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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璿圭《你走了以後,我想繼續好好活》;楊筑鈞|時報:2023。

「許多遺族從未想過會在人生中經歷某人的自殺,大多數人都以為別人經歷的自殺事件,都是在情有可原的特殊情況下發生,就像新聞報導的那種戲劇化的極端選擇,可能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或經歷巨大心理創傷,抑或是身處於無法擺脫的經濟困境,不然就是自殺者身邊有將他推向死亡的某個壞人,正因如此,當他們認為逝者選擇死亡的原因裡,沒有自己可以理解的『充分理由』,就會十分痛苦。」
高璿圭在社群軟體徵求「親友自殺的二三十歲女性自殺者遺族」,說明這是一個需要自我介紹「我在幾月幾日因某人自殺而失去了對方」的自助聚會。《你走了以後,我想繼續好好活》不單只是書寫談話紀錄與哀悼過程,還有其別於一般的別離經驗的創傷性,需要透過「失去」來描述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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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唯一自殺身亡專門臨床心理博士,透過心理解剖的「陳述和紀錄,重新建構逝者死亡前某個特定時期心理的行為形態、變化與狀態,依此推測具有高可能性的自殺原因。(⋯⋯)獲得逝者在離開前所有相關資訊收集之後,以此作為制定自殺預防政策之依據。」;透過哀悼諮商幫助遺族好好度過包含所有離別之後而經歷的一切心理過程;透過擁有同樣經歷的遺族的自助聚會,傳達正確的安慰和共鳴,讓逃避或延遲許久的哀悼能夠開始。
與非自殺的逝者告別,大部分人經過一定時間的痛苦和混亂,就會逐漸接受失去的事實,但自殺者遺族可能會沒有辦法花足夠時間進行哀悼,甚至不清楚什麼是哀悼,因為社會仍對自殺、自殺者、自殺死亡者家屬抱持誤解和偏見,像是,逝者的自殺讓家庭成員覺得好像是身為父母、子女、兄弟姊妹,甚至是身為人的自己,有什麼地方「失敗」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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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自助聚會的人,大多是成年後初次經歷,第一次發現屍體,第一次瞻仰遺容,第一次參加葬禮。不過,通常是陌生的、不自在的、混亂得沒辦法讓自己好好哭一場的葬禮。有些遺族會決定不舉行葬禮,雖然想讓與逝者關係親密的人追悼,可是不想聽到親友說傷害逝者的話。
大家在自我介紹後,輪流朗讀《自殺者遺族權利章典》,「章典逐一指出遺族在哀悼過程中常體會到的經驗,並明確在章典中指出:『會有這種想法和感覺是遺族理所當然的權利。』此權利章典以遺族體會到的罪惡感開始,到『有權利重新開始』,說明遺族有權擺脫並結束這一切,儘管在這章典中被稱為『權利』,實際上似乎是遺族在哀悼過程中必須經歷的任務。」她們從緊抓住自己的那一天開始說起。與那一天相似的天氣、場景或畫面、透過各種感官得到的某種感覺和經驗,或是看似與死亡無關的細節刺激,都會成為「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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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站在她的立場上,那並不是突然,只是站在家人的立場上卻很突然,真的沒想到她這麼疲憊。」

所有遺族在某段時間內都會忍不住追查逝者自殺的理由,不斷思考對方在死前向遺族發送的「求救訊號」,若發現當時沒察覺到的言行舉止,現在回想起來根本都是警訊時,就開始感到後悔或自責。「這種過程不能停止也無法停止。」高說,透過這種方式收集的逝者故事可能與事實不符,有的很關鍵,有的與死亡理由毫無關聯,「但沒有關係,因為在哀悼過程中,最重要的是遺族為創造出這個故事進行的努力。」
不過,高也提及,從心理解剖中整理出的「自殺警告訊號」,成為自殺預防政策的自殺預防衛教的依據,反應熱烈,引起社會關注。「當時我卻沒有想過自殺者遺族對報導有什麼樣的看法,」就算心理解剖的分析結果顯示,百分之九十三點五的自殺死亡者在死亡前都有發出警告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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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透過死亡前的警告訊號查覺到這種變化的卻只有百分之二十二點五。「但我們可以試想一下一些看起來完全不會想死的親友,用自殺警告訊號上的問題進行確認。(⋯⋯)如果我們在某人身上,真的看到所謂自殺警告訊號目錄中的變化,我們會怎麼做?我能問對方是不是想自殺嗎?我們能否每次都用自殺警告訊號評斷後,積極努力尋求幫助呢?答案顯而易見,就像大部分遺族一樣,只是覺得『應該不會』。」
對一個因某人自殺而失去對方的人說,「早就有警告訊號了」根本毫無意義。一味強調「自殺是可以預防的」,就會把遺族變成應被指責的人。想自殺的人的世界,有無法被不會自殺的人邏輯解讀的地方。高說,「自殺是停止『無法忍受的痛苦』的精神過程,除此之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知道他很累、知道她很痛苦,但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這種會真的自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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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真的很容易說一些關於自殺的話,我也常常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但讓我驚訝的是,有些會開這種玩笑的人,自己也很痛苦。」

