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BL 台耽 CXC 轉噗感謝
無期徒刑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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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哪裡不舒服呢？」

洗牙，拔牙，蛀牙，補牙。洗牙，拔牙，蛀牙，補牙。

「啊，這個不能補了，要根管治療喔。」

麻醉，磨除蛀牙，打開髓腔。

清創，放置藥物，充填。打開髓腔，沖洗，充填，裝上牙套。

「不會痛了，對不對？還會痛的話請跟我說。」

「萬醫師，外面有一個孩子說要找你！」

「好，請他等我十分鐘。」

中午的休息時間，一群牙助聚在診療區小角落聊天。

「萬醫師最近好可怕，手術做得又快又仔細。」

「對啊……那個笑容，燦爛的笑容好可怕。」

「微笑拿著根管銼針和拔牙鉗的樣子好可怕。」

「他心情整個好到起飛欸，這就是戀愛的力量嗎……」

萬翎換回便服，無視其他人的閒言閒語來到候診區，在王君珩面前蹲下。

「久等了。中午想吃什麼？」

「想去有冰淇淋的地方！」

「好。今天下午休診，所以可以陪你。你想去音樂會、海生館、陽明山，還是要來萬叔叔家玩那架大鋼琴？」

沒去過的地方太多，王君珩呆呆望著萬翎，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出選擇。

「如果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我們坐捷運繞台北一圈到處看看？」

王君珩想了下，過了一會兒緩緩開口：「爸爸說先寫完作業才能玩……」

「今天的作業是什麼？」萬翎打開聯絡簿。原來是些抄寫單字、背課文的無聊事。「我記得這個範圍我們昨天複習過，你也會了。」

王君珩看著聯絡簿點頭。萬翎每天晚上都陪他預習複習，這學期的課程內容，早就難不倒他。

「這份作業只是提醒大家複習。你已經會了，所以不必寫。」

「真的？」

「對，你都聽得懂國中課程了，為什麼要寫小學生作業？而且寫作業一點都不有趣。」萬翎起身，牽起王君珩的小手，淺笑裡是久違的叛逆。「現在把這份作業丟到垃圾桶，萬叔叔帶你去更有趣的地方玩。」

在國家音樂廳與蕭邦和拉赫曼尼諾夫靈魂交融。去美術館追尋印象派畫作中光與影的交匯。

學習按小提琴的把位，感受什麼叫pp（極弱），什麼叫ff（極強）；什麼叫Espressivo（充滿感情的），什麼叫Cantabile（如歌的）。

學習素描和水彩，從各種角度摹畫一顆蘋果，從各種細節建立寫實的虛擬圖像；以各種筆觸描繪薄霧清晨的林間小路，以各種顏色渲染浮沉夜空的銀河鐵道。

一起把紙雕和紙黏土捏成可愛的小動物，一起讀英文小說，一起逛大賣場，一起把家裡佈置成喜歡的樣子。

王宣威下南部工作的這段時間，萬翎不僅整理好他們居住的環境，也教會王君珩許多事。原本這孩子對他充滿警戒，好在他知識淵博，從不吝於回答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漸漸地，孩子開始信任他，願意和他分享那些「連爸爸都不知道」的心事。

討厭美勞課的起因是自己手很笨，都做不好。破壞物品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宣洩情緒。故意搗亂是希望爸爸多來學校看他；如果他再過分一點，說不定媽媽也會來看他。

萬翎將自己的作品集影印本送給王君珩，快速翻頁，在短短幾秒內展示曇花盛放的光景。

「你看。萬叔叔也很笨。雖然很笨，但是只要努力練習，也能畫出漂亮的作品。」

「萬叔叔什麼都懂，哪有很笨……」王君珩超級羨慕萬翎能畫出這麼多細節，翻著那本作品集，噘嘴。

萬翎苦笑搖頭：「就是很笨，才會想一個人想了十五年。」

「為什麼要想一個人想十五年？」

「等你到萬叔叔這個年紀就知道了。」一個十歲的孩子，還不懂大人的情情愛愛。萬翎沒打算解釋太多，從王君珩手中接過美勞課要縫的娃娃。「我教你怎麼縫，可以縫得又快又整齊，好不好？來，拿針線和剪刀給我。」

王君珩從書包找出工具遞過去。剪刀的尖端朝向萬翎。

萬翎望著尖銳的前端，想起那人的叮嚀，輕柔撫摸王君珩的手腕。

「手張開一下。」

他拿起剪刀，將尖銳那端擺在王君珩的掌心。

「我爸爸自己拿剪刀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這個。」王君珩不滿抗議。

「唔嗯——那是因為你爸爸也在練習不要用尖銳的那端對著別人，可是他有時候會忘記。」

「真的嗎？」

萬翎輕輕握著王君珩的手，把剪刀包起來。

「你爸爸手上是不是有很多傷？他不擅長保護自己，那些傷痕就是他試著握住尖尖那端結果弄傷自己的痕跡。」萬翎溫柔說道：「你要學會做他不擅長做的事，未來才能好好照顧他。」

王君珩眨眨眼，並未點頭。

「那萬叔叔呢？」

「我？」

「萬叔叔工作也是拿尖尖的工具一直戳。」

萬翎輕笑，「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尖銳那端會戳出缺口弄傷別人，對不對？可是萬叔叔是先清除壞掉的部分再補滿空洞，動作很小心，不會弄傷大家。」

「喔……所以給萬叔叔看牙齒，不會痛。」王君珩想像著治療畫面，似懂非懂地點頭。

「我保證不會痛。」

萬翎摸摸王君珩的臉和頭髮。

「每次吃東西，牙齒都會幫忙嚼嚼，就像一個會和你分享食物的好朋友。所以如果牙齒不舒服，記得要去看牙醫，不然牙齒壞掉，就不能吃好吃的東西了。」

「好。那我要給萬叔叔看牙齒。」

「嗯，等你爸爸回來，叫他幫你預約。」

萬翎打開Line，把剛才的對話內容一字不漏地發送給王宣威。等待回覆期間，他恍神了下，一抬頭，發現自己在對話框寫滿「好想見你」、「什麼時候回來」等容易引起誤會的情話。

而他的大拇指就放在發送鍵上方，遲遲沒有送出這段訊息。

他心一橫，咬牙送出整段話。訊息很快已讀，對方回給他一個「OK」表情貼圖，還說「辛苦你了」，「小鬼很吵」。

就連像這樣子雞同鴨講也會感到一絲淡淡的幸福。萬翎心想自己真是無藥可救。

沒辦法。世上可愛的人那麼多，誰教他偏愛這人狂放明豔的笑靨呢。

都是因為寫了牙齒是嚼嚼好朋友這種台詞，早上起床突然很想喝DrinkSt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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