，他可不希望「希爾弗斯特」與艾西相見時，說她見到了這個模樣的「查洛伊特」。
「你推斷我是因為熱才引雪，而非為了喜好而引雪，這代表龍不該具有風花雪月的興致，或人類不再懷念降雪了？」青年揮手，冰花凝結四處飛散，在即將黯淡的月光中隱身。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5, 2025 4:38 P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不打算打斷人吟詩的少年焉知周遭空氣散佈著蛛網，從貪看那時起就已經成為他選定的聽眾。
「喔！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這麼好學——還長這麼標緻。」
他輕盈地原地轉圈，推了推護目鏡，鏡片反射橘光在少年臉上，隱藏與掛著笑容而隆起並綴著碎點的臉頰，相反的緊迫眼神。
少年那張臉他至今才能靠近瞧，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他還真想知道，能讓那女人激動失控的人是什麼樣子。
『莫不是與長相無關？』他想了想，嘗試從氣味中判別訊息，除了亞成年雄性的那股味，還伴隨辛香料、其他
龍
、人類，及脂粉味。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5, 2025 4:39 PM
Sun, Apr 6, 2025 4:29 P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好學之人能傳播女神的善與美，我這就給你解釋。這是古老的語言，據說是古龍跟人類並存的時代擁有的語言，這類知識可以在煉金術學會互通的研究上找到。至於『頓』是什麼意思——」他拉長語調，故作神秘。
「那是注定發生的厄運之意——整首詩說，災厄再次降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應該向北方去找答案。不過現在來看，目的地卻在南方——
迦南
，這個
黃金國度
。」
頓，也是他那
蠢笨同胞
之名。他看著少年，興味盎然，同時伸手，討要作為說書獎勵的糖。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5, 2025 6:25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玫瑰霞光與靜水相望於千丈外，芒束垂幕憐惜彷彿令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望顏生笑，人類所有虛應之禮，如羽氅不稱身。男子持身昂然，與旅者相對如雙璧。觀其衣著，能知地位，難知年歲。
「有言聞韶而不知肉味，韶樂難得，能解者更難得。若非以禮相待，恐羞為愛樂之人。」他開口，借曲諭人，未知弦外之音是否掠耳。
他自顧自道：「上天任意戲法難解，萬籟俱寂，甦生意趣全失。幸得半闕曲，知微乃顯。惡音生善曲？涅土出白花？曲成後知之。」四處露水凝成冰霜，可惜在無綠葉相伴，空留朝陽打轉。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at, Apr 5, 2025 7:35 PM
Sun, Apr 6, 2025 3:02 AM
「皆說是解人難得、知音難遇，卻是既不惜歌者苦，又不知闕樓韶音稀。吾情鍾高山流水，亦好金鼓鐵蹄，屬實得天地濁氣者，無以為君子也。」他自毫不在意，本就欲與涼風冰晶的一角撥弄，而無意貪食方萌生智念的黃粟璞石。
然璞雖不可謂玉，玉卻出於璞；性不可謂善，而善亦出於性。出乎碧雪雕琢的新生，確有嗅得幾分趣味。
「
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東西遙；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如一。
由閣下欲譜之曲、
自閣下所譜之曲
，於杳杳天地增添雅趣，如日夜無郤、如風起浪息。」
男人抬首，雙眼望空，探手等待渡鴉偕帶來的黑浪，口中唱誦死亡。漫天幕簾間星子鑲嵌，方在破日前得滿盛之月的方位，自不必再作逗留。
「至於水銀戲法何往？死生存亡、天地之變亦命之行也，且走且賞罷。」他邁步，卻無有氣流吹動白花，只如一縷金光穿廊。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Apr 6, 2025 4:03 AM
男子的言行令她感到有些一頭霧水，四足龍自降生不足兩年，為何會發出如此感嘆？難道是條求新求變的龍？
對方於欠身後露出笑容的行為也讓她感到陌生，那看起來實在像是文學中描寫共舞邀請的情節才會發生的事情──畢竟她大多看到的都是在行禮前便綻開笑顏的人們。
即便困惑，少女仍是禮貌地回以屈身，隨後聽見對方的質問，她擺擺手表示否定。
「不，龍當然可以有欣賞四季更迭、萬物遞嬗的情致，而我也的確是懷念雪才會來到這裡。」她
坦白
，平靜的語調參雜了幾分對於問題的疑惑。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6, 2025 5:37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夫卓爾不群，以大事小，得寄情山光水色，亦得安於血河骨山，翩翩兮其容，桀桀兮其骨。」
光之現滅無所請，也無帶走或驚擾一絲涼意。老者淡然悠悠，倒強於他腦中鬼哭神嚎之眾，生者應如此，死者更如斯。
「吾自恃與君氣類相親，雖自溺於裁音成章，惟志趣相佐，不以為伏。既降生於世，自不役於天道掣肘。」清音簌簌，如藍冰鑒迎來刺目無禮的金陽，它回臂向天光尚未斥走的夜，冉冉冰飄歸去寐與惑亂的世界。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un, Apr 6, 2025 9:00 AM
Sun, Apr 6, 2025 9:16 AM
【暮】
氣流的溫度與浮動是變化的徵兆。
但比起招惹冷熱，金髮青年更在意構成的酸劑氣味，與他的些有不同。鉻酸跟鉛鹼溶劑的味道強烈，猶如渾然天成，或許是某種類似於自己的傳承。
啊哈，傳統派的煉金術就是這點親切。現在迦南聞上去最古怪的人可有一雙了！
阿方索自娛地想。
毒死人不償命那種。
「失禮，借道打擾了。」隨他踏上沙丘，部分的好奇被眼前男人的容貌與裝束解答。
那是東陸北方區域的制式軍服，尤其部屬火槍砲為主力的單位，倘若末日未至，或許也會嘗試將馬匹取代了。
「...不似東陸官方的幾種通用語呢，是您家鄉的方言？」阿方索單手至於胸下致禮，他自覺這個動作要來得比習慣的翻盔更讓北方人理解。況且帽子燒了，倖存的角彎曲的長回，另一側的斷面雖萌新芽，卻也還似原礦圓鈍。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6, 2025 12:19 PM
VIT⚗️希爾弗斯特🐁
:
「沒錯，一睜開眼睛只能看到滿地土沙，索然無味，同樣都是具有智慧的存在，這對飛龍過於苛刻。」
隱身的冰晶偷偷聚集在少女鬢邊，他膩了指揮飄雪，現時正專注雕刻一枚冰花簪子，冷冷的霧氣再次聚攏並包圍少女，冰涼結霜乘潔白頭紗垂地，他想，應該再織一套紗裙。
「以人類的觀點，或以你的觀點，四足龍的降生代表什麼？」他一邊瞇著眼睛享受墨香，勾勒精巧蕾絲圖樣，一邊想，讓希爾弗斯特知道這是擺盤的一種方式會怎麼樣。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6, 2025 12:55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硫磺的酸臭味不比自己身上的味道嗆鼻，但他還是誇張的做了一個打噴嚏的動作，小聲道「真是燻死我了」。來人是誰他很清楚，那是個很常看到的煉金術師，同時與艾西以及他的同胞有接觸的阿方索・拉尼茲。
他在心中盤算這個人的重要性，卻在對方身上聞到被硫化物怪味掩蓋的，令他不悅的味道——那老東西。
嘴角一抽，他手指頭上竄，冰弧猛然向上拋射，接著緩緩落在他轉身之後、與人相對之間。
「呦！
居然
在迦南聽見東陸口音。」
他以禮回覆，卻感到有些彆扭，站直身子之後看向對方的臉，並注意到長短的龍角跟他過去看見的不同。
「煉金術師行軍禮有些怪異，別介意我的隨性。至於那詩——是，聽說過
萊門
嗎？這是不知道何時起，從那裡發跡的詩。」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Apr 6, 2025 2:25 PM
「聽起來你有很多想見到的景色……」是透過什麼方式得知並憧憬的呢？口傳？圖畫？詩歌？還是單純對於最多長達七個月的黃沙光景感到厭膩？
……這條龍會想做夢嗎？
沒頭沒腦的想法浮上腦海，隨即被她熄滅。
希爾弗斯特安靜地觀察男子雕琢的樣子，因為她也常以砂石雕琢各式各樣的東西，直到濕冷的氣息再度包圍自己──頭紗？
紫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雪白的霜藉著月發出淡淡銀光。
是什麼時候編製的？穿戴在身上卻不讓怕冷的自己覺得涼寒，她有些佩服對方的手藝，但更多的是擔憂。
作為一個操縱手法相似的人，她知道只要面前的男子想，這些美麗的造物可以在瞬間化作荊棘將自己貫穿，一命嗚呼，抑或是更加折磨人的方法。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Apr 6, 2025 2:26 PM
Mon, Apr 7, 2025 5:51 AM
「『降生』嗎……相較於其他物種是演化而來，四足龍誕生的共同特徵就是『於死胎中孵化』，幾乎可以說是憑空出現，且巧妙地在龍熱與大部分的二足龍消失之後出現……根據目前的學術研究，所有的物種幾乎都無法繁衍，『生、老、病、死』被奪走了兩項，雖說眼下資料並不充足，可至少『生』便是四足龍與其他物種不同的差別，即便那並非繁衍帶來的，可就像您所說，同樣具有智慧的存在……撇除種族性情外，四足龍可以留下文化傳承帶給新生的四足龍──在世界上的死胎盡數消失之前。」然而人類就是那麼特別，或許哪天以為不會再有新的四足龍了，卻在某個煉金術師或是某個收藏家的住處又降下了新生。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Apr 6, 2025 2:26 PM
想著似乎沒有回答到問題，她慢條斯理地推進下去：「生態的變化並不全然是因為四足龍，而是環境的改變過於劇烈且難以探究成因，對一部分倖存者而言，這樣的情況是雪上加霜。新的生態頂點──威脅者的出現，令他們感到絕望……」
「而對四足龍來說，降生的是全然陌生的世界，客觀來說──這個世界的生存環境十分糟糕。可是四足龍依舊能活，與其他倖存存在相同，不須進食與睡眠。」希爾弗斯特想起男子剛才感到索然無味的樣子，是因為位於頂點，在不受人類威脅的大多數狀況下怎麼樣都能存活，且世界的環境完全無法給予對方外在刺激故感到無聊嗎？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Apr 6, 2025 2:26 PM
「至於對我而言……或許是『死與新生』吧，無論是精神或肉體上透過龍熱的死亡，與康復後的再生，或是與龍熱前截然不同的環境與新的存在。一切都很像新的開始，不過舊的存在……會因為對過去有所迷戀而承受苦難。對於新的存在來說，摸不著頭緒的事情也很多吧。」她的語調平靜，縱然還是對自己的結論那麼一點點不滿意，考慮到或許對方想進行的是想法上的交流，便沒有以更多篇幅描繪自身的想法與推論。
「那你呢？身為四足龍的你怎麼想？不用到整個種族也沒關係，有想過自己降生的意義嗎？」她向男子詢問了大多數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她自身自龍熱後也難以回答的問題。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un, Apr 6, 2025 5:55 PM
Sun, Apr 6, 2025 6:02 PM
阿方索挑起一邊的眉毛，未立刻對眼前的北陸煉金師確實過於隨興的招呼方式發難，即使看上去略有宣示意味。
男人反而嘗試消化，這是否為一種既往俗成的煉金師禮儀，而自己才是那個與團體和階級格格不入者。
他將爪間點染上螢氟，借著纏繞棕髮男性周身的寒氣，隔空捏出一絲冰線將方才拋擲的軌道再次描繪，讓箭頭般的結晶叮叮噹噹，在兩人之間癱倒的磚瓦間作樂。
「確實意外，我甚至一度懷疑東陸沒有人夢見那個怪異的啟示。」他的神色狀若無礙，彷彿方才意氣般來往只是孩童們對著山谷吶喊的回聲。綠眼卻是帶著少許探究，注視對方面上的濃色護目鏡。
「有所耳聞。」阿方索點頭。萊門方言於他確實相較陌生，難以從語感中辨識真假與大概。「那又是首什麼樣的詩？可否翻作聯邦官話解意。」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vitszm
Mon, Apr 7, 2025 2:49 AM
少年溫和彎起笑，輕掣對方伸來的手，將那寬大袖口往後整齊摺好，一手捏住那掌心，放了兩顆方方正正的石榴軟糖後鬆開。
「
注定發生的厄運
……原來學煉金術還可以學到那麼厲害的語言呀，謝謝您跟我分享。」看來那或許並不是普羅菲媞拉或普羅菲迪托寫的預言詩？不過占卜結果是時時刻刻隨命運選擇變動，一切都不好說。
至於「頓」的意思他此刻明白了，他得再想想要不要和頓說。不知道對方會覺得那樣的名字帥氣決定保留，還是會想改名。他只希望對方不要因此不高興。
「災厄、是指龍熱嗎？」紫丁香眼眸靜靜凝望護目鏡，依然看不透鏡片下的目光指向。四足龍算是災厄嗎？他還在釐清自身想法。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Apr 7, 2025 2:20 PM
Mon, Apr 7, 2025 2:37 PM
VIT⚗️希爾弗斯特🐁
:
「是，唯一值得在乎的，就是那些景色。」男子垂著眼，手下的透白織網歸位。
他的性格並不求真卻意外執著，將重瓣花需要將一瓣瓣翻折的柔軟細膩雕琢，如織網那般，還需鞏固溫度避免化成一灘水濕了希爾弗斯特的髮。它接著用光滑的冰滴在上面綴著白露、螞蟻便收手，升起的日光終究會滅了它們。