「無論認為自殺是『對的』、『錯的』或抱持『可以理解』、『無法理解』,甚至從未思考過自殺的人,在經歷自殺別離後,幾乎都不得不開始思考『為什麼』會選擇自殺。」有人第一次想「為什麼不能自殺?」她說,「我不知道人有不該選擇死亡的義務。」於是,不該只是勸人想想被留下的人。站在被留下的人的立場上的人則說,因為我現在知道有多痛苦了,所以會希望讓想自殺的人再想一下。因為親人自殺帶給自己的痛苦,反而不想自殺了。與逝者告別和哀悼的過程,讓人對自殺的看法也不斷改變。不過,「其實人也知道,把自殺當作死亡,而不是以自殺來理解,只是一種卑鄙的辯解,是活下來的人為了生存而合理化自殺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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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自殺死亡者約有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會留下遺書。但無論是什麼樣的遺書,都很難概括逝者決定「自我了結」的決心或一切理由、想法和感情。高說,當被問及自殺者遺族的哀悼過程有什麼明顯的不同,「罪惡感」──是條無法共享哀悼經驗的界線。「在說『自己結束生命』的時候,雖然這個『自己』表示逝者本身選擇死亡的意圖,被留下的人卻會覺得造成那個『自己』的是自己。
只是,對自殺者遺族的先行研究,沒有明確證據能證明自殺者遺族會比其他原因失去親人的遺族,感到更強烈的罪惡感或責任感。但韓國的自殺者遺族並非如此。「在集體主義文化中,比起認為個人行動的理由是某種特性或選擇的結果,人更傾向於從關係脈絡中或從個人所屬團體的影響中尋找理由,加上自殺者遺族更傾向於將逝者的自殺歸因於自己努力不夠或能力不足等因素,過分誇大自己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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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感是長期折磨自殺者遺族的一種情感。在心理學上,「罪惡感」被解釋為情感上違反道德或價值觀,因此會取消或修正自己行為的一種感情。「從因為自己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而導致逝者自殺的罪惡感,接著是覺得自己沒成為對逝者而言夠好的人的罪惡感,然後是想著『如果這樣那樣的話會怎樣?』的罪惡感,再來是認為逝者死前幾個月或幾年前,自己犯下某個錯誤導致悲劇發生的罪惡感,而後是逝者死了、自己卻還活著的罪惡感,沒好好哀悼逝者的罪惡感,在失去逝者後卻有正向心情或積極活動時的罪惡感。」
然而,一如艾爾艾佛瑞茲在《野蠻的上帝:自殺的人文研究》中描述的,「首先,當有人決心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時,他就已經完全被說服,進入堅不可摧的封閉世界,所有的細節都吻合,所有事物也都加強他的決定,這樣的死亡往往包含自己的內在邏輯和無可比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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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連去感覺失去了什麼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必須來哀悼諮商的人的模樣。」高說。遺族與逝者告別後,不會馬上感到「悲傷」,悲傷是一種對失去重要的東西、目標或未能實現的情感反應。悲傷是向別人傳達自己的需要,希望得到關愛和連結的一種情感。「遺族通常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感到『悲傷』這種理所當然的感情,然後才能完整感受悲傷的情緒。」他們通常看起來像是不知道該為什麼悲傷,他們還沒有理解發生在自已身上的事,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在為這些情緒命名的瞬間,情感的模樣就會改變,他們會在『精神好像不在正常狀態』的情況下維持好一段時間。」
──沒有任何一種感受需要標準,表達悲傷也不需要任何一種資格;不應該認為感到悲傷的自己「不正常」,強迫自己省略哀悼過程或逃避情緒。同時,即使是法定家人也不應該剝奪任何人充分哀悼逝者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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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剝奪的哀悼中,高也提及因自殺而離開的歌手,「看到他被公開的遺書後產生好奇,仔細閱讀遺書的每個句子。我一面看他參與的各種綜藝節目,一面思考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到死亡的?身為專家,看到其他專家任意分析他的遺書,我甚至還陷入憤怒與厭惡的情緒,但我既不是他的家人,也不是熟人,更也不是粉絲,居然也受到他的死亡的影響。」
很多研究顯示,轟動社會的自殺消息擴散出去,會在兩個月後導致自殺率上升。名人的死亡不僅會影響粉絲,也會促使想自殺或覺得生活痛苦的人,看見「自殺」成為一種選擇。因此,我們更加應該哀悼。「其實死亡很公平,對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次,因此沒有人曾經經歷過死亡,大家只能以各自的方式來解釋死亡,但在解釋的過程中,經常會加上不知道是逝者還是自已的描述,名人的自殺似乎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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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學(Suicidology)創始人兼長期研究自殺者心理的臨床心理學家埃德溫.S.許奈德曼博士表示:「自殺是內在對話的結果。」我們的心會探索那些可以選擇的東西,選擇裡雖然有自殺,但一開始可能會先拒絕,接著再次看到自殺,發現自殺就在那裡,到最後自殺被選擇為最終解決方案,就會計劃自殺,讓自殺被定為對於痛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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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里斯波頓《自殺與之後》為自殺倖存者提供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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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活下來,就算你覺得沒辦法,你還是能夠做到。
