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

Mitski - Bug Like an Angel (Official Video)

How does one man assert his power over another, Winston?

By making him suffer.

Exactly. By making him suffer. Obedience is not enough. Unless he is suffering, how can you be sure that he is obeying your will and not his own? Power is in inflicting pain and humiliation. Power is in tearing human minds to pieces and putting them together again in new shapes of your own choosing.

"Do it to Julia! Do it to Julia! Not me! Julia! I don't care what you do to her. Tear her face off, strip her to the bones. Not me! Julia! Not me!”

2 + 2 = 5.

"I don't mean confessing. Confession is not betrayal. What you say or do doesn't matter; only feelings matter. If they could make me stop loving you——that would be the real betrayal."

※

There's a bug like an angel stuck to the bottom
杯底卡著的蟲翅

Of my glass, with a little bit left
如同天使的形狀

As I got older, I learned I'm a drinker
長大後，我發現我是個酒鬼

Sometimes a drink feels like family
有時杯酒下肚，感覺似是家人

Family
似是家人

Hey, what's the matter?
喂，怎麼啦？

Lookin' like your sticker
臉色就像你的貼紙

Is stuck on a floor somewhere
卡在地板某個位置

Did you go and make promises you can't keep?
你是否允了無法達成的承諾？

Well, when ya break them, they break you right back
你知道，當你打破承諾時，承諾也會打碎你

Amateur mistake
新手常犯錯誤

You can take it from me
聽我的準沒錯

They break you right back
承諾也會打碎你

Break you right back
會打碎你

When I'm bent over, wishin' it was over
當我五體投地，希望早早結束

Makin' all variety of vows I'll never keep
仍是答應所有遙不可及的誓言

I try to remember the wrath of the devil
試圖去回憶惡魔的憤怒

Was also given him by God
也不過是神准許祂擁有

※

讓我們在今天擁抱彼此，讓我們在明天針鋒相對。

貢獻。

無條件的付出是沒有利益可言，鎮壓局的宣傳根本徒勞無功，反抗者示威也許是以卵擊石。損人不利己，但那又如何。

這是貢獻，他要存在的意義。

世界是值得探索的，但他要剝奪自己的，望將其能給予他人；問題是能夠得到解答的，但他要無視掉自己的，因為在所有的痛苦裡，到頭來就屬他的最沒有價值。

把鑰匙丟進車廂裡。

已經沒有人能夠協助他理解，他也早已超過那個年紀——願意容忍的也都六尺深，凡是想提供他援手的，都覺得是浪費資源。

哭泣沒有用，效率，不拖泥帶水，正確的正義，不計一切代價。

鎮壓局不一定要贏，反抗者不可能會贏。那剩下什麼？選擇，無盡的選擇，異都居民的選擇，他沒有選擇。把希望寄託於擁有更多選擇的。應該說他的選擇沒有任何的意義。他是鎮壓局的走狗，更是政府裡面，偉大異都的小齒輪。

他沒有話語權，是個公務人員。

他的未來在妄圖自我了斷的那天就該結束。到此為止。之後的每個日子每個呼吸都是奢侈的。不允許死亡，他要榨乾自己的所有，然後也許就可以說：

『原諒我。』

大概吧。

薛弗西斯的懲罰，他選擇繼續前進，看不到盡頭的話，代表出口不屬於他。

看不到自由的話，那他生出便是注定被掌控的。看不到選擇的話，那是他摧毀所有能抄的近路。

他一直以來都有選擇。

鎮壓局需要會打壓摧毀意志的，那他的存在是恰恰好。需要的步驟就是忘記自我，忘記過去，忘記所謂重要的規則。父母還有好友的規則已被埋葬。那是為他們三個量身打造的未來，沒有他們，繼續打造那種未來也沒有意義。

