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ny|來非虛構小火堆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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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離親緣
那些與眾不同的孩子、他們的父母,以及他們尋找身分認同的故事
Far From the Tree : Parents, Children and the Search for Identity
背離親緣【套書】:那些與眾不同的孩子、他們的父母,以及他們尋找身分認同的故事 - 安德魯.所羅門 | R...

這本書我被推薦了好多次,現在剛看完兩章,覺得果然很好看耶!

就是故事性和社會科學研究兼具也平衡的很好的非虛構紀實寫作,非常推薦。

原文版是 2012/11/31出版,超過十二年前,有些研究也許已經有點落後了,但還是非常值得一讀。
《更新》
看完了全書!超級推薦的!!!
小火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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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二年「教育局對羅利」一案中,美國最高法院表示,案中的聽障女孩既然課堂成績皆及格,表示現有教育已經足夠,無需再替她請通譯,但其實她的第一語言是手語,在交談中能讀懂的唇語也不到一半。藍奎斯特大法官寫道:「此法之目的,在於為殘障學童開啟公立教育之門時能於法有據,而非保證入學之後的學習成效。要求州政府提供殘障學童特殊教育,並不等於要求所提供之教育需足以讓各學童發揮最大潛能。」

原來是這個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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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啟聰學校,教學標準多半很低,而在主流學校,許多教學都將聽障學生拒於門外。不論上哪一種學校,聽障人士都無法接受良好教育。只有三分之一的聽障兒童讀完高中。 上大學的聽障學生中,也只有五分之一完成學業。聽障成年人的收入比同輩聽人少了約三分之。」

這差不多的狀況也適用於各種特殊教育,所以現在才會開始討論 strength-based learning。

而且差不多各種特殊教育都是「及格」,所以一旦及格了,就撤掉了支持。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家長天天為了持續拿到 IEP 奮戰啊。我覺得這整件事就是非常弔詭的。

就像本書第一章談到,認為是需要矯正的疾病,才有相關資源;一旦認為是身分認同,就變成了自由選擇,於是沒有了相關資源。

而這些矯正、治療,或者到了基因篩檢的層次,是否更多是一種傷害?總之也是很難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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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看完《背離親緣》上冊了,好沈重啊!
作者超過十年訪談三百多個家庭。寫了十二章:
【上冊】
第一章|孩子
第二章|聽障
第三章|侏儒
第四章|唐氏症
第五章|自閉症
第六章|思覺失調

【下冊】
第一章|身心障礙 第二章|神童 第三章|遭姦成孕 第四章|罪犯 第五章|跨性別 第六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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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好流暢啊,我不小心就一直看到了下冊第三章,什麼紀錄都沒留下。
作為一個金魚腦的人,這幾乎可以保證我以後會忘記⋯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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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姦成孕—

「即便是反墮胎人士,往往也認為「遭強暴者例外」。
在這方面,被強暴的婦女需要自主的權利,要墮要生、要自己養還是由他人領養,應能全權決定。選擇養大孩子的女性,和身心障礙者的父母一樣,願意為了孩子勇敢面對他們的特殊身分。他們和孩子都可能得面對社會的諸多譴責。

許多女人之所以把強暴懷上的孩子留下來,可能是因為墮胎無門,可能是礙於宗教信仰,也可能是受伴侶、丈夫或父母控制。我也遇過經歷深刻自省之後,才做出不墮胎決定的人。有些人對我說,她們當初遭強暴時是受迫處於被動,而現在決定把孩子生下來,乃是以無聲的方式重演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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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則說孩子就像活生生的證據,彷彿墮掉他們就是在否認遭強暴的那段過去。

由於終止懷孕的決定,都與女性主義息息相關,許多人只能從反墮胎運動尋得支持論據,加入一場原本不需加入的道德論戰。許多強暴受害婦女想留住孩子,卻表示感受到社會各方期望她們墮胎的沉重壓力。

遭強暴後又生產,是雙重危機。哥倫比亞波哥大市的心理學家吉爾表示:「強暴後受孕,不僅意味著無法甩開這場受暴的噩夢,還意味著這場噩夢通過她體內復活。強暴的行為剝奪了婦女對自己身體認同與掌控權,故強暴後受孕形成一個痛苦的循環。若強暴使婦女受到創傷、人生破滅,那麼懷孕則令她們進退維谷。與子宮內的暴力證據共存,等同把性侵者留在自己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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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強暴而懷上的胎兒,結合了母親與侵犯者的基因。對有些女性來說,這胎兒象徵自己的身體曾遭外人強行征服;有些女性則認為胎兒延續了自己的存在。⋯

