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愛在未來時（六）
雨你相遇，年年無憂
※tag：先婚後愛，雙向暗戀
※前篇：一、二、三、四、五
下回完結

虎杖覺得那是一個吻。
雖然太快又太暗了，他沒能感覺清楚，但虎杖還是覺得那是一個吻。
只是太過突然他完全不敢和五条確認，懵懂地被載回家，洗了澡後在餐桌吃飯，他還是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個濕濕軟軟的觸感，所以上床前被五条拉著手帶回房間也沒能拒絕。
他緊張地躺上床，和新婚之夜不一樣，相同的床鋪能感覺到對方的動靜，虎杖屏足了氣息，感覺到老師很近，晚安一聲幾乎落在耳邊，他點點頭，眼睛還是很有神，幾乎以為自己會熬到天亮，回過神來卻忍不住睡了過去，然後陷入不知道該怎麼起床的窘境。
「悠仁，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唔嗯嗯～～」
他埋進被窩裡，逃避地聞著滿是老師味道的被子，發出外星人般的聲音。
他想起床，但是不敢見到老師。

「那我幫你把早餐先放冰箱，晚一點再吃吧。」
大手隔著棉被摸摸他的腦袋，虎杖聽見老師在笑，但他還是不敢把頭抬起來，等腳步聲走遠，他才像怕生的貓從棉被裡探出一顆腦袋，慢慢地爬下了床。
都怪老師的床太軟太舒服了，害他不小心睡著，虎杖有點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腦中又想起那個觸感，心跳再次失速地跳動起來。
老師該不會真的有可能喜歡他吧？
唔......不要想了。
他晃晃頭，向外走去，聽到玄關開門的聲音，虎杖改變心意加快腳步，趕到客廳從門框邊探出一雙眼睛，對走出門外的老師說：「早安，路上小心！」
「嗯？」五条回過頭來，眨了眨眼，噗哧笑了出來，溫柔說：「悠仁今天的早安真特別，我出門了。」

他揮揮手，看著老師關上門，虎杖才慢悠悠地晃進浴室裡洗漱，他的頭髮睡翹了，老師該不會在說他的瀏海吧？
他有點害臊地撫平，不過今天的瀏海很頑固，虎杖弄了幾次就放棄了，他回到個人房間翻出外出服，早上有一個通識課，他得參加，下午是球隊練習。
他一邊想著，一邊換好衣服走出房間來到餐廳，打開冰箱立刻看到五条說的早餐，上面包著保鮮膜，還貼了一張便條紙。
『晚上要記得把行李放到我們的房間♥』
我們的房間......
虎杖盯著那行字，臉頰轟轟地熱起來。
他默默地把便條紙小心收好塞進口袋裡，將早餐拿去加熱，翻出手機來，看到五条問他吃早餐了沒，他緩緩打道：『正要吃』
老師：『那就好』
老師：『看到便條紙了嗎？』

虎杖咬了咬下唇，回了一個嗯。
對面安靜一會兒，傳了一張白貓抱愛心的貼圖。
又是白貓抱愛心。
原來是那個意思嗎？
虎杖打開貼圖欄，翻開常用的老虎貼圖，大拇指在虎虎愛你的貼圖上游移了一下子，叮咚，微波爐加熱完成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下意識地發送了出去。
「啊！」
等一下、傳錯傳錯了。
他臉熱地想收回，下一秒就看到已讀，五条傳給了他一張同款的白貓愛你貼圖。
「......」
虎杖咬住下唇，欸，怎麼辦。
他摸著發燙的臉頰，嘴角的笑容好像停不下來。

