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i r κ 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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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限定交流 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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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魯西是一種長腳的活生生的晴雨表嗎?
用交叉符號填滿日子、電流火花參差不齊在跳在狂歡而輪椅沒能盡興──停擺了,不允許自己掌握命運?她感覺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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洶湧滂沱後,藤蔓、草和殘留的雨水是鬼魅潛伏在熟悉又陌生的四面八方,令她想起即將到來的他也如此。⠀⠀

不愧對她每隔幾小時就對邊境駐點維修申請書的送出鍵連續戳按的積極,終於迎接賜她夢想實現的太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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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懸浮艙美其名是體積窄小的巡邏機開發,移動迅速且隱蔽性更高,主打配合操作者的身型,能置辦出最舒適的內部操作空間,是目前鎮壓局最推薦的機型之一!狂卻嗤之以鼻,他伸手按掉那個讓他起雞皮疙瘩的廣告宣傳,腦中浮出同一幕畫面。

哪天巡邏到一半被那些異能噁蟲螳臂擋車,屆時便順理成章送進靈堂,體積窄小卻空間舒適的單人艙?還真是NO THANKXXX,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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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預計在距離駐紮點有些遠的地方停下,但邊境還真是平坦的一覽無遺,狂看見了睽違兩年未見的女孩,他於是沒有猶豫朝西魯西繼續靠近。

新型號機的移動速度是真的快,使他忍不住想像了下飆到這種風速的快感,只能再次對於騎重機的申請被駁回而惋惜。音樂於是被報復性的調大,大的懸浮機的門一打開,鼓點就從艙內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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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才不是叛逆行為,他只是在測試機艙隔音效果。
狂莫名的很滿意。

他在跟西魯西對視上的時候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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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動──靈活移動、思想浮動及聲波與空氣相互振動,越來越近又在遠處停歇,太陽釋放的能量與往常相同,異常豐富,看他名字的繁盛就能聽見雨後溫柔風裡充滿回響。

西魯西相當期待與許久未談話的長官見面,這不禁令她思考兩年是不是冗長的。此些日子自己究竟是絕望地等所有願望成真、還是仍處心積慮地想要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
畢竟太陽已經抵達了,可不是?

節奏魚貫游入波動擠進耳際,
她在與狂對視上的時候閉起眼淺笑。

「您親自來到第二區邊陲駐點見西魯西·珀瑟,是這個殘破不堪的我的無上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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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女對自身的評價是如此具有服從性而失去自我,狂瞇起眼睛。
是殘破,但何謂不堪?殘破是一種事態,將之視為不堪則為人本的美感。

——他是唾棄美感這種主觀的東西沒錯,卻也不能否認這個世界正因為主觀造成的衝突才生動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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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動活潑。目擊「生動活潑」這個形容詞逐漸被剝奪的過程,此刻甚至站在結論之前,狂的心裡稱不上難受,儘管也並非波瀾不驚。他與西魯西的眼神都在時間推移之下逐漸被取代,保有的或許僅僅只剩下視力。

怎麼?難道妳要盡信外界的說法嗎?
狂是絕對不認同所謂不堪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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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多久而已,妳跟妳的車子就不熟到需要出動我的幫忙?」

畢竟也是睽違兩年,他選擇把尖銳的話頭蓋上,雖然,零寒暄詞語的一句話也稱不上什麼柔軟,烈日刺目、而語言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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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作響!

