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森嵐
在我進醫院的第一天,我直到晚上九點多才收到媽媽送來的行李洗澡,當時我的幻覺讓我整個人很累,因此在行李來之前就先躺在床上休息,中間經歷過醫生的會診,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的,我還依稀記得我會在半夢半醒間懇求幻覺不要羞辱我,六人的病房大家都只在床邊圍著一個簾子隔離,有什麼動靜或聲響是很明顯的,我不願意在住院期間還被搖晃下體進入,接連不斷的幻音停下來了,我的雙手左右的無名指微微刺痛,”祂”喃喃著我現在住院是必須的,恍惚間有什麼事物存在感極強,據說醫院裡面總是不乾淨的,但我在住院期間卻完全沒覺得白天或夜晚的病院有什麼恐怖的,只有一次,那是認識的住院病友情緒潰堤,在護理站摔打東西要找社工出來時,她被壓制著進入冷靜房內淒厲的大叫讓我覺得可怕,除此之外沒有。
極北之森嵐
我還記得微涼的病房走廊,窗戶外的盛夏照的玻璃微微發燙,窗台內有幾隻死去的蜜蜂,窗外搖曳的椰子樹宛若重彩的油畫布潑灑,夜晚打雷,劃開天空的閃電和雷鳴讓我印象深刻,幾個病人拿著最原始的按鍵式手機,那種手機沒辦法錄影錄音,也無法上網,現在很難買到,但只有這種手機被允許在病房內被持有,他們低聲和電話的另一頭交談,陰影落在他們臉上,有幾分變化不定的不安感。
忘記是第幾天,幻聽喃喃的說我會一直在祂的掌握中,我坐在病房內用餐的小桌子上,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我覺得我好像連人帶桌子被一隻手掌捧起,眼前是看不盡的雲彩,幻覺結束後我將這個畫面畫下來,跟下午看診的醫生說,在病院中,時間的流逝感變得很慢,一天變得很漫長,少數我願意跟人分享的幻覺不多,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聽病友傾訴他們的病情,於是變得很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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