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者-歐索魯
【Shower dance】
1543年,春。
Feat. 𓆰 賽西爾 🐚 -奧古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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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聚集的聲響摔落大地,由遠而近。夜晚的暴雨如瀑澆溉,衝破雨勢前的寧靜。

灰髮青年望著熄滅的油燈,停下推擠泥濘的赤足,與木林同色調的眸子裏帶著平靜與無奈,凝視著從道路蔓延、昏暗無盡頭的林木剪影,無聲哀嘆一口氣。

原先預計步行抵達村落或城鎮還需要將近一天,沿路上遇不著半個人影,恐怕也不用期待正巧有個馬車會路過,讓他遮雨或順路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彷彿為了違背誰內心的聲音般,在巨大的雨勢聲之中,他聽見平穩的車輪與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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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的青年朝著的身後的道路望去,水滴大量沿著暗紅色的斗篷帽緣滴落,不經意劃過臉頰或鼻樑。一輛馬車停駛於有人於前端的路間,遮棚上掛著燈光以魔石為媒介,以魔力為源頭,經得起雨勢的考驗。

青年連忙趁馬車停下,揮了揮手確保車伕不會隨即行駛而去,才無聲無息的走至馬匹的側邊。

身穿棕色披風的車伕瞇眼看著斗篷帽陰影遮掩住臉龐的孩子,提高嗓門,避免雨勢將說話聲掩蓋。

「不會是攔我下來搶劫吧?有什麼我能夠協助的?孩子——」

孩子並未發話,無聲指了指馬車車棚,從身上掏出幾枚硬幣,又指了指自己。

眼看孩子話不多說把錢拿出來,車伕挑挑眉,在一陣沉默之後再次開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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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錢我半路就得放你下來,到不了城的。」車伕擺出一副「我也很為難」的模樣跟語氣,比了比身後,魔力驅使的光芒不僅僅映照著車前,另一盞使車棚內籠罩微光的燈隱隱約約位於車廂內人影的輪廓。

「如果沒那麼多錢的話就趕緊讓路吧,我還有尊貴的客人要載。」

這成年男子八成是想再坑自己一筆,當我不知道車一趟過去要多少錢?

暗自於心中嚷嚷的青年撇著嘴不說話,又默默的掏了幾枚濕答答的錢幣攤在手上,延續著沉默,也不吭點聲討價還價,車伕才一副總算是網開一面的嘴臉,側頭朝著車棚下的人喊。

「先生應該不介意路邊小鬼帶點泥巴上車與您共乘一趟?」
𓆰 賽西爾 🐚
初春暴雨挾著擊穿一切的氣勢,狠狠砸向地面。缺乏充足光照的暗夜中分不清強襲的來向,碰撞打在車頂、打在披著披風的肩膀、打在地面,光是聽其聲響,就能感受到不為誰留情的狠辣與疼痛。

摔碎破舊新生,破碎的嘈雜填滿聽覺所有縫隙。

或許不抬高音量就會被雨勢徹底沒去。
可誰在大雨之中,即使提高了嗓門,也不能保證不被大雨吞噬。無情落下的豆大雨珠不曾間斷,如瀑而無停歇的態勢,若真要在毫無掩蔽的情況下扯開喉嚨與雨相抗,只能感受到水氣入體,濕雨浩浩,最終被吞沒於無法抗衡的恐怖之中。
𓆰 賽西爾 🐚
萬物此刻皆有聲。同在悲鳴又或只是單純發出受擊的聲響,而不具其他意義。
即使細心傾聽,聽不見回應,也屬正常。

雨滴從馬車棚頂滑落,在發出光線的魔石前方,過大的水量令落雨的軌跡連綿成明顯一線,透明的水擋不住光,遭雨水扭曲的景象從水中透出。

車伕回頭,喊聲,不過幾秒的間隔,回音從光的來向傳來,入眼入耳。

「哦,這麼大的雨。快快上來吧。」
𓆰 賽西爾 🐚
車內的長者在喊完聲後垂下頭暫時停下手上動作,以眼掃視身周,稍微收拾了下攤在周圍椅墊上的文件。

旅外半年的複雜案件終於告一段落,沿途由他隨手記錄的簡箋、手記被他妥貼騰寫至乾淨的紙張上,重新順理案件源起與脈絡……這些可以拾到手上翻看,不需要在有他人在場時佔據能由人入席休息的車椅。