狂的聲音是交錯飛行的軌跡,層層堆疊的音符、訊號、電子、亂掉、小提琴、琴鍵被敲擊、信使、偏差、一個即將死亡多餘的鋒芒的一生回憶、亂掉了──

西魯西不會忘記年歲流失,淡淡隨著豪秒與秒紡織出強韌的風刮破所有純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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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雙眼望著烈日陰影曬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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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而已?原來上次與狂攤開設計藍圖討論改造之夢已經是這麼久遠⋯⋯

不,原來還只是「近日」發生的事嗎?
西魯西沉澱片刻,滿意地笑。

「兩年而已,我與長官您的關係就陌生到需要出動輪椅作藉口才能順利見上一面,我也十分意外呢。」
西魯西黑色的手蓋起面部,難掩若有似無的笑意從眼瞼透露。

此是多麼可愛的序幕,於她每次接受誰的到來時都相同,畢竟自己是那麼期盼每場荒誕真實中都有一鏡到底的午後點心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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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懷念您應對激烈火光時的模樣,他也是,雖然他沒力氣親自迎接父親⋯⋯我為他的缺席感到抱歉與遺憾。」

西魯西撐起自己、利用前臂拐側身,她看向古老鏽了的鐵囪冒出蒸氣像雲,如鬼魅伏在熟悉又陌生的彼此之間的四面八方。

「噢,時機正好,西魯西啊──最近在學烤蘋果塔,但剛剛出爐還熱騰騰的是南錫馬卡龍,我還興致飽滿地煮茶了,所以我們進到屋裡看看您的孩子吧?」

這麼愜意好嗎?
肯定是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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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而已,那些在臉上的眉飛色舞都被時代給淘汰。有句屁話,什麼身體的傷比心理的傷還容易復元,這些狗屎的雞湯到底是從什麼垃圾科技的鋼製嘴裡吐出來的快速料理包?

當異能遍布,那些舊古觀念早就不能沿用,人們竟還在歌頌上帝賜予了神力以便人類文明發展,但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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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呼我父親怎麼聽都不適合到耳朵扁掉。」狂跟著西魯西的視線,煙囪在他眼裡就是種絕對符合美感而足以令他產生欣慰的東西,「這些東西在中央區已經見不到了。林立的高樓讓雲煙繚繞都困難,真是乾淨的城市。」

要說他的讚賞裡面沒有諷刺,那人一定是沒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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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著西魯西的腳步慢慢跺,恍然有種熟悉感。狂想起自己也曾配合過少女的步伐慢慢走,那時候的西魯西明明拄著拐杖,卻硬是用那陽光明媚的滔滔不絕,讓人產生種箭步橫飛的錯覺。

他也沒讓人小心慢行過,很自然地認為西魯西就算跌破膝蓋也會無視疼痛的爬起來。
手裡拿著藍圖,嘴上講著未來,朝預計的目標繼續向前。

夢想?他才不會如此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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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箱跟著腳步魚貫入室,尋了一個角落將自己置在地板上,發出了一個沉沉的悶聲。一切是如此自動化,連箱子都能動了。

「妳的學習成果如何?」這當然不是指蘋果派,狂一眼就看見攤在桌面上的圖紙,他瞇起眼:「機械改造圖?看來妳自己一人待在這裡也沒閒著,依然每天都在嘗試為了異都獻出心臟。」

「然後呢?妳有任何關於第二顆心臟在哪的頭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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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魯西的個人宿舍是老舊又隨時代變遷成長的──木地盤崎嶇不平、腳步與拐杖經過就學鴨子聒噪。若隱若現跟床單幽靈一樣飄揚的白窗簾,花與圖騰交織盛大然後烽火連天蔓延。祂們都拒絕散發老死的香氣。

於是科技模組、影像視窗、網路的縱軸懸在半空中,數據集與程式媒介都可視化。

一個有意識的工具箱自己找好位置坐下,有點可疑卻同時很可愛,不曉得讓它說話將多有趣?對它來場圖靈測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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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算的人造意識,
人造的、演算的、被設計的──
西魯西感覺狂刺激到她的甜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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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說什麼呢?那不就是我們穿著這身制服的原因嗎?為異能鎮壓局,為這美好繁榮的異都⋯⋯」西魯西歎氣,深吸一口氣又繼續:「我試過雙腿就不再奉獻更多,或許這道難題您也已經有答案了。」