希爾弗斯特對於四足龍的基本理解與查洛伊特搜集的資料及後續煉金公會提供的相差不遠，那些話語彷彿在剖析它們的存在起源，但他偶爾會感到遙遠，像是在觀看它者被觀察這件事。
他亦困於四足龍之身，在釐清自己的起源為何之前，就被老東西咆哮——你降生的意義？
『當然是殲滅——』
霜冷的清俊面孔微笑，瞇眼，在腦中掐熄風暴的火焰。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Apr 7, 2025 2:20 PM
Mon, Apr 7, 2025 11:57 PM
VIT⚗️希爾弗斯特🐁
:
「意義是人心所求，彷彿沒有將自己定義清楚就無法踏足。吾類何須思考意義？不必在有限的生命裡，傾盡全力在世界留下一點疤。」
「文化——人類豢養的龍才需要文化，一個稀奇精美的鎖鏈項圈，叫某些龍視為寶物穿戴。」
『
然後項圈往內突刺
——
把我們都殺死！
』
他眨眼，任由顱內鬼哭神嚎，最後隻手將他們壓進聽不見的深淵。
心甘情願穿戴文化的老傢伙，就該心甘情願的赴死，窩囊到叨擾他的降生——他在心底冷笑了聲，面容卻如沐春風的向希爾弗斯特微笑。
「你很懂如何在話語間展現包容力，製造安全的空間，這是難以見到的溫柔特質，讓說者想和盤托出最不堪的往事，我有個朋友真該向你學習——不過，你是否也曾接受過這種包容，向別人傾訴你迷戀的苦難過往？」
他彎下腰，低著頭，雖然不必如此也能聽清少女的話。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Apr 7, 2025 2:46 PM
Tue, Apr 8, 2025 2:38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呵哈！」他嗤嗤地笑，對礦物滑出的曲線感到萬分有趣，彎下身撿起那些頑皮結晶，絲毫不打算取得對方同意就自顧自收入口袋。
鏡後的眼睛沒漏看男人的神色轉換，卻也不打算給予任何手抖的無禮冰晶來自於聞到老東西的味道而抽了一下這種答案。
「東陸的人，就算做了夢也只會爬起來擦他們的劍、梳他們的馬！戰艇跟神的啟示哪個重要？遺忘神的人，早就被砲火牽著走了。」他嘆了口氣，接著向對方轉述詩篇的譯文，並下註解：
「不過啊，萊門已經在北方了，還要到更北去才能找到改變厄運的鑰匙？這不是很荒唐嗎？看來作詩之人一點都不嚴謹，根本沒有考慮到地理位置。不過災厄的循環反復，古往今來的文章都有，想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Apr 7, 2025 2:46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綠色的眼睛像是少見的祖母綠寶石，如果能拿來對比顏色，或許能挑出最昂貴的石頭——難道就沒有人類想過用漂亮的眼睛來對照寶石的價格嗎？
他想著，價格對他自然無意義，那是人類的東西。而這也只是他眾多無意義的想法之中的其一。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Apr 7, 2025 3:37 PM
Tue, Apr 8, 2025 5:42 P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哎呦，真是貼心的孩子。」看著對方將他的袖口翻折，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服侍人的功力倒比他記憶中的僕從更佳完善。他將石榴糖丟入口中卻被那糖一下的味嗆出了嘴，喉頭都沒甜到——他聞到
老東西
的味道。
索茶瑪身上更多四足龍的味道，他起初不在意那一絲怪異，卻在認真搜尋後再索茶瑪的耳墜上發現味道的來源。想來這石榴糖定是在索茶瑪身上染上老東西的味道。
他可不打算深究那味道怎麼來的，因此抬抬手，猛咳一陣子之後緩過氣才說話。
「我、咳嗯、咳，嘴巴太乾，嗆到了，糖我先收著，晚點吃、晚點吃。」
吸了吸鼻涕，他快速地伸指進去護目鏡下將眼角的淚撥開。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Apr 7, 2025 3:37 PM
Mon, Apr 7, 2025 11:57 P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災厄，或許是指龍熱，畢竟裡面說了循環反復，在古文明也有大洪水、瘟疫的紀錄，可以說一但有大事發生，就是災厄。當然，也有一說是指龍的再現，畢竟古龍跟前文明人類生活起來是什麼樣子，我們可是全靠神話跟邊角紀錄才知道。」
『
是他們——是
他們——！
』
他扁了扁嘴，接著道：
「畢竟大家都認為『夢』是啟示，既然是啟示，就代表要改變某些東西——或許是人類，或許是世界，或許是女神——歐不，女神是慈愛的，願聖靈充滿我心。」
他差點就要說也許是女神玩膩了，才想還能搞什麼有趣的變動呢。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Apr 7, 2025 4:22 PM
Tue, Apr 8, 2025 12:35 AM
她眨眨眼，朝龍族點頭表示自己正在傾聽。
「有許多人類在臨死才在回想人生，思索生命的意義為何。而有些人不想在死後留下遺憾，所以提早決定今後的道標⋯⋯若是沒有死亡擔憂的龍族，確實不需要思考意義⋯⋯只要做自己就好了。」若是沒有任何感到遺憾的事情的話⋯⋯確實這樣就好。
希爾弗斯特望向龍族的雙眼，卻因為對方將眼睛瞇起，被修長的睫毛遮住而看不見他的眼底。
看著化形為人，在言語間詢問人龍之間差別，又以工藝雕琢頭紗製品，希爾弗斯特感到很是矛盾。
那些景色是他在乎的全部，可唯有透過人類的畫作，才可一窺過去的外貌⋯⋯又或者——是某個存在曾施展了幻想，讓這頭龍心生嚮往。
難道是透過扮裝成人類來理解自己與人類的差別，進而尋找自我認同（identity）嗎？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Apr 7, 2025 4:22 PM
Tue, Apr 8, 2025 1:00 AM
每個存在重視的東西都不一樣，親身體驗後再做定奪是最為理性的，即便隨後棄若敝屣。
那個叫什麼，你的毒藥我的蜜糖⋯⋯？
在這一點，少女對龍族很是敬佩。
她在他眨眼的瞬間看見了那彷若深海的顏色，在連光也照不到的地方，僅有深海生物獨自發光。
這時，她眼睛微微睜大，輕微地顫動，是遲來的恍然。
然而還未開口，便被龍族突然彎腰低頭的舉動打斷。她怔愣望著他，下意識將頭往後靠了一些。
「⋯⋯有。雖然那不是苦難，是我⋯⋯」
那是自己迷戀的過往嗎？
「是我曾經⋯⋯傾注一切想要守護的目標。我希望我的努力能為他們帶來更好的日子，可惜那日還沒來臨，他們便離開了。我在餐館受人引導、提點，放下了自責的心。」儘管那人早已因失憶忘記了自己，當時的傷悲與失落隨著時間淡去，現在她想，只要那人過得好就好了。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Apr 7, 2025 4:22 PM
Tue, Apr 8, 2025 1:11 AM
將自己的回答告一段落後，重新面對龍族。
「作為擁有相同智慧的種族，將龍族的行為舉止以人類的框架捕捉並加以解釋是一種傲慢⋯⋯無論你是人是龍，你所做的言行舉止只代表你自己⋯⋯也只做你自己，這並不屬於任何一方。」語調依然平靜，神色卻是滿臉的歉疚。
「對不起。」她開口為遲來的冒犯道歉，紫色的雙眼閃著無數真誠。
她拉回原先向後靠的頭，眼神透著
關心
，稍微湊近了一點點觀察對方的面容狀態，並小心翼翼地詢問：「那你⋯⋯是否厭倦現狀？你有好好休息嗎？就是能夠讓你放鬆的事情。對我來說是睡眠、喝茶、吃甜點，還有看看天空⋯⋯對你來說，或許是剛剛的賞雪？」或許講得具體一點比較好，所以她舉例。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Tue, Apr 8, 2025 1:30 AM
Tue, Apr 8, 2025 7:17 AM
見面前男性興致盎然將碎礦的凝結收入大衣口袋，阿方索略感慶幸自己嘗試效仿這般突兀的招呼——
顯然是某種北方潮流
。
「倒也確實，更多人們深陷泥沼就以自顧不暇，要人人追求精神上的探索未免太過苛責。」語氣不慍，直認不諱。
「詩歌既非預言、預言也不總書盡天機，註腳需要他人添註。」他略略將重心倚左，換了一個相較輕鬆的站姿，讓手指可以扣在口袋、左手也可以靠上劍柄歇息。
「轉念去想，或許是預示中的啟蒙已現、北境之昇，好的文字總是能解出他意。」煉金符號、某位將領、幻象的純淨北域，一屆武夫如他也能想出數種。「也可能是要像航海線那樣，在無限延展的圓上沿著指北星畫弧，若是如此還真難說會否落在阿利提亞的港口？」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8, 2025 9:08 AM
VIT⚗️希爾弗斯特🐁
:
遺憾？
他的內心去確實充滿遺憾——
那是驕傲被摔打過後的不甘，也是假意委身被反噬的穢語。不屬於他，亦屬於他。
他感受到喜悅及溫暖，人類便是以這種方式與他人進行連結，他們喜歡稱之為善，然而所有群居動物都是如此，提供溫飽、守護群體，人類的差別便是懂得創造資源。
『
繁盛是美麗的爪牙，天地萬物為我所用的傲慢，長期關注單一物種的強盛，形成最封閉的自我感動大千——
』
「道歉？這不是很好嗎——你在跟我對話時自省並注意到我並不如你眼中所想那樣，你注意著我的心情，注意我的喜好，你定義我為龍為人之外的自我意識，純然關注我的意識而非我的物種。我並不厭倦，有情，無景，尚有可賞之處。」
這話說出來像是戀慕人類及人情——他知道那些死物確實戀慕，否則不會有執著至此的理由。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8, 2025 9:08 AM
VIT⚗️希爾弗斯特🐁
:
少女抬頭之舉將牧荊置於岸邊，潤澤的紫辦包裹歉疚、貞潔、誠心交付大海。海浪將其吞噬，抵達深海魚類的床，成為匍匐物種的餌食。
她們的內心是相似的。
『這是人心的一種型態。』
『
這是騙子
——
騙子！
』
尖叫聲要衝破人類皮相的耳膜，但他知道那些聲音由內而發，抓住任何空檔牛喘已證明影響力。
少女被他猛然攬入懷中細賞，獨一無二的冰紗破碎，毫無價值的碎片無法侵襲少女的衣著，轉而將被廢棄的恨意都壓上他的衣袖，來不及吸納的淚珠只能滾落沙地，白子翻黑子。
「失去想要服務的對象及守護的目標，令你孤單麼？令你無私地靠近陌生的龍，而不考慮他是否危險。」
你向鏡子投射什麼，它便反射什麼，黑水以少女的愁容回望，咫尺之間，冰絲將墨香與革香串成銀河。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Apr 8, 2025 11:49 AM
Tue, Apr 8, 2025 11:57 AM
領悟來得突然，少女還在細細思考對方的話語與情感，剎那之間她的腰已被一隻大手給抱住，連驚愕的時間也沒有。
她雙眼微微睜大，卻望不穿黑水的盡頭，儘管目前的情景與至近的距離讓自身感到些許的
似曾相似
，卻也無暇顧及。
意識到肩胛骨內的結晶位置可能暴露，森冷的寒意便攀至背脊，讓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明明頭上的重量已然消失，就像脫離了殘忍刑具的束縛，一人一龍的距離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卻不如自己的旅伴來得溫暖。
希爾弗斯特於內心強壓並屏息，才完全鎮住
假若一脫口便倉惶四散的氣息
。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Apr 8, 2025 11:49 AM
她輕輕吸氣，凝視著黑水中迷惘的紫龍晶，才緩緩啟唇：「或許是吧，但我不認為我在『服務』他們，也不認為自己無私。」
真正能夠讓她無私的家人們早已不復存在，她又能對誰釋出完整的無私呢？她自覺不如聖母般清廉正直，並非每每遇到不義之事便能奮不顧身地前去解救，也沒有心地善良到為了一面也沒見過的陌生人犧牲生命。
「⋯⋯不過我的行動的確過於魯莽，現在正在
反省
。」辯解也無法改變現在的窘態，她選擇誠實以對。
「至於孤單⋯⋯有一點吧。」對於黑鏡的告白已完，由於她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可賞，正打算別開視線時，卻發現能觀看的角度早已被固定在龍族的面容上。
畢竟跟家人以外，讓她感到如此這般過於親密的舉動，似乎是第一次。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8, 2025 3:14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如果是往天空的北境過去——那還真是沒有想過的解法！前文明不是就有往星星的方向找神的故事麼？南方煉金術師真是個天才！」他拍了一下額角，露出大大的微笑，接著長出惋惜的愁容，這種反應相較查洛伊特本人更顯油膩誇張，但不管那人在不在這裡，他都會把那聲聲吵鬧當耳邊風。
在艾西面前裝一個沈痛悲苦的煉金術師太累了。
但他隨即想到，眼前這傢伙搞不好還會再跟艾西見面——『不，不如說真的見了又如何？』
他抬起一邊眉毛，興味盎然的的詢問道：「帥哥同行，南方就沒有這種聽不懂語言的古詩，跟這次龍熱災難降生有關嗎？或許還真能解出什麼東西來。畢竟我們那裡只剩幾隻小貓——踏出來就是找找一些蛛絲馬跡。」他不太在乎男人將手放在劍柄上的舉動，並不認為那構成什麼威脅。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8, 2025 4:14 PM
VIT⚗️希爾弗斯特🐁
:
「是嗎？人類對『服務』及『無私』的定義如此崇高麼？這難道不是過分看重他者而輕賤自己麼？」
細碎的影子在少女凝脂般的面孔上顫抖，慌亂的心情又怎麼可能在
野獸
面前隱藏。
貼身的少女因為衣物顯得不單薄，但能隻手環腰說明她如柳纖纖，心臟不用伸手觸碰都知道在大力跳動著——他化形的胸口也有一顆心臟，那裡也有聲音，但他不容易聽見。