※

「一大早就這麼開心？」
五条回頭看去，家入端著咖啡與他並肩走在長廊上，他笑著又看了眼手機上的訊息，說：「當然開心了。」
「我看你笑得合不攏嘴，看來班親會也準備得很順利吧？」
「那種事怎樣都好。」
「是誰說把學生的事放在心上的啊？」
家入拍拍他的手臂，五条聳聳肩，將手機收回口袋裡，說：「我是放在心裡了。」
「......」
「我還要幫學生早自習，先走了。」
他忽略家入想問什麼的表情，腳底抹油地邁開長腿走向班級，五条可不想讓同事兼好友知道自己在追求以前的學生，雖然他真的非常想要宣傳虎杖的可愛......他抹了下唇瓣，還能想起男孩睜大眼睛的模樣，在海邊因為他而溫熱的臉龐，看著那副樣貌，他也不是沒機會的吧？
更何況剛剛都用訊息說「愛他」了。

「......呵。」
「老師笑容好噁心！」
五条回過頭，發現是課堂的孩子，板起臉道：「囉嗦！誰准你們亂看的，快進教室，不然考卷加倍！」
「哇啊啊！老師好兇！」
五条趕著一群孩子，看他們對自己扮鬼臉，他又無奈地笑起來，想起那個讓他牽掛幾年的男孩也這麼活潑過，就心情好地說：「在我進教室以前，先乖乖坐好的，及格分數會下調哦。」

※

「一大早就笑咪咪的，幹嘛笑的那麼噁心？」
「咦？！好過分！」
虎杖噘起嘴，露出哭哭臉望向旁邊的伏黑，說：「你看啦，伏黑，釘崎說我噁心。」
「......你們別把我扯進去好嗎？」伏黑嘆一口氣，看向虎杖旁邊的釘崎又說：「不過說虎杖噁心太過頭了，他只是結婚後每天都過得很開心而已。」
「我......我哪有每天都很開心，我沒有結婚前也很開心啊！」虎杖心虛地反駁。
「哼嗯～最好是，你是不是真的－－」
「啊，教授來了！」
虎杖拿起厚厚的通識課本，遮住自己的臉。
伏黑和釘崎對視一眼，虎杖感覺自己被兩邊的好友擠了一下，然後聽到不知道誰說：「下課你就知道。」
他噘了噘嘴，發出哭哭的聲音，但好友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通識課一結束，虎杖就被拎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廳，伏黑和釘崎還很好心地找了個密閉包廂，他被困在裡面，面對兩人的詢問。

「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們說的？」
「不管什麼樣的你，對我來說都一樣。」
釘崎和伏黑一人一句，難得溫柔的樣子讓虎杖很尷尬，但又覺得有些窩心，他點點食指，小聲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要出櫃？」
釘崎和伏黑又看了看彼此一眼，然後整齊畫一地點了下頭。
「我不是啦！我真的......我是說，至少我只是對五条老師不一樣......」

虎杖越說越小聲，其實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的性向問題，他只是很自然而然地追隨在老師背後而已，憧憬、崇拜，一開始或許只是這樣，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想要從老師那裡得到的關注就不一樣了，喜歡老師看著自己，喜歡老師為了自己排開所有事情，也喜歡老師溫柔地以他為第一優先，虎杖回過神來那道感情就已經無法控制了，喜歡上老師，想要和老師親吻，想要和老師做親密的事，那些感情和慾望都像潘朵拉的盒子，不只有美好，或許還會帶來毀滅。他望著好友們關心的視線，想要辯解的話語卻卡在喉嚨裡，於是虎杖放棄述說，因為解釋的話語變的空洞，說得再多，他就是喜歡五条老師，喜歡了很久很久，雖然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像一般人一樣喜歡其他女孩子，但是老師不一樣，那是他無法割捨也無法隨意讓出的位置。

「......」
「......」
虎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擔心地看著好友們的反應，脆弱地坦白：「我只是喜歡他而已......」
「......」
「......」
「......」
「唉......」
虎杖繃緊了神經，看著先探出一口氣的釘崎，對方撐著臉道：「所以看到我相親，你才會是那個反應啊？」
「什麼......？」
「我不是給你們看過對方的照片嗎？你看到他的照片，就改口說要幫我看相親對象了，還有你會答應你老師的求婚，也是因為你還喜歡他吧？」

