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咖和樹
長考 04.疑難
派對咖和樹
事隔 被龍濱蓋好寶寶章 週年,發現自己在想的還是同一件事情:
「類似戲劇治療、工作坊、甚至最簡單的遊戲環節,角色們透過投入一個新的規則或形式中,卻意外顯露出真心。這樣的情境,可以蓄意為之,還是只能偶然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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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入競技體育坑的一年前,噗文底下的ㄗ和夜子還為我說明濱口把遊戲和運動比賽連結的可能原因(顯然當時的我並不信邪)。至於為何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或者說繞了一圈又回來此處,正是因為開始看競技體育,仍不得要領,且,想要寫同人文(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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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頻繁思考「遊戲」及其特性,是因為注意到我推的球隊教練熱愛設計各種團建小遊戲,目的是讓球員們更加了解平時的彼此。我有興趣下手的並非場上的遊戲(他們作為球員的本職)而是遊戲中的遊戲——場下的其他遊戲,其乍看是生活的逃逸,實則仍從屬於整個球隊運作/團體關係的巨大遊戲棋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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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對我推教練的理解(或者說我喜歡上的控制狂人設/敘事版本),從他的布置中嗅到了一種、將球員本我強制曝光的意圖。透過強制曝光來意識到彼此只能相互掩護,本質上何嘗不是一種相互牽制,還能萌發惺惺相惜的錯覺,然而你總得先相信假象,才有可能使其成真。這很恐怖也很萌(就很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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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員之中,有無條件執行遊戲的人,有被從內部被遊戲給改變的人,也有從外部清楚觀察教練的遊戲、而後同意成為棋子的人。教練作為球隊內大大小小遊戲的設計者,他的布局理念、開啟遊戲的方法、遊戲邊界設定、遊戲報償的假設、對各種行為參數的判定,我都想深入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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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誰回應了他的遊戲,誰又想涉入別人之間的遊戲(而這個涉入的行為正是其本我浮上檯面的結果……)在種種框架底下球員們如何互動、互動如何因而產生形變並反饋到教練身上——由於教練不純是個超然的設計者,他自己也是身處其中的參與者,但同時作為設計者的他比起當一個金手指玩家,他更偏向把自己當成一個遊戲道具供人使用。(糟了,我寫出來倒吸一口氣,也太辣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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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了一長串我只是想說,即使目標如此明確,還是有個問題困擾著我。
那就是,我到底相不相信教練的遊戲呢?
回到一年前的提問,所謂透過遊戲展露本我的概念,在執行上到底可否強制曝光來顯現?還是只能在遊戲外/意外導致的遊戲來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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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乍看之下只是選題或切入點的問題,但探究其分歧的根本,其實還是回到我自己創作慣性:崇尚精密計算過的事件設計、致使某些事物顯現,是否註定我不允許機制本身失去控制(進而無法揣摩人際間的有機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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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龍濱的憧憬之一在於其發覺縫隙與意外的能力。他看得見暫時性的封閉沙盒摺疊於日常之中,然而角色進入沙盒總是意外,因此能引出意想不到的暗流。似乎人物對遊戲構造沒有認知的前提下才能不受干擾地被觸發本我。

於是這似乎也不是我相不相信教練的遊戲的問題。而是我既然、真的、在方法論上打從心底相信蓄意的設計才能導致最好的故事體驗,那麼我又如何說服故事中的角色放棄對遊戲規則的覺察,因為那相當於放手讓角色脫離我精心打造的牢籠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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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彷彿龍濱之於我是異物般的存在,最一刀切的做法似乎就是停止以他為目標、停止去嘗試逼近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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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想了一下「說服故事中的角色放棄對遊戲規則的覺察」這件事,或許問題不完全出自創作方法歧異,而是我的作品本質都是⋯⋯廣義上的鬥智類型?鬥智作品的角色是不可能停止覺察的(若角色不覺察,就必須是讀者去覺察,成為讀者與作者的鬥智)無論如何,對抗的意圖與槓桿永遠是存在的。
難道我與龍濱的決定性差異是來自有無對抗意識嗎?(只是都運用到了類似的素材,但驅動核心完全不同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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