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蜃景 《2》｜花剌刺】



蒙面的陌生人，善意與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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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剌刺有不少罕見商品，大家帶些禮物去打探風聲，不然難得的生意就泡湯了。」

​　　「把握時間調查，嚴禁襲擊守衛，只要問出原因，就能夠順利賺錢，商團自然會分發獎賞。」

　　商團嚮導如此說道，瑪伊莉德為此打量自己手上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煙燻肉，以母子倆的食量在旅程中也吃不完半年的儲備，可以分切一半作為商品換取情報。牛角壺，是加思先生從盜匪手中奪得的，裡面裝著上等葡萄酒，雖然瑪伊莉德不太懂酒的價值，但也不失是一個好商品。

　　還有毛皮與紗線、百里香與鼠尾草、來自北方的特產與生於沙漠的瑰寶，將能夠作為籌碼的、看起來有價值物件都收入囊中。與布蘭卡初嘗麺餅，夾著羊肉與葉菜一起吃，一頓果腹後便從驛站出發前往市集。

　　市集的薰香氣非常濃郁，煙霧使眼前的景象披上一層薄紗，宛如置身於虛實之間曖昧不清，就連居民身上亦散發著芬芳氣息。除了薰香味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善的眼神，還有誰在角落竊竊私語著……

　　不潔者……

　　　　　　　污穢者……　喀……

　　　　　喀喀……　　　　　骯髒的外來者……

　　親身經歷之後能深刻地明白，嚮導們口中所說的不友善以及異常。明明沒有渡鴉盤飛，抬頭望去盡是藍天白雲，天色正好，為何她還能聽見泣鳴聲？或許是經過盜匪襲擊一事後心力交瘁，還沒從夜裡的馬蹄聲中定下神來，打聽到消息之後她應該好好休息……

　　親身經歷之後能深刻地明白，嚮導們口中所說的不友善以及異常。明明沒有渡鴉盤飛，抬頭望去盡是藍天白雲，天色正好，為何她還能聽見泣鳴聲？或許是經過盜匪襲擊一事後心力交瘁，還沒從夜裡的馬蹄聲中定下神來，打聽到消息之後她應該好好休息……

　　啊啊——

　　渡鴉的幻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在一瞬間感覺到錐心刺骨的寒意爬上肩膀，不存在的啜泣就近在耳際，然而在市集之中根本就沒有哭泣的人。面對生死的無力感如同是吞噬活物的流沙，逝去的亡魂緊抓著生者的腳踝，無比沉重的悲痛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紮根，樹根緊緊纏繞每一個人的心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媽媽，好痛、好痛啊。

　　　　　　　　　　　　　　　　　誰來救救我……

　　一具又一具幼童的屍體被埋葬，本該無垢的皮膚被黑色的斑駁所侵蝕，人們在哭訴著、痛苦著、嘶鳴著卻沒有得到神明的救贖，格外真實的窒息感讓瑪伊莉德難以呼吸，好像要被在這土地上深根的悲傷拉入深淵似的……

　　「媽媽？」

　　小孩子的呼喚終於是將瑪伊莉德的意識拉回現實中，她用力吸一口氣，定過神後環顧四周的環境，依然是那個綠洲中的市集，居民的生活如常，以水清洗著錢幣。

　　「媽媽沒事嗎？」

　　「……媽媽沒事喔，我的小天使。」

　　瑪伊莉德如同往常一樣，露出溫柔的微笑親吻額頭，即便旅途使她疲倦，或過於敏銳的感知使她心寒，在孩子面前她依然保持堅強的一面，可不能讓孩子為母親擔心。

　　在市集中試著與居民交談無果，母子倆正在路邊休憩時，瑪伊莉德感覺到被誰注視的目光，不同於剛才所承受排外的視線，似乎是被誰觀察著……最終瑪伊莉德與渾身包得密實、只露出雙眼的陌生人對上目光，與當居民的衣著有些許不同。

　　當陌生人踏著沙土慢慢接近時，瑪伊莉德自然而自抱緊布蘭卡，讓孩子靠近自己。最終那位神秘人在五步的距離內停下腳步，抬手指向布蘭卡問：

　　「……他是你的兒子嗎？」

　　「……是的。」

　　「帶著這麼小的孩子……」陌生人挑起了眉毛，銳利的眼神打量毫無自保能力的孩子，以及與其相伴的母親，心裡不禁質疑那纖細的雙手能保護幼兒嗎。半晌的沉默後陌生人再說：「……我勸你準備一把武器，什麼都好，就算是鍋子也行，拿上武器就不要鬆手。」隨後他抬起下巴示意方向，「跟我來。」