請為「為什麼」發生那件事而爭論,直到不再需要知道理由為止,或者即使有部分答案也已經感到滿意了為止。
你有可能會有一段因強烈的情緒而痛苦的時間,但要記得你感受到的一切情緒都是正常的。
憤怒、罪惡感、混亂及健忘都是很自然的反應,你沒有瘋,而是在哀悼。
請記住你對逝者、對世界、對神還有對自己感到憤怒這件事,並且可以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
你會因為做過或沒能做到某件事而感到內疚,但罪惡感可以透過寬恕轉變為後悔。
「想自殺」這種念頭是常有的事,但並不表示你該付諸行動。
請記住,自殺這個「選擇」不是在於你,誰也無法成為影響他人生命那種絕對且唯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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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過程中你當然會遇到挫折,情感會如潮水湧現,因為你正在經歷悲傷的殘餘物質。
去感覺你的家人和朋友經歷過的痛苦。
對自己和不理解你的人要有耐心。
確立自己的界線,學習說「不」的方法。
遠離說你應該要感受什麼以及如何感受到什麼的人。
你可以慢慢反覆咀嚼憤怒、罪惡感及其他一切情感,直到你能說出自己的問題,記住,送走這份情感並不代表忘記逝者。
你要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到過去那個模樣了,但是你會活下來,而且還為超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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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者遺族權利典章──傑佛瑞傑克遜《SOS:自殺倖存者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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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權利擺脫罪惡感。
我有權利對自殺的死亡不感受到自己應該為此負責。
即使別人很難接受我的感受和情緒,但只要不侵犯他人的權利,我也有權利表達出來。
我有權利從權威人士或其他家族成員得到我問題的答案。
我有權利不被別人欺騙,認為可以減輕我的悲傷。
我有權利保持希望。
我有權利維護自己的和平與尊嚴。
無論自殺的人在臨死前或臨死時的情況如何,我有權利都能對他抱以良好的感情。
我有權利保持自己獨立的人格,不被判斷為自殺。
我有權利尋找能夠幫助我的諮商者和支援小組,讓我能夠了解與接受自己的情感。
我有權利開始新的生活,我有權利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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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警告訊號分類──《精神疾病的診斷及統計手冊》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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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

經常會說關於自殺、殺人或死亡的話題。/說自己身體不適。/說出貶低自己的話。/詢問自殺的方法。/說出憧憬死後世界的話。/提起自殺者的故事。/在信件、日記或筆記上寫與死亡相關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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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

睡眠狀態的變化。/飲食狀態的變化。/整理周遭環境。/為自己擬定自殺計畫。/做出與平時不同的異常行為。/注意力不集中,對瑣碎的事難以下決定,導致執行力下降。/對自己的外貌變得漠不關心。/出現自殘行為或濫用藥物。/對與死亡相關的音樂、詩或電影等過度投入。/突然努力改善原本不愉快的人際關係。/把平時非常珍惜的東西送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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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

感情狀態的變化:罪惡感、羞恥心、孤獨感,比平時更容易發怒或暴躁,產生絕望感與無力感,認為自己毫無價值。/有氣無力、逃避他人、喪失興趣;對平時喜歡的事不再感到享受,或避免與他人產生關係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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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璿圭《你值得好好悲傷:我們都是自殺者遺族》;馮燕珠|春光: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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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或許會覺得自殺是很個人的問題,其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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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雖然是大家心知肚明「常見」的死亡方式,遺憾的是我們卻一直害怕把「自殺」一詞說出口,害怕說出自己因為自殺而失去了某人。
