𝐸𝒾𝓈𝓌𝑒𝒾𝓃

⁰¹⁻²
𝐎𝐍 𝐓𝐇𝐄 𝐓𝐀𝐁𝐋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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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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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現在很疑惑,他找不到他放在好朋友家慣用的室內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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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在這裡的。」再一次的搜尋無果,他只好穿上不太合腳的客用拖鞋,然後拿了一雙放到安摩尼歐腳邊。

「謝謝。」安摩尼歐簡單道了聲謝,順手關上了門,「會不會是拿去洗了?」

「我想不是的呢,連備用的都消失了。」皇邊說著,邊在寬闊的空間內開始尋找那名高大的戴環者身影,「您先在客廳沙發休息一下吧,安先生,我去尋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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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安摩尼歐一坐到舒適的沙發上瞬間就閉上了眼睛規律呼吸,皇微微笑了笑,熟稔地往主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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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黑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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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你在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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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我進來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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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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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光從窗簾與窗簾之間的縫隙悄悄溜到了那片寬闊緊實的背脊上頭,如蝙蝠雙翅的刺青隨著主人規律的呼吸緩緩上下起伏。

黑髮醫師似乎也是對於此知名模特赤裸著上身睡眠的樣子習以為常,泰然自若地走到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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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蝠。」他彎下身,輕聲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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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灰的室內色調以及床上人近乎純白的身軀似乎不須調色就能拍出一張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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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蝠。」他一手撐到了床上,身子彎得更低了,幾乎是湊著那只耳朵細語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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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輕輕哼了聲,眉間微皺,趕蚊子似地揮了揮手,就想把頭轉到另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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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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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西停止了轉頭的動作,睜開眼睛,給黑白畫面中多增添了一雙看起來甚是不悅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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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玄關就該知道這裡不歡迎你。」紅眸中倒映著黑髮醫師笑得無奈的表情,他的嗓音還有些沙啞與睏意,「你的拖鞋我全拿去燒了,渣渣不剩。」

「你現在是直接踩在地上還是穿那些別人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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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冷,只好踏著不太合腳的步伐過來找你了。」皇還是維持著彎著身子的姿勢,有些好笑的給對方撥了撥睡得凌亂的白色髮絲,「什麼時候這麼不歡迎我了,還在氣那件事?」

「那麼你該連門卡都給換了,免得某個討人厭的傢伙一直跑進來喊你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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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討厭死你了,還不滾開。」埃爾西低哼了一聲,倒也沒揮開皇給他梳理頭髮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所以你是來幹嘛的?」

「給我一個現在不把你直接轟出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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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我煮。」

「要日式定食那樣子的,五菜一湯。」

「你有食材嗎?」

「廢話,當我家冰箱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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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份的量夠做嗎?」

「廢話,當我 ——」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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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埃爾西猛地坐起了身,還差點撞上了皇的美麗鼻樑:「你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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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誰了?」

「我家那個 ——」埃爾西頓了頓,一臉狐疑,「我以為你見到了,我家現在有個...客人。」

「不然為什麼要說三人份?你帶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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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眸中殘餘的睡意瞬間一掃而空,埃爾西一邊低喃著最好不要是我想的那樣一邊站起了身,有些惱怒地看向自己的陳年老友。

「你把那隻笨狗警察帶來了?」啪沙、薄薄的被子滑落到了地上,謝天謝地這人至少穿著條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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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我把他帶來討你罵做甚。」皇瞥了地上的被子一眼,淡淡地回應道:「安先生的狀況不太好,我想他可能被纏上了。」

「他最近也有些...困頓。住所被前陣子那陣暴風雨衝垮了,現在沒個落腳地,我想著他能不能在你家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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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埃爾西咬牙切齒:「一個個的...你們都把我這當收容所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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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皇撿起了地上的被子,折成了完美的方塊狀,然後好好地鋪回埃爾西的床舖上,「你也知道安先生對於驅魔作業一向盡心盡力的,他最近好像真的...遇上太多不大好的事,你不總說驅魔人的身心狀況格外重要嗎?」

「照顧好我們親愛的驅魔人,你也才能得到你最終想要的。」皇偏了偏腦袋,對上那雙猩紅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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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做得到,埃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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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漂亮的嘴唇總是知道他的耳朵就愛聽這種話。

埃爾西雙手叉腰嘖了一聲,沉默了一陣,才無奈地嘆了口氣:「等等我看他狀況怎麼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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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皇的金眸一亮,輕輕地拍了拍手,就要往門外走去,「那麼我這就去準備晚 ——」

「等等。」埃爾西一個跨步,高大的身形擋在了皇與門板之間,「我們還有件事沒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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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西伸出了雙手朝皇身周的空氣一個比劃,然後越晃越近,直到一雙大掌捧起了對方從有些困惑到默契地了然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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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可以。」皇輕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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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西挑了挑眉,掌心上移,手法倒也溫和地搓亂了對方一頭黑色短髮 —— 偶爾還是挺懷念這傢伙一頭如瀑長髮的模樣 —— 然後又把被自己揉亂的髮絲順著髮流一一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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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摸得這麼色情的話,我可以考慮。」皇說道。

「你自己滿腦子汙穢才覺得別人這樣摸就叫色情。」埃爾西拍了對方的腦袋一下,掌心向下拍上對方的雙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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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能這樣說的嗎?肩膀這樣拍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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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又不安分地繼續往下,捏手臂被拒絕了,握手腕被拒絕了,十指交扣怎麼可能。

