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with 柴火與煙燎之間➷北
▪ 地點：安兒茨克萊
　 　 　

遠離風暴重重的黑庫庵，商團抵達了名為安兒茨克萊的曠野地區。

商團在附近的廢墟中早早紮了營，距離天黑還有些許時間，伊諾拉騎在剛馴服的野馬上，望著北方土和草交織而成的平原。

她深吸了一口帶有些微青草香的空氣，眼前看不見山脈阻擋的曠野景色，彷彿回到了烏羅比亞大草原的生活。

不過，不一樣的是，她並不是一個人——

「嗨，沒想到你也喜歡騎馬。」

她可以很篤定對方也一樣喜歡騎馬，因為一般人不會無聊到和自己一樣沒事去馴服野馬來騎。

馬蹄的聲響在伊諾拉身旁停下。

北才跟新認識的夥伴恣意奔騰了一陣，遠遠就看見一抹同樣在馬背上的人影便靠了過來一一商團的大夥多是還在尋寶搜刮，而當中會騎術還跑來找馬的人，大概是寥寥無幾吧。
他今天脫掉了罩在外頭的那件米色斗篷，只有稍長頭帶的尾端隨風飄揚著。

「是妳。」那名賣藥水的女性。
他輕梳身下栗色的鬃毛，又拍了拍馬兒以示誇獎。沒想好該怎麼回答，北只得簡短的吐了幾個字出來。

「……只是，難得。」

「確實是久違了。」她上一次騎馬是大約一個月前遭遇盜匪襲擊時搶來的馬匹。

一個月沒騎馬對於住在城鎮裡的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於生命中大部分時間都在馬背上度過的伊諾拉來說，一個月著實有點難耐。

「原本想說駱駝一樣是四隻腳，騎起來應該不會差太多，但果然還是不太一樣呢。」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動手順了順身下暗色的鬃毛。

「話說，你也是商團的人，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同樣喜歡騎馬的夥伴讓她感到親近不少，「噢、我叫伊諾拉。」

劫匪來襲那時雖然有馬，但他沒什麼機會走近身戰，就算有，也多是收尾的時候了。想起剛接觸那些鼓脹著背脊的駝獸們時因不了解而吃的苦頭，北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對此深有同感一一尤其是駱駝的部分。

「我是北。」

他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補充道。
「上次的藥……是我誤會了，重……我是說，我的朋友跟我解釋了。」

「……我以為你們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呢。」她非常直白地坦承自己也誤會了，同時默默記下了少年們的名字。

「我現在確實有在嘗試研發能單純讓身體暖和的藥水……但還沒成功。」她從腰包翻出一個只比手指大一些的小容器。

「目前卡在味道很……不討喜，但效果是有的。」她朝著對方遞出那個容器，「不介意口味的話，可以拿去試試看？」

「……特殊關係？」

沒弄懂伊諾拉說的誤會是什麼意思，自己跟重……長得不像吧。北一頭霧水地重複了那四個字，同時接過伊諾拉遞過來的小瓶子。

「我這幾天晚上會喝喝看的，謝謝妳。」

……算了，還是不要解釋好了。

「嗯，謝謝。如果有什麼問題或是感想可以再跟我說。」

伊諾拉再一次把目光放回遠方的草原。她可以感覺到自己騎著的馬兒有些不耐煩的心情，安撫地拍了拍後，她開口提議道：

「……跑一下吧？」

語畢，她便放手讓馬匹自由地往草原方向奔馳。

「當然沒問題。」

本就是抱著想來馳騁一番的心態，面對的提議北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他提腿輕策馬腹，伏身貼近對著栗馬低語。
「跑起來吧，自由的。」

隨著率先出發的伊諾拉，兩道騎著馬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在遼闊的地勢上奔走起來，隨之塵土飛揚，無雲無風的曠野上再次響起馬蹄踏於土壤的聲響。

「呀呼——！」
伊諾拉忍不住大聲歡呼。她深藍色的髮絲隨風飄揚，馬蹄聲充斥於耳，速度帶來的快感填滿身心——以往視作理所當然的事，踏入沙漠以後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騎著馬匹奔馳的快樂。

他們在廢棄堡壘四周的原野上馳騁，直到馬和人身上都開始出現汗珠才逐漸放緩速度，最後停在一座小丘陵上。

「呼……真舒暢。」她甩了甩頭髮，隨後便跳下馬背，取下臨時的韁繩以後放開手讓野馬回歸自由。

「……你以前也生活在草原上嗎？」眼見北也跟著停了下來，她又主動向對方搭話。

熟練地跟著翻身下馬，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平靜道。
「也算吧，草原……只佔了一部份？」

身旁的孩子蹭到他身旁，親暱地對他以鼻息相迎、又拿腦袋拱著，讓說到一半的話跟著被打斷。
「妳騎的真好，以前常——唔，好了、好了，去吧。」

「只佔了一部分？那另一部分是什麼？」看對方的面孔確實不像西方人，但對於大陸東半部的民族沒太多的認識所以也不敢肯定對方的血統。
「我以前住在烏羅比亞東北方的大草原上，平常都是靠騎馬移動。」自動地把對方的話接完。

「……這孩子很喜歡你呢，連我以前生活在一起超過十年的夥伴都沒這麼親暱。」

「我們會隨著季節……上下移動，像這樣。比起草原，大多數看到的都是荒漠、或是會飄雪的高原。」舉起一隻手指稍微比劃了下。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看看滿地都長滿植被的地方。」