「你的聲音平穩，心跳卻不。」他收緊環腰的手，太近的面孔難以聚焦，但他能看見不安，看見焦躁，能感受軀體的震動一泵一泵地將熱度傳遞過來。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Apr 8, 2025 4:15 PM
Wed, Apr 9, 2025 1:38 AM
VIT⚗️希爾弗斯特🐁
:
「既有同伴，為何孤單？」纖長指節包覆在手套之下杜絕了直接碰觸肌膚的親密，「是因為沒有
愛
麼？沒有受你深愛的對象，也沒有深愛你的對象。」他自是給不出真實的愛，並非不了解這個字的深重，而是他觀測的物件只有深層扭曲的愛，他深知那無用。
可希爾弗斯特終究太年輕，他想搞清楚人性的價值需要花上和多時間陪伴、試驗，終究是艾西那種傷痕累累的存在更有趣——一次次從戰敗中爬起，再次挑戰並撕碎自己——他已經準備好要看她從充滿力量的地方落下。
「反省並非次次有用，謹記吧。我是會吃少女的龍。」他靠近對方的鼻尖，等待的美德終究制止了破壞的慾念，一瞬間那慾念就要衝破他的臉及手，將對方生吞活剝，但它們最終被收斂為最熱、最熱的血液，充斥在龍的身軀，面染霞紅、體溫升高，人體的興奮機制便是如此。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vitszm
Tue, Apr 8, 2025 5:28 PM
「哇！您還好嗎？要喝點水嗎？需不需要手帕？」對方氣管發出不太妙的聲響，龜裂硬土般銳利刮擦。少年反射性翻出水袋與手帕，靜待人緩過氣。
嗯，似乎是舊日教的。
關於滔滔後話，他僅過於簡略地瀝出這句感想。戴著護目鏡的先生充分展現一股生命力、願獻身於學知的熱誠，那讓他覺得很厲害。
「先生看起來不像本地人，能請教您是從哪裡來的嗎？還有，剛剛似乎看見您在操弄冰晶，那也是煉金術的一種嗎？」他希望不是因為自己擅自摔進對方視野，才害得人不得不停下該做的事。
他僅是想看天空，不該擾亂誰的正事。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Tue, Apr 8, 2025 5:43 PM
「古文明中對於星子的崇拜與觀測眾多，而末日前的制度與曆法環繞太陽，如今最是引人注目的必然是月亮...對抬頭伸手抓不到的事物，難免充滿想像。」阿方索面容擒笑，難以察覺地偏了下腦袋，將理所當然的事情沉穩地平舖直述。
「呃、咳，抱歉這外號聽起來挺古怪的...」
說好的禮貌。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但比起貼合瘟疫與飛龍，到更像是曾經存在過、卻再次因為文獻被翻閱而傳誦。」
他的聲音沉靜，卻足夠擲地有聲，將那座擁有圓畔湖面高原上的
短詩
與古怪的煉金師分享。
「原文存在早於家鄉建國，故我所閱讀的已是詩經體的手抄版本，既可能有遺失或抄錄的失誤，也可能有礙於我的官話水平沒能翻譯順暢。」阿方索輕笑了幾聲，向人致歉。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Apr 9, 2025 1:27 AM
少女並沒有回應龍族最先的質問，她想起另一名龍族要她好好照看自己的話語。
環著自己腰部的手臂收緊，身軀緊貼那無意熟悉的軀體。拘束感與些微的疼痛箝制著肉體。
她沒有因此有所作為，僅是耐著疼痛，囁嚅嘴唇準備應對龍族的詢問。
不曉得對方尚未注意到位於背部的結晶是否為不幸中的萬幸⋯⋯但那重要嗎？
在這明顯的威脅下她早已無處可逃。
「不⋯⋯」一股滾燙的情緒隨之湧上，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Apr 9, 2025 1:27 AM
他҉̩̬̮̑͗們҈̭̰͇͐̏̄͊ͅ只̸̫̋̒ͅ是̷̯̫́̅̄̚離̴̭͇͎̳̣͗͆開̶̲̱̯̖̙̀̔̏͗̚了̴̜̦͔̞͍̑̍̍，̵̲͕͍̃͒不̸͓̯͉̌̓̎是҈͈̠͉̓̈́̎̐͗不҈̯͙̤͍͋͛̽̋̂存̸̭͖̬̭̓͛在̸͎̫̇̊
⏹︎們只是離開了，不是不存⏹︎
⏹︎⏹︎⏹︎⏹︎離開⏹︎，不是⏹︎⏹︎⏹︎
⏹︎⏹︎⏹︎⏹︎⏹︎⏹︎⏹︎，⏹︎⏹︎⏹︎⏹︎⏹︎
——欲書寫下文字的手倏然停筆，思想被空白的題紙覆蓋，浸於黑水皺成一團，連在那之下落下的淚珠都渾然未覺。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Apr 9, 2025 1:28 AM
Wed, Apr 9, 2025 1:44 AM
「——。」那平靜又因心緒帶了些急促的聲音最終未能給予答覆。
男人的面容靠向她的鼻尖，少女清楚感受到他的鼻息、逐漸染紅的面孔，以及相隔布料急遽升溫的體溫。
那是狩獵時的激昂，烙印在生物原始本能的欲求發散。
你定義我為龍為人之外的自我意識，純然關注我的意識而非我的物種。
我是會吃少女的
龍
。
「
謝謝你的提醒。
」希爾弗斯特奮力收束情緒，不知是否出於此因，她的聲音聽來悲憤卻又滲著微微哀戚，百感交集。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Apr 9, 2025 11:44 A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對少年的關懷他點點頭，很自然地接過那雙手傳遞的水袋及手帕，注意到其中一隻手包著，他自然知道底下是什麼。
他捏著水袋、隔著空氣往嘴裡送來甘甜，部分水滴噴濺出來，他並沒有用對方的手帕擦嘴，任由水在臉上溢流。
「啊——好些了！」將水袋及乾淨的手帕遞回去，少年大概沒想到這良善的舉動會讓水袋少了
九成
的珍貴淨水。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Apr 9, 2025 11:44 A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從哪裡來，還有那是不是煉金術，其中一個猜對有獎勵。」他歪著頭掛著笑反問少年，不過第一題實在太難，於是他補充道：「給個提示，我來的路上曾經經過一個教堂，想進去裡頭參拜的時候看到
崇敬的女神穿著有損天顏的服飾
，那糟糕的獵龍士風格完全不符合女神的信條，不知道那裡的信徒是怎麼回事，腦子長結晶了嗎？竟然如此對待女神......總之我從那個方向來，也許你也曾看過那個教堂？」
他語氣
憤憤
，在後頭逐漸平復。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Apr 9, 2025 12:19 PM
Wed, Apr 9, 2025 1:01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為那長生是苦、不死是苦、無盡是苦、百病是苦——』
『
有自我才是苦
——
是他們給的！是他們給的！
』
他冷笑了聲，手指摳了摳乾燥的臉緣，古人的信仰及人、龍之間的關係，記憶中看得清楚又模糊，泰半都是昏聵自苦的雜音。
「帥哥同行，你又是怎麼解這詩的？這聽起來
很老啊
？『跟星點的低語聲、吞嚥乳水、吞嚥癲狂、吞嚥重生，荒誕的淺夢將醒，噬盡金日的詛咒只是野獸們的影。』裡頭的
野獸
是什麼呢？是具象化的野獸，還是某場天災？」
收起笑容，那張臉看起來倒有些認真，他蹲下身子，在沙地上畫出了東陸地圖，雖然國界等等的位子不太正確，大部分看上去還不至於歪曲了比例。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Apr 9, 2025 1:46 PM
Thu, Apr 10, 2025 12:37 PM
VIT⚗️希爾弗斯特🐁
:
朝陽終於捨得甦醒，冰霧描繪光的路徑，他們彷彿在晨光下喜悅舞蹈的一雙璧人。陽光從面頰上的珍寶反射進他的眼睛，使人終能確定無光的深海只是如墨。少女臉上的淚珠結成碎冰，點點虹光散盡，少女的淚非求救的信號，她並未崩潰，仍有尊嚴。
恐懼通過接觸傳達到他身上，入海的血是蕩漾的引子，引得孤魂暴起，
這是他們想要的
，卻非他意欲所在，再不願回答的少女沒有留在身邊的意趣，於是光的路徑在此時閃動，西爾弗斯疲軟的手被握住外旋，如引線的梭子將冰絲拉了去，布尚未織就，線已絕。
他收手，任由紛亂煙靄在光芒中尖叫逝去，也任由魑魅魍魎在腦中喧嘩衝撞。
面容潮紅已回歸正常，潤如月光的面孔當晝伏夜出。
「
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一尺之外的距離，對少女愛與被愛之問興許無解，但已無追究之理由，她們終究不同。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Wed, Apr 9, 2025 2:36 PM
阿方索似乎還是對棕髮男子口中的"帥哥同行"感到不合適，這回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裡就一個穿著無袖馬甲背心、比起騎士或學者更像馬伕的男人；一個軍裝筆挺料色濃郁、帶著奇怪護目鏡，瘦弱不禁的煉金術師。
兩人站一塊聞起來跟伊索夫卡大道後頭，舊大澡堂旁收尿酸的洗衣場差不多。
——好在兩人的姿勢都在盯著沙地上的地圖，他的排斥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認真思考。
「結合周圍出土的其他繪畫與文獻，很有可能與一次造成地形變動的星墜有關連。倘若為真，那確是上個文明毀滅前的詩歌，
很老
。」阿方索自然聽不出歧異，只是基於事實附和了對方的說詞。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Wed, Apr 9, 2025 2:36 PM
Wed, Apr 9, 2025 6:11 PM
「我對於星點的指向性有所好奇。不知是黑月時格外明亮的星點、還是指某種潛伏在暗處的比喻。」他只隨口一提，後又因為對方的提問低聲沉吟半晌。
「...那麼影子就是由某種隨後而至的物體，因為光源移動後打下的吧。倘若是天災，讓金日消失只是野獸們的前奏...」他似乎想起了與另一位煉金術士的對話中，自己所嘗試分享的觀察。「除非太陽——」隨著聲音小去，亦稍顯凝色。
月的規律是四季、潮汐乃至靈魂的精神追求，引導大量煉金術甚至魔法的誕生；而對於日的觀察是屬於"人的文明"，生自日晷、統述歷史、精確把控、乃至薪資的給付。
月的規律再次興起，將太陽的法則顛覆，何不正預示著人類的規律又一次崩解？
他是知曉的，他們都已然知曉。不過是在重複核對辯論摘錄的答案罷了。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Apr 9, 2025 4:32 PM
無力抵抗的手被戴著手套的大手握起，少女的身子隨著包覆自身掌心的意志旋至外側，像掙脫了線的人偶，她努力站穩身姿，一手抓著服內的項鍊平穩呼吸。
聽著一尺外外的話語，雖想回嘴，卻沒有任何話語浮現於腦中，她的心緒仍然混亂，睨著對方的眼神甚至
充滿不知向誰的憂愁
。
她關注他的意識。
而他以自身物種回以揭示。
她以食指在空中劃下術式，想落至附近的蟻洞逃脫，然而午夜時分已過，太陽冉冉升起，子時的奇蹟不會發生。
只得慌忙朝著城鎮的方向拔腿就跑，由於施術失敗，地面什麼也沒有留下。
硬要說在此落下的，或許是曾經交付對方的信任吧。
滾落沙地再與塵埃無異。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Apr 10, 2025 12:17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畫著地圖而移動腳步，他更靠近阿方索金髮男人一些，以他的尺度來量，從對方身上漫出不滿的情緒幾乎要淹到他的小腿肚，真虧這傢伙的品行教育能穩穩地將話說完。
不過也因此靠近對方，那份熱力跟臭勁更加放肆，男子的臉明顯撅起來——他對臭味沒什麼意見，甚至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順鼻，不過那熱度對他的冷涼便不太合適。
「我想，星點既然能吞噬，也許它是擁有生命的東西吧？硫磺仔。」他在腦中思索，老廢有害意識是否能提供一些關於憎恨、憤慨以外的資訊。
『
孩子——那還有可能是什麼？
』
俾倪的同時慈愛，這是從未出現過的
意識
，男子登時愣住，雖有一瞬間想是否有外力介入——以他熟悉的方式——他咬牙，皺著眉底下的眼睛是充滿凶光的涅瞳。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Apr 10, 2025 12:18 PM
VIT| súlfur✧阿方索
:
「但影子除了是這個——」笑容敞開，彷彿腦內的平靜風暴不存在，男子伸出手靈活地擺動，妖異的橙光在地上拉出黑影，從兔變成犬、匍匐成蝸牛，接著往外長出腳變成蟹，伸出指翼，羽化成蝶。
「也可能是這個。」伸手在空中握，一條蠶絲線拉著一圓球，透過高速在手中甩動而出現圓環的影跡。
「搞不好金日，太陽消失是被什麼飛過去的影子遮住了也說不定。」他捏了捏無毛的下巴，將臉擠出一坨肉。
「誒兄弟，你過去點，你快把我烤熟了——你說那會是某個東西擋在咱們跟太陽中間嗎？烏雲？煙霧？還是聽說幾百年來好幾次的日蝕？」他往一旁揮揮手，接著往東陸地圖上點了一點，寫上「萊門」。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Apr 10, 2025 1:43 PM
VIT⚗️希爾弗斯特🐁
:
黑夜被趕跑之後是無盡蒼茫的天，天光刺目，於是他看向地面的沙，少女究竟想做什麼？是反擊的巨獸，抑或逃跑的通道？也許是祝福的花壇，又或者說不出口的言語？
「松煙淡，餘蘊散，有情雨是無情，怔怔然。」
男子延伸望向倉皇的步伐因用力踩踏深而圓，掠起的銳角就像戳破完罩的尖銳物，不在意自己是否烙下任何悲愴，他向暗處行。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Thu, Apr 10, 2025 3:26 PM
Thu, Apr 10, 2025 3:28 PM
「...確實能這麼推測。吞噬後滋長，定義瘋狂、並且重生。若非格外詩意地描述某項必須要擬人才能觸及讀者的自然現象，那興許就是指向某種擁有智慧的存在吧。」阿方索用拇指抹了抹下頷，對於轉向這般歸結並無排斥。
煉金術師之間的談話總是如此，他倒也在與
這類
...同類，相處久了之後無逐漸習慣。眼前構成再如何壯觀雄偉，也直視元素的東陸煉金師們，總會比思考的下一步更進一步。
等等，他剛剛是叫我硫磺仔嗎?
