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樹
澤深 我們可以一起看一場梅雨

山王工業、青春年華的十八歲,出手跳投時球體離手的觸感,還有那年曾在某個人嘴上留下輕輕一吻的餘溫。
阿樹
01.
十七歲的他朝十八歲的他說了喜歡,時間在那年的春季,在他預定前往美國前半年。

他說,他不求他的回應,只是想在臨行前不讓自己後悔。

十八歲的深津一成沈默,無聲在兩人之間蔓延開,剛被雨打過的土壤軟軟濕濕的,弄髒他球鞋的前端。
阿樹
02.
巨大的飛機機體從日本的天空消失了。

他站在秋田機場外,看著已然什麼也不剩的天際線,張口說了幾字的唇語。
阿樹
03.
十八歲那天的梅雨季特別陰鬱,視野裡總是灰藍一片,壓抑的色調像一場讓人難以呼吸的悲傷電影。

澤北榮治說的喜歡,在心底反覆重播,像一卷永不停止的錄音帶。
阿樹
04.
二十二歲的他在美國成為了家呼籲曉的籃球新秀,他想寫封信讓他那年曾滿懷愛意的對象知曉自己現在過得很好,動筆寫了滿滿兩張的信紙,卻在押上署名時臨陣退縮。

澤北榮治的信件並沒有寄出。
阿樹
05.
三十歲。
深津一成偶爾會在梅雨季來臨時想起那個六月,IH之前,那個人去美國之前。

他們在電機教室外的長廊下一起看了一場梅雨,沒有上好的風景,只有略微寒冷的風伴著雨打進走廊,弄濕制服褲的褲腳和皮鞋的前端。
阿樹
06.
我可以親你嗎?深津學長。

那場雨的最後,澤北這麼問。
三個月前的春季,他的告白沒得到回應,而他們的關係也沒有為此而產生任何化學反應或變化。
日複一日的日常,時間齒輪依然毫不留情的向前行進,朝他該去往美國的那一日轉動。

好啊。他說。

那個吻很安靜、很輕柔。
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阿樹
07.
四十歲。
澤北在美國生活得很好,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不錯的事業,他偶爾會回日本一趟和舊時的隊友們聚上一聚。

深津看起來過得很好,聚會上澤北得知了深津開了一家咖啡廳,規模不大,但生意不錯。

他沒結婚,而他也是。
阿樹
08.
五十歲。
深津在那一年的春季第一次收到了來自澤北的信件,起初是一封,後來則越變越多,最後成了像包裹那樣多的成山信件。

時間由新至舊。他到了五十歲才發現原來澤北從二十二歲開始就寫了無數的想念,卻始終沒寄出。
阿樹
09.
六十歲。
深津撥了通越洋電話,撥接聲響了約莫十來多秒,接著從電話筒裡傳出澤北的聲音。
六十歲的對方依然身體健康、依然像顆充滿活力的小太陽,可即便如此,歲月也在他的聲線裡加入了一點滄桑。

他問。澤北,有興趣的話,要不要搬回日本和我一起生活,我在秋田買了棟房子,有庭院的那種。

電話裡的那人安靜了半晌,然後帶著染上一點鼻音的聲調說了句,好啊。
阿樹
10.
今年的五月,他們一起看了一場梅雨。

澤北還在說著他在美國時的故事,轉頭卻發現躺椅上的那人已然悄悄睡著。雨滴稍微灑進廊下,像他們那年在山王時那樣。

他起身走進屋子裡,拿了條毯子後重新走回屋外,蓋在深津的身上。

那人的臉上已抵抗不了歲月的侵蝕出現了長短不一的皺紋,可睡著時卻一如少時那樣純真無害。

澤北將自己的椅子拉至深津身側,在他身旁坐下。
牽起那雙生出皺紋的手,溫柔反覆摩挲。
阿樹
我們可以一起看場梅雨,無論彼時,或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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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湯|仕事順利*+。✧
好溫柔的故事謝謝阿樹TT⋯⋯
阿樹
✧ 魚湯|仕事順利*+。✧ : 我之前就好想看他們年輕沒在一起到老了之後才住在一起 但也沒再去追問現在的關係是怎麼樣了的那種故事🥺能一起相伴人生最後一哩路就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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