北好不容易才安撫好身旁愛撒嬌的傢伙，讓牠重奔自由。他聽見伊諾拉的話想了想，開口道。
「因為牠還是個孩子吧。個性也親人，也許其實有跟其他人接觸過也說不定。」

十年，好長的時間。和他跟卡洛相處的時間差不多久了。
「也許……只是你的朋友沒那麼善於表達。」

「荒漠、高原……你是從亞克底亞來的嗎？」她只有在書上看過相關的介紹，沒實際見過對方形容的景色。
「烏羅比亞的翠浪海……有些人會這樣稱呼大草原，因為看起來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那孩子說不定被這裡的遊牧民族照顧過。」和人一同目送野馬回歸自由，她臉上露出笑容回應：
「……也許吧，牠……很有自己的個性和想法。我都叫牠瑞貝爾（Rebel），有叛逆者的意思。」

「……我說是的話，妳會相信嗎？」

他沒特意去提過，但也有幾次偶然間跟他人聊到相關的話題。黑髮藍眼的外貌特徵無疑表示了自己並非純粹的西人，可當他說自己來自何處，卻總是收獲一片嗤笑或莫名奇妙的反應。
時間久了，北便懂得不再多說一一反正也沒那麼重要。

「翠浪海。」他跟隨著伊諾拉的音節重複唸了一遍。
「聽起來，是個有點淘氣的傢伙……但你們的感情應該很好。」

他注視對方似是回憶起過去的溫柔笑意，眼神也跟著溫和許多，輕聲而肯定地道。

「難以相信，但我不覺得你在說謊。」她平淡地回應道。

「感情好嗎？……不知道呢，牠是個不太坦率的傢伙。」簡稱傲嬌。
「牠的直覺很準喔，帶我逃過很多災難。」講起以前的夥伴，她的眼神亮了起來。
「……我來沙漠之前，讓牠回歸草原上自由的生活了，到現在還常常想起牠。」伊諾拉眺望著遠方的草原，想像著曾經的夥伴現在可能的模樣，「我相信牠沒有我也能過得很好，但如果能夠回去，我想我們還會再次相遇。」

「你呢？你以前有固定的搭檔嗎？」

北安靜聽著伊諾拉講述她與牠在草原上的時光，隨著她的話語，眼前彷彿能看見一人一馬於翠浪海的相處種種。
「……會再相遇的。」他的音色帶有一絲溫柔。

搭檔……馬嗎？
「沒有。因為我必須要能駕馭牠們每一隻才行，所以基本不會有固定的搭檔。」
北回答的口氣平常，既無自滿、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僅僅是單純的敘述……像在談論今天的午餐。
那是貝伊理應肩負的職責。

「不過，卡洛就是和我互為唯一的夥伴了一一牠是一只淺棕色的鳥，大概這麼大隻。平常……會站在這裡。」口氣不自覺稍微歡快了些，他比劃著，讓伊諾拉瞧。

說起卡洛的事，讓他的思緒不禁又飄向了山巒的彼端一一漫長的旅程很快就要接近尾聲了。
「……鹽堡，就快要到了吧。」

「駕馭每一隻……好厲害啊！」她忍不住讚嘆。

雖然伊諾拉在旅行的過程中也馴服過不少馬匹，但想到要同時管理一整群就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又接著笑道：「或許是因為這樣，剛剛那個孩子才這麼喜歡你。」

「卡洛……是鷹隼之類的嗎？感覺很威風呢。」她沒有馴鷹的經驗，不過看過其他遊牧民族利用獵鷹協助狩獵，很帥。

「是啊，應該快要到了。」她輕聲回應，「……感覺不太真實呢。」

厲害……
北不確定，阿吾勒中的確只有自己有能力騎上所有烈駒，但那是因為他作為「貝伊」，就算換了一個人……也是一樣的吧。他甩開思考，決定不再深入細想。

「嗯，是金鵰——牠的確是個很帥氣的傢伙。」
平時明明總愛撒嬌討親親、一點都沒有猛禽該有的樣子，可一旦進入狀態，卡洛就是自己最值得信賴的夥伴——牠是自己的眼睛、是自己的翅膀，是兩年前失落的一片自我。
左耳懸掛良久而未被吹響的那只笛隨他的動作搖晃，在夕陽照映下反射出金色的光。

「……」
「——但感覺，並不壞。」

夜幕逐漸吞噬了暖陽與其帶來的餘溫，北把繫在腰間的斗篷解開，披到伊諾拉的肩頭。
「差不多該回營地了。」

「噢、謝謝。」拉緊了被披上來的斗篷，她抬頭朝著身旁的少年露出感激的笑容，「嗯，回去吧。」

她留戀似的又多看了一眼草原的地形，才轉身朝著營地的方向邁出步伐。

「不介意的話，一起吃晚飯吧？」

一邊走著，伊諾拉隨口提出邀約。
而她為了看這位木訥的少年展現出其他表情偷偷在對方的食物裡添加辛香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沒想到還有機會讓伊諾拉騎馬 還有人一起騎
感謝北&北中的交流 可愛的少年就是好（被架走

騎馬好棒感覺是自由自在的兩個人……

🐈‍⬛尚凡想有個家 : 中世紀ver.的飆車仔（不

也謝謝伊諾拉和伊諾拉中，他們兩個都很想騎馬
但我會讓北守好他的晚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