暗金髮的青年一愣，用眼角餘光撇了身著厚軍衣的男子，但想想至少比『帥哥同行』悅耳，他也只能
聳聳肩
。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Thu, Apr 10, 2025 3:26 PM
Thu, Apr 10, 2025 3:41 PM
「阿!聰明應該回敬你，北方的煉金師。」確實如此。他亦想起曾在某處旅店的馬廄，在夜中曾與神出鬼沒的月光人形有過一番關於末日與百千年一遇的異象云云之對話。
「據說連天象也有異，很快就能見到天星連線的奇觀。而根據一些沿途膜拜月亮的再生教信徒，在迦南的聖城將會升起前往月亮的通道。」
「還有，同行，會不會是你的身上冷的過分了些。」一邊看著對方在地上標誌出萊門的位置，他稍稍讓出了半步，但顯然沒有多少差異。「說到底這裡是迦南，太陽底下走了一天如何不熱。」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vitszm
Fri, Apr 11, 2025 5:00 AM
不用手帕嗎？
並不在意水被喝得見底，僅困惑著將手帕收好。和人初次見面，他絕不敢貿然替人擦臉，但也沒打算多追問，任憑疑惑留在心中。
提及那個被龍足踏破天頂的教堂，他只想起艾西女士，但他不知道對方來自何處。而北陸人群組成繁雜，誰都有可能路過參拜。
雖然不介意為了不小心污辱別人的宗教信仰道歉，但儘管他不記得，艾西女士說她殺了人。因此他此刻沒打算透露自己同樣知情教堂內的事情。
「
……有
，這樣的事啊、嗯，路上的教堂很多呢，但我不會每一間都進去。」一旦他開始擔心自己心虛，他便覺得自己聽起來越來越心虛。
「北陸的人太多了，我猜沃爾斯王國……然後，我覺得不是煉金術。」
那看起來像是魔法一樣。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12, 2025 6:16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冷？如果我輕易接受了世界異變的熱，可不是大聲對女神出的題目說我不會？信徒過於無聊這件事，可會讓女神傷心。我敬重祂，同時不輕易折服於祂。」
說到此，男子語調詭異，他拉了拉護目鏡。心中所想的是查洛伊特本人聽到他的說法，定會辱罵這並非信仰，而是較量。
「『聰明』該回敬我？你說話真有趣。你說說聰明在哪裡？我得去找它要我的獎品。」他笑了聲，開始無聊的探索：「不過詩說到底總是借物諭志，說不定這只是某個人以宏大的世界比喻自己的內心宇宙爆發。『寥寥、了了，不知敗亡又焉知生？緣生、源起，若無醜惡又焉有善？』萬物如此，人亦如此。」
他抬頭回看了金髮的男人，接著順勢看到對方腰間的，那可是
味道
最濃厚之處。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12, 2025 6:16 AM
Sat, Apr 12, 2025 6:16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男子一邊思索劍上的東西是阿方索從老東西身上獵來的，還是老東西賜予的，但他判定後者更為可能。
一路上所見龍與人之間多呈現有趣的光譜，與人相處的龍，思想會漸漸偏向守護人類，他們對於擊殺人類存有人類灌輸的道德綁架，對於同類卻不會——因為不具有靈魂，所以輕易被灌輸了靈魂及世界觀嗎？
他感到有些作嘔，對於輕易忘記自身為龍的同族們。
他轉向地面的地圖。
「嘿，硫磺仔，你的故鄉在哪啊？還有，那把劍沒有入鞘卻看起來沒有缺口，不是普通的鋼鐵吧？」
天光向晚，大地的熱氣即將爆發，冰霧開始匯聚，繚繞往炙熱的硫磺煉金術師。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12, 2025 6:51 AM
Sat, Apr 12, 2025 6:51 A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你看起來在說謊喔——少年。」誇張的彎腰將上半身推往善良的索茶瑪觀察，他從少年身上讀出有趣的情緒，搓了說下巴，冷冷的眼睛觀察那張面孔。
『
假的！他是假的！
』
他扁了扁嘴，接著站直身。
「不過——沃爾斯？居然是沃爾斯？難道是我的煉金術師氣質及修養太好，才會讓你猜不到我其實來自諾維葛隆德聯邦？」
裝作困擾的搖搖頭，他自顧自說道：
「你有聽過萊門嗎？我來自那裡。有一位充滿憤怒的同鄉早在天啟前就跨海到潘德拉根，也許你有遇過
她
。」接著他伸手向索茶瑪再次要了水袋，說著要給他答對其中一個答案的獎勵，未言明那不是煉金術的
技藝
到底是什麼。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at, Apr 12, 2025 8:29 AM
Sat, Apr 12, 2025 8:31 AM
阿方索與男子終究不熟識，不會知此人言行是否一致。
但若他來說，那聽上去倒是極其像自己相識已久的
某人
，故而他只是稍微挑眉，隨即大聲朗笑。
「確實，在大洋東國常有詩人描述山河景色以紓心胸。古老的詩或許也不過是在相傳中纏上了唱誦者靈感與韻意的感悟。那倒也挺好，詩歌不是算數，也不該是。」他點頭，後又搖了搖腦袋，臉上的神態相較於方才舒展。
阿方索面色不改，直覺卻像無法無視如同綿綿蛛網鋪展的冰霧。
或許北方的煉金師真得過於怕熱，但這不妨礙他對於想要離開顏色範圍內的棋子心生芥蒂。
他已在雙陸棋上輸給二哥足夠多次。
倚著劍柄的黑爪從頂端徘迴改為拖掌，周遭碰撞的氣流如同蒸氣閥被鬆開，嘶嘶剎剎，騰呲出溫熱白氣。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at, Apr 12, 2025 8:29 AM
Sat, Apr 12, 2025 8:32 AM
「這裡，東陸的中南沿海，緊鄰瓦尼斯與沃爾佐戈里。戈爾斯克。」他反手抽劍，甩出半懸月弧後在空中易手，在沙地上的國境圖上增添了三個名字，並在戈爾斯克的南端多劃一條邊際線。「在海峽的尾端，天氣好時可以遙望蓮華的山丘和環形港。」
「這把劍是一位少年時代認識的朋友打造，說是用沉睡古龍的龍角融成。不知他從哪去找那麼大塊的材料，又是在哪裡冶鑄的。」他如實答道，他曾懷疑過這是提奧多自己的角，但未曾見過對方真身，也不難以相信一齊長大的同袍是數千歲的古老之龍。
至少當初不曾懷疑過。
「不過他本身也時常穿配飛龍材料製成的不同裝備，或許是從哪裡尋得入手方法。」
「太陽已沉，你沒有打算找個地方落角或吃飯嗎，同行？」他將短劍重新入鞘，出於禮貌寒暄問候。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12, 2025 11:46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稱不上較量，更非對弈，僅僅是單純的冷熱碰撞便讓他笑開懷。
「哼。大洋東國的人慣會騙人，南方離他們如此近，無怪乎總說南方人也愛騙人。」詆毀的語言用玩笑語氣道，隻手撐著臉蹲下。戈爾斯克的位置，與萊門為天南地北之差異。
老東西
可不是沉睡的古龍，他看起來更享受並浸淫在人類遊戲裡，究竟他看見了何物才如此迷醉？
他瞪著眼前的男人，
阿方索該有點特別。
「戈爾斯克——我知道，質子聽說被伊索夫卡殺了。哎，在伊索夫卡旁邊待久了萊門還沒滅真是奇蹟。」萊門地區並不常發生戰役，礦產豐富，但位處艱險，只要哪個大國改朝換代，萊門人便輕易接受，等著另一個大國相爭，便讓兩軍交戰，誰贏了就臣服於誰。懦夫之計行久了，苟延殘喘之中倒也有幾次反動的戰爭，至少有兩次對龍戰爭，其中一次發生時，那裡還不稱為萊門。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12, 2025 11:47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既然是古龍角，我問你個問題，同行。」
「人類該如何看待龍？以龍的鱗片、尖爪、巨角作為素材，加強己身裝備，以古龍屍體作為能源。這是將龍視為牛豬雞，還是同等自身的智慧生靈？又或者，因為龍擁有智慧及瞬間摧毀人類的力量，所以人類假惺惺地尊其為神，隱藏著恐懼，實際上陽奉陰違，軟磨硬泡的將龍的尖爪野性漸漸拆掉，為的是延續自身物種的存續——」
他越說越癲狂，「軟磨硬泡」甚至加上了冰煙做的空氣檸檬，進行擠汁的動作。語畢後，他拍拍自己的膝蓋站起來。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Apr 12, 2025 11:47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還挺有趣，就像是男人將女人鏈在女德之下，告訴女人應受男人保護、應恪守貞潔，為男性資產。實際上是男人害怕他們一丁點的體液不足以在人類繁衍體系中站穩腳跟，怕女人如螳螂將他們交配後吃乾抹淨——害！你不說我都忘了，晚餐時間！同行你要發揮同胞愛，請我吃飯的話，我便有落腳處囉。」
絲毫不管對方只是寒暄，披著別人的皮，只要有人開一門縫．他便開著飛空艇長驅直入。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at, Apr 12, 2025 4:36 PM
Sat, Apr 12, 2025 4:38 PM
「或許是語言不通、又或許交往的是商人居多吧。我倒是聽說他們在戰場上還蠻擅長
不守約定
。」他似滿不在意的一笑帶過，並未把這當成詆毀的話語。
不過，或許在他們眼中軍團所謂的"正面對決"也是一群死腦筋的蠢貨。「信任與戒律也是如此，如果遵守規則反而被視為愚蠢，逼不得已只能讓手段越發下作，那社會就變成迴旋向下的階梯。因沒有人能為克己之人的善作擔保，卻只會計較他人的惡未被揭發。」
「...恩，是啊。那原是戈爾斯克煉金師們的榮光啊。」阿方索眼簾低垂，不知他的婉惜是為如今只會被人一語帶過的血親故人，還是為了伊索夫卡與周鄰反覆經歷戰役焚燒的土地。只得見已然壟罩在黃昏中的綠眼中滿溢的感慨，思念、遺憾、同情卻又泰然。
當他重新抬起眼時，森綠中掛著別樣神色，專注且探究，直直射向紅石英色護目鏡。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at, Apr 12, 2025 4:36 PM
Sat, Apr 12, 2025 4:39 PM
「我想你應當見識過了才是，因此才身著軍裝。將無法相互理解的生物視為異物，將同樣氣味模樣的生物視為同類，這不是所有生物的行為嗎？戰爭中的人，是否也將敗者身上的鎧甲與馬匹奪走、將他的家眷與財富收下？」
暗金髮青年用指尖劃開身邊纏繞的水霧，將氣流緩緩地送上半空，再吹散早前指尖殘餘的螢石粉，使水露復歸霜冷又重新消逝不見，在地面上留下淺淺的痕。
「如同狼群追逐綿羊、老虎獵捕野鹿，但那當中總會罕見地出現特殊的情況，
就像郊狼與獾。
他們可以跟對方相鬥到死，卻也有極少的情況下如同摯友一般結伴，並且從此以後互相保護與狩獵。」
龍不會將人視為同類是為何？人不會將龍是為同類又是為何？
同類又為何？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at, Apr 12, 2025 4:36 PM
Sat, Apr 12, 2025 4:39 PM
「何止又是男人與女人呢，生而為人，以知識撫平差異，卻仍會在不平等的世界中侍奉高於自己之人、為低於自己之人制定規則。無論文明之火是否存在，如同螞蟻一樣的巢狀法則終究深根。」阿方索不腦不慍，只是稍微撥了一下過耳的長髮。「——Bestiae in nobis omnibus.」
棕髮男子語畢，他像是想起甚麼似地，側過膀臂，將背上的包袱置於身前翻找。
「我要去的地方還有點距離，但身上倒還是有些吃得可以分享...我倆方才一來一回，蒸的剛剛好。」
他向人拋去一顆熱騰騰的地瓜，方才的一番論究跟詩歌一樣，被拋在後頭。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vitszm
Sat, Apr 12, 2025 9:22 PM
少年在望不穿的護目鏡倒影看見自己，一臉呆愣又心虛，倒影隨距離拉近拉大。他沒有順著前傾身軀後彎拉開距離，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不介意。
「
怎、怎麼這樣說
──嗯？您說的同鄉是艾西女士嗎？」軟語垂死掙扎，接著因後話瞪大紫眼。
原來艾西女士有同伴。不知道眼前的煉金術士是會協助她找頓，還是單純僅是同鄉。
所以有答對，那不是煉金術。
他想著，擅自將那項技藝認定為「魔法」。他伸手，將見底水袋遞給身上飄散刺鼻酸氣的煉金術士，毫無懷疑。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13, 2025 4:22 AM
Sun, Apr 13, 2025 4:49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
說謊——說謊！
』
陰冷的聲音深處滾燙冒泡，狠戾的尖爪想要撕破他的臉、將眼前的煉金術師生吞活剝，他們渴望撕碎這副面孔，碾碎這份理想。
而這次，他容許他們發出一點點聲音。
「郊狼跟獾壽命相當，就算相殺相伴，也不會獨留另一方苦太久，同行。」
他不再造冰，任由戈爾斯克的煉金術師捻手中霧轉圜。
「與龍相伴的人類就像是一場短日的夏日戀情，充滿激情、焰火，可是消滅快速。一位善龍的承諾，或許能長達千年；一個國家存續三、四百年即是高壽，而一個善人的承諾，左不過幾十年。」他聞到了
奇怪的味道
，溫暖甜膩被硫磺味包裹著，就像值得相愛的佳餚被放在架上以硫磺煙燻一樣變了味。但他仍伸手接下，確認那副溫暖。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13, 2025 4:23 AM
Sun, Apr 13, 2025 4:24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將龍以人類的規則相縛？讓龍成為權力擺弄之間，夾縫下求生存的產物。」
『
曾經最美好的時期，龍族擁有自己的政治。
』得見天日的老東西聲音和婉，可他仍輕蔑這份感嘆，眉頭一抬便將手上的食物帶皮塞入口中。
「噁，我滿口硫磺味。」他伸了伸舌頭，短暫嫌棄之下接著說道：
「龍的力量該屬天道，天道無情，視萬物為芻狗——」頓了頓，他接著笑，可不能不小心替查洛伊特增加一個東洋學者的標籤。
「總之，人類想要管自然的時候，將物種分布弄得亂七八糟，有更多因此絕滅，被納入人類規則的龍，我看也是凶多吉少——但也許從人類這裡學了政治那套後，四足龍也能建立自己的政權——哎，聽我叨叨絮絮這麼多，你慢走啊。」他哼笑，再吃下一口硫磺地瓜，該是與對方道別的時候。
「如果有遇上我的萊門同鄉，多照顧點吶，帥哥同行。」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un, Apr 13, 2025 4:51 AM
Sun, Apr 13, 2025 4:55 AM
「你聽上去像是在感嘆一段戀情，感嘆一份良善過短。」阿方索彎起眼，即便並沒有太多溫情於其中，但仍帶著笑意。「彷彿方受封的騎士，發現一場長征不如所想的名譽。」
「想改變就該下去親自動手，我的同行。如果龍是天道，他應該要反抗女神才對...如果他有足夠的膽識與理想的話。」
...他怎麼連著皮吃阿?
