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從本性而活，但好像從來沒辦法避免讓誰受傷。身體自癒的本能會讓血液凝固，成為一道紅褐色的印記，讓神靈找到受難之人並授以祝福。

　　「血流下來，災難就遠離了。」

「哈菲茲，你還好嗎？」
「多睡點，讓身體有力氣恢復。」
「知道啦，你也要多睡點。」

夜時，站在門邊的孩子用僅剩的一眼窺探還亮光的客廳。他嘴上順從，卻還不肯移動腳步回去房間。

「我看不見你傷在哪，但你看起來很難過。」

「你在擔心我？」
「我…幫不了你啦，但你要加油！我幫你加油！」

小到能被男人一掌整個包覆的手握成拳，比劃幾下鼓舞的動作後一溜煙地跑走了。男人的視線回歸燭光，注視著那無論日夜都明亮溫暖的火。

——

「我很抱歉。」
「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

北的表情讓他想起哈菲茲的叮嚀，但即便他從未忘記，卻還是會因為一時專注於其它事物而分了心，分了心之後，就會害身邊的人受傷。

眼上的傷他看得見，他能夠找到地方抹藥，但別人身上的傷他看不見，也找不到哪裡可以上藥包紮，或是避免碰到而弄痛對方。

「……災難會遠離的。」

但是血在哪裡？傷在哪裡？
如果沒有那些，那災難是不是就不會消失？
如果沒有消失，那他是不是還在痛苦之中？

——

深夜，重從夢裡醒來，卻還沒從思緒跳脫出來。他坐在草床上翻整行李，拿出平常烹飪用的小刀，刀尖並非朝向等待被吃掉的食物，而是曾經扶在對方頭上的掌心。

他順從本性而活，但好像從來沒辦法避免讓誰受傷。身體自癒的本能會讓血液凝固，成為一道紅褐色的印記，讓神靈找到受難之人並授以祝福。

「血流下來，災難就遠離了。」

他為朋友的平安合掌祈求：

血在這裡，但傷口不在這裡。
如果可以，請您找到北身上的傷。
加護於他，讓他平安。

後來有人在花剌刺的公共浴池，看過重只是洗個手也在唉唉叫。