西魯西支撐自己顫抖苦痛的雙腳走近停擺的輪椅,直到她一屁股坐──幾乎是跌進輪椅才鬆開在黑手套底下漲疼的指與掌心。
繃緊的胸腔終於緩和地喘息。

「您知道嗎?這臺輪椅最初的試作機型⋯⋯我還留在地下室,畢竟是以前那個天真的西魯西很重要的寶物,所以我捨不得把它從生活中淘汰。」

她拍拍輪椅扶手,但輪椅沒有移動,
只是安靜地扼緊自由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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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的他卻學會不動了,就算我擠盡全部『相信』他,他也不回應我,請教我如何再喚醒他?」

好像被關在地下室不再見天日的是自己?
層層堆疊的音符、訊號、電子、亂掉,一次偏差的即將死亡的胡思亂想佔據西魯西的神情,一瞬間好像低沉慨然的垂低眼皮。

但西魯西是淺淺笑著請求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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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垂眸,西魯西的雙腳在光陰飛逝之下停擺,而他的右眼也被攝影鏡頭取代。要說有什麼東西是詭譎的異能無法取代的,他首先列舉出科技,科技發展正是代表文明的累積,鐵器、工業、火力、電線,由此建構出的歷史絕對不可能轉瞬崩塌。

但異能會。異能促使的任何現象都是代表退化。
思及此,狂皺起鼻子表露嫌棄。

「我早就說過那種單薄的能力絕對不是什麼該死的上天恩賜。」他說的是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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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或許該理解如何不『傾盡全力』。」狂低聲說道,他朝工具箱抬手,「環繞式微型掃描,然後列印立面圖。」

如若人類不傾盡全力,那又該如何利用電力而不會化成一團灰燼?不是改造就是藥劑,他計畫著有那麼天可以將心臟也由鋼鐵取代,讓螺絲幫忙自己的血液運轉;為此要打入多少腎上腺素、鎮痛劑、營養素、人工葡萄糖,狂每一次丟棄針頭的時候都期許未來有天不用再思考這些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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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狂還是狂的時候,
表情與思想會穿透每個隔閡,活蹦亂跳的。例如狂鼻間皮膚摺疊的紋路很好看,透露什麼情緒其實西魯西沒有讀懂,或許是對她的笨拙不悅吧,那無關緊要。

所以,當西魯西觀察到狂的細微變化時會無聲地笑,這是她以前及現在仍不變的心。

但,當狂不是狂⋯⋯是長官的時候,
西魯西就無法克制地將狂聯想成最初讓她穿上拘束衣的忷忷恐懼,她害怕自己還很軟弱,或又必須間接製造暴行宣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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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如果西魯西不傾盡全力,會跟他一樣喔,但如果我傾盡全力,可能會跟狂一樣,聽起來像是奇怪的繞口令呢。」
西魯西搔搔臉頰,把勾到脣邊的灰色髮絲別到耳後,她想聽機械運轉的聲音。

被光掃過,變亮,反光的還有身體最外圍的──該說是最柔軟的污穢嗎?西魯西又悄聲咯咯笑,因為真正重要的是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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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被恩賜的,我非常明白,所以單薄的西魯西只在邊陲地區待上兩年就感覺必須得學會全部,比如栽種、管理溫室、理解生長,還要在這塊荒蕪的地方學會打獵。」

西魯西看著狂的長髮。
亮麗的、活生生的,明晃晃竄入自己黑洞似的眼底,好像錄像帶裡沒親眼見過的獅子。

如果、只是假設!
如果想、如果她想──

「狂⋯⋯對不起,狂,我想他無法正常運作,可能是底部嵌合引擎的卡榫收回時沒排列整齊,或者連桿樞紐需要汰換了,狂要先看看嗎?應該就在這附近。」

西魯西斜著身體,垂下自己指著腿後鏤空的支架與零件堆砌成的迷宮,她想讓狂先檢查這些地方,避免浪費太多時間──畢竟西魯西還沒讓狂見識她的「學習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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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還在思索為何西魯西傾盡全力後『會跟自己一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思考無法自控,他總是忍不住想得更多更深索。而所謂不傾盡全力會如壞掉的機械般停擺,這又是在指稱思考還是行動?西魯西獨自學習了那麼多事情只為求生存,如此殫精竭慮難道不算思考與行動與共的在力求表現自我——