　　陌生人那翠綠的眼眸銳利如刀鋒，但從語言中沒有感受到剛才的惡意與排斥，雖然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許警戒心，但似乎並不是針對母子倆。思索之後瑪伊莉德決定跟上陌生人的步伐，牽起孩子的手輕聲說：「走吧，布蘭卡。」

　　最終陌生人帶領母子們來到城鎮的碑銘上，指向上頭的文字問道：「看得懂上頭寫什麼嗎？」

　　「嗯……勉勉強強。」與商隊隨行的期間，瑪伊莉德努力向加思先生學會​阿拉拔斯的語言，溝通方面不成問題，但閱讀文字不是她所擅長的事，要完全瞭解碑銘的文字還需要多花點心力。

　　「那是真尊教的訓誡，留宿者應全身清洗之類的話。」陌生人簡單說明碑銘的內容，將密密麻麻的文字總結成一句話，「城鎮裡公共浴池，不過——」翠綠的眼眸望向布蘭卡，嚇到孩子縮起肩膀後躲在母親身後。

　　「喂，用不著這麼怕我吧？」語氣強硬但透露出些許無奈，揉了揉眉心再說：「公共浴池是男女分堂，你兒子能自己洗澡吧？」

　　「我當然可以！」小孩子覺得被看扁了，不服氣而又探出頭來抗議，直到瑪伊莉德拍拍小腦瓜，被安撫情緒後又縮回去。

　　「那就行，別滑倒四腳朝天就行。」孩子的氣燄陌生人完全沒有放在眼內，就算被瞪了也不痛不癢，反而看著孩子溫呼呼的表情還有點好笑。然而陌生人最終沒有笑出聲，眼神似乎憶起什麼而暗淡了些許，語重心長地說道：「……去年也有商團來過，結果帶來很麻煩的瘟疫。」

　　「瘟疫？」

　　「黑鼠瘟疫，有不少孩子保不住性命。」

　　所以剛才看到的黑斑是……？瑪伊莉德不禁想起分神時，在腦海閃過的剎那畫面，她原本還以為只是長途跋涉的疲勞所致，原來這些都是曾經發生的事嗎？

　　「……希望孩子們在遙遠的國度再一次健康快樂成長。」瑪伊莉德深感遺憾，她想給予陌生人一個擁抱以作安慰，但想起碑銘的訓誡，剛張開的雙手停頓一下後又收回來，「抱歉、呃、我，我們還未清洗。」

　　「噗、你們異鄉人的習俗真奇怪。」陌生人被瑪伊莉德的舉動逗笑了，原本蹙緊的眉頭亦放鬆了一些，「市集裡除了些小玩意之外，還有薑之類的食材，要是你兒子不舒服的話，可以給他泡薑茶。」

　　「啊，謝謝您！先生、呃，女士……？」陌生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臉容，全身上下都包得嚴密，讓瑪伊莉德難以單靠外表分辨男女。

　　「隨便你愛怎麼叫，但你想的話——」陌生人稍微拉開面罩，在那硬朗的女性臉容上，還有一道難以忽視的刀疤，「叫我耶爾，就住在驛站附近，要是被男人欺負可以找我。」

　　「耶爾女士……真的很感謝您！」

　　「多餘的禮節就免了，好好照顧你家的小孩。」

　　與巧遇的好心人道別之後，牽著孩子這溫柔的、充滿生命力的小手，「我們先回去吧，布蘭卡。」

　　「嗯！」

　　「之後再去公共浴池……布蘭卡自己洗澡真的沒問題嗎？」

　　「我可以自己洗！」

　　「好啦、好啦，小天使不要生氣了。」

　　在一大一小的足印後，漆黑的渡鴉與之隨行。

好讀版

迫近死線才終於寫出了
明明一開始就已經有大綱了，但一直卡住寫不下去，眼看快到死線了才終於專心肝文 也有一部分因為去打遊戲了
交流的各位再等中之一下

我、忘了、改噗首

悲鳴的排版好棒喔！彷彿從文字就感受到那些痛苦 特別喜歡切換畫面的時機，小天使好可愛

VCT✨小桃MOMO :
謝謝！中之也好喜歡那邊的排版
現在還是可可愛愛的小天使，之後就要長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