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at, Mar 1, 2025 4:12 AM
Sun, Mar 9, 2025 1:48 PM
6
1
【限定交流】 with
厄命如斯
※關於煉金術描述含有個人解釋（私設） 注意
希爾弗斯特在早上的自由時間走往郊外，這幾天
陣風
一陣又一陣，幸虧前半旅程的洗禮，即便在這樣的大風之中他也能站穩腳步。
在這樣的氣候之下，巨石像的戰鬥是有利的，但對容易因強風遮蔽視線的操作者來說卻實屬致命。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at, Mar 1, 2025 4:13 AM
Sat, Mar 1, 2025 4:14 AM
前陣子的極端氣候或許還說得過去，但現在這樣的大風之於前面的異常來說實在是兒戲。
何況戰鬥真要發生，環境因素可是挑不得的。這點他
早有體會
。
不過考慮到自己是初心者，還有未知的旅途要踏上，希爾弗斯特還是選了一個旋風影響較低的區域移動。
戰鬥上他欠缺的還太多，實在是沒有辦法在基礎尚未奠定完成的狀態下挑戰──或許正因為是這麼險峻的末日他才不選擇冒險，他的旅程目的是「斯特拉利亞」，而「與同伴好手好腳抵達」只是基本的必要條件，論戰鬥的決心，惡質的獵龍士可比他的大上許多。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at, Mar 1, 2025 4:14 AM
他在遠處看到一抹不屬於早上的色彩，橙色的短髮在乾淨俐落的行動下，有如他曾看見槍上火藥擊發的模樣──快速且無情。
踏上黃沙，還未接近對方半步，就有如進入獵場的獵物，那綠色的耳飾隨著對方的回頭而搖曳，女子的眼睛令他想起龍熱發生前天空曾有過的藍。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Mar 1, 2025 4:11 PM
因為擾人的風沙聲止步，隨其飛舞的人造物也落地發出悶響，沙地上節奏不一的步伐聲同時傳入她耳裡。艾西冷眼射向目光所及範圍內的生人，燙手的槍口轉了方向。
「你在流彈範圍內。」她在傳遞的訊息中包含對於不速之客浪費自己訓練時間的強烈不悅，要等到下一場揚起飛靶的炫風不知道還要多久，警戒心及未中斷的戰鬥興奮感仍高漲。
來者身量文弱，遠看的面容並不清晰，她粗淺判定是個青少年。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2, 2025 7:58 AM
「……謝謝提醒。」面對朝向自身的槍口，他靜靜舉起雙手。
生活中沒有多少機會能接觸到槍械，更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槍口直指過。
同為遠距離有利的條件下，就他剛剛在遠處窺見的身手來說──自己應是毫無勝算的。
或許是因為個人經歷不同，又或者對方有著與其他人不同的目標而踏上旅途──這樣見人就拔槍的行為對希爾弗斯特來說屬於異常，他沒有再說更多話，深怕得罪對方。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2, 2025 11:27 AM
有些習慣是無人點出就不會察覺到，而更有些是在沒有遇到的情況下不會知道自己有這種傾向。若說艾西對於哪一種人容易心軟，這個分類裡只會包含小孩子跟女孩子，而這兩種生物在戰場上幾乎無法見得，在受迫害的平民百姓地區，所有人都會認為救助婦女與小孩是理所當然。
身為自由煉金術不發達的諾維葛隆德聯邦北部萊門地區，女性與小孩擁有反動的能力及見識微乎其微。艾西踏上一道海峽之遠的北陸之後，雖然曾與女煉金術士交戰，但那是先認知到對方的煉金術士身份、在戰鬥引燃的亢奮餘溫褪去後，扒下屍體外衣及一應有用物品後注意到的現實。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2, 2025 11:27 AM
Sun, Mar 2, 2025 11:29 AM
此時她從少年——她剛才以為是少年，但從其音色中艾西判定為少女之人的口中聽出無敵意的宣告，眉毛一挑，火槍收回胸前，她也在這一瞬間注意到自己心軟的事實，這份覺察簡直污辱了戰士的靈魂。
她重新裝填子彈，判定沒有多言的必要，直到外人氣息離開自己的覺知範圍後，她才可能轉向繼續剛才沒完成的事。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2, 2025 1:43 PM
希爾弗斯特看著面前的女子流暢地操作槍械、填彈，即便人生與槍打不著八竿子，也能明白這樣迅敏的動作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練就。一舉一動沒有任何猶豫與多餘，她推測對方應該是一名幹練的女軍官。
裝填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實彈？
縱然極端氣候的狀況下的模擬戰鬥使用實彈可以得到最實在的資料，但在物資有限的情況使用這類消耗品作為練習的原因……？或許是前方的旅途有著因緣的對象，又或是敵手的死亡為路途上最為確鑿的生路？
她暫且不打算對此提出疑問，畢竟她也算是為求生存的旅人，沒有資格對不認識的他人說三道四。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2, 2025 1:43 PM
與面前的女性對視不了多久，她深吸一口氣：「希爾弗斯特，一名沒來得及從煉金學院畢業的學生。能否請你教授我一些近戰戰鬥的技巧？」既然有求於人，就應該先報出自己的名號，她一面思索是否能往天平上投下更多的籌碼，卻礙於對女性所知甚少，不知道該放上什麼才足夠吸引對方與自己交易。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2, 2025 3:02 PM
Sun, Mar 2, 2025 5:00 PM
「哼。」她輕蔑的表情融合皺起的眉頭及冷笑的嘴角，高傲的下巴揚起，『煉金術士』沒有埋首鑽研撰寫他們的算式寶典，竟然在這裡跟她求體技教學？艾西想過世界荒誕之下，世人會因為不安而拋棄原先的生存方去、去筆從戎，卻未曾想掌握煉金術這種
魔法
般存在的人類會有從無中生有帶來的強大成就感清醒、轉而面對地獄般折磨心志及肉體的戰鬥技巧訓練。
艾西抽出彎刀，金屬器反射的日光卻不及她的眼神凌厲。希爾弗斯特罩著披風仍顯纖細修長，艾西粗淺的判斷對方體態並不壯碩，聲音稚嫩之下以及第一印象，艾西認定對方不過是個肌肉發育都不夠的青少女。
『天真，愚蠢。』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2, 2025 3:03 PM
Sun, Mar 2, 2025 5:00 PM
「肄業生，
有人
曾跟我說過，
煉金術不是魔法
；而近戰技巧，是比煉金術更難學，同時更無用的東西。」
「使用煉金術的技巧存於腦袋，使用體技的技巧存於肌肉協調性，你的『機體』還有可能成長嗎。」
她不知道眼前的煉金術士是如何心血來潮，也許是腦袋長結晶，又或者是如同她看見吐火這招而萌生學習煉金術的奇想一樣，也在哪裡看到某個戰士流暢的體技而心生嚮往。
想到此，艾西在心底笑了，卻同樣忍不住在心底分析，對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存在，自己能教會她什麼？總不能如同帶兵那般操課吧。況且，她也沒時間。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Mar 3, 2025 5:06 AM