對於來到諮商室的人,我通常都會詢問:「發生這件事之前,您對自殺、自殺者有什麼想法?」大部分的人都說沒有認真想過,總覺得是別人家的事,覺得那些會自殺的人「應該有充分的理由尋死」;以為他們應該有明確的理由,例如憂鬱症等。
曾有學者分析了過去五十年間三百六十五項自殺相關研究。當中預測了三千四百二十八個自殺危險因素,可分析結果顯示,沒有任何一個因素比「偶然」更具預測效力。因為自殺的理由因人而異,幾乎不可能準確預測誰會在什麼情況下自殺。
跟沒有自殺訣別經驗的人相比,自殺者遺族的自殺風險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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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自殺』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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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死前曾找過一些名人自殺死亡的報導,並查看報導下方的各種留言。要自我了斷其實是一件非常可怕和痛苦的事,可能是為了戰勝這種恐懼,又或是因為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原因,自殺者會去關注別人的死亡。
發現在有全國知名度的名人自殺消息傳出後的幾個月,自殺率有隨之增加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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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自殺者遺族知道,他們沒有任何責任要去跟別人解釋故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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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訣別與普通訣別最大的不同,在於不知道故人死亡的原因。
讓自殺者遺族感到最痛苦的,就是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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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自責感襲來,「如果早知道」的想法隨之產生。而這種想法一旦開始,就會沒完沒了。
自殺者遺族各自會有屬於自己的「如果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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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傷是劇烈的勞動。」
為了記住死去的故人而積極努力,就是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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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故事是關於死亡這起事件本身,背景故事則是關於故人與自己的關係。為了重新建構完全崩潰的人生意義,即使痛苦,也要去回想那起事件、那個人和我的關係。
舉例來說,事件故事就是故人何時何地死亡。聽到死亡消息時,遺族在何處做什麼?是誰發現的?訃聞傳給了哪些人?有哪些人知道自殺的事實,有哪些人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不讓那些人知道?當說出來時,周圍的人反應如何?在喪禮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故人的遺骨安置在哪裡?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後悔的部分?有沒有因為旁人的無禮言語而受傷?有沒有得到安慰?哪些話語和行為給了我安慰?在故人離世後要如何度過日常生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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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進一步,我們還要傾聽遺族認為的死亡原因。當然,我們無法完全把握故人死亡之前的生活軌跡,但仍必須確認留下來的人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再以所知道的內容為基礎,引導遺族說出他認為是什麼理由將故人逼向死亡。雖著哀悼過程的進行,遺族對故人自我了斷的原因可能會有不同的想法。
背景故事則是關於故人與我、故人與社會的關係。雖然他的肉身已不存在,但我們還是可以探尋故人是以什麼樣貌留在遺族的記憶中,他對遺族有什麼認知,以及兩人間有什麼情感連結。
例如,在與故人的關係中,哪些記憶會引起痛苦和罪惡感?有沒有什麼要向故人請求原諒的事?如果有,想以什麼樣的形式請求原諒?與故人之間快樂、安心或感到榮耀的記憶是什麼?遺族印象中最喜歡故人的優點或特點是什麼?我的未來會帶著什麼樣有關故人的回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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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悲傷都可以忍受,如果你把它們放進故事裡,或是訴說一個關於它們的故事。」──漢娜鄂蘭《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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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出來,可以記住,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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