可笑。當思想開始夾雜進哲學的存在問題,這番腦內辯駁便注定無法在一時半刻獲得讓人——至少讓狂本人——滿意的解答。西魯西的後話先幫自己按了藍色暫停鈕,狂帶著被打斷的愕然,扁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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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需要妳提醒我什麼位置在什麼地方……除非妳等不及已經擅自改造過,那確實我該對妳的發明懷以更多謹慎。」其實講到後來已經偏向閒話家常,但怎麼說狂這張嘴呢?

銳利的語鋒割人喉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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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有零點幾秒的時間,與坐在輪椅上的西魯西對望,然後想起對方還要再起來讓位是真的太過不便。掃描進度已經有了三分之一,但離列印出來就是還有一半。狂於是蹲下身,順著西魯西所言的地方先行檢查——其實吧,是狂自己有那麼些迫不急待了才對,他來到這麼遠,與舊識會面只是其中一個目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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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西魯西完全明白狂不需要被提醒,因為狂如此優秀,替沒有了腳的功能的西魯西完成夢想,我又怎麼敢擅自破壞?我等不及的是狂親自捎來養分的現在。」

倆人對視後,西魯西並沒有挪開腿或為自己仍像笨重石頭杵在原地抱歉,而是對靠近的熊熊燃燒的太陽伸出雙手──要燙傷了嗎?還沒、還沒,至少不是現在。

西魯西觸摸狂的耳垂、十指同步地描繪整個輪廓後,指尖鑽進受烈日饋贈而金閃閃的髮中游泳,沒有深潛太久就竄出換氣,取而代之的是將自己的臉龐置在狂的肩膀。

西魯西也學狂彎曲身子,
模仿從前彼此熟稔的友誼、慶祝的懷抱。

「謝謝狂親自來西魯西身邊,西魯西一定會覺得受到很大的安慰,即使狂可能並不特別懷念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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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如果她想──
擁抱──或假設──

西魯西的手又在游移。

「狂也看到了殘破不堪的我,這些日子裡我獨自在這裡養傷、獨自在這裡臥病,多希望可以痊癒,期待自己哪一天會好⋯⋯」

桌面上的圖紙被風吹動、有開窗嗎門沒關好嗎為什麼有──打響──振動──

「可是我只要更深入理解自己的病,就更害怕,萬一我相信虛假的生命現象也是能量可以被操控⋯⋯我會不會變成殭屍?」

雙槍管獵槍被藏匿後拔出,
壓在狂的後頸與被淡灰滲入的髮,
與西魯西的雙手形成閉死的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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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身體裡的電流火花一直跳動,西魯西很難裝作沒聽見⋯⋯是怎麼連接的呢?真正的肉體神經與假的生命現象,告訴我?西魯西很好奇──」

西魯西喜歡打獵,
尤其眼前是沒看過的、又更新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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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他整個從肩到背脊,被西魯西摸了個遍的不適應、抑或是這女人目的不明的拿出了武器且將自己禁錮,從後頸傳來的冰冷硬度來判斷那抵著自己的東西是槍管,橫著擺放倒沒有什麼中彈危險……

不,這些都還可以放到一邊。


真正使狂毛骨悚然到肩背僵直的,是西魯西過於「看穿」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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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感覺血液逆流,他心知肚明體內有些什麼。比如那個附著在第六脊椎骨上的反應傳輸控制片,又或是埋藏在膝關節處的微型青筋鋼釘……。

西魯西怎麼知道的?人體改造的事情他幾乎緘默,有可能是看見的嗎,還是聽聞的,如若是聽聞的,操他媽的那源頭是哪裡,難道是那個該死的庸醫把守不住嘴巴造就風聲洩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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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風暴在吹拂,狂往後退,槍管於是壓得後頸開始痛。他想起來那邊也有植入貼片,管線輾轉連接到了右眼,將錄到的影像傳輸到腦海,狂滿腦子被迫映出滿版的西露西。