希爾弗斯特看見女人的輕藐，目光未曾動搖──卻在對方描述近戰技巧無用時，眼神流出一絲困惑的神情。
不知道女人是在自嘲，抑或是為她的立場設想給出的看法，若是無用，某種意義上不就否定了至今的自己？即便戰場軍武逐漸進步，肉體上的訓練、迴避、生存上的近接技巧，不全是必要的？
沒像以往直接提問，她知道自己與對方之間沒有那麼多機會浪費在問這個問題上。假設自己真的問了，那麼答案也有可能只是迎頭而來的槍擊。
要死也不是以這樣的死法死在這裡。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Mar 3, 2025 5:07 AM
「身板已經無法成長。」她如此答以女人的質疑，緊接著開口：「經驗、技巧，都是可以再獲得的東西，現在人的身體還是能因為摩擦而起水泡、長繭。即便受限於身體而無法有大幅度的成長，鍛鍊下來的肌肉記憶、操作技巧、對戰經驗卻可以受用一輩子。」受訓後烙印於體內的生存本能總會在某時拯救自己，好比於遇襲之際的翻滾、即將遇刺之時拿起武器抵禦的格檔。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Mar 3, 2025 5:07 AM
「而我也會比尚未習得體術的自己要強，就算終究是半桶水──菜鳥的宿命。」她改口，或許在對方看來，自己的成長最後只會止步於新兵也不一定。
還是無法拿著槍口對人的那種。
就算再怎麼不濟她也可以嘗試將習得到的編入魔像的操作中，不過這樣必須隱藏自己且過度依賴魔像的戰鬥方式恰恰偏離了她的本意。
但又有什麼可選？除了自身遵循的道德底線之外，現在已經不是能擁護那些矜持的時候了。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Mar 3, 2025 12:37 PM
少女的回應讓她心煩，到底是有何種誤解才會認定自己學會了體術的皮毛——這點時間能教的甚至只有毛——就會比過去的自己強悍？艾西嘆息，但她同時想到自己像人討教煉金術的模樣，與今向自己謙求戰鬥技巧的少女想以此作緊急之下活命的籌碼之一相比，那全是
玩票性質
。
「我以為煉金術士該鍛鍊的記憶、技巧、經驗應該在算煉金術上，而非心猿意馬。」她毫不避諱地譏諷，一絲尚存的良心提醒她不知道對方來自哪裡就不該輕率回應，但艾西選擇忽略那個聲音。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Mar 3, 2025 12:38 PM
艾西將槍插回槍套，她淺淺地吸氣、肩膀下沉，她稍微敞開身體，已經能在這副結晶蔓延的軀殼找到尚屬舒適的姿勢。
透明的晴空沒有聽聞知了朗聲頌讚，只有過於寂靜的熱力從那爆發出來宛如噪音。
「但若你非得學個一招半式才能『心安』——你有什麼優勢？不知己者，死有餘辜。」
她朗聲，沒有向前一步。只是靜待這個她還不確定要以何種眼光看待的陌生人作出回應。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Mar 4, 2025 5:23 AM
心猿意馬……嗎？
確實以對方的經歷來看，自己正是如此。就算她與軍隊不熟，也知道那有精細的分工，步兵、騎兵、砲兵、軍醫……若非單槍匹馬，那的確是最好的選擇──而即便與他人一同作戰，她也想擁有不讓隊友分心的自保能力。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Mar 4, 2025 5:24 AM
她靜靜凝望面前的單兵，思考該說些什麼才有足夠的利誘。
調製藥水絕非最佳解，即便曾於龍災成功投餵，也不曉得有幾分是因為調製的藥效。
以龍牙或龍爪研製的子彈？考慮到材料的取得和研製論證的過程，不可能馬上得到成品。何況她也不知道女子的目標是何種存在。
魔像則是需要操作技術，並非短短時間內能學以致用。
必須是某種簡單，能夠帶來翻轉可能性的術式⋯⋯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Mar 4, 2025 5:24 AM
她的思考瞬間中斷，雖說基礎術式的運用全憑個人想法，但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出現翻轉局勢的必殺技。倘若有，也不過是能夠獲得喘息與再整備的一時之計。
在希爾弗斯特重新感受到自己的不成熟之處時，女性的疑問傳進耳裡。
她以手指畫圈，背後不遠處的巨石緩緩升起、組成。
「我習慣操縱石頭，煉成魔像戰鬥。」風緩緩流過形似五官的巨大缺口，發出像是哀鳴的聲音，她旋即變換術式由牆、柱、尖刺陷阱、牢籠──各種面貌一一展現。
「在有足夠石材的狀況下，有場地優勢。能夠抵禦與擾亂敵方。但要是有一定實力的人，可以利用體技與武力拉近距離。手臂的安危就不得保證。」她解開術式，魔像像崩落的石雕，以原本的樣子回歸大地。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ue, Mar 4, 2025 5:25 AM
「我沒辦法感知殺意。遇到措手不及的攻擊、或是遠處難以察覺的狙擊，我想勝負很快就會揭曉了。」她抬手，身後的黃沙如黃蜂般聚集，形成另一個魔偶，這是希爾弗斯特在決定啟程時就開始練習的術式。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Mar 4, 2025 2:25 PM
沙子咆哮，煙塵是石像練成軌跡帶起的熱氣，如果此地還有迦南蛇種餘存，牠們會見到一道道空氣摩擦產生的熱力紅線，因其不自然的存在而以扭曲側行加速滑開——艾西感覺自己的腦袋分裂成兩個區塊，其中一個不合時宜的評論周遭景物並進行想像，以忽略她因未曾見過此等驚人魔法而產生的嘆息。
『這招很方便，聲東擊西、出其不意都很適合。』她於心中評斷，並認定若是眼前的煉金術士可以練就隨心所欲的出招，尤其是在黃沙綿綿的世界裡，那任何體技都只是錦上添花。
「天要你死，千錘百鍊都抵不過一杯毒酒；天要你活，酣醉落海都有行經船隻將你打撈。」她淡然道。
艾西沒有多言的是，若真遇上「有一定實力的人」，從她這裡在這短暫的時間學多少體術都是枉然。真到了那時，艾西也只會說「順從天意」。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ue, Mar 4, 2025 2:26 PM
然而，她不打算以如此負面預言去打擊努力盡人事之人。
傳承的語言在她腦中盤旋，她曾與人聊到啟蒙萬民。
你並非孤單一人
你抵得上成百上千
只要點亮你的明燈
「你身上有什麼有價值之物嗎？」話鋒疾走於反向，艾西盯著那魔偶成型後勾起明豔紅月，她的眼睛瞇出弧度，像是遮起天空的雲朵般小氣不讓人多看。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Mar 5, 2025 3:47 AM
她點點頭同意女人的話語，想起了家中獨活的自己，不知是誰又是為何將自己從幽深的海中拉向光明。希爾弗斯特既不像故事中的王子優雅、出身華貴，也不驍勇善戰。更不記得有與誰做過交易，卻像獲得雙腳的人魚舉步維艱。每當憶起這事，總有一股迷霧繚繞於腦海中。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Mar 5, 2025 3:48 AM
女子的聲音劃破困惑織成的網，希爾弗斯特轉了轉腦袋，思索對面前的軍人來說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
不是藥水與煉金道具、也不是藥草與煉金材料。