除掉體內的「子彈」絕對必要,但「無辜孩子」的生命也絕不能剝奪。討論這個話題時,各方的遣詞用字總隱含道德的價值判斷。

反墮胎女性主義者坎普寫道:「大家每每稱強暴懷上的孩子為『強暴犯的孩子』,而不是『強暴受害者的孩子』。強暴犯幾時稱得上是『這孩子的父親』了?」我們應該改變用詞,以「合理的」說法解釋事發經過。

根據坎普的說法,有名遭衛兵強暴的女人「認為孩子是她的。若拒絕接受孩子,則形同臣服於父權主義」。在這種觀點下,母親體內那顆象徵性的子彈,已轉化為她的力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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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墮胎法從殖民時期到十九世紀中,都以英國普通法為根據,認為生命始於胎動初覺,也就是準媽媽第一次感覺到腹中胎兒的動作,這通常發生在懷胎四到五個月時。

一八五七年,剛成立的美國醫學會開始宣揚反墮胎理念,認為即使在胎動初覺前,婦女也不應墮胎。一八六O
到一八八〇年間通過的法律便認定,除非母親生命垂危,否則任何時刻墮胎都是違法的。

一九〇四年,美國醫學會刊認定「真正的強暴很少導致受孕」,並宣稱無論如何,胚胎權先於母親的權益,因為「強暴罪行再重大,也無法合理化謀殺」。」

———
這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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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〇年代經濟大蕭條時期,大家庭養家餬口不易,導致非法墮胎不斷增加,未經訓練的密醫非法祕密執行手術,許多婦女因此死亡。

一九三六年,重量級醫師道契格致力為「應得保障」的婦女爭取墮胎權益,同時也極力避免墮胎權遭人「濫用」。他擔心,未婚婦女與寡婦若能墮胎,將導致「道德淪喪」。他倡議的法案雖從未實施,卻影響甚鉅。

根據該法案,下列人士有權墮胎:強暴受害者、智能障礙者、十六歲以下少女,以及所有「營養不良又家中食指浩繁的女性,其因各種外在因素使懷孕生養成為重擔」。

一九三八年,英國一名醫師因替一名十四歲的強暴受害少女墮胎而遭審判,後來法院宣判無罪,反映了當時大眾追求解放墮胎權,尤其強暴受害者更不應受限的整體社會氣氛。此次審判在美國獲得媒體大幅報導,大眾也因此開始公開討論墮胎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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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九年,第一個美國醫院墮胎委員會成立,以逐案審理方式,決定准許墮胎與否。

到了一九五〇年代,類似的委員會已到處林立。他們只准許「治療性」墮胎,也就是若以保護孕婦生命,或避免生出重大殘疾嬰兒為目的,則可批准。不過,若病人因懷孕導致精神情況惡化,醫生建議墮胎,委員會批准的案例也日益增加。人面廣的婦女要拿到精神科醫師的診斷證明比較容易,但強暴受害者若沒錢請精神科醫師為她們開立診斷書,則必須證明她們近乎精神失常。還有些人被診斷為生性放蕩,必須結紮。結果墮胎反而變成上層人士的特權,與道契格的立意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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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九年,美國法律協會提議墮胎合法化,但僅限於因強暴或亂倫而懷孕、胚胎嚴重異常,以及母親性命垂危者。

一九六〇年,伊利諾州讓強暴懷孕者墮胎合法化,接下來十年內,共有十二州依據法律協會提議的模式開放合法墮胎。然而,當時各州若有未婚女性遭強暴後懷孕,標準做法大多是把她們送到待產中心,那裡的人則會盡量說服她們把孩子送人領養。院方總說這樣對孩子最好,免得因跟著未婚母親而一輩子蒙羞。至於想墮胎的婦女會視為殺人兇手,想留住孩子的則被視為自私。於是當時許多人被迫放棄扶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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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林根專門研究這些案例,他談到一九六九年遭約會強暴的凱瑟琳抱怨自己被當犯人對待,她說:「我只是一個被迫幫某個有錢人家生了個小孩的人,完全不把我當人看。」另一名女性凱在一九七一年遭人強暴並懷孕,在她把孩子交由他人領養後企圖自殺,她說:「我無論情緒和心理都羞愧不已、受盡打擊,只想趕快了結。」

一九七三年,最高法院在「羅控訴韋德」一案中判定女性擁有堕胎權利。一九七六年的《海德修正案》停止女性墮胎的低收入戶醫療保險,但孕婦性命垂危者不在此限,而一直要到一九九三年,才進一步開放讓強暴與亂倫懷孕者享有補助。

自一九七三年羅控訴韋德案肯定女性的墮胎自由後,無論是企圖削弱或強化該自由的立法,總會提起強暴議題。胚胎若有身心障礙,選擇墮胎,是為了讓孩子免於受苦受難,對強暴案網開一面,則是為了母親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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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九八〇年代晚期,民調顯示雖有半數美國人反對墮胎,但反對強暴與亂倫後墮胎的只剩下一小部分的人。不讓受強暴者墮胎的禁令多遭廢止。