近在咫尺的時候才有餘力發現到女孩黯淡的雙眼之中仍舊埋藏著對希望的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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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一點,那叫做貪婪。

讓人因渴望而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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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眼神狂並不陌生,而他對西魯西形塑的認知裡,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垃圾流言,眼見為憑的真實甚至不夠去滿足她的親手證實。所以說只光是聽聞是不足夠的,西魯西一定是看見了足以讓她相信的證據,那麼——


狂深嘆一口氣,他反手擒住西魯西的下巴。

「妳接收到的風為什麼就是要跟周遭的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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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他有理由相信(或者說不得不懷疑),西魯西也對人體改造開始有了那麼點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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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魯西看狂的眼神超越利他性與獸性,不僅僅只是精神欲求的爆發,還有想要實踐的某種近似禍端的貪婪──恐怕是一種要僭越神的天性去創造的衝動。

被狂反手擒住下巴的她起初有些難牽動肌肉帶動骨骼打開嘴說話,勉強地使力裂出縫隙流淌、敘敘她的「新夢想」。

「因為西魯西就是風本身呀⋯⋯我曾經是努力同步狂的紀實結構不是嗎?很遺憾的是,我們都『變得太多』而生疏友誼了。」

西魯西咯咯笑,
為自己這番話語感覺滑稽,生疏啊──生疏的腿、鋼鐵,狂為她拼裝也為他自己拼裝,感知裝配的重置與複製,怪奇同時現實。

正因為這裡是異都啊!
是鐵煤市也是理想先驅,現實同時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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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魯西⋯⋯很好奇世界如何定義物質與能量,我又該如何學習定義的『方式』?正因為狂身上有著演算的人造意識、被精細設計過的軀體,我才希望是狂來到這裡。」

探討活物生命與神經與金屬的流動,好似多重指涉範疇不等的知識,充滿矛盾、對立、大大的衝突⋯⋯但在西魯西的「理解」與「相信」中,一切都是雙聲語皆釋義同種目標,一同客觀地爭論或單純產生。

她鬆開一隻手,往輪椅後探去。
室內又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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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是對的,我可能早就把心臟端出去了,因為已經有替代物入侵,所以忘記。」

西魯西拿出一把銀閃閃的手槍,
手指撫摸沒有準星的槍管、滑去扳機。

「既然生命能與假物能合而為一成為真正存在的狂,都變成具體的狂了⋯⋯那麼,我也能夠利用生命經過假物擊發嗎?誰會先投降呢?真正的肉體本身先受傷?還是虛假的構造先停擺?狂不好奇嗎?」

這次,槍口抵在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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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
不。

怪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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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的感覺並不源自槍口的冰冷或是對受傷甚至死亡的想像,他為了自由毋寧死,區區槍傷也只是雞毛蒜皮。讓他寒毛豎起的是西魯西的提議、是隱含在聲音裡的執著、是科學家充滿慾望的探究、是每每跟隨探究而來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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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就是力量,力量產生破壞。
力量來自異能,異能源於人類。

人類即是破壞。

他們就是一個標榜高度開發卻實質上每分每秒都面臨崩毀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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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自由已死。
全體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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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了出來,他被威脅了,但他又有什麼能害怕的呢?如果都是早死與晚死而已,那區別就在於是不是死得其所罷了。不自然的風吹動窗簾卻無法拂起他的髮絲,但想必西魯西『想』的話,要幫他綁個辮子都不是難事。

事在人為。只不過這句話不適用於她身上。
背脊的槍管不使狂感到害怕,它引出的是比事在人為更加深邃且黑暗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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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就著這個極度被拘束的姿勢感受單膝著地的疼痛,低低的輕笑自胸腔發出,那是種面臨冰風暴般的刺激、是逆風而行那喧囂的風聲,他的肩膀因此顫抖,不用施打腎上腺素也感到振奮。