在這荒漠中仍有價值的，就算面前的人毫無興趣，也能藉由轉手得到相應價值獲利的物品……是那人贈與她的慷慨，她可以切下一角與夥伴們分享甜蜜，前提是她也活得長久。
「糖與蜂蜜的箱庭，酌量使用的話，結晶可以在箱庭內長回。蓋子蓋好的話也不會生螞蟻。」她淡淡說道。
雖是來自他人的餽贈與祝福，令她有些過意不去。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5:01 AM
Sat, Mar 8, 2025 12:29 PM
「好。」語畢，她橫執彎刀，垂眼欣賞浮亮的光暈，風完完全全的靜止了。
「
那我現在要搶劫你。
」
雷聲先到還是閃電先到，這個問題在農民間偶爾會引起爭辯，他們大多認為是同時；但對下結論有潔癖的科學家無法按捺這個謎團，所以曾經要求煉金術士研習大型招來雷雲的陣法，以這個人為現象來方便他們觀測這個自然現象。
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比較敏銳的觀測者發現，當閃電在很遠的地方發生，雷聲就會慢半拍抵達。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5:01 AM
Wed, Mar 5, 2025 12:40 PM
而艾西與希爾弗斯特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多公尺，但她已經比那聲宣告更快抵達希爾弗斯特身側，蹬地能上躍五尺高的義肢使她如同因結晶滅絕的獵食者般躍然沙上。
刀光向沙地劫掠點點大自然的結晶，在空中以沙灑出半月畫，身影仍直立，但實際上她蹲伏身軀，準備出手。
「膝蓋。」艾西再次宣告。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Mar 5, 2025 7:06 AM
希爾弗斯特並沒有因為女人的動作感到慌亂，她舉起手迎向那半月沙畫，以手指劃下一道術式，身後的沙像則迅速往前流向，不像兵隊整齊劃一地行軍，反倒像沙暴日灰茫茫的天空，沙堆擴大掩蓋了藍天應有的色彩。
是她操弄的不祥流動會先吞下那把刀？還是她會因為膝蓋受擊於沙場中倒下。
反應能力決定生死的一瞬間。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7:37 AM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擲骰規則：比大小
艾西：D20+5
希爾弗斯特：D2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7:37 AM
+5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Mar 5, 2025 7:41 AM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1:02 PM
Sat, Mar 8, 2025 12:30 PM
沙像亂流如一張神明的大掌，又如海浪與岩石相擊爆發出的浪花。
艾西的思緒亦在奔流。少女雖然沉著，但突襲時間太短導致的術式準備不及，或是她本身習慣造大物，沙陣匯聚的時間拉長，那浪花開展的速度慢了些，以至於刀背沉沉劈砍希爾弗斯特的膝窩時，那沙幕都沒將青空完全遮住。
『適合做兵的性格，大膽又沉穩。』
「眼睛。」
應力在即，柔語輕傳，她反擲彎刀起身，在你耳邊道。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Mar 5, 2025 2:14 PM
『果然來不及……！』自己的狀況轉為劣勢，這種時候通常得手，可難以再翻轉局勢，她努力在近接的範圍內想出辦法對應。
膝窩的衝擊使重心有些不穩，她劃下術式，一部分的沙流抓住女子的腳踝下拖，而其中的分流嘗試攀到其手腕處。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則攀上希爾弗斯特的身，嘗試在最近距離加速彼此凝聚──好在那抹橙色火花擊發前吞下威脅。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2:15 PM
Wed, Mar 5, 2025 2:15 PM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擲骰規則：比大小
艾西：D20
希爾弗斯特：D2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2:15 PM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Wed, Mar 5, 2025 2:16 PM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Wed, Mar 5, 2025 3:09 PM
通常掠食者不會輕易發動攻擊，因每一次的失敗都離死亡更進。當需要攻擊的情形觸發，若非如工蜂萬不得已，就該如雕鴞，一擊中的。
既然整個沙域都是對方能拿來作舞的材料，這如同在大海裡與鯊魚做對，任何感知都有其意義，艾西不只專注於希爾弗斯特，而是專注於整個沙場。
流沙在她腳邊成旋，艾西在那躲花即將吞噬前就從希爾弗斯特身側旋步至身前，連帶要攀上她手腕的沙卷也落空。
閃避不是為了躲藏，那是攻擊的第一步。
不論那些沙打算將希爾弗斯特包成一個甕還是石柱，貼近對方身邊的紅花讓沙粒沒有足夠的空間產生包覆。艾西沒有如宣告般攻擊眼睛，她空著的手拉住希爾佛斯特的右手腕並滑向手掌扣住向外拉伸，彷彿在漫天狂沙中舞蹈，彎刀轉圈歸位，以刀背弧度扣住另隻手。
「躺下。」
希爾弗斯特因拉伸而加速靠近的紫水晶映入冷冽晨空，艾西最後一次宣告。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hu, Mar 6, 2025 2:42 AM
幼鯊彷若被繩索勾起，被拉至海面上，紫色的水晶體映照著晨時天空的藍色，她的胸鰭遭到箝制，她直直盯著狩獵者，在整個身軀被拉離海面前以尾鰭畫下術式。
腳尖靜靜旋著最後的步伐，那是死亡前的最後一個舞曲。
沙造的蛇無聲於沙地潛行。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Mar 6, 2025 3:50 AM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擲骰規則：比大小
艾西：D20
希爾弗斯特：D2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Mar 6, 2025 3:50 AM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hu, Mar 6, 2025 3:53 AM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Mar 6, 2025 8:21 AM
Thu, Mar 6, 2025 8:44 AM
『速度不錯，足智多謀。』
反手一彎，魚鉤拉著幼仔在空中翻轉，連帶沙面滑走的尾鰭在急轉彎之下破壞了完滿的足跡，沙蛇還不及攀咬獵手護主便遭尾鰭橫劈滅於無形之中。
麻色袍子的篩網舀起一瓢金沙，在夜色裙擺惟幕相襯下如不足重的麥子，風篩淘汰。
她在希爾弗斯特順慣性貼地之前將其拉起，未如一開始料想的使人趴伏地面並反扣手腳，惟掌心仍抓著，避免年經的煉金術士攻勢再起。