拍背可以,攬腰不行,胸口 —— 找死嗎?下半身就別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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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都不能碰,你現在是把自己關進博物館的玻璃櫃了?」埃爾西最後捏了皇的鼻尖一下,而對方似乎默許了這個動作,「真可惜,我會想念你的。」說這句話時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好像在提醒無論如何他們都發生過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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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樣比喻也可以,不過這樣說的話,現在就有個人持著展櫃的鑰匙了呢。」皇摸了摸鼻子,也微微笑道:「真可惜,不是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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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炫耀仔閉嘴。」

「噗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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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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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一跳。

他沒有想到埃爾西家會站著個他不認識的人,而那個人現在也顯然是一副被自己嚇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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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雖然長度不同,但造型同樣凌亂的紅髮青年大眼瞪小眼了大概三十來秒,才由安摩尼歐禮貌性的招呼聲打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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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擁有一頭亂七八糟半長紅髮的青年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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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像驅魔人,或許是戴環者?安摩尼歐心想,不過他知道埃爾西偶爾也會帶些...玩伴?回家,但看起來也不像,和他之前見過的類型天差地遠。

意識到自己正想著些失禮的東西( 雖然他打算歸咎為是埃爾西的問題 ),安摩尼歐唇角的弧度更添禮儀地往上揚起,一如他在舞台上表現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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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擁有一頭狗啃瀏海短短紅髮的青年接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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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的聲音細到安摩尼歐都沒聽清楚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他站起身子想要去看看皇跟埃爾西到底是討論出個結果沒,但一起身就注意到那名青年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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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們之間也還隔了快要半個客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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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來真的糟成這樣?

安摩尼歐仍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到剛剛在醫院浴室的鏡子中,他那一對視覺系主唱一般的黑眼圈,乾咳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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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安摩尼歐。」出自於直覺,他沒有直接走近對方:「請問您是...?」

「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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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隻。」低沉的嗓音踏著規律的步伐前來,一掌拍在了那顆看起來有些當機的腦袋上。

「跳樓蠢兔子,我隔壁床那個啊,結果是個恐到不行的恐水人,到現在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所以我都叫他笨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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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主人一腳踏平了方才仍有些停滯不前的靜默,還替那名笨兔子恐水人把安摩尼歐心裡的疑問都給答了。

埃爾西一邊應付著黑髮醫師接下來有些 —— 傻眼?雖然拿這兩個字套在皇先生身上有點那個,但目前好像也只有這兩個字能最直接地表達他的情緒 —— 的連環質問,猩紅目光一邊瞥向安摩尼歐,然後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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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看到他身上有什麼。」

埃爾西的大掌仍然巴在兔子頭上,而兔子本人看到一屋子突然多出的陌生人們,下意識地往那副高大的、唯一認識的身軀又湊近了點,揪住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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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防性也好,總之你就做一下吧。」皇的金眸瞥了逐漸將自己隱藏到埃爾西身後的兔子一眼,一言難盡。「你......」

「算了,我先去做晚餐。」他嘆道:「聖母在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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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在拜哪個企劃的聖母的人輕飄飄地暫時離場,留下剩餘三個怎麼放在一起怎麼奇怪的人圍繞在一張有著方型餐桌的畫面框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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𝙂𝘼𝙈𝙀 𝙎𝙏𝘼𝙍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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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摩尼歐現在才注意到那隻黑狗不見了。

可能是這裡的戴環者氣場過於強盛的原因,就算他真的已經開始被干擾,那麼那隻不可名狀想來也只是個慫包( 好像從哪裡傳來了碰碰碰的抗議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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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想說不想說,他還是稍微地敘述了一下最近的狀況,包含前幾次的驅魔概況。

有個女孩的爸媽都跳舞跳到死了。他說。那名女孩剛好出國留學躲過一劫,但一回到家卻什麼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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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安排? 埃爾西問。

處理完畢。 安摩尼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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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振作得很快。」安摩尼歐說道,「無論是從接受現況到安排後事,再或是...安排自己之後的打算。比我想像中的要快很多,很堅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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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西輕哼了一聲表示對那名少女的讚賞:「說說看那隻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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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就跟著了,會說話。」安摩尼歐揉了揉眉心。

「你有回應祂?」埃爾西在紙頁上刷刷地記錄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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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聊過。」安摩尼歐說:「祂說祂叫做哈迦納加。」

「胡謅的吧,哪有什麼真的名字。」埃爾西還是就著拼音寫了幾筆,「你不能真的把祂當作朋友什麼都跟祂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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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反正當我朋友的最後都會死得亂七八糟,那這樣不是剛好?」這句話一出口安摩尼歐就後悔了。暗藍色的眼抬起,看見對面那微微挑眉的神情,又撇開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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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沉默。

這個場景莫名的有些熟悉,安摩尼歐對於眼下這種情景有點兒既視感:坐在他對面的埃爾西正記錄著什麼,墨水的氣味,並不使人感到愉悅的氣氛,冷掉的咖啡,焦躁又慍怒的情緒,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壓抑的都會忍不住地對於這名指揮席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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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 揮҉ 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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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羅死了。」沒頭沒腦的,那個場景的他們好像也在談論關於米羅的話題,「被人 —— 不,一場意外。」

「一場意外罷了。」他抬眼:只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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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坐在旁邊餐椅上的兔子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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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節哀。

晚飯端上了餐桌,黑髮醫師語氣溫柔,安慰地拍了拍安摩尼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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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節哀。

埃爾西取出了適合搭配今晚菜色的清酒,也安慰地拍了拍安摩尼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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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節哀......

整整慢了十秒鐘的節奏後,某兔子也彷彿終於學習到了新技能一般伸手拍了拍安摩尼歐的肩膀,然後用筷子撥開了盤裡的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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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𝙱𝚊𝚛𝚗𝚎𝚢
我閱讀第23456次⋯⋯⋯配合上排版的節奏又更好看了 甚至有閱讀順序一覽怎麼那麼細心(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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