「人定勝天。」他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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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字簡潔有力可卻無可依據,脈絡是什麼狂才不信任誰能聰明到由結論反推。於是他並沒有停止,繼續依附在西魯西耳邊掀動唇瓣。

「那麼,妳是那個『人』,還是繼續準備做個哪天會被天罰的異能者?妳要朝我擊發那個跟妳等價的子彈,還是要剝奪我的力氣來將我制裁?附帶一提,真正的獵物總是會在生命受到威脅時一無罔顧的反擊,」

狂稍稍施力,就是稍稍而已,他退開西魯西,轉頭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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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啊?拜託妳了。」


C i r κ 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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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動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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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i r κ η
「我是靈知上的次等錯誤,不是人。」

烈日陰影光亮的深淺關節似地緊繃,電子機率密度是變數,狂與狂的「他們」應該被定義嗎?感覺狀態混淆了,一瞬激發是重疊的日冕環、相對映襯的瓣狀、或綻放的花的模樣散開⋯⋯豐富如同位素氫原子,號召革命揮舞旗幟──

西魯西想起從前那顆穿越她雙腿的子彈,
於是,西魯西感覺被放射。

速度動能時間位置初始條件交互決定性,
函數運動定律,統計實驗激發基態守恆,
期望值導數對易算符四維光錐流形曲率⋯⋯

太多了!
他說她說祂說⋯⋯誰說?

西魯西啟著嘴無聲地笑,
撫觸著細膩銀色的槍身。
C i r κ 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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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槍響,寂靜的。
只西魯西歎出之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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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i r κ η
「我敬愛的世界、西魯西所敬慕的狂,我尚未確定也還沒來得及深入理解量子的所有運動行為,那太複雜了,我獨自一個人是做不到的!所以我需要蠶食鯨吞二元對立的狂,狂是西魯西的神話之一,狂所有的是智慧的造匠。」

西魯西回收所有假意侵略像花的綻放的模樣,她可能早就擊發一記裝滿心思的子彈。

在草和殘留的雨水是鬼魅潛伏在熟悉又陌生的四面八方前、在藤蔓於雲霧中清楚前,在大雨滂沱前,在西魯西冀望多種符號與火花的太陽抵達前──

否則,
她又在處心積慮地想要什麼呢?
每次願望都實現,西魯西被滿足感吞噬。

也被狂此對眼眸吞噬,現實幻象論證影像,
西魯西感覺量子原子中子超越了流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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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的存在非常可貴,所以我是不會讓狂在西魯西的這裡受到需要反擊的威脅,畢竟我都『這樣』了⋯⋯狂要拿走我的多少顆心臟都易如反掌,不是嗎?」

西魯西的雙臂正式離開狂的肩膀,
手指點在自己心口,說謊有無數心臟可以承受所有──沒有黏性和摩擦力,一直永無止盡的好奇直到臨界,臨界永遠不會來。

「狂也早就注意到西魯西真正的意圖了。」

那些吹風時被吹起的藍圖,
西魯西的眼看向風吹來的方向⋯⋯

「──蘋果派或許也烤得恰到好處。」

黑色的一閃一閃,
眸中倒進烈日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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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麼說的呢?是這樣子的⋯⋯噢,時機正好,西魯西啊──最近在學製作承載異能的新武器,但剛剛發生的是一種烘烤成熟結果的必經過程,我還興致飽滿地煮茶了,所以我們一起必定是能成功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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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還是他,當背脊依然完整,當板機扣下卻無事發生,當性命是如此無虞而代表著論證失敗的成果,狂有一點,就一點點,感到了失望。

他歛下眼睫,看著那把槍,想著既然體內的東西都能使用他的生物能量,達成人機共存、西魯西有什麼理由能失敗,他們之間缺少的條件是什麼才造就如此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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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心的香甜氣息瀰漫空氣,他聞著也枯燥,此時此刻他有一點,也就一點點,不在乎這裡是哪、誰煮了茶,畢竟他還活著、也只要他還活著。

狂不否認,關於這是執著、探究,又或是科學家的瘋狂,
他可能都有那麼,

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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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是獨自一人,因為我還活著。」狂站起身。

他是被放開了沒錯,卻感到落入了某種圈套。西魯西用話術、用行動、用點心、用脅迫,拐著雙方繞了一圈最終捕獲獵物,而真是令人不甘心,他竟是心甘情願步入陷阱?