他歪了下腦袋，但見人吃得毫無埋怨，倒也是爽快。「四足龍自己的政體與文化阿...我倒是很期待能看見，若那也是生的一種延續的話，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形式的人類了。」
VIT| súlfur✧阿方索
@CCLing_Ling
Sun, Apr 13, 2025 4:51 AM
Sun, Apr 13, 2025 4:51 AM
「欸，是嗎...萊門的同鄉，
喔
。」確實是有那麼位女子，曾將鋼鐵作坊的地址交與他。
原來如此？
阿方索再一次打量了眼前的煉金術士，似乎與內心所想像的義肢設計師形象不同——開發古怪結晶體的思考跳躍性倒是一致。
那他好像沒這麼想要義肢了。
青年不禁這般自我揶揄。
「知道了，你也保重。痛恨也深愛龍的同行。」他碰了碰不存在的帽緣，與古怪的北方煉金師道別，在退去金黃現如藍砂的軟土與廢墟中漸行漸遠。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13, 2025 4:56 AM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
「喔？沒錯，看來你見過艾西了。」
他接過水袋，手指在袋口上舞動彷彿施法，冰晶匯聚進了水袋，逐漸撐飽空虛的腹囊，只差嘴上沒有多說「好孩子看呀——下雪囉。」等。
「迦南太熱了，吃點冰吧？如果你有果醬、蜂蜜，淋上去將會在迦南大賣喔！」它將皮袋交給對方。依據他的理解，這毫無誠意的禮品應受索茶瑪青睞。
「艾西現在還好嗎？我在忙別的事，一直見不著她。」他頓了頓，接想笑出來。
「她該不會也對你開過幾槍？那
剛烈
的性格在軍中都讓很多士兵瞻仰害怕呢。」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Apr 13, 2025 6:37 AM
VIT| súlfur✧阿方索
:
「
災厄再現，循環往復，抗爭餘響。冥暝，輝暉，業止史田新闢之徑。
」
暗金色軟髮如晚霞淹沒於地平線那般退去，他於口中悠悠反覆詩句，人類所闢蹊徑是否能終止業果輪迴，未知。
『行才知有果，果不可逆，卻也不可不行。』
「女神是景仰，不是被反抗的存在，阿方索，我是舊日教徒。」口中悠悠的是誰人音色？
「觀秋水，謂秋水，厭秋水寒，好秋水色，秋水未改，是以好惡起於觀心，觀觀其心，我心匪人，不可仁也；我心匪原，不可納也。」他望著手中吃一半的薯結冰，人類善意於此，歸於大地也。
ꕥ 𝚂𝚘𝚣𝚊𝚑𝚖𝚊
@vitszm
Mon, Apr 14, 2025 3:15 AM
少年接下鼓鼓水袋，好奇欣賞冰晶細緻反光一會兒，這才好好收起，「謝謝您的禮物。」
「
艾西女士一直都很溫柔，沒有對我做過那樣的事
……我不知道怎樣算是『還好』，可以請您說說您覺得『還好』大概是怎樣的事情呢？」他覺得需要跟這些認知落差極大的人們對焦價值觀。
將人生賭在追獵龍族，並要隻身挑戰那樣強大的生靈，雖然是她的想望，但這樣燃燒生命究竟算不算好呢？
載入新的回覆
影非影，魘非魘，綹綹煙霓捲一粒粒細精縋。
擲地無聲，白子翻，黑子顯，招人望天，清清朗朗無淚顏。
都說日月交替之際魍魎興，行人避，敬拜之聲朽於暮曉。此時卻有一人唱詩，尹手指揮寒涼之氣。
𝓐 𝓬𝔂𝓬𝓵𝓮 𝓸𝓯 𝓯𝓪𝓽𝓮—𝓻𝓮𝓼𝓲𝓼𝓽 𝓲𝓷 𝓿𝓪𝓲𝓷.
𝓣𝓱𝓮 𝔀𝓲𝓷𝓭𝓼 𝓭𝓸 𝓱𝓸𝔀𝓵, 𝓽𝓱𝓮 𝓼𝓴𝓲𝓮𝓼 𝓽𝓾𝓻𝓷 𝓻𝓮𝓭,
𝓓𝓻𝓮𝓪𝓶𝓼 𝓪𝔀𝓪𝓴𝓮𝓷—𝔀𝓱𝓮𝓻𝓮 𝓽𝓱𝓮 𝓫𝓻𝓪𝓿𝓮 𝓸𝓷𝓬𝓮 𝓫𝓵𝓮𝓭.
𝓑𝓮𝓷𝓮𝓪𝓽𝓱 𝓽𝓱𝓮 𝓶𝓸𝓸𝓷𝓵𝓲𝓰𝓱𝓽’𝓼 𝓼𝓲𝓵𝓿𝓮𝓻 𝓬𝓪𝓼𝓽.
𝓣𝓱𝓻𝓸𝓾𝓰𝓱 𝓫𝓻𝓸𝓴𝓮𝓷 𝔀𝓪𝓵𝓵𝓼, 𝓪𝓷𝓭 𝓻𝓾𝓲𝓷𝓼 𝓫𝓪𝓻𝓮,
𝓐 𝓿𝓸𝓲𝓬𝓮 𝓬𝓸𝓶𝓶𝓪𝓷𝓭𝓼: "𝓢𝓮𝓮𝓴 𝓪𝓷𝓼𝔀𝓮𝓻𝓼 𝓽𝓱𝓮𝓻𝓮."
𝓐 𝓬𝔂𝓬𝓵𝓮 𝓸𝓯 𝓯𝓪𝓽𝓮—𝓻𝓮𝓼𝓲𝓼𝓽 𝓲𝓷 𝓿𝓪𝓲𝓷.
𝓨𝓮𝓽 𝓽𝓱𝓻𝓸𝓾𝓰𝓱 𝓽𝓱𝓮 𝓭𝓪𝓻𝓴, 𝓪 𝓵𝓲𝓰𝓱𝓽 𝓲𝓼 𝓼𝓱𝓸𝔀𝓷,
𝓐 𝓹𝓪𝓽𝓱 𝓽𝓸 𝓫𝓻𝓮𝓪𝓴—𝔀𝓱𝓪𝓽 𝓽𝓲𝓶𝓮 𝓱𝓪𝓼 𝓼𝓸𝔀𝓷.
𝓝𝓸 𝓭𝓸𝓸𝓶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𝓯𝓪𝓵𝓵.
𝓝𝓸 𝓯𝓪𝓽𝓮 𝓻𝓮𝓶𝓪𝓲𝓷.
災厄再現，循環往復，抗爭餘響。
嚎風，焰天，夢碎勇夫伏屍之所。
幻影召喚，踏沙疾走，月引前行。
故城，殷墟，復答荒土罅隙之間。
災厄再現，循環往復，抗爭餘響。
冥暝，輝暉，業止史田新闢之徑。
北盈之望，厄命之滅。
東陸面孔的男子，身上有刺鼻酸氣，如一般煉金術士那般。他著一身略大的軍袍、伸手於空中指揮有如煉金魔法的冰晶，口中所說卻非一般通用語。
不論是在倒滿的磚土屋間，或是再無菡萏香撓的死水邊，此處只有你們倆，若問他所唱何詩，他將說於你聽(如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話題著重於萊門）
看不出裔屬的面孔如人偶，一襲合身東陸服制，在考量他是否為活物時，又能看見毛孔與寒毛。他並非被驚擾而轉身看你，而是清楚你就在那裡。瞳色如藍，也黧如光無法企及的深海。
周圍的冷霧見到熱的到來，透明的微小冰霰紛紛打在你身上浸入你衣，若你問他那詩是何意，他將說給你聽。
（話題著重於龍）
2.如入場角色為龍族，可以確認他是四足龍，卻又有一點不同，另所吟之詩為龍語，可以預設聽得懂。另詩全文可見前日談chapter 1。
3.只路過不交談√、不對完√。
4.角色難以溝通或是很好溝通都有可能，歡迎胡言亂語，粗看兩個外型都無明顯結晶。
4.有問題 這裡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偏愛冬天的他看見水氣與雲霧，想起自己也曾幾次降下霜雪──給龍族們看漂亮的雪花。
令他有些好奇，那冷霧之中是否會有另一個未曾見過白雪的小小身影。
當他抵達能夠辨認人數的範圍內，卻早已貿然打斷陌生語言的吟唱。他呆愣愣地與眼前的男子四目相交，身著的大衣因防水咒而凝聚了幾滴水滴。
而當紫色的眼眸注意到水滴悄悄溜進沙地，才開口問道：「你，很熱嗎？」這是與他先前問候截然相反的問句。
語氣中帶著些微尷尬，心中則在思考自己的語言能否與對方相通。
渡鴉在男人與冰白青年視線交會時，方從肩甲上振翅鳴啼，忒忒剎飛。
引起他注目的，往往受死亡與生命纏繞。用羽翼劃開奶白與血紅，再用金絲針線縫上。
他長睫低垂，蓮花剛玉不映昏陽也不蒙墜影。薄氣冰晶折射的光暈溶入夜色映照的海港，他聞得酸蝕灼燒的皮革、鏽跡斑斑的不銹、還有另舌尖發酸的鹹味色料。
秀美異常的高挑人型身著東陸北方的軍裝，卻是調配皮革、乳香與麝香的雅味。
可惜了，丹迪風的三件式燕尾要更合身。
他自鼻尖輕笑了聲。
近身者一股墨香，男子閉眼享受這份純淨，這是屬女子的清香幽幽，即便那裝束做少年打扮，面容皎皎如月，仍不掩女性的細緻。
與艾西的冷絕相比，更顯清麗。
「旭日東昇前的長夜最冷，哪裡有半點熱氣呢。」之手一揮，冰晶褪卻，卻仍在四周漫無目的飄盪，並且對你的熱氣充滿興趣，它們是無禮的小兒，伸出冰涼觸手探知你的形狀。
「為何做男裝打扮？」猶如一面走過來的鏡子，他與你保持難以碰觸的距離，看不出那雙眼睛在打量你，還是單純映著你。
「但如果你的體內恆溫低於環境的話……也不是沒有會感到熱的可能。」龍的體溫比人類還要高已是週知的事實。而她在上次與其他龍族接觸時得知龍與龍之間炙熱的溫度也有差別，就像人一樣。或許面前的龍族就是屬於較為低溫的那一類，又或者──發燒了？
她回望那如墨的藍色，確認對方有如陶瓷般姣好精緻的面容沒有任何發低燒的跡象，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打扮成男人工作機會比較多。」她簡要地回覆。
本想說是繼續龍熱前的習慣，但思及沒有回答到「為何」，稍作考慮便跳過結論前的考量因素，直白地說出理由。
迦南少年很少看見這樣妖異濃豔的天色，愣愣仰著腦袋倒退漫步，彷彿這樣能將腦後天空通通貪心納入眼中。此時一股冷風酸氣與異語歌吟隨風飄入感知，他腳步漸緩。
有人？
回眸望見懸空冰晶透著暮光，一如對方目鏡上反光燦然。少年因那異象驚嘆，待要停下腳步時，足底打結，往後坐進沙堆裡。他沒敢打斷陌生人，靜靜坐在黃沙中看著，悄然拂去肩頭沙粒。他不太認得各國服飾，僅知對方來自異國。
「您好！」待人唱完，他爬起身，滿臉好奇望著陌生人，「……那是什麼語言呢？那個『頓』來『頓』去的『頓』是什麼意思？」下回遇到頓，他要和頓分享。
「還有、要不要吃點石榴軟糖呢？」他難得找到開心果，喜孜孜和人分享。
剛褪去紗裙的少年身上仍殘餘香膏，依稀飄散花香。
凝霜的眼睫將冰粉抖落，他看清來人前不得不承認那份侵入鼻腔的宣告惱人且怡人，惱的是內斂的盛氣，怡的是辛辣沉穩之氣，尚有一抹花香，女人香。
那不是會令他喜悅的來者。
龍族本身不被必須要愛戴「同族」的大義束縛，因此看見同族不會出現太多惺惜之情，尤其是同性，以及強大的個體。
「哀哉，千人情以輓相寄，太重。焉知陌路為知音者聽去，再到不了死境。」
使靈魂顯像的鏡子若相互映照將產生重象，朝霞淨而透，長生的物種，早於他降生前就存在的族裔，是否長出足夠有價值的靈魂？
彈指輕響冰花凋，他朝來者躬身。
「何幸之有，得見遺世孤品。」語帶笑音，藏刺於蜜。
灰髮男人衣著色寡，形式卻百無禁忌，似貴冑也似盔鎧，在紛亂繁複中筆挺；白玉雪凝之子烏革緋裳，一席齊整禁制，彎身打躬作揖，有森嚴軍士之儀也似侯爵王公。
淡視其景，他不過抬掌止住。驕傲總是能找到驕傲的理由，甚至在它放棄虛榮的時候。
人面鎧殼之下的龍發出無聲嗤笑。
「從天來迎是數千年一回的大魔術，吾不過一晉見的旅者，不足掛心。」除非——更加濃郁的盛綻讓龍也迷了眼。腐敗的掠奪者自然能相互理解。
「原來如此，世間真是一成不變。」
男子向前走近，這股墨香令他想起某些事，在躬身確認後嘴角拉出笑容——是那名用龍鱗借用書寫版的人類。那隻小老鼠摺紙放哪兒去了？也許在胸前內袋，也許在書寫版裡，也許不小心燒了？但如今男子不會進行確認，也不打算與少女相認，他可不希望「希爾弗斯特」與艾西相見時，說她見到了這個模樣的「查洛伊特」。
「你推斷我是因為熱才引雪，而非為了喜好而引雪，這代表龍不該具有風花雪月的興致，或人類不再懷念降雪了？」青年揮手，冰花凝結四處飛散，在即將黯淡的月光中隱身。
不打算打斷人吟詩的少年焉知周遭空氣散佈著蛛網，從貪看那時起就已經成為他選定的聽眾。
「喔！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這麼好學——還長這麼標緻。」
他輕盈地原地轉圈，推了推護目鏡，鏡片反射橘光在少年臉上，隱藏與掛著笑容而隆起並綴著碎點的臉頰，相反的緊迫眼神。
少年那張臉他至今才能靠近瞧，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他還真想知道，能讓那女人激動失控的人是什麼樣子。
『莫不是與長相無關？』他想了想，嘗試從氣味中判別訊息，除了亞成年雄性的那股味，還伴隨辛香料、其他龍、人類，及脂粉味。
「好學之人能傳播女神的善與美，我這就給你解釋。這是古老的語言，據說是古龍跟人類並存的時代擁有的語言，這類知識可以在煉金術學會互通的研究上找到。至於『頓』是什麼意思——」他拉長語調，故作神秘。
「那是注定發生的厄運之意——整首詩說，災厄再次降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應該向北方去找答案。不過現在來看，目的地卻在南方——迦南，這個黃金國度。」
頓，也是他那蠢笨同胞之名。他看著少年，興味盎然，同時伸手，討要作為說書獎勵的糖。