「以手誘敵轉移注意，並以腳步掠陣值得讚賞。」
「習慣制止敵方攻擊手勢很好，但易受人主導，顧此失彼。」艾西發覺希爾弗斯的攻擊帶有仁心，以阻斷為目的。
「聚沙需要時間成型，少即是多。」
她語調平穩道，盯著淺紫色的瞳仁，那裏染上一些自己的橘光，出現正午的彩霞。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hu, Mar 6, 2025 10:33 AM
Thu, Mar 6, 2025 11:40 AM
「你說的對。」她的眼神無奈中帶有一絲對自己不成器的憤恨，海面早已被夕色渲染，眼神卻時時提防不知何時再臨的「隨堂測驗」。
早在眼睛的那一刻便對顧此失彼有刻骨銘心的體會，要是她當初以手臂遮擋，脖子、心臟、軀體的破綻門戶大開；要是她以沙塵遮擋，刃物的長度與流沙形成變數太大，阻擋來不及形成、刃物的長度與自身的距離、還有自身的閃避能力⋯⋯這些實力組合而成的必然可不是靠運氣就能千鈞一髮的危機。
她沒有做任何辯解，在面對與他人格差實力的現實上一向不天真。縱然沙與石是擾敵、假動作、隱藏底牌的最佳拍檔，可那又如何呢？如她自己當初所說——若無法受惠環境、若她自身沒有相應的體技與反應能力，便是砧板上一條任人宰割的魚。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Mar 6, 2025 1:38 PM
「你幾歲。」艾西看著顫動眼睫，簡單的問道。
她仍然不打算放開對方的手，對她來說危機未解。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Thu, Mar 6, 2025 2:01 PM
「十六。」她回答，沒有再反問。
這是旅程中第一次有人詢問她的年齡，她有些不知道意義為何。
就像他人區分自己為「小孩」、「大人」，她也這樣區分大多的人們。
即便她至始至終不明白為何在認識的人眼中，自己還被分類在「小孩」，明明她早已「獨當一面」。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Thu, Mar 6, 2025 2:50 PM
Fri, Mar 7, 2025 1:02 AM
該綻放笑容的面孔卻霜寒至此，艾西沒有多想少女的經歷，畢竟在這種家破人亡惟我獨活的時代裡，誰的故事都是可憐，誰的故事都與生死沾邊。
她十六歲時在做什麼？在大雪山疾走，在臭男人堆被騷擾、成天害怕受侵害。也許如此，她才發狂的自我鍛鍊，儘管最終——
「夠大了，可以當兵。」艾西不容自己恍惚回憶，判定沒有危害會發生後放開對方的手並整理自身儀容。她終究沒有真的搶劫對方身上任何東西。
況且——
箱庭
？
「至於那個箱庭......你作為一個家庭單位，不也接下別人的研究請求嗎。」她輕笑，卻只是語氣而非情緒。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Fri, Mar 7, 2025 7:40 AM
不曉得對方是在說自己的年齡符合，還是擁有可以成為軍人的素質⋯⋯但是軍人的薪水與內容不符合她的期望。儘管加入軍隊後家人能夠得到一定的保障，她還是希望能夠參與家人的大小事，而不是在某處的軍營中閱讀信件才得知家中狀況、有家歸不得（雖然現在就是。），死亡後唯有家屬慰問金帶給他們最後的保障。
學習與多分兼差雖然艱苦，在自己想多賺一點的前提下，或許也跟從軍一樣見不上家人幾面，但只要她想，她仍然能抽個時間、了解並支援他們的成長⋯⋯
現在想來一切徒勞無功。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Fri, Mar 7, 2025 7:48 AM
她面露困惑：「只要合情合理，接下不是正常的事情嗎？」她想起自己在大雨中替發燒的學者採取土壤的樣本，也是因為有令自己願意投入的誘因。雖然她困惑的是後面的事情。
「我沒有聽說過收到的箱庭是研究樣本。」她簡潔地回答，無非是對方錯認了贈與箱庭的人，再不然就是他單純抱著存粹的好意贈送。
不知道現在回去寫使用心得來不來得及。寄信要寄到哪裡啊⋯⋯？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Fri, Mar 7, 2025 12:28 PM
Mon, Apr 7, 2025 11:12 AM
「多思多慮，合情合理也會有不合情理，拒絕是正常的事情。」這是沒有結局的詭辯，因為最後選擇都僅是個人自由意志的博弈。
希爾弗斯特對於箱庭獲得的資訊與自己不同這點，艾西不太在意。也許把自己當作La Befana——這個東陸古傳的送禮女巫——的人不止戈爾斯克的拉尼茲，因此艾西不打算在這個議題多做停留。
「說回來，能控制沙子、石頭，究竟是能控制什麼？」艾西思量著這應該是煉金術士才需要思考的問題。她的一部分在腦中捧腹大笑這宛如書呆子的自己。
「如今沙土中充斥骨灰，石頭是混合礦物......若找到最能精準控制之物或最輕便能藏於衣衫之物，這對於補充體技不足效益最佳。」
艾西不知道少女是否想過這類問題，並對於自身跨足煉金術領域的討論感到一絲詭異，若對方想得夠多，那自己只要針對攻擊方法討論即可。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Fri, Mar 7, 2025 2:22 PM
「確實。」希爾弗斯特有些在意女子先前口中的「也」，但她是來這邊求教的，不是參加辯論社比賽。
少女並不打算拍下身上的塵，因為也會濺到對方的衣服上，她偏頭思索對方的問題，眼神中再無備戰的意圖。
或許仍是擔心對方會誤會，她低頭將視線移至自己的衣服上表示接下來的動作目標為何──不過對方也有那個實力完全不在乎就是了。
手指轉了幾圈，身上的沙塵緩緩以她為圓心繞成圓圈聚集，如音符的階梯般緩緩降至地面，像極了魔法解除時的灰姑娘。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Fri, Mar 7, 2025 2:22 PM
「塵土、砂土、石頭，的確不像控制水流、火焰、大氣一般簡單。」它像小孩的揉合物，像大洋東國小孩所遊玩的「泥巴扮家家酒」，像人們遊樂時在沙灘堆的作品與藝術家、信仰者建立的石像，也像某些民族中以祈願特意堆成的石塔，還像那部分民族的民間信仰──於三途川供養父母的石塔。是複合物、也是最容易聚留思念的有形體，這或許也是它們那麼複雜的原因？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Fri, Mar 7, 2025 2:22 PM
「骨……」她想起了某部分的古文明使用骨針縫製衣物，以貝殼作貨幣交易，忽然間靈光乍現，些許的寒意與自我的譴責隨之襲來。
「要是精挑骨灰或整支骨的部分，塑形成鈕扣、裝飾，的確易於隱藏，因為內容物精純，也很好聚集、變化。」野獸的骨她能帶著感激自然的心情使用，人的骨灰實在是觸碰到她自身的道德禁忌。
「石頭……選用石像或建材製作成精巧的東西應該也有相同效果。」比前者好太多太多了。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Mar 8, 2025 2:32 AM
艾西看著沙塵緩落，沒想到煉金術還有這等效用，她腦中快速飛轉，卻先按奈下好奇心輕微的點頭，幾乎難以見得，這是因為她雖想讚賞希爾弗斯特，卻又不希望「肯定」這個舉動限縮了路線的選擇。
「有人將操控的物質放在身體裡面。」火焰的魔術師，她想。
「別讓戰場限制發揮，你是你最大的武器。」
「同時攻擊、防禦過於損耗，須專注其一，打亂敵手節奏；另，欺敵、誘敵，聲東擊西。」艾西在希爾弗斯特的右耳畔彈了個響指，並以腳尖點了希爾弗斯特的左小腿。