但又有何辦法,這位魔女掌握世間原理區區人類如何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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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這詞確實能表稱為一種錯誤。
但怎麼說呢?  不,話又說回來,


「我們當然必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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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存在信念,對象就算是石頭都能成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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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至此當然是同意成為西魯西計畫的一員了,儘管他的表達尖銳卻不帶含糊,就是有一點沒人情。

他剛回應完信任問題,就像是個瘋狂科學家般從西魯西手中拿過那把槍,一邊操作,一邊吐出了以下這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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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這他媽怎麼能失敗,妳開槍的方式不可能有錯吧?剛剛那是怎麼回事?這把槍是哪來的,年份?平常有在保養?子彈確定有入膛嗎,武器要乘載異能的話那儲蓄對象是誰?下次扣下板機的時候絕不能還是那樣丟人現眼的安靜,知道嗎?」


他是真的很會碎碎念,創作的世界跟他的頭髮一樣都是不受約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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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是真的很會碎碎念。

從前的西魯西老覺得她的長官總過於激烈,而現在的西魯西僅僅憑著短暫重逢,就被激烈火光的閃光惹出笑意,笑意從眼瞼透露,難掩一種她將恆星降落於自身黑色的雙眼中,那是紀元流失的意志占星術再暴烈──

西魯西不會忘記的。

「狂⋯⋯狂從不和失敗搭上干係。」

西魯西不會忘記狂說她不會是獨自一人,因為狂還活著,靈魂深處的必要在召喚,一個人獨自存活仍然有使命與價值嗎?
西魯西感覺錯亂。

不允許自己掌握命運?誰說的?
在狂質疑起槍的保養及使用方式時,西魯西的錯亂都停擺了,心重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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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未來⋯⋯心臟要鳴叫跳躍!因為必須迎接賜她夢想實現的太陽的真正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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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下次槍響像轟雷在我們的耳朵旁邊閃現,讓我們都瞬間耳聾,請記住西魯西的所有表現,狂不會失望的。」

西魯西感覺烈日陰影曬傷她,滿意地笑。

一鏡到底的午後點心時光又荒誕又真實,有詭譎危險的擁抱與耳語,也有被延遲的舊物拒絕散發老死的香氣,即西魯西拒絕。

西魯西回來了,狂來了,
他們倆人一起刺激到她的甜夢了!

層層堆疊的音符、訊號、電子、不再亂掉,波動再波動,靈活移動,思想浮動,相互振動,越來越近再也沒有停歇。

太陽的名字的繁盛充滿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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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魯西絕不再與安靜有任何干係。」

西魯西啟著嘴震顫地笑,
撫觸著將會安靜的雙腿。

即便癱瘓又強行疊加狀態之概念,依然無法與西魯西及狂此刻激發的思想量子流動失衡比擬──偏振、放射、雙折射、再加速。

狂尖銳卻不帶含糊地不偏不倚刺入西魯西,
讓她相信自己已然明白拉普拉斯惡魔低吟。

不可逆、可逆、同化、得到結果,
西魯西只要相信她的相信便無限。

「西魯西有太多藍圖想對狂一一展開,但我畢竟是還想要狂可以活著與我共同設計並實現所有夢想的⋯⋯所以現在還不會綁架狂,還請狂接下來都不要拒絕我的會面申請、也將能再回來這裡的日子告訴我吧。」
C i r κ 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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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魯西肯定是一種長腳的活生生的晴雨表,用多種符號填滿日子,電流火花參差不齊在跳在狂歡而輪椅沒能盡興──停擺了?又?