玫瑰霞光與靜水相望於千丈外，芒束垂幕憐惜彷彿令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望顏生笑，人類所有虛應之禮，如羽氅不稱身。男子持身昂然，與旅者相對如雙璧。觀其衣著，能知地位，難知年歲。
「有言聞韶而不知肉味，韶樂難得，能解者更難得。若非以禮相待，恐羞為愛樂之人。」他開口，借曲諭人，未知弦外之音是否掠耳。
他自顧自道：「上天任意戲法難解，萬籟俱寂，甦生意趣全失。幸得半闕曲，知微乃顯。惡音生善曲？涅土出白花？曲成後知之。」四處露水凝成冰霜，可惜在無綠葉相伴，空留朝陽打轉。
然璞雖不可謂玉，玉卻出於璞；性不可謂善，而善亦出於性。出乎碧雪雕琢的新生，確有嗅得幾分趣味。
男人抬首，雙眼望空，探手等待渡鴉偕帶來的黑浪，口中唱誦死亡。漫天幕簾間星子鑲嵌，方在破日前得滿盛之月的方位，自不必再作逗留。
「至於水銀戲法何往？死生存亡、天地之變亦命之行也，且走且賞罷。」他邁步，卻無有氣流吹動白花，只如一縷金光穿廊。
對方於欠身後露出笑容的行為也讓她感到陌生，那看起來實在像是文學中描寫共舞邀請的情節才會發生的事情──畢竟她大多看到的都是在行禮前便綻開笑顏的人們。
即便困惑，少女仍是禮貌地回以屈身，隨後聽見對方的質問，她擺擺手表示否定。
「不，龍當然可以有欣賞四季更迭、萬物遞嬗的情致，而我也的確是懷念雪才會來到這裡。」她坦白，平靜的語調參雜了幾分對於問題的疑惑。
「夫卓爾不群，以大事小，得寄情山光水色，亦得安於血河骨山，翩翩兮其容，桀桀兮其骨。」
光之現滅無所請，也無帶走或驚擾一絲涼意。老者淡然悠悠，倒強於他腦中鬼哭神嚎之眾，生者應如此，死者更如斯。
「吾自恃與君氣類相親，雖自溺於裁音成章，惟志趣相佐，不以為伏。既降生於世，自不役於天道掣肘。」清音簌簌，如藍冰鑒迎來刺目無禮的金陽，它回臂向天光尚未斥走的夜，冉冉冰飄歸去寐與惑亂的世界。
氣流的溫度與浮動是變化的徵兆。
但比起招惹冷熱，金髮青年更在意構成的酸劑氣味，與他的些有不同。鉻酸跟鉛鹼溶劑的味道強烈，猶如渾然天成，或許是某種類似於自己的傳承。
啊哈，傳統派的煉金術就是這點親切。現在迦南聞上去最古怪的人可有一雙了！阿方索自娛地想。毒死人不償命那種。
那是東陸北方區域的制式軍服，尤其部屬火槍砲為主力的單位，倘若末日未至，或許也會嘗試將馬匹取代了。
「沒錯，一睜開眼睛只能看到滿地土沙，索然無味，同樣都是具有智慧的存在，這對飛龍過於苛刻。」
隱身的冰晶偷偷聚集在少女鬢邊，他膩了指揮飄雪，現時正專注雕刻一枚冰花簪子，冷冷的霧氣再次聚攏並包圍少女，冰涼結霜乘潔白頭紗垂地，他想，應該再織一套紗裙。
「以人類的觀點，或以你的觀點，四足龍的降生代表什麼？」他一邊瞇著眼睛享受墨香，勾勒精巧蕾絲圖樣，一邊想，讓希爾弗斯特知道這是擺盤的一種方式會怎麼樣。
硫磺的酸臭味不比自己身上的味道嗆鼻，但他還是誇張的做了一個打噴嚏的動作，小聲道「真是燻死我了」。來人是誰他很清楚，那是個很常看到的煉金術師，同時與艾西以及他的同胞有接觸的阿方索・拉尼茲。
他在心中盤算這個人的重要性，卻在對方身上聞到被硫化物怪味掩蓋的，令他不悅的味道——那老東西。
嘴角一抽，他手指頭上竄，冰弧猛然向上拋射，接著緩緩落在他轉身之後、與人相對之間。
「呦！居然在迦南聽見東陸口音。」
他以禮回覆，卻感到有些彆扭，站直身子之後看向對方的臉，並注意到長短的龍角跟他過去看見的不同。
「煉金術師行軍禮有些怪異，別介意我的隨性。至於那詩——是，聽說過萊門嗎？這是不知道何時起，從那裡發跡的詩。」
……這條龍會想做夢嗎？
沒頭沒腦的想法浮上腦海，隨即被她熄滅。
希爾弗斯特安靜地觀察男子雕琢的樣子，因為她也常以砂石雕琢各式各樣的東西，直到濕冷的氣息再度包圍自己──頭紗？
紫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雪白的霜藉著月發出淡淡銀光。
是什麼時候編製的？穿戴在身上卻不讓怕冷的自己覺得涼寒，她有些佩服對方的手藝，但更多的是擔憂。
作為一個操縱手法相似的人，她知道只要面前的男子想，這些美麗的造物可以在瞬間化作荊棘將自己貫穿，一命嗚呼，抑或是更加折磨人的方法。
「而對四足龍來說，降生的是全然陌生的世界，客觀來說──這個世界的生存環境十分糟糕。可是四足龍依舊能活，與其他倖存存在相同，不須進食與睡眠。」希爾弗斯特想起男子剛才感到索然無味的樣子，是因為位於頂點，在不受人類威脅的大多數狀況下怎麼樣都能存活，且世界的環境完全無法給予對方外在刺激故感到無聊嗎？
「那你呢？身為四足龍的你怎麼想？不用到整個種族也沒關係，有想過自己降生的意義嗎？」她向男子詢問了大多數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她自身自龍熱後也難以回答的問題。
男人反而嘗試消化，這是否為一種既往俗成的煉金師禮儀，而自己才是那個與團體和階級格格不入者。
他將爪間點染上螢氟，借著纏繞棕髮男性周身的寒氣，隔空捏出一絲冰線將方才拋擲的軌道再次描繪，讓箭頭般的結晶叮叮噹噹，在兩人之間癱倒的磚瓦間作樂。
至於「頓」的意思他此刻明白了，他得再想想要不要和頓說。不知道對方會覺得那樣的名字帥氣決定保留，還是會想改名。他只希望對方不要因此不高興。
「是，唯一值得在乎的，就是那些景色。」男子垂著眼，手下的透白織網歸位。
他的性格並不求真卻意外執著，將重瓣花需要將一瓣瓣翻折的柔軟細膩雕琢，如織網那般，還需鞏固溫度避免化成一灘水濕了希爾弗斯特的髮。它接著用光滑的冰滴在上面綴著白露、螞蟻便收手，升起的日光終究會滅了它們。
希爾弗斯特對於四足龍的基本理解與查洛伊特搜集的資料及後續煉金公會提供的相差不遠，那些話語彷彿在剖析它們的存在起源，但他偶爾會感到遙遠，像是在觀看它者被觀察這件事。
他亦困於四足龍之身，在釐清自己的起源為何之前，就被老東西咆哮——你降生的意義？
『當然是殲滅——』
霜冷的清俊面孔微笑，瞇眼，在腦中掐熄風暴的火焰。
「意義是人心所求，彷彿沒有將自己定義清楚就無法踏足。吾類何須思考意義？不必在有限的生命裡，傾盡全力在世界留下一點疤。」
「文化——人類豢養的龍才需要文化，一個稀奇精美的鎖鏈項圈，叫某些龍視為寶物穿戴。」
『然後項圈往內突刺——把我們都殺死！』
他眨眼，任由顱內鬼哭神嚎，最後隻手將他們壓進聽不見的深淵。
心甘情願穿戴文化的老傢伙，就該心甘情願的赴死，窩囊到叨擾他的降生——他在心底冷笑了聲，面容卻如沐春風的向希爾弗斯特微笑。
「你很懂如何在話語間展現包容力，製造安全的空間，這是難以見到的溫柔特質，讓說者想和盤托出最不堪的往事，我有個朋友真該向你學習——不過，你是否也曾接受過這種包容，向別人傾訴你迷戀的苦難過往？」
他彎下腰，低著頭，雖然不必如此也能聽清少女的話。
「呵哈！」他嗤嗤地笑，對礦物滑出的曲線感到萬分有趣，彎下身撿起那些頑皮結晶，絲毫不打算取得對方同意就自顧自收入口袋。
鏡後的眼睛沒漏看男人的神色轉換，卻也不打算給予任何手抖的無禮冰晶來自於聞到老東西的味道而抽了一下這種答案。
「東陸的人，就算做了夢也只會爬起來擦他們的劍、梳他們的馬！戰艇跟神的啟示哪個重要？遺忘神的人，早就被砲火牽著走了。」他嘆了口氣，接著向對方轉述詩篇的譯文，並下註解：
「不過啊，萊門已經在北方了，還要到更北去才能找到改變厄運的鑰匙？這不是很荒唐嗎？看來作詩之人一點都不嚴謹，根本沒有考慮到地理位置。不過災厄的循環反復，古往今來的文章都有，想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綠色的眼睛像是少見的祖母綠寶石，如果能拿來對比顏色，或許能挑出最昂貴的石頭——難道就沒有人類想過用漂亮的眼睛來對照寶石的價格嗎？
他想著，價格對他自然無意義，那是人類的東西。而這也只是他眾多無意義的想法之中的其一。
「哎呦，真是貼心的孩子。」看著對方將他的袖口翻折，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服侍人的功力倒比他記憶中的僕從更佳完善。他將石榴糖丟入口中卻被那糖一下的味嗆出了嘴，喉頭都沒甜到——他聞到老東西的味道。
索茶瑪身上更多四足龍的味道，他起初不在意那一絲怪異，卻在認真搜尋後再索茶瑪的耳墜上發現味道的來源。想來這石榴糖定是在索茶瑪身上染上老東西的味道。
他可不打算深究那味道怎麼來的，因此抬抬手，猛咳一陣子之後緩過氣才說話。
「我、咳嗯、咳，嘴巴太乾，嗆到了，糖我先收著，晚點吃、晚點吃。」
吸了吸鼻涕，他快速地伸指進去護目鏡下將眼角的淚撥開。
「災厄，或許是指龍熱，畢竟裡面說了循環反復，在古文明也有大洪水、瘟疫的紀錄，可以說一但有大事發生，就是災厄。當然，也有一說是指龍的再現，畢竟古龍跟前文明人類生活起來是什麼樣子，我們可是全靠神話跟邊角紀錄才知道。」
『是他們——是他們——！』
他扁了扁嘴，接著道：
「畢竟大家都認為『夢』是啟示，既然是啟示，就代表要改變某些東西——或許是人類，或許是世界，或許是女神——歐不，女神是慈愛的，願聖靈充滿我心。」
他差點就要說也許是女神玩膩了，才想還能搞什麼有趣的變動呢。
「有許多人類在臨死才在回想人生，思索生命的意義為何。而有些人不想在死後留下遺憾，所以提早決定今後的道標⋯⋯若是沒有死亡擔憂的龍族，確實不需要思考意義⋯⋯只要做自己就好了。」若是沒有任何感到遺憾的事情的話⋯⋯確實這樣就好。
希爾弗斯特望向龍族的雙眼，卻因為對方將眼睛瞇起，被修長的睫毛遮住而看不見他的眼底。
看著化形為人，在言語間詢問人龍之間差別，又以工藝雕琢頭紗製品，希爾弗斯特感到很是矛盾。
那些景色是他在乎的全部，可唯有透過人類的畫作，才可一窺過去的外貌⋯⋯又或者——是某個存在曾施展了幻想，讓這頭龍心生嚮往。
難道是透過扮裝成人類來理解自己與人類的差別，進而尋找自我認同（identity）嗎？
那個叫什麼，你的毒藥我的蜜糖⋯⋯？
在這一點，少女對龍族很是敬佩。
她在他眨眼的瞬間看見了那彷若深海的顏色，在連光也照不到的地方，僅有深海生物獨自發光。
這時，她眼睛微微睜大，輕微地顫動，是遲來的恍然。
然而還未開口，便被龍族突然彎腰低頭的舉動打斷。她怔愣望著他，下意識將頭往後靠了一些。
「⋯⋯有。雖然那不是苦難，是我⋯⋯」
那是自己迷戀的過往嗎？
「是我曾經⋯⋯傾注一切想要守護的目標。我希望我的努力能為他們帶來更好的日子，可惜那日還沒來臨，他們便離開了。我在餐館受人引導、提點，放下了自責的心。」儘管那人早已因失憶忘記了自己，當時的傷悲與失落隨著時間淡去，現在她想，只要那人過得好就好了。
「作為擁有相同智慧的種族，將龍族的行為舉止以人類的框架捕捉並加以解釋是一種傲慢⋯⋯無論你是人是龍，你所做的言行舉止只代表你自己⋯⋯也只做你自己，這並不屬於任何一方。」語調依然平靜，神色卻是滿臉的歉疚。
「對不起。」她開口為遲來的冒犯道歉，紫色的雙眼閃著無數真誠。
她拉回原先向後靠的頭，眼神透著 關心 ，稍微湊近了一點點觀察對方的面容狀態，並小心翼翼地詢問：「那你⋯⋯是否厭倦現狀？你有好好休息嗎？就是能夠讓你放鬆的事情。對我來說是睡眠、喝茶、吃甜點，還有看看天空⋯⋯對你來說，或許是剛剛的賞雪？」或許講得具體一點比較好，所以她舉例。
遺憾？他的內心去確實充滿遺憾——
那是驕傲被摔打過後的不甘，也是假意委身被反噬的穢語。不屬於他，亦屬於他。
他感受到喜悅及溫暖，人類便是以這種方式與他人進行連結，他們喜歡稱之為善，然而所有群居動物都是如此，提供溫飽、守護群體，人類的差別便是懂得創造資源。
『繁盛是美麗的爪牙，天地萬物為我所用的傲慢，長期關注單一物種的強盛，形成最封閉的自我感動大千——』
「道歉？這不是很好嗎——你在跟我對話時自省並注意到我並不如你眼中所想那樣，你注意著我的心情，注意我的喜好，你定義我為龍為人之外的自我意識，純然關注我的意識而非我的物種。我並不厭倦，有情，無景，尚有可賞之處。」
