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劇隨感

《Phenomena》（1985）

Jennifer是美國名演員的女兒，遠渡重洋來到瑞士的一所女子學院就讀。不巧，這附近正發生駭人聽聞的連續殺人案，被害者皆是年輕女孩，幾乎人人自危，深怕一不小心遭殃。

Jennifer其實有著與昆蟲心電感應的特殊能力，同學及校長皆認為她是妖女，幸好偶然結識的昆蟲學家McGregor與Jennifer頗為投緣。在教授鼓舞下，Jennifer決定利用自己的異能，逮到殘害多位女性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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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80年代的Dario Argento，作品的風格也在變化中。少了70年代《深夜止步》（Profondo rosso）、《坐立不安》（Suspiria）時期瑰麗鮮豔的色彩運用及構圖，這部色彩較為冷調，雖同樣有Argento熱愛的超自然、夢境及謀殺元素，但魔幻、神性的氛圍沖淡了，整體調性更偏向自然寫實。

血漿與謀殺殘忍度，與過往作品相比幾乎是小兒科等級。不過依舊還是有令人不安的元素，例如讓人有密集恐懼症的蟲蟲大軍。

Argento的作品常被詬病是形式大於劇情，少了早期風格化的形式美學，這部電影本身的瑕疵就越發明顯。劇情架構不算新鮮，可見到許多Argento過往作品的設定，只是故事實在太拖沓，其實可以不用拖到兩小時，精簡些會更好。

個人認為Argento的高峰終究還是落在70年代，但這部《Phenomena》還是有趣的，大概總是抓耳的哥布林樂隊（Goblin），迷幻的電子金屬配樂，依舊加了不少分（雖然有些時候也很讓人出戲）；再來劇情雖然不算有新意，但還是有不少個人喜愛的概念；演員部分，兩位主演Jennifer Connelly 、Donald Pleasence皆是我喜愛的演員，演出也算討喜（Jennifer Connelly演技雖生澀，但她清麗出塵的氣質，或許是讓這部片獨特於其他鉛黃片的原因）。

有殘疾的兇手固然令人同情，可是依然無法改變其虐殺女性的事實。兇手就這麼用「利刃」作為威嚇，虐殺那些他認為需要被「懲罰」的女性，這是不折不扣的女性仇殺。

比較特別的是Jennifer Connelly的女主角，擁有與昆蟲溝通的異能，以及夢遊能力。傳統恐怖片中，女性通常是被凝視、投射慾望的客體，但女主角能「共感」兇手的視線、見證謀殺。換言之，她與兇手共享了「凝視」的權利，成了能凝視他人的主體，而非客體。

因此，不同於以往鉛黃片常見的倒楣異鄉人，或是傳統恐怖片的“Final Girl”，她是貨真價實的「女巫」，是旁人畏懼的存在，最後更成了破案關鍵。對於兇手而言，凡人女子該死，而擁有異能的女巫更會壞事，一樣必須死。

Jennifer Connelly在片中常是一襲白衣，宛如夜色中清新脫俗的女神。融合妖女與聖女為一體，她是被人畏懼的女巫，同時也是拯救他人的聖女；Donald Pleasence比較像是傳統作品會出現的「導師」型角色，當任務達成後，就是功成身退之時。

Argento作品的女性角色和酷兒元素值得研究，奈何目前看得不夠多，只能等觀影量更充足，再來針對這主題作探討。以《Phenomena》本身，女巫不必死，而是擁抱異能、成為具有力量的存在。就這點而言，《Phenomena》即使已是距今30多年的老片，但比起早期其他傳統恐怖片，整體討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