一九九O年,愛達荷州州長安德魯斯儘管反對墮胎,卻否決了一項禁令,因為根據這項禁令,遭強暴後尋求墮胎者「會從受害者轉為罪犯」。某些案例中,反墮胎方也同意強暴受害者可以墮胎,前提是孕婦乃「無辜的」,和那些因管不住自己欲火搞大肚子的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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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爭議重重的議題,正反方都選擇性採用有利自己的動聽故事與數據來支持論點,墮胎論戰也是。兩方最大的差別在於,支持婦女有墮胎選擇權者,與威爾基所言不同,並不會「要求」別人墮胎,但認為胎兒有「生存權」的一方,則打算強迫所有強暴後懷孕的女性生下孩子。

這裡講到了一個故事,受害者被強暴而生了一個兒子,後來他又因愛懷了一個女兒,但女兒出生即是死胎。雖然也分手了。
看她的調適過程驚心動魄,最後兒子還是送養了。

「強暴犯常常再犯,但很多人不知道,十八歲前遭強暴的女性,成年後再次遭強暴的機率會是一般人的兩倍。性侵害本身就能自我繁衍,前述兩項統計形成對稱,實在嚇人。強暴犯透過強暴獲得侵略的快感;同樣的,受害者自尊受損、身心脆弱,她覺得世界並不安全,一語成識,世界因此就真的變得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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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採訪過許多父母與孩子,他們面對過異常特質帶來的諸多困難,總想強調自己的正面經歷,希望能作他人模範。有許多人度過困境而成為更好的人,也亟欲分享自己的勝利。相反的,強暴生子的母親則追求他人的認可。即使擁有圓滿的親子關係,孩子的身分仍無法改造她們。強暴後生下的孩子,大多都知道這點。早在出世之前,他們就能感覺到自己被失落的陰霾所包圍,且日益加深。

本身不是聾人或侏儒的外人,或許可以問心無愧地否認自己對當事人予以汙名化,但一聽到強暴,幾乎無人能不覺得厭惡,而被強暴的女人與她們的孩子,也得永遠背負這汙名。

在這個基因決定論的時代,有誰能大聲站出來坦承自己的父親是強暴犯,還敢指望眾人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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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後半段講戰爭強暴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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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尋常是一種數字遊戲,你可以爭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是好是壞,但究竟尋不尋常,卻無從爭辯,然而這個詞仍不斷遭到誤用。

尋常人堅稱自己獨一無二,不尋常的人認定自己與一般人毫無不同;愚人想被當成非凡人物,鶴立雞群者卻嚮往融入人群的自在舒適。

每個普通孩子的父母都能細數孩子做過哪些令人目瞪口呆的事,至於孩子無疑真的很獨特的父母,無論孩子是患重病還是天賦異秉,也總有一套說詞解釋自己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並無太大不同。

這種相互假冒的現象,反映出人類更深刻的矛盾:對於與眾不同,我們既嚮往又抗拒;對個人特色既渴望又恐懼。孩子與父母間最棘手的差異,當然會表露在父母不熟悉的領域上。

對於孩子本質是否獨特,我們不是過度強調,就是刻意淡化,反映出我們其實很憂慮個體性與快樂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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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流化、包容接納、去機構化、身心障礙權利運動、身分政治,種種力量在凸顯差異的同時,也將差異正常化。

這些運動將重點放在取得友善設施,讓有特殊需求的族群生活更無礙,但同時又堅稱所有人的基本需求都一樣。這些運動希望改變世界,讓更多人不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我採訪過許多父母,很多人都在家中打造出理想環境,並致力於將這樣的環境推向外界,因此成為社會運動家,有些人奉此為天職,有些人則只是同意讓人訪問、引述。他們希望藉此創造更和善的社會,讓孩子一生都能獲得協助。融合教育的系統不僅對許多水平身分族群有利,教室裡的其他孩子也能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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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打造一個體恤的社會,不僅對於新近受到包容的族群是好事,開始對人包容人也能受惠。要讓不尋常的人融入社會,不僅代價高昂、耗日費時,情緒的波折及物資的來回調動也可能令人筋疲力竭。然而,若結果是父母常常感激家中有問題兒童,那麼到最後,我們也會感激這樣的人所代表的勇氣,感激他們教會我們何謂懷慨,甚至感激他們以特殊的方式讓世界變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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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全書!超級推薦的!!!看了這麼多不一樣的家庭之後,真的是覺得要更包容和更感謝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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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因為很好看,一路看得很順,反而都沒什麼紀錄⋯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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