這話說出來像是戀慕人類及人情——他知道那些死物確實戀慕，否則不會有執著至此的理由。
少女抬頭之舉將牧荊置於岸邊，潤澤的紫辦包裹歉疚、貞潔、誠心交付大海。海浪將其吞噬，抵達深海魚類的床，成為匍匐物種的餌食。
她們的內心是相似的。
『這是人心的一種型態。』
『這是騙子——騙子！』
尖叫聲要衝破人類皮相的耳膜，但他知道那些聲音由內而發，抓住任何空檔牛喘已證明影響力。
少女被他猛然攬入懷中細賞，獨一無二的冰紗破碎，毫無價值的碎片無法侵襲少女的衣著，轉而將被廢棄的恨意都壓上他的衣袖，來不及吸納的淚珠只能滾落沙地，白子翻黑子。
「失去想要服務的對象及守護的目標，令你孤單麼？令你無私地靠近陌生的龍，而不考慮他是否危險。」
你向鏡子投射什麼，它便反射什麼，黑水以少女的愁容回望，咫尺之間，冰絲將墨香與革香串成銀河。
她雙眼微微睜大，卻望不穿黑水的盡頭，儘管目前的情景與至近的距離讓自身感到些許的 似曾相似 ，卻也無暇顧及。
意識到肩胛骨內的結晶位置可能暴露，森冷的寒意便攀至背脊，讓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明明頭上的重量已然消失，就像脫離了殘忍刑具的束縛，一人一龍的距離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卻不如自己的旅伴來得溫暖。
希爾弗斯特於內心強壓並屏息，才完全鎮住 假若一脫口便倉惶四散的氣息 。
真正能夠讓她無私的家人們早已不復存在，她又能對誰釋出完整的無私呢？她自覺不如聖母般清廉正直，並非每每遇到不義之事便能奮不顧身地前去解救，也沒有心地善良到為了一面也沒見過的陌生人犧牲生命。
「⋯⋯不過我的行動的確過於魯莽，現在正在反省。」辯解也無法改變現在的窘態，她選擇誠實以對。
「至於孤單⋯⋯有一點吧。」對於黑鏡的告白已完，由於她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可賞，正打算別開視線時，卻發現能觀看的角度早已被固定在龍族的面容上。
畢竟跟家人以外，讓她感到如此這般過於親密的舉動，似乎是第一次。
「如果是往天空的北境過去——那還真是沒有想過的解法！前文明不是就有往星星的方向找神的故事麼？南方煉金術師真是個天才！」他拍了一下額角，露出大大的微笑，接著長出惋惜的愁容，這種反應相較查洛伊特本人更顯油膩誇張，但不管那人在不在這裡，他都會把那聲聲吵鬧當耳邊風。
在艾西面前裝一個沈痛悲苦的煉金術師太累了。
但他隨即想到，眼前這傢伙搞不好還會再跟艾西見面——『不，不如說真的見了又如何？』
他抬起一邊眉毛，興味盎然的的詢問道：「帥哥同行，南方就沒有這種聽不懂語言的古詩，跟這次龍熱災難降生有關嗎？或許還真能解出什麼東西來。畢竟我們那裡只剩幾隻小貓——踏出來就是找找一些蛛絲馬跡。」他不太在乎男人將手放在劍柄上的舉動，並不認為那構成什麼威脅。
「是嗎？人類對『服務』及『無私』的定義如此崇高麼？這難道不是過分看重他者而輕賤自己麼？」
細碎的影子在少女凝脂般的面孔上顫抖，慌亂的心情又怎麼可能在野獸面前隱藏。
貼身的少女因為衣物顯得不單薄，但能隻手環腰說明她如柳纖纖，心臟不用伸手觸碰都知道在大力跳動著——他化形的胸口也有一顆心臟，那裡也有聲音，但他不容易聽見。
「你的聲音平穩，心跳卻不。」他收緊環腰的手，太近的面孔難以聚焦，但他能看見不安，看見焦躁，能感受軀體的震動一泵一泵地將熱度傳遞過來。
「既有同伴，為何孤單？」纖長指節包覆在手套之下杜絕了直接碰觸肌膚的親密，「是因為沒有愛麼？沒有受你深愛的對象，也沒有深愛你的對象。」他自是給不出真實的愛，並非不了解這個字的深重，而是他觀測的物件只有深層扭曲的愛，他深知那無用。
可希爾弗斯特終究太年輕，他想搞清楚人性的價值需要花上和多時間陪伴、試驗，終究是艾西那種傷痕累累的存在更有趣——一次次從戰敗中爬起，再次挑戰並撕碎自己——他已經準備好要看她從充滿力量的地方落下。
「反省並非次次有用，謹記吧。我是會吃少女的龍。」他靠近對方的鼻尖，等待的美德終究制止了破壞的慾念，一瞬間那慾念就要衝破他的臉及手，將對方生吞活剝，但它們最終被收斂為最熱、最熱的血液，充斥在龍的身軀，面染霞紅、體溫升高，人體的興奮機制便是如此。
嗯，似乎是舊日教的。
關於滔滔後話，他僅過於簡略地瀝出這句感想。戴著護目鏡的先生充分展現一股生命力、願獻身於學知的熱誠，那讓他覺得很厲害。
他僅是想看天空，不該擾亂誰的正事。
他的聲音沉靜，卻足夠擲地有聲，將那座擁有圓畔湖面高原上的短詩與古怪的煉金師分享。
環著自己腰部的手臂收緊，身軀緊貼那無意熟悉的軀體。拘束感與些微的疼痛箝制著肉體。
她沒有因此有所作為，僅是耐著疼痛，囁嚅嘴唇準備應對龍族的詢問。
不曉得對方尚未注意到位於背部的結晶是否為不幸中的萬幸⋯⋯但那重要嗎？
在這明顯的威脅下她早已無處可逃。
「不⋯⋯」一股滾燙的情緒隨之湧上，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們只是離開了，不是不存⏹︎
⏹︎⏹︎⏹︎⏹︎離開⏹︎，不是⏹︎⏹︎⏹︎
⏹︎⏹︎⏹︎⏹︎⏹︎⏹︎⏹︎，⏹︎⏹︎⏹︎⏹︎⏹︎
——欲書寫下文字的手倏然停筆，思想被空白的題紙覆蓋，浸於黑水皺成一團，連在那之下落下的淚珠都渾然未覺。
男人的面容靠向她的鼻尖，少女清楚感受到他的鼻息、逐漸染紅的面孔，以及相隔布料急遽升溫的體溫。
那是狩獵時的激昂，烙印在生物原始本能的欲求發散。
你定義我為龍為人之外的自我意識，純然關注我的意識而非我的物種。
我是會吃少女的龍。
「謝謝你的提醒。」希爾弗斯特奮力收束情緒，不知是否出於此因，她的聲音聽來悲憤卻又滲著微微哀戚，百感交集。
對少年的關懷他點點頭，很自然地接過那雙手傳遞的水袋及手帕，注意到其中一隻手包著，他自然知道底下是什麼。
他捏著水袋、隔著空氣往嘴裡送來甘甜，部分水滴噴濺出來，他並沒有用對方的手帕擦嘴，任由水在臉上溢流。
「啊——好些了！」將水袋及乾淨的手帕遞回去，少年大概沒想到這良善的舉動會讓水袋少了九成的珍貴淨水。
「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從哪裡來，還有那是不是煉金術，其中一個猜對有獎勵。」他歪著頭掛著笑反問少年，不過第一題實在太難，於是他補充道：「給個提示，我來的路上曾經經過一個教堂，想進去裡頭參拜的時候看到崇敬的女神穿著有損天顏的服飾，那糟糕的獵龍士風格完全不符合女神的信條，不知道那裡的信徒是怎麼回事，腦子長結晶了嗎？竟然如此對待女神......總之我從那個方向來，也許你也曾看過那個教堂？」
他語氣憤憤，在後頭逐漸平復。
『為那長生是苦、不死是苦、無盡是苦、百病是苦——』
『有自我才是苦——是他們給的！是他們給的！』
他冷笑了聲，手指摳了摳乾燥的臉緣，古人的信仰及人、龍之間的關係，記憶中看得清楚又模糊，泰半都是昏聵自苦的雜音。
「帥哥同行，你又是怎麼解這詩的？這聽起來很老啊？『跟星點的低語聲、吞嚥乳水、吞嚥癲狂、吞嚥重生，荒誕的淺夢將醒，噬盡金日的詛咒只是野獸們的影。』裡頭的野獸是什麼呢？是具象化的野獸，還是某場天災？」
收起笑容，那張臉看起來倒有些認真，他蹲下身子，在沙地上畫出了東陸地圖，雖然國界等等的位子不太正確，大部分看上去還不至於歪曲了比例。
朝陽終於捨得甦醒，冰霧描繪光的路徑，他們彷彿在晨光下喜悅舞蹈的一雙璧人。陽光從面頰上的珍寶反射進他的眼睛，使人終能確定無光的深海只是如墨。少女臉上的淚珠結成碎冰，點點虹光散盡，少女的淚非求救的信號，她並未崩潰，仍有尊嚴。
恐懼通過接觸傳達到他身上，入海的血是蕩漾的引子，引得孤魂暴起，這是他們想要的，卻非他意欲所在，再不願回答的少女沒有留在身邊的意趣，於是光的路徑在此時閃動，西爾弗斯疲軟的手被握住外旋，如引線的梭子將冰絲拉了去，布尚未織就，線已絕。
他收手，任由紛亂煙靄在光芒中尖叫逝去，也任由魑魅魍魎在腦中喧嘩衝撞。
面容潮紅已回歸正常，潤如月光的面孔當晝伏夜出。
「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一尺之外的距離，對少女愛與被愛之問興許無解，但已無追究之理由，她們終究不同。
這裡就一個穿著無袖馬甲背心、比起騎士或學者更像馬伕的男人；一個軍裝筆挺料色濃郁、帶著奇怪護目鏡，瘦弱不禁的煉金術師。
兩人站一塊聞起來跟伊索夫卡大道後頭，舊大澡堂旁收尿酸的洗衣場差不多。
——好在兩人的姿勢都在盯著沙地上的地圖，他的排斥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認真思考。
月的規律是四季、潮汐乃至靈魂的精神追求，引導大量煉金術甚至魔法的誕生；而對於日的觀察是屬於"人的文明"，生自日晷、統述歷史、精確把控、乃至薪資的給付。
月的規律再次興起，將太陽的法則顛覆，何不正預示著人類的規律又一次崩解？
他是知曉的，他們都已然知曉。不過是在重複核對辯論摘錄的答案罷了。
聽著一尺外外的話語，雖想回嘴，卻沒有任何話語浮現於腦中，她的心緒仍然混亂，睨著對方的眼神甚至 充滿不知向誰的憂愁 。
她關注他的意識。
而他以自身物種回以揭示。
她以食指在空中劃下術式，想落至附近的蟻洞逃脫，然而午夜時分已過，太陽冉冉升起，子時的奇蹟不會發生。
只得慌忙朝著城鎮的方向拔腿就跑，由於施術失敗，地面什麼也沒有留下。
硬要說在此落下的，或許是曾經交付對方的信任吧。
滾落沙地再與塵埃無異。
畫著地圖而移動腳步，他更靠近阿方索金髮男人一些，以他的尺度來量，從對方身上漫出不滿的情緒幾乎要淹到他的小腿肚，真虧這傢伙的品行教育能穩穩地將話說完。
不過也因此靠近對方，那份熱力跟臭勁更加放肆，男子的臉明顯撅起來——他對臭味沒什麼意見，甚至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順鼻，不過那熱度對他的冷涼便不太合適。
「我想，星點既然能吞噬，也許它是擁有生命的東西吧？硫磺仔。」他在腦中思索，老廢有害意識是否能提供一些關於憎恨、憤慨以外的資訊。
『孩子——那還有可能是什麼？』
俾倪的同時慈愛，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意識，男子登時愣住，雖有一瞬間想是否有外力介入——以他熟悉的方式——他咬牙，皺著眉底下的眼睛是充滿凶光的涅瞳。
「但影子除了是這個——」笑容敞開，彷彿腦內的平靜風暴不存在，男子伸出手靈活地擺動，妖異的橙光在地上拉出黑影，從兔變成犬、匍匐成蝸牛，接著往外長出腳變成蟹，伸出指翼，羽化成蝶。
「也可能是這個。」伸手在空中握，一條蠶絲線拉著一圓球，透過高速在手中甩動而出現圓環的影跡。
「搞不好金日，太陽消失是被什麼飛過去的影子遮住了也說不定。」他捏了捏無毛的下巴，將臉擠出一坨肉。
「誒兄弟，你過去點，你快把我烤熟了——你說那會是某個東西擋在咱們跟太陽中間嗎？烏雲？煙霧？還是聽說幾百年來好幾次的日蝕？」他往一旁揮揮手，接著往東陸地圖上點了一點，寫上「萊門」。
黑夜被趕跑之後是無盡蒼茫的天，天光刺目，於是他看向地面的沙，少女究竟想做什麼？是反擊的巨獸，抑或逃跑的通道？也許是祝福的花壇，又或者說不出口的言語？
「松煙淡，餘蘊散，有情雨是無情，怔怔然。」
男子延伸望向倉皇的步伐因用力踩踏深而圓，掠起的銳角就像戳破完罩的尖銳物，不在意自己是否烙下任何悲愴，他向暗處行。
煉金術師之間的談話總是如此，他倒也在與這類...同類，相處久了之後無逐漸習慣。眼前構成再如何壯觀雄偉，也直視元素的東陸煉金師們，總會比思考的下一步更進一步。
等等，他剛剛是叫我硫磺仔嗎?