艾西一瞬間想著，她不論說與不說都毫無理由，一眨眼的停頓之後便下了決定，繼續說。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Mar 8, 2025 2:33 AM
Sat, Mar 8, 2025 2:35 AM
「少即是多，意在造物不必大，材料不必多，精準為首要。你造一千根針，比一個石像有用。力量不足，以技巧取勝。」她意指方才少女所言雖身版無法成長，但經驗、技巧能有所提升。
「可以不了解敵人的攻勢，但可以了解他們的身體。再強壯的猛漢，關節、眼睛、鼠蹊都不生肌肉。」
「不久戰，不聽敵人遺言。仁心在戰勝之後才有用。」她垂眼，這是很多「正派」人士會反駁的言論，但她毫不懷疑的直視希爾弗斯特。
「全力以赴，八成收穫；懷有仁心，事倍功半。」
「
活命最重要。
」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at, Mar 8, 2025 6:14 AM
她靜靜聆聽女軍人的教導。
提起將物質放在身體裡的人，希爾弗斯特回想起阿方索，雖然唯一共同戰鬥的時候她處於遠處，只得見到火槍的子彈迸發。
如果今天她失去了手臂或許能以其他物質重構，委託認識的女孩替她造一個能夠保存填充物質的機械手臂，手指有機關、能作為槍口或噴火口。
但她沒有，儘管曾存於未來的某一刻義體將會取代繁雜的生理需求，她也想存有肉身。
武器一詞可以不單指身體，可以指稱一個人的威脅性。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at, Mar 8, 2025 6:14 AM
在軍人的敘述下，她想起閱讀過的文學有關盾兵戰鬥的描述。防禦、攻擊循序漸進，煉金術打破的物理拘束並非不可行，只是就如對方所說——必須考慮損耗，無論是心神或是物質的配置。
聆聽右邊傳來的彈指聲，小腿傳來金屬質感的輕微碰觸。
要是她向右邊攻擊，在至近距離的狀況下防禦不了左邊。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at, Mar 8, 2025 6:14 AM
「撩亂箭雨不如穿心一擊……」希爾弗斯特點頭表示理解，瞄準脆弱的部位、提升工藝與精進技能技巧。即便無力穿心，也比施展碎石迸發需要的術式來得即時、輕巧，得以爭取更多的時間──無論是逃或戰。
「聽起來跟對付惡質商人很像。」在生死的天平上誘導並使人錯估籌碼，一旦失手則損失重大，轉圜的機會也不多。
「嗯，活命最重要。」總要活著才能在這世間繼續做想做的事情。
她看著那片天空投映的紫，回想起那日所見的黎明。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at, Mar 8, 2025 12:04 PM
Sun, Mar 9, 2025 7:06 AM
「你欲學習近戰技巧抵擋之人，不都是懷抱殺意的惡徒？比奸商更可怕。」艾西語調平穩地提醒希爾弗斯特，任何她能感知到並以原先技巧抵禦之人，不是殺不了她，就是不打算殺她。
艾西往一旁跨步，獻出身後的藍天，她知道希爾弗斯特在飛快地思考，無須她傳授半點容易對自己實力產生誤解的戰技。
『每個人有最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艾西想著。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6:19 AM
「是呢。」聽聞過許多因錯信對象遭致不幸從此墜落深淵無法翻身的故事，但就算被逼上絕路，命的裁決任由自己掌握。在地位、名份、金錢都逐漸失去意義的現在，只要一息尚存，即便身心飽受龍熱煎熬，都是足夠勇敢的戰士。
活命最重要——是的，憑藉這被疾病桎梏延長的壽命來逃出生天，找尋生命的意義，保護與現實對峙的籌碼不被奪取。
「你叫什麼名字？」她開口詢問，從包包翻出以布料小心包裹的箱庭，她向軍人揭開布料一展箱庭的全貌後，將其雙手交遞給對方。
見對方在測試結束後仍提起這個物品，或許是有相當的興趣吧？作為學費給予的酬謝別無他選，雖然轉贈他人的祝福不太恰當，但她會連使用報告跟原委都一起好好告訴阿方索的——如果還有遇到的話。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9, 2025 7:23 AM
艾西下顎抬高，她並未收下箱庭。艾西不在意對別人失禮，卻在意他人對自己失禮，而這失禮的標竿全由她的感受而定。
「不承想求學者以平輩稱謂詢問授業者名諱。」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7:44 AM
「……失禮。」她重新站直身體，迅速地將箱庭以布包覆回去，屈身、右膝下跪，雙手呈上箱庭。
「敝人名為希爾弗斯特，不知是否有幸能請教您的大名？」她的語氣謙卑，雙目向下。
希爾弗斯特不知道平民的自己行這個禮是否合宜，但這是她在文學中最常讀到且最為謙卑的行禮。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9, 2025 8:28 AM
艾西啞然失笑，她開始壞疑自己對少女方才下的「足智多謀」讚許是否合適。
「艾西。」她並未選擇道出全名，也沒有接下箱庭，更沒有將跪地之人拉起身。
「希爾弗斯特，我也想向你討教，將沙塵抖落地面的煉金術可否習得？」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10:32 AM
「艾西女士，可行的。」聽聞女性的應允，她劃個圈將箱庭浮空，起身從包包拿出了一段鯨骨。
這是她在酸雨及暴雨過後購得的，原先想作為煉成雨傘的傘骨所用，誰知道截至目前為止，再也沒有下雨的跡象。
由於不清楚對方對煉金術的認知到哪裡，她以鯨骨為筆，將沙地作紙，畫下講解內容。
「您應該有聽說過『煉金術其中一種的廣泛用途就是能夠更便捷的使用魔法』的這個說法，將算式寫入金屬中，像精緻的機關一樣，能夠指定如何觸發術式，將魔力導出。煉金術被廣泛地使用在我們的生活中，其中較為常見的就是
便攜式火源
。」她在沙地勾出道具的輪廓，以便理解。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10:32 AM
「有些人或許會想『魔力的操作與應用屬於被給予祝福的魔女與巫師』，與自己無緣。我個人的觀點是：『世界本身便充滿魔力。』便攜式火源就算是體內沒有魔力的人也可以使用，這是因為它汲取的魔力便來自環境。就像您身上的槍械，發明者構思內部的構造，便能裝填子彈，藉由扣下板機的動作擊發。而魔力的導出就像槍一樣，一旦擊發便不能控制走向。」依循講解畫下便攜式火源的驅動原理，也畫上了槍表示兩者的共同之處。
希爾弗斯特一邊畫上圖形一邊講解：「煉金術一般認為有四大元素：火、水、氣、土。而沙塵就被分類在土。至於魔法──先不提故事中無須咒語、法陣便能詠唱的人，法陣的基礎就是圖形，點、線、圓。」她戳出一個點、撇出一條線、繞出一個圓。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10:32 AM
「這些就能夠構成機關的路線，換言之也是一種設計圖。而您要學的恰巧就是煉金術的
「分離與結合」
」她畫出土石的符號、用圖像說明流程。
「沙塵從您的衣物上分離，亦是一種結合的導向。因為它們最終聚在一起，回歸沙地。」畫出箭頭表示流向。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10:33 AM
「而現在要教授您如何將其集合。」以鯨骨畫下幾筆，最後拉出圓圈作結，能看見圓圈內的沙子緩緩聚成小塔。
