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科醫鴻鳥 齡操師生PARO 鴻四
※保健室老師鴻x高中四
※25鴻x17四

感謝洋蔥太太出借香噴噴梗源

《第三顆鈕扣》

〈滿頭翠綠的櫻樹〉

好讀版：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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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勝放的日子已過，幾個月前滿頭櫻粉的樹木正抽著翠綠的枝葉，奮力吸收日光的能量，伸展枝枒。一顆棒球擦著樹梢飛過，飛進了灌木叢中，不遠處的棒球場裡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大聲哀號，還有老師吹響了哨音宣布暫停，吆喝著收拾球具準備下課。

黑色皮鞋從球場邊踏進校舍，敲響空蕩的走廊，步過一間間教室，薄薄的牆面與窗分隔了教室的內與外，身在走廊的他旁聽了好多懷念的授課內容，還有一如印象中破音的直笛聲。

「啊，小松女士，好久不見。」鴻鳥櫻踏過了最後一個轉角，對著站在保健室外頭的女性勾起了微笑。

下課鐘敲響了。

「起立，敬禮，謝謝老師。」四宮春樹率先站起身子，平板但有力的聲音領著全班同學同步行動，最後一個氣音代表著下課宣告，有幾個身影甚至不待老師走出前門便抓著球從後門衝了出去。

四宮春樹不是運動派的，所以他只是往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下一節課要考試的內容開始複習，臉上的鏡片彷彿是一個小小的結界，隔絕了他和他之外，在吵鬧的下課教室中隔出了一方肅穆的小小空間。

他其實也不總是在念書──至少不一定是課內書──但成績好的學生就是有特權，只要他不想，就不會有人來吵他，讓他樂得維持自己的小天地。只有在權力結構更上層的存在可以打破這個環境，例如：老師。

「四宮，你來一下，幫我跑一趟保健室。」身型魁武的班導師抱著一疊書站在後門邊，扯著喉嚨用丹田發力招喚班長──四宮春樹總在心裡悄聲嘲笑根本是免費勞工──幫忙跑腿，他不得不理會，放下書本，乖乖應了聲走出教室。

「小松女士說衛生所要來幫全年級做口腔衛生保健宣導，你幫我去回復一下我們班可以的時間。」雖然愛使喚人，但至少他們班的加瀬班導不會叫他去做跟班級事務無關的事，所以四宮春樹還是會乖乖邁開雙腿，用原本應該是私人的下課時間幫同學服務。

雪白的學生鞋從教室踏向走廊，小小的足音被淹沒在吵雜的空間裡，敞開的門扉在下課時間裡不分內與外，走廊上、教室裡、講台上，到處都是在聊天嬉戲的學生。

但哪裡都沒有四宮春樹想駐足的地方。

只有窗外一頭嫩綠的櫻樹陪伴著孤單的孩子。

「啊，真的好懷念啊──」鴻鳥櫻笑咪咪地捧著茶杯，鼻間盡是孰悉的消毒水、薄荷、碘酒的味道，還有一絲從微波爐裡飄來的隱約豬腳味──小松女士的便當從多年前起就離不開豬腳，還常常會硬塞給中午躲在保健室的學生一起分食。高中時他就沒少被投餵，那時他只想著這個老師人小小的怎麼這麼會吃，完全沒意識到那背後的暖意。

畢竟中午會躲進保健室的學生，有些人的午餐連麵包都不見得吃得上。

「嗯？四年不見而已吧？也沒有很久啊！」嬌小的保健室老師也是笑咪咪的，在面積不小的空間內走來走去，補藥品、寫單子，雖然沒有學生還是有做不完的事，「而且之後就有鴻鳥老師幫我啦！」

放著茶水、餅乾、各種常用外傷用藥的桌面上還有一個牛皮紙袋，幾張文件蓋在上頭，校長與主任的印章落在錄取通知的一角，下面壓著養護教諭的合格證、還有養護學系的畢業證書。

「嗯，請多指教──真的不用我幫忙嗎？」鴻鳥櫻的屁股才剛離開椅子，又被一下子壓了回去。

「別別你今天只是來報到的，乖乖坐好，明天開始有的你忙囉！高中生可不好糊弄！」小松留美子的表情帶著五分笑、五分恐嚇，看得鴻鳥櫻舉手投降，乖乖坐著喝茶吃點心。

真的都沒變啊，有些黃斑的窗簾、輪子歪了一邊的推車、綠色油漆的電扇，鴻鳥櫻臉上的笑容打從踏進這個空間之後就沒有消失過──眼前的保健室是他高中時期的避風港，讓他可以好好畢業，考上大學，甚至踏上了夢想中的職業路途。