沒有人要求他做，但是他還是要做。

不然來阻止他吧，活著就是無窮無盡的為什麼。他可以不需要答案。鎮壓局就是他的答案，不要問他的父母好友會怎麼想，因為那都是假設。

鎮壓局才是真實存在的。

※

「不被世界拒絕很重要嗎？老爸說當然重要，因為有天……他和老媽不會永遠都提供我答案，伊森也有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也不能黏著他……那時候是覺得為什麼不能隨時黏著，反正他又沒拒絕。」

「重點是說什麼……世界很大，會有千百種答案，最後做決定的還是自己……成就也只是種概念，老媽說那是訓練狗才會這麼做的。學校給的獎狀很棒，但是把他當成全部就是狹小的思考。」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是或否，所以很重要。我也有，所以更重要。這是規則，我不能侵犯別人選擇是或否的底線。所以，是，學校給的獎狀我把他送給隔壁的小鬼了，他好像很開心，所以他媽媽就沒有常常用想謀殺我的眼神瞪我。這是好結果。」

「也會有他們全部都沒辦法回答的問題，很正常。」

「像是怎麼在沒有他們三個的世界活下去。」

「像是怎麼原諒自己。原諒別人很容易，因為只要不弄到我，我就不在乎。你可以隨地拉屎，頂多我給張罰單。」

「原諒自己的概念……我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沒有好結果，我永遠都要痛苦，我剩下的選擇就是怎麼背著這個去活。」

「現在沒人鳥我，我以為鎮壓局可以教我怎麼正確的對待世界……結果你看看我，我也沒抱怨過啦。老媽說就像不能天天吃糖因為會便祕，但鎮壓局每天都給我嗑藥，能產越多不一樣的毒就薪水加加加到可以買棟套房。」

「給我個理由善良啊，我認識的每個正義之士都活得跟大便一樣，壞人活的超舒服，這是正確的吧？」

「什麼烈士偉人都是智障，犧牲品，為了找一個死掉的理由而發明的東西。世界如果更好的話明明就不用這樣造神。」

「平庸不好嗎？此刻平庸等於失敗，老媽說的對，只要不斷追求物質欲……就跟狗一樣。我現在就活得跟狗一樣。我只是以為鎮壓局是好主人。」

「只是以為可以找得到答案。」

※

無法反射光線的漆黑不斷滲出，隱約可以看出是人形的物體嗚咽，不斷呢喃著道歉和後悔的罪惡感；眼淚停不下來，事實是極端的悲傷從全身的毛細孔溢出。可以擁抱他的不存在，願意擁抱他的已逝去。鮮綠色的草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黃泛著死氣，不遠處的花叢搖搖晃晃地枯萎，所有土地裡的生物開始逃亡。蚯蚓和糞金龜，甲蟲飛蛾或蝴蝶。雨後出現的蛞蝓立刻緩慢地轉到反方向；原先舒適蹲坐在泥巴裡的蟾蜍蹦呀蹦地離開。

怪物說啊。

「……不要走……」

穿著防護衣的鎮壓局員工伸出手，架著少年從墳墓邊移送到專用醫護車裡。安慰的話半句也無，怪物也聽不到節哀的憐憫視線，草皮上的毒液被吸起，乾乾淨淨的一塊土地是他的傑作。所有墓碑中只有父母的草皮是不存在的。天堂不屬於他，葬禮有參加的少數人影，伊森的血親……叔叔阿姨，為什麼不恨他？為什麼要哭著看他被送走，

為什麼要替他心碎？

太善良了吧，你兒子也被我害死囉。

「……對不起……」

溫涼的水沖洗掉眼淚，被稀釋的黑色流進排水管，穿著防護衣的鎮壓局幹員站在裸體的少年幾尺外。三四塊海綿被染的漆黑，一個小時後他穿著睡袍踏進純白的病房裡。透明的簾幕外是叔叔阿姨在跟鎮壓局的員工交談。

「⋯⋯原諒我。」

monologue

結束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