「我......」
虎杖無法反駁，他心底確實還存在著對老師的愛戀，否則就不會有多餘的期待了。
「你們怎麼了嗎？」伏黑說，「不只是這樣吧？」
「什麼不只......」
「你最近心情很好，雖然平常就很開心的樣子，但有點不一樣。」伏黑頓了頓，說：「就像是太陽強光多了十倍那樣。」
「什麼太陽啊......？」虎杖說：「我是太陽嗎？」
「囉嗦，誰問你那個了。」伏黑皺起眉：「你和老師發生什麼了？」
「我......」
虎杖咬住下唇，臉頰紅了起來，偷偷地看好友們，小聲地說：「你們不可以笑我喔。」
「你得先說是什麼才能決定。」伏黑道。
「怎麼這樣？」

「好了啦，快說。」釘崎催促。
「知道了不要催嘛。」虎杖努了努嘴，小小聲地道：「我覺得......老師好像......」
「嗯哼？」
「......」
「好像......」
「你到底說不說？」
「虎杖。」
「他好像也喜歡我啦！」
說完他摀住通紅的臉，在心裡大叫，虎杖羞恥地從手指縫隙看著好友們，結果沒想到看見他們露出看笨蛋的表情。

「欸？！」
「你是蠢吧？那種事情用膝蓋想也知道。」釘崎恨鐵不成鋼地拍著大腿說。
「嗯，只有他喜歡你，求婚才合理。」伏黑平淡地說道。
「可是、可是他說是暫時......」
「那用想的也知道是緩兵之計啊！」釘崎反駁。
「他還說理想型是井上和香！」
「你自己的理想型不也是珍妮佛。」伏黑吐槽。
「對喔......」
虎杖摸著嘴，又想起了海邊那個吻，他扭捏地看了看好友們。
「幹嘛？」釘崎不耐煩地道。
「有話就說。」伏黑也沉不住氣了。

「好嘛好嘛，其實......」
他看了看包廂門口，明明知道只有好友和自己，還是覺得把那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口很害臊，畢竟那像是做夢一樣，如果被證實是幻覺，虎杖會覺得很傷心，他對著好友們說了出口後，他們都皺起了眉，虎杖不安地道：「果然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不，我是覺得他也太卑鄙了吧？」釘崎罵道。
「咦？」
「你老師也很膽小呢。」伏黑有不同意見。
「老師才不膽小呢，他一點也不怕鬼片！」虎杖用力反駁。
「不是那個膽小，而是他對你很小心翼翼。」伏黑解釋。
「小心翼翼......？」
「我還以為他只是個溫水煮青蛙的男人，沒想到手段這麼多。」釘崎盤著胸說：「你根本不用煩惱這些。」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想知道是不是他的幻想，知道他的感情是不是從來就不是可怕的潘朵拉，而是能夠開花結果的美麗種子。

「想知道的話，就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伏黑看著他。
「嗯，沒錯，就像你平時那樣用揮舞直球的姿勢狠狠回應他吧。」釘崎也道。
「幹嘛把我說的那麼可怕？」
虎杖努努嘴，卻不得不同意從好友那得到的話語讓他放鬆了許多，只是像他平常那樣就好嗎？他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沒想到答案居然這麼簡單，他感覺自己被輕輕推著向前跨出一步，於是腳步都輕盈了起來。
「知道了，謝謝你們。」
他翻開菜單：「那在慶祝我順利全壘打之前，先請你們喝飲料吧！」

※

大雨朦朧了整座城市，虎杖盡可能快地從學校返回家，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春雨給淋濕了身體，天邊雷光閃現，他想起五条叮嚀他出門記得帶傘的訊息，可惜他出門都在想那個吻，所以根本不記得對方的提醒，球隊的訓練剛剛也在暴雨下停止，虎杖只得用包包遮掩雨水衝回家，一路趕回大樓，想著回家洗個澡避免感冒，他掏出鑰匙卡，打開了門，卻見門內燈光明亮，五条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沒有多久人就走過來，訝異地說：「悠仁，你沒帶傘嗎？」
「嗯，我回來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雨水讓他身上的球衣特別貼身，大概連內褲都濕了，他窘迫地脫下鞋子，五条接過他的書包，盯著他說：「要先去洗澡嗎？」
「嗯，我是想去......」