「導向。再來兩者加起。」將教學細細拆分，勾出的筆劃與沙子流向相同，她循序介紹著，由原始到現今的算式。
「最後是以手引導的部分。」她伸出食指，在空氣中緩緩畫下術式，同時解說筆劃的用意與指定地點的關係。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Sun, Mar 9, 2025 1:55 PM
艾西的臉冷若冰霜，看似專注，實則有些不耐。但她只是嘆口氣。
她雖然同意授業萬民啟迪民智的志向，但以自身來看，艾西知道她不適合聽這些吊書袋的話。
或者說，沒那種天資。
『每個人的教學方法都不同。』
「用任何東西、畫在任何地方都能行嗎？」她聽完整段話後詢問更實際的問題，盯著地面那術式及其成果，忍不住想，若黃口小兒塗鴉準確，也許一不小心就會燒了或是毀了自己家。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Sun, Mar 9, 2025 2:25 PM
「用油繩的話會提早點燃。環境也有影響，就像在潮濕的野外不易用火柴生火。有火種、更高的術式架設環境就可以。」希爾弗斯特看艾西的表情，感覺好像懂了，只是在問額外的衍生問題。
於是她拿火舉例，相較其他三個元素更為具體，也容易在現在的生活中遇到。
她使用相同的術式清理鯨骨上的沙塵，同時期望再次加深對方對術式實際操作的印象。
鯨骨被她收進包包，唯獨箱庭此刻靜靜座落在手上。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Mar 10, 2025 3:30 AM
Mon, Mar 10, 2025 5:52 AM
艾西無聲地看著希爾弗斯特操控術式清理沙塵，她捧一把沙在手上，另一隻手照著懸空繪陣。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但艾西並不意外，就連拉尼茲教的以氣息吹燃火焰這件事她都嘗試了六、七次才成功，更何況是將術式化為無形的操控方式。
指定起點及終點一向容易，但營造通道需要構築運算式，從起點到達終點的速度提升及時間需要熟悉。還記得剛拿到有刻印的槍時，她問過弗蘭「這與一般的槍有什麼不同」，弗蘭只是讓她試射，艾西打了快一籃的子彈什麼都不明白，直到她「認識」並「成為」那把槍之後，才知道如何牽引能量通過術式。
顯然她需要對沙子多認識些才可以。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Mar 10, 2025 3:30 AM
「我知道了。」盡管手上的術式失敗，但她如是說。
盯著對方掌上的箱庭，她確信那是同一個人給的。
拿走這個東西，於理不合。增加包袱，難以攜帶，怕摔破又不知道怎麼照顧。
她嘆了口氣，陽光從那小東西反射進她的眼睛，清透的藍看上去更淺了些。
「謝了。」她將掌心大小的箱庭拿走，合乎情感——她喜歡吃甜的。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Mar 10, 2025 4:41 AM
「這裡才是。感謝您的指導。」見到艾西收下箱庭，內心暗暗鬆了一口氣，一手微微握緊又鬆開，謙卑地向對方躬身。
厄命如斯
@doomed1125
Mon, Mar 10, 2025 9:31 AM
艾西點點頭，她想對方應該有要去的地方，那並不是她的方向。她注意到有風在那頭淺色軟髮玩耍，微彎的眼睛帶有一絲笑意。
「
Zmahoviti vetrovi naj te vodijo naprej.（願展翼的風引領你前行。）
」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Mar 10, 2025 9:52 AM
希爾弗斯特並沒有聽懂艾西最後的話是什麼。
不過她看懂了另一種語言，嘴角淺淺勾起。
「願您的旅途一路順風，艾西女士。」再一次地欠身。
她折返來路，沙地上的腳步聲漸小，直到聲音與人影都再也見不著。
VIT⚗️希爾弗斯特🐁
@Silinezu
Mon, Mar 10, 2025 10:14 AM
載入新的回覆
※關於煉金術描述含有個人解釋（私設） 注意
希爾弗斯特在早上的自由時間走往郊外，這幾天陣風一陣又一陣，幸虧前半旅程的洗禮，即便在這樣的大風之中他也能站穩腳步。
在這樣的氣候之下，巨石像的戰鬥是有利的，但對容易因強風遮蔽視線的操作者來說卻實屬致命。
何況戰鬥真要發生，環境因素可是挑不得的。這點他早有體會。
不過考慮到自己是初心者，還有未知的旅途要踏上，希爾弗斯特還是選了一個旋風影響較低的區域移動。
戰鬥上他欠缺的還太多，實在是沒有辦法在基礎尚未奠定完成的狀態下挑戰──或許正因為是這麼險峻的末日他才不選擇冒險，他的旅程目的是「斯特拉利亞」，而「與同伴好手好腳抵達」只是基本的必要條件，論戰鬥的決心，惡質的獵龍士可比他的大上許多。
踏上黃沙，還未接近對方半步，就有如進入獵場的獵物，那綠色的耳飾隨著對方的回頭而搖曳，女子的眼睛令他想起龍熱發生前天空曾有過的藍。
「你在流彈範圍內。」她在傳遞的訊息中包含對於不速之客浪費自己訓練時間的強烈不悅，要等到下一場揚起飛靶的炫風不知道還要多久，警戒心及未中斷的戰鬥興奮感仍高漲。
來者身量文弱，遠看的面容並不清晰，她粗淺判定是個青少年。
生活中沒有多少機會能接觸到槍械，更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槍口直指過。
同為遠距離有利的條件下，就他剛剛在遠處窺見的身手來說──自己應是毫無勝算的。
或許是因為個人經歷不同，又或者對方有著與其他人不同的目標而踏上旅途──這樣見人就拔槍的行為對希爾弗斯特來說屬於異常，他沒有再說更多話，深怕得罪對方。
身為自由煉金術不發達的諾維葛隆德聯邦北部萊門地區，女性與小孩擁有反動的能力及見識微乎其微。艾西踏上一道海峽之遠的北陸之後，雖然曾與女煉金術士交戰，但那是先認知到對方的煉金術士身份、在戰鬥引燃的亢奮餘溫褪去後，扒下屍體外衣及一應有用物品後注意到的現實。
她重新裝填子彈，判定沒有多言的必要，直到外人氣息離開自己的覺知範圍後，她才可能轉向繼續剛才沒完成的事。
裝填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實彈？
縱然極端氣候的狀況下的模擬戰鬥使用實彈可以得到最實在的資料，但在物資有限的情況使用這類消耗品作為練習的原因……？或許是前方的旅途有著因緣的對象，又或是敵手的死亡為路途上最為確鑿的生路？
她暫且不打算對此提出疑問，畢竟她也算是為求生存的旅人，沒有資格對不認識的他人說三道四。
艾西抽出彎刀，金屬器反射的日光卻不及她的眼神凌厲。希爾弗斯特罩著披風仍顯纖細修長，艾西粗淺的判斷對方體態並不壯碩，聲音稚嫩之下以及第一印象，艾西認定對方不過是個肌肉發育都不夠的青少女。
『天真，愚蠢。』
「使用煉金術的技巧存於腦袋，使用體技的技巧存於肌肉協調性，你的『機體』還有可能成長嗎。」
她不知道眼前的煉金術士是如何心血來潮，也許是腦袋長結晶，又或者是如同她看見吐火這招而萌生學習煉金術的奇想一樣，也在哪裡看到某個戰士流暢的體技而心生嚮往。
想到此，艾西在心底笑了，卻同樣忍不住在心底分析，對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存在，自己能教會她什麼？總不能如同帶兵那般操課吧。況且，她也沒時間。
不知道女人是在自嘲，抑或是為她的立場設想給出的看法，若是無用，某種意義上不就否定了至今的自己？即便戰場軍武逐漸進步，肉體上的訓練、迴避、生存上的近接技巧，不全是必要的？
