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文野】流言蜚語
中也曾聽過許多流言——關於蹊蹺即位的新任首領、關於那個平步青雲的少年。

十五歲後剛過沒多久，會有小說據透
非常OOC且藍色窗簾的CB向森雙黑
因為我喜歡所以造謠一下森太私生父子，但內容主要是雙黑，敬那堅定的友誼（呸）

彼時中原中也剛剛加入港區黑幫——再度強調，這個決定完全出自於他本人的意願，跟太宰那混蛋或是犬科動物沒有半點關係——紅葉大姐領著他到處跑，從談判現場到暴力屠殺都參上一腳，以實際行動宣告羊之王不再是港黑的敵人。

成效同樣很明顯：反對他的聲音從不信任轉為嫉妒，中也漸漸有了能交流的人脈，雜七雜八的流言也開始往他耳朵裡傳。從謀殺慘案到風流韻事，地下世界沒有太高的道德觀，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越緊張刺激越受歡迎……而沒有什麼是比上位者更好的談資。

畢竟是頂頭上司，中也沒在港黑內部聽到太誇張的東西。除去逐漸銷聲匿跡的篡位猜想，最誇張的頂多就是首領和愛麗絲間的關係，他尚在「羊」時聽過更多更離譜的。

中也對大部分小道消息一笑置之、傳得太難聽的就揍一頓，總體來說不至於漏掉重要消息，人際關係非常良好，缺點就剩總有人想借他動手腳。

「噗——咳咳咳咳、不是，你剛剛說啥！誰是誰的什麼？」被拉麵嗆到的中也猛地轉頭，正處變聲期的少年因激動而略有破音。

對方顯然意會錯他激動的原因，繼續憤慨道：「要不是那個太宰治是首領的私生子，您肯定能超越他！哪有人一進來就是直屬部隊的啊中原先生？我看那些功績也不過是搶來的——」

八成又是個來挑撥的。中原中也嚴肅地想，擺手讓對方趕快閉嘴，暗自盤算該把人扔到懲罰室還是審訊間。

開什麼玩笑，他跟太宰之間還需要別人來挑撥嗎？早就差到不能更差了。

本以為這個傻得堪比地平說的流言很快就會消失，但蠢貨顯然比想像中多，流言愈演愈烈，連在旗會也被提起。

「其實早就傳好一陣子啦，大概是在中也你加入之前？畢竟是重要的證人，防不住別有用心的人胡亂揣測……不過最近傳得特別厲害，尤其是中也聽到不少吧？」

言下之意就是有人為了針對他而推動的？回想著友人就差沒打上聚光燈的暗示，中也在首領對他們頒布任務時，沒能忍住偷偷比較的目光。

雖然都是黑髮，但一個是直髮、一個有點卷，而且太宰的髮色在陽光下更接近深棕；號稱靈魂之窗的眼睛無論是眸色還是眼形都差了十萬八千里；雖然太宰用繃帶遮住四分之一臉，但也不難看出輪廓半點不像……硬要說的話只剩下兩個人都挺瘦的，根本算不上什麼證據。

果然純屬無稽之談！中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何鬆了一口氣。

「蛞蝓伸著長長的眼睛看什麼呢？」可惜他的打量沒瞞過搭檔，太宰在離開首領辦公室後不滿地搭話：「難道柄眼也能算入身高嗎？」

「你滾啊！」明明兩人身高就差那麼一丁點，太宰偏要在他頭上比劃，中也不耐煩地揮開他，「誰在看你了？看你還不如去市場看死魚，反正顏色差不多——你臉色怎麼那麼差，剛剛又跑去自殺了？」

「沒，只是最近煩人的傢伙太多了，森先生也不處理一下，明明——」太宰難得和他發牢騷，畢竟他通常只會聽到太宰抱怨中也本人，可惜在最重要的地方突然多了個轉折，「——明明森先生也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還把工作交給我們！啊啊，都怪中也毀了我的好心情！」