虎杖羞恥地看了看地板，不太好在五条面前踩上去，如果老師晚一點回來就好了，他還可以收拾殘局，但是被看到這麼丟人的一面，虎杖實在有點害羞，畢竟這裡也是五条的家，他和老師還只是「暫時的」婚姻關係，虎杖都還沒弄清楚彼此的感情，要大辣辣地弄髒對方的家還是沒臉這麼做。
「......悠仁。」
「什麼......哇！老師！」
視野猛地增高，虎杖沒想到在他猶豫著踩上地板前老師就把他抱起來，他掙扎著踢腿，說：「你這樣也會濕掉的！」
「沒關係，那就一起洗吧。」
「什麼、什麼一起洗......？」
五条沒有回答他，虎杖只感覺心跳又加快了起來，他聞到自己身上潮濕的雨水氣息和老師身上的香水味融合，身體濕熱的地方都變得悶熱了起來，空氣黏呼的讓他想到那個讓他差點窒息的吻。

五条帶著他走進浴室，將他放了下來，看著他說：「悠仁真的想要一起洗嗎？」
「我、我沒有那麼......」
「那麼你趕快洗吧。」
「欸......」
他下意識地抓住了老師的衣角，虎杖對上男人瞪大的眼，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不應該給老師添麻煩，可是虎杖忽視不了對方方才隨口說出的話語，他看著那雙藍眼睛，宛如那晚般深陷在汪洋的大海裡，那是虎杖做夢都會笑的願望。
「你可以吻我嗎？」
他在大海裡望見自己的倒影，以那句話為起始，那晚不曾看見過的景象清晰地以慢動作靠了過來，五条抓著他的後頸，將濕軟的嘴唇貼上他帶著雨水氣息的唇瓣，急切、沉重，他才知道原來那一晚的窒息不是他的幻覺，他在對方的行動裡讀出了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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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完結，但我不確定自己的狀態明天能不能準時更新，疲勞有點到極限了，先謝謝大家喜歡，希望大家活動玩的開心

（亢奮到只會發愛心了

直接抱起濕答答的悠仁的五條超MAN 最後的描述太有畫面了如果可以變成動畫多好啊
謝謝Aria

悠仁被親到大腦過熱後的反應根本是受驚的小貓咪...一整個呆住只能任由五簽手偷吃豆腐 ，只露出眼睛目送主人出門的貓咪也好可愛，害羞歸害羞但離開時照樣不忘衝去打招呼超甜的，邊看嘴角也忍不住一起上揚

感謝微波爐的努力，促成了一對戀人的佳話 ，老師只把最人生中最重要的學生放心裡了...唯一的位置塞得滿滿的
果然除了兩個當事人外周圍的人都被粉紅太陽照得睜不開眼睛了www伏黑和釘崎真的是好棒的死黨 ，點破盲點鼓勵悠仁直球追愛，要是悠仁被欺負了一定也會一起好好教訓對方

不知道從濕濕貼身的球衣上五有沒有看到什麼美好的畫面
直接抱起濕淋淋的悠仁走進家裡面好浪漫喔 ，感覺五當下有發現到悠仁的顧慮&怕這樣拖拖拉拉的會著涼感冒...走廊上曖昧的氛圍給滿分....！！！
真的好喜歡五各種在意悠仁的想法就算是開玩笑還是會在一次嚴肅的問他的意願，不想讓悠仁有任何的心裡上的不舒服

最後一段兩人深吻看著五的藍眼睛仿佛深陷在大海裡的描寫，超美超有畫面的！！！ARIA描繪得好生動，邊看文字彷彿可以聽到深海空靈的聲音....兩人可以互通心意真的太好了，還好悠仁有全壘打揮棒抓住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