沒像以往直接提問，她知道自己與對方之間沒有那麼多機會浪費在問這個問題上。假設自己真的問了，那麼答案也有可能只是迎頭而來的槍擊。
要死也不是以這樣的死法死在這裡。
還是無法拿著槍口對人的那種。
就算再怎麼不濟她也可以嘗試將習得到的編入魔像的操作中，不過這樣必須隱藏自己且過度依賴魔像的戰鬥方式恰恰偏離了她的本意。
但又有什麼可選？除了自身遵循的道德底線之外，現在已經不是能擁護那些矜持的時候了。
「我以為煉金術士該鍛鍊的記憶、技巧、經驗應該在算煉金術上，而非心猿意馬。」她毫不避諱地譏諷，一絲尚存的良心提醒她不知道對方來自哪裡就不該輕率回應，但艾西選擇忽略那個聲音。
透明的晴空沒有聽聞知了朗聲頌讚，只有過於寂靜的熱力從那爆發出來宛如噪音。
「但若你非得學個一招半式才能『心安』——你有什麼優勢？不知己者，死有餘辜。」
她朗聲，沒有向前一步。只是靜待這個她還不確定要以何種眼光看待的陌生人作出回應。
確實以對方的經歷來看，自己正是如此。就算她與軍隊不熟，也知道那有精細的分工，步兵、騎兵、砲兵、軍醫……若非單槍匹馬，那的確是最好的選擇──而即便與他人一同作戰，她也想擁有不讓隊友分心的自保能力。
調製藥水絕非最佳解，即便曾於龍災成功投餵，也不曉得有幾分是因為調製的藥效。
以龍牙或龍爪研製的子彈？考慮到材料的取得和研製論證的過程，不可能馬上得到成品。何況她也不知道女子的目標是何種存在。
魔像則是需要操作技術，並非短短時間內能學以致用。
必須是某種簡單，能夠帶來翻轉可能性的術式⋯⋯
在希爾弗斯特重新感受到自己的不成熟之處時，女性的疑問傳進耳裡。
她以手指畫圈，背後不遠處的巨石緩緩升起、組成。
「我習慣操縱石頭，煉成魔像戰鬥。」風緩緩流過形似五官的巨大缺口，發出像是哀鳴的聲音，她旋即變換術式由牆、柱、尖刺陷阱、牢籠──各種面貌一一展現。
「在有足夠石材的狀況下，有場地優勢。能夠抵禦與擾亂敵方。但要是有一定實力的人，可以利用體技與武力拉近距離。手臂的安危就不得保證。」她解開術式，魔像像崩落的石雕，以原本的樣子回歸大地。
『這招很方便，聲東擊西、出其不意都很適合。』她於心中評斷，並認定若是眼前的煉金術士可以練就隨心所欲的出招，尤其是在黃沙綿綿的世界裡，那任何體技都只是錦上添花。
「天要你死，千錘百鍊都抵不過一杯毒酒；天要你活，酣醉落海都有行經船隻將你打撈。」她淡然道。
艾西沒有多言的是，若真遇上「有一定實力的人」，從她這裡在這短暫的時間學多少體術都是枉然。真到了那時，艾西也只會說「順從天意」。
傳承的語言在她腦中盤旋，她曾與人聊到啟蒙萬民。
你並非孤單一人
你抵得上成百上千
只要點亮你的明燈
「你身上有什麼有價值之物嗎？」話鋒疾走於反向，艾西盯著那魔偶成型後勾起明豔紅月，她的眼睛瞇出弧度，像是遮起天空的雲朵般小氣不讓人多看。
不是藥水與煉金道具、也不是藥草與煉金材料。
在這荒漠中仍有價值的，就算面前的人毫無興趣，也能藉由轉手得到相應價值獲利的物品……是那人贈與她的慷慨，她可以切下一角與夥伴們分享甜蜜，前提是她也活得長久。
「糖與蜂蜜的箱庭，酌量使用的話，結晶可以在箱庭內長回。蓋子蓋好的話也不會生螞蟻。」她淡淡說道。
雖是來自他人的餽贈與祝福，令她有些過意不去。
「那我現在要搶劫你。」
雷聲先到還是閃電先到，這個問題在農民間偶爾會引起爭辯，他們大多認為是同時；但對下結論有潔癖的科學家無法按捺這個謎團，所以曾經要求煉金術士研習大型招來雷雲的陣法，以這個人為現象來方便他們觀測這個自然現象。
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比較敏銳的觀測者發現，當閃電在很遠的地方發生，雷聲就會慢半拍抵達。
刀光向沙地劫掠點點大自然的結晶，在空中以沙灑出半月畫，身影仍直立，但實際上她蹲伏身軀，準備出手。
「膝蓋。」艾西再次宣告。
是她操弄的不祥流動會先吞下那把刀？還是她會因為膝蓋受擊於沙場中倒下。
反應能力決定生死的一瞬間。
擲骰規則：比大小
艾西：D20+5
希爾弗斯特：D2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艾西的思緒亦在奔流。少女雖然沉著，但突襲時間太短導致的術式準備不及，或是她本身習慣造大物，沙陣匯聚的時間拉長，那浪花開展的速度慢了些，以至於刀背沉沉劈砍希爾弗斯特的膝窩時，那沙幕都沒將青空完全遮住。
『適合做兵的性格，大膽又沉穩。』
「眼睛。」
應力在即，柔語輕傳，她反擲彎刀起身，在你耳邊道。
膝窩的衝擊使重心有些不穩，她劃下術式，一部分的沙流抓住女子的腳踝下拖，而其中的分流嘗試攀到其手腕處。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則攀上希爾弗斯特的身，嘗試在最近距離加速彼此凝聚──好在那抹橙色火花擊發前吞下威脅。
擲骰規則：比大小
艾西：D20
希爾弗斯特：D2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既然整個沙域都是對方能拿來作舞的材料，這如同在大海裡與鯊魚做對，任何感知都有其意義，艾西不只專注於希爾弗斯特，而是專注於整個沙場。
流沙在她腳邊成旋，艾西在那躲花即將吞噬前就從希爾弗斯特身側旋步至身前，連帶要攀上她手腕的沙卷也落空。
閃避不是為了躲藏，那是攻擊的第一步。
不論那些沙打算將希爾弗斯特包成一個甕還是石柱，貼近對方身邊的紅花讓沙粒沒有足夠的空間產生包覆。艾西沒有如宣告般攻擊眼睛，她空著的手拉住希爾佛斯特的右手腕並滑向手掌扣住向外拉伸，彷彿在漫天狂沙中舞蹈，彎刀轉圈歸位，以刀背弧度扣住另隻手。
「躺下。」
希爾弗斯特因拉伸而加速靠近的紫水晶映入冷冽晨空，艾西最後一次宣告。
腳尖靜靜旋著最後的步伐，那是死亡前的最後一個舞曲。
沙造的蛇無聲於沙地潛行。
擲骰規則：比大小
艾西：D20
希爾弗斯特：D20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反手一彎，魚鉤拉著幼仔在空中翻轉，連帶沙面滑走的尾鰭在急轉彎之下破壞了完滿的足跡，沙蛇還不及攀咬獵手護主便遭尾鰭橫劈滅於無形之中。
麻色袍子的篩網舀起一瓢金沙，在夜色裙擺惟幕相襯下如不足重的麥子，風篩淘汰。
她在希爾弗斯特順慣性貼地之前將其拉起，未如一開始料想的使人趴伏地面並反扣手腳，惟掌心仍抓著，避免年經的煉金術士攻勢再起。
「以手誘敵轉移注意，並以腳步掠陣值得讚賞。」
「習慣制止敵方攻擊手勢很好，但易受人主導，顧此失彼。」艾西發覺希爾弗斯的攻擊帶有仁心，以阻斷為目的。
「聚沙需要時間成型，少即是多。」
她語調平穩道，盯著淺紫色的瞳仁，那裏染上一些自己的橘光，出現正午的彩霞。
早在眼睛的那一刻便對顧此失彼有刻骨銘心的體會，要是她當初以手臂遮擋，脖子、心臟、軀體的破綻門戶大開；要是她以沙塵遮擋，刃物的長度與流沙形成變數太大，阻擋來不及形成、刃物的長度與自身的距離、還有自身的閃避能力⋯⋯這些實力組合而成的必然可不是靠運氣就能千鈞一髮的危機。
她沒有做任何辯解，在面對與他人格差實力的現實上一向不天真。縱然沙與石是擾敵、假動作、隱藏底牌的最佳拍檔，可那又如何呢？如她自己當初所說——若無法受惠環境、若她自身沒有相應的體技與反應能力，便是砧板上一條任人宰割的魚。
她仍然不打算放開對方的手，對她來說危機未解。
這是旅程中第一次有人詢問她的年齡，她有些不知道意義為何。
就像他人區分自己為「小孩」、「大人」，她也這樣區分大多的人們。
即便她至始至終不明白為何在認識的人眼中，自己還被分類在「小孩」，明明她早已「獨當一面」。
她十六歲時在做什麼？在大雪山疾走，在臭男人堆被騷擾、成天害怕受侵害。也許如此，她才發狂的自我鍛鍊，儘管最終——
「夠大了，可以當兵。」艾西不容自己恍惚回憶，判定沒有危害會發生後放開對方的手並整理自身儀容。她終究沒有真的搶劫對方身上任何東西。