如果是平時，中也大概會因為太宰毫無來由的針對而發怒，但現在他無法忽視那點異樣，可惜太宰臉上的表情轉換得太快，中也甚至沒能看清那是什麼情緒。

太宰又在搞什麼鬼？

懷揣著質疑，今天中也盯太宰盯得特別緊，但最後任務順利完成、太宰也沒有找到自殺的機會，兩人雙雙站在森鷗外面前彙報時，中也還因為順利過頭而回不了神。

難不成真的是錯覺？怎麼可能，這可是太宰治。中也能感覺到他肯定正策劃著什麼，讓他感到一陣惡寒。

大致聽完報告，森鷗外同樣感覺今天的太宰安份異常，但還是先微笑表示鼓勵，「做得很好喔，太宰、中也。那今天就——」

「森先生，你等等有空嗎？」太宰出言打斷上司。

森鷗外跟中也有同樣的不詳預感：太宰治果然是要搞鬼，他可不想應對少年的無理取鬧，「我等等有個會議——」

「我有重要的事要說。」不滿呼之欲出，第二次的語氣顯得更加失禮了，太宰在主詞上加重發音，好像強調身份比他口中要事更加值得注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森鷗外嘆口氣，看向中也，「中也還有事情要忙吧？」

首領就是太縱容他才會傳出那種謠言。中也忿忿地想，但依然恭謹退下了，背後大門合攏前還能隱約聽到太宰急著發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說過最近那個流言——」

什麼嘛，太宰果然不是無知無覺。

爾後幾天風平浪靜，只是消失了幾個人，大概是不希望太宰被莫須有的謠言中傷，在功績上留下污點，所以找出源頭封了口。中也倒沒什麼意見，要是用這種方法贏過太宰才叫勝之不武。

但幾天後再度跟太宰一起出任務時，中也卻發現搭檔更焦躁了，連吵架都沒什麼興致，而是把印著資料的那幾張紙頁翻來覆去，要知道太宰平時掃一眼就能全部記住了，根本不會複習。

這次的目標是一家三口，為了金錢做了叛徒，也不知道這麼簡單的任務怎麼會交到他們手上……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從太宰而非首領那裡收到任務資料，反正後續多半能牽扯出什麼隱情。

「這兩個男人的鼻子果然還是有點像的吧？」太宰指著彩色照片，主動湊到中也身邊。

父子、長相、太宰治，這幾個關鍵字湊在一起有點敏感。中也凝神細看，父親臃腫肥胖八成是個三高患者、兒子削瘦得彷彿身患絕症命不久矣，本來就不是特別相像，身材差異下更難找到外貌上的共通點。

中也呃了聲，「他好像長得比較像他媽。」資料上的女人同樣瘦得嚇人，五官也都對得上，這對母子站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人懷疑血緣關係。

「我私下找人給他們驗過DNA了，確實是親生父子，不可能完全不像吧？你看他們鼻子都滿挺的。」太宰卻非要抓著那兩張照片不放，「還有啊，他們兩個也都是黑髮——」

對著一張正面照把鼻子說得頭頭是道，更何況全日本黑頭髮的多了去了……中也不想就這個話題起爭執，胡亂點頭附和，幸好太宰心滿意足地放過了他。

最後這個任務也沒扯出什麼驚天大陰謀，太宰繞著屍體轉兩圈，看完以後輕飄飄一句「有事」就翹班了，把中也氣得牙癢癢，卻也只能把空白報告拍在太宰辦公桌上——他負責收尾、太宰負責寫報告，非常公平。

第三次感到異常是某天中也剛回到公寓，就看見太宰沒骨頭似地癱在他的沙發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要不是太宰用來打招呼的句子是「酒在冰箱」，中也肯定把人扔出去。

「除了中也居然找不到半個人能一起喝酒。」太宰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中也睨了他一眼，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討好太宰治，人際關係如此差勁純屬他自己造的孽。不過他並不介意用搭檔難得的鬱悶模樣下酒，「喔，香檳？真難得，打算慶祝什麼嗎？」沒有香檳杯……之後得去買才行，今天先用普通的高腳杯將就一下。

「慶祝中也的蠢樣。」太宰隨口就是一句詆毀。

軟木塞差點就要降落在太宰治頭上——沒關係，僅限今天，中也可以忍。

因為比起平時的陰鬱，太宰耷拉著腦袋的模樣更像是被打擊到了，中也通常在首領給太宰出申論作業時見到他這副神情，但作業可不會讓太宰專程跑來找中也喝酒。

中也知道自己酒後容易忘事，對香檳也沒有特別的偏好，所以沒猶豫太久就選擇清醒著看搭檔的笑話，只倒了一杯慢慢抿。

太宰倒是沒這顧慮，痛痛快快兩杯下肚，喝香檳活像喝汽水，氣泡酒易醉、他喝得又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灌暈自己，幸好第三杯開始他終於慢下來好好品了。

……隨後是沉默。

一個需要借酒壯膽的、優柔寡斷的太宰治，正常得都不像他了。從血腥的任務到那個腦子有病的周報，反正中也不是共犯就是受害者，太宰從不畏於向中也坦承他犯下的一切惡行，所謂「善意」更得大聲宣揚，要全世界都承他的情。

