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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病之王：一部癌症的傳記，以及我們與它搏鬥的故事》辛達塔．穆克吉

大約在1806年左右，以「根除性乳房切除術」治療乳癌的做法開始興起，並在霍斯泰德的大力推廣下逐漸成為主流。

到了1950-60年代，「根除性乳房切除術」已是時下最流行之乳癌手術。這項手術的理念簡單來說就是：只要切得夠多，就能治好癌症；癌症會復發，一定是因為切得不夠多。

外科醫師們無不卯足全力大切特切，「根除性乳房切除術於是發展為『超根除性』（superradical），最後發展為『極根除性』（ultraradical），是空前絕後、毀損身體的病態手術，外科醫師切除了乳房、胸肌、淋巴結、胸壁，有時甚至除去肋骨、胸骨的一部分、鎖骨和胸腔內部的淋巴結。」

幸好也有醫師不認同這種瘋狂的手術方式

1924年倫敦聖巴賽洛繆醫院的醫師喬佛瑞.凱因斯正在治療一名47歲的婦女，她的乳房上有潰爛的惡性腫瘤。這名婦女體質非常虛弱，凱因斯覺得很可能手術還沒切完，人就直接蒙主寵召了，於是他決定改用較為保守的方式。

「他在她的乳房內埋入50毫克的鐳，照射她的腫瘤，並且觀察監控其效果，希望能減輕她的病情。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莫大的進步。她的腫瘤縮小得十分迅速，讓凱因斯覺得他應該可以做個非常小、非根除性的手術，徹底移除整個腫瘤。」

受到這次成功的激勵，凱因斯又嘗試了幾次類似的方式。凱因斯和他的同僚發現，局部手術和主流的根除性切除術效果差不多，病患還可以免除嚴重的肢體毀損。

但醫界對此嗤之以鼻，將凱因斯的手術貶為「硬塊切除術」（lumpectomy），視為笑話一場。凱因斯的理論就這樣被踢到一邊，乏人問津

40年後，一位名叫喬治.巴尼.柯瑞爾的外科醫師發現根除性切除術的邏輯瑕疵：「要是腫瘤一開始就只限於局部，那麼光做局部手術和放療就夠了，急吼吼地剝除額外的淋巴結和肌肉並沒有什麼用處。相較之下，要是乳癌已經散布到乳房之外，那麼手術就已經沒用，更進一步的手術只是更進一步的沒用而已。」

「乳癌要不原本就是局部的毛病，因此用較小規模的切除術就可治癒；要不原本就是全身性的疾病，就是再怎麼進行根除性的手術也不會有用。」

「更進一步的手術只是更進一步的沒用」想給這句按讚

但外科醫師們還是不肯放下屠刀手術刀，根除性切除術依然大行其道。

一直到1981年才由伯納德.費雪展開一場為期十年的大規模實驗，調查這三項手術的預後效果（根除性乳房手術、單純性乳房切除手術、腫塊切除術+放療），且美國醫師普遍拒絕參與，費雪只好招募加拿大等國外醫師來協助實驗。

調查結果顯示：「乳癌的復發、緩解、死亡和遠處癌細胞轉移的比例三組在統計數字上都一樣。以根除性乳房切除術治療的那組病人肢體受害嚴重，但其存活、復發和死亡率都沒有獲得明顯好處。」

「從1891到1981近百年的時間當中，估計約有五十萬名婦女接受根除性乳房切除術來『消滅』癌症，其中許多是自行選擇這種作法，許多是被迫，還有許多根本不知道可以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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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那些手術狂永生永世摸不到ㄋㄟㄋ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