暗金髮的青年一愣，用眼角餘光撇了身著厚軍衣的男子，但想想至少比『帥哥同行』悅耳，他也只能聳聳肩。
「據說連天象也有異，很快就能見到天星連線的奇觀。而根據一些沿途膜拜月亮的再生教信徒，在迦南的聖城將會升起前往月亮的通道。」
並不在意水被喝得見底，僅困惑著將手帕收好。和人初次見面，他絕不敢貿然替人擦臉，但也沒打算多追問，任憑疑惑留在心中。
提及那個被龍足踏破天頂的教堂，他只想起艾西女士，但他不知道對方來自何處。而北陸人群組成繁雜，誰都有可能路過參拜。
雖然不介意為了不小心污辱別人的宗教信仰道歉，但儘管他不記得，艾西女士說她殺了人。因此他此刻沒打算透露自己同樣知情教堂內的事情。
「冷？如果我輕易接受了世界異變的熱，可不是大聲對女神出的題目說我不會？信徒過於無聊這件事，可會讓女神傷心。我敬重祂，同時不輕易折服於祂。」
說到此，男子語調詭異，他拉了拉護目鏡。心中所想的是查洛伊特本人聽到他的說法，定會辱罵這並非信仰，而是較量。
「『聰明』該回敬我？你說話真有趣。你說說聰明在哪裡？我得去找它要我的獎品。」他笑了聲，開始無聊的探索：「不過詩說到底總是借物諭志，說不定這只是某個人以宏大的世界比喻自己的內心宇宙爆發。『寥寥、了了，不知敗亡又焉知生？緣生、源起，若無醜惡又焉有善？』萬物如此，人亦如此。」
他抬頭回看了金髮的男人，接著順勢看到對方腰間的，那可是味道最濃厚之處。
男子一邊思索劍上的東西是阿方索從老東西身上獵來的，還是老東西賜予的，但他判定後者更為可能。
一路上所見龍與人之間多呈現有趣的光譜，與人相處的龍，思想會漸漸偏向守護人類，他們對於擊殺人類存有人類灌輸的道德綁架，對於同類卻不會——因為不具有靈魂，所以輕易被灌輸了靈魂及世界觀嗎？
他感到有些作嘔，對於輕易忘記自身為龍的同族們。
他轉向地面的地圖。
「嘿，硫磺仔，你的故鄉在哪啊？還有，那把劍沒有入鞘卻看起來沒有缺口，不是普通的鋼鐵吧？」
天光向晚，大地的熱氣即將爆發，冰霧開始匯聚，繚繞往炙熱的硫磺煉金術師。
「你看起來在說謊喔——少年。」誇張的彎腰將上半身推往善良的索茶瑪觀察，他從少年身上讀出有趣的情緒，搓了說下巴，冷冷的眼睛觀察那張面孔。
『假的！他是假的！』
他扁了扁嘴，接著站直身。
「不過——沃爾斯？居然是沃爾斯？難道是我的煉金術師氣質及修養太好，才會讓你猜不到我其實來自諾維葛隆德聯邦？」
裝作困擾的搖搖頭，他自顧自說道：
「你有聽過萊門嗎？我來自那裡。有一位充滿憤怒的同鄉早在天啟前就跨海到潘德拉根，也許你有遇過她。」接著他伸手向索茶瑪再次要了水袋，說著要給他答對其中一個答案的獎勵，未言明那不是煉金術的技藝到底是什麼。
但若他來說，那聽上去倒是極其像自己相識已久的某人，故而他只是稍微挑眉，隨即大聲朗笑。
阿方索面色不改，直覺卻像無法無視如同綿綿蛛網鋪展的冰霧。
或許北方的煉金師真得過於怕熱，但這不妨礙他對於想要離開顏色範圍內的棋子心生芥蒂。
他已在雙陸棋上輸給二哥足夠多次。
倚著劍柄的黑爪從頂端徘迴改為拖掌，周遭碰撞的氣流如同蒸氣閥被鬆開，嘶嘶剎剎，騰呲出溫熱白氣。
「不過他本身也時常穿配飛龍材料製成的不同裝備，或許是從哪裡尋得入手方法。」
稱不上較量，更非對弈，僅僅是單純的冷熱碰撞便讓他笑開懷。
「哼。大洋東國的人慣會騙人，南方離他們如此近，無怪乎總說南方人也愛騙人。」詆毀的語言用玩笑語氣道，隻手撐著臉蹲下。戈爾斯克的位置，與萊門為天南地北之差異。老東西可不是沉睡的古龍，他看起來更享受並浸淫在人類遊戲裡，究竟他看見了何物才如此迷醉？
他瞪著眼前的男人，阿方索該有點特別。
「戈爾斯克——我知道，質子聽說被伊索夫卡殺了。哎，在伊索夫卡旁邊待久了萊門還沒滅真是奇蹟。」萊門地區並不常發生戰役，礦產豐富，但位處艱險，只要哪個大國改朝換代，萊門人便輕易接受，等著另一個大國相爭，便讓兩軍交戰，誰贏了就臣服於誰。懦夫之計行久了，苟延殘喘之中倒也有幾次反動的戰爭，至少有兩次對龍戰爭，其中一次發生時，那裡還不稱為萊門。
「既然是古龍角，我問你個問題，同行。」
「人類該如何看待龍？以龍的鱗片、尖爪、巨角作為素材，加強己身裝備，以古龍屍體作為能源。這是將龍視為牛豬雞，還是同等自身的智慧生靈？又或者，因為龍擁有智慧及瞬間摧毀人類的力量，所以人類假惺惺地尊其為神，隱藏著恐懼，實際上陽奉陰違，軟磨硬泡的將龍的尖爪野性漸漸拆掉，為的是延續自身物種的存續——」
他越說越癲狂，「軟磨硬泡」甚至加上了冰煙做的空氣檸檬，進行擠汁的動作。語畢後，他拍拍自己的膝蓋站起來。
「——還挺有趣，就像是男人將女人鏈在女德之下，告訴女人應受男人保護、應恪守貞潔，為男性資產。實際上是男人害怕他們一丁點的體液不足以在人類繁衍體系中站穩腳跟，怕女人如螳螂將他們交配後吃乾抹淨——害！你不說我都忘了，晚餐時間！同行你要發揮同胞愛，請我吃飯的話，我便有落腳處囉。」
絲毫不管對方只是寒暄，披著別人的皮，只要有人開一門縫．他便開著飛空艇長驅直入。
不過，或許在他們眼中軍團所謂的"正面對決"也是一群死腦筋的蠢貨。「信任與戒律也是如此，如果遵守規則反而被視為愚蠢，逼不得已只能讓手段越發下作，那社會就變成迴旋向下的階梯。因沒有人能為克己之人的善作擔保，卻只會計較他人的惡未被揭發。」
當他重新抬起眼時，森綠中掛著別樣神色，專注且探究，直直射向紅石英色護目鏡。
暗金髮青年用指尖劃開身邊纏繞的水霧，將氣流緩緩地送上半空，再吹散早前指尖殘餘的螢石粉，使水露復歸霜冷又重新消逝不見，在地面上留下淺淺的痕。
龍不會將人視為同類是為何？人不會將龍是為同類又是為何？同類又為何？
棕髮男子語畢，他像是想起甚麼似地，側過膀臂，將背上的包袱置於身前翻找。
他向人拋去一顆熱騰騰的地瓜，方才的一番論究跟詩歌一樣，被拋在後頭。
「怎、怎麼這樣說──嗯？您說的同鄉是艾西女士嗎？」軟語垂死掙扎，接著因後話瞪大紫眼。
原來艾西女士有同伴。不知道眼前的煉金術士是會協助她找頓，還是單純僅是同鄉。
所以有答對，那不是煉金術。他想著，擅自將那項技藝認定為「魔法」。他伸手，將見底水袋遞給身上飄散刺鼻酸氣的煉金術士，毫無懷疑。
『說謊——說謊！』
陰冷的聲音深處滾燙冒泡，狠戾的尖爪想要撕破他的臉、將眼前的煉金術師生吞活剝，他們渴望撕碎這副面孔，碾碎這份理想。
而這次，他容許他們發出一點點聲音。
「郊狼跟獾壽命相當，就算相殺相伴，也不會獨留另一方苦太久，同行。」
他不再造冰，任由戈爾斯克的煉金術師捻手中霧轉圜。
「與龍相伴的人類就像是一場短日的夏日戀情，充滿激情、焰火，可是消滅快速。一位善龍的承諾，或許能長達千年；一個國家存續三、四百年即是高壽，而一個善人的承諾，左不過幾十年。」他聞到了奇怪的味道，溫暖甜膩被硫磺味包裹著，就像值得相愛的佳餚被放在架上以硫磺煙燻一樣變了味。但他仍伸手接下，確認那副溫暖。
「將龍以人類的規則相縛？讓龍成為權力擺弄之間，夾縫下求生存的產物。」
『曾經最美好的時期，龍族擁有自己的政治。』得見天日的老東西聲音和婉，可他仍輕蔑這份感嘆，眉頭一抬便將手上的食物帶皮塞入口中。
「噁，我滿口硫磺味。」他伸了伸舌頭，短暫嫌棄之下接著說道：
「龍的力量該屬天道，天道無情，視萬物為芻狗——」頓了頓，他接著笑，可不能不小心替查洛伊特增加一個東洋學者的標籤。
「總之，人類想要管自然的時候，將物種分布弄得亂七八糟，有更多因此絕滅，被納入人類規則的龍，我看也是凶多吉少——但也許從人類這裡學了政治那套後，四足龍也能建立自己的政權——哎，聽我叨叨絮絮這麼多，你慢走啊。」他哼笑，再吃下一口硫磺地瓜，該是與對方道別的時候。
「如果有遇上我的萊門同鄉，多照顧點吶，帥哥同行。」
...他怎麼連著皮吃阿?
他歪了下腦袋，但見人吃得毫無埋怨，倒也是爽快。「四足龍自己的政體與文化阿...我倒是很期待能看見，若那也是生的一種延續的話，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形式的人類了。」
阿方索再一次打量了眼前的煉金術士，似乎與內心所想像的義肢設計師形象不同——開發古怪結晶體的思考跳躍性倒是一致。
那他好像沒這麼想要義肢了。青年不禁這般自我揶揄。
「喔？沒錯，看來你見過艾西了。」
他接過水袋，手指在袋口上舞動彷彿施法，冰晶匯聚進了水袋，逐漸撐飽空虛的腹囊，只差嘴上沒有多說「好孩子看呀——下雪囉。」等。
「迦南太熱了，吃點冰吧？如果你有果醬、蜂蜜，淋上去將會在迦南大賣喔！」它將皮袋交給對方。依據他的理解，這毫無誠意的禮品應受索茶瑪青睞。
「艾西現在還好嗎？我在忙別的事，一直見不著她。」他頓了頓，接想笑出來。
「她該不會也對你開過幾槍？那剛烈的性格在軍中都讓很多士兵瞻仰害怕呢。」
「災厄再現，循環往復，抗爭餘響。冥暝，輝暉，業止史田新闢之徑。」
暗金色軟髮如晚霞淹沒於地平線那般退去，他於口中悠悠反覆詩句，人類所闢蹊徑是否能終止業果輪迴，未知。
『行才知有果，果不可逆，卻也不可不行。』
「女神是景仰，不是被反抗的存在，阿方索，我是舊日教徒。」口中悠悠的是誰人音色？
「觀秋水，謂秋水，厭秋水寒，好秋水色，秋水未改，是以好惡起於觀心，觀觀其心，我心匪人，不可仁也；我心匪原，不可納也。」他望著手中吃一半的薯結冰，人類善意於此，歸於大地也。
將人生賭在追獵龍族，並要隻身挑戰那樣強大的生靈，雖然是她的想望，但這樣燃燒生命究竟算不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