放在平時，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安寧的時候，可是中也摸不準這個普通人版本的太宰，怕他像蝸牛一戳就縮回殼裡。

「……最近這幾天，我總是在想……如果森先生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或者他也不知道？」太宰凝視著酒液中上升又破裂的氣泡，終於主動開了口，語調恍惚得像是無根浮萍，「以前我跟他說我是流浪兒時他笑了，我以為他是在笑我好利用，現在卻不太確定了。」

「為什麼？」在中也意識到時問句已經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問什麼，沒頭沒尾的。

但他確實有很多疑問：為什麼首領要對太宰笑、為什麼太宰要懷疑那背後的用意……為什麼首領應該知情，又為什麼要告訴太宰治？

也不知道太宰是無視了他的問句逕自往下說，還是自行找了個方向回答：「畢竟一旦開始懷疑，什麼事都變得證據確鑿了……疑神疑鬼的，像個傻子一樣。如果他真的……唉，總感覺能猜到點破之後他會做出什麼事——你覺得他會接納我嗎？應該會的吧？我又沒做錯什麼事，甚至沒有在這件事上說過半句謊話。」

中也如遭雷擊，前些日子瑣碎的語句擅自衝撞進他的腦袋。

也許太宰只是突發性發瘋、也許是他完全會錯意……也許謠言並非空穴來風。

要命，難道太宰真的是港黑太子爺，只是長得更像他母親？為什麼首領會離開太宰母子？或者首領真的不知情？中原中也為腦海中形似太宰治的女人跟年輕時的首領手挽手站在一塊的畫面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太宰像是沒察覺到他的胡思亂想，伸手又倒了一杯酒，而中也甚至還沒喝完最開始那杯，「吶中也，我跟你說個秘密……可別告訴別人喔？」

「什麼秘密？」中也緊張地附耳傾聽，他能感覺到一股加入港黑後漸漸熟悉的冰冷感覺從胃部升騰而上、堵在喉頭，他嚥了下口水，卻沒能沖淡那股不知從何而起的難受。

像是害怕隔牆有耳，太宰的音量放得很低，氣音甚至有些顫抖：「大概是看我們兩個不順眼，想當鷸蚌相爭裡的漁翁？但這個流言的基調畢竟是在質疑森先生即位的正當性，森先生說那些人由我來處置，我就順勢推了一把，想從源頭清理乾淨……但實在太多人在傳，我就深入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森先生他真的——沒有說謊！他跟我說下屬很沒用時我還以為只是抱怨呢，結果一堆人信以為真，不是蠢貨是什麼？但更沒想到中也是最蠢、被騙最久的那個！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在耳邊炸響，中也想到前陣子「被消失」的謠言，還有太宰對他展露的無措，頓時明白自己完全中計了。

「小矮人果然很蠢，就算把供給腦子的營養都拿去長個子也沒用的，身高永遠都只能這麼悲慘啦！又矮又笨的中也～」太宰跳下沙發，撒腿就跑。雖然中也會顧及這是自己家、鄰居也都是港黑高層而降低破壞性，但還是趕快閃人為妙。

「太宰治你個混蛋——」中也氣極，他絕對不會再相信太宰治的鬼話！

太宰：「如果森先生知道（中也那麼好騙），為什麼不告訴（身為中也搭檔的）我？或者他也不知道（中也就是個傻子）？唉，總感覺能猜到點破之後他（中也）會做出什麼事（揍我）——你覺得他會接納（原諒）我嗎？應該會的吧？我又沒做錯什麼事，甚至沒有在這件事上說過半句謊話（只是誤導而已）。」
那股冰冷是直覺與對太宰的了解傳來的警告啊中也
寫得很開心，順帶一提太宰當然沒有逃過被揍的命運。
雖然中也被騙了，不過一來沒人知道，二來太宰以身造謠的同時也噁心到他自己，三來也揍到罪魁禍首了，感到高興吧中也！

本文的起點：
太宰不是森的部下，就連黑幫也不是。自然也不是私生子，也不是撿來的孤兒，也不是醫療助手。並不存在能夠正確描述太宰與森關係的詞語。——太宰，中也，十五歲
當然不會是私生子啊在說什麼鬼話——但是我想看（幹）
如果有這種流言，中也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如果中也信以為真了，表情一定更精彩吧……所以太宰他一定會用這個去整中也的吧……（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