雖然因為景子媽媽的愛讓他不會因為孤兒的身分自卑或憤世季俗，但是學生的霸凌不會隨著年紀增長而消失，只是會變得更加隱密，讓人難受、卻無法求援──他雖然有午餐，不至於像某些保健室夥伴那樣需要別人分享才不會餓肚子，但要是沒有這間保健室和小松女士，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或許會偷跑去卡拉OK打工，然後學壞然後變成黑道嗎？

「啊，雖然才說叫你坐著就好，但是能夠麻煩你幫我跑一趟二年級的導師室嗎？角田老師一直沒回覆我口腔保健教育的時間。」一個文件夾準確地落在他面前──小松女士丟文件的準頭還是這麼好。

鴻鳥櫻笑著踏出了保健室。走廊外的某棵櫻樹下圍著幾個學生，直接坐在草地上也不怕屁股髒──他腦中閃過了某個懷念的畫面。

對了，他的救贖除了保健室，還有那個小小的，總是喜歡讓他抱著，就像是他的專屬泰迪熊一樣的孩子。現在應該也唸高中了吧？不知道四宮弟弟的高中是哪一間呢？那麼聰明的腦袋應該能去很好的學校吧？

四宮春樹推開了保健室的門，「小松女士，加瀬老師要我來把這個給您。」

遞交了老師要傳遞的文件又被塞了些餅乾，四宮春樹奮力掙脫小松女士老愛揉他臉頰的魔爪，在背後一疊聲要他多笑笑的叮嚀中總算逃出了保健室，循著原路走回班上──本來應該要這樣──但是他卻突然被窗外的櫻花樹勾走了注意力，就這麼站在走廊上聽著預備鈴響，看樹，隔了一陣子再接著聽見正式的上課鈴聲。

他嚥了口唾沫，臨時起意想翹課一回──反正他的成績即使缺了一次小考依舊完美無缺，遙遙領先校排第二。

所以他穿著學生鞋踏上了草地，踏向那棵跟他家隔壁的院子裡很像很像的櫻花樹。

翠綠的櫻花樹被風吹得搖曳。

今天同時起心動念想要走近這棵樹的，不只有一個翹課的好學生，還有一個剛報到的保健老師。

距離目標的櫻樹還有幾公尺遠，他們同時看見了樹幹另一頭的那個人，一個很高、有著鳥窩一樣的腦袋；一個矮矮的、眼鏡的反光遮去了他的眼睛。

「四宮？」鴻鳥櫻睜大了眼，語氣帶著一絲抖，想確信，又不敢相信。

「櫻哥哥……」四宮春樹整個人彷彿被按下了靜止鑑，只有嘴唇顫動著，唸著、唸著那個他唸了四年的名字。

鴻鳥櫻踏出了步伐，先是緩緩的、試探著，接著不盡加快了腳步，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不遠處那個愣在原地的少年，畫過那雙與小時候如出一轍的眼，看著那雙下垂的眼尾開始泛出一絲紅，看著那已退去圓潤的臉頰先是煞白、接著轉紅，看著那人也向著他邁開步伐，同時那不停開闔的嘴始終唸著同樣的音節──「櫻哥哥！」

兩人同時停在櫻花樹下。

鴻鳥櫻的手摸輕輕上了身前的那顆腦袋，再拍了拍已經有他胸口高的肩膀──老師不好主動去抱學生，這會被告性騷擾──但被學生主動抱住問題就會小很多。

「好久不見，四宮弟弟長這麼大了啊！」他輕輕拍著緊緊抱住他的孩子──不，現在已經是少年了──聽見呼喊自己名字的聲線被哭聲扭曲成了難以分辨的氣音，水氣穿透襯衫，貼在胸口的皮膚上。

他的泰迪熊還是老樣子愛哭啊。

鴻鳥櫻忍住了低頭的衝動，沒有把臉埋進那頭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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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四宮沒有愛哭，只會在你面前哭喔
總之這個系列會走一個想到哪寫到哪，大概是蒙太奇路線，每篇互有關聯，但時間線會是亂的，想試試這樣的寫法，寫長篇真的太累了

走過路過歡迎閒聊，這邊有很多椅子跟茶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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