左右有座的馬車內他僅佔了一邊,他沒有挪動自己的位置。

當他把散落的筆記全數攬至掌中,將與他的臀部共享同條軟椅的布袱囊袋拉至身側時,車子的棚帳被掀開。
懸於車內的魔法礦石提供足以目視清晰的光照,偏黃光亮中,他看見了淋得全身透濕,還不斷滲著水,被雨水澆了滿頭滿臉的可憐小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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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漸漸遠離了耳畔,車棚替車內的人遮蔽了大部分的吵雜。

暗紅色斗篷下,一雙好奇的雙眼被礦石的光芒照得明亮,鮮明的綠意盎然與枯棕暖意靜靜的,與幾乎沒有猶豫便同意他入內共乘的長輩相視、滴著水、踩著裸踝上細碎的礦石碰撞聲,盡可能不讓身上的水滴甩向別處,安分入座。

隱隱約約,燈光照亮了下顎劃破喉結的鮮明傷痕,或許是有意用最簡單赤裸的形式表明,直白令人聯想跟交談有關的可能性——即便那條傷疤也不一定能夠證明與聲音有關的一切,但那或許對誰而言,還間接證明了某種倖存者的象徵。

是受人拯救的記號,沒有必要掩藏。

一抹毫不掩飾的笑容調皮的自嘴角左側勾起,彰顯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氣質,但摻著經過包裝的成熟,點頭以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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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著裝看上去應該是某種神聖的職位吧?教徒最大的?代言者?當地應該有個比較精確的詞來稱呼他們吧?類似Oahgu?或是Giyan?……

思緒飛快的回想正確的用詞,卻仍時不時被族語佔據。他沒有將自己的帽緣掀起,雙手撐在座位的邊緣,像是好奇著那一疊紙張上究竟記載著歷史還是某地傳說。

龐大的雨勢之中傳來吆喝聲,馬車向前繼續駛進,矮小的紅色身影與淺灰色的髮尾隨車子行駛的反向飄忽、輕微的來回搖擺,直到與車子前行的平穩併行,青年才總算將視線拉向自己的正前方,凝視著搖晃的光芒與影子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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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
𓆰 賽西爾 🐚
雨水從掀起的帳外噴濺車廂內,濕淋淋的痕跡一路由車尾蜿蜒正對的座位上。面前的身影坐下而降低高度,在椅面擠出水澤聲。
青年的所有行動皆被水承接,由水紀錄,又透過水被標誌。

上車的是個孩子,斗篷被雨水打得透濕而染深。
除卻咧起的嘴角外,沾溼後吸飽了水份的衣料增加重量,衣服的每一角都被重力牽引得更加朝向地面延伸,像朵被雨水拍得彎折的花,即使曾有傷痕,仍不完全蜷縮,包覆著生命,保護著自我。

他主動對上那雙晃亮生命力的眼睛,視線於似能看出表面坎坑的一處僅停留一秒,讓人在注意到目光的同時,便看見焦點已經移開。

「晚上好,先生。」
𓆰 賽西爾 🐚
窄小的車棚內其實沒那麼安靜。水珠滴落底板、車輪在石子路面滾動、木造的馬車卡榫擠出咿呀,單靠搖晃的雜音就可以填滿一切。

馬車燈頭懸掛的光源前在暗夜中破出長長一條明路,他們行於其中,不斷延伸光明。

他的話首先劃破彼此之間的空氣。

「旅行途中遇上毫無預期的大雨,最令人困擾了。即使記得準備雨衣,這種雨勢砸在身上也好疼啊。」

「紙張怕潮,吸多了濕氣不易保存。」

長者擺擺手中的紙張,捏起無奈的眉,而不忘習慣性表示友好而彎起的笑意。

「若您不介意,我是否可以讓車內乾燥一些?」

他並未交代自己打算如何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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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清楚紙張怕潮、或多需要好好保存一事。