況且——箱庭？
「至於那個箱庭......你作為一個家庭單位，不也接下別人的研究請求嗎。」她輕笑，卻只是語氣而非情緒。
學習與多分兼差雖然艱苦，在自己想多賺一點的前提下，或許也跟從軍一樣見不上家人幾面，但只要她想，她仍然能抽個時間、了解並支援他們的成長⋯⋯
現在想來一切徒勞無功。
「我沒有聽說過收到的箱庭是研究樣本。」她簡潔地回答，無非是對方錯認了贈與箱庭的人，再不然就是他單純抱著存粹的好意贈送。
不知道現在回去寫使用心得來不來得及。寄信要寄到哪裡啊⋯⋯？
希爾弗斯特對於箱庭獲得的資訊與自己不同這點，艾西不太在意。也許把自己當作La Befana——這個東陸古傳的送禮女巫——的人不止戈爾斯克的拉尼茲，因此艾西不打算在這個議題多做停留。
「說回來，能控制沙子、石頭，究竟是能控制什麼？」艾西思量著這應該是煉金術士才需要思考的問題。她的一部分在腦中捧腹大笑這宛如書呆子的自己。
「如今沙土中充斥骨灰，石頭是混合礦物......若找到最能精準控制之物或最輕便能藏於衣衫之物，這對於補充體技不足效益最佳。」
艾西不知道少女是否想過這類問題，並對於自身跨足煉金術領域的討論感到一絲詭異，若對方想得夠多，那自己只要針對攻擊方法討論即可。
少女並不打算拍下身上的塵，因為也會濺到對方的衣服上，她偏頭思索對方的問題，眼神中再無備戰的意圖。
或許仍是擔心對方會誤會，她低頭將視線移至自己的衣服上表示接下來的動作目標為何──不過對方也有那個實力完全不在乎就是了。
手指轉了幾圈，身上的沙塵緩緩以她為圓心繞成圓圈聚集，如音符的階梯般緩緩降至地面，像極了魔法解除時的灰姑娘。
「要是精挑骨灰或整支骨的部分，塑形成鈕扣、裝飾，的確易於隱藏，因為內容物精純，也很好聚集、變化。」野獸的骨她能帶著感激自然的心情使用，人的骨灰實在是觸碰到她自身的道德禁忌。
「石頭……選用石像或建材製作成精巧的東西應該也有相同效果。」比前者好太多太多了。
「有人將操控的物質放在身體裡面。」火焰的魔術師，她想。
「別讓戰場限制發揮，你是你最大的武器。」
「同時攻擊、防禦過於損耗，須專注其一，打亂敵手節奏；另，欺敵、誘敵，聲東擊西。」艾西在希爾弗斯特的右耳畔彈了個響指，並以腳尖點了希爾弗斯特的左小腿。
艾西一瞬間想著，她不論說與不說都毫無理由，一眨眼的停頓之後便下了決定，繼續說。
「可以不了解敵人的攻勢，但可以了解他們的身體。再強壯的猛漢，關節、眼睛、鼠蹊都不生肌肉。」
「不久戰，不聽敵人遺言。仁心在戰勝之後才有用。」她垂眼，這是很多「正派」人士會反駁的言論，但她毫不懷疑的直視希爾弗斯特。
「全力以赴，八成收穫；懷有仁心，事倍功半。」
「活命最重要。」
提起將物質放在身體裡的人，希爾弗斯特回想起阿方索，雖然唯一共同戰鬥的時候她處於遠處，只得見到火槍的子彈迸發。
如果今天她失去了手臂或許能以其他物質重構，委託認識的女孩替她造一個能夠保存填充物質的機械手臂，手指有機關、能作為槍口或噴火口。
但她沒有，儘管曾存於未來的某一刻義體將會取代繁雜的生理需求，她也想存有肉身。
武器一詞可以不單指身體，可以指稱一個人的威脅性。
聆聽右邊傳來的彈指聲，小腿傳來金屬質感的輕微碰觸。
要是她向右邊攻擊，在至近距離的狀況下防禦不了左邊。
「聽起來跟對付惡質商人很像。」在生死的天平上誘導並使人錯估籌碼，一旦失手則損失重大，轉圜的機會也不多。
「嗯，活命最重要。」總要活著才能在這世間繼續做想做的事情。
她看著那片天空投映的紫，回想起那日所見的黎明。
艾西往一旁跨步，獻出身後的藍天，她知道希爾弗斯特在飛快地思考，無須她傳授半點容易對自己實力產生誤解的戰技。
『每個人有最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艾西想著。
活命最重要——是的，憑藉這被疾病桎梏延長的壽命來逃出生天，找尋生命的意義，保護與現實對峙的籌碼不被奪取。
「你叫什麼名字？」她開口詢問，從包包翻出以布料小心包裹的箱庭，她向軍人揭開布料一展箱庭的全貌後，將其雙手交遞給對方。
見對方在測試結束後仍提起這個物品，或許是有相當的興趣吧？作為學費給予的酬謝別無他選，雖然轉贈他人的祝福不太恰當，但她會連使用報告跟原委都一起好好告訴阿方索的——如果還有遇到的話。
「不承想求學者以平輩稱謂詢問授業者名諱。」
「敝人名為希爾弗斯特，不知是否有幸能請教您的大名？」她的語氣謙卑，雙目向下。
希爾弗斯特不知道平民的自己行這個禮是否合宜，但這是她在文學中最常讀到且最為謙卑的行禮。
「艾西。」她並未選擇道出全名，也沒有接下箱庭，更沒有將跪地之人拉起身。
「希爾弗斯特，我也想向你討教，將沙塵抖落地面的煉金術可否習得？」
這是她在酸雨及暴雨過後購得的，原先想作為煉成雨傘的傘骨所用，誰知道截至目前為止，再也沒有下雨的跡象。
由於不清楚對方對煉金術的認知到哪裡，她以鯨骨為筆，將沙地作紙，畫下講解內容。
「您應該有聽說過『煉金術其中一種的廣泛用途就是能夠更便捷的使用魔法』的這個說法，將算式寫入金屬中，像精緻的機關一樣，能夠指定如何觸發術式，將魔力導出。煉金術被廣泛地使用在我們的生活中，其中較為常見的就是便攜式火源。」她在沙地勾出道具的輪廓，以便理解。
希爾弗斯特一邊畫上圖形一邊講解：「煉金術一般認為有四大元素：火、水、氣、土。而沙塵就被分類在土。至於魔法──先不提故事中無須咒語、法陣便能詠唱的人，法陣的基礎就是圖形，點、線、圓。」她戳出一個點、撇出一條線、繞出一個圓。
「沙塵從您的衣物上分離，亦是一種結合的導向。因為它們最終聚在一起，回歸沙地。」畫出箭頭表示流向。
「導向。再來兩者加起。」將教學細細拆分，勾出的筆劃與沙子流向相同，她循序介紹著，由原始到現今的算式。
「最後是以手引導的部分。」她伸出食指，在空氣中緩緩畫下術式，同時解說筆劃的用意與指定地點的關係。
她雖然同意授業萬民啟迪民智的志向，但以自身來看，艾西知道她不適合聽這些吊書袋的話。
或者說，沒那種天資。
『每個人的教學方法都不同。』
「用任何東西、畫在任何地方都能行嗎？」她聽完整段話後詢問更實際的問題，盯著地面那術式及其成果，忍不住想，若黃口小兒塗鴉準確，也許一不小心就會燒了或是毀了自己家。
於是她拿火舉例，相較其他三個元素更為具體，也容易在現在的生活中遇到。
她使用相同的術式清理鯨骨上的沙塵，同時期望再次加深對方對術式實際操作的印象。
鯨骨被她收進包包，唯獨箱庭此刻靜靜座落在手上。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但艾西並不意外，就連拉尼茲教的以氣息吹燃火焰這件事她都嘗試了六、七次才成功，更何況是將術式化為無形的操控方式。
指定起點及終點一向容易，但營造通道需要構築運算式，從起點到達終點的速度提升及時間需要熟悉。還記得剛拿到有刻印的槍時，她問過弗蘭「這與一般的槍有什麼不同」，弗蘭只是讓她試射，艾西打了快一籃的子彈什麼都不明白，直到她「認識」並「成為」那把槍之後，才知道如何牽引能量通過術式。
顯然她需要對沙子多認識些才可以。
盯著對方掌上的箱庭，她確信那是同一個人給的。
拿走這個東西，於理不合。增加包袱，難以攜帶，怕摔破又不知道怎麼照顧。
她嘆了口氣，陽光從那小東西反射進她的眼睛，清透的藍看上去更淺了些。
「謝了。」她將掌心大小的箱庭拿走，合乎情感——她喜歡吃甜的。
「Zmahoviti vetrovi naj te vodijo naprej.（願展翼的風引領你前行。）」
不過她看懂了另一種語言，嘴角淺淺勾起。
「願您的旅途一路順風，艾西女士。」再一次地欠身。
她折返來路，沙地上的腳步聲漸小，直到聲音與人影都再也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