不,因為她的靈魂越來越活躍。
重新感覺她熟悉又陌生的站立。

輪椅與重型機車的轉換、磁浮跟隨的追蹤器、追蹤器搭載彈鼓及滑軌的照門和準星、機匣組件輕化──最後裝填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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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i r κ 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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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至於海枯石爛的後來,
狂收到西魯西的訊息,裡頭夾帶多份結構藍圖與試算數據及一份鋸峰藍鯊的介紹簡報。

在體內或皮膚下植入奈米單位的材質改造?長出盾甲彷彿是披蓋鯊魚鱗的標本,一直蜿蜒咬住脊椎支撐雙腿,她是馳騁的──
西魯西是要一雙新的可以穿戴的腿。

狂在懸浮視窗投射的對面回應了西魯西,超流性的凝聚,釋放他們一起必然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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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D ⚙︎ 狂 與 蠍 ♠


後來,不至於海枯石爛的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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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狂的笑聲因為低沈而不太容易被聽到。

他向後靠,整個身體癱進椅背,眼前的懸浮視窗投射出了關於奈米腿甲的草圖,恍然又浮現過往討論設備細節的記憶。西魯西看見的世界跟自己不太一樣,她理解到的是世界的運行、是能量的流轉,她掌握到的資訊刺激著思想創新。

於是他們曾經一起討論改造過很多東西,從小型的裝置到大型武器,從平易近人的腦波對講機到奪人性命的能量轉型槍枝,

這些越演越烈的構想可能是最能稱上「惡劣」的生化武器,而他一邊感到厭棄,一邊不可忍耐的掙扎成為科技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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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指責西露西獨自旅居在邊境拖著腐爛身體了,
他自己何嘗不是仗著鋼鐵之心忽視被浸染的靈。

FED ⚙︎ 狂 與 蠍 ♠
如今西魯西卻發出了試圖重新站立的聲音。

當然。
狂從不認為就那樣殘破的身軀可以抑制思想,就連「自殺」都何嘗不是種對塵世的指控?雖然他也從不考慮死亡來當作解決事情的一種方法。

「妳早該起身看看。」他用語音輸入文字訊息的時候才從螢幕倒映裏頭發現自己笑的像是這世界還有希望一樣。

?真是傻了嗎。
FED ⚙︎ 狂 與 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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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i r κ 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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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難以置信地看眼裡的西魯西,好像換上比星星還更教人注目的禮服的辛德蕾拉,有神仙教母的魔法塵砂灑在她心裡以至於蹦跳的心音轟炸。

重新站起身而不依靠任何異能的自己,
多麼不自然、多麼可怕,卻懷念而美麗。

喜極而泣的西魯西⋯⋯狂笑的像是這世界還有希望一樣──還有西魯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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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D ⚙︎ 狂 與 蠍 ♠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西魯西,撇除鐵甲裝置的張牙咧爪一如預期,順著女孩背脊一路長成新的骨架,狂的笑容跟著溶解愕然後流出的喜悅一起滑下。

他又花了幾秒的時間才運轉連接,關於這是喜極而泣的情緒反應,會發生在事情過於出乎意料且帶來了多麼龐大又具象的心安未來的狀況之中。

……但,
妳該相信,且妳能相信。

因為 我 還活著。
因為 妳 還活著。

從妳發出需求的那刻開始就該明白會有這麼一天。

FED ⚙︎ 狂 與 蠍 ♠
這時候該說些什麼話?狂明明內建一籮筐的文字對話而且每每都能順暢輸出,此時此刻卻像是不存在這回事一樣,他的擅長表達並不包含慰問之語。

他站起身,一如既往的乾脆選擇不安慰,人各有所長,最好都給我做好自己的本分。


「哭什麼?這就是現在,妳早該相信。」
「從前相信什麼,就繼續保有那些心。」
「那麼,一路順風,西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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