隱密的綠林望向主動搭話的長輩,眨呀眨,從原先打算縮回暗處、冷漠安靜之姿,轉為開闊的平原,如於原草上遠遠奔騰而來的馬駒,掩飾不住對於一句話、一件事、一個人的好奇。

喔、當然好──

讓車內乾燥的方式有很多。

唱首「呼吸」喚來風歌可以把水氣吹乾,只不過風勢沒控好會把紙張吹得七零八落,還會不小心把雨帶進來;升溫的歌?「恆暖」或許稍微適用,但單純讓冷冷的空氣聽了音樂跳起舞來變暖,若目的是乾燥的話,效率肯定不算好;請水兒出去的曲子呢?提取水分得拿捏得當,弄不好的話人會口乾舌燥,以他來執行、要讓這空間變成自認舒適的狀態,必須得分兩首歌來唱。

換成是別人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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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活的腦袋飛快的在倏忽轉回原地,孩子稍稍挪動了自己的臀部讓自己能夠不漏掉細節,腳掌跟著踩進幾步,確保水滴不會滴在別人的紙面上。而隨之晃動的,是腳踝上藍色的水晶。

他停下所有動作,屏氣凝神的等待著對方用什麼方法或道具排除車內的潮濕保護紙張。
𓆰 賽西爾 🐚
孩子並未以聲回應,沉默不知是對於喉間疤痕的符應,還是只是單純碰巧的偶然。
一雙眼睛湊來,眼底明亮反著由車頂晶石發出的暖黃光線,他面露喜色,抬了眼,致意般以左手捂向胸口,單掌覆住胸前的圓石墜鍊,表達恰到好處的感謝,歛下眉眼及肩膀。

然後。

溫暖的感覺不知道具體是由哪裡散開的。

沾著水氣的眼睫、按在椅墊上的指尖、殘留水珠痕跡的腿腹、踩踏地面積漥水漬的腳底,宜人的暖意從全身每一處知覺輕拂著舒緩。
那不是明確的暖流,而是彷彿整個車廂中的空氣都曝曬於春日午陽之下,環繞身體與周遭的溫度緩緩升高。
𓆰 賽西爾 🐚
加溫的熱源不明,灌注魔力的晶石懸在棚頂,行駛的馬車輾過碎石,偏黃的光影搖晃,形成溫熱的錯覺,可那盞充當燈具使用的魔石剛才分明也掛在這裡。
如微風的氣流僅輕輕撫過誰的肌膚,不留碰觸的實感。絲毫不顯燥熱,不帶一點涼意,輕柔地安撫著人放心沉浸。

至少,長者自行享受地瞇起雙眼。

木造的馬車車廂內散著木質烤乾後特有的香氣。升溫、拂慰,那是光屬性魔法的特徵。
以整個車廂為範圍,車內氣溫緩慢升至適宜舒心的程度。不知何時,雨水按下的掌印指痕從椅上腳下蒸乾,兩人幾絲乾燥的髮絲向上曳在半空。
不見亮度的光明中分明還混雜了些什麼,若不仔細感受,完全略去也無所謂。

唰啦唰啦。老者滿意地攤開手中紙疊一張張攤平、理順,重新摺好。
在最頂層的紙面上,糢糢糊糊能看出寫著「萊彼茲」幾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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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長者不同,對坐的人全程睜大了眼。

那行「萊彼茲」的字樣當下就被看在眼裡,只不過過了好一會才真正進入少年的意識。他的雙眼睜得抖大,沒有發動前置、沒有明確的施術舉止。

真的沒有嗎?

小小腦袋迅速轉動著,沉重的帽子被烘乾變得輕盈,他果斷將帽沿拉下,盯著對方藍灰色的雙眸,看了看紙張,又看了看灰髮的長者。毫無動靜一時,腳底板惱人的泥土因水氣被乾燥成碎塊而得到了解放。他猛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本使用頻率顯擺於封面的冊子,一隻看上去好像用得有點久的筆,翻開一頁唰唰唰,開啟了安靜又熱鬧的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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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感謝嗎?是用感謝發動的魔法? 』
『 您是怎麼辦到的?可以告訴我嗎? 』

俐落又順暢的字母組成十分好便是的字句。他像是寫了一輩子的書,文字的整齊與辨識性極高,排除每個字母的尾部總帶有飄揚般的隨性,那起筆俐落、書寫速度甚至已經是謄寫書冊者的境界。他將筆記本轉向、提起,以閱讀者視角的高度展示,字體大小讓人不必探頭向前,穩穩的在微微晃動的馬車上與人正式首次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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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目光穩定落在少年身上,在異色於他的雙眼與紙張間挪移時,承接住每次投來與他正面碰上的新奇眼光。
隨著一次次眼光直接接觸,他臉部軟肉彎出的痕跡漸漸加深,露出同等奇趣的笑意,毫無避諱與浮出絲毫不自在。

「是魔法。」

他點點頭。不知是刻意略去,還是單純沒有解釋被省去的施術動作與詠唱。

這孩子的字跡很美,落筆俐落,呈現在他眼前的字體大小適宜,每個勾畫的彎著又透著筆勁,帶有幹練的美感。

在搖晃的馬車中仍使用筆談的方式交流,多少為喉間疤痕與發聲之間的關聯提高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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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紙張舉在一旁,車棚晃盪,而那對眼睛直勾勾看過來,竟是搖晃顛簸的路途也無法動搖的好奇。
字跡與聲音不同,無法跟隨時間一同消散,視野中的少年直直舉著字,他一時忍俊不住,才注意到自己跟幾秒前的少年一樣,在人的雙眼跟手上的紙張中來回移動視線。

只有這樣的回答顯然不夠意思吧?

他像是已經看過千百個人在魔法之前露出欣喜的神情那樣,慢悠悠接著說。

「事實上,我疊合了不只一種元素魔法,雖然比例上只有一點點。」

「您對魔法有接觸嗎?您覺得我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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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迅速點頭,並微微偏頭思考、回想上一刻的景色。

可以疊合的魔法真好,他所使用的魔法可沒辦法這麼玩。要是可以跟自己合唱那就好了。

提起的冊子被放回腿上,搖搖晃晃,彰顯地面凸起的石子、潑不著此處的水花。他等待陡峭的路段過了,才迅速寫書下一段沉默的字句。

『 你有太陽的能量?是用太陽跟風嗎?你用它們讓水結伴隨風離開? 』

疾筆停下,他隨即抬眼盯著對方胸前的黑色墜飾物,順手把寫好的書面果斷交到對方面前。唯有知道對方是個不介意閱讀的人,他才會適度確保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閱讀形式更為方便。例如搖晃的馬車,只有自己手握紙張時,最不會受到搖擺的場域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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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

長者微睜大眼,維持著笑,未以明確的言語回應,以實際的行動作為答案的驗證。

雙唇蠕動,未成聲的咒語喃喃。不若前刻宛如奇蹟般瞬間降臨的魔法,這次,空間中的魔力分子湧動,明顯由地面漸漸轉為金黃。
淺淡和緩的光芒泛起、向上,確實匯聚嵌合成具有意義的結構,展現魔法效果,再揮發亮度,回歸平凡的空氣之中。

又是同樣溫暖的感覺。日照般和煦的暖意從腳下的木板散開,車內的溫度被暖流進一步提升,溫柔舒緩、過度乾燥,不夠宜人。
幾絲明顯了些的風屬性魔法於此時生效。不用仔細感受亦不會被忽略過去的風捲起,吹斷光的脈流,取代光的流勢,於車內盤桓。

流動的氣息帶走升溫造成的鬱悶,撩過髮絲上曳半空、刮去膚表與腳背的水氣、帶走椅墊上的濕意。

過程明確清晰,使所有即使不具備天賦之人,亦能逐步探索、感受、想像神奇如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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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第一次施展的魔法強烈了些的風屬性魔法在車內環繞幾圈,最終由車棚唯一的出口向前灌出,由後而前一口氣刮過駕車的車伕。

「啊!」

車伕又驚又疑左右探頭確認異象來源,又在找尋落空後縮起肩膀,咕噥著繼續駕車。

他從行李裡拿出手帕,以隨身的水袋淋了一點水,在自己臉前半劃一圈,又垂眼看向默不作聲的同車腳下,將布向前遞出,示意少年擦擦身體,接著朝叫聲的來源看去一眼,將食指按在唇上,慧黠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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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部表情彰顯少年內心的躁動與興奮,推起的臉肉上掐出不明顯的小酒窩。他學長者伸出一隻手指,抵在裂歪的嘴前,靜靜的、調皮而乖巧的,沒笑出半點聲。

對方十足明確的展現了整個魔法流程,他挺羨慕,他們族的魔法系統並不允許他們一次祈求這麼多願望。若要像這位先生施展一樣效果的魔法,那就必須創造新的歌曲,並且獲得粒子們的理解。

歌之所以有其完整性,正是因為歌更像是一種漫長的溝通過程。

接過對方交付的布料,他依示將臉、腿邊的乾泥擦拭乾淨,但他並未讓布料貼上自己的腳底板。
獨行者-歐索魯
『 先生是位術士?還是研究者?我能坐近一點? 』

一張紙被少年舉直的手遞到長者面前,還沒等人接著,他隨著車身的搖擺幅度,一晃俐落坐到了長者的側邊,視線尋找著剛才那堆紙面,指尖點了點「萊彼茲」的字樣,又抬頭,將充滿好奇的視線灌注在灰藍之中。

布料被他整齊摺疊好於端正坐姿的腿上,隱隱約約能感受到的教養,卻壓不住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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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迅捷,是積極出擊的類型,而非內向害羞的脾性。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椅墊已經陷進一個窟窿。不需要言語,行動會更加表明一個人的處事方式與性格。

他對著沒等他應答便自顧自湊過來的孩子倒沒幾分計較,在少年明顯自曝了偷窺的舉動後,比起驚訝或惱怒,此刻他更多只是在對少年的印象中再多了筆「敏銳細膩」的評價,甚至多了點對於坦率性情的欣賞。

「哈哈,不是?但若性質來說或許有點像也說不定。」

他在說話時對上人的眼睛,不多避諱地言明由他從未刻意掩飾過的穿著能讓人猜知的身分。「我是個祭司,黑堡來的。」
𓆰 賽西爾 🐚
寒冷北地,霜雪積冰,在過冬的食糧都得靠鄰近都市接濟的地帶,正是宗教力量得以盤據生根的場所。

而既然服侍的是神明而非魔法與理想,他所驅使得來的魔法,也只有巨量的光屬性,最多再多疊加小點其餘的一種,就已經觸抵他能力的上限。

所幸這世界上沒什麼是單靠對一項技術的鑽研仍無法克服的。

「噢,這?這是克魯森嶺近郊的一個小鎮,看您注意到了這裡,是有聽過或去過嗎?」

他將話題順從地跳至下一項,像耐心解答學生疑惑的導師,一次處理一個問題。
但術士、研究者與祭司究竟在哪個層面上才會被稱為「有點像」,倒是泰然自若的沒有多一點解釋。
𓆰 賽西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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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者-歐索魯
黑堡、黑堡——符合這個讀音的地點在腦中浮現,位於一張記憶之中陳黃地圖上。離這裡算遠嗎?以那小但逐漸寬闊的視野而言,到哪裡都有一點點距離。

他想去看地圖上、或在地圖上沒有的任何地方。

另一個地名進了耳裡,克魯森嶺郊處廣大,而他很清楚這個名為萊彼茲的小鎮他連聽都沒聽過。

於是他笑著搖了搖頭,聳了下肩膀,提起筆在紙張上畫了一隻簡筆繪製的兔子。

車輪輾過了幾個崎嶇的凹陷,隨之晃動燈光牽引著影子搖擺。仍不發一語的少年抬起眼,早準備